《史上最强县尉》 2289青萍 陆明很清楚,他们都是耗费精力打造出来的人才。 绝不允许他们就此凋零。 面对着他们一腔热血。 叶弘不能驳斥,但他也不会鼓励。 他缓缓踱步走到那个将领面前,伸手将他搀扶起来。 “安邑县死去不仅仅是你们亲人,也是我的亲人....他们不能白死,安邑县也不能白白被毁掉,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要杀回去手刃仇人...然而,咱们元气大伤,又无法和弘农郡新兵取得联络,咱们杀回去,结局只有一个...” 叶弘说道这,那些新兵牙子怒吼起来。 “大人,我们不怕死,我们要复仇” 或许是被兵牙子怒火所感染,叶弘也蹭的一下拔出腰间宝剑。 指向北方说,“总有一日,我会带着你们杀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听到叶弘这么说,很多兵牙子都沮丧低垂下脑袋。 叶弘不想他们丧失斗志。立刻鼓舞道,“其实杀羌人鲜卑人,以及十郡兵也不需要返回安邑县去,眼下咱们四周就是他们大本营”。 此言一出,那些兵牙子立刻眼睛直勾勾盯着地图。 叶弘拿起鞭子指向地图上每一个板块说,“这是金城,也就是当日那些十郡兵中主力,他们原本是朝堂留在这里抵抗羌人和鲜卑的,后来被调走攻打咱们安邑县....这两处你们都不陌生,也就是这一次出兵攻打咱们鲜卑主力军...” 当叶弘一一点名这些地名,便使得兵牙子那一双双眼眸都变得血红起来。 这就是叶弘想要效果。 于是叶弘便重新走回座位。 又冲着蔡旭使了一个眼色。 蔡旭接着叶弘话继续道,“大人意思是,复仇咱们随时都可以,但眼下先要安置好这些无辜安邑县百姓,他们不能再出事了,尤其是眼下咱们还深处三方势力包围之下险地” 此言一出,果然那些被仇恨充斥着兵牙子,纷纷都沉默不语了。 但从他们眼神中,叶弘还是看出不甘。 不过这不是坏事。 因为接下来,他们所要面对的危机,就是需要他们这些不畏生死的将领才可保护这些人平安走过这一程。 “大人,要不咱们打下金城郡,作为咱们根据地”其中一个族老起身,他目光如炬盯着地图。 对于这个族老,叶弘是清楚的,他就是金城本地人。 “老丈,你可有破城良策?”叶弘很清楚这位族老,知道他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 族老跨前一步,走到地图之下,也没有去接马鞭。而是转向众人,先是拱手一礼。 之后便发言说,“金城乃是一座坚城,又被朝堂逐渐累加,眼下所说不如咱们安邑县那么坚固,却也并非吾等可以轻易攻陷的” “那你还说要拿下金城郡?那不是说大话吗”另外一个族老不愤反驳起来。 之前族老却不以为然冷笑一声。 “诸位将军,大人,你们听老汉说....” 族老似乎胸有成竹,并不为那人质问所影响。 “金城原本有驻兵六万,被咱们抽走五万,还有一万守备,但这一万守备不都在金城,还有一部分分布在四周各个郡县,也就是说,此时金城只有守备不足七千人...” “即便只有七千守备,咱们目下也很难攻陷那座坚城啊”叶弘也有些狐疑目光扫视着老者。@ “大人...吾有一个至交好友,正在金城做城卫官,之前他就被我说服,有意投靠大人,若是可以借助于此人,或许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可破开金城郡城门” 族老终于说出自己真实意图了。 对于族老说法,叶弘还是保持怀疑的。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策略。 。 只是蔡旭明显表达质疑。 小声在叶弘耳畔嘀咕说,“这事有点不靠谱啊,哪怕那金城守卫真的要投靠大人,那也是以前,现在大人可是落败之人,他是否还肯归顺都是未知之数” 对于蔡旭担忧,叶弘也觉着有道理。 也并未把族老建议当成最终决策,只是将其记述下来。 又朝着人群中一扫说,“还有哪一位有好的建议都说说,大家不分彼此,相互探讨一下” 或许是受到族老鼓舞,很快便又有人主动走出来。 此人叶弘认得,正是一个鲜卑人。 却不是西鲜卑,而是跟随着护卫队返回那一批、 是拓跋族一支。 此人早已加入安邑县新兵。 他已经是一名将领了。@*~~ 因此在这里也有说话权力。 下面诸人也没有以其鲜卑人身份而忽视他的话。 于是大家都在侧耳倾听。 “大人,咱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便不要在留在中原附近,要大胆向前迈出一步,直接越过西平,进入广袤西域,在哪里,咱们可以建立自己国家,哪里还未有庞大国家存在,正是吾等开疆拓土之地” 拓跋族人是游牧民族,也是去过西域的,因此西域给他们留下很深印象。 若不是后来他们得到入驻中原机会,说不定还真会跨过河西走廊,进入西域。 只是目前,让叶弘直接选择带着这么多中原百姓去西域。 从情感上这些将领都不会赞同的。 果然正如叶弘内心所料想一样,立刻便有将领反驳说,“西域虽说地狱广袤,却也是荒漠地带,哪里除了放牧,便没有什么可以谋生的手段了,吾等去了,难道都要牧羊不成?” 毕竟这些将领都是汉人,汉人一项都是以农耕为主。 鲜卑将领见到很多人反对,急忙辩解说,“大人说过,吾等可以自由提出建议,吾也并非胁迫诸位去西域”。 于是鲜卑将领的建议也被叶弘记录下来,作为一个备选。 毕竟远赴西域,实在有些违背这里太多人心愿了。 “大人,我觉着,咱们应该直接越过金城郡,改走走山道入秦州” 走出来的这人很陌生,既不是将领,也不是族老。 道有几分像是书生。 “这位是?”叶弘狐疑扫向身旁蔡旭。 还未等蔡旭回答,那人自己走到叶弘面前,躬身一礼道。 “在下乃是一名安邑县教员,是前年才来到安邑县的,正好赶上大人外出,才不认识在下”。 教员谈吐十分附和儒家思想里面谦谦君子。 只是他那双眼眸中却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精明之色。 那绝非是什么谦谦君子该有的。 对于这人底细叶弘还有些疑虑,但却不愿意自食其言,于是冲他一抱拳说,“先生不必多礼,还是把你的计划讲完吧”。 教员点了点头又接茬说,“想必大人也接到李特川蜀流民起义的文书了,这或许对朝廷那些大人是一个莫大噩耗,可是对于咱们却无疑是一次天大惊喜....” 数道这,教员眉目一转。 又转向地图,拿手指着天水,阴平,武都几处郡城说,“眼下流民起义大都在这几处流窜,因此也让朝堂将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几个郡城,而忽略秦城存在,咱们恰好可以借助这一点,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发展壮大,或许可以事倍功半”。 呃! 听完教员的话,几乎所有人都发出情不知呃了一声。 尤其是叶弘,他不得不对眼下这个教员产生另外念头、 这家伙好厉害啊。 竟然有如此胆魄,在明知道西蜀之地已经成为众矢之所后,还一头扎进去。。 单凭这一份勇气,便已经让人敬佩了。 于是很多原本对教员报以不屑眼神的人,这一刻都对他改变看法。 当然单凭一人之词,叶弘也不会立刻下决断采用。 只是将他建议记录,等待着大家一起投票表决。 民~主吗,就要遵从大家伙建议。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建议,但大都没有什么建树。 要不是缺乏实际操作,要不就是夸夸其谈,直接都被叶弘pas了。 最终也就这三个建议到了最终投票环节。 这一次投票叶弘主动弃权,以免干扰民~主,他的投票会被跟投。 当一票票从蔡旭嘴里唱出来,还是让众人很是揪心的。 毕竟这事关他们这些人最终命运走向。 无处例外的,首先被甩下去的就是远赴西域。 选票还不足另外两个建议一半。 最终是去金城还是秦城。便是一种焦灼状态了。 虽说秦城没有金城那么高大城墙守卫,但秦城也是一座重兵之城。 据说哪里守卫晋兵不少于两万之数。 并且还未被抽调。 哪怕是西蜀大乱,他们依旧没有被抽走。 至于金城,则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很多人都相信族老所言非虚。 一时间二人票数纠结不下。 直到蔡旭唱出最后一票,他们都还只是不超出五票之数。 这样便无法决断最终胜出者。 于是到了最终决定权落到叶弘这里。 叶弘也没想到,就连民~主最终也没有选择出目的地。 最终还是要自己来下决定。 看着二人计划,又看向金城以及秦城。 叶弘陷入短暂沉默。 许久之后,叶弘拿起一根红色毛笔在秦城上圈了一下。 “咱们去秦城” 此言一出,原本期待金城的将领有些沮丧。 不过他们也都没有质疑过叶弘。 “我之所以选择秦城,那是因为秦城四周都是山麓,恰好可以遮挡咱们这几万人行进,若是去金城,难免会被人察觉,到时朝廷只要派出军队前来袭扰,咱们势必要损失无数百姓,况且秦城也并非是一个选择,而是一个方向,若是攻之不下,咱们也可进入大山中隐匿起来....” 原本叶弘以为这是一个绝妙的进可攻退可守的策略。 谁知却犯了一个兵者大忌,那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全力以赴。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叶弘在接下来的路途变得极为坎坷。 “吾等遵从主公”众人齐齐跪地,冲着叶弘高高举起手掌。 看到这一幕,以及听到他们称呼。 叶弘整个人都楞了。 此时在无数人期盼目光下,蔡旭贴近他耳畔说,“主公,眼下你也不要再推辞了,就此认了吧”。 闻听之下,叶弘被迫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们信任我,那我绝不辜负你们”。 从这一刻起。 叶弘身份终于发生蜕变,从安邑县尉,转变成了他们主公。 虽说只是口头上一种称谓,却有着截然不用涵义了。 当所有将领族老以及各路教员,匠人统统退出去。 蔡旭才压低语气在叶弘耳畔说,“陆明伤势有些严重,大人快去看看吧”。 听到蔡旭的话,叶弘急匆匆走出帐篷。 直接冲向后面一个马车内。 这个马车用毛毡包裹,外面还罩着塑料布。 目的就是要彻底隔绝外面细菌。 因为里面有一个重伤病人。 他就是陆明。@ 在东城被破之后,陆明几乎是用自己生。 命在守护。 他带着剩余几千人为大部队撤走争取了时间。 最后还是他亲手炸毁了通道。@ 而他自己也被爆炸给伤了。 浑身上下都是严重烧伤,以及划伤。 这样伤势哪怕是后世也难以医治。 更何况眼下这个西晋。 原本叶弘还指望着西山科院的青霉素的。 可惜走出来时,他们没有正确保存。 使得青霉素变质了。 眼下陆明伤势正在发炎,从军医每次从他绷带下抽出浓水便可知晓一二。 “科院院人呢?为何到现在还未重新制作出青霉素?”叶弘看到这一幕愤怒朝着身后人咆哮。 听到喊叫,有人跨前一步。 正是墨家一个管事。 他怯生生回道,“启禀大人,制备青霉素需要合适条件,不然很难提纯,会有极大概率过敏发生的” 说着他颤颤巍巍拿出一个小药瓶。 看到小青瓶。 叶弘一把抓过去。 然后将陆明手臂抓过来,吓得几个军医急忙阻挠说,“大人万一青霉素过敏,陆明头领立刻就会毙命的”。 叶弘对他们劝说一点也不在乎,先是拿了一个针尖在小瓶内挑了一点。 之后狠狠刺入陆明皮肤。 然后开始观察。 足足过了一刻钟。 也未见预想中小泡出现。 叶弘这才安心给陆明打了一针青霉素。 之后便吩咐军医说,“从现在开始,每隔是二十四个时辰就要做一次皮试,然后再用药”。 由于之前在安邑县一提纯,便是纯度很高青霉素。。 wap. /105/105192/27780094.html 2288兵牙 叶弘所能隐匿空间越来越小了。 若是再退下去,他们便来到安邑县主街。 那可是可以跑马车的。 再这样宽阔地界内,羌人可以骑马了。 羌人所说无法大规模将马匹送入城内。 但还是有人用吊笼,绳索,等方式,将几百匹马送过城墙来。 有了这一批骑兵,羌人便如虎添翼了。 看着眼前一切,叶弘无奈摇头叹息说。 “看来还是走到最后一步了” 此时一个民间武装老者凑上来道,“大人,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只要你在,安邑县就在,不然我的妻儿也就无依无靠了”。 老者原来早就把自己妻儿送出去了,自己则是留下参加武装守卫安邑县。 这里的武者大部分都是如此。 他们原本也无法第一批出去,便顺便组织武装,等待着出去机会,也给妻儿多争取一些逃命时间。 他们都很清楚,若是没有大人在,他们妻儿始终算不得安全。 只有大人在,他们才会相信自己妻儿会离开安邑县后,继续过好日子。 盯着这个民间武装老人。 叶弘冲他们深深躬身一礼说,“谢谢你们关切,但我绝不会舍弃安邑县百姓自己逃生的,要走也要最后一个走”。 此言一出,几个民家武装脸上明显带出一丝绝望之色。 但他们没有再劝说什么,只是默默彼此交流一下眼神。 叶弘牙根就没有理睬这些。 依旧带着护卫队配合着武装抵抗。 也就在此时。最让叶弘担忧事情发生了。 北城哪里传来厮杀声。 那不是小规模的。 而是那种大规模骑兵疾行的效果。 听到那种宛如雷鸣般马蹄声。 叶弘知道北城彻底沦陷了。 接着北城最靠近一些巷子内燃起火光。 还有无数百姓叫喊哭泣声音。 看到这一幕叶弘心都碎了。 那可都是安邑县的百姓。 他们曾经都是自己邻居以及朋友。 叶弘痛苦用手捂住脑门,眼圈一个劲发黑。 疲累加上痛苦,使得他身躯几乎无法坚持下去了。 一骑单兵疾驰过来。 他浑身浴血,奔跑到叶弘脚下,单膝跪地启禀说,“大人,北城有人开启地下排水口,护城河干了,数万鲜卑骑兵已经杀过来” 说道这,那士兵一口献血喷出,便就此倒地不起。 完了,都完了。 叶弘悲悯一声,眼窝内血丝终于在这一刻破开了,殷红色血泪沿着眼角流出来了。 噩耗还未结束。 东城门处也燃起火光。 那巨大火焰,正是城楼之内。 看到一幕幕景象,还有那慌乱从东而来百姓。 叶弘岂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愤怒一声咆哮,“杀,杀” 说着他抡起手里长枪,便朝着对面羌人冲过去。 此时叶弘早已失去理智,完全是凭借本能在拼命。 就在叶弘连续砍杀几个羌人之后,忽得左侧一个民间武装老者窜出来。 在叶弘冷不防他一瞬间,一扁担打在叶弘脑门上。 之后叶弘脑袋一个劲晕眩。 似乎看到叶弘并未昏厥,那家伙又补了一下。 这一次,叶弘眼前一黑,顿时便失去知觉。 当叶弘重新苏醒后,发现自己被人抬着赶路。 身后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护卫以及那几个老者。 看到打自己脑袋家伙也在,叶弘便要起身去抓他。 却被令外一只手按住。@精华\/书阁·无错首发~~看到对方面庞,叶弘才稍微平静。(本章未完!) 2288兵牙 一下心绪说,“黑子,我这是怎么了?”。 黑子苦涩一笑,“他们也是好意,当时主公不肯离开,一心拼命,他们为了让主公安然无恙,才驶出这样办法胁迫主公离开”。 “你们”叶弘终于明白了,原本还想责骂他们一番,但看到他们身上伤,也就无奈摇头。 “算了,眼下安邑县怎样了?陆明呢?”此时叶弘最为担心还是安邑县。 “主公,安邑县守不住了,我们尽力了”黑子也极度痛苦低垂下脑袋。 “百姓出来多少?”叶弘一把抓起黑子手腕追问。 “一共五万人左右”黑子愁眉苦涩道。 “啊”叶弘顿时脑门嗡的一声,差点又昏倒。 要知道安邑县总共人口可是有七十多万人。 这还是不包括最近两年新流民。 “主公....鲜卑人太快了,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们也必须将人口及时炸毁,不然让他们顺着入口追来,咱们也都逃不掉的” 这是黑子特卫之前就制定好的计划。 因此黑子做的没错,他这是尽职尽责而已。首发更新@ 叶弘却无法接受安邑县这么庞大损失。 他无比自责说,“都怨我,怨我没有把事情想周道” 叶弘用力捶打脑袋。 黑子也极度苦恼道,“大人节哀啊,你可不能有事,这里可还有五六万幸存者等着你来给他们指点活路呢” 叶弘抬起头看向正前方,那绵长人流。 他们此时都以农夫流民装扮,看起来很是无助。 还有那一辆辆马车内还有他们身家。 “是啊,或许那些人不会做的那么绝”叶弘回头扫向安邑县方向。 “派人去打探安邑县状况,还有送信去给十郡兵将领,让他接受那些流民以及安邑县百姓...”这一切,自然叶弘会付出不小代价的。 派出去马匹半日后折返,他们和黑子在密聊什么。却不肯当着叶弘面前讲出来。 这让叶弘十分恼火,“有什么话直接说”。 那几个护卫彼此对视一眼,才缓缓走到叶弘面前。 其中一人普通跪地,然后掩面痛哭起来:“安邑县不再了,整个县城被付之一炬,百姓也都也都....” 最后他整个人以脑袋杵地,表现出极度痛苦。 叶弘则是眼前一黑,再一次昏厥过去。 当他重新苏醒已经是三日后。 此时他们早已远离河东郡。 在一片山间野地疾行。 叶弘病了,病得很重。 这几日若不是军医护理。 叶弘都无法起床了。 他坚持着自己走下床铺。 站在马车上,眺望着远方荒野。 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但无人敢去打扰他,只是默默注视着他。 许久之后。 叶弘转回身,找到黑子吩咐说,“把这封信送去弘农郡,记住叮嘱吴先生,要他们蛰伏保护好自己,千万不可冒进”。 “大人,咱们不去弘农郡了吗?” 原本这些人目的地就是弘农郡。 毕竟哪里有一万安邑县新兵坐镇。 叶弘摇摇头,“不去了,眼下他们没有负担,可以居城而守,或是骑乘他去,我相信有吴先生在,绝对不会让安邑县事情重演的,但我们去了,不但加重他们负担,还会给他们带去更多敌人....” 此时叶弘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做事仅凭喜好的安邑县尉了。 经历安邑县大变之后,他整个人都蜕变了。 尤其是思考问题时,多了一份谨慎和深思熟虑。 叶弘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去弘农郡,那么十郡兵就绝对不允许西鲜卑。(本章未完!) 2288兵牙 人以及羌人越过河东边界。 那可是直接兵临洛阳通道。 无论朝廷那帮人多么想要对付自己,但他们还是会顾及自己安危的。 他们势必要调转枪口对着西鲜卑人,以及羌人。 那时安邑县新兵索要面对的压力便只有十郡兵一方。 甚至在西鲜卑没有退回草原之前,十郡兵也不敢对他们动手。 这种微妙平衡,若是自己回去,便会被彻底打破。 这也是叶弘临时改变行程原因所在。 叶弘知道,朝堂那帮人真正在乎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一万新兵。 甚至他们还想将那一万新兵纳入他们管辖之内。 这也是叶弘给与吴先生信中提及让他不要过于违逆朝堂,甚至可以稍作一些妥协,抱住这一点根基等待日后他图、 此时叶弘已经彻底放弃之前迂腐念头,什么不抵抗,不首先对朝堂动手。 为了自己朋友亲人,还有这些无辜百姓,叶弘可以对付任何人。 既然没有思想负担,叶弘便要谋划后路。 他知道西晋日后历史走向。 那么弘农郡若是被吴先生掌控在手中,或许在日后天下大变时,或可成为一个突破口。 叶弘不信吴先生说的自己是什么天下共主,但叶弘也不甘心被他们这么陷害,他要为那些死去的安邑县百姓讨回公道。 从这一刻起。 叶弘不再为历史担起任何包袱。 他要为眼前这些百姓,以及死在废墟内那些无辜百姓而活。 好大一捧黄沙啊、 叶弘被一股强风席卷着,顿时周身都弥漫着黄褐色沙尘暴。 刚刚走地道出口出来,叶弘还不清楚这里究竟是何地。 斥候早一步出去探查去了。 而猴三那小子也在安邑县被攻陷之前,独自离开了。 叶弘很清楚,猴三肯定还另有密道。 这小子真是狡兔三窟。 至于猴三这一次挽救安邑县这么多人。 又间接害死那么多安邑县百姓。 对于猴三,叶弘谈不上怨恨,也谈不上感激。 自此,叶弘不再想和这个人产生任何牵连。 至于那些无辜安邑县百姓,叶弘会把这笔账记在卫家二公子,以及那些朝堂大佬头上。 若不是他们勾结羌人,鲜卑人,安邑县岂能有这样一场祸事。 不过眼下,对于叶弘来说先找一个落脚地,把这些幸存百姓安顿下来。 虽说他们带着不少物资出来,然而想要保证这五六万人吃喝以及生活,还是有些拙荆见肘。 况且,在这陌生地方,叶弘也时刻保持警惕。 生怕在被猴三坑一次。 叶弘翘望着远方。 枯黄色地平线上,几十骑快速奔驰过来。 他们都是斥候。@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当他们快速骑乘至叶弘面前时,带起一股黄褐色风浪。 马蹄扬起,也会带起一捧黄沙。 这地面已经接近于半荒废了。 这让叶弘怀疑自己是否离开中原腹地。 一个斥候纵跃下马。单膝跪在叶弘面前双手抱拳说,“启禀大人,这里应该是羌人属地,濒临金城郡....” 听到斥候禀告,叶弘急忙拿出地图。 这是朝廷草绘地图,和后世那种地图差距很多。 但也能看出来,自己等人从密道出来,数日行走方位。竟然一直都在羌人地面。 并且还穿越了羌人建立西河国。 好在他们是沿着西河国边界穿过去的 不然早就被他们发现了。 相比北方那些游牧羌人,西河国那可是成建制羌人国家。 他们军队几。(本章未完!) 2288兵牙 乎可以和匈奴齐平。 为此,叶弘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暗呼侥幸。 既然知道眼下位置。 叶弘便不再茫然,于是着急了几个高级将领,还有匠人头目,一起在军帐内开会。 这一次,叶弘不再搞一言堂。 而是要争取大家意见,希望民~主一些,毕竟这一次抉择,事关这五六万人最终归属。_o_m 军帐内挤满了人。 大大小小的简章,以及各种腰牌,都显示出他们身份不俗。 当他们齐齐朝着叶弘见礼之后,便各自走到自己位置盘膝坐下。 当所有空位都坐上了人,叶弘这才走到桌几前坐下。 然后让护卫把事先准备好巨大地图悬挂在众人面前。 开始叶弘先让他们自己熟悉一下地图。 之后便走上去,拿起一条鞭子指向地图上位置说。 “这里就是我们现在所处位置,此地恰好在西河国和金城郡以及西鲜卑之间位置,可谓称之为险地也不为过,但也有其优势,就是因为三方势力缘故,几乎没有人主动进驻这里,才让咱们这么多人可以畅行无阻...” “不过咱们也总不能如此不着边际飘着,总得找一个落脚点,因此我找诸位前来商讨一下,各抒己见吧,咱们不高一言堂,谁有好的建议都说出来” 叶弘也算是抛砖引玉,之后便将那条马鞭交给了别人。 “谁若有好的想法,就站出来说说看”。 大家一番沉默不语。 每一个人脸上带着莫名复杂表情。 许久之后,一个将领起身走出来,他并未去接那条鞭子。 而是转向叶弘单膝跪地道,“吾等不苛求什么重建安邑县,只想为死去亲人朋友复仇...大人带我们杀回去吧” “是啊,带我们杀回去吧”他的话立刻得到数十人响应。 叶弘转身扫视着这些人,他们大都是那日参加守城的将领。 也就是兵牙子中佼佼者。 破城之后,他们跟随者陆明转入巷战。 最后在陆明强迫之下,才退入密道的。。 2288兵牙 wap. /105/105192/27780092.html 2287道义 只要他们一转身逃遁,便会被其无情斩杀。 “也只有这样狠人,才会把晋兵潜力逼出来”陆明虽说憎恶此人,也不得不敬佩他是一个带兵奇才。 与之相比,陆明所能做便很少了。 他就像是一个连轴转陀螺,不停在城头窜来窜去。 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运筹帷幄主将。 二者相比之下,高低立显。 不过陆明也不是一无是处。 陆明拥有强大个人战力。 他用自己勇猛善战,给了那些新兵牙子莫大鼓舞。 以至于,眼下新兵牙子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骁勇善战。 陆明不是那种智慧型主将,却是一个以身作则猛将。 陆明挥舞着手里战刀,殷红色血液沿着刀锋流淌下来。 那气势就宛如一尊魔神。 这一幕,哪怕是站在城头下面年青将领也感受到这股莫名威压。 “好一个悍将” 年青将领望向城头目光变得有些闪烁。 “只可惜,你最多也只是困兽犹斗,若是你能熬到最后,我愿意给你一线生机” 年青将领十分欣赏眼神盯着城头陆明、 他并不清楚陆明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叶弘贴身护卫总头领。 不然他也不会生出要收服他的念头了。 “算算时间也该得手了,为何城内还没有动静啊” 年青将领之所以将几十万晋兵全部压上,又采取极端刀斧手做法。 目的就是为了配和城内行动。 给予安邑县新兵最大压迫力,给城内以及北城方向制造更多机会。 年青将领也清楚,自己这一群被逼疯的乌合之众是不可久战的。 就像是一群鸭子,用火烤着他们向前。 虽说短暂勇猛,却不可持久。 甚至还会溃散的。 对于晋兵了解,使得年青将领内心无比焦急。 但从他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痕迹。 这就是他深沉心机。 “苏将军,打得如何了?”就在年青将领还在心中绸缪时。 一个老太监走过来。 他用那公鸭嗓吆喝几句。 看到老太监,青年将领内心别提多么憎恶了。 可是嘴上却极为谄媚道,“公公你怎么来了,这里乃是污浊之地,不可污了公公手脚”。_o_m 听到年青将领这么说,老太监极为受用点了点头。 “也是...这地方到处都是腌臜之物,咱家也不愿意来,可是宫力娘娘不成,刚刚又来信了,让咱家来催催你,她已经为你谋划好了未来,就差你的军功了”。 这一句话,一语双关,年青将领岂能听不出来。 他无奈叹息一声。 默默咬了咬牙说,“公公也看到了,这几十万晋兵都压上去了,可是这城墙实在坚固的狠,需要点时间啊” 老太监举目看了一眼城墙,默认点了点头“这安邑县外城果然如乌龟壳一般坚硬,苏将军老奴会如实禀告给娘娘的,不过你也要抓紧些时间,娘娘耐心不是那么好的”。 年青将领急忙点头哈腰说,“公公安心,最多两日,便可拿下这座孤城”。 “那好,咱家这就去恢复娘娘”说道这,他微微一顿足。 神色有些暧昧。 看到这一幕,年青将领无奈又是一声叹息。 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交在老太监手里。 “还望公公在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看到银票,老太监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你放心吧,苏将军,你的事就是咱家自己的事情” 老太监一弯腰,便钻进马车。 随着车厢荒地,逐渐走远了。 。(本章未完!) 2287道义 看着老太监去后背影,苏将军狠狠啐了一口。 暗骂“老阴货,短短半月敲诈了我几十万钱”。 虽说苏家也是大户,但也不是凯子。 年青将领清楚,无论塞给老太监多少银钱。 若是自己无法快速拿下这座安邑县城。 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还有自己这兵权迟早也是烫手山芋。 若是可以借助于贾后势力将它化解。道不是为一个解决策略。 其实苏将军并不是真相归顺贾后。 只是借助其势力,帮助自己解决这几十万郡兵权力,以及自己这一次战功。 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造成李将军以及叶弘悲惨下场的源头。 苏将军可不是那种什么不懂贫苦出身将领。 他背后有苏家,自然也深知其中门道。 苏将军是绝对不允许李将军和叶弘这样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稍微做了一些思想建设后,苏将军再次登上战车,目光盯着这座坚不可摧安邑县城墙。 “叶弘还真是不简单的,短短十几年,就在这蛮荒之地建造出这样一座坚城,哪怕是洛阳城墙也不如此地坚固,单凭这一点,那些朝堂大佬便不可能安枕无忧了,叶弘你还是不清楚大人们心思,他们可是眼睛里面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只可惜无缘和你面对面喝一壶酒,三国时期,有曹公,刘皇叔煮洒论英雄,而今天下,也只有你我可煮着青梅酒了”。 苏将军别看年青,但心气很高傲。 这也是拥有才华天赋的人一种通病。 他内心极为鄙夷眼下这些世俗之人,能够被他看上眼的,唯有叶弘一人而已。 哪怕眼下城头这位悍将,也不落在他眼中。 陆明也用那赤目与之对视着片刻。 从年青将领脸上,陆明看不出任何变化。 相反的,自己的心思似乎被他看透几分。 陆明清楚,自己心智无法和此人相比。 于是他便冲着下面恶狠狠挥舞一下战刀,便跳下城墙去。 接着朝着另外一个架设云梯缺口奔跑过去。 城头总算是守住了。 哪怕冲上来再多的郡兵,他们都无法组织有效的战力。 最后都会被陆明带着护卫队将其剿灭。 这样一来,使得牙兵气势更强大一些。 他们中有些人也开始蜕变。 从一开始那种毫无经验小兵,到眼下已经称的上合格士兵了。 再加上他们丰富知识储备,他们往往可以做出很多让陆明都惊愕事情。 比如他们可以借助于杠杆,将几百斤巨石轻而易举投掷下去。 他们可以用滑轮,将战车勾住,然后将其掉拽着侧翻出去。 他们还能一种类似于魔法东西,只要丢下去,地面就会燃起鬼火。 很快,那些晋兵便恐惧四处乱窜。 总之这些新兵牙子所表现出潜力让陆明震惊不已。 “也难怪大人会如此看重培养他们啊” 陆明在作战间隙还不忘灌注他们这边。@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也就在此时。 一个新兵牙子猛地起身,掏出一把加长火枪,上面还有一个怪异东西。 那个东西陆明也见过,应该是和大人千里镜一个原理的。 就在那新兵抬起一瞬间。便听到下方晋兵人群一阵骚乱。 陆明急忙朝着城下看去,但见在年青将领方向很多郡兵护卫都在朝着那辆马车汇集。 不久之后。 那辆马车上一个青年被抬出来。 “难不成他被打中了”。 不过一会儿,他又失望了。 但见马车上走下一个年青将领。 。(本章未完!) 2287道义 不是他还有谁。 此时年青将领浑身上下都是金属甲片。 还带着一个铁头盔。 他或许是受到惊吓,不再距离城墙这么近。 而是驾驶马车朝着身后急速退出数十米距离。 当他确定城头火枪射不到他后,这才走出马车。 却始终不肯脱下身上盔甲。 看到这一幕。 陆明又听到左侧欢呼声,之后又是叹息声。 他急忙朝着这个方向靠过来。 然后发现那个射枪的小子。 狐疑道,“你的枪可以打多远” 要知道当时那个马车距离城墙可足足有百米开外 。 那个兵牙子挠了挠头皮回道,“启禀陆将军,我这是357式狙击步枪,射程在一百五十米距离”。 一百五十米!! 天啊。 在这个时代,这样距离射杀简直就是神迹啊。 弓箭也就四五十米。 还是需要加强的。 弩车远一点,但其没有准确度。 “将军,你看这就是357狙击步枪”或许是看出陆明心思,兵牙子立刻递送上手里长枪。 摸着这个大家伙,陆明一脸迷茫。 他根本不会用。 但是却感受到它和普通火枪差距。 比如这枪筒足足有普通火枪两倍。 还有这枪栓,简直就是需要扛着。 还有这千里镜一样东西,一切都预示着这东西不凡。 “这样狙击步枪一共有多少把”陆明好奇追问。 “眼下还只有五把,但真正狙击手却只有我一个人”新兵牙子很自傲回道。 “大人挑选狙击手条件很苛刻,需要视力,以及心理素质都达到一种分数才可入选,因此狙击手很稀少”就在二人对话间,霍教头起身走到陆明身前解释说。无错更新@ “不错,这个新兵很不错,这一次给你记一功,打完仗你就晋升少尉吧” 陆明一句话,便将一个大头兵直接提升为少尉军衔。 这可是越级提拔,听到陆明的话,无数牙子兵都朝这个牙兵投来羡慕眼神。 然而那个牙子兵却一脸不情愿道,“大人,我没有射中他,他反应很快,在我一抬手瞬间,他把一个守卫抓在面前,替他挡了一枪,我要射中他之后,才可接受奖赏” “好一个轴的牙兵”陆明诧异目光盯着他。 不过内心又多出几分欣赏出来。 随即陆明又给他配了两名护卫,“好好保护他” 说完,陆明便急匆匆赶赴下一个缺口。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 陆明或可再苦熬几日。 然而就在陆明刚刚转身一瞬间。 自他身后一处城堡内发生爆炸。 接着无数碎石块在城墙上空乱窜。 接着便是乌黑浓烟弥漫出来,搞得很多新兵牙子都被呛的咳嗽不停。 再之后,自楼梯入口,有一群神秘黑衣人窜上城头。 他们都行动敏捷,显然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 当他们冲入一个碉堡内,便会有凄厉惨叫声传出来。 接着其内产生火光,以及爆炸。 这样场景不禁只有一处发生,而是十几处。 陆明猛地一回头,看清楚这些黑衣武士说,“给我杀回去”。 这一刻陆明也是明白事情危机,便不再理睬那些攀上来晋兵,直接转回去对付黑衣武士。 此时远在城墙数百米之外年青将领看到城头上冒出来黑烟,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冷笑。 “来人传我命令,全力攻击冒出黑烟军堡位置,务必要在天黑之前给我把城墙夺过来” 一。(本章未完!) 2287道义 声令下,又有数千刀斧手扑上去。 这一刻。 晋兵最后一点潜力也被压榨出来了。 青年将领也很清楚,若是败了,晋兵肯定会哗变。 若是胜了,这一支晋兵或许会彻底完成蜕变。 到了那时,他们或许能成为真正勇猛战士。 青年也是在赌,赌的是他自己前途。@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以及背后大晋江山社稷。 青年很清楚,若是这几十万兵溃败之后。 那么也就意味着朝堂再无可战之兵。 到了那时恐怕各地义军迭起。 天下必定大乱也。 也正是明白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职责。 青年才会如此不顾一切来到战场上亲自督战。 还有刚才那一枪好厉害啊。 那子弹穿过卫兵胸口,竟然还给自己左肩造成伤害。 此时青年左肩还在隐隐作痛。 目光盯着安邑县城楼,青年不有着哀叹一声。 “好一座坚城,好强大守卫,若是这一切都属于朝堂,那么这些异族人又有何惧哉?” 无奈啊,好好一座城,好好一个人,非要逼他造反。 青年知道叶弘不是那种传说中被栽赃的人。 那是有人想要复制十年前李将军战神营的一幕而已。 或许这就是气数吧。 隐隐地。 青年也觉察出西晋运势似乎在走下坡路。尤其是眼下被贾后掌握之后朝堂,以及那些不肯服洛阳城中那个傻皇帝的各路封王。 他们何尝不想把自己这个傻哥哥从皇帝宝座上拽下来,自己坐上去。 只是青年还没有意识到,西晋会跨的那么快。 在他想来,怎么说,大晋也是刚刚建国才不足百载。 这样王朝属于新兴,还不到更替时间。 这也是他义无反顾选择替朝廷买卖原因所在。 至于道义,正义,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他这个大家族弟子应该想得事情。 毕竟他身上还肩负着一个家族命运。 凄厉喊杀声。. 以及无数百姓恐惧尖叫。 汇集成一股威势。 让叶弘感觉无比压抑。 巷战坚持三个日夜。 当羌人将那些砖瓦墙都强行推倒之后。。 2287道义 wap. /105/105192/27780090.html 2286城墙 于是他只是抓起腰间皮囊喝了一口酒,便又带着护卫队冲杀过去。 路途中,他们便已经和一些冲过来羌人遭遇。 一场又一场厮杀,正在交替上演着。 叶弘手臂几乎都产生机械记忆。 他都不需要去思考,手里星石剑便自觉驶出横扫千军,然后便是劈砍。 这是最有效,也是最为简洁杀敌招式。 重复的砍杀,让叶弘感受到一种极度痛苦。 那是精神和体能双重折磨。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 此时冲上城头羌人更多了。 他们有的汇集成一大股,便自在城墙上四处乱窜。 看到这一幕,叶弘发出无力叹息声。 破城似乎已经是定居了。 但叶弘不甘心这么放弃。 因为只运送走了不足三成人。 这城里还有很多安邑县百姓。 他们可都是从叶弘做县尉时,便已经居住在这里的。 叶弘想为他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无奈,他们人数太少了。 城头跃过来的羌人就已经超过护卫队。 “大人,咱们也撤吧,再战下去,咱们走不了了”一个护卫焦急催促叶弘说。 叶弘很清楚,这些护卫不畏惧死亡。 之所以这么说,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叶弘扫了整个城头,也清楚眼下是最后时刻了。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叶弘缓缓闭上眼睛。 沉默少许。 猛地又睁开眼睛。_o_m 扫向城门方向说,“去把城门给炸了” “呃”护卫齐齐一怔。 叶弘也来不及解释什么。 便纵身朝着城门方向冲过去。 护卫队也追了上去。 途中,他们遭受到羌人几次围攻。 都被护卫队破开。 当他们站在城门口时。 叶弘终于长吁一口气。 “好在还来得及” 说完,叶弘便让护卫队在城门四周安防炸药包。 只有便主动带着一部分护卫朝着内城撤回。 从这一刻起。 安邑县西城墙,算是彻底被放弃了。 当西城门方向发出一声响彻天地巨响之后。 叶弘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冷笑,“既然你们想要入城,那么就来吧,只是别想骑马,都从城墙翻跃过来,之后咱们巷战吧”。 叶弘迅速带着护卫队返回,然后便让护卫守住每一个巷子入口,在其内设伏。 而此时护卫看清楚那座被轰踏城门,发现其内落下一块足足有几吨重黑铁石。 它甚至比城墙都厚。 这样城门根本无人可以撼动。 终于他们知道叶弘让他们炸门真正用意所在。 自此西城门消失不见了。 安邑县人出不去。 那么羌人也就进不来。 若是他们想要进来,就必须要翻墙。 那么他们所骑乘战马便要被丢弃。 一个马背上民族,失去战马,他们战力便不足之前一半。 虽然这样还是无法彻底阻挡羌人杀入城内。 但至少可以极大限度限制他们速度。 就在叶弘护卫队进驻巷子埋伏后,叶弘又得到好消息。 那就是一支有县民自发武装也加入他们。 这个县民武装人数不少足足有几千人。 只是年纪颇大,都在五十岁之上。 这样年纪在古代也算是老人了。 他们手里也没有武器,只是一些铁铲之类的。 叶弘并未嫌弃他们,而是立刻让护卫给他们发了一。(本章未完!) 2286城墙 些武器装备。 又给他们做了简单培训。 于是这只民间武装便仓惶的参战了。 西城巷子变成一个绞杀羌人修罗场。 那些气势汹汹穿过城墙,意图进入安邑县城内四处烧杀抢夺的羌人,都带着怨恨陨落在一群巷战内。 这样场景一再上演,最终也引起羌人头目注意。 此时他占据城头。无错更新@ 目视着巷子吼道,“用弓箭射死他们”。 自然有人用羌人语言为叶弘翻译。 叶弘也让人给民间武装发放遁甲。 他们躲在遁甲之后。 便听到如雨点般箭雨落下。 噼噼啪啪的,宛如蹦豆子。 躲在遁甲后面。 一个五十岁上下老汉说,“该死羌人,俺的妻儿都被他们杀了,俺老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俺和他们拼了” 这老汉抓起一个炸药包,便不顾四周百姓劝阻,一个人冲出盾牌,直接朝着城楼方向狂奔。 可是还未奔跑多远,身上便插满箭矢。 老汉身躯在半途停了一下,之后又加速,这一次他已经点燃火折子,引线从他手掌心发出嗤嗤声。 接着老汉狂笑起来,“花....我来找你们团聚了”。 一声咆哮之后,老汉不顾一切冲向城楼方向,手里炸药包也脱手飞出。 那炸药包自半空便爆炸了。 巨大冲击波,让城楼上羌人一时无法躲闪。 不少人被直接掀翻下来。 只可惜炸药包炸太早,并未对那些羌人造成太大损失。 不过通过这么一次爆炸,使得那些羌人产生心理阴影,他们不再敢走出碉堡,直接面对着巷子内民间武装。 而是让人占据碉堡,开始借助于碉堡掩护,朝着巷子射箭。 虽说攻势依旧猛烈,但箭矢却不再像之前那么全覆盖。 给了民间武装一些喘息机会。 眼下叶弘也不着急反攻。 只要可以再拖延几个时辰。 这一日便过去了。 羌人挤不善长夜战。 因此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养足精神,明日接着打巷战。 叶弘不知道这巷战能撑多久。 或是陆明那边明日是否能撑的处。 眼下反而是北城最为安全了。 那底下水塔地势低,形成一个洼地,使得城内水根本无法外泄。 这样便形成一条天然护城河。 那些鲜卑人也不敢舍弃战马,用木筏划过来。 他们暂时就被阻隔在外城。 若是可以守住一个月之上。 哪怕安邑县民众依旧无法全部运送出去。 但至少可以运走八成。 到了那时,叶弘也就没有那么心理负担了。 毕竟眼睁睁看着这数十万户百姓被人蹂躏践踏。 叶弘是做不到的。 毕竟这里的县民都是他的子民。 虽说他们还有晋朝身份在,却已经接受安邑县新民的身份。 准确说,他们都是有身份证的。 夜幕降临后。 一切都安静下来。 也只有夜色。 才会给眼下安邑县带来一丝祥和的感觉了。 叶弘也疲惫丢下手里长矛。 依偎着一株老槐树喘息着。 哪怕他拥有半步武术宗师级别。 几日连续作战,也已经耗尽了他的体能。 叶弘运作内息术,稍作休整。 在他身旁那些护卫更加疲累,他们直接躺在地面,不管不顾酣睡起来。 这一刻,哪怕是打雷下雨也休想把他们唤醒。 至于那。(本章未完!) 2286城墙 些民间武装,他们道是不累。 还饶有兴致接替了护卫巡逻。 他们端着长矛姿态颇有几分架势。 只是由于体能和年纪关系,他们走起路来还是缺乏力量。 黑夜中。 天空又一次出现了星辰。 宛如一双双会眨动眼睛。 每一次都会迸射下来无尽光辉。 似乎在瞩目地面发生一切。 叶弘来到西晋后,听过很多道人讲道,曾经为了蒙蔽那些士大夫,叶弘也深入了解一些摊玄。 此时莫名也对这种天象产生一丝疑惑。 这一刻紫薇星,也就是北斗星辰略显黯淡,道是西北方向天狼星极其醒目耀眼。 这种诡异天象,以后世科学解释,或许就是天气以及地球共转角绝对一种视觉差吧。 但此时叶弘确实亲眼目睹这种奇象。 据道人所言,这种天象预示着皇帝不祥,或是有兵祸危急江山社稷。 对于这种星象占卜,叶弘是不信的。 但推算日子,似乎西南方向应该发生那件事了。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和眼下叶弘无关了。 自己安邑县都不复存在了。 还在乎什么人起义造反吗? 对于西晋以及之后乱世,叶弘也不在乎了。 没有了安邑县。 这西晋以及乱世又于我何干。 几个时辰后。 月色光辉占据大部分天穹。 紫微星那点黯淡也被月辉遮挡下去。 此时叶弘眼中,天地只有那一轮残月。 它就像是一把镰刀,等待着收割。 夜幕下的人们。每一个人脸上表情都极其复杂。 或是迷茫,或是等待,或是恐惧,或是忧虑。 曾经安静祥和。 曾经舒适,富庶。 曾经的一幕幕。 都早已成为过眼云烟。 这个曾经被他们视为天堂地方。 即将逝去。 留给他们未来是一片渺茫和黑暗。 曾经在他们心中那个精神领袖,这一刻他无能为力。 和他们一样被敌人逼得满街躲藏。 这一幕幕都极大打击了他们信念。 夜色下。首发更新@ 有人小声抽泣。 接着又加入几个。 最终形成一种节奏般。 这一幕幕都落在叶弘眼中。 他无法去安抚他们什么。 因为事实就展现在他们面前。 乜有什么话比现实更加具有说服力了。 叶弘也很无奈。 他茫然起身。 走在这条黝黑巷子深处,追寻内心那一丝空灵。 “我是一个穿越者....” “又如何?” “最终还是被历史车轮无情碾压了” “一切努力终将化为灰烬” “我该怎么做?” 此时叶弘的内心第一次开始动摇了。 那个所谓的找一个世外桃源之地,带着一部分人安邑平和过完这一生念头。 似乎原本就像是陶渊明老先生那桃源记一样荒谬。 在乱世,哪里来得桃源。 哪里有世外桃源。 一切努力终将是幻梦一场。 除非彻底打破这一切。 将这乱世彻底粉碎,将那些卑劣人们彻底粉碎。 然而那就改变历史。 改变历史原有轨迹。 叶弘十分矛盾。. 内心在做着痛苦挣扎。 如果此时吴先生在他身后,肯定会为他这样表现而高呼庆祝的。 因为他很清楚,叶弘这么拷。(本章未完!) 2286城墙 问自己内心意味着什么。 拷问终究只是拷问。 最终叶弘还要面对现实。 无论如何,叶弘都要把曾经属于自己子民都带出去。 哪怕一个人,都要对他们性命负责。无错更新@ 一种莫名责任感,让叶弘重新鼓舞斗志。 他不再迟疑。立刻找到民间武装头目开始和他商谈第二日作战计划。 一夜布局之后。 第二日拂晓。 战斗又一次展开。 这一次,民间武装开始化整为零。 不再一起出动,而是将羌人放进巷子,在小范围内,用弩箭射杀他们。 之后便快速转移。 这样战斗方式,即便是羌人用剁楼覆盖射击也无法命中目标。 和下面这种对峙相对比的是,越过城墙的羌人越来越多。 一眼望去,也有近万人了。 他们都躲在碉堡和剁楼下面。似乎极度恐惧那日发生的事情。 叶弘感慨一声,若是有热气球就好了。 此时只要一枚热气球,将炸药包投掷下去。 那么肯定会收割一片羌人的。 无奈热气球早就被女干细给破坏了。 眼下叶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城头上拆卸自己武器装备。 幸好叶弘走得时候,把火炮都拆卸了。 不然他们把炮口对准这里,那么巷子也就废了。 当然火炮都是钢铁做的,对于羌人也是一笔不小财富。 有了民间武装巷战,叶弘和护卫队压力也减轻了。 于是叶弘便派出一人去东城看看陆明的状况。 毕竟东城面对着是几十万郡兵。 哪里才是压力最大的。 当护卫走出去。 叶弘又派出一个护卫去了北城。 哪怕有护城河。 叶弘还是不安心。 东城。 陆明挥舞手里战刀,不停砍杀那些爬上城头郡兵。 他也不记得自己究竟砍杀多少。 总之杀了一波又是爬上一波。 似乎永远都没有休止一般。 这一次,陆明真正体悟到什么叫做杀人杀到麻木了。 晋兵战车抵达城墙后,无数晋兵可以踩着战车,用云梯架设在城墙上。 这样哪怕是高大四五米的城墙,最终也让他们攀登上来了。 由于城墙范围太广,使得新兵牙子防守便产生漏洞。 陆明立刻带着护卫队前去堵窟窿。 这便是陆明这两日最为之操劳的事情。 陆明冲到城墙边缘,挥舞战刀将一个刚刚冒头郡兵给挑了下去。 接着便是一脚将那支扣在城墙云梯提起。 然后一刀将其斩断。 接着下面那些郡兵便犹如蚂蚁串一样掉在半空,随即坠落下战车。 陆明踏步在城墙上,目光赤红盯着下面那个巨大战车后面青年将领。 自从这家伙也压倒阵前,郡兵便不要命般攻城。 因为这个狠辣家伙,竟然直接在他们背后埋伏五千多个刀斧手。。 2286城墙 wap. /105/105192/27780088.html 2285驱逐 这样再也无法超额来招募新兵了。 以区区两万余人对抗几十万郡兵,还要遭受西鲜卑和羌人左右夹击。 此情此景,让叶弘想到一部电影。 那就是十面埋伏。 没错啊。 此时叶弘就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做十面埋伏。 又是下意识点燃火炮,随着身躯猛地一震。 叶弘思绪也被打断。 整个人似乎和周边世界脱节了。 他被隔离出眼下时空。 恍惚间。 看到另外一个自己。 那是曾经二十一世纪青年、 他正在冲着自己微笑。 那笑容似乎唤醒叶弘内心很多被遗忘的东西。 许久之后。 叶弘才恢复了听觉,整个人也从那种回忆中唤醒。 巨大喊杀声就出现城头。 云梯上,有黑漆漆人影窜上去。 接着就是一片殷红色血迹喷溅。 短短几个呼吸间,叶弘脚下那一片青石砖,便被燃成殷红色。 冷兵器战争残酷性,在这一刻充分展露无疑。 献血可以激发男儿原始血腥。 叶弘将炮台转给左侧炮手。 自己提起一把长矛,朝着对面云梯杀过去。 为了安邑县。@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为了数十万百姓。 这一刻叶弘化身为野兽般杀戮。 这一日是叶弘来到西晋之后,杀人最多一日。 当夜幕降临后。 叶弘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 总之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被献血染红。 甚至连眉毛也是血色的。 当他疲惫瘫软在城墙边那一刻。 天空星辰将莹白色光辉撒落至他面庞。 曾经那个喜欢看夜空青年,在这一刻却极度讨厌它们。 因为它们光亮,让自己这幅丑恶面孔被人看到。 虽然大家都差不多,但谁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模样。 杀人不是人类本能。 哪怕为了保护家园,朋友亲人,杀戮依旧不会给人带来愉悦感。 至少在叶弘身上是如此。 皎洁月光随后占据夜空。 将那一抹残月映衬在安邑县城头上。 血色也被银色光辉遮掩下去,只有那残破城头旗帜还在呼啦啦飘荡着。 夜晚。 羌人撤走了。 整个西城陷入短暂平静中。 北城那边也安静下来。 无人知道北城已经混乱成什么样子了。 因为眼下已经无人可以顾及到北城。 战斗了一整日。 将士们也都疲累不堪了。 他们纷纷依偎着城墙睡下。 叶弘却不能休息。 他必须要搞清楚北城状况。 万一北城彻底失守。 那么迟早这里可是守不住的。 叶弘纵身跃下城墙。 走到一处阴暗处。 接着便有特卫跳出来。 为首依旧是老面孔。 “大人”两个特卫头领一抱拳。 “不用多礼,快些告诉我北城状况如何”叶弘有些迫不及待。 “启禀大人,北城形势危急,原本第三道防线也被攻破,危急关头,不知为何从地下水库喷出大量水浪,最终将那些鲜卑人给困在了第二道防御内无法前行,毕竟他们都是骑兵,马对于水有着天然畏惧” “发水?”叶弘一皱眉,忽得想起消防通道。 那是叶弘遵从前世记忆,在建造北城时,可以留下一条暗河沟渠。 目的就是仿制安邑县产生大规模火灾。 。(本章未完!) 2285驱逐 没想到,却意外成为阻挠鲜卑人前进护城河了。无错更新@ “知道是什么人打开水闸吗”叶弘对于有人巧妙利用水闸,感到十分好奇。 “听说是一个叫做罗老七的家伙,之前没有听说过”特卫回禀。 “罗老七,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叶弘微微一皱眉。 忽得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七年前,叶弘去农垦试验田。 在田内遇到一个中年汉子。 他长得皮色黝黑,身躯还算壮硕。 只是骨骼高挺,一看就是古代那种营养不良造成的。 当时这家伙跟着另外一个庄户把式一起。 听说是那个人徒弟。 对于罗老七印象,是他竟然凭借自己悟性,懂得滴灌之术。 虽说也是在叶弘启发之下。 当时安邑县缺水严重。 正式此人改良滴灌之术,才让哪一年庄稼并未减产。 为此叶弘还给他奖励十亩良田。 看来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叶弘满意点了点头,“一定要找到罗老六,然后将其送入密道,将来是一个有用人才”。 密道宽度受限,一次能运送出去人数有限。 叶弘也不想将人分成三六九等。 可是为了避免更大损失,叶弘只能先让技术人员,以及一些小孩子先出去。 之后才是其它安邑县旧人。 至于那些新流民,需要在最后和叶弘以及新兵一起撤出去。 眼下,叶弘坚持守卫安邑县城,其目的也是为运送更多人口出去争取时间。 不然北城被攻陷之后。 眼下叶弘已经没有能力同时兼顾三方城防了。 至于最终运送出去多少人,一切都要看局势演变吧。 叶弘莫名心中祈祷着。 这一刻安邑县,只能祈祷了。 因为每多撑一日,便可多挽救数千条生命。 可惜每日送出几千人也就是这条密道极限值了。 也就是最终注定要有超过六成人口无法完成转移。 不过叶弘也不会对他们弃之不理。 到了最后那一日。 叶弘会派出使者,向十郡兵提交投降书。.. 目的就是要用一部分安邑县新兵投降来换取这些人性命。 当然叶弘是不会亲自去的,已经有安邑县特卫执行这一项任务。 原本叶弘最担心便是北城。 此刻,北城竟然被罗老七给用一条护城河给堵住了。 这样就给叶弘争取了更多时间。 如果可以,叶弘尽可能将所有人都运送出去。 这一夜。 是无数安邑县百姓,以及守城将士平安夜。 这一夜不仅北城,西城都回撤。 就连十郡兵也暂时停止攻城。 以至于这一夜。 主街上重燃灯火。 那些往日小摊位也重新支了起来。 恍惚间。 叶弘似乎又回到往日那个繁华安邑县夜市。 只可惜这只是昙花一现。 过了今夜。 恐怕安邑县那种祥和安宜再也不可能重现了。 哪怕自己找到新城,也要面对着朝廷追捕。 这普天之下,已然没有他叶弘安身立命之所。 从一个金牌县尉,蜕变成一个反贼,只是几个月时间。 这一切都不是叶弘自己所能掌控的。 正如这安邑县。 他们得罪过谁? 他们在这里安静生活,还未西晋抵挡羌人入侵。 可是这些人为了自己利益,不惜拿他们数十万人性命作为赌注。 这边是乱。(本章未完!) 2285驱逐 世,民众获得连猪狗都不如。 叶弘本想凭借自己力量改变这一切。 然而最终历史脚步还是无情碾压了他的幻想。 乱世似乎才是历史永恒,而自己安邑县才是这苍茫历史长河中昙花一现。_o_m 叶弘起身,目视着这片曾经让他视为根基,家园地方。 或许不久,他就要彻底被摧毁了。 叶弘将这最后一刻深深记忆下来。 “妈的!” 草原上,林捕头狠狠一拳砸下去。 “这龟孙子,竟然引鲜卑人去打我们安邑县” “将军,眼下北城门已经被攻破,安邑县危矣”另外一个将领十分迫切眼神盯着林捕头。 “都给老子起来”林捕头沉默一会儿,便起身朝着那些奔跑一夜的新兵身上踹了几脚。 “眼下咱们父母亲人朋友都被那些该死西鲜卑人荼毒,亏你们还能睡得着,都给老子爬起来” 林捕头马鞭当着他们脑袋便挥打下去。 新兵急忙从草地上翻身跃起。 一个个捂着脑袋乱窜。 “将军,我们实在太困了,我们可是连夜奔袭数百里”。 “哪又如何?至少你们现在还有命说话,可是那些安邑县百姓,他们能抵抗鲜卑人尖刀吗” 林捕头的话,让新兵纷纷神色一暗。 他们也都是昨夜知晓了北城门被鲜卑人打破消息。 之后便不顾一切发狂般赶路,才搞得筋疲力竭。 最终实在跑不动了便躺在草地上休息一会儿。 “我们也想早点返回安邑县去杀西鲜卑人,可是咱们马匹实在太累了,他们都喷白沫子了” 听到新兵抱怨,林捕头又瞥了一眼那些向外吐着白沫子的马匹,长吁一口气。 “只给你们三个时辰,喂马,以及休整,之后咱们还要疾驰二百里,咱们要在天黑之前赶赴安邑县北城外,给与鲜卑人一个意想不到偷袭” 林捕头眼睛逐渐赤红,想到那个卫家公子,以及自己惨死女儿,他便充满杀意。 眼下那个所谓卫家二公子就在鲜卑人帐子内。 这是斥候最新探知出来的。 林捕头之前去羌人地盘其主要目的之一,便是要找到这个杀害自己女儿罪魁祸首。 谁知也就在昨日。 他探知卫家二公子离开羌人营地,去了鲜卑人哪里。 “女儿,等着,爹爹会亲手摘了仇人头领回去祭奠你的” 林捕头女儿灵柩依旧在林府后院,并未入土。 因为林捕头非要拿着仇人头颅来才肯让自己女儿入葬。 这也是林捕头为何主动向叶弘请命出征原因之一。 林捕头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出,便永远无法返回安邑县了。 哪怕当他带着仇人头颅返回安邑县时。 那时安邑县早已化成一片废墟了。 “大人,斥候发现一支咱们队伍去了草原” 另外一个将领从马背跳下来。 “公输骆,草拟老老”林捕头狠狠踹了地面一脚。 他赤目盯着北方。 似乎要冲过去,把公输老儿脑袋给扭下来。 “大人早就说过公输骆此人不可靠,没想到这老儿会挑选这个时候背叛安邑县” 副将也愤愤然道。 “那些兵牙子呢?难道也跟随他去了草原吗”林捕头还是心有不甘追问一句。 那个将领点了点头道,“他们一共三千一百人,无一人返回”。 “草”林捕头又狠狠啐了一口。 “真他奈奈的,这些新兵牙子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吃大人,喝大人,还被大人送入学堂读书,却再安邑县处于最危机时刻背叛大人,他们真是比公输骆。(本章未完!) 2285驱逐 还要可恨” 此时林捕头眼睛里面泛起汹汹杀意。 当他转向身后那些新兵牙子时,吓得他们急忙缩手缩脚护住脑袋申辩说,“我们可没有背叛安邑县”。 林捕头这才收敛眼神,扫向草原方向说,“派一个斥候去传话,若是公输骆不回安邑县,那么以后老子会去草原把他脑袋给摘了”。 一千个斥候被送出去。 接着林捕头便拿出水囊以及压缩饼干开始狼吐虎咽吃了起来。 直到吃到饱腹,他才起身,扫向身旁那些新兵说,“出发”。 一声令下。 数百匹战马齐齐一整。 接着便径直朝着安邑县方向冲过去。 五日。 西城头。 面前所能站立护卫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炮台方向也只剩一个主炮手。 剩下的辅助手,要么躺在地面没有声息。 要么便是负伤流血不止。 人数差距绝非武器以及坚固城墙可以弥补的。 每日都有无数箭雨落下,哪怕是只有一小部分击中目标,也会造成莫大伤亡。 还有每一次云梯架设城墙,都会导致护卫队减员。 这样的战斗,叶弘已经坚持五日之久。 目睹着,自己护卫队正一个个倒在自己脚下。 叶弘也很想挽救他们性命,然而他做不到。 一处城墙溃口,便已经将他困住。 叶弘用手里星石剑狠狠将对面羌人斩落下去。 然而还有更多的羌人跃上城头。 他们就像是蚂蚁一样多,杀不完的。 此时叶弘才真正领悟到什么叫做坐困囚城。 终于叶弘还是配合着身旁护卫队打退了这一波冲击。 将那只高高架起云梯点燃,一捧烈焰顺着绳索直接蔓延至城墙之下。 接着浓浓黑烟弥漫起来。 叶弘疲惫用长枪杵地,大口喘息着。 无论体能,还是精力。 叶弘都已经严重透支了。 他转向左侧。 看到其它几处城堡也出现了溃点。 数百个羌人正在翻跃城墙。 这么远距离。 叶弘即便杀过去。 也无力将之驱逐了。 这一刻。 叶弘感受到深深无力感。 面对着几百倍于自己羌人。 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胜利战争。 其实叶弘从一开始,就没有追逐战胜敌人。 他只是尽力为转移百姓争取一些时间。 五日,那就是几万条活生生性命。 为此,叶弘哪怕再苦也要煎熬下去。。首发更新@ 2285驱逐 wap. /105/105192/27780086.html 2284火器 转瞬便抵达城门下。 叶弘不再顾及什么惊世骇俗,身躯拔空,直接踩着马背~飞上城头。 此时他看不到城头内,几个守卫正在被十几个黑衣人围攻。 看到这一幕,叶弘直接拔出火枪,朝着黑衣扫射。 啪啪啪一连串枪声响起。城楼内战斗逐渐停止下来。 接着城墙也响起枪声。 一瞬间,四面八方都是啪啪枪响,就像是过节放鞭炮。 当一连串枪声停歇后。 叶弘走出城楼。 看向城墙。 此时护卫队已经完全接管了这里。 至于那些黑衣人早已消失无影无踪。 地面只留下几十句黑色尸体。 看到这一幕,叶弘愤怒咆哮一声,“让城为队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于此同时。 叶弘身后,也传来马蹄声。 那不是一支马蹄,而是几万只。 几万只马蹄踩踏地面发出响声。 宛如一种雷霆之威,令人不寒而栗。 哪怕护卫队也不由被眼前一幕气势所夺。 叶弘看向西城外。 但见黑压压一片都是羌人骑兵。. 他们个个都俯身在马背上,手里挥舞着腰刀。 那兽皮毡子做得旗帜胡乱摇摆着。 “这才是真正羌人全部势力啊” 叶弘终于明白,在和羌人对峙这些年。 他们都没有出动真正主力。 不然以这些骑兵来攻打安邑县城,安邑县早就陷落了。 或许是因为安邑县没有多少油水,又是块硬骨头,这才让安邑县平安这么久。 羌人骑兵在抵达西城门十几丈距离便停下。 像一堵厚百米人墙堵在外面。 他们静静地和城头上叶弘对望着。 那数万道凌厉目光似乎要把叶弘一寸寸凌迟了。 面对着如此凶厉羌人目光,叶弘内心也是发虚的。 但作为安邑县精神领袖,叶弘不能怂。 他压抑内心恐惧感,缓缓走上城头,将手里火枪高高举起。 然后对准城墙对面羌人骑兵说,“犯我安邑县者,虽远必诛”。 这一句话原本是汉臣名将的话,这一刻被叶弘模仿来说,也恰如其分。 或许是受到叶弘气势鼓舞,城头护卫以及残存城卫都纷纷高举手中武器呐喊。 “犯我安邑县者,虽远必诛”。 一声声呐喊汇集成洪流,在这乱世,在这安邑县上空回荡着。 终于躁动人心开始冷静下来,恐惧人们重新抬起头,看向他们心目中领袖。 没错他是叶弘,县尉叶弘。 只要有他在。 安邑县就会安然无恙。 这已经像是精神烙印一般深深纂刻在他们灵魂深处了。 逐渐地。暴民开始放下手里武器。 那些胆怯人群也开始探出脑袋,走出家门。 “为安邑县而战”在这一刻,似乎不再是口号。 而是每一个安邑县百姓心中执念。 接着有手持刀叉的,还有手持铁锹的民众开始朝着城墙汇集。 他们虽然不会打仗,但他们却可以为守城将士壮壮声势。 这一刻安邑县似乎拥有了灵魂。 看到这一幕暗中隐匿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认,叶弘在安邑县确实地位确实无人可以撼动。 哪怕他们经营如此之久,也无法撼动他在安邑县百姓心中分量。 “如果他可以为我们所用,或许还真是一个奇才,只可惜他走向我们对立面” 另外一个阴暗角落。 一个身披斗篷,身上烙印着一(本章未完!) 2284火器 个硕大日月纹缕的人缓缓露出面孔。 那是一张遮挡半边面具。 他竟然是一只火红蝎子。 随着那人走出来,数百个黑衣武士齐齐跪拜在他脚下。 “恭迎圣火使者” 几个黑衣武士伏地高呼。 “教主传圣火令下,东方之城乃是罪恶之城,务必用圣火将之焚炙,才会洗涤他们灵魂,救赎吧” 一声念诵,无数黑衣武士齐齐附和。 “救赎他们” 黑衣武士双手高举。 一团赤红色火焰自他们掌心燃起。 一个个斗篷也在此时褪去,露出一张张菱角分明轮廓脸庞。 他们都是胡人,高鼻梁,眼窝深陷。 还有一圈棕色胡子。 这群人正是当日被叶弘当做胡商的那一群人。 此时一个小个子胡人走过来,匍匐在蝎子面颊人面前,双手高举过头说,“我已经做了圣使者吩咐的事情,还望圣使者可以救赎于我”。 那个蝎子人冷冷目光扫过那人面颊,微微发出一声冷笑。 “你和那个东方人接触太多,感染太多罪恶,只有圣火才能洗涤你身上罪恶”。 此言一出,地面矮小胡人蓦然楞了。 接着便有黑衣武士将他整个人架起了。 “圣使者,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你答应我的”。 可惜无论他怎么挣扎,蝎子脸始终不肯理睬此人。 直到他被架上祭坛,被一团团汹汹烈火焚烧之后。 蝎子脸才转向他发出一声冷笑说,“ 0001名仕 西晋二八三年,距离历史上有名八王之乱,还有八年,此时西晋士大夫群体还生活在舒适安逸生活中,过着极度奢靡堕落生活方式,这就是历史上被称之为魏晋风流时代。 笃笃笃! 安邑县城外,芦苇飘荡,野鸭惊起,一头披金戴银棕牛,拖着一个衣冠华美,宽袖长袍中年文士纵情狂奔。自他身后竟然还有一头紫盖华云青年骑乘着另外一头棕牛狂追不舍,二人一前一后,紧咬不舍,牛蹄所过之处,青草弯折,泥浆溅起,而自他们身后则尾随大量仆人,丫鬟,不停地上前手捧起五颜六色花瓣,以及香薰就势泼洒地面。 好一副斗牛狂奔,香花漫地景象,再之后百丈丝绸长卷于地下,让棕牛俯身饮水,丫鬟双手伏地,以玉背为其咀嚼。长长衔尾,绵延数里之遥,仪仗冠盖,奢靡浮华。 “王凯兄,千里牛可是不敌老夫百里追啊”清水河畔,宽袍长袖中年文士面露得意之色,手臂拽着那头略微泛青毛色棕牛洋洋自得,那种高高在上浮夸,深入其眉骨之间。 “石崇,我王凯说话算话,输了就输了,千里牛给你宰了下酒有何不可”王凯也昂扬一甩手,从衣袖中摸出一把玉石刀具,扑哧一声刺穿那棕牛小腹,接着千里牛腹腔便落到地面那华美丝绸卷带之上。 王凯收回手里玉石刀具,连正眼也没有去瞧那千里牛,只是嘴角胡须微翘道,“石崇兄,这一次你赢了,但我王凯还有无数珍奇异宝,咱们日后在重新比过”。石崇闻言,也是朗声狂笑不已,“好,随时恭候王凯兄指教”,说着他也弯腰下去,捡起地面千里牛一颗牛心,便赞了一声,“我只要这千里牛之心便可”。 之后二人便携手一起衣冠楚楚朝着队伍核心走去,而那头千里牛却只剩下一具尸骸依旧跪伏于清水河畔无人问津。长长队伍重新调转方向,沿着清水河一路上卷,直到隐没于那片重叠掩映峡谷内。 “玉杯盏,青琉璃,西域酒,乳~尖肉....”石崇用手轻抚着那肥硕肚皮,仰天大笑,那副士大夫气势已昭然若揭。名仕自有名仕风流,他手舞折扇,即兴而舞。翩翩大腹,竟也灵活异常。 自斟自饮一杯西域酒,王凯也纵身跃起,踏琴而歌,歌词竟然是竹林七贤,嵇康的一手琴歌,“鸟羣嬉。感寤长怀。能不永思。永思伊何。思齐大仪。凌云轻迈。托身灵螭。遥集玄圃。释辔华池。华木夜光。沙棠离离。俯漱神泉。仰叽琼枝。栖心浩素。终始不亏”。 二人对饮当歌,载歌载舞,可是四周仆役佣人则漫山遍野抛洒香薰,以及花瓣,使得这百丈峡谷内似春风复苏,百花争艳,岂不知此时已近深秋时节。纵使漫山还有一片葱绿,也是落叶之前最后一抹青亮。 谷歌不断,琴音袅袅,时近傍晚,二人依旧未能畅性,石崇所幸让人支起帐篷,仆人随身携带着精美幕帐,有精巧技工很快便支起一个华美帐篷,其内依旧是丝绸卷地,尽数奢靡之物。 二人抖动宽袍大袖,不带走一丝丝尘埃,便迈步走向那个华美帐篷内。其内烛光宝气,即便月落,依旧光彩照人。几个美丽琴女正自伏地而奏,宝光下,她们粉颈玉颊隐隐都带着一抹流光溢彩,十分美艳动人。 春光旖旎,好不醉人,石崇和王凯似乎都略带一些醉意,就在二人准备在美人服侍之下躺倒在温柔乡中时,一声清脆哨音响起,接着山谷外面传来一个青年爽朗歌声,“东汉末年,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咦?何人纵歌?”王凯手中酒盏微微一滞,凝神倾听。石崇此时脸上醉意也稍敛,微微厄首点头,“此人所吟诵诗歌正和吾等高雅之格调,难道此人也是一位不出世隐士高人?”。王凯只是略听一会儿,便悚然动容道;“若世间真有此等仙境桃源之地,吾愿向往之”。 石崇也是心怀憧憬,摇头晃脑吟诵,“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此乃人间之乐土也”。 逐渐歌声渐远,石崇和王凯几乎是一同起身,齐齐吩咐仆从,“快去将哪位纵歌名仕高人邀请入账一叙”,说着二人似乎有颇觉唐突,便也随着仆从一起朝着峡谷外面走去。 银月如钩,秋风扫落下,枯叶卷起一抛黄沙。在这荒凉狭窄山脊内,一个身着精致奇装异服青年人,正自摆出一个十分孤傲造型,他一只手掐腰,一面昂天望月,手肘处,还抱着一个酒坛子。 石崇和王凯二人走出峡谷那一刻,便被面前这个青年气势震慑了一下,尤其是看向他那一身奇装异服,便觉自惭形秽不已。此等名仕高绝风度,立刻让石崇和王凯心仪大甚。 石崇首先迈步走向青年,冲他躬身一礼,“敢问这位小兄弟,可是吟诵那桃花源之人?”。闻言青年这才将高傲目光自银月转回,横扫二人脸颊一眼,微微厄首,“正是在下”。 “不知小哥所吟诵那桃源仙境可是真实存在?”王凯终于忍耐不住,无比期盼眼神注视着青年。从他眼睛中,青年看到预想到贪婪之色。青年立刻扶手,哀叹一口气,木然摇头,“可惜,可惜,此等世外桃源仙境,自从那渔夫停留数日而出,便再无入桃源之路,吾也多次寻觅,都不得门径而入”。 wap. /105/105192/27308724.html 0002桃源仙 “啊,实乃可惜也”石崇和王凯纷纷扼腕叹息,那表情甚至比青年还要沮丧。 青年乌溜溜眼珠在二人脸上来回扫了几次,才一抖衣衫,面色郑重道,“吾观二位也是高雅名仕,吾有仙酿一坛,与君分享之”,说着青年便打开酒坛子,一股浓烈酒香瞬间弥漫了空气中,勾引着石崇和王凯纷纷面色大变。 “此酒可是源自那桃源仙境?”石崇和王凯什么美酒没喝过,自然鼻子一嗅,便知道这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酒。青年略作高深表情点了点头,“那渔夫离开桃源仙境时,对仙境中美酒恋恋不舍,便随手带了两坛出来,其中一坛早已被他自己喝掉,眼下也满天下也就只有这一坛而已”。 此言一出,石崇和王凯眼睛都在散发着绿光,他们是什么人,乃是晋朝巨富,若是他们癖好就是收藏天下宝物,做到人无我有,此时天下唯一一坛险酿,他们却没有,岂能甘心。 “小哥...不高人雅士竟然不吝下榻,吾等荣幸至极也”石崇急忙一揖到底,王凯也做出一个十分恭迎姿态。看着晋朝两位巨富都匍匐在自己面前,青年这才满意点了点,迈开步伐,堂而皇之抱着那坛子酒走入华美幕帐内。 咦?青年一入帐幕内,不有着倒吸一口凉气啊。想过这两个老家伙奢靡生活,却也没想到竟然奢侈到如此耸人听闻地步。尤其是连吃个水果都要女仆剥了皮,以红唇衔在嘴里喂食。这画面香艳到青年心跳加速,他正值青年热血方钢,岂能受得住这种阵仗,于是青年便急忙叉开了这香艳喂食,打开酒壶,挨个酒盏斟满一杯。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好诗,好酒,好雅士”石崇和王凯闻听此言,纷纷扶手,击掌称赞。 “这酒可叫兰陵?”石崇用力吸了一口酒气,两颊瞬间陀红。 “那渔夫称之为金陵,在下觉着金陵不雅,便取名兰陵”青年再次举杯为他们斟满。 王凯砸吧嘴角,迷醉表情说,“好酒,兰陵美酒郁金香,确实这酒喝入嘴里还隐隐透着一丝丝花香”。 能没有花香吗?青年暗中鄙夷一下,这可是他以这个世界一种花蜜调和而成。毕竟单纯的提纯高度白酒,这个时代人很难接受那种口感的,于是他找了一些花蜜来调和蒸馏酒才掩盖了那种后世烈性冲劲。 青年自然也不是什么魏晋风流名仕高人,他只是来自于后世一个穿越者,其凭借着陶渊明老先生一首桃花源,便蒙骗了当世两大豪商巨贾。不图别的,青年就是想要靠近这两个魏晋顶级名仕,也享受一下传颂千年魏晋风流那种奢靡无度生活方式。 “不知高人雅士也告知名讳”石崇喝到爽快,忽得目光铎铎盯着青年,看得出他似乎有意招揽自己。 青年微微一厄首,再次为他斟满,“名号都是虚名,吾辈有缘相聚,何必在乎那些”。青年岂能不明白这两个老骚包心境,这就像是后世钓凯子,一定要勾起他们心中那股汹汹浴火,才可将他们彻底拿下,成为自己日后奢靡生活土豪金主。 “吾等受教也”王凯和石崇纷纷举杯相贺,看来二人对自己好感又提升一层。 青年故作沉吟状,“若今生无缘入桃源仙境,吾心之不甘也”。 王凯和石崇心中刚刚熄灭念头,又被青年重新勾起,他们眼睛都再放光,石崇直勾勾盯着青年问,“不知渔夫现在何处,我们可以建造出几艘大船,我就不信搜遍整个湖畔之地,还好不到入口?”。 闻言青年心中乐开了花,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目的,他哀叹一声“渔夫早已逝去,不过渔夫已经将当时情形绘图与我,只要尊图而行,便可寻觅之”。石崇和王凯眼眸莫名一亮,立刻追问,“可否让吾等一观宝图?”。青年自石崇和王凯眼中看到贪婪,还有一丝丝残忍。这让他立刻心生警惕,他很清楚,这所谓魏晋风流名仕,动辄可是会杀人的。 青年微微摇头,“渔夫逝世前千叮万嘱,只允许我一人前往寻找,不可传于他人之耳,吾不可失言也”。 石崇和王凯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明显落寞和失望。青年急忙补充道,“但渔夫并未阻挠我带人入桃园仙境,一旦我寻得入口,便邀请二位名仕一起去桃园仙境一游如何?”。 “好”石崇和王凯几乎异口同声回道,由此可见他们对于那所谓桃源仙境是多么相望。 这魏晋风流,其中最大一个特点,就是喜欢隐士居住,尤其是那是出世于外,过着神仙一样日子,才是人生最大高雅追求。 也正是摸清这一点,青年才定下这个计策,来钓这两个千年前,顶级巨贾凯子。 “来人,去拿是三千两黄金”。 “来人,去拿五千匹布帛”。 这两个千年老凯子还真是大方,一旦认定了青年可以找到桃源仙境,便立刻送出重金,资助他去造船寻找入口、 看着那一箱子珠宝首饰,一箱子金箔布匹,青年眼睛都有些直了,只是他还是努力让自己视线挪移开那些黄白之物,然后略带一丝惆怅盯着屋外说,“可惜那渔夫已经不再,不然定可事半功倍”。这是青年为了日后留下借口,以免自己拿了他们钱,还找不到入口,被他们恼凶成怒给杀了。 石崇和王凯果然也上钩了,纷纷扼腕叹息道,“可惜晚了一步遇到名仕高人,不然吾等一定会先一步找到桃源入口所在的”。 “来,让我们满饮此杯,待他日找到仙境入口,吾等一起入那桃源仙境,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青年为了再一次加深二人印象,又吟诵一遍桃花源记。只是把开头晋太元中,改为东汉末年,把之后不知魏晋,改成不知蜀汉。 wap. /105/105192/27308725.html 0003 县蔚 毕竟这陶渊明大夫也是晋朝名人,他只是比石崇和王凯晚出生几年而已。 走出峡谷,青年更加是洋洋自得,身后十几个仆役大包小包推着车子,护送着满满金钱物品朝着安邑县城走去。 峡谷口出,石崇和王凯还是依依不舍,那表情无比真诚,看来这两条大鱼一时半会不会脱钩了。青年更加心满意足地唱起小调,这可不是什么桃花源记,而是哼唱起前世流行歌曲。 转过山坳,青年已经看不到石崇和王凯等人时,他便吩咐那些仆从把钱财金箔放下,便打发他们回去复命了。至于他们走后,则是从另外一个山坡上下来一群衙役,他们一起围拢在青年身侧,脸上纷纷流露出惊骇莫名表情。 “老大,这么多啊?”其中一个衙役只是瞥了其中一个箱子一眼,眼珠都快突出来了。身后那七八个衙役更加夸张,几乎都是匍匐在地面,去膜拜那几口巨大箱子。 “都还愣着干嘛,快抬走,以免被他们发现线索”青年可是清楚,那两个老家伙虽说视钱财如粪土,可是他们却不是傻子,一旦让他们知道被自己欺骗,那么以他们目前在西晋所掌握能量,足以将自己杀个百十次了。 几个衙役立刻替换了之前仆从工作,开始推着箱子继续向安邑县走去。路上,为首捕役头扫视着青年问,“县尉,你这一身哪里搞来的,光鲜靓丽很啊”,魏晋风流十分注重穿衣戴帽。而青年这一身行头,简直就像是此道中高手。 青年确实一脸厌恶扫了一眼自己身上这套不伦不类衣衫,如不是自己是穿着它穿越过来,青年也不想再让它出来丢人现眼。想起制作这件衣服主人,青年便有些气得抓耳挠腮,“林夕,我恨死你了”。 青年突兀一句话,搞得捕役头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痴痴盯着青年问,“林夕又是何人?县尉大人,难道她是哪家妓院的姬子?让本官给你抓了去去火”。 “崔捕头,跟她们没关系,林夕是很遥远地方一个女子,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青年急忙拽住火急火燎崔铺头,真怕他一时冲动,去把人家院子给砸了。 “县尉大人,俺是老粗,不动男女间爱情,俺只晓得,女人不能迁就,不然他们会骑到老爷们脑袋上去的”说道这,崔铺头和身后一般衙役纷纷哄堂大笑起来。搞得青年脸颊涨红,他回忆起之前自己对林夕那个死丫头,确实有些软弱了,不然也不会被她欺负成那个怂样。 不过一切都过去,自己眼下和她已经是千年之隔,哪怕再想见她一面,也是今生无望了。想到这,青年略微有些伤感,悲风秋瑟,使得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此时黑幕下,一个硕大城门已经历历在目。 其城头方寸石上,篆刻安邑县几个醒目大字。 安邑县,就是青年这一世转世之地。他这一世身份,乃是安邑县一个小小县尉。其身份也算是一个警察厅长了,他日常管辖事务就是安邑县治安,以及一些纠纷事件。 如果这安邑县不是边陲小地,或许这县尉也是油水颇多的,可惜这安邑县太穷了,名曰安逸,实在是贫困不堪。搞得青年自己还要动用这种钓凯子方式来周济自己这帮苦哈哈兄弟们。 在这边陲之地,没有这群忠心自己兄弟,青年总是觉着不安心,况且,在青年前世记忆中,还清楚知道就在九年之后,晋国将会彻底大乱,到了那时,五胡乱华,中元纷乱纷争,王朝迭起,可谓中华之三百年乱世也。如此大势之下,青年也不得不为未来打算一番,不过再经历乱世之前,青年还有至少八九年魏晋风流好日子可过。 这也是他处心积虑去接近石崇和王凯这两个晋朝顶级富豪原因所在,有了他们支持,自己生活便可衣食无忧,还能享受九年安逸太平日子。想想都觉着美啊,青年抖了抖官服,迈步走入安邑县城门,置于那件惊世骇俗服装,早已被他脱下了。 回道安邑县大街上,青年便化身为县尉,叶弘。这也是他这一世名号,其出身安邑县一户官吏世家,其父也是县尉,不过七年前已经离世,叶弘便自七年前接班成为新县尉。 其母则是安邑县一户中姓,不过自从叶弘老爹离世后,彼此也很少来往。叶弘还有一个远方表叔,据说是在洛阳郡做事,不过也久无音讯。在安邑县,他这个县尉若没有这帮兄弟,他可算不得什么人物。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哪怕是安义县令,县丞都高升了,他依旧还是一个小小县尉。 安邑县边陲之地,人丁不旺,满城也就不足五千户常在,还有一些生意买卖人,更多就是流户,原本他们没有资格居住城内的,无奈安邑县太需要人口补充,为了开垦耕地,叶弘想出一个后世一个县令办法,就是鼓励流户开垦,使得他们可以有地可种,然后给予城内居住权。 早知道在这边陲小镇,一旦离开城墙护卫,那就意味着随时都要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尤其是遭遇羌人过境,那凄惨场面不堪想象。于是在叶弘这条安置流户制度下,安邑县平添两千户口。 只是比起一个硕大安邑城来说,这点人口还是略显不足。这也灭有办法,有谁愿意来这边陲危险之地。若不是自己转世就出生在这安逸县城内,叶弘也想逃离这里。 清晨,安邑县各家商牌已经陆陆续续开门营业,袅袅炊烟下,一个油炸摊位映入眼帘,这便是街头吴老汉,他这一手炸油条手艺,还是叶弘亲自传授给他的。吴老汉一见叶弘,立刻恭敬行礼“县尉大人,小老儿给你请安了”。吴老汉这可不是客气,一脸发自于真诚感激。 要知道就在半年前,他还流落街头,无吃无喝,眼下他已经算是鼎食之家了。这一切都是拖了叶弘这一手油炸滚的手艺传授。吴老汉立刻摆出一个凳子让叶弘坐下,上好研磨豆汁,刚出锅油条摆放在他面前。看着这熟悉一幕,叶弘眼圈微微泛红。 wap. /105/105192/27308726.html 0004新县令 “县尉大人,可是小老儿哪里做得不对?”吴老汉见状,急忙面露紧张地追问。 叶弘侧目瞥了他一眼,摇头,“吴老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只是想起家乡,在家中,我每日都会吃一根油条,喝一碗豆浆的”。吴老汉闻言,也是鼻头一酸,哀叹道,“老汉也是过来人,老汉离家已经几十年,看来归土已无望了,出世鬓发黑,回世鬓染霜....”。 吴老汉其实是一个落地秀才,渡过一些书,无奈无人举荐,一生潦倒。晋朝一开始还是延续了汉朝举荐制,他也就此被蹉跎了。 “吴老伯,你还想仕途吗,我可以帮你”叶弘忽得昂起头,目光铎铎盯着吴老汉。不知为何,叶弘总觉着吴老汉身上有一丝自己影子。 “不想了,我这般年纪,再去想那些,已经不合时宜了”吴老汉颓然一声,可是叶弘明明从他那一瞬间眼神中看到一丝不甘心。 不过叶弘也不点破,毕竟眼下,似乎他这种平和心态也是一种幸福。 或许有朝一日,自己会启发他心中那一丝并未熄灭火焰。 一碗豆浆喝下去,又吃了一根油条,叶弘满足起身,冲着吴老汉打了一个招呼,便转身离开。 东方已经满是霞光万丈,此时安邑县,显得如地火蒸腾之势,十分具有虎踞潘阳气魄。 这安邑县历史上也是英雄辈出地方,只是在晋朝却悲催沦为和五胡接壤之地。 联想起历史课本上五胡乱华,叶弘便对这安邑县未来充满忧虑之色。 “见过县尉大人” 叶弘一抬头,便见一个文质彬彬青年人站在自己对面,他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简直就是后世电影明星一般人物存在。 “这是新来县丞大人”见到叶弘发愣,身旁一个衙役急忙补充一句。 叶弘这才恍惚过神来,冲他一抱拳行礼,“下官见过县丞大人”。 “哈哈,好说,都是自己人,何必多礼”那青年十分爽朗大笑,颇有几分这个时代魏晋风流名仕风采,叶弘不由着又多看了他几眼。此时又一个衙役俯身在他耳畔小声嘀咕,“这位县丞大人来历可不简单,他是颍川庾氏的人”。 晋朝颍川庾氏,那可是高门氏族,怪不得看他长相如此出尘,还颇有几分名仕风采,原来他这就是吃五石散吃出来的。据说,吃了五石散的人浑身燥热难当,需要躺在冰石上去火,还要裸奔,不知这位县丞大人日后会不会也做出此等风流雅事呢。 “县尉大人,本人脸上可有不妥之处?”这位庾县丞被叶弘盯着有些心虚,伸手在自己面颊摸了一把,要知道他可是极其注意自己仪容仪表的。 叶弘干咳一声,“无事,我只是为县丞大人风采所折服,县丞大人不愧为高门氏族之后,乃有名仕风采”。 闻言,庾县丞也极为受用点了点头,“县尉也是君子之风甚好,日后吾辈还要多亲近才是”。 “自当如此”叶弘立刻顺杆爬奉承一句。 接着二人便走入县衙,县丞似乎不太喜欢处理一些杂事,他来此似乎就是为了镀金而来。或许正如前几位县丞一样,过不几个月便会调走,对此叶弘也习以为常了。 毕竟这安邑县乃是边陲之地,并不是这些贵族门第喜欢地方。 就在叶弘刚刚安置了新来县丞,接着又一个安逸县大人物也一起到来了,他尽然是新任县令,叶弘也不知道,为何这两个顶头上司,都挤在今日一起来县衙上任了。 看着新县令,叶弘和县丞都纷纷一怔,因为这县令长相实在不敢恭维,他长着三滤羊角胡子,还满脸疙瘩,眼睛还有些斗鸡眼,这种貌相也能做县令?要知道魏晋对于官员外观可是有着相当苛刻筛选条件的。 不过事实摆在面前,叶弘和县丞也无言以驳,二人齐齐向着新县令躬身施礼。新县令斗鸡眼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到县丞面颊,嘴角山羊胡微微上翘,“庾县丞,你来的好快啊”。 “苏县令,你也不慢”一句话,二人眼睛里面都在迸射着火花。这一幕看得叶弘心中咋舌,怎么刚一见面就掐起来了。难不成他们之前就有仇?对此叶弘也懒得去揣测,毕竟他们都是自己上司,知道多了对自己没有什么益处。于是叶弘便主动打破僵局道,“既然二位大人一起千里赴任,作为下属,理应尽地主之谊,请二位大人驾临,吾在怡翠楼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 或许二人也感受到气氛有些僵化,立刻彼此对视一笑,冲着叶弘纷纷点头,“那就有劳县尉大人了”。之后叶弘离开县衙,便吩咐崔捕头去安置酒楼,自己则是趁机转回家中一遭。 顺便把老娘心心念念的桂花糕稍了几块回去,刚推开院门,叶弘便见到满院子人都在围着那几口大箱子打转,尤其是老娘,都六十多岁人了,也不知哪里来得把子力气,竟然独自掀开一口大箱子。当看到箱子内黄白之物时,她整个人都吓得瘫软下去,如不是丫鬟小翠一把搀扶住她,恐怕早就仰面倒地。 “弘儿,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咱们叶家可是官吏世家,不可坐那打家劫舍之事”老娘刚缓过气来,便立刻拄着拐杖,迈步走到叶弘面前,气势汹汹质问起来。 叶弘也没想到那些衙役如此实在,竟然都把这几口大箱子直接抬进自己家中了。叶弘扫了一眼地面那些珠宝首饰,冲老娘解释说,“老娘,你安心,叶弘绝不会做那些打家劫舍的事情,叶弘这些东西,都是一位顶级富豪朋友赠送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说着他立刻指向身后那些衙役,这些衙役立刻纷纷响应,齐齐点头应是。 叶家老娘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道,“收人钱财便要与人方便,叶弘,切莫亏待人家”。叶弘连连应承,接着便自怀中摸出桂花糕给老娘奉上,老娘见到喜欢桂花糕,这才闭嘴不语,开始在小翠陪同下返回内屋。 wap. /105/105192/27308727.html 0005 命贱如纸 叶弘则是返回院中,再次请点一下珠宝财务,然后冲着四周捕役说,“辛苦你们了,各自取点,出去放松一下,记住别累垮身子,明日还要出外勤的”。“是,尊令”几个捕役早已和叶弘打成一片,模仿了一个后世军礼,便纷纷抓着几根金条走出院门。 给予和被寄予,都是有其价值的,眼下叶弘就是在养他们,等待着日后可以让他们为自己忠心卖命。 剩下金银珠宝,叶弘便吩咐佣人抬入内厢房,早就挖好地窖藏匿起来。此时叶弘也算是一个安邑城富户了,虽说无法和那些中姓大族相比,也算得一个小财主了。叶弘又拿出几根金条,走出地窖,来到老娘那间厢房。 “小翠,这根金条你拿着,给老娘去置办一些首饰,以及衣物,还有你这身上衣衫也要换一身了”。 小翠闻言,脸颊微红,冲着叶弘躬身一礼,“老爷,用不了这么多”。 “什么老爷,我看起来很老吗,以后叫我叶弘,叶大哥也行”叶弘还是不喜欢被人成为老爷,毕竟这实在太土了。 小翠尴尬一笑,“是,是老...叶大人”。最终小翠还是未能敢称呼他叶大哥。 对此叶弘也是没办法,毕竟古代这种身份尊贵之分太过于等级分明,以小翠这种奴仆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和主人平起平坐,甚至他们生死,都只是在叶弘一句话间便可决生死。 真是人命贱如纸啊。 叶弘走出厢房,便开始进入自己那个后院中实验室。 那可是他耗费数月才打造出来神秘地方,在这里,他凭借着前世记忆知识,一点点尝试复原化学,机械,甚至是各种手艺技术。可惜毕竟一个人能力是有限度的,况且晋朝很多手工艺,以及工业都是零基础,想要做到工业启蒙,那可并非单凭一人之力可以解决的。 不过有了石崇和王凯这两座金山作为后盾,叶弘自信心便充足了许多,况且他这几个月也不是一无所获,自己搬出去钓凯子那坛子蒸馏酒,便是出自这里。 当叶弘推开房门,便嗅到熟悉酒精气息,还有一些硫磺味道,甚至还有一些草木灰尘埃。这便是叶弘最近想要攻克的东西,黑~火药。说起这种后世惊天大杀器,对于叶弘来说,那可是诱惑力非常。 若是叶弘可以提前一千年把这东西鼓捣出来,那么在这西晋大地,还有谁是敌手,甚至连五胡也会不堪一击。只是叶弘前世并不是化学专业毕业,也不不知道准确黑~火药炼制方法,只是粗略懂得一些简易配方,这样叶弘想要炼成大威力后世黑~火药变得极其艰难。 叶弘拿起一个面罩,遮挡着嘴巴,然后开始小心翼翼研磨起来,他把每一个角落都坐了防静电处置,自己也特异消除了静电才走入研磨的,但之前还是造成了几次火灾。 叶弘研磨很仔细,以自己制作简易天平秤,称出分量,然后一点增减。尝试配比出最恰当黑~火药比例。 叶弘大致十几,比三,比二。具体是十几,叶弘记不清楚了,于是他需要逐一去尝试。 之前尝试过几次失败,眼下只剩下十五,十三,和十七。 究竟是那一刻,叶弘也依旧没有把握。 他称量出火硝,十三克,然后将其配和在硫磺,草木灰中,仔细研磨成粉末。 最后将它们小心翼翼撞在一个铜管内。 由于晋朝还是铜器居多,叶弘也只能采用铜管作为承载工具。 接着叶弘又用一部分火药做了引信,便带着几根铜管走出实验室。 来到对面一座小假山背后,他小心翼翼把一节铜管埋藏于假山之下,又再上面盖了一些土,以免其蹦起来伤人,这才点燃引信,快速跑入另外一个掩体背后。 接着哧哧引信声便在叶弘耳畔蹿响,直到轰隆一声剧震,整个地面都为之摇晃起来。 接着便是无数烟尘碎石从天降落,下一刻,无论是叶家老宅,还是四周邻里都被惊动了,他们纷纷走出家门,面露惊惶之色。有家丁佣人冲入叶家后宅,冲着叶天大吼,“爷,地龙翻身了,快跑啊”。 此时叶弘哪里还能听到他们呼喊,此时他双耳震聋,什么也听不到。但他脸上表情却无比精彩,“我终于找到黑~火药黄金比例了”,他激动无以轮比,纵身跃起,便朝着实验室冲进去。 而身后那些家丁则是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去唤醒他们这个被地龙吓傻的县尉大人。 好在地龙只是翻滚一下,以后便没有再翻滚了。许多人从刚才惊慌失措又恢复了平静,各自返回家中继续平静生活。而身处于实验室中,叶弘则是满脸惊喜,手捧着黄金比例配方,仰天狂笑不已。 “有了这东西,老子就算是日后遭遇到彪悍无敌匈奴王,也无所畏惧了”叶弘还记得历史在九年之后,自西晋北方崛起一个强大匈奴汉国,他可是一代雄主,不仅武功冠绝天下,还拥有大儒般文采,此人就是赵汉开国皇帝刘渊。此时刘渊应该还在洛阳,被晋武帝软禁。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释放回去,继承匈奴大单于,到时,他的灭晋大业也将开启。 那时魏晋风流也将被连绵不绝烽火战争所取代,平安一百多年魏晋风流名仕们,便像是土鸡瓦狗一般被屠杀,曾经他们以为风流名仕,在异族人屠刀之下,变得一文不值。 一刀斩断之下,有谁会知道那一颗是名仕之颅骨。 “县尉大人,刚才城西地龙翻滚了,你家中没事吧”崔捕头十分关切表情注视着自己。 叶弘立刻摇头,“没事,都没事,崔捕头,酒楼可布置妥当”。 “当然”崔捕头神秘一笑,“这些名门贵族就是表面油光,其实还不都是那么一回事,脱光了大家都一样的”。 叶弘啐了他一口,“怎么好好魏晋风流到了你嘴里,变成那么下贱呢”。 “老子说得都是实话,这些所谓名仕,都是一些伪君子,你看他们卸掉伪装之后,还不是和老子一样去钻....”崔捕头越说越不像话,叶弘直接打断他。 wap. /105/105192/27308728.html 0006席间斗富 “待会你说话最好收敛点,人家可是咱们顶头上司,万一惹得人家不满意,小心你的乌纱帽”叶弘怒视着他警告说。 “我c姥姥,老子这辈子只认一个主,那就是县尉大人,他们算什么东西,惹急了老子,老子召集兄弟把他们做了,然后将尸体丢去羌族人地界,就说被羌族人给劫了”。 闻言,叶弘直皱眉不已,他很清楚崔捕头他们可不是单凭嘴巴说说的。因为他们之前就亲手干过一次。 这也是叶弘对于崔捕头他们十分看重原因所在,若他们真的心甘情愿为上官做走狗,那么叶弘也没有必要结交他们。毕竟那种走狗人物,遍地都是,只要叶弘想要,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在即将到来乱世,这样人不缺乏,可是像崔捕头这种敢于为了兄弟出头卖命的人不多,这也是叶弘之所以要花钱养着他们原因所在。 不知不觉中,叶弘已经走到怡翠楼下,触目所及,便是一些妖艳女子,正在二楼上向他们挥手,尤其看向崔捕头眼神,明显带着些许异样。叶弘也不知道,这老色鬼在这院子内有多少姘头。 二人被簇拥着走入二楼雅间,一进屋,叶弘便见到文质彬彬县丞,还有邪魅一般县令。他们彼此也在寒暄着,只是那气氛有些僵化,当叶弘走入席间,他们立刻便将中心转向叶弘。 “刚才西城似乎发生地龙翻滚,县蔚大人你家没事吧”县丞显得很是亲近,似乎有意在拉拢自己。县令斗鸡眼也横扫过来,冲着叶弘翘了一下羊角胡须说,“西城地龙翻身,主不祥啊,县蔚大人,你可要小心提防,或许有小人想要谋害于你”。 说着他眼神还有意无意扫向县丞。 对于二位新上司之间言语中勾心斗角,叶弘只加装没有听到,因为这种小事情,再前世那些职场简直不算什么事情。 叶弘为二位大人斟茶,又拿出一个玉琉璃盏,为其斟酒。此时庾县丞眼眸一亮,“这可是东海琉璃盏?我还记得去年开岁,我去石崇老哥家饮酒,便是用得这只酒盏,不知为何会在兄台手中,据说此琉璃盏只存世一枚而已”。 叶弘立刻用琉璃盏为县丞斟酒,边解释说,“不才和石崇也是忘年酒友,得其所赐,以其饮酒所用”。 闻言,县丞面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立刻朝着叶弘一大抚,“原来叶弘兄竟然是石崇老哥酒友,实在令人佩服,如不嫌弃,请满饮此杯”。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一提石崇,这庾县丞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此时斗鸡眼县令也似乎颇感意外仔细观察着叶弘,“不知县蔚大人腰间玉佩,可是王凯所赠?”。 “正是”叶弘立刻从腰间把那个刻画着王字玉牌拿下,放在酒桌上。县令看到那个金灿灿牌子,嘴角再次抽动起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小小安邑县内,还有县蔚大人这等名仕风流人物”县令嘴角抽动几次之后,也变得格外客气起来。 这就是叶弘所要达到目的,他清楚知道这两个新上司是有身后背景的,因此他便更不能示弱,不然自己日后还怎么在安邑县混下去。他才从那日石崇送给自己东西内拿了一个琉璃盏,从王凯送自己东西内拿出一个玉牌,来时叶弘也没有自信,这两样东西,他们是否会一眼辨认出来,好在他们眼力都不错,没有枉费了叶弘一番心思。 一旦叶弘展露出两个身后背景靠山之后,席间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似乎庾县丞也放下氏族架子,县令也不再拘泥官威,二人和叶弘交杯换盏,喝得十分畅性。之后二人便就寝于怡翠楼内,自然剩下事情不需要叶弘操心,一手都是崔捕头这个老色鬼接手处理。 叶弘实在不喜欢这怡翠楼内那种混乱气氛,便迈步走出包房,站在一处长廊内向外眺望风景,就在此时他看到几个怡翠楼伙计绑缚着一个女子正在向内院行走。那个被绑缚一看就是一个不到十四五岁少女。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看到这一幕,身为安逸县蔚,叶弘内心那股正义感便被激起了。他厉吼一声,直接从二楼栅栏蹿跳出来,挡在那几个怡翠楼伙计面前。 “你们好大胆子,竟然敢在本官管辖地界做出逼良为娼事情”叶弘怒视着那些店家伙计,以及他们身后那个老鸨子。 闻言,老鸨子立刻巧言令色凑上前,“原来是县蔚大人,这女奴可不是良家妇女,再你大人管辖地界,老奴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逼良为娼啊”。 “不是良家妇女?可她明明只是一个少女而已”叶弘目光狠狠瞪着老鸨子。 “是少女不错,但不是汉族女子,而是异族女子,她们天生为奴,老娘花钱购买奴隶,这似乎不违背大晋条例吧”此时老鸨子底气也足了,竟然和叶弘讨论什么大晋法规了。 叶弘微一蹙眉,“她是异族女子?”,叶弘也清楚,大晋是不禁止购买异族奴仆的。 既然大晋法规不禁止,那么自己一个小小县蔚也无权过问,于是叶弘便要转身离开,就在此时,那个黑色布袋竟然被挣脱开了,其中一张轮廓分明脸庞裸露出来,她一边挣扎,一边以汉语呐喊,“我不是奴隶,我不是奴隶”。 咦?叶弘只是转身看了一眼,顿时心理倒吸一口凉气。梦魇啊,她怎么也穿越过来了。 林夕,那个大学折磨了她三年的野蛮女友。 叶弘痴了,傻了,他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冲着对面那张熟悉面孔苦涩一笑,“我,我真得已经悔改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老鸨和那个布袋女孩也一起愣住了。 叶弘这才发现,似乎自己搞错了一些什么,这女孩虽然和林夕长得十分相似,可是她明明只有十五六岁。准确说,是林夕小时候。 wap. /105/105192/27308729.html 0007野蛮女友 看到她一脸萝莉萌,叶弘壮着胆子跨前一步,小心贴在她耳畔嘀咕,“你真不是林夕,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 那女子一脸迷茫扫视着叶弘,木然道,“谁是林夕,我叫xxxx很长一串胡语”,听得叶弘只皱眉。他确定林夕是不会说这种古话的,还有这小丫头仔细看去,眉梢还有鼻角和林夕还是有些差异的。 “好吧,我承认你不是林夕,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叶弘虽然确定他不是林夕,却也不想长着和林夕一样面孔人被送入火坑内。 “我是”女孩有些迟疑,最后贴近叶弘耳畔说,“我是奸细,你敢救我吗?”。 闻言,叶弘又是一怔,好奇打量着她几眼,最后转向老鸨子问,“这个异族奴隶要多少钱,我为她赎身”。 “既然县尉大人,老奴怎敢收钱,就赠送于县尉大人吧”在大晋奴隶不值钱,因此老鸨也就懒得去做恶人了。 “无功不受禄”叶弘却不领情,立刻丢给了老鸨子一串钱,便带着女孩朝着院门走出去。 “你知道我是异族奸细,为何还要搭救我?”来到外面,小女孩变得十分执拗眼神注视着自己。 “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救你的”叶弘却对她无礼目光不予理睬,就像是起前世他每一次都选择漠视林夕那蛮狠表情一样。那是一种发自于内心妥协,不是无能,不是畏惧,而是一种自愿行为。 看着叶弘表情,女孩还是不甘心追问,“就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叫做林夕女孩吗?”。 叶弘转身盯着她,微微点头,“没错,就是因为这样,我绝不会见你沦落至红尘”。 女孩沉默许久才道:“现在你买了我,那么我就是你的奴隶了,你想怎样?”。 叶弘盯着女孩凝眉,“我其实也没想过怎样,你先跟我回家去处理一下伤口,之后随你打算吧”。 叶弘看到女孩身上裸露出来肌肤都是瘀伤,看来她遭受不少虐待。 “我以后会报答你的”女孩转动眼睛,奴起小嘴冲着自己微笑。只是那笑容明显带着一丝丝倨傲和倔强。 叶弘摇摇头,“我没想过,我不要你报答,只要你好好活着,以后若我想她时,可以去看看你就行”。 说完叶弘便哀叹一声,跨步走向街巷。 落寞中,他背景略显孤寂。 女孩一直默默跟随在他身后,直到抵达叶弘家中。 接着叶弘吩咐小翠为女孩宽衣,为她擦拭身躯。 不过那些瘀伤,以及接近化脓伤口,却并非翠儿可以处理的。 要知道在古代,没有抗生素,一个小小伤口化脓也会死人的。 于是叶弘只能亲自出场为她身上伤口消毒,虽说,女孩已经被特异遮挡身上重要部位,但还是隐隐透着旖旎春光。 叶弘并没有被她影响,对于林夕,叶弘早已像自己手脚那么熟悉。 根本不会被其它左右,他伸手拿起一把手术刀,还有一些酒精,便冲着小女孩说,“忍耐一下,会很痛的”。 “动手吧,我们不怕痛”小女孩赌气小脸绷紧,看得出来,她很有意志力,绝不是那种深宅大户内养成小姐。 叶弘有些怜悯这个野生异族小女孩,伸手拿起手术刀用力一划,顿时一股脓血飙出。 叶弘立刻用棉布为其浸透,之后用酒精消毒,痛得小女孩脸色苍白,嘴唇不停颤抖,可是她应是挺着,一声都没有发出呼喊。 好一个倔强小林夕,看着她,叶弘内心那个野蛮女友似乎又活过来了。 当叶弘为她重新包扎好后,小女孩再也忍耐不住,仰头昏迷过去。 叶弘立刻走出房间,让翠儿走入屋内,时刻观察她动静,尤其是探视她体温。 眼下到了这一步,最可怕就是发热,一旦熬不过去,叶弘也束手无策。毕竟叶弘也无法自己提取抗生素,那需要用到化学技术,叶弘目前还未钻研出来。 时间匆匆渡过一夜,叶弘也在数次询问之后,定下心来,不得不说,这个异族小林夕身体素质就是好,竟然轻松扛过这最危险一夜,之后她便逐渐恢复活动能力,还主动外出在院子内转圈。 看着小林夕在院子内奔跑,做出骑马姿态,叶弘思绪仿佛穿梭回千年之前,那时是他大学毕业时候,他和林夕一起去马场骑马,当时叶弘要做骑手,带着她跑,可是一项霸道她,竟然主动学习骑马,还在骑术上压过了自己。那一刻,叶弘男子尊严就被她踩在脚下了。 林夕脾气很大,每一日都会冲自己发脾气,当时叶弘也愤怒过,也痛苦过,可是他不知为何,却又离不开她。 时光一转千年,没想到在晋朝,他们还能以这种方式不期而遇。 “你也会骑马吗?”就在叶弘失神间,小林夕已经走过来,主动和他打招呼。 叶弘冲他点了点头,“我学过,但没你骑术好”。 小林夕眨动着眼睛,“可以带我出去骑马吗?”。 “可是你的伤势还未痊愈”叶弘为难表情扫了她一眼。 “我没事了,你看我都可以挥马鞭了”说着,小女孩便挥舞小手,很是威武霸气样子。 叶弘看得有些痴迷,情不自禁地便点了点头,“走,我带你去骑马”。 或许是因为林夕缘故,叶弘几乎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叶弘带着她一路走出城,来到西郊官马场,其中挑选两匹健硕官马。然后冲着小林夕说,“悠着点,别让伤口在崩开了”。 “放心,我们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娇贵,我们一出生,便长在马背上的”小林夕纵身上马,小手一扬,便策马奔驰出去。 那动作那速度,简直行云流水。看得叶弘只瞪眼,这马术,比林夕还好。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也催动胯下马匹追逐上去,只是他骑术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很快叶弘便被小林夕甩下一段距离,并且还在逐渐拉开距离。 叶弘有些慌神了,立刻高声呼喊,“你要做什么?快停下”。 wap. /105/105192/27308730.html 0008羌族地盘 “谢谢你救我,谢谢你的马,我日后会来报答你的”很明显,小林夕并不是真得要出来骑马,她是找个时机逃走。 看着小林夕骑乘背影越来越遥远,叶弘终于勒住缰绳,无奈叹息一声,“看来这一世,我依旧被你压住了男人气概啊”。 感觉到一抹莫名失落感,叶弘转身,也没有加速,只是任由着官马悠闲拖着他在草丛间闲逛。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跨越河界,那面可是羌族人地盘。就在叶弘意识到自己跨界那一刻,两道木箭已经透射过来,几乎都是贴着叶弘脸颊落下去。吓得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立刻拨转马头,策马回奔。然而他的速度还是慢了,身后几个羌族人摇晃着战刀追逐上来,他们嘴里发出各种疯狂呼叫,就像是在狩猎一般。 和羌族人比马术,叶弘有自知之明,叶弘内心无比悲凉,在这里,他这个县尉根本没有任何权势,只能被他们当做活羊给宰了,财务打劫一空。 叶弘心中这个懊恼,暗骂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竟然粗心大意到如此地步。这不像是平时自己啊。 叶弘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自己遭遇了小林夕之后,似乎就变得六神无主了。 她似乎就是自己梦魇,只要她一出现,叶弘心就变得不自信了,盲目了。 得得得!身后马蹄声越来越紧蹙,留给叶弘思考时间也越来越少,难道自己经历一次死而重生,难道又要重新经历一次。 叶弘不甘心,可惜他的马术实在太蹩脚,甭说和古代这些生活在马背上民族相比,就算是和前世那些熟练马术教练也相差很远。 叶弘逐渐地被逼到绝路,身后羌族人刀锋已经高高举起,叶弘似乎都感受到脖颈似乎有道寒风在冒出来。 也就自此时,一道道箭矢自左侧射向叶弘身后,不到眨眼间功夫,便有几个羌族人战马被射中眼睛,其中几匹便侧卧倒地。接着又是一阵激射,使得那些紧追叶弘战马纷纷受阻。 叶弘也趁势冲了出去,逐渐地和羌族人拉开了距离,当他进入足够安全范围内时,才策马转身凝望过去,遥远地平线上,一个弱小身影正在纵马飞驰,在她身后还尾随着几个羌族人。 是她,小林夕。 叶弘一眼便辨识出来了,可是他却无力去追逐他们,因为自己骑术,根本没有可能追踪上他们。 叶弘也只能在心中默默为小林夕祝福,希望她可以躲过那些羌族人追杀。 叶弘骑马返回安邑县城时,天色早已昏暗,城门前,捕役正在汇集,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叶弘立刻凑上去追问,其中一个捕役解释说,“是羌族人犯界了,我们必须要做出警惕,以免他们进程掳掠”。 羌族人犯界,叶弘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这不是偶然事件。 “崔捕头呢?”叶弘横扫一眼,又盯着那个捕役问。 “崔捕头被县令大人征调去东郊做事了”捕役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叶弘立刻打发了捕役,便骑乘着马返回衙门。 此时恰好迎面碰到崔捕头,叶弘立刻将他拽到角落吩咐说,“快带着兄弟们去羌族人边界寻看,若是见到一个受伤小女孩,立刻把她带来给我”。 崔捕头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弘这么紧张表情,立刻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便急匆匆带着手下出城去了。 叶弘则是走入官衙内孰,找了一处地方暂时休憩。他没有彻底落定小林夕安全之前,他是绝不会安心回家入睡的。 大致等待子夜十分,崔捕头返回,带着一身疲惫,冲着叶弘躬身行礼道:‘县尉大人,我们兄弟把界河都搜遍了,也不见那个小女孩半分影子,我们也托人去羌族打探了,他们也并未抓到任何人’。 闻听此言,叶弘一颗悬着心总算落了地。 看来她还是在羌族人追踪下逃脱了,想起小女孩那高超骑术,叶弘便觉着,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之后叶弘便拽着崔捕头一起小酌几杯,然后醉醺醺二人倒在官署凑合一夜,第二日叶弘便又亲自带着捕役去绕了界河一圈,才安心回到家中。可是刚一进门,他就傻眼了,因为他看到一张熟悉小脸,小林夕不知何时又自己跑回来了。 “你不是走了吗?”叶弘十分复杂表情盯着她那张小脸。 “怎么人家反悔不行吗?我要在这里在玩耍几日”小林夕翘起小嘴,十分傲慢瞪了叶弘一眼。 这一次,叶弘明显感觉出她态度有些傲慢无礼了。 这似乎和前几日发生很大转变啊。 就在叶弘愣神中,小林夕凑到他耳畔说,“我们已经扯平了,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大家谁也不欠谁的”。 “好有底气啊,不愧为是小林夕”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便迈步走入厨房,看着那身着绿衣小翠,努努嘴巴说,“还是俺家小翠知道疼人,一清早就给我熬粥,做小点心吃”。 闻言小翠小脸羞臊发红,可是小林夕却一脸不屑表情说,“别自作多情,人家翠儿姐姐是给我做的点心,你又没说过要回家吃饭,人家都以为你在官署吃了呢”。 小林夕耸动鼻尖,一脸傲气。看得叶弘鼻子都气歪了。这小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林夕了? 不过....叶弘又吞咽一下唾沫,这感觉还不错。 叶弘摸了摸鼻尖,就转身走回屋内。 心中却莫名有种踏实感。 “今日是十五,给你老爹上一炷香”叶弘刚走入屋内,便见到正在老爹灵台前跪拜老娘。 闻言,叶弘这才小心翼翼凑上去,拿起一根香烛小心翼翼插上。 接着便听到老娘向老爹牌位倾诉说,“老东西,你死的早,千万要抱有弘儿平平安安,还有赶紧为叶家开枝散叶”。 数道这,老娘目光蓦然转向自己,那眼神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看得叶弘内心发毛,他情不自禁退了一步。 wap. /105/105192/27308731.html 0009归隐诗 “古语说,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你今年已经当立之年,还如此不知行孝,整日和那些捕役在勾阑瓦市中鬼混,难道想要气死老娘不成?” 看着老娘真的动怒了,叶弘急忙跪在她面前哀求说,“老娘,你说要我怎么做才好呢”。 老娘眼中杀气才内敛起来,“要么你先纳翠儿那丫头做填房,她是奴婢,无法做正室,日后你可以相中那家,再迎娶便是,要不,你就把那个小丫头片子给娘留下,虽说她不汉族,却也是一个好生养的,娘可是观察过,她一定可以生男孩,为我们叶家开枝散叶”。 啊,叶弘也没想到老娘思维这么生猛,一口气为自己准备两个填房。叶弘苦涩摇头道,“老娘,我今年才二十岁,还早,还早”。 “什么还早,你要气死老娘,好,今日就当着你死鬼老爹面前,你说,你究竟答不答应?” 被老娘那杀人一般目光盯着,叶弘立刻服软了,“好吧,一切都遵从你老人家建议,但首先也要挣得人家女孩子心思,咱可是官吏,不能背上迫害良家妇女的名头”。 “混账小子,你敢编排你老娘,翠儿早就是你同房丫头,她怎么会反对呢,置于那个野丫头,老娘出马,保证给你拿下”。 老娘一句话,简直让叶弘目瞪口呆,好吧,既然老娘这么有底气,自己就看好戏便是。 翠儿,叶弘是不需要质疑老娘的,可是那小林夕,叶弘不相信,老娘也能将其拿下。 好不容易才摆脱老娘,和家中几个个性十足女子纠缠,叶弘走出院门,立刻便窜进一座茶楼,总算清静一会儿了。 “县尉大人,还是照老规矩吗?”看到叶弘,一个店小二十分识趣便凑上去来躬身行礼。 “是,老规矩,不要那些劳什子茶汤”叶弘一招手,便赏了小二几个铜钱。 小二立刻眉开眼笑,走下去拖着几个玉碗回来,其内正是为叶弘特制清茶。 那是叶弘亲手传授这家掌柜炒制的,由此他们还多了一门手艺。 只可惜,在这晋朝喝茶风格,不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他们更喜欢向茶叶中添加一些油脂。 或许是古代人对于油脂盲目崇拜,使得他们审美口吻也和后世不同。 品茶,观景,逐渐地让叶弘心境变得舒畅起来。 甚至还有一丝狡黠想法,那就是若是老娘真的可以说动那个倔强小丫头呢。叶弘又摇头,那绝不可能的,若她那么容易被说服,那还是小林夕吗? 叶弘想起前世,把自己生活折腾死去活来的林夕魔女,就情不自禁嘴角抽搐。 好在这小林夕还只是翻版,不是正版,不然他连一点点男子尊严也都将扫地了。 “咦?县尉大人好清雅意境啊,独自一人品尝茶汤”就在叶弘失神间,一个翩翩公子迈步走到他对面坐下。 看到来人,叶弘立刻冲他一抱拳,“见过庾县丞”。 “都是自己人,无需多礼,以后你叫我庾兄吧,我比你少大几岁而已”庾县丞十分和煦姿态,使得叶弘如沐春风。 “好吧,庾兄请”叶弘也不拘束,因为他清楚,这些魏晋名仕,就是喜欢这种洒脱不羁性格。 在历史上还有一次记载,一个名仕请客,当客人去他家中,他自己竟然脱光了衣衫,爬上树去扣鸟蛋,还美其名曰,是稚子性情。博得一片喝彩之声,这就是魏晋风流名仕。 因此叶弘根本不需要在他们面前趋炎附势,那只会让他们轻看自己。 “叶老弟,为何只喝这清汤水,这可不符和当下风潮啊”庾县丞举起茶杯,才发现茶杯内清淡如泉水,根本不像是自己平时所喝的茶汤。 “喝茶就是喝心境,我此时心境平静似水,波澜不惊,因此我就要喝这种清泉之水”叶弘故弄玄虚道。 “好意境,庾兄受教了”庾县丞闻言,立刻躬身一抚,再次端起茶汤一饮而尽。 “果然正如叶老弟所言,此茶清澈见心,正如叶老弟秉性一样纯洁似清泉,好高雅意境啊” 我靠!叶弘原本只是随口一诌,没想动这家伙还如此上套。 看来这名仕风流,真实这些大家族通病啊。既然你也具备肥羊资质,那么老子就成全你,也把你一起钓了。 接着叶弘便啧啧嘴巴,对着窗线外一只落雁,吟诵一首诗,“翼翼归鸟,晨去于林。远之八表,近憩云岑。和风不洽,翻翮求心。顾俦相鸣,景庇清阴。翼翼归鸟,载翔载飞。虽不怀游,见林情依。遇云颉颃,相鸣而归。遐路诚悠,~爱无遗。翼翼归鸟,驯林徘徊。岂思天路,欣反旧栖。虽无昔侣,众声每谐。日夕气清,悠然其怀。翼翼归鸟,敢羽寒条。游不旷林,宿则森标。晨风清兴,好音时交。矰缴奚施?已卷安劳!”。 一首诗吟诵完,叶弘邹然起身,长袖一甩,飒然而去。竟然把那个一脸石化庾县丞给晾在原地。 许久之后,庾县丞才恍惚中回过神来,自顾自呢喃道,“真不愧为安邑县名仕风流也,此等心境,超越吾等俗人太多也,吾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说着,他也以手遮面,再次饮下那枚清泉水茶,顿时回甘无尽。 叶弘走到住楼下,回头眺望了一眼窗口那个痴傻家伙,“小凯子你还不上钩,只是有些唐突了陶渊明老爷子这首好诗,竟然做了一个诱饵”。 叶弘迈步穿行于街市间,看着街头依旧还有很多衣不遮体乞丐流民在乞讨,即便在他流民安置策略下,大部分人都找到一些归宿感,可是毕竟城内资源有限,不可能无限制给他们提供。 就在叶弘走到一个街巷内,发现这里几乎躺满了流民,他们一起拥挤在一起,显得都没有什么精神,若是照此发展下去,只要有一个人病了,很可能会产生霍乱。这让叶弘对此充满警惕心,他可不想自己生活在霍乱那种可怕病毒肆虐之下,一旦发生这种瘟疫,再古代,几乎就是必死无疑。 wap. /105/105192/27308732.html 0010花烛夜 甚至一个城都很少有多少活人。 叶弘立刻着急捕役出来,将这里流民一起驱赶到城郊,然后为他们搭建临时居住点,并且还遵从消毒流程,为他们全身消毒。 置于日后如何安置他们,叶弘还未想出办法,毕竟这流民人数太多,自己就算是每日拿钱出来施舍,也撑不了多久。 况且叶弘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钱财,根本不会把大量金钱浪费在他们身上。 于是叶弘便想要找出一条赚钱之路,可以开源节流,也可化解流民之危。 说起赚钱,在这边陲之地,可以做生意实在乏善可陈,不然叶弘也不需要把后世那么手艺都掏出来,也只是暂时缓解一步部分生计而已。 想要在边陲找到发财之路,显然不是单纯凭借一两样手艺可以做到的。因为这里无论是经商,还是财物都十分匮乏,根本就不适合经营。 叶弘找到崔捕头和他一起商讨对策,站在崔捕头角度,他道是有些赚钱门路。只是需要冒些风险。 “崔捕头,你就直说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谈的”叶弘也看出,似乎这是崔捕头底细,不会轻易告诉外人的。 “办法就是养寇自盗”崔捕头此言一出,叶弘差点就当面反目了。 却听崔捕头急忙补充道,“那是之前一些衙役捕头做的,俺老崔敢发誓,俺绝没有做过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你还说这是好办法?”叶弘凝眉盯着崔捕头。 “之前那是太平时代,哪里有什么匪盗,都被官兵缴干净了,于是那些捕役为了获得更多收获,便坐起养寇自盗行为,不过眼下这大晋世风日下,各地盗匪横行四起,但只有北邙山上劫匪便已经有数十窝那么多,这些可都是有油水很足大寨子,只要兄弟们可以将他们一锅烩了,那收获肯定颇丰啊”。 闻言,叶弘眼眉终于开始挑动起来,他确实心动了,也不仅仅是因为匪寨内财货,还有练兵。 若自己可以练出一队可以剿匪精兵在手,那么日后一旦经历乱世,也有自保之力。 想到这,叶弘便下定决心,“明日开始,让兄弟们都去东郊校场操练,我们准备 入青邙山剿匪”。 “单凭我们百十人根本打不下青邙山,因此我们需要多征集一些捕役才行”崔捕头又补充一句。 “好,这事情都交给你来处理,还有新捕役尽量在那些流民内挑选”叶弘心中一动,又叮嘱了崔捕头一句。 叶弘很清楚,眼下这衙役中肯定有些并不是和自己一心一意的,为了避免日后这只精兵练出来之后,被有心人控制,叶弘现在就要尽量去替换掉那些之前不太熟悉老衙痞。 这是叶弘为乱世来临前准备的,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尤其是,眼下衙门口又多了两个比自己高山头,也难免有些衙痞为了荣华富贵主动投靠他们。 为此叶弘必须提前做出应对,并且他也绝对,这一次练兵,不动用县衙府库,那么便不会被县丞和县令发觉。这样他便可完全按照自己心意来操练这只精兵,等待他们羽翼丰满之后,就是自己豢养出来一只猛虎,叶弘很想知道,通过后世现代化练兵训练出来兵种,究竟在这千年前乱世中创造怎样一个奇迹。 当叶弘走出衙门口,便饶有兴致朝着家中走去,他要看看老娘劝说小林夕计划究竟进展如何了?该不会把那个倔强小丫头给气走了吧,也好,气走了,总比自己面对她尴尬要好。 叶弘心中胡思乱想着,便推开家门,当他进入院门,便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只见两个被打扮花枝招展小丫头,正齐帅帅站在院落中,正中还摆放着香烛,红绸幕台,老娘正中座。 这是干什么?拜堂吗?叶弘脚下一软,便要转身遁走,却被几个佣人一把拦阻。其中一个还蛮横拽着他朝着老娘走去。 “给我跪下”老娘威风凛凛样子,吓得叶弘膝盖一软,就给她跪下了。 “现在,带着你两个媳妇给老娘看茶”老娘十分威风喝令道。 啊?叶弘又是一怔,但他身躯却不由自主被人提起,一杯车也被佣人塞入他手掌心。 “你们?”叶弘透过红绸下,看清楚二女表情,吃惊道,“你们为何不反抗?”。 二女谁也不说话,反而是老娘狠狠从背后踹了他一脚。 “还不快敬茶”。 叶弘无奈,只能将手里茶盏高高举起,“孩儿给老娘敬茶”。 叶老娘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蹲起茶碗一饮而尽。然后又冲着两个红头新人说,“媳妇啊,快给娘敬茶”。 说也怪,平时一向嚣张跋扈小林夕,在这一刻竟然乖乖端着茶杯走到老娘脚下,跪下敬茶。 还有翠儿,她也双膝跪地,高举茶杯。 老娘则是一脸满足一人一口,接着便爽朗笑道,“媳妇茶也喝了,你们日后就是夫妻了,媳妇儿要贤惠持家,弘儿也要力争仕途,不要媳妇儿跟着吃苦”。 啊?万能老娘!这事就这么成了?自己还一口气娶了两个媳妇? 叶弘怎么看都觉着不踏实,似乎这就是一个闹剧。 可是接下来,当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塞进他屋内那一刻。 叶弘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就在叶弘盯着两个红人不知该如何自处时,其中一个红人主动揭开盖头,露出小林夕那张面孔,她冲着叶弘抿唇一笑,“真好玩,你们汉人结婚真有趣”。 “什么?你竟然为了玩,就把自己给嫁了?”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可是小林夕却一脸无所谓道:“那又如何,在我们族内,只要我们看上男子,都可以直接抢回去的,我看你长得也不错,也将就一下吧”。 啊?叶弘感觉自己男子尊严又一次被踩踏了。 这一刻,叶弘才想起她是异族女子,她们根本不在乎什么男尊女卑想法。 她们可是随心所欲挑选自己喜欢英雄的。 有时,真的是好男人都是被她们自己抢回去的。 置于翠儿,那叶弘就好理解了,她是那种逆来顺受性格,她自从进入叶家,便已经注定了其最终命运。 wap. /105/105192/27308733.html 0011大英雄 面对着这两个玉人,新婚之夜,可是叶弘却没有一点点那种念头。 “这就是万能老娘一个玩笑啊,老子不玩了”叶弘让二女住新房,自己则是主动搬走去东厢房。 这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啊! 东厢房内,叶弘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为何送上门的美人,自己要拒绝呢?无论老娘出发点如何?美人是真实摆在那里,岂有暴殄天物之理? 夜色中,叶弘越想,那双眸子也就变得越加程亮,就像是黑夜中觉醒一头饿狼。他再次起身,推开房门,朝着新房位置悄无声息抹去。此时那片红烛之火依旧苒苒,带着一丝旖旎春色,引诱着叶弘贪婪目光。 就在叶弘几乎就要触及那道门槛时,忽得左下踢来一脚,接着叶弘周身就地一个滚葫芦,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他吃痛用手捂住脸庞,揉捏着火辣辣面颊,盯着对面那张冷若寒霜面颊。 她是林夕... 一种源自血脉内压制力量,使得叶弘即便是在面对林夕替身时,依旧无法反抗。 “是你”月色下,小林夕玉颊微昂,琼鼻高挺,美艳就像是一尊雕塑。她挥舞着红绸衣袖,又垂头扫了一眼倒在地面男子。表情略带一丝失落悠悠然道:“你不是我心目中大英雄,在铁弗部也只有他才算是真英雄”。 “被美人当众鄙夷了?还是和另外一个男子对比”叶弘蹭得从地面站起,再也没有之前对于小林夕畏惧,他眼睛也散发出冷漠光泽,盯着面前这个匈奴女人。 “你说的哪位大英雄可是自称刘姓,单名一个渊字?”。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单于公子姓讳呢?”很明显小林夕面色有些异常,似乎呼吸都比之前拔高一个弧度。 盯着小林夕那种完全发自于内心底女人自发反应,“公子名讳”这几个字就这么大威力? 叶弘身为男人尊严这一次被彻底踩踏了,哪怕是前世她如何刁蛮任性,他都没有感觉到如此羞辱过。 叶弘冷笑,笑声很是悠长,“我不但知道他的名讳,还清楚他现在何处,和什么人在一起?”。 “真的?那你带我去找他好吗?”小林夕几乎是下意识回答,似乎根本没有把面前这个男人当做她刚刚拜过堂的男人。 “你就那么迫切见到他?”叶弘嘴角又一次情不自禁抽搐起来,在前世他就改不了这个习惯,每一次他内心怒火抵达一种无法压制层级,便会如此抽动嘴角。 “我....我...没有顾忌你的想法”小林夕再怎么试图忽略面前男子,最终还是意识到自己说得话有些伤人。 “没事....这件事本来就是老娘不对,你无需自责”叶弘十分坦然回道,可是他目光中那份阴冷凝重,却再也挥之不去。 “你和刘渊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何要寻他?”叶弘从旁找了一个石凳,为她垫上棉垫。 胡女悠悠然落座,目光却始终凝望着月色,“其实...我们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那是在铁弗部一次草原聚会上,男人们相互角力摔跤,女人们则是拿起胡琴演奏跳舞...”。 逐渐地,叶弘心也随着胡女进入那个草长莺飞的美丽幻境内。草原每一年放牧长成羊群时,就是他们最为欢乐时刻。那就像是汉人秋收,他们载歌载舞来庆祝美好幸福生活。 与此同时,很多适龄男女也会在那场草原舞会上挑选自己如懿伴侣,和汉族女子不同,她们不需要媒妁之言,不需要三媒六聘,他们更加自然,更加切和彼此心意,只要看对眼的,自己喜欢的,便可结和在一起。 也正是这种自由,才使得在封建礼教盛行时代,她们依旧可以凭借自己心意去追逐心目中大英雄。而那次草原舞会焦点都聚焦在一个人身上,他就像是草原上苒苒升起太阳,炽热而又散发着无尽魅力。 无人可以盖过他的光华,他雄壮如牛,单手可以撂倒一个二百斤匈奴壮汉,他温文儒雅,深受汉族文化滋养,出口成章,他文可定邦,武能征讨,试问这样大英雄谁人不喜欢。 若是当日叶弘也在场,他也会为哪位历史上赫赫有名人物所折服,可惜他是自己情敌,还是那种一开始便牢牢占据胡女内心情敌,叶弘感受到他在胡女心中分量,也就清楚自己目前哪怕付出一切,都无法挽回她哪怕一丁点回心转意。 若你没有这张脸庞,若我不是叶弘,或许我会选择放弃,还会尽力去成全你们。美女爱英雄,这原本就是一段佳话,或许几百,几千年之后,还有人为你们爱情歌颂。 但你偏偏就长着这样一副面孔,我承认你们不是一个人,但我却无法接受,长着这样一张面孔女子躺在别人怀里。 对不起!我做不到! 当叶弘自地面起身那一刻,他便下定了决心,苍暮夜色中,只剩下那一袭红袍胡女,而叶弘身躯早已隐没在黑暗中,他没有向胡女表白什么,也没有阻止她继续去追逐大英雄。 不过这一刻,一场改变历史走向战争冥冥中就已经注定。多年以后,胡女才清楚,她今夜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男子,以及他所拥有的是何种可怕力量。 清晨的安邑城,依旧是那么安逸。长长芦苇荡内,摆满了小摊位,从城门口,一直延伸至安邑主街上。这一切都源自于安逸县尉那些奇奇怪怪经商理念,使得安邑县在这个边陲之地,焕发出别样光彩。 然而任谁也不会发觉,此时那个令他们过上好日子安逸县尉,就坐在他们身旁,依偎在一块巨石上,十分疲惫不堪样子。他揉捏着眼睛,抖了抖肩头尘土,便准备起身返回县衙。 一夜宿醉,让他周身无力,甚至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眼前也出现重影。叶弘不是一个嗜酒的人,但昨夜那种风光旖旎,以及之后发生一幕幕,若不借助于酒精,叶弘自己会崩溃掉的,他需要一次畅快淋漓发泄。 wap. /105/105192/27308734.html 0012练兵 他蹒跚脚步重新走回安邑主街,来到炸油条老秀才摊位上,“秀才老伯,给我三两油条,一碗豆汁”,声音很熟悉,使得秀才老汉立刻转身,狐疑不停眼神在他身上扫视着。 “你该不会是县尉大人吧,这是弄哪一出,为何搞得如此狼狈不堪”秀才老伯这才将他辨识出来。叶弘摸了一把染满灰尘面颊,冲老秀才抿嘴一笑,“秀才老伯,生意一项可好?我没事”。 秀才老伯急忙为他抵上毛巾,为其擦拭面颊说,“多亏县尉大人福分,小老儿生计无忧,还略剩几分小钱呢”。叶弘冲他略微点了点头道,“还不错,只可惜了你满腹经纶,来做这些事情”。 对于秀才学识,林宏早就有所了解,只可惜秀才为人比较低调,似乎志不在仕途。 秀才老伯摇头说,“乱世将临,能过几日安逸日子,老汉就已经知足了”。 “乱世降临?”叶弘眼眸莫名一亮,盯着秀才老伯问,“不知秀才老伯何以有这样见解?”,对于一个后世人来说,西晋历史早已从课本上知晓,自然清楚之后是何等乱世。 然而秀才老伯确是一个当世秀才,并且还是那种碌碌无为,甚至都要炸油条来养活自己穷酸秀才。这样人也有如此超然视角,就让叶弘有些惊愕了。 秀才老伯为叶弘端上豆浆,油条之后,便稍微擦了擦手掌,凑近他身旁小声解释说:“眼下晋武帝看似英明神武,西晋也是一片太平盛世景象,然而这确隐藏着一个巨大隐忧,那就是过渡沉迷于奢华,以及附庸风雅,会让人迷失自我,使得很多士大夫都不再为国效力,而是沉醉于温柔乡,沉醉于金银山中,并且此等风尚嫣然已成气候....”。 秀才老伯一言一语解释着,叶弘听得很仔细,也字字诛心啊。没错,秀才伯眼光确实独到,竟然以当世人一些行为做事,便可揣测出未来历史走向。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一点,秀才老伯竟然点出了晋武帝日后,宫中必定内乱。隐隐地还说出傻太子事情。 这份眼光独谋,这不就是自己苦苦寻觅奇人吗?此时叶弘看向秀才老伯眼神都在发光,发亮。使得秀才老伯身躯微颤,急忙捋着胡须说:“这些都是小老儿一家之言,不作数的,不作数的”。 “不.秀才老伯,我需要你的才能,来辅助我吧”叶弘终于还是耐不住内心疯狂渴望,向秀才老伯提出心愿。 可是得来的却是秀才老伯断然拒绝,“县尉大人,你对小老儿恩重如山,原本小老儿把命送给你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只是目前县尉大人还用不到小老儿,县尉心中锦绣,便足以治理好这一方安邑城了,老夫去了,也只是徒自浪费粮食而已”。 和往常一样,秀才老伯拒绝十分断然,使得叶弘被迫放弃招揽心思,他兴致缺缺吃完豆浆油条,便要起身离开摊位。此时秀才老伯又追上来,俯身在他耳畔小声嘀咕说,“小心那些邙山盗,他们没有你们想象那么简单”。 啊?闻言叶弘心中莫名一颤,自己这些时日暗中让崔捕头练兵对付邙山盗的事情,竟然也被秀才老伯探知了。看来有些事情只是自己觉着隐秘,而对于有心人,这些事情早已昭然若揭了。 秀才伯又哀叹一口气,“不过有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的,老夫近几日去了一趟邙山,特为县尉大人刻画这邙山地图,但愿可以帮助县尉一二”说着,秀才老伯自怀中摸出一张地图交给了叶弘。 对于地图叶弘衙门便有,他也不清楚秀才老伯亲手所绘地图有何特殊之处,可是当他打开,只看了一眼,双手便情不自禁颤抖起来。因为这张图太详细了,甚至邙山盗居住位置,有几个看守,还有平时上下山路径,一切都标注十分详细。这已经不算是地图了,而是作战计划。 叶弘将地图珍重藏匿身上,然后郑重朝着秀才老伯躬身一礼,便迈步走出主街。叶弘很清楚,以秀才老伯这种隐士奇人,若他想出山,一定会出,若他觉着时机不对,那么任自己说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叶弘游走在街巷间,看各色乡土人情,以及最近流民新动向。逐渐地他接近了城东们附近,在这里他行为开始有意避开人群,然后自一个小侧门走出去,又绕着一处陡坡转入一个隐秘峡谷内。 当叶弘还未抵达峡谷,便听闻其内铿锵有力呼喝声,“一二,一二,三四”,每一声都中气饱满,气势昂扬。这说明他们伙食都不错,不然以他们这样操练幅度,早就累趴下了。 当叶弘走入谷内,立刻便被眼前一片程亮甲胄所吸引,只见几百个新招募兵丁正在着装演练。他们和后世练兵不一样,需要佩戴盔甲,以及手提战刀,这便是古代士兵标准配制,因此他们平时训练强度也比后世大很多。 不过对于古人,显然这根本不算是事情,他们带着十几斤重铠甲依旧奔跑跳跃,十分灵敏。当他们跑步至叶弘身旁时,有崔捕头领先冲他做军礼,接着数百个士兵一起行军礼,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目不斜视,看起来和前几日那种纪律松散乱民迥然不同气势。 叶弘冲他们点了点头,也回以军礼,顿时哨歌嘹亮,“保卫家园,努力杀敌,头可断,血可流,战斗意志不可垮!!”。 这就是叶弘根据后世口号修改了一些适合他们号子。这样他们一边被严格纪律束缚,还能通过哨歌发泄心中情绪,逐渐地这哨歌也成为军中一种精神象征。 叶弘练兵剿匪只是之一,其最终要目的还是九年之后乱世。那可是中国历史最动荡,最血腥,也是大浪淘沙时代。无数英雄豪杰,在那种时代潮流中,也只是扮演流星角色。 叶弘没有自大到可以认定自己就一定可以做得比他们更好,因此叶弘立足根本就是守护,守护自己安危,守护安邑城一方百姓安危,置于未来王侯霸图,那只能交给命运去安排吧。 wap. /105/105192/27308735.html 0013五石散 “县尉大人,这帮新兵蛋~子还凑合吗?”当一套练兵流程下来之后,崔捕头便凑近叶弘身侧,小心伺候着说。叶弘思忖一下,才回道,“有模有样,但兵都是要见血的才可变得成熟,就像是宝剑虚从锋锐出是一样道理”。 “那就快点入青邙山剿匪,老子长刀早已饥渴难耐了”崔捕头是一个作战狂人,因此他是最主张立刻去剿匪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叶弘想了想,还是从怀中摸出秀才老伯赠与的地图,抻开在崔捕头面前。 “你看,根据秀才老伯勘测,只有到了小寒时节,这片冰面才会冻结,那时我们便可有这条如山捷径,直接抹上青邙山头,那时或许不需要消耗任何伤亡,便可轻易坡寨”。 看着手中地图,崔捕头也用巨手拍打着脑袋吼道,“没想到秀才老伯还有这手段,真乃奇才也,不如县尉大人将他招揽做军师如何?”,别看崔捕头读书不多,但他眼光却是在一次次剿匪中磨砺出来的,自然清楚知道青邙山地形,以及青邙山盗匪们行径了。 叶弘苦涩一笑,“你以为奇人那么好邀请的,眼下不要去打扰秀才老伯清静生活,到了他该出山的时候,他会出来做事的”。 崔捕头木然摇头,“俺就搞不懂你们这些文人,总是故弄玄虚,让人看不懂啊”。 叶弘也被他表情逗笑了,伸手在他肩头用力一拍,“继续练兵吧,等待小寒时节,我们就触发邙山剿匪,到时所有缴获,兄弟们分五成”。 “分五成?”崔捕头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别人不知道青邙山盗匪底细,他可是常常和他们打交道的。那帮狗东西经过十数年修养劫掠,竟然每一个山头都是丰~腴异常。 这么说,整个青邙山财力,几乎顶得上半个安邑县城了。 由此,崔捕头练兵欲望更加高涨,他几乎日夜不休轮轴转,势必要给叶弘练出一支精兵出来。 叶弘又在峡谷内巡视一番,叮嘱崔捕头一定要给士兵改善伙食,操练可不能搞坏了人的身体健康。 崔捕头拍着胸脯说:“他们吃得都赶上城里中户人家了,就这点操练,难不住他们的”。 叶弘也点了点头,他已经从士兵精气神看出,崔捕头并未克扣他们粮食。 于是叶弘便满意走出峡谷操练场,返回安邑县主街上。 此时天色逐渐昏暗,西边已经漫天彩霞。 看得让人好像睡觉,可惜叶弘却独自漫步街头,不知该怎么回去面对那两个新媳妇。 对于小翠,叶弘道是没有什么,毕竟她一开始就是自己通房丫头。 只是叶弘当时年纪还小,并未主动去招惹她。 置于小夕,叶弘实在搞不清楚,她那张熟悉外表下,究竟隐藏着多少心思。 叶弘不想强迫她做任何事情,更加不想和一个心中揣着别人的女子睡在一起。 叶弘内心极度酸楚,没想到自己穿越古代,竟然会为了一个古人吃醋。 并且这醋吃得还哑口无言,人家美女爱英雄,有何错之有? 面对着亲手破碎了晋朝国祚,又建造汉赵国哪位伟大匈奴单于,无论多少笔墨放在他身上也不为过。如此大英雄,大豪杰,试问那个女子不爱,况且人家还是青梅竹马哪一种。 叶弘越是想,内心越是憋气,不有着仰天哀叹。也就在此时,一个灰突突背影凑近他身旁,接着便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以一种隐晦语气说,“叶弘兄,不知何事让你如此爱上叹息呢?可否和本公子一畅怀一叙”。 闻声叶弘侧目回头瞥了一眼,便见到一个油头粉面家伙,不是庾县丞还有谁?这家伙竟然主动咬钩了?看到他,叶弘立刻便有了钓鱼兴致,于是便也回身冲他俯身一礼,“卑职见过庾县丞”。 “你我以兄弟相称,不可在称呼大人也”庾县丞十分郑重皱眉,看得出来,他似乎真得拿叶弘当成通道中人。 “那日得问叶弘兄赋诗一首,顿时让小弟茅塞顿开,有种醍醐灌顶效果,叶弘兄真乃是隐匿于市井间隐人雅士也”也不庾县丞究竟沉浸那首诗多久,使得他现在提起那种诗中意境,犹然回味无穷尽也。 “吾虽为县尉,却也是士大夫一员,心中相望和庾兄无异也”叶弘自然是顺势顺杆爬。 “好,叶弘兄和吾志趣相投,一见如故,便就此皆为兄弟,你为长,清收庾忘忧一拜”仓促间,叶弘竟然受了庾忘忧一礼。 “啊?这怎么使得”叶弘有些惶恐了,他只是要钓凯子,可不想骗人感情啊。 要是真成了异姓兄弟,还怎么下手坑他。 “英雄不问出身,只要你我兄弟志趣相投,结拜有何不可,正如阮籍先生,他们并称竹林七贤,可曾轮过出身与否?”。 庾忘忧此言一出,叶弘被逼到退无可退。他无奈点了点头道,“好吧,你愿意结拜就结拜吧,但我要声明一点,我可不服食五石散”。叶弘很清楚,在魏晋风流中,最重要一个文化就是服食五石散。既然都融入了士大夫圈子了,那么这东西肯定会被摆出来的。 尤其是对面还有一个标准瘾君子,或许是被叶弘犀利眼神盯着,庾忘忧有些不舒服样子尴尬解释说:“其实早期我也不想服食五石散的,只是这东西实在太好了,不禁可以让人思绪扩展,还能使肌肤保持冰清玉洁般光滑,这其中好处,非外人可名也”。 见他似乎有拉自己下水姿态,叶弘急忙断然回道,“无论你多么受用,老子都不喜欢吃那东西,你若想和我论兄弟,咱有言在先,不可强迫我服食五石散”。 庾忘忧有些汗颜凝眉道,“服食五石散乃是个人喜好,怎可勉强食之”。 叶弘这才长吁一口气,心中暗忖,“什么肌肤光洁似婴儿,那分明就是常年冰冻失血,看看你那高起颊骨,以及关节深深凹陷,那都是身躯在报警征兆,你才比我大了几岁,就折磨样,以后还不是一个病秧子”。 wap. /105/105192/27308736.html 0014桃源居 只是这些话,叶弘是无法当面警告庾忘忧的,毕竟二人目前还自是庾忘忧自己一厢情愿当成异姓兄弟,而叶弘内心还是愿意称呼他为凯子。 自然大凯子咬钩,叶弘便痛哭宰了他一刀。以庾家家族财力,这庾忘忧可谓是一座移动小金矿了。他每一次出手都极为阔绰,自他衣袖抛出去钱财,足以养活城内一个流民整整一年。 这样豪气作风,更是激发叶弘想要钓凯子决心。他盯着庾忘忧轻轻吟诵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叶弘兄真乃好意境啊”庾忘忧又一次击掌喝彩,接着他便悠然神往起来,若是真可若诗中所云,过着那种闲云野鹤般生活方式,此生足矣。 “那有何难?”叶弘见时机已经成熟,立刻抛出心中所想,“若庾兄想要那种生活,吾原为庾兄亲手打造一座田园居,保证让庾兄感受到那种如诗如画田园生活方式”。 “田园居?”庾忘忧有些迷茫眨了眨眼睛,对于这个新名词,显然理解力不足。 叶弘立刻拿出后世地产商嘴里忽悠说,“这田园居就是我为庾兄亲手打造而成,其内便是诗中所云生活意境,其外还有浮华红尘,庾兄不仅可以日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还能事业红尘两相顾”。 为了成功销售田园居,叶弘又被迫借用了陶渊明大神一首诗词。此句一处,庾忘忧终于忍耐不住了,他拍案而起,“速速引我去田园居,今夜我便居住在那里”。 “呃”这一次,轮到叶弘有些犯难了。因为田园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是他为钓凯子,心血来潮点子,眼下到哪来去给他找个田园居呢。 “庾兄,不可心急,田园居目前还在建造中,根本无法居住,若庾兄可稍等数日,我保证给庾兄一个满意结果”叶弘十分自信拍拍胸脯保证。 庾忘忧立刻兴致缺缺坐下,看着被自己勾起欲望要减退,叶弘急忙补充道:“到时我准备邀请苏县令一起过来”。 “苏县令?”闻听此人,庾忘忧面色立刻骤变,他轻抚衣袖道,“叶兄何必邀请那等世俗之人,他眼中只有仕途,让这种恶臭之人进驻田园居,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就是要你这句话”叶弘心中暗喜,可是表面却做出十分为难表情说,“可是毕竟人家是县令大老爷啊,下官也有难言之隐啊”。 庾忘忧想了想才道:“这件事你不需要告知他,一切都放在我庾忘忧名下,就算是我资助你建造了田园居,这样他总不会说出异议吧”。 “好,庾兄此言甚妙”叶弘急忙随风吹捧他几句。 接着话锋一转,“若庾兄真要全权建造田园居,可知这建造费用几何?”。 庾忘忧大手一挥,“在我面前,休要提及那些黄白之物,这是庾家钱柜票据,你只要去任何一家庾家钱柜,便可任意支取”。 此言一出,叶弘差点双脚离地,身躯飘荡上空。他努力镇定着内心狂喜,伸手接过那张纸条,然后郑重其实揣入怀中,然后才长吁一口气说,“在下定不辜负庾兄嘱托,把田园居建造成世外桃源”。 “在下也想早日过上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士生活啊”庾忘忧面朝窗外,悠然哀叹,这一幕让叶弘记忆起,魏晋时期那些无病呻吟士大夫群体,正是他们这种沉浸于自我,想要离世出世想法,最终让西晋正事人才凋零,最终才被五胡趁势崛起,彻底破碎了汉人正统江山。 因此叶弘再骗他们时,一点内疚都没有,因为这种人占据财富,就是人世间最大浪费。 田园居会有的,不仅田园居,以后还会有桃源居,甚至还有桃源秘境。那都是为你们这帮蠢货,无病呻吟士大夫群体所准备的。既然你们想要出世,那么便把你们拥有财富留给更多更有需要的人。 叶弘又陪着这个庾家少爷买醉到深夜,在亲眼见证他吃了五石散之后,叶弘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夜色中,叶弘眼眸变得越发程亮,就像是在黑夜中寻找猎物的猎人。他昂起头,盯着那弯刀一般月色,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杀意。五石散,消金窟,还有温柔乡,这就是你们士大夫所谓高洁吗?你们可曾想过,中原大地厮杀三百年,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家庭妻离子算,你们不管,你们只晓得这五石散可以令你们飘然似神仙。 还有整整九年,若你们现在可以觉醒,奋发图强,一切都还来得及。然而你们却选择隐士,你们要逃离这个被你们亲手推进深渊时代,或许你们中有人已经看破这一切,隐士只是你们推脱责任借口而已。 若老子不是错生在这个时代,老子也不会为了即将到来乱世而忧心忡忡,我老娘,甚至我未来妻子,崔铺头,他们每一个都不可以死,我要奋力守护他们安危,我无法改变你们这种所谓魏晋风流想法,但我会用你们财富去守护这些需要守护的人。 压抑内心一股怨气,终于被叶弘向着银月如钩喊了出来。寂静夜色中,回荡着他悲凉声音,无人听闻,却让叶弘内心变得清澈,空洞,也让他情绪重回冷静,他默然转身,朝着县衙走去。 眼下不能返回家中了,叶弘怕打扰了老娘睡觉。只能在县衙对付一宿了,他孤影轻灵走在街巷内,走向县衙主街。也就在此时,一个娇俏身姿蹿出来,拦挡在他面前。 一双黝黑色眸子注视着他问:“你为何不回家,难道是有意躲着我吗?”,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林夕那个胡女。 wap. /105/105192/27308737.html 0015兑换票据 她掐着小蛮腰,这姿态,确实很像林夕。 叶弘无奈冲她摇头叹息道:“不是,我只是随便走走”,或许是前世林夕影子作祟,叶弘依旧采取措施是躲避她的质问。 小林夕下巴昂起,“你不像个男人”。啊此言一出,叶弘感觉自己脸被人按在地面摩擦。 好有比这更加伤人的吗?竟然被她当面说自己不男人? 叶弘内心被一股莫名怒气怂恿,他终于面对着小林夕硬气一会,“好,我不算男人,在你心中,只有刘渊那样匈奴王才配称作男人是吗?”。 “扑哧”一声,小林夕笑了,笑得很开心。 她这一笑,却让叶弘更加恼火,莫名男子尊严已经令他忍无可忍。 “有什么好笑?你那个所谓大英雄,现在还不是坐困囚城,和一个囚犯有何区别?”叶弘也是急红了眼睛,说出他对小林夕说出最恶毒话。 “你?”小林夕邹然变色大变,她拿手指着叶弘,“你很卑鄙,很无耻”。 “我卑鄙,我无耻,好,那么老子所幸就卑鄙到底,明日老子就给洛阳郡城上书,说匈奴人刘渊意图谋反,让大王立刻斩杀它以诀后患”叶弘真的怒了,醋意已经完全埋没了他理智。 小林夕再次花容失色,她惊恐尖叫起来,“别那么做,他真的会死的”,小林夕噗通一声跪拜在叶弘脚下。 这一幕,看得叶弘整个人都傻眼了。她为了一个外人给自己跪下,她是小林夕,她是野蛮女友啊。 叶弘自信心备受璀璨,所有自信理智,甚至还要前世超前科技技术,在这一刻都变得一文不值,面对着心爱女人一颗心都给了另外一个人,那种痛苦,他无法承受。 叶弘眼神变得一片冰冷,他狞笑着冲小林夕说,“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大英雄,他要死,也必须在战场上被我杀死”,这句话就像是冰冻深寒井水,一下子便浇灭所有怒火和妒忌之火。 这一刻,叶弘前所未有理智,杀死他,那不是目标,不是大英雄吗?不是魏晋时代第一人吗?老子就是要在你最擅长地方堂堂正正击败你,抹掉你在历史上辉煌一切,抹去你在她心中不朽的英雄形象。 叶弘仰天狂笑,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即便是小林夕这样胆大胡女也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从这一刻其,她似乎见到和平时不一样叶弘,她水汪汪大眼睛莫名有些迷茫,似乎芳心中又多了很多东西,很复杂,她一时也理顺不出头绪来。 之后叶弘一连数日都未回家,全力督促民工建造田园居,为了拥有足够理由从庾家支取到大量钱财,叶弘心中田园居设计图纸不断被推翻,不断被修整,直到他认为足以获得一笔巨额财富时,才最终将其定稿。 田园居被设置在四山坡上,总共开发一千亩地,这都是山地,平时很少耕种,因此叶弘不需要为了占用耕地烦忧。他雇佣大量流民做劳工,使得他们可以居有所,还能凭借劳力换取金钱。又为安邑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之后叶弘还在田园居四周建造一些民房,目的就是为了烘托气氛,也是为了安置流民。 只是流民想要居住在这里必须要经过培训和演戏资格筛选,若达不到资格者,便被请出去。这里可不是真的为他们生活所居,而是要让他们扮演那些世外未化之民,尤其是给居住在这里人营造出一种出世感觉。 好在流民颇多,具有表演天赋的人也不乏人在,不到数日,这几十家新居便已经住满了人。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行不坐卧,立不折腰,嫣然一派世外高人姿态。 看到这一幕,叶弘才满意点了点头,回首冲着身后衙役吩咐说,“可以让庾县丞来交接田园居了”。 那衙役立刻返回县衙,不到一刻钟,庾忘忧便风风火火赶来,从他脸上,叶弘看到一种莫名激动和期盼,这家伙也不知道在那五石散加持下,究竟做了多少个出世隐居梦境才会表现出此等神情。 庾忘忧走入田园居之后,一直都沉默寡言,这让叶弘内心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这后世营造手段,是否满足了这些士大夫群体心境,叶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他现在唯一能做就是等待着庾忘忧最终抉择。 “行了,这田园居以后就是我庾忘忧资产了,叶弘兄,你真不愧为君子名仕风度,此等出世杰作,也只能诞生于你之手啊”庾忘忧极其满足,甚至都尝试住进其中一间屋内,迫不及待地体验起来。 见到庾忘忧表现,叶弘一颗悬着心也终于落地了,毕竟自己还有近乎一半款项还未兑付。 虽说庾家财大气粗,可是账房还是很谨慎的,直到庾家少爷再投资田园居,便故意押着一半财钱,等待彻底完工验收之后才可交付。这也是叶弘无奈,毕竟庾家也并非都是庾忘忧这样视钱财如粪土名仕。不然硕大一个庾家,怎么可能财可敌国。 等待着庾忘忧满足了,享受了,趁着他还未吸入五石散之前,叶弘便适时让他在那张单据上签了名字,只要有了他庾忘忧认可,那么后半款项也就会交付了。这是他和账房事先约定的。 庾忘忧依旧是那么随意洒脱说,“此等黄白肮脏事情也配在如此高雅之处谈起”。 叶弘急忙解释说:“也正是不想玷污公子雅兴,在下才让这屙肚之物,快些结束”。 呃,庾忘忧也认同点了点头,“好吧,我签字”,庾忘忧懒洋洋翻了一个身,拿起事先准备毛笔,便再那纸片上画了几笔,甚至连上面写的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还真是慷慨啊。叶弘不由着咋舌,刚才为了让他砍价,自己又加了两成利润,谁知都被他大笔一挥给了。 叶弘手捧着这张沉甸甸票据,立刻悄无声息地退出田园居,之后事情他就交给那些流民扮演者,努力伺候好这位风流名仕。之后他便急匆匆跑回安邑县,找到庾家钱庄兑换钱财。 虽说庾忘忧已经签字,可是叶弘还是不放心,这数量实在太惊人了,若不彻底落实下来,他绝不会安心的。 wap. /105/105192/27308738.html 0016情敌 当叶弘从庾家钱庄足足退了十几辆车子出来时,身后账房管家那张脸都黑成锅底灰。 接着叶弘将大箱子送回家中,很显然原有地下室已经不足以承载这么多钱财,于是叶弘又自后院新挖了一个地窖装钱用。 古代没有银行,只有钱庄,可是这安邑县钱庄又是庾家的,叶弘实在不放心把金钱送还给庾家,万一他们反目不交付,自己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埋藏好巨额财富,叶弘便走入那间小木屋内,开始鼓捣自己那些从前世记忆得到小发明,小创造,虽说这都是后世人智慧结晶,可是在这个时代,每一件可都是惊人东西。 拥有了钱财作为支持,叶弘研发进度明显加速,比如黑~火药,已经从之前小鞭炮一样填装方式,演变成一种包涵着无数铁砂的手投炸弹。其有一条细长导线,只要将其点燃,便可投掷,其杀伤力主要是其内铁砂冲击力。对于马队以及一些群体冲锋有着很明显效果。 不过这只是预想,真正实战中效果,叶弘还未确定。毕竟眼下安邑城除了几个毛贼,便没有任何祸事可言了。 除了黑~火药改进,便是疗伤药,以及消毒液研制,为了尽最大限度保证士兵伤口不被感染,叶弘自己配制高度酒精,以及去找名医配制疗伤生药,彼此相互配和虽说没有和抗生素相比功效,却也足以让士兵伤亡减低至之前一两成。要知道古代战争,死人最多的不是两军直接厮杀造成的,而是伤兵营。很多伤兵都是因为伤口感染溃烂而死。 这就是这个时代局限性,没有抗生素加持,一个小小伤口破伤风,便会让人殒命。 除此之外,叶弘还在开发下一代护甲,以及刀具,毕竟在冷兵器时代,这两种制式武装不可或缺。 刀具自然是黑乌刚最好,可惜眼下叶弘根本无力开发钨矿。只能让铁匠在之前打造工艺上做了一些微调,使得钢刀坚韧和锋锐更强一点。置于护甲,则是叶弘放置宋朝时代炼制锁子甲,这种曾经十字军东征传入‘西方甲胄’,具有很强任性,号称斩不碎铠甲,目前叶弘还是很爱惜士兵性命的,因此便采用这种锁子甲。只是这打造工艺颇有些繁琐,耗时,经历半月,军中能够配备锁子甲的也只有军官级别的。 除了这些军事上发明,叶弘还复原了后世几道炒菜,比如糖醋鲤鱼,京酱肉丝,还有卤肉饭等等。无奈西晋时期辣椒还未曾美洲传入,因此叶弘便无法复原烤肉,那个最为经典休闲美食。 当叶弘把它们做成食谱之后,它们便成为叶家家常菜系了。自然这手艺只有掌握在翠儿这个自己人手里才安心。 叶弘可不想自己辛苦复原的菜式,却别那些名门贵族名仕们拿去显摆。他们生活已经足够奢靡了,就不要再贪图这点口舌享受了。叶弘心中所想,手里却情不自禁叼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咀嚼,东坡肘子真是美味啊。 叶弘迷醉神情,看在翠儿眼中,令她忍俊不禁,嗤嗤偷笑。此时翠儿已经身为人妇,穿着也裹上头巾,眼眸流波中,一颗心都放在自己夫君身上。看到翠儿那双灵动真诚眸子,叶弘便忍不住心生怜悯,他并不喜欢翠儿,可是她却对自己死心塌地的。 叶弘感觉自己很对不起她,伸手轻抚她秀发说,“翠儿,跟着我,会不会委屈了你”。 “夫君说哪里话,翠儿能够伺候爷,已经是翠最大恩惠了”叶弘闻言,内心更加不忍,尤其是还在新婚之夜将她凉了,让她独守空房。 翠儿眼眸流动,嘴角带着一抹莫名殷红,看得叶弘怦然心动不已,他情不自禁俯身下去,竟然在翠的小嘴上亲吻一下。也就是这一下,似乎点燃了叶弘内心一团炽热火焰,使得他一把将翠搂在怀中,接着更加大力拥抱挤压下去。 小屋内,立刻春光旖旎,良久之后,翠儿躺在叶弘臂弯内,扬起柳叶般弯眉,冲他抿唇偷笑。 “怎么了?”叶弘手臂微微勾起,盯着她那双乌黑灵动小眼睛。 “我...我会不会怀孕啊”谁知翠儿眨动着眼眸,竟然说出一句如此荒谬的话来。 “不会这么快吧”叶弘略显尴尬抿唇苦笑,这古代女孩还真是单纯啊。 “我是小的,不可僭越姐姐之前先有子嗣的”翠儿内心那股卑微奴仆性格又涌现出来。 “胡说,谁是大,谁是小?在老子这里都一样,谁也没有大小之分,你们都是我叶弘女人”叶弘立刻怒叱她道。 被叶弘怒叱,翠儿不仅不恼怒,还十分满足微笑着说,“不管夫君所言真假,只要有夫君这句话,翠儿就算死也值得了”。 叶弘闻言,眼圈莫名红了,他一把搂住翠儿说,“别担心,有我在,没有人可以让你死,因为那结局只能是他死”。 翠儿就像是一只柔弱小绵羊被他拦在臂弯内,叶弘从未自林夕哪里得到这种感觉。似乎之前,把自己拦在怀中的,是她啊。 咦?小林夕呢?此时叶弘才意识到自己返回家中,就一直未见她出现。他本想追问翠儿,可是害怕打扰二人这种氛围,于是便闭口不语。 谁知翠儿却眨动明晃晃眼睛说,“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事情?”叶弘有些意外,盯着翠儿。 “是林夕姐姐,她离开了”翠儿眨动着睫毛说。 “什么?她独自一人去哪里了?”叶弘几乎是下意识从床上窜起来。 翠儿眼眸微微有些失神,“她昨日就走了,借了一匹官马,又从娘哪里支取一些钱财就独自上路了”。 “她说过去哪里吗?”叶弘内心说不出痛楚,可是却无法在翠儿面前表现出来。 “说是去洛阳郡找他表哥”翠儿此言一出,叶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好个臭丫头,你好狠,很倔强啊”叶弘咬牙切齿,盯着窗外,“好,做了老子女人,还要跑出去会情郎,老子这一局和你死磕上了,匈奴王,大单于又如何,老子会让你后悔的”。 wap. /105/105192/27308739.html 0017青邙山 叶弘内心独白并未当着翠儿说出来,他只是眼神变得更加阴冷,性格也似乎比之前更加孤傲一些。 叶弘在翠儿服侍下,穿上官服,又整理衣冠,最后迈步走出家门。 叶弘清楚男人做事,单凭义气发狠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让自己那只新兵快速成长,他要提前进攻青邙山,那道不是他心急等不到小寒时节,因为他需要一场艰苦卓绝战斗来磨砺新兵,而不是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获此大功,那只会增加他们傲气,以至于最终衍变成兵油子。 强悍军队都是从最艰难环境下磨砺出来的,叶弘很清楚知道这一点,因为他脑海中记忆着日后千年无数历史经典战役,那一次都在重复这样一条准则,那就是骄兵悍将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既然决定了要进青邙山剿匪,那就宜早不宜迟。叶弘立刻找来崔捕头等军队高官,和他们开了一个临时作战计划会。为了保密,叶弘还让人将这四周街巷封锁,眼下这里可谓安邑县城内最为安静地方。 屋内,崔捕头和众将士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尤其是他们手里新兵也被操练近三月,其就像是新打磨剑锋,使得他们总想找东西来试试这只新军。 “崔捕头,你来做这次剿匪总调度,林副捕头,你来做先头官....”一口气,叶弘吩咐数个名头出去,目的就是要明确这些捕头以及将领职责,毕竟他们都是之前捕役出身,英武有余,可是论道调兵遣将就绝对没有什么天赋了。 其实叶弘自己也并不绝对擅长,他只是凭借后世一些知名战意决策而已。具体效果,他也不得而知。 不过无论结局如何,叶弘都给了他们在场每一个人一个保证,那就是所有伤病员都会有他一力承担家属赡养职责,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后顾之忧。这就是叶弘根据后世方法采取新措施。 也是迥异这个时代的东西,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菅的时代,有谁会为了大兵的命去担忧,更何况他们身后家人。因此这一步叶弘似乎彻底笼络住这帮新兵的心,使得他们即便在未来经历无数次生死危机,以及致命诱惑时,都未背叛叶弘,此处便是他们出发心之起点所在。 农历七月一日,这个后世注定不凡日子,叶弘站在青邙山下,拿起自己特质望远镜,眺望百里外。由于水晶石纯度,以及打磨工艺,这只千里镜也最多能比普通人多望出几十里而已。 不过对于青邙山来说,这已经足够用了。站在山下,叶弘便可看到山上寨子内山匪表情,他们慵懒样子,看起来昨夜就没有干好事。这些人大都是一些街痞衍变而来,其习气几乎没有变。 其中一个山匪慵懒转了一个身,竟然和叶弘对视上了,可是他并未坚持多久,便转移了视线,然后便找了一块兽皮蒙上身,呼呼酣睡起来。另外一个山匪也不停打着哈气,不久也昏昏睡去。 此时叶弘才朝着身后挥挥手,接着一只只新军便再预定计划下,开始包抄青邙山。 青邙山并不是单指一片山峰,而是整个安邑县北部山区总称。因此青邙山匪,准确说也并非一波,而是在这数十个山头中,至少有几十个寨子。这其中最为出名的有七个山头,他们也被称为青邙七匪。 今日叶弘等人选择这个寨子,便是七匪之一,金虎寨。此地山寨老大自封为金虎老大,因此他们也自称虎王军。小小山寨自青邙山下便连绵不绝,一直延伸至半山峰。 其上其下,还有无数寨堡工事,单凭这种寨堡堆砌方式,便让想要入山剿匪官兵都为之气结。这也是很多时候官兵剿匪只是口号,而真正敢入山的人少之又少。站在金虎寨下,叶弘眉目拧紧,虽说他心中很有底气,但毕竟是真实作战,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心虚成分在内的。 新兵已经撒出去了,叶弘自然不会退缩,他拿起千里镜,继续观察金虎寨内动静。随着那些沿着山涧小路攀爬新兵越来越接近,叶弘气息也几乎停滞下来。接着第一个新兵小队已经通过缆绳攀爬到第一道寨堡位置。他们将绳索拴在寨堡左侧岩壁,然后身躯在半空摇荡,几次跌宕之后,其中一名新兵已经成功落到寨堡之上。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新兵落地之后,顷刻起身,接着茅草掩护,他们翻身跃入寨堡内,之后那几个懒洋洋哨兵,便被神不知鬼不觉中抹了脖子。这一幕都被叶弘以千里镜清晰无疑目睹了。 也正是这种亲眼所见,才让叶弘对于这只新兵战斗力产生自信。要知道他们可是叶弘遵从前世操练特种兵强度去训练的。若这样还打不过青邙山匪,那叶弘也只能放弃练兵,找个桃源仙境和士大夫一起隐居躲避乱世为妙。 几个时辰后,当叶弘在千里镜内,看到最高那座寨堡之上也插上一根毛竹时,他终于长吁一口气,接着便亲自带领着剩下一半新兵,径直朝着金虎寨出发。 此时金虎寨内,已经到处都是刀光,喊杀声,别看新兵打了金虎寨山匪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们临时反扑,却也威势惊人。当叶弘抵达金虎寨内时,发现遍地都是鲜血,地面几乎被鲜血染红了。 地面四处可见残肢,还有断臂,整个场面就像是屠宰场。这便是真实战争残酷性,绝非纸面谈兵可以比拟。叶弘目光扫视着金虎寨,最后将目光聚焦于那巨大虎皮座椅上。 “金虎,你还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叶弘迈出一步,冷冷目光盯着那个身着铠甲中年山匪,他皮肤黝黑,眼睛大如铜铃。他呼喝一声,仰天狂笑。“老子金虎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岂能向你这狗官投降”。 “金虎,别再执迷不悟?你们山寨已经被官兵包围了,不要做无谓抵抗,立刻下来投降”崔捕头见状,立刻冲出来,和金虎山匪对吼。 “崔捕头....你是知道俺老金性格的,俺宁可战死,也绝不再狗官膝下摇尾乞怜”中年山匪金虎似乎已经打定顽抗倒地。 wap. /105/105192/27308740.html 018雅居名仕 “人各有志,那么进攻吧”叶弘一直都在观察四周新兵动向,此时发现自最后两道山麓攀爬上来新兵,叶弘终于放弃劝说金虎。他知道大局已定,哪怕金虎顽抗倒地,也无法逆转战局了。 一声令下之后,各路新兵齐齐冲向金虎寨内。此时他们平时训练出来各种阵列,以及分隔战术,都在行阵中展开,这一刻山匪们就像是无头苍蝇般被他们团团围拢,根本无瑕去分神,便被无数长枪反压。很快,山匪反抗规模越来越小,最后一波山匪直接退到近乎身旁,几乎成了孤岛之势。 见状,叶弘迈步走到金虎面前,冷冷目光盯着他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放下屠刀,跟我回去接受惩罚,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一律当场格杀”。 此言一出,即便是狂傲如金虎也是面容变色。他很清楚目前形式,自己和兄弟们已经无路可退,战又打不过。可是让他金虎认怂,他更加不情愿。一时间上方陷入短暂对峙僵持中。 忽得一声呼哨,接着山下各路通道,出现无数人影。叶弘急忙摸出千里镜望下去,顿时面色骤变,他盯着崔捕头问,“你还向州郡禀报过吗?”。崔捕头摇头,“这事俺也是昨日才知道作战计划,怎能去州郡高密呢”。 就在二人交谈间,一只全幅铠甲武装官兵从左侧山道冲上金虎寨内,为首之人面白无须,一双三角眼,显得十分难缠。他就是部曲将郡中都尉司马,程欢。早些年叶弘去州郡,曾经见过此人。 “诸位都撤了吧,此地山匪已经被郡府兵接手,尔等还是返回安邑县保护一方百姓平安吧”程欢很直接冲着叶弘颁布命令。毕竟部曲将郡中都尉司马是他顶头上司。 眼见到手果子被人摘走了,叶弘和新军,以及崔捕头都不甘心,可是面对着程欢那双铎铎逼人眸子,叶弘无奈摇头,“都撤回去”。崔捕头愤怒吼道,“可是兄弟们流血牺牲都白费了吗?”。 闻言程欢冷笑道,“崔捕头此言差矣,尔等为国尽忠,奋力剿匪,本都尉会如实禀告于郡守大人知晓,到时少不了你们嘉奖的”。 或许是见到新军那股尸山血海中杀出气势,程欢似乎有些气弱了。叶弘冲着崔捕头挥挥手,“别在争执了,带着兄弟们走”。叶弘此时内心也是无比憋火,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动手砍了面前这个郡中都尉。 当新兵从金虎寨撤下来,程欢则是率领着郡府兵将金虎寨围拢起来,之后发生一幕,叶弘不需要去观察也知道结局。那就是山寨财帛尽数归于程欢,而金虎寨山匪,则是被他装入一个囚车押送郡城。 只是叶天做梦也没想到,程欢会半途释放了这些金虎寨山匪,最终搞出安邑县一次凄惨血腥杀戮事件。 走在路上,叶弘回想起秀才老伯提醒,看来秀才早就看清楚这事情本质了,这青邙山剿匪似乎真的是困难重重啊。 “头,我们就这么回去了?这样岂不太窝囊了”走在下山途中,崔捕头和几个捕役都表达内心不满和愤怒。尤其是新兵中更加怨气凝聚,若不这股怨气发泄出来,恐怕会引起哗变。 叶弘思忖一下,才转向崔捕头等人安抚说,“先让兄弟们下山,抚恤我来做”。 叶弘也清楚,这一次买卖,自己肯定亏大了。 不仅没有得到金虎寨钱帛,自己还要搭上几千两。 “头,既然都已经入青邙山了,我们再去抢一个山头便是,他程欢怎不能一直跟着咱们吧”有衙役建议道。 “你以为经历过金虎寨之后,那些山头还会等着我们去剿灭?”叶弘摇头,“剿匪日后还有机会,眼下我们必须要稳定新兵磨砺出来这股气势,不可再废弃”。 “是”崔捕头见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也就不再劝说,立刻返回各自军中,做新兵思想工作去了。 叶弘则是暗中绸缪着,该如何继续扩大练兵,毕竟这只新军作战力,已经让他拥有充分自信。 置于钱财,叶弘自然还有办法取得,以晋朝那帮所谓名仕士大夫嘴脸,叶弘想不发财都难。 尤其是在自推出桃源仙境房产之后,很多魏晋名仕风流都慕名而来,这其中不乏庾县丞宣传效果。 短短几日内,叶弘便又销售出两套房产,他们和庾县丞比邻而居,过着那种看似与世无争,世外桃源生活。 返回安邑城外,叶弘盯着那座依山傍水山涧桃源房产,目光幽幽道,“说不得老子这一次损失,都要落到你们头上了”。 叶弘一边吩咐崔捕头去家中取钱奖赏新兵,一边亲自上门去会会这些新聚拢魏晋风流名仕。 竹林下,一个身着青衫布衣小褂,手提锄头,正自刨地。更遥远处,有几个孩童嬉戏玩耍,小溪潺潺,流水清澈,此情此景恰如诗中所云,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人未至诗歌已至。 “是叶弘兄”一处竹林小厅下,庾县丞眉梢一挑,便牵着几个名仕跨步迎出。在庾县丞反复宣传之下,叶弘也早就成为这些名仕心目中雅人高士了。尤其是他们居住入桃源仙居之后,他们那种对于高人隐士相望更甚。 叶弘也刻意褪去了官服,只穿着青衣端帽,一副儒雅书生样子走入桃源居内。他双手背起,眼神始终以三十度角看向苍穹。每每便有思忖状,使得很多魏晋风流名仕,都深深为之气势蛰伏。 叶弘轮长相和肌肤都不如庾县丞,可是若论装逼,经历过后世商海大潮洗礼之后的他,一切都信手拈来。无论是形神,还是气质都拿捏地死死的。叶弘手臂一抖,一记拂尘便悄无声息落在掌心。 没错是悄无声息!任何人都未能看清楚,那拂尘是如何出现,如何落入他掌心的。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看到这一幕的风流名仕,无一不张大嘴巴,心中膜拜更甚,甚至将此方少年当做仙人一般人物存在。 叶弘则是斜倪着眼眸,偷偷观察他们每一个人面部表情变化,以此来确定自己装逼成色。若是还不够,他就会继续装下去,直到彻底征服这帮名仕凯子内心,让他们乖乖为自己出钱出力。 “叶弘老弟,庾兄为你引荐...”就在叶弘装逼间,庾县丞带着几个布衣青年走到他身侧,彼此稍微对视一眼,叶弘便十分潇洒冲他们抱拳行礼。 “在下安邑县尉叶弘,见过诸位兄长”叶弘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立刻将那装逼姿态转化成谦逊有礼。 几个所谓名仕青年其实早在叶弘表演之前,就已经站在一旁观看了,此时他们内心对于叶弘重重十分好奇,又加上庾县丞之前先入为主思维植入,使得他们更加深信眼下这看似普通青年,绝对是一个隐士高人。 叶弘越是表现出那种谦逊,他们脸上便流露出更加崇拜神色。见状,叶弘便邀请他们一起入桃源厅内小聚、那是叶弘特异为他们建造而成的炒菜餐厅,要知道这些贵公子来这之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整日里面锦衣玉食的。别看他们嘴里说得相望那种世外隐居高雅生活,可是一旦让他们真的自给自足,那就是三分钟热血,支撑不了太久的。 因此叶弘必须还要维护他们各种需求,始终让他们感觉不到生活质量有任何下降,并且还在精神上体验了那种出世入仙的感觉,为此叶弘将前世一些烹饪技巧,以及各种田园山庄经营手段都给加持在桃源居上了。 这才让这帮魏晋风流名仕来到桃源居之后,流连忘返,甚至心甘情愿住下,将此处当做自己出世之家。 桃源厅,这可是叶弘最为用心打造出来的,其表面还不能俗气,毕竟这些人可是名仕,在他们眼中庖厨是下贱的事情。所谓君子远庖厨,就是这个意思。不像后世,吃饭都作为一种身份展示,很多吃高档餐厅的人,都用透明餐具,目的就是要展示食物那种自身昂贵。 在桃源厅,这一切都必须反其道而行之,那就是让这些魏晋风流名仕根本找不到食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将这些细节都以最为巧妙方式遮掩过去,还给他们填饱了肚皮,享受食物美味。 就如这株果树,分明就是一种酱汁肉雕刻而成,它被摆放在正厅一处,下面设有笔墨纸砚。当名仕写累了,便可抬头摘取一二,即可享受美食,也不会破坏这种雅意,此等布置可谓处处皆是。 当一群人进入桃源厅内,叶弘便找了一处地坐下,信手黏来一片片青翠叶子,然后指尖落下潺潺泉水,直到青翠欲滴小玉盘内,清汤滚滚。见状,无数高雅公子都目瞪口呆,眼睛里面充满了对于仙力渴望。 wap. /105/105192/27308741.html 0019司马玮 此时在他们眼中,叶弘早已化身为隐士仙人。“此茶名曰龙须,乃天地灵性所聚,非凡人可食之,此水乃是无根之泉,二者相宜,便可延年益寿”。 说着叶弘便将一杯杯清茶送出去,但凡接受到清茶高雅公子,无一不倾身膜拜。 叶弘环顾一周,最后目光落到庾县丞脸上,“庾兄,在这桃源居居住时日内,身躯可有改变?”。 闻言,庾县丞立刻眉飞色舞描绘说,“自从庾兄来到桃源居,不仅神清气爽,甚至连多年老毛病也康复了”,说道老毛病,庾县丞脸颊微微一红,若是旁人,肯定看不出来。可是他是小白脸,只是微红,便也让看得清楚。 “不知庾兄有什么老疾?”还有不识趣青年主动开口询问。庾县丞苦涩表情摇头道,“吾最近数年总是五谷不畅,此等恶病真乃惹人心境啊”。说起隐疾,庾县丞便更加悲愤不已。 不过他面色一转,又回道,“但自从吾来到桃源居后,多年恶疾不药而愈,除此之外,吾身躯内每日似有一股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使得我感觉周身飘飘然,宛如即将飞仙而去”。 “啊~~”无数风流名仕眼中一片羡慕之色,这还真是活生生人肉广告牌。 看着庾县丞那一脸真诚为自己宣传桃源居,叶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可不是真正风流名仕,更不会相信什么所谓飞仙福地之说。庾县丞之所以被治愈了便秘,那是因为叶弘特异在他食物中加了一些药材,再加上他在桃源居内少吃精食,自然就排便通畅了。 至于那所谓早气升腾,浊气下沉,那是薄荷,以及食盐所致,这是让他刷牙的,没想到这家伙每日把它们都吞下去,还美其名曰,这叫做吞清气。 听着庾县丞越说越玄,简直就要将桃源居晋升为仙人洞府了,叶弘急忙干咳一声,打断了他。 然后冲着那些名仕风流说,“原本桃源居不想对安邑县之外人开放的,无奈你们都是庾兄朋友,又是和叶弘志同道合同道中人,吾为你们破例一次,允许你们在这桃源居住下了”。 此言一出,那些风流名仕激动眼泪都落下来了,眼下,哪怕让他们给叶弘跪下舔脚趾他们都乐意。 之后一切事情就不用叶弘操心了,自由桃源居新账房,以及小厮去逐一核实,当然肥羊膘肥体壮,减减脂,消消肿,都是必须的。 而这些不雅事情,自然不会烦到这些名仕风流身上,也自有他们随身仆从去做。 而林弘则是领着他们侃玄,什么高深莫测,什么九天九地胡诌。以一个后世人,对于宇宙苍穹了解,想要侃晕这些风流名仕,简直易如反掌。 “宇宙初始如鸡卵,轰然一声,便膨胀九万万里之遥,之后五行衍变,万物凝聚.....”林弘喋喋不休,而下面那些风流名仕则听得如痴如醉。 当林弘走出桃源居时,那些风流名仕都已经成为他死拥趸了。 自此林弘又多了数处财源。 魏晋风流,士大夫! 林弘冲着那些无所事事的名仕冷笑,别看林弘从他们身上获得大量钱财,可是叶弘却极度瞧不起他们。 若不是他们迷恋侃玄,西晋,甚至整个汉族文明怎么会经历之后三百年乱世。 在这三百年内,这些假风流,假名仕,所体现出来的,就是畏缩恐惧,根本没有一点文人风骨和担当。哪怕至孱弱北宋,南宋,在外族入侵史册上,也有文人墨客风骨。 比如文天祥,比如岳飞满江红,比如.....林弘愤怒收敛眼神,什么狗屁魏晋风流,这就是把脑袋缩起来,做缩头乌龟而已。 走出桃源居,叶弘并未返回安邑城,而是直接去了军营。 他需要亲眼看看这些新兵在经历挫折之后,情绪状态。叶弘也很为难,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眼下不可以冒犯那个郡中都尉,然而兄弟们白白流血牺牲,也必须抚恤。 当叶弘心事忡忡走入军营内,发现新兵正在操练,一切如旧。他们气势不仅没有低沉,相反他们还更加斗志昂扬,经历这一次剿匪磨砺,他们似乎是已经开刃刀锋,处处透着锋芒。 “崔捕头,你是怎么做到的?”叶弘一脸狐疑扫视着崔捕头。 “不是俺...是他”崔捕头脸颊微红,指了指左侧,“是县尉夫人,她在得知新兵遭遇后,立刻亲自押送着钱财去每一个新兵家中抚恤,问候,使得这些新兵对她产生莫大感激,最后他们才会发愤图强来抱达县尉大人恩情”。 小翠!盯着那个墨绿色背影,叶弘一脸迷惑,在他心目中,翠儿只是一个不懂事小丫头,曾来未发现她还有这份胸襟手段。 叶弘拉着崔捕头自隐秘处,“别说我来过,就让她继续做抚恤吧,还有保护好她的安危,要是少一根毛发,唯你是问”。 崔捕头立刻拍着胸脯,“俺以脑袋担保少夫人安危”。 辞别了军营,叶弘这才满腹心思返回安邑县内。 又走到街转角,便见到老秀才。 “县尉大人请坐”还未等叶弘开口询问,老秀才就主动贴身过来。 这一次,他没有故弄玄虚,直接了当说,“可是郡中来人了?”。 叶弘微微厄首,狐疑眼神盯着老秀才问,“似乎都在先生预料之中”。 老秀才厄首道:“其实...老朽在来到安邑县之前,在郡中做过几日主薄”。 啊?叶弘一怔,更加疑惑盯着老秀才,“既然老伯已经拥有如此好差事,为何还要沦落至此”。 “其实,老朽有难言之隐,老朽得罪了一个万万不该得罪人物,才被迫躲在这边陲之地,得以苟活”老秀才似乎做出某种艰难抉择才最终说出这番话的。 “秀才老伯,既然如此,你不该向我坦诚,应该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叶弘也很清楚,既然把一个郡中主薄撵得四处躲藏地步,其身份也绝非简单人物,至少自己一个县尉根本就保不了他。 “既然青邙山事情郡中都插手了,老朽也没有继续隐藏下去必要了”老秀才似乎做出最终抉择,目光中那份淡然从容消失,变得精芒毕露。 “秀才老伯是愿意出山助我?”叶弘还是有些不自信重复一遍。 “老夫可以辅助县尉大人以成大事,但县尉也要清楚,老夫哪位仇家可是一位王爷幕僚”此时老秀才终于坦白一切。 原来他早年一位同乡一起出仕,二人一开始是最好朋友,胜似亲人。可是到了后来确因为各自仕途不同,彼此产生嫌隙,最后搞得生死相决,不死不休。置于二人结仇细节,老秀才并不想深说,不过叶弘也感知到那种仇恨早已无法化解,彼此势必要有一人死亡才会结束。 很显然老秀才哪位同乡比他仕途畅快,一路高升至楚王司马玮幕僚。自此秀才老伯便流离失所四处躲藏,以躲避他诛杀。 楚王司马玮?八王之乱主谋之一! 叶弘没想到,还有九年才会发生八王之乱,此时竟然被自己触及了其中核心人物。 “老伯能给我说说,你哪位幕僚以及楚王司马玮吗?”叶弘十分想知道这八王之乱核心人物一些资料,是否和历史上记载有出入。毕竟历史都是后世人编写的,而真实事情或许谁也不清楚内情。 秀才老伯沉吟半晌才道,“我那幕僚同乡不说也罢,他就是一个谋士,喜欢纵横捭阖,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摆弄是非,我来给县尉大人详细说说这楚王司马玮吧...”。 秀才似乎略有深意地盯着叶弘,便开始讲述楚王司马玮生平,以及他性格,还有做事方法。司马玮,河内温县人,乃司马炎第五子,此人性情偏激,手段残暴,在其管辖区域内,动辄以杀人为乐。 从秀才口中获得一手资料之后,叶弘对于司马玮总算有了一个全新认识,他并不是单纯是八王之乱主角,还是一个纨绔王子。他一切所做所谓,只能用骄奢淫逸,狂傲悖逆来形容。 只是司马炎似乎对自己儿子缺乏管束,以至于他们才会养成这种肆无忌惮地,肆意妄为性格。 还有司马玮自己养兵十万之数,别看他封地并不大,可是军队确是在王子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由此可见,其早在八王之乱之前,便已经在集聚力量,哪怕没有贾后事情,恐怕他也不会甘心服从自己傻哥哥做皇帝。 “县尉大人,你说以司马玮之野心,他会甘于一个傻哥哥膝下?做一个太平王侯吗?”秀才长吁一口气,便目光铎铎盯着自己。 叶弘摇头,“他不仅不会满足,还会找机会杀戮其他势力,最终掌控朝政”。 这是八王之乱,司马玮所表现出来想法,可是他最终还是被贾后给算计了、由此可见,司马玮勇猛有余,可是计谋不足。 秀才也略一点头道,“司马玮肯定会生乱,但他绝对成不了曹操那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枭雄人物,他充其量也就是别人手中一把刀而已”。 wap. /105/105192/27308742.html 0020鬼谷门徒 秀才此言一出,叶弘眼睛都直了。他都开始怀疑,秀才也是穿越者,看过后世历史书。不然他怎么会如此料事如神呢? 被叶弘炙热眼眸盯着,秀才尴尬抿嘴一笑说,“这都是老朽一家之言,真实发生事情,或许并非如老朽所预料那样”。 秀才似乎感觉自己揣测太过于胆大,于是便稍微收敛一些口风。 “不,秀才老伯,你对司马玮揣测没错...他这个人狠辣果决,做事不顾后果,这原本都是一个枭雄气质,可是他心机肤浅,做事又不善于思考,此等便是有勇无谋之辈,不能成大事也”。 此时该轮到秀才老伯惊愕莫名眼神注视着叶弘,“县尉大人果然乃是当世人杰也,老朽得遇明主,实乃幸甚也”,说着老秀才竟然给叶弘当街跪下了。 “秀才老伯你这是作甚?快起来”叶弘有些面露紧张之色。 “县尉大人...不,主公,老朽乃是鬼谷一门徒,自古以来,鬼谷门徒便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找到未来天下共主,辅佐之,而县尉大人,就是老朽选定之人” 老秀才此言一出,连叶弘也吓傻了。 什么意思?他不是辅佐自己去剿匪的,而是要争夺天下。 叶弘一拍脑门,他曾未想过要争夺天下,跟别说什么天下共主。 叶弘前世只是一个小人物,哪怕是穿越了,也绝对没有逐鹿天下,一扫八荒信心。 “秀才老伯,你先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谈”叶弘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暂时拖着他。 “主公,若你不肯担起天下共主职责,岂不要眼睁睁看着天下凌乱,我汉家儿郎沦为异族人铁蹄下泥泽,沦为砍马刀下冤魂”秀才老伯说得语气铿锵,声色俱厉。 好一番热血啊。叶弘怔住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秀才老伯这份重托。 “秀才老伯,你为何觉着我就一定会成为天下共主呢?要知道眼下还有英明神武晋武帝,还有那么王侯将相,他们都是顶级英雄人物”叶弘是一个骗人的人,自然不想被人欺骗。 “先朔老朽狂言,对晋武帝不敬之词...”老秀才冲着东方一抱拳,继续解释说,“晋武帝早年励精图治,开创西晋基业,乃是不世之功,可惜他晚年贪图享乐,搞得士大夫一族也以享乐奢靡为荣,以隐士无为当做毕生追求,这样士大夫又是一个国家柱梁之才,设想这样一个国家岂能安康无忧也?况且汉民族自东汉末年之后,司夷都在蠢蠢欲动,其版图从东汉初年至东汉末年足足扩展数倍之多,由此可见其野心多么膨胀,而此时西晋处于四恶邻环伺之下,竟然还做出此等安逸享乐事情,岂不自取灭亡”。 老秀才慷慨陈词,听得叶弘热血沸腾。他开始被老秀才口才带入,逐渐以他视角看到一副末世乱世景象。 此时叶弘终于明白老秀才为何如此笃信西晋会大乱,四夷一定会侵入中原。看来一切都不是没有迹象可循,早在晋武帝时期,这些苗头便已经隐隐若现,只是此时西晋气数还在,那些蠢蠢欲动之人,也只能选择蛰伏而已。 “主公虽说你我相处才短短几年,但秀才却从主公管辖安邑县所作所为,看出一个明君气象,只是老朽还不确定主公军事才能,若主公只是守成之主,那么在这乱世降临,主公还是隐匿深山兼出为妙,后来主公操练一只军队剿匪,秀才便暗中观察主公练兵手法,最终确定主公不仅拥有治理天下之能,还有练出天下一等强兵潜力,此等文武兼备人才,就是吾辈苦守的天下明主啊”。 秀才噗通一声,将花白脑袋杵地,一拜不起。 “秀才老伯,你,你这是在逼我”叶弘实在无语,他手足无措应对着身后那些异样眼神。 似乎自己仗着官威在欺压百姓一样。 “为了天下苍生,请主公接受鬼谷一门效忠”老秀才又是一次重重磕头,额头都有些隐隐见血了 叶弘叹息一声“这是你逼我承认的,之后若我成不了天下共主,你可别怨我?”。 叶弘很清楚八王之乱之后,五胡乱华,以及百反王争霸格局。 在这段历史中,人命贱如草芥。 王侯简直就是走马灯替换,甚至连建国也都超不过十年便被灭掉。 此等乱世,想要一举收服天下,成为天下共主? 叶弘不是自卑,而是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先别说别人,就拿小林夕去寻找哪位建立汉赵政权的刘渊情敌,叶弘便自愧弗如,他可是文武兼备,下马吟诗作赋,上马提刀砍人,人家可是真本事,不是凭借剽窃别人诗词作弊的。 和这样人对抗,一个足以让叶弘没底气了,还要让他挑战百位反王,成为他们天下共主,那岂不就是痴人说梦。 然而老秀才却似乎认定他叶弘就是注定成为天下共主的人,于是他被迫接受这个天下共主名头,还将老秀才,这个鬼谷子第七代门人引入幕僚。 鬼谷子,这个神秘人物以及其弟子,曾经主宰过很多天下大事。 叶弘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他们门人看中,还引为天下共主? 叶弘走出很远之后,还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秀才所言都是幻觉。 叶弘又转回身,此时秀才早已收摊了,自此他也不会再卖油条,豆浆,而是专职为自己谋划天下。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我还是想你的豆浆油条多一点”。 最后叶弘转身朝着县衙走去。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县衙正堂内,苏县令以一种意蕴深长的语调反复吟诵这两句诗词。直到叶弘返回,他才恍然如梦醒,以那双三角眼盯着叶弘问,“此等诗句也是县尉亲手所赋?”。 叶弘微微扼手,冲他躬身行礼道,“都是在下一时拙作,不足挂齿”。没办法,那日叶弘实在太伤心了,尤其是小林夕是背离自己去寻找强敌,使得他一时伤感,油然而发,便在这桌面上写下半缺诗。 县令却一脸惊容道,“此还算是拙作,那其他诗词岂不都成拭秽之物?”。 “似乎这只是半缺,不知可能补全?”县令十分有兴致盯着叶弘,期待下文。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叶弘被他搅扰头痛,便随口把前面两句给背诵出来。 县令一听这两句,瞬间面色大变,他胡须都被嘴角吹的漂浮起来。 “你在映射当今主上,无有识人之能?”。 “什么?”叶弘开始还未领悟,不过后来想起做这首诗那个陈子昂,因为武则天当政时期对于文人打压,使得他有才无处施展,最终才写下那首落寞诗句。 自己将此等诗句说出来,岂不就在映衬当今晋武帝,打压文人才子吗? 一念及此,叶弘脸色也瞬间变了,他目光闪烁盯着苏县令,“这是我为思念家中娇妻所作,而苏县令如此指鹿为马行为,究竟意欲何为?”。 叶弘很清楚这就是文字狱,可大可小,若是这人上纲上线,把事情捅上去了,那么自己恐怕就要大祸临头,若是他选择息事宁人,那么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 不过对于叶弘来说,绝对不会去冒险,只是一瞬间,他便下定决心,那就是除掉县令,把他尸体丢去羌族边界,就把这笔账算在劫匪身上。 这已经是捕役头目老把戏了,叶弘终于也要动用一次了。 苏县令急忙解释说,“叶兄误会,其实吾等士大夫都有此等感觉,晋武帝四处分封王侯,而士大夫却唯独不受重用,吾等自是敢怒不敢言啊”。 叶弘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苏县令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苏县令,已经是身具八品官吏,还觉着不受重用吗?”叶弘还是不安心,继续追问。 “叶兄有所不知,我这八品县令是如何获取?那是我用了....不说也罢....这区区八品县令不假,可是却是边陲之地,吾来此,恐怕也就是仕途终结于此了”苏县令哀叹一口气,脸上涌现出一丝悲凉之色。 看似不像作假,但叶弘还是不放心,继续逼问,“苏县令也是拥有显赫背景之人,岂能坤锁于此边陲之地?”。 苏县令摇头,“吾苏家固然是大家族,可是那都是前魏事情了,到了西晋,苏族没落气势已成,如不是吾略懂一些羌语,也不会被汝南王看上”。 汝南王司马亮?叶弘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相关历史记载,他是晋武帝皇叔。也就是那个开启八王之乱,第一王,司马亮。他最后结局十分凄惨,被后辈司马玮斩杀。 叶弘也没想到,自己在这小小边陲之地,一日间,竟然和两个八王之乱中最重要角色有些交集。 尤其是这个司马亮,他可不是一个庸人,而是一个无论军师武功都略有建树的人。当年若不是外戚干政,杨俊篡改了司马炎的扶政诏书,他极有可能成为辅助傻皇帝最佳人选,只可惜他司马亮还是被外戚算计了。以至于之后出现贾后干政,司马玮被调入都城行凶这一系列事情。 wap. /105/105192/27308743.html 0021猛将 “你是司...汝南王的人?”叶弘眯起眼睛扫视着苏县令。 “是,也不是....汝南王只是看中我懂得羌语,而我之前只是汝南王府一名小小食客而已”苏县令很坦诚回道。 “哦,那么你这一次来安邑县,一定是肩负着很重要使命吗?”叶弘眼眸又散发出一丝阴冷。 “县尉大人,有些事情,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打听,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此时苏县令眼眸也泛起一丝丝厉色。 “我只是好奇....既然苏县令碍于出口,便罢了”叶弘和苏县令对视良久,最后叶弘收回藏在衣袖中军刀,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苏县令又唤住他说,“若有朝一日,羌族犯边,还望县尉大人可以守护安邑县一方百姓安危,下官再此叩谢了”,说道这,苏县令躬身施礼,那表情极其真诚,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我身为安邑县尉,守护百姓安康,乃是我的职责,何须大人致谢”叶弘一甩手,便关上衙门,离开县衙所在。 不知为何,叶弘总觉着县衙自从来了苏县令,气氛总是显得那么压抑。以至于他几乎一刻也不愿意待在县衙内。 来到街巷之上,叶弘心情变得敞亮起来。尤其是看到那些刚刚被安置新居的流民,叶弘便觉着自己内心满满成就感。在这边陲小地,人们有口饭吃都算是奢求了,而在他安邑县,还能安置流民,单凭这一份功绩,便已经超越晋朝许多小县城。 就在叶弘四处游荡着观察民情时,忽得一只捕役队伍自城中一路冲出,直到叶弘面前,还是神色慌张。 “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弘凝眉盯着那个捕役。 “县尉大人,大事不好....城外遭遇了山匪”那捕役几乎是气不成声。 “什么山匪?”叶弘眉弓一挑,立刻飞身上马,朝着东郊疾驰。 当他抵达事发地点,便看到令他火冒三丈的景象。 那是一户商旅,还有部分贫民,他们一起出城不久,便遭遇了山匪。 竟然无一人活口,山匪何等嚣张,还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留下字,“叶县尉,金虎王又回来了,从今日起,我每日杀十人,直到将你们安邑县人统统杀光”。 “快去叫崔捕头过来”叶弘几乎以悲鸣方式怒吼出来,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叶弘还曾未真正动过怒火,这一次他彻底被金虎寨山匪给激怒了。 “好一个郡中都尉,你竟然敢私自放走金虎寨劫匪,老子总有一日,会用你项上人头来祭奠这些死去冤魂的” 叶弘吩咐人将这些尸体掩埋,又寻到他们家属,为他们做了抚恤。 之后叶弘便矗立在东郊,等待着新兵聚集。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必须要以最快速度剿灭金虎山匪,绝不会再留下那怕一丝侥幸心理。 “一二,一二”响亮号子透过竹林,一路来到叶弘身前,数百名武装到牙齿的新兵,齐齐抽出腰间长刀,朝着虚空一指,发出威武呼喝声。 “今日我只有一个要求,不杀光金虎寨山匪,绝不封刀”叶弘高高举起手臂,一把长刀自半空滑出一个弧度,接着几百个人齐齐翻身上马,一声呼啸,百马齐鸣,奔腾如滔滔江水般冲向青邙山。 青邙山一处寨堡内,金虎王,以及他数十个手下,正在寨子中饮酒吃肉,金虎王袒露浓密胸毛,匕首切开羊头,狠狠朝着胸毛一拉,便放在嘴边大口咀嚼起来。自他身侧,一个看似也是匪头汉子,却小心翼翼屈身伺候着。没错他的身份就是这座寨堡真正主人,号称十八寨头,只是他遭遇到金虎王,便显得有些气势不足了。 十八寨头最多算是一个中等匪寨,比起金虎王这种顶级大山匪,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主动退位让贤。 “十八寨头,不是老子欺负你们,实在是金虎寨兄弟们现在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借助于你们十八寨子躲避官兵,等官兵退走,寨子还是你们十八寨头的” 金虎王便啃羊头,便向着身侧那个汉子解释说。 此时那个汉子早已身躯弓成九十度,急忙点头道:“一切单凭金虎王做主,我等无异议”。 汉子也很清楚,自己招惹不起金虎王,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讨好他,等风声过了,他可以遵守诺言。 十八寨比金虎寨规模小太多了,因此十八寨上山之路几乎没有设岗,只有几处险要地界,才被山匪占据。并且十八寨山匪人数也明显不如金虎寨那么多。站在十八寨下,叶弘拿着千里镜盯着正在寨子内啃食羊头金虎王。 “没想动这老小子还真有胃口,好,带回老子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到金虎王,叶弘内心那股怒火便被激起,尤其是想到那些死去无辜百姓,叶弘便已经宣判了金虎寨那些山匪死刑。 面对十八寨,叶弘无需什么策略战术了,直接让新兵正面冲杀过去就行。以新兵绝对兵力优势,还需要借助于策略偷袭,那对他们作战力也是一种侮辱。于是在崔捕头带领下,一只新兵战队开始向着十八寨山匪发起冲击。接着第二支,第三支,新兵源源不断投入战斗。 叶弘则是跟随着最后一支新兵也攀爬上山寨道路,只是当他抵达时,这条道路山匪早已被清缴一空,路上只留下一些残破军械,还有殷红色血迹。看着那些转角处战斗痕迹,叶弘似乎感受到一支强大军魂正在觉醒中。 经历过上一次金虎寨磨砺之后,新兵蜕变十分明显,这一次他们作战更加勇猛和纯熟。彼此配和也达到某种默契程度,使得山匪在他们眼中,就像是切瓜砍菜一般简单。 瑶瑶地,十八寨内已经冒起火光,叶弘拿起千里镜凝望一眼,才发现崔捕头率领第一支新兵已经攻入十八寨内,此时正在和十八寨头,以及金虎寨余孽激烈厮杀中。 崔捕头真实一员猛将,他单独一人便可横挑三个山匪,还能策应新兵,和他们打配合。单凭这份勇猛,他能够成为新兵第一个将头,也实属实至名归。只是叶弘现在还不知道崔捕头真正战力,不是小部队作战,而是带领数万军马,大兵团作战。 wap. /105/105192/27308744.html 0022羌族犯边 他就是一个将星,以最为辉煌战功,奠定了他不朽功业。 当叶弘抵达十八寨时,战斗早已结束,叶弘站在十八寨头面前,目光阴冷,而又淡然盯着他问:“金虎王去哪里了?”。 十八寨头急忙叩拜说,“启禀大人,金虎王已经带着那些兄弟从左侧密道逃走了,哪位威猛将军已经追下去了”。 “左侧密道?出口在那里”叶弘担心崔捕头安危,急忙追问。 “就在青邙山第六座峰下,一处峡谷内”十八寨头道是光棍,直接坦白了。 “好,找到金虎王,我就留你们一条生路,不过从此不能做山匪了,要么开垦种地,要么吃粮当兵,你们自己选吧”叶弘挥挥手,便有人将他们捆绑了,送去安邑城监牢内。 处置了十八寨匪,叶弘便带着新兵沿着左侧密道追去。 这条密道就是一条山涧内洞穴,光线很昏暗,于是新兵主动点燃火把,一群人以平时训练有素的纪律,形成一字长蛇阵列,朝着洞内走去。 刚一入洞,叶弘便见到有打斗痕迹,其中还有一具山匪,看其衣着,应该是金虎寨的人。 接着叶弘便带着新兵加速前进,他们几乎以小跑步方式行军。在这千年之前时代,能够如此行军的,也只有叶弘训练出来这只新兵了。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其他兵做不到,而是他们都吃不饱饭,哪里可以小跑数十里行军啊。 为了保证这只新兵营养,叶弘连后世营养餐配制都贡献出来了。每日定量蔬菜,以及肉食,晚间还有一碗奶~子。如此多营养补充上去,他们身躯早已摆脱之前流民单薄身躯,此时他们个个身躯健硕如牛犊。 几十里密道飞奔而出,新军依旧精神奕奕,充满战斗欲望。看到这一幕,叶弘终于感觉到一丝丝成就感,只有这种无论体能,还是战力,纪律都堪称一溜军队,才可在未来乱世降临时,拥有横扫一切信念。 叶弘并未真正想过要去做秀才老伯嘴里天下共主,但他也绝不会是一个束手就戮的人,有了这只强大军队,他至少无需担忧自己那一日在家中睡觉,脑袋却被人给割了去。 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叶弘是一个很谨慎,很怕死的人。因此他必须要在预感到危险之前,就做好一切准备。他自持不是一个类似于刘渊那种单凭个人勇武,便可天下无敌人。叶弘所凭借的,只是预知未来先机,以及后世丰富前人经验,因此叶弘并不娇狂,更不会自大妄图称王于乱世。他很有自知之明,也正是这一点,使得他在乱世初期并不怎么显眼,以至于很多乱王都忽略他的存在,最终却被他一举剿灭。 行出密道数里外,叶弘和一个崔捕头手下新兵相遇,他立刻为叶弘解释了追踪金虎王的过程。听到新兵解释,叶弘不由着眼眸一亮,他没想到崔捕头如此威猛之外,竟然还有战略思维。 原来金虎王早就落到新兵掌控下,他身旁山匪死党,大部分也都被斩杀。眼下之所以崔捕头不杀他,目的就是要逼着他去上山。崔捕头要借着这金虎王之口,剿灭更多山头。 得知了这个计划之后,叶弘便全力配和崔捕头演戏,并且还分出几支新兵出去肆意挑衅每一个青邙山内山匪寨子。 借口自然是为了活捉金虎王,为保安邑县百姓平安。这个理由,即便是当日那个郡中都尉现身,叶弘也不会给他留颜面的。 叶弘带着新兵一路追踪着崔捕头步伐,很快便在这青邙山内剿灭不少于七八个山匪寨子。 其中押送山匪已经不下几百人之众。 缴获更加丰厚,不过那些都被叶弘找了一个地点埋藏起来。 眼下并不是取走这些财帛最好时机,叶弘被郡中都尉截胡一把,便已经生出警惕心。 青邙山剿匪足足维系了七日,在这七日内,崔捕头始终不肯收网,驱赶着金虎王一口气在青邙山乱窜,最后连金虎王也不愿意躲藏了,主动要和新兵决一死战,可是崔捕头却不肯迎战,继续逼他去投靠更多山寨。 金虎王好歹也是一方枭雄,此时他已经保定必死决心,拔出战刀便朝着崔捕头砍来。 他不管不顾,完全是采取拼命招数,以至于崔捕头都在怀疑,这老家伙是疯了吧。 无奈之下,崔捕头为了减少伤亡,只能将他一刀斩杀了。 自此一代枭雄山匪,金虎王便彻底自青邙山消失不见。 置于剩下六大寨头山匪更是心惊胆战,连夜组织人马逃离青邙山,以至于青邙山百里内,竟然成了一片安全区。 数月间,无论是山樵还是农夫上山,都未遭遇过山匪。 由此,安逸县尉之名,也在这片青邙大地上流传。 数日后,叶弘将剿匪收获暗中运送回家中,那巨大财帛箱子,足足罗列十几口那么多。 叶弘分给一部分新兵抚恤,以及将领分红之后,便将他们统统埋藏在地下。 此时叶弘身家已经算是安邑县上户了,除了几个大氏族,他已经是顶级富豪了。 不过叶弘却并未因此而沾沾自喜,相反他还觉着心中更加不踏实了。因为青邙山剿匪有些过于顺利了,以秀才老伯揣测,这一次至少郡中都尉应该出面干涉,可是直到数日之后,郡中都尉也未露面。 难道他们转性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就在叶弘和秀才老伯二人纷纷揣测郡中都尉不露面原因时,叶弘接受到了县衙紧急公文,字数不多,却让叶弘和秀才老伯齐齐面色。 “羌族人犯边!”这几个字就像是惊天霹雳,瞬间便让安邑县炸开了锅。一向安逸的边陲小镇,终于要面对刀兵了。很多人得到消息立刻准备出城逃命,尤其是安邑城富户。 而城中百姓则是无力逃走,他们唯一希望,就是安邑县尉了。只有他可以剿匪,甚至带给他们安逸生活。这就是叶弘这几年所作所为,无形中让安邑县民对他产生一种莫名依赖心理。 叶弘立刻起身,带着秀才老伯一起返回官衙内,接着他便见到一脸死灰状苏县令,此时他脸色灰白,就像是一只斗败公鸡。 “苏县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和羌族人不是一直都相安无事吗?”叶弘盯着苏县令眼睛问。 wap. /105/105192/27308745.html 0023守城 “本官...本官也是刚刚听说”苏县令语声吞吐,很明显他是再撒谎,想要掩饰什么。 “安邑县离着边界也就百里之遥,羌族人真的犯边,只是瞬息便至,苏县令,我们必须要振作起来,做出防御抵抗啊”见苏县令那一脸失魂落魄,叶弘忍不住冲他大声吼叫起来。 苏县令嘿嘿冷笑一声,“怎么守?只凭借我们这几个县衙署吏吗?我已经发往都郡去调兵,只是...他们不肯发兵驰援,说是要重点守卫郡城”。 “混账”叶弘狠狠一脚踹飞了一只板凳,目光汹汹盯着苏县令。 “你可是安邑县令啊,你不能作势不理,致数万户百姓生死而不顾”叶弘赤红着眼眸一把抓住苏县令袖袍。 此时苏县令也失去往日官威,颓然摇头道:“我也不想安邑县百姓被荼毒,可是本官也没办法啊,本官只是一介文弱书生,面对异族人铁蹄,我又能如何?”。 “苏县令,我没有要你出城去战斗,我只希望你站出来,可以稳定安邑县百姓心,使得他们有勇气坚持下去”叶弘赤红着双眸盯着他说。 “坚持...坚持有意义吗?那无疑是以卵击石,他们舍弃了我们,安邑县必亡”或许是苏县令一时失言,带他发觉已经迟了。 “告诉我,他们是谁”叶弘一双眼睛瞪大,像是牛眼一样盯着苏县令。 “叶县尉,你何必要去淌这趟浑水呢?那些人以你身份招惹不起”苏县令却似乎在为叶弘着想。 “我不管,我要知道他们是谁,为何会狠心到舍弃一县之民来满足他们阴谋诡计”叶弘又加大了力气,将苏县令手臂都提起了。 苏县令此时才感觉到窘迫,他恐惧盯着叶弘眼睛道,“你要做什么?”。 “告诉我你背后人计划,以及羌族人犯边真相”叶弘再也不掩饰,身后几个新兵也拔出长刀,夹在了苏县令脖颈上。 “叶弘,你想谋逆吗?”苏县令惊恐表情盯着叶弘呵斥。 “苏县令,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羌族人犯边,安邑县整个县都会被屠灭,到时我和他们甚至无数安邑县子民都没有活路,你说我们还在乎什么谋逆吗?”叶弘双眸充血,手里军刀已经悄无声息抵达了苏县令咽喉处。 “叶弘.....别冲动.....我说....我说”苏县令终于还是软了。 最后他额头隐现冷汗着俯身在叶弘耳畔,小声嘀咕几句,叶弘听闻这些话后,脸色数变,最后他悲悯仰天狂笑不已。 “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叶弘....这安邑县数万百姓安危,你可要肩负守护职责”苏县令此时似乎也想清楚了什么,竟然开始为安邑县百姓安危着想了。 叶弘蓦然转身,愤怒眼神盯着他吼道,“你现在知道心痛安邑县百姓了,可是数日前,你在羌族大寨内侃侃而谈时,可曾想过百姓安危?”。 “我?我也是遵从上面指令...我只是一个门客,得到此等官位俸禄,也是为达成此事而来”苏县令一脸懊悔辩解说。 “嘿嘿.....好一个身不由己啊,那你为何不做一个有气节的忠臣,就战死再羌族人寨子内?”叶弘冰冷目光盯着他,那眼神中,似乎已经判定了苏县令死刑。 “我....我没有勇气”苏县令终于还是颓然跌倒地面,再次掩面痛哭起来。 面对着此时苏县令,叶弘已经失去哪怕一点点耐心。他挥挥手给了身后人一个眼神,便跨步走出县衙。 “苏县令...你没有勇气,我会成全你的,让你忠魂给晋朝那些污浊官员洗洗眼睛”之后,叶弘便匆匆走出城门,来到东郊,开始调动新兵。置于那些逃出安邑县富户,叶弘也并未阻拦,毕竟他们是有自己考虑的,强行留下只能逼迫他们走得更加坚决而已。 当这只新兵开赴安邑县内时,安邑城内百姓脸上都流露出惊喜和惊讶神色。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带头的人竟然是就是安邑县尉,那份惊喜,那份自信,空前高涨。叶弘环视一周,走到一处人员聚集之地,站在高处,向他们喊话,“安邑县父老乡亲,你们尽管安心居住,守护安邑城安危是我们安邑新兵所必须职责,誓于城池共存亡,誓于城池共存亡”。 一声声呼喝,响彻云霄,这一幕,即便之前想要出城富户看到这些衣甲鲜亮,斗志昂扬新兵,也都纷纷驻足观看。此时叶弘横扫一圈,再次挥挥手道,“从现在开始,安邑县进入紧急备战状态,城门自一个时辰后关闭,城内物资暂时归府衙调配,还有安邑县公开招募新兵,作为预备战队,守成后勤,想要当兵吃粮的,去县衙门口报名”。 一番振奋人心举措,以及淡定语气,使得很多安邑县民众惶恐心境终于又缓和下来。他们开始有条不紊生活,只是在这节奏内,多了一份忙碌。他们大多数都承担起城防物资,以及城防建筑工作中了。 叶弘自城门关闭那一刻起,便站在城头,他清楚,只有自己站在城头,城内安邑百姓才会安心。 置于新兵则是被分散于城墙各处,准备守城之战。除了这一些,叶弘还让人出城去挖了一个巨大深坑,又自哪里埋藏了一些瓦罐,之后重新填埋。这些事情做得很神秘,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几个时辰之后,叶弘站在城头都感觉到地面颤抖,遥远天边迷茫起大片灰尘,遮天蔽日。那些尘埃散开之处,一匹匹枣红色战马昂首而立,他们身着羌族兽皮外衣,脑袋这一些羽毛般装饰物品,每一个人手里还握着一把弯刀。刀锋自那尘埃中闪烁着耀眼白光。 好凶猛军队啊。只是看了一眼,叶弘内心对于山匪所塑造信念便被彻底击溃了,他们和山匪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别看新兵击败了山匪,可是想要战胜这只彪悍骑兵,叶弘直接不敢想象。 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尘土也变成飞沙走石,一瞬间天地都为之变色,万马奔腾至安邑县西郊外十里。此时旌旗招展,一个个羌族人士兵便已经可以目力视之。尤其是以叶弘这个视角,更加看得清楚。此时崔捕头却十分谨慎挡在叶弘身前说,“县尉大人,你不可冒险,这里可是在羌族人弓箭手射程内,他们箭术可以百步串杨,你要小心提防”。 叶弘岂是那么轻易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的人,他冲崔捕头摇头,“不用为我担忧,我有护甲,以及梭子帽,还有这个活动护盾,他们是无法射在我身上的”。此时崔捕头才看清楚有一个网格状东西不停地绕着叶弘身旁打转。除此之外,今日县尉官服内似乎穿着很厚重,还有那端帽也似乎被特质改造过了。 “真得可以抵挡箭矢?”崔捕头还是不安心盯着叶弘。 “放心,我没事”叶弘冲他抿嘴一笑,接着便拿手指向羌族人。 “他们已经在尝试了,你站在一旁观看便是”叶弘一伸手将他推出去,生怕他被羌族人当成箭靶子。 崔捕头一脸迷惑离开那个城楼,此时他还是不相信,区区一个网格,还有几个锁链便可抵抗羌族神箭射手。 就在崔捕头一脸狐疑中,一道箭矢呼啸而至,不偏不倚正射向城楼处叶弘。 他顿时面色惨变,想要返回去营救已经来不及了,他气恼一跺脚,一只手抓起一根旗杆便朝着半空射出。可是还是慢了一步,那箭矢已经冲过城楼,直取叶弘咽喉。 叮叮!咔。 一连串金属撞击声响,接着叶弘完好无损出现在城楼之上。 一道网格之上已经插着几道箭矢,接着那网格一抖,便将上面箭矢纷纷折断。 咦?此时崔捕头也是怔了,这真神了! 崔捕头重新攀爬上城楼,观察那张锁链网,“县尉大人,这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如此厉害?”。 叶弘盯着崔捕头微微一笑,“这是我刚刚提炼出来的高钨钢打造,现在产出还不多,只能勉强编织这几件东西,无法用作制作兵器啊”。 “高钨钢?那是什么东西?”崔捕头一脸茫然。 叶弘也无法向他解释清楚,只能含糊说,“就是一种天外神铁,你还愣着做什么,羌族人准备攻城了,你快去组织新兵城防”。 看到崔捕头那副无所事事样子,叶弘狠狠朝着他后辈踹了一脚。 “县尉大人,你别着急,羌族人不会冒然攻城的,他们是骑兵,擅长的是野外作战,而不是攻城掠地,他们即便要攻城,也需要做出一些撞门巨璐,以及木栅之类的” 对于古代战争,叶弘并不了解,崔捕头却是此中行家。因此他才会那么轻松惬意地等待着。 “好吧,作战都交给你和秀才老伯指挥,不过崔捕头,你要记住,切莫不可开城门出去和羌族人对战”叶弘知道崔捕头性格,知道这家伙骨子里面那股野蛮劲头。 “这个....好吧,俺答应你”很明显,崔捕头语气中有些不情愿。 wap. /105/105192/27308746.html 0024鬼谷子 对此叶弘也不想责备他,毕竟作战勇猛是一个将军本能,也是一种天赋,自己只能奖赏他,而不是惩罚。 若是将军都没有出城作战勇气,那么这只军队也就没有面对一切困难勇气,到了那时,他们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战争是残酷的,历史上无数次血腥教训都在告诉后人一句话,那就是战场之上,不能畏惧,哪怕明知不敌也不能退缩,一旦退了,那就是会失去一切,包裹安定和平,甚至生命。 看遍后世历史叶弘,自然清楚这一点,因此他并不反对崔捕头出城作战,只是眼下新兵还需要培养势力,等待他们真正拥有和敌人野战之力时,叶弘便会主动派他们出城去和异族人野战。 整整一日,羌族人也只是射了几只冷箭,之后便悄无声息地在是城西十里外驻扎,之后便有大片的树木被砍断,照崔捕头揣测的,他们应该在建造工程器械。其实异族人在最近几百年作战中,已经掌握很多种攻城手段,其中就是以巨璐撞击城门最为直接。 他们采用骑兵护送一根根巨木入城门之下,接着便会数马捆绑巨木冲击城门。一旦城门被功破,也就意味着进入异族人铁蹄之下,那就是单一面屠杀了。不过针对这一点,不需要秀才老伯出手,崔捕头便已经做出防御,那就是去采集一些河沙,混杂着石块,将城门给封堵起来。此时十几米城门洞早已变成实物填充,甭说是巨木,就算是炸药也轰不开这样城门啊。 第二日清晨,伴随着大地轻微颤抖,城西门第一次遭遇猛烈撞击,站在城楼之上,叶弘都能感觉到那种强大力道。 叶弘第一次遭遇古代真实战争,自然对于这种手段都很陌生,尤其是当数十个木桩一起重击城门那一刻,叶弘感觉就像是和整个城墙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叶弘此时才清楚,古代战争虽说没有后世火药那么暴戾,可是其真正表现出力量,也是无比惊人的。就在叶弘视角之下,一根粗约十几尺,长数十米巨大木桩,被三十匹马拖着,从对面阵营,一路加速,直抵城门。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强悍力度便自城墙扩散出去,直抵叶弘脚下,随着城墙颠簸,又一轮冲击开始了。 这种暴力攻击城门足足持续一个时辰之后,才稍微停歇下来。对面羌族人似乎也意识到这道城门难以功破,他们似乎在商讨新对策。此时叶弘自衣袖冲摸出千里镜,冲着对面羌族人阵营凝视着。 叶弘将目镜对着羌族人一个头领身上,顿时便看清楚他那张狭长,长满胡须面颊,此时他正在发火,嘴巴不停喷出一些液体,眼圈微微泛红,似乎很是愤怒。叶弘苦涩地摇头,自己不动唇语,不然可以知道他说些什么。忽得叶弘想起了秀才老伯,知道他可是鬼谷子门徒,说不定他懂得唇语。 接着秀才老伯被召唤到城楼,叶弘便将千里镜给他。秀才老伯盯着那个羌族将领许久,才面露一丝喜色说,“这羌族人头人似乎遇到大麻烦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他或许就会撤兵的”。 “老伯,你真的读懂唇语?”叶弘十分惊奇盯着秀才老伯。 “我不懂”秀才老伯回答很干脆。 “那你还那么笃定?”叶弘一脸愕然。 “我虽不懂唇语,但我会观面相,识人心,以我观其面相,此人肯定有大事发生,心浮气躁,情绪波动很大,由此可见此事对他十分重要,那么相比攻陷这安邑城,似乎那件事更加重要,由此老朽才由此揣测”。 “原来是这样”叶弘略微点了点头,“秀才老伯,你说我们此时若主动向羌族人发起冲击,他们是否会败走?”。 得知羌族人还有更重要事情,叶弘眼眸忽得变亮起来。 秀才老伯摇头,“若我们固守城池,那么安邑县就是疥癣之疾,虽说棘手,却不致命,那么对于羌族人来说,就是手捧刺猬,不得不丢弃,可若我们杀出去,他们势必会被彻底激怒,为了生存,荣誉,也绝不会退缩...”。 “哦...”叶弘再次点了点头,“那传令下去,继续修固城墙坚守”。 叶弘十分信服秀才老伯对于战争见解,毕竟叶弘第一次亲自指挥战争。 无论他脑海中存在多少前世战争策略,但那都不是真实发生参入战争。 叶弘需要成长,需要了解战争真实状态,眼下他还是一个初入战场雏儿。 战争机器依旧还在轰鸣,马蹄声由远及近,这一次,羌族人不再攻击城门,而是将栅栏,巨木高高举起,朝着安邑县城墙堆砌,他们要强行翻墙入城了。此时崔捕头立刻跳上城墙,挥舞着长刀指挥道,“兄弟们,把准备好热水,粪水,都给老子倒下去”。 一瞬间,西城墙外,臭气熏天,无数被滚烫金汁浇上羌族人发出凄惨叫声。接着他们便从巨木之上摔下去,无数这样画面重复上演,但攻城的羌族人,却似乎不知畏惧,一个个继续搭着巨木攀上城墙。最终有两根巨木直抵了城墙之上,为首羌族人已经挥舞战刀和城墙守卫厮杀在一起。 羌族人勇猛,绝非新兵以及衙役可比,瞬间那片城墙发生混乱,崔捕头立刻带着一队人直扑过去,他的威猛绝不亚于任何羌族人,一番搏杀之后,他们重新夺回那段城墙。 之后又奔赴另外一处。就这样安邑城墙在数次易手,又数次被夺的过程中,一直坚持到天黑,羌族人撤回营地。一场残酷古代攻守战,就如此赤裸裸展现在叶弘眼睛里面。 这和电影,电视剧不同,一切都是血淋淋真实,无论是攻防,都是那么残酷血腥场面。 这就像是一个人看恐怖片和看现场屠宰牛羊区别,虽说叶弘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搞得自己连续呕吐数次。他面色有些苍白,无力瘫坐在身后桌椅上。秀才老伯凑近他身旁安抚说,“第一次上战场,是这个样子的,不过久了,你就会明白,血腥会让男人意志力变得坚韧的”。 叶弘冲他苦涩一笑,“我真没用”。秀才老伯摇头解释道,“这是你性格纯良一面,若不是为此,老朽岂能辅助你夺得天下共主?要知道当世枭雄,豪杰之象的人很多,但老朽在他们身上,却曾未发现天下共主慈悲心肠,你可以己度人,将天下子民当做自己亲人一样看待,这样性格才是这乱世中最为贵重,比之黄金更加珍贵的东西”。 啊?叶弘被秀才老伯夸得有些飘飘然起来,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这些好素质?自己为了安邑县老百姓,那也只是职责,惩罚那些士大夫名仕,也是为自己享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优点吧。 不过任谁听到别人称赞,心情都会不错,叶弘也不例外。他盯着秀才老伯问,“老伯,你真是鬼谷子弟子?”。 秀才老伯闻言凝眉道,“当然是,难道主公对老朽身份还有所质疑吗?”。 叶弘摇头,“我只是觉着鬼谷子老前辈,乃是战国时期人物,这都几百年过去了,难道他老人家修成神仙,还依旧建在?”。 闻言秀才感慨一声,“世上哪里有鬼谷子其人,那只是被后世人谣传所致,真正鬼谷子,不是一个人,准确说,应该是一群人”。 啊,叶弘惊诧目光盯着老秀才。 此时他又继续解释说,“鬼谷子一门,其实最早叫做术门,也是很多研究术的士大夫聚在一起交流,钻研,随着时间推移,便形成术,这术代表着一种掌控力,是可以掌控天下力量,于是当术士走出鬼谷,便做出惊天动地伟业,由此鬼谷之名便响彻天下,而鬼谷子这个名头也成为鬼谷术士统称...”。 听闻老秀才讲述,叶弘终于明白,为何鬼谷子在历史记载中,他似乎跨越了时间空间,掌控几百年天下格局,甚至到了隋唐明清时期也有鬼谷子门徒现世说法。不过这一切都是以讹传讹,原来鬼谷子根本不存在其人,而是一群人统称,那么鬼谷子也就不存在什么年龄限制了。 想通这一切,叶弘也对于秀才老伯才学更加深信不疑了。 “县尉大人你看”就在叶弘和秀才老伯聚首谈话时,一个新兵将领冲入城楼内,焦急指着城墙外面。 难道羌族人又发起攻城了?叶弘急忙起身冲出去,来到城墙上,叶弘才发现,羌族人并未攻城,而是一只新兵竟然在崔捕头率领之下,直接从旋梯落下城墙,一起朝着羌族人地盘冲击过去。 “崔捕头!”叶弘愤怒吼叫,可惜却无法阻挠崔捕头,他早已骑马冲出数里外。在他身后那些新兵,也紧紧追随着他。 “好一名威猛将领啊”秀才老伯看到崔捕头冲出去雄姿,立刻震腕一笑。 “秀才老伯,你不担心吗?”叶弘狐疑眼神扫了秀才老伯一眼。 “担心?”秀才老伯摇头,“你看这几个出去偷袭将领所去方向是哪里?”。 wap. /105/105192/27308747.html 0025纵横捭阖 “羌族人后营”叶弘眼眸一亮。 “没错,崔将领这一次不是去冒险攻击羌族人主阵,而是偷袭军营粮草,若是被他们得手,羌族人不退也要退兵了”。 叶弘这才恍然点了点头,“可是他们为何不和我商量一下擅作主张啊”。 秀才老伯摇头,“时机转瞬即逝,你看刚才羌族人阵列产生一丝防御空挡,由此才被崔捕头找到一线生机,若是稍微迟疑,恐怕便会被羌族人包了饺子,由此可见,这崔捕头捕捉战机眼光,确实独到”。 听到秀才老伯解释,叶弘一颗悬着心也算落地了,于是他便转向羌族人地盘,以千里镜观察崔捕头那只偷袭军行进速度。 果然正如秀才老伯所言,他们找到一处营地缝隙,直驱而入,竟然一路杀入后营粮草区。只是在抵达那片区域内时,羌族人动了,大片羌族人都朝着那个方向汇集,瞬间便将崔捕头后路切断,接着便一点点收拢包围圈,崔捕头他们被逼上了绝路。 “崔捕头他们后路被羌族人断绝了”叶弘赤红双眸,把千里镜交给秀才。 看到这一幕,秀才老伯也凝眉不展,“事情比预想要差很多啊”。 接着自千里镜内,崔捕头和羌族人展开厮杀,新兵战力,以及崔捕头勇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竟然让围拢上来羌族人寸步不得进。而崔捕头还能分出一部分兵丁去点燃后营仓库。此时一缕缕黑烟腾空而起,也就在这一刻,崔捕头开始反身朝着营地外突击。 以他为核心,新兵摆出一种阵法,十分数量挥舞长刀,竟然逼得羌族人无法近身。而崔捕头更是威猛异常,无人可敌其三招。他们就像是在热油中前进,刚刚破开一道缝隙,便会被更多羌族人所淹没,那场景太壮烈,也太残酷了,以至于秀才老伯都不忍心目睹,他把千里镜交还,哀叹一声,“有此等猛将,主公大业可成,只可惜,我们今日要痛失一位猛将啊”。 “不...崔大哥不能死”叶弘对于崔捕头那不仅只是上级下属关系,还是兄弟,二人在安邑城相依为伴已经数年,在这几年内,二人感情早已超过官署关系,而是真正兄弟感情。 叶弘拿着千里镜盯着陷在羌族人阵营内崔捕头,看着他浑身染满鲜血,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他受伤所致,还是敌人鲜血。总之他现在已经变成一个血人,在他身后新兵也是一样,数十个血人,在数百倍敌人围追堵截之下,竟然还能保持阵列,攻守有据。看到这一幕,叶弘欣慰了,有此等强兵,自己何须畏惧乱世。 叶弘仰天一声狂笑,接着便吩咐新兵一起挂下旋梯,“统统跟我出城迎敌”。 一声令下,无数人都震惊了,甚至秀才老伯也惊愕说不出话了。 在叶弘吩咐下,旋梯被从城头悬挂下来,接着数百新兵齐齐列队,准备开赴战场。 此时秀才老伯才缓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叶弘手腕道:“主公,你不能涉险啊”。 “老伯,对面那个是我兄弟,我不能见死不救”此言一出,秀才老伯怔住了。他握住叶弘手腕,缓缓松开,自他眸子中,又多了一份坚定信念。 “好吧,主公你得胜归来时,就是老朽将命托付于你时候”此时叶弘第一次从秀才老伯眼中看到一种人性,那是超越智谋算计的东西。 叶弘冲他点了点头,便纵身跃下,叶弘骑术并不好,可是他身上防御装备确是一流,手中还有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连发弓弩。这种以武钢弹簧为动力射击武器,在这里就是bug般存在。 叶弘骑乘着战马率领着新兵团,一起冲向羌族人阵营营救崔捕头。这些新兵也都是崔捕头手下,看到自己头,还有兄弟被围困,他们岂能见死不救,于是新兵团也迸发出最强大战力。 当这一股新鲜血液泼洒向羌族人时,战场形势一瞬间变得诡异起来。之前围困崔捕头的羌族人莫名后撤,而两侧羌族人也朝着中心凝聚,使得他们开始出现首尾相互冲击乱象。 不过那个羌族头领也是狠人,他拔出腰间战刀,连续斩了几个后撤羌族兵,便稳定住了阵型,羌族人重新占据了战争主动权,而叶弘亲自率领这只新兵也被羌族人逐渐压入包围圈内,看来新兵团被包饺子也是迟早的事情。叶弘见状,心中略显焦急,他很清楚,自己这一次行为多么冒险,万一失败,自己可没有重生一次机会了。 叶弘思忖一下,立刻吩咐新兵将领,向左侧突袭。目的就是要牵引一些羌族人过来,给与崔捕头他们得以喘息机会。 果然,羌族人阵型被牵引,崔捕头等人立刻寻到一个缝隙,竟然杀出内圈,不过羌族人太多了,他们又被围在外圈。此时叶弘快速扫视一圈,看到不远处那高高隆起土堆。以及那些视线埋好的一些引线。 叶弘之所以亲自带人出来,其还有一个仪仗,就是这里埋藏黑~火药。眼下叶弘努力将羌族人引入黑~火药范围内,然后他冲着崔捕头做了一个只有二人才知晓的手势。 接着叶弘便快速向着左侧突袭,这一次他几乎是用尽一切力量,不顾一切也要冲到那片区域内。 在数百新兵配和下,最终叶弘抵达了哪里。他纵身下马,快速摸出火折子,点燃引信。 之后便见一条火线沿着他脚下一路延伸至那片土堆之上,下一刻,一团火焰腾空而起,接着大片灰尘弥漫整片天穹。黑色烟雾内,天地似乎都在摇晃,又是一团更大火焰,对面喷出一条黑龙。那雾气中飞沙走石,简直就像是妖魔现世。 “地龙显身了!”也不知道是谁喊出第一嗓子,接着便传遍整个战场。 羌族人头领看着这诡异莫测天象,也不得不相信,真的发生了神迹。毕竟以他的印象中,这种级别动静,也只有鬼神才可做到。他盯着那黑烟翻滚下的羌族人,无奈叹息一声,“收兵”。接着羌族人阵列快速收缩,朝着原路撤走。而此时崔捕头趁势而起,一股气冲杀回叶弘身旁,最终两方人终于汇集在一起。 “县尉大人,你果然会召唤地龙,这真是太厉害了”崔捕头指了指天穹,还有地面那汩汩冒出黑气。 “还是失败了”叶弘却一脸沮丧摇头说,“这不是火药该有威力,这就是大一点烟花啊”。 别看黑~火药爆炸搞出来那种烟雾,甚至震动都很雷人,可是叶弘却很清楚,其爆炸威力还不如一根小型雷~管。它的震动只是将十几匹羌族人战马震晕,甚至连受伤都算不上。还有那些金属残片,都几乎未发生任何作用。若不是羌族人被封建迷信左右,误以为是地龙显身,他们根本不会败走。甚至还会趁势掩杀,自己这一手岂不成为笑柄了。 想到刚才危险境地,叶弘便暗乎一声侥幸。于是他不敢再做耽搁,立刻带着新兵一起返回城墙外,沿着墙梯攀上城墙。此时叶弘转身看向对面羌族人阵营。此时羌族人已经缓缓撤走,最后军帐也在拔起,向后移动。 叶弘长吁一口气,接着便盯着满身是血崔捕头问,“你伤严重吗?”。 崔捕头摇头,“都是皮外伤,老子皮糙肉厚,休养几日就好”。 “别大意,去医务所,哪里专业人,给你伤口做消毒,包扎”叶弘怒目瞪着崔捕头说。 “好,你别发火,我去还不行吗”崔捕头立刻缩了缩脖子,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又转身双眸赤红盯着叶弘道,“谢谢”。叶弘冲他挥挥手,“自己兄弟客气什么,快滚”。 崔捕头憨憨一笑,便纵身跳下城楼。 崔捕头走后,秀才老伯从后面闪出,站在叶弘身旁说,“得此猛将归心,主公天下已然多了三分把握”。 叶弘回头盯着秀才老伯凝眉道:“你们纵横家,似乎总是希望天下大乱啊”,虽说,叶弘知道八年后,西晋大乱,五胡入中原。可是那是他知道历史前提下,可是秀才老伯可是当世人,他如此丧心病狂鼓噪自己造反,其心真实可诛啊、 “咳咳”秀才老伯尴尬轻咳一声,掩面解释说,“鬼谷子一门,就是善用权谋,纵横捭阖之术,其目的并非挑起干戈,而是给万民百姓一个安逸天下,这才是鬼谷子一门中心思想”。 “哦”叶弘挑衅目光扫视着秀才老伯,他很清楚这老小子打这么多官腔,目的肯定还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不过....”秀才老伯话锋一转,又道,“既然掌握术之道,那么岂能将一生所学尽赋黄土?老朽不才,也不想空负一身所学”。 从这一刻,叶弘才从秀才老伯那双精悍眸子中看到一丝属于人性部分。没错,对于鬼谷子门徒来说,荣华富贵似乎并不具备足够吸引力,但建功立业,不复生平所学,就是他们术士毕生追求了。 wap. /105/105192/27308748.html 0026苏长卿 看着此时有谋略家,有鬼谷子门徒变成真实的,活生生一个人的秀才老伯,叶弘泯然一笑,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还是现在秀才老伯讨人喜欢”。 秀才老伯闻言,尴尬一笑,“主公,鬼谷子门下一旦将本心展示给别人,那么他也就不再算是一个合格谋略家了”。 叶弘摇头,“我不需要什么谋略家,在我的世界,人才是第一位的”。 “人才是第一位的?”秀才老伯有些明悟般眨了眨眼睛。 “可是世人皆愚昧,有几人能够体悟主公这种悲悯天下心境啊”。 “有些事情不需要别人理解,我们只需要去做到心中所想,便是对自己最大奖赏了,你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叶弘颇有深意转身朝着秀才老伯瞥了一眼。 “主公广博胸襟让老朽汗颜,老朽实在没有主公那种兼济天下博大心怀”秀才老伯朝着叶弘躬身一礼。 “秀才老伯,或许你还不明白...也许有朝一日,天下真的会变成以人为本,每一个人生存权都会被满足,人人都是这个国家主人”叶弘眯起眼眸盯着苍穹,思绪回到了千年时空之后。 秀才老伯也眯起眼眸赞叹道:“那该是怎样一番圣境啊?可惜这不现实,甭说这天下有多少自私自利之人,就算是满足这亿万人口肚皮也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没错,叶弘知道秀才老伯说的是真实。在古代落后生产力驱动下,想要填饱肚皮都变得极其困难,哪里还有资格去谈论什么自由平等。也只有生产力达到人人都可以吃饱,穿暖之后,才会资格谈每一个权力自由。 或许是自己想法超越了时代太多,叶弘悲悯一声,便不再和秀才老伯辩解,因为他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一个千年之前古人明白什么叫做现代化制度体系,以及人人生活富足是什么感觉。 半日后,羌族人都撤走了,但他们还在边境线内四处游荡,因此叶弘便继续封锁城门,坚守不出。 同时也在筹备练兵,因为新的预备役已经招募数百个新兵,这些人必须要经过数月操练才可编织入新兵团。由于新兵团在和羌族人作战中表现出来强悍,使得很多预备新兵都充满斗志,想要尽快完成操练加入其中。 一时间,整个安邑县都似乎在为迎战做准备着,许多商户老百姓也不像是之前那么惊惶,他们开始敞开门正常做生意,还有很多远走富户,竟然半途折返。毕竟他们大部分产业都在安邑县,那些东西是带不走的。 安邑县衙内,苏县令一脸惊愕表情盯着叶弘,“你们击溃了羌族人?”。 “怎么,你很失望?”叶弘眸光隐含一丝杀意,他原本想要将这家伙丢出去当炮灰,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那么做,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小卒子而已。 他死了,还会有其他人来上任,到时或许会惹出更多事情出来。 “叶弘....我代表安邑县百姓谢谢你”苏县令双袖一抖,立刻朝着叶弘躬身施礼。 “怎么?良心发现了吗”叶弘看出,苏县令此时情绪是真实的。 “没错,老夫确实犯下不可饶恕罪孽,但老夫也是饱读诗书的士大夫,岂能坐视安邑县数千户人因为老夫而惨死?” 此时苏县令眉宇间终于显露出一丝读书人骨气,那是文人骨子里面还残存最后一点坚持了。 “好吧....既然你有悔改之心,你就留下继续做你县令吧”叶弘挥挥手让新兵为他松绑。 “什么?叶弘,你这是何意?”苏县令一脸彷徨盯着叶弘。 “没什么意思,我只想你之后做事,可以把安邑县百姓放在心上,弥补今日犯下罪孽”叶弘手腕一抖,便有新兵为他奉上一倍压惊茶。 苏县令稍微品茗一下,才长吁一口气说,“老夫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之后老夫只为安邑县百姓活,再也不管什么魏王,韩王了”。 “这才是一方父母官该有气概”叶弘赞许冲他点了点头。 接着叶弘便将自己对于安邑县未来一些规划告知苏县令。 “为何你自己不去做,这可是大功绩啊”苏县令一脸迷茫盯着叶弘。 “我要那么大功绩做什么?我不想升官,而苏县令你不同,你可以在这几年内积攒足够功业,然后开启晋升之路,到时,要仪仗苏大人地方还很多呢”。 “我苏长青发誓,若是有朝一日得以高升,绝不辜负叶弘兄抬举之恩”苏县令骨子里面还是一个官迷,因此能得仕途,还攥足名声,岂能不感激叶弘。 “无需感激我,你只要记住,在这几年内,你不可以再被那些人左右,别辜负这安邑县数万百姓殷殷期盼”叶弘最后目光变得锐利,直直盯着苏县令。 “放心...吾等也是圣人门徒,岂能甘心做那些阿谀之事”苏县令立刻表情肃然道。 “好,苏县令,暂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明日官署见”叶弘急忙闪身退出。 苏县令则是独自一人站立许久,才长叹一声,转身回到内堂。 走在安邑县街头,无数双敬畏目光情不自禁投注于叶弘身上,很多人都自发地朝他躬身施礼,搞得叶弘有些莫名不好意思起来。他十分平和语气和他们打招呼,极力缓和气氛,可叶弘却发现,似乎一切都回不去了。 叶弘县尉,再安邑县百姓心中,早已超越了官员身份,而是他们守护神。这种身份地位蜕变,使得叶弘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安邑县百姓这种态度转变,也有其一定好处,那就是叶弘指令被安邑县每一个人无条件执行了。比如之前颁布日常防疫措条例几乎无人执行,可是眼下,几乎每一个安邑县百姓都在自觉遵从着做事。 再比如,叶弘要求强健体魄规定,要安邑县百姓每日都要晨练,以及县衙主办各种体育活动。 威望这种东西一旦竖立,便会产生一种无形力量,使得叶弘曾经说过每一句话,做过每一件事,都被安邑县百姓遵从为金科玉律。 这一刻,叶弘感受到了权威力量,也感受到言出法随的畅快淋漓,可是叶弘却并不怎么开心。因为他失去了平时和自己谈天说地的老渔夫,失去了酒馆闲聊的那些下棋大爷...他们见到叶弘时,立刻都会躬身行礼,感觉瞬间便让叶弘有种被拒之千里之外感觉。 但叶弘很清楚,那不是拒绝,而是一种发自于内心深处敬畏。从这一刻起,叶弘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碌碌无为小小县尉,而是手握一成百姓民心的上位者。 在这种威望之下,安邑县不再以县令为大,叶弘这个名义上县尉,已经成为整座城背后主宰者。无论是从军队,还是政务,以及商铺,几乎都是他叶弘一言而决。 不过作为安邑县令,苏县令却并未抵触这种改变,相反他还十分尊敬叶弘每一个抉择,甚至俨然将自己当做叶弘一个主簿或是谋士。 安邑县就在这样蜕变中日复一日,直到苏县令调令下来。安邑县这种蜕变才噶然而止。 因为伴随着苏县令调令而来的,还有一个新任安邑县令。 他也是一个士大夫装扮,一袭青衣素衫,长相比苏县令文雅多了。无论说话,还是做事也十分讲究条理,因此从他来到安邑县第一日,便已经表现出他的精明强悍。 安邑县东郊外,苏县令和叶弘抱拳依依不舍拜别,“叶弘兄,我苏长卿定不会再辜负兄之嘱托,努力为国为民做一些好事”。 叶弘点了点头道,“我也相信苏兄才华,足以做一方安抚百姓好官”。苏长卿已经升官了,被任命为公府行相郎中令。虽说只是职务上提升,却也让苏长卿感激不已。 要知道这公府行相郎中令可是洛阳郡的,并非边陲之地。 叶弘把安邑县做过很多政绩都给了苏长卿,最终才让他拥有高升机会。不过最重要,还是叶弘击溃羌族人,使得一些大人物闲苏长卿这个人碍事,将他一脚踢出安邑县。 不管原因如何,总之苏长卿却已经达成所愿。 叶弘站在城郊一直盯着苏长卿座驾走远,这才收敛目光,转身看向崔捕头问,“新县令要掺和新军的事务?”。 崔捕头恶狠狠道,“老子真想冲入县衙一刀斩了那小子”。 “别冲动,眼下还不是和那些人撕破脸的时候,我们小心应付便是,记住不可让他插手新军,哪怕是窥视都不行”叶弘想了想,又叮嘱崔捕头道。 “放心...老子已经把新兵操练军营设置在靠近羌族人边界位置,这些秀才老爷不敢靠近羌族人地盘的”崔捕头嘿嘿桀笑。 叶弘微微厄首,“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那里可是羌族人地盘,万一被羌族人发现,你们会很被动”。 “放心.....现在新兵团每一个战士都很热血,他们不怕和羌族人对抗,况且羌族人大部分都北上了,他们似乎和匈奴人产生一些边界摩擦”崔捕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wap. /105/105192/27308749.html 0027新兵营 那日羌族人头领面色大变,就让叶弘有所揣测。原来是匈奴人扩展到了羌族人地盘内,羌族人头领才会那么紧张。 “好吧,你要谨慎处理眼下事情,毕竟现在安邑县最高父母官,是新来县令,别给他抓住惩戒你的理由”叶弘很清楚,这个新县令绝对不简单,此时此刻,他被那些人送来边陲之地,其目的自然而明。那就是继续完成苏县令未能完成使命,为此他肯定做了许多准备,尤其是在面对着自己这个拥有新兵安邑县尉。 叶弘很清楚自己处境,不过他也不畏惧,因为他知道,在安邑县,哪怕他是最高官职,也无法撼动他安邑县尉在百姓心目中威望。 叶弘想到这,便坦然迈步入城,准备亲自去会会那位新县令。迈步走到半途,便和庾县丞迎面不期而遇。此时庾县丞宽袍宽袖,一副仙人姿态,远远望去,真给人一种隐士真仙感觉。 “庾兄,几日不见,气质更加出尘若仙啊”叶弘急忙冲他抱拳行礼。 庾县丞抿唇一笑,“还不是拖了叶兄福分,在桃源居那种仙境内,任何凡人也会沾染一些仙气的”。 二人彼此对视大笑起来,接着庾县丞一伸手拽着他衣袖走上一座茶楼,找了一处靠街位置坐下,庾县丞眯起眼眸扫视着远方县衙说,“叶老弟,你可知新来县令是何许身份?”。叶弘茫然摇头,“我也是刚听说,准备去县衙拜会一二”。庾县丞摇头道,“你不需要去拜会他了,他主动找上门了”。就在庾县丞说话间,一个风度气势都和庾县丞不相上下中年文士迈步走上茶楼,他一甩衣袖,一把折扇飘出缕缕花香。 “庾兄,好久不见”那文士冲庾县丞一抱拳,“不知这位可是县尉大人叶弘?”。 那文士眼眸一转,略带着一丝丝深意盯着叶弘。 “卫桓兄,何必明知顾问呢,以河东卫氏势力,恐怕早就已经把叶弘底细打探了一个清楚了”见文士看向叶弘眼神不善,庾县丞立刻出面打圆场道。 “庾兄,颍川庾氏也不简单啊,竟然把手也伸到了羌族人地盘”文士卫桓似乎有意在挑衅一般,说话中绵里藏针。 “卫桓兄,有些事情,既然是家族所做,你我都没有选择,只是我想奉劝你一句,在这安邑县内,千万不要和叶弘兄为敌,这是庾兄送你一句忠告”此时庾县丞面色也从之前那种仙气飘飘中恢复,目光变得阴冷而又充满斗志。 两个顶级氏族较量,便再这一刻展开了。叶弘反而成为二人背景色,他自暗中观察他们,也清楚二人家族立场不同,不然也不会如此针锋相对。从二人这种前后判若两人表现,叶弘也清楚,无论是文士卫桓,还是庾县丞,他们都是擅于伪装自己高手。 他们表面上都是那种文质彬彬士大夫,其骨子里面却隐藏着一种传承千年家族底蕴,尤其是在这种权力场上角逐,一点也不比后世宫廷内斗剧差,叶弘一边饮茶,一边欣赏两位顶级氏族公子巅峰对决。 直到二人齐齐归位,彼此似乎在气势上达成了某种默契之后,便不再争执,相反还一起将目光转向林弘。 “二位高雅公子,何必如此重功利心,难道忘记你们乃是名仕高人吗?”叶弘一举手,拿起一个茶杯,向着二人致敬。 “垢尘不污玉,灵凤不啄膻……连征竟不起,斯可谓真贤……不慕樽有酒,不慕琴无弦。慕君遗容利,老死此丘园” 吟诵完,叶弘一饮而尽。 庾县丞和卫桓齐齐面色一滞,接着便各自吟诵起来,“垢尘不污玉....老死此丘园...”。 “好意境”卫桓一拍手,愤然而起,“没想到,我卫桓还能在此地觅得如此佳句”。 “何至于此”庾县丞又自怀中摸出之前叶弘吟诵过几首诗词,顿时便让卫桓大惊失色。 “叶弘乃是吾辈仙人也”他扼腕感慨道,“真是相见恨晚也”。卫桓一伸手搭在叶弘肩头,便做亲昵状。 这一手让叶弘很是腻歪,这魏晋风流名仕都是这癖好?叶弘也无奈冲他咧嘴一笑,反手拍了他宽袖一下,便侧身避过他搂抱说,“卫桓兄若喜欢这种高雅情调,可以和庾兄一起去桃源居小栖,我会为你专门准备一间静谧清修之所”。 卫桓沉吟稍顷,便厄首点头道,“那就有劳叶弘兄了”。 “请”叶弘急忙趁热打铁,准备立刻邀请卫桓去桃源居,以免夜长梦多。 “卫桓,不嫌弃,和我做邻居如何?”庾县丞也趁机冲他抿嘴一笑。 卫桓也尴尬一笑,“自不应命”。 接着三人便结伴去了西郊,桃源居。 走进这片世外桃源房产,卫桓真得震撼了,他毕竟也是出身高贵文雅名仕,对于魏晋风流内心自然是莫名相望的。因此这一刻,他完全褪去了伪装,就像是一个雏子一般在桃源居仙境中四处游荡,遇到什么都想触摸,遇到什么人都想交谈,由于那些人和物都是叶弘事先准备好的道具,因此他们回答,更加让卫桓有种出世于外,来到仙境感觉。 最终卫桓不得不感慨说,“此地真应了那句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卫桓兄,还不止于此,跟我入小厅雅居”庾县丞在这已然是主人之姿,于是他立刻反客为主,替着叶弘招待这位新县令卫桓。 庾县丞将他引入一个小亭子内,接着便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挥挥衣袖,一张白纸竟然莫名着了火。在他手指一点,那火焰又系数熄灭。除此之外,那仙风道骨老者手指还能拉伸,嘴巴还能藏钱,真是法术天成啊! 卫桓都看傻眼了,“这位老神仙是从何处邀请而来的?”。 “那就需要问叶弘兄了,他不仅亲手打造桃源居,还邀请到此等地仙之人常驻仙居”庾县丞此时也将目光转向叶弘。 “这没有什么....此老,只是吾自山中远游时偶遇一位得道高人,他听闻诸位名仕相望仙道,才舍弃清修,故此来此地讲道的”叶弘也是编瞎话不打草稿,张口就来。 听到这,卫桓整个人都蒙圈了。建造仙境,邀请仙人做阵,此等人物,岂不已经通神了。 他看向叶弘眼神也变得复杂和古怪起来。 叶弘见火候已到,立刻便给那个变戏法老者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便浑身秘密着烟气,腾空而起。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到一座高台上,之后,无数风流名仕便恭敬走到高台下,席地而坐,听起坐而论道。 卫桓开始只是侧耳倾听几句,之后,便面色大变,瞳孔急速扩展,那眼神,看在叶弘眼中,莫名产生一丝讥讽。“小子你以为可以抵抗住老子这些手段,虚与委蛇,可是老子手段岂是你这魏晋风流傻子可以抵抗的,说不得又得让你出些血才是”。 卫桓此时早已忽略了叶弘存在,他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讲道仙人身上,身躯情不自禁朝着他走去,来到人群中,他盘膝而坐,面露悲情之色,听得如痴如醉。 此时庾县丞却没有走出去,而是走到叶弘身旁落座,微微一抖手,拿出一壶精酿说,“这是你桃源仙酒,那卫桓不配享用,你我小酌一口吧”。叶弘也满意点了头道,“多谢庾兄帮忙解围”。 “叶兄,别高兴太早,你并未说服卫桓,他可不是吾等只追逐名士风流公子哥,他可是出了名权力迷,他....”接着庾县丞附在叶弘耳畔,讲出了卫桓一段段过往经历。 叶弘这才清楚,卫桓这个人是多么可怕。他表现看起来是一个文士,其骨髓里面竟然是一个动辄就下狠手屠夫。 “那些人派他来此,其目的不言自明,还望叶兄早做防备”庾县丞再次举杯冲他微微抿唇一笑。 此时叶弘才知道,这庾县丞也不简单,似乎他并未迷失在自己所谓仙境诱惑中,而是刻意要来讨好自己。 叶弘也不点破,毕竟多一个氏族朋友,比多一个氏族敌人好。 时间转瞬便是半月之后,新县令卫桓似乎真得修道入魔了,竟然不去县衙,不理政务,一心扎在了桃源居内,每日都听那仙人讲道。逐渐地叶弘也不再去继续观察他一举一动。 只要他不返回县衙,叶弘也就不再去刻意关注于他。 这半个月内,安邑县变化很大,首先是新兵营,此时新兵数量已经达到三千人左右,这还是不加预备队。之后便是高阶将官也涌现出几十人,他们都是被崔捕头带领着杀出城去那些人,当这些人经历血与火考验之后,突变成成熟将领。有他们带着新兵,即便是新兵营也表现出超越以往战斗欲望。 其次就是流民,安邑县流民政策在叶弘威望之下,得意顺利展开,此时安邑县不再排挤外来流民,只要他们遵从叶弘县尉大人指令,那么安邑县百姓对他们就一视同仁,并且还为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帮助,使得这些新市民也在安邑县找到归属感。 wap. /105/105192/27308750.html 0028汉王刘渊 最后便是防疫,在叶弘各种防疫措施下,安邑县百姓学会在日常生活中保持卫生习惯,再受伤之后,立刻用酒精消毒,以及吃东西也要加热,甚至不喝生水。这一切措施之后,使得之前每年都会在安邑县发生瘟疫,在这一年彻底断绝了。 此时安邑县百姓安居乐业,秩序井然有序,看得秀才老伯连连点头道,“此乃是盛世之象也”。从秀才老伯眼中,叶弘看到他内心狂热,要知道秀才老伯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才可发挥其鬼谷门下所学。只是秀才老伯有很深思想道德规范,使得他不想去亲自挑起乱世纷争,于是便为等待明主而蛰伏,此时他看到此等盛世景象,岂能不将内心中压抑数十年那头狂兽释放出来。 因此秀才老伯从这一日开始,便试图游说叶弘在这边陲之地起势。然而叶弘只是一笑置之,因为叶弘知道,这乱世将至,自己最多也就六七年太平时光可以享受,自己可不傻,主动去做那挑起天下纷争乱贼。 于是叶弘见到秀才老伯那股炽热眼神,立刻便找了借口脱身开溜了。搞得秀才老伯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他去了一趟怡红院。 叶弘返回家中,才长吁一口气,“老子非被你这老秀才逼疯不可”。 “谁在逼你?”就在叶弘大口喘气中,一个俏生生声音传进耳畔。 “小林夕?不胡女”叶弘猛地转身,盯着面前那张无比熟悉,而又疏远面孔。 “嘻嘻”胡女掩嘴偷笑。 “你还是那么不着调啊”胡女甩了甩耳畔小辫子,便走到叶弘对面石凳坐下,她依旧是穿着临行前那件紧身束衣,手里提着小马鞭。 “你怎么又回来了?”叶弘迟疑一下,才反驳问。 “怎么?你很不希望见到我吗?”胡女很是直接瞪着他问。 “那道不是....你不是去见你表哥了吗?”叶弘汗颜地低下头,他还是无法克服内心对于小林夕恐惧。 “当然....只是我....呜呜”小林夕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她情绪转变太快,搞得叶弘有些不知所措,急忙上前掏出手帕安抚说,“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真的?”小林夕竟然破涕为笑,一把将他腰间抱住。 这一刻,叶弘都傻了,自己浑身像是被使了定身法,无法移动分毫。 任由着小林夕抱着他说,“你帮我救出表哥,他快被人砍头了”。 “什么?”闻言,叶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让我救他?”叶弘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出来的。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小林夕却依旧不肯罢休道,“我在这中原没有熟人可求了,只有你一个汉人朋友,帮我救他好吗?”。 说着她昂起头,一张瓜子脸上,满是晶莹泪水。 看着这张面孔,叶弘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可是她让自己去营救情敌,还是那种可以颠覆汉人天下匈奴王。 叶弘悲愤,愤怒,妒忌,最终化成一种无奈。那是他骨子里面对于小林夕畏惧,妥协。 他颓然道,“他究竟怎么了?为何会被砍头?”。 小林夕这才把自己倒了洛阳郡所遭遇一切告知了叶弘,原来小林夕并不知道洛阳郡该如何去寻找,还是万能老娘主动为她找人做了一份地图,还奉送钱财,这才让这个野丫头可以飞奔去私会情郎。当她来到洛阳郡内,便清楚什么叫做大都市,她在那种繁盛之地,又举目无亲,根本无法探知刘渊下落。于是她便四处游荡,到处向人打探,最终再付出近乎几千钱代价之后,她终于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刘渊得罪了大将军孔恂,被其向晋武帝进谗言,要被当众斩首示众。 “孔恂?”叶弘忽得想起一段历史记载,那就是当年晋武帝想要用刘渊作为征讨将军,孔恂和杨珧不赞同,可是并未衍变成杀刘渊啊。难道小丫头获得消息有误? “你先别着急,等我打探确切消息之后,再做打算如何?”叶弘也不想看到小林夕继续痛苦流涕,只能安抚她说。 “你一定要快,表哥他撑不了多久了”小林夕却一脸焦急催促说。 叶弘内心又被插了一把刀,无奈叹息一声,“好,我立刻就去探知消息去”。 无可奈何,叶弘只能重新走出家门,朝着桃源居走去。 想要获得消息最佳途径就是寻求氏族名流,只要他们才可得到洛阳郡目前最准确消息。 当叶弘找到庾县丞,说明自己来意之后,他立刻从身后拿出一只鸟笼,取出一只鸽子放飞出去。 不到三个时辰,便又飞回来,接着庾县丞便自其脚上取出一个纸片,交给了叶弘。 “你的消息没错,刘渊这一次确实已经必死无疑,斩型自七日后便要执行”庾县丞十分轻松抖了抖衣袖,似乎刘渊生死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碾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可是对于叶弘确是晴天霹雳,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可是匈奴汉国开国皇帝,怎么会被斩首呢? 难不成自己穿越来不是之前历史时空,而是和之前魏晋历史相似另外一个平行宇宙。 肯定是这样的,叶弘终于想通这一切,也让他内心面对最难以做出抉择。自己营救刘渊?那可是匈奴王,一举摧毁西晋,开启五胡进驻中原乱世的匈奴大单于。若是让叶弘坐视刘渊去完成历史使命,叶弘并没有任何负罪感,可是要让叶弘成为释放这只猛虎,去打破西晋统治的元凶,叶弘内心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抉择。 叶弘走出桃源居,他并未哀求庾县丞什么事情,他只是默默朝着安邑县走去。路上行人穿梭,他就像是一个出世的人,对周身一切恍若未知。直到他走回家中,面对着下林夕那张殷切期盼面孔时,他才悠悠醒转。 “怎么样?你探到消息了吗?”小林夕一脸焦急表情盯着他。 “我,我知道了”叶弘迟疑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怎么样?表哥被斩是真的,还是假的?”小林夕再次扬起脸,满是期待盯着他。 “七日之后,他会被斩首示众”叶弘不想隐瞒她。 “啊”小林夕惨叫一声,差点昏厥过去。 “帮我救他”小林夕泪眼婆娑盯着叶弘。 “我...我没办法”林弘想了想,才下定决心说。 “你帮我,我做你媳妇”小林夕竟然一下子扑在他怀里,一双嘴唇不停朝着他脸上亲~吻。 林弘急忙一把推开她,怒视着她,“你就这么为他?为什么?如此卑贱自己?”。 小林夕面色惨然跌坐在地面,“我如果不能挽救他,我便会死”。 她说得很坚决,林弘还是第一次见她眼神变得那么坚定。 “你,这是何苦?有些事情,并非人力可以阻止的”叶弘愤怒咆哮起来。 “我不管,我就是要救他,要么我陪他一起死”小林夕随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咽喉处。 看着那刀尖已经见红,叶弘急忙阻挠说,“别伤害自己,我再想想办法,行吗?”。 处于对小林夕那种自然而然服从,叶弘无奈再次放下男人自尊,甚至还有那势必要背负千古骂名。 “嗯,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你是我的夫君”小林夕一脸激动直接跳起来,小鸟依人般凑在叶弘怀中。 可是叶弘却对她失去所有感知,他麻木盯着那张前世小林夕面孔,无奈摇头叹息,“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不能死”,其实在叶弘内心一种都存在一种莫名孤独感,那是生存在这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只有叶弘见到小林夕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世界身份,那种认同感,使得叶弘无法挣脱对于小林夕这张面孔沉溺。 因此叶弘无论付出什么,也不会允许这张面孔从自己眼中消失。可是要去改变这个时空,让匈奴王大单于刘渊活下去,这还真是一个让叶弘内心无法承受之重,虽然在这里无人知晓刘渊活下去意味着什么,但迟早他们会清楚,刘渊在九年之后,一举攻陷了西晋大门,将西晋统治终结。那时会有多少撰写历史的人,将自己描绘成祸国殃民,甚至民族罪人。 想到这背后一切,叶弘便觉着不寒而栗。虽然在自己历史中,这一切都必然发生的,可是在这个平行宇宙内,似乎刘渊真得就要被砍头了。叶弘迷茫,颓然,彷徨,他独自一个人走在安邑县街道上,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躯壳。 叶弘昂起头,盯着皎洁月色,“难道我真要做那天人公愤的事情吗?”。此时一个苍老背影展现在他面前,“主公,何事如此烦忧,不如说出来,让秀才帮主公拿个注意”。 叶弘微微低头,看了秀才老伯一眼,叹息说:“如果,我说如果你明知道一个人仁慈,而令这天下万民遭殃,可是你又不得不救这个人,你会怎么做?”。 闻言,秀才老伯沉思片刻,才昂起头解释说,“那就要看站在谁的角度去看问题了”。 wap. /105/105192/27308751.html 0029热气球 “此言何解?”叶弘迷茫眼神显出一点亮光,盯着老秀才。 “主公,若是知道此人为天下霍乱之源,那么以天下万民视角,应该立刻剪除其,以绝后患”老秀才慷慨激昂言词,使得叶弘又一次无奈叹息。 “可若是站在另外一个视角,此人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个新王朝开创基石呢” “若老王朝已经注定腐朽,腐烂,那么没有此人颠覆,也会出现另外一个人来挑动天下反,那么救与不救此人,也于天下万民无关”老秀才说道这,眼眸精光迸射,吓得叶弘急忙躲避眼神。 “主公,若老朽猜测没错,你所指之人可是匈奴将军刘涛之子刘渊”。 啊?叶弘无比震惊眼神盯着老秀才。 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头怪兽。 而此时老秀才却捋着胡须沉吟道,“主公无需惊愕,在当今之事,能够坏西晋非八王之乱耳,能够灭晋之天下者,非五胡也,而羌族,以及其它三胡,此时并未产生足以让天下归心雄主,而匈奴铁弗部刘渊却是一个文物兼备奇人,老朽曾经也想要立起为共主,只是其匈奴人杀戮之心太盛,单凭他一个人文韬武略不足以平定天下,于是老朽便放弃对他追逐”。 叶弘没想到老秀才和刘渊还有这样一段交际,不有着对鬼谷门下有了另外一番认识。 他们确实有着超越时代人眼光,单凭他们能从亿万苍生中发觉后世匈奴汉王,单凭这份眼界,叶弘便足以称之天人了。若他们眼界真如此神奇,那么自己难道真得可以成为天下共主? 叶弘还是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很快便被他抛之脑后,眼下令他最为烦心的,还是营救刘渊。 “秀才老伯,你说我该营救刘渊吗?”这一次叶弘不需要再隐瞒老秀才。 “其实,据我所知,刘渊这一次并不会被斩头,不过主公若是不安心,可以稍微活动,一下,但务必让刘渊知道主公所做所为,好为日后留下一些助益”老秀才智慧眼眸凝视着叶弘解释说。 “什么?刘渊不会死?”叶弘听到这一句,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老秀才又解释说,“你还是太小看刘渊了,他这几年也并非没有任何准备,为了保护自己,他和太原王氏交往密切,甚至还隐隐勾连了琅琊王,此等人物岂能轻易被人斩杀了吗?”。 此时叶弘才想起刘渊确实和太原王氏关系密切,甚至一度被太原王氏向晋武帝推荐为将军。 置于琅琊王,叶弘便不记得那一段历史了。 “既然刘渊死不了,主公也不需要为此时忧心,你就尽力去营救刘渊,让他记着你一个人情,到了乱世开启时,或许可以有大用途的”老秀才完全不顾及叶弘表情,直接说出自己想法。 叶弘内心却无比堵气,自己不但要救情敌,还要向他试好。这让他一个男子尊严情何以堪呢。 可是叶弘又不得不去遵从老秀才建议去做,不管刘渊是否真得被斩头,自己都无法接受小林夕死去,于是叶弘便快速提笔,以自己之前和石崇以及王凯约定方式给他们送去一封信。之后他又返回了桃源居,找到庾县丞,借助于庾家势力进入晋朝给刘渊说情。 这一切做完之后,叶弘盯着漫天星斗,呢喃自语道,“是非功过都留待后人评说吧”。 当叶弘返回家中,他身躯立刻被一个红色身影拖入屋内,接着他感受到一团热情似火的拥抱,使得他浑身躁热难耐。可是理智却让他主动推开那个娇俏身姿,他点起蜡烛,盯着那双哭得红肿眼睛说,“该做的,我都做了,但我想你知道,我是一个男人,你已经是我拜堂的媳妇,我不允许你背着我去私会情郎”。 叶弘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内心怒火,冲她爆发出来。烛光下,那个娇俏身躯一直都在颤抖,直到最后她才昂起头,满脸香腮上尽数都是晶莹泪水。这一刻叶弘看傻了,他曾未见过小林夕如此脆弱不堪时候,他忽得满腔妒火都消失不见,伸手捧起那张小脸说,“别哭,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事情”。 小林夕用力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只要他活着,我就待在你身边,做你小媳妇”。 闻言,叶弘皱了皱眉,摇头道,“我不要你委屈自己,我只是让你别那么快下抉择,等我几年之后,那时你心里还只有你表哥,我会放你离开,成全你们”。 小林夕一脸愕然盯着叶弘,许久她恍然道,“你似乎变了,变了很多”。 叶弘冷笑一声,“被你这么璀璨,谁也会变的”。 “对不起”小林夕尴尬低下头。 “不用对不起,追求谁是你的自由,只是你这张脸有些特殊,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轻易寻死,不然这个世界上最受伤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叶弘说完这一句,便起身主动离开房间,屋内烛光依旧闪烁,可是伊人却已经不再。 她也走出屋门,来到院中,站在叶弘身侧,一起看着皎洁月色。 “你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差,若早一点认识你,或许...” “别说了,我都懂”叶弘随手挥了挥衣袖,指着天穹那些璀璨星辰说,“你相信吗?那每一个星星背后都是一个世界,或许哪里就有和我们一样的人类,正在注视着我们所在星球”。 啊?小林夕一脸迷茫眨了眨眼睛,“可是星星那么小,连我一根手指也容纳不下呀”。 叶弘摇头,“那是你的视觉差,就像是你在骑马时,是否看向天边山川河流似乎很渺小,可是凑近了,它们又是那么雄伟广袤”。 小林夕这一次有了经验,拼命点头道,“没错,尤其是站在高原上俯瞰下去,地面牛羊都变成豆子一般渺小”。 “由于距离太遥远,使得这些星辰看起来也像是豆子一般存在”叶弘指了指星辰。 “真的?那岂不天也不是天?”恍惚间,小林夕似乎想到一个可怕推导,立刻惊悚盯着叶弘。 “你猜想没错,这天根本就不存在,那么所谓天子,甚至受命于天都是谎言”叶弘很坦然回道。 “你这是大逆不道啊,会被砍头的”别看小林夕是异族,却也深受天守皇权洗脑,自然清楚这违逆之言意味着什么。 “小林夕,如果有朝一日你可以理解这天穹,星辰,宇宙,和我像以前一样交流多好啊”叶弘眯起眼睛盯着小林夕那张俊俏面孔,思绪中很多前世记忆都浮现在脑海中。 前世小林夕很喜欢听叶弘一些宇宙知识,以及科幻故事。每一次她都会眨动着眼眸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也只有那个时候,叶弘才觉着自己找回男人尊严。只是这一世,叶弘无法将那些天文故事讲给小林夕听,因为那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大逆不道反动言论。 不过叶弘还是尝试为她启蒙,期待可以让她距离小林夕更加接近一些。 时间便再二人一起观星中,逐渐迎来天亮。当东方露出第一缕晨光时,街道之上,晨鼓已经敲响,接着店铺开张营业,商旅开始进货,农人开始外出务农,整个安邑县又恢复往日的繁忙景象。 “来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就在天光大亮之后,叶弘一伸手握着小林夕手腕,拽着她朝城西郊走去。小林夕很明显有些兴致缺缺,或许是为了讨好叶弘,故意伪装成很开心模样。 叶弘岂能看不出小林夕那一点点心理变化,前世他可是面对着这张面孔十几年的。叶弘莫名有些心酸,可是他不想放弃,他必须尽自己所能来挽回小林夕心。这张脸只能留在自己身旁,别人谁也不可占有她。 叶弘带着小林夕来到西郊,便遇到几个新兵,他们似乎正在忙碌什么东西。叶弘立刻走上去,接着一个捕头走出来,很热情和叶弘打招呼,然后贴在他耳畔回报了一些事情。叶弘微微点头,挥挥手让他退了下去。接着叶弘便牵着小林夕手腕走向一处高地。 当小林夕转过那个山坡,忽得便被眼睛里面看到一幕震惊了。 只见在那一望无际大草原上,竟然高高飘荡着一只硕大无比球体,其下还有一团火焰,正在冒着热气。 “这是什么东西?”小林夕立刻睁大眼眸扫视着天穹追问叶弘。 “热气球,它利用热气流上升原理,可以载人飞天”叶弘很平淡解释说。 “什么飞天?”小林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真的,一会儿,我们就要乘坐它飞到云端去看看这片天地”叶弘冲她眨了眨眼睛。 小林夕表情愕然说,“我真可以飞上天吗?”。 “当然”叶弘很笃定向她点头。 带着浓浓迷茫困惑,小林夕被叶弘牵着手,走向那只悬空打球。 临近一看,小林夕才发现那球体之下,还有一个筐子,竟然可以乘坐数人。里面有座椅板凳,甚至还有水果,食物。 wap. /105/105192/27308752.html 0030科学巫术 叶弘首先迈步走入,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接着小林夕也小心翼翼迈步走进筐子。它贴着叶弘身旁坐下,接着便手脚有些发抖起来。叶弘急忙伸手握住她双手安抚说,“别怕,这是热气流冲空声音,没有危险的”。小林夕微昂起头,黝黑色眸子盯着那只悬空巨大球体内,发现似乎有滚滚雾气正在翻卷。 此时筐子另外两个位置,还有两个各有两名新兵,正在忙碌着填炭火,以及校正角度。 要知道掌控热气球,可是一门学问,这四名新兵驾驶员,可是足足磨砺半月之久,才可做到精确掌控热气球航行轨迹。 叶弘见时机已经成熟,便让下面新兵斩断绳索,接着热气球开始拔空,开始很缓慢,每一次都是一米,一米提升。尽管如此,还是让小林夕看得目瞪口呆。她拿手指着地面一些物品喊道,“你看,果然犹如你昨夜所说,一切都在快速变小”。 叶弘点了点头,“这只是开始,当我们进入百米之上,这里一切都会变成平面一样,失去高度,甚至连牛羊都变成一个小点”。叶弘努力想要唤醒她前世那种热爱探索性格,即便她不是小林夕,叶弘也要将她变成小林夕。只有那样小林夕才会整日缠着自己为她讲一些东西。 这是叶弘私心,同时也是他开发这些后世物品原动力。当日他制作这只热气球时,其目的之一,就是要和小林夕一起乘坐它游览这边陲草原旖旎风光。叶弘趁着风势大,立刻将小林夕搂在怀里,用衣衫包裹着她。小林夕并未反抗,只是那双乌黑明亮眸子中略带一丝伤感。 叶弘再次莫名心酸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斗志,因为他发现小林夕眼眸中那份惊奇越来越浓烈,最后她竟然震撼浑身瑟瑟发抖起来。小林夕看向身旁那些白色雨雾时,叶弘似从她乌黑眸子中,听到一种信仰崩塌声音。 “这是天上云吗?”小林夕诧异伸出手掌,立刻便是满手水气。 “那可是天的心情,天心情好时,云开雾散,心情差时,便会乌云密布....”小林夕想起萨满说过一些话。 “其实....阴天下雨,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就像是人吃五谷杂粮需要方便一样正常”叶弘见状,急忙向她心中植入后世自然常识理念。 小林夕依旧凝眉不展,拼命摇头道,“可是那是天啊,萨满巫师说过,天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真神”。 叶弘很清楚,单凭自己一时灌输,很难便扭转小林夕从小便被养成巫师信仰。于是他缓缓图之,他放弃和她争辩,而是继续让她去观看四周景物,让现实去一点点改变她。 毕竟任何话语,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自百米高空望下去,山川河流都变得不再那么雄伟壮观,相反地,那些以往并不起眼,农田开垦荒地,甚至还有百里草原,却成为在这苍穹之下,最闪亮存在。尤其是那些围山造田,一眼望下去,就像是给山做一件花衣裳。 小林夕目光游离着,扫过大地,扫过山川,河流,还有安邑县,此时此刻,她所得到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直到她眼睛流下一滴晶莹泪水时,她才收敛目光,将脑袋埋藏于叶弘怀里说,“若真的没有天神,谁来保护我们?”。 感受到小林夕内心恐慌,叶弘伸手轻抚她乌黑秀发说,“保护你们的,从来都不是天神,而是你们手里战刀和马鞭”。闻言小林夕再次抬起头,眨动着乌溜溜眼睛冲着叶弘点了点头。 “我们部族经历无数次劫难,每一次都是族长,还有少公子带着人,提起战刀,跨上战马击溃了敌人” “少公子”听到这几个字,叶弘心又是一酸,暗骂,自己勾起他的记忆。 “即使没有萨满,你们依旧可以凭借自身势力活着,还是有尊严的活着”叶弘伸手在她小鼻尖挂了一下。 小林夕很赞同点头,“我明白了,我以后不再信萨满,我要做一名女战士,我要为部族去征讨”。 啊?叶弘闻言,脸色都绿了,急忙辩解说,“我说得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女子,还是嫁人,相夫教子比较适合”。 哼!小林夕横了他一眼,“那是你们汉人女子才那么懦弱,我们匈奴女子,提刀可以斩人,骑马可以驰骋,不比你们汉人男子差”。 小林夕一句话堵得叶弘哑口无言,因为她说得都是实话。中原女子确实被封禁制度幽禁太久了,以至于自我个性都围绕相夫教子成为生命唯一意义和目标。这一点小林夕道是超越时代局限,和后世小林夕一般无二。看到小林夕那双执拗眼眸,叶弘被迫屈服,因为这是前世小林夕野蛮女友特权,若她辩驳不过你,就瞪眼,之后叶弘便会主动屈服。 “不过...若可以嫁给表哥那种大英雄,相夫教子也不错...”小林夕这一句话,彻底让叶弘暴走了,他内心对于前世小林夕屈服荡然无存。他愤怒眸子内似乎有团妒火就要喷出来。 他仰天狂笑不已,“区区一莽夫尔,岂能称之英雄豪杰?”。“你?你敢侮辱少公子?他可是天神赐予铁弗部天神之子,他是铁弗部最伟大雄鹰,是草原上....”。 “闭嘴”叶弘赤红眼眸盯着小林夕眼睛说,“别拿那些萨满鬼话来哄骗老子,老子不信巫术,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若你看完之后,还觉着你心目中哪位大英雄不是莽夫,我就退出”。 小林夕自然不肯甘休,冷哼一声,“看什么?我绝不相信,你们汉人有东西可以击败表哥那样大英雄的”。 嘿嘿!叶弘被她气得冷笑连连,接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黄色旗帜,在手中摇晃几下,然后他便用手指着对面山峰说,“看到那座山峰吗?我现在就要让它彻底崩塌”。 小林夕也瞥了一眼,冷嘲道,“胡说,那不....”,她还未说完,便听到一声震耳欲聋巨响,接着下面那座山峰上腾起无数烟尘,接着更多巨响传来,几乎连绵不绝,最后连成一片。 而那座山峰,此时就在小林夕视野中坍塌了,她惊愕目瞪口呆,如此神奇自然伟力,她自然不相信是叶弘搞出来的。她震惊盯着叶弘脸颊问,“你懂得仙法?”。 叶弘冷笑,“这不是仙法,也不是巫术,这是一种科学技术,你表哥可以对抗这种力量吗”。 小林夕闻言,脸色变得苍白,乌溜溜眼眸转了又转,最后她忽得从腰间拔出匕首径直刺向叶弘咽喉。这变故太突兀,甚至都超乎叶弘自己预料之外,使得任何人补救都没有时机,叶弘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一点点靠近自脖颈,最终插入咽喉,自己一命呜呼。 天啊,谋杀亲夫啊。叶弘悲鸣闭上眼睛,可是就在匕首抵在他喉结上那一下,小林夕手势停滞下来。她手腕不停颤抖着,柳眉也紧蹙皱起,又松开,反复几次。似乎内心正在做着痛苦挣扎。 “怎么?你不杀我了?”当叶弘重新睁开眼睛,发现抵触自己脖颈匕首已经消失不见。 小林夕俯身在自己双膝上,失声痛哭起来,“我们不想在做你们奴隶,更不想像表哥那样英雄豪杰被你们圈禁起来,我必须杀死你,可是,我下不了手,我....” 说道最后,小林夕早已泣不成声。 叶弘弯腰下去,先一脚把匕首踢开,然后瞪了四个新兵一眼,他们立刻心领神会,调转了航迹准备回程。 叶弘凑到小林夕身旁,轻抚着她肩头说,“有些事情解决方法,并非只有武力对抗这一条路,我告诉你一个地方,哪里居住人,无论什么民族,还是来自何地,甚至连不属于中华大地的人也都可以和平相处,他们在一起安居乐业,共同致富,共同享受美好生活....”。 “这怎么可能?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美好地方,你骗人”小林夕闻言,猛地昂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盯着叶弘。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叶弘却一种比她更加笃定目光盯着她。 “真的?那是什么地方?我很想去看看”小林夕终于屈服了,眼眸中带着一丝希冀。 “去不了啊,我也是在一个梦境中去的”叶弘惆怅说。 “梦?还是假的?”小林夕敏锐洞察叶弘话中漏洞。 “不是梦,我可以发誓,只是那是一个只有梦才可进入神秘国度”叶弘高举手掌,指着苍穹说。 “我以天神发誓,所言绝无虚假”这一刻,叶弘竟然也充当了天神信徒了。 小林夕冲他微微厄首点头说,“我相信你,或许你说的那个地方是真实的,可惜不是我们这里,在这里,铁弗部从来都没有真正公平生活过,你们占据大量肥沃土地,以及繁华城市,甚至还要掳走我们漂亮女子....”。 叶弘很清楚再古代,这种资源掠夺是难以避免的,毕竟资源是有限的,谁想多占一点,就必须抢夺别人手里的东西。 wap. /105/105192/27308753.html 0031河东卫氏 “这就是我们需要改变的东西,若我们可以复制那个梦境中制度来这里,那么整个梦入世界,也会变成我们的世界”叶弘这些话纯属忽悠,因为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算过做那种伟大尝试,他目的只是暂时稳住小林夕心境,以免她再次对自己动了杀心。 要知道,自己对她是永远不设防的,真要死在她手里,自己岂不太亏了。 “真的?你真的可以为铁弗部,不,所有匈奴部族谋求一份安宁天下”胡女小林夕眼眸泛起一丝奇异之光。 叶弘被她盯着脸颊有些发烫,毕竟说谎,要亏心的。他摸了摸鼻尖道,“我可以尝试一下,但我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我会努力去做”。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认定你了”小林夕嘴里又说出一连串胡语,之后便拿出马刀,吓得叶弘脖颈一冷,急忙缩脖子。但之后他发现,小林夕马刀对着不是他,而是自己。她一刀切在自己手腕上,顿时殷红鲜血流出。叶弘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叶弘急忙翻找医药箱子,却被小林夕一把抓住手腕,接着便是一阵刺痛自手腕传来。下一刻,他发现自己手腕也在流血。 “你干嘛?难道和我一起殉情?”叶弘吃惊盯着小林夕。 “别担心,这是我们匈奴人结为异姓兄妹仪式”说着她伸手抓起酒碗,便在其中滴入两人鲜血,一碗给了叶弘,一碗自己拿着,彼此对碰一下,小林夕便一口把血酒喝干。 “这?这是什么?兄妹?有没有搞错?我们是夫妻”叶弘内心悲鸣,呐喊,可是他嘴巴还是情不自禁凑近了酒碗,在小林夕殷切目光期盼之下,将一碗血酒干了。 二人喝完血酒之后,小林夕便兴奋一把抱住他,在这箩筐内载歌载舞。 搞得那几个新兵操纵热气球都有些慌乱起来。 叶弘被迫和她一起狂放舞蹈,可是内心总觉不是滋味啊。 从夫妻升格成为兄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我给那个刘渊表哥腾地方? 叶弘极不情愿地陪着小林夕一步步做完了结拜礼,之后他们便落地了。 热气球重新被缆绳捆绑,而叶弘和小林夕则是各揣着心事,走回安邑县城。 城门外,有新兵向叶弘行军礼,他们斗志昂扬,立刻惹起小林夕眼眸注意力。 “这是你手下衙役兵?”小林夕一脸震惊盯着他。 “不是衙役,是我操练的新兵”叶弘很自然冲他们一挥手,接着新兵齐步走,转向另外一个方向巡逻。 新兵迈出矫健步伐,几乎步调都一致。看得小林夕嘴巴都合不拢了,“这新兵好强啊”,作为见惯了杀伐的胡女,自然一眼便看出这只新兵战力。尤其是他们这种铁血纪律下,表现出来那种钢铁意志。 叶弘迈步到她身前,指了指远方军营说,“你若喜欢,我带你去参观军营”。 小林夕眼眸一亮,刚要迈步,却又尴尬摇头道,“这是你们机密,我无权去看”。 叶弘摇头,“对你我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小林夕眨动着眼眸盯着叶弘,最后才鼓足勇气说,“如果,有朝一日我们成为敌人,你会在战场向我拔出马刀吗?”。 叶弘连想都没有想,“我永远不会对你拔出马刀的”。 “可是那是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小林夕诧异眼神盯着他。 “或许会有那一日,但我依旧不会对你拔出屠刀,因为你永远都不能死”叶弘目光坚定盯着她那张脸,就像是在将某种记忆化成一种深深思想钢印。 “我?我会对你拔出马刀的”小林夕眼圈微红,大声吼叫。 “那我也不会”叶弘并未再理睬她,然后转身朝着军营方向走去。 他没想招呼小林夕,一切都凭她自己心愿。 最终小林夕还是未能追踪上来,叶弘知道,她还是受制于这个时代局限,无法跨越那一道坎。 算了,叶弘也不着急去彻底改变她的思维模式,不过叶弘有自信,自己一定可以重塑她,让她成为和小林夕一样求知少女。那时自己会用前世庞大知识库来让她着迷,从而爱上自己。 新兵营内。 此时崔捕头正在加紧培训第二预备兵团,这些新兵大部分都是流民组成,他们先是体能康复训练,毕竟他们之前饥饿时间太久,以至于身躯都有些亏空,需要经过一段时间修养才可真正达到征兵条件。 “县尉大人”崔捕头原本还在训斥几个新兵教头,见到叶弘走入兵营,立刻起身打招呼。此时崔捕头一身绒甲,显得十分威武。和之前捕头气势早已迥异,他经过数次战争磨砺,早已蜕变成一名出色战将了。 “新兵体能恢复如何?”叶弘被崔捕头拽着走入军营官署,便拿出备好小菜和米酒,二人对酌起来。 “别说,你给他们调制那种像**的东西,真得很有效果,他们吃了几日,便有了一把子力气可以参加训练了”崔铺头提起那东西时,很明显皱了皱眉。 叶弘也清楚,自己配制营养餐,卖相很差,有点像某种排泄物。只是这里面可是全营养的,以豆饼,鸡蛋,肉沫,还有很多种人体必须营养素放在一起碾压研磨而成,在这连吃白面都是奢侈事情古代,这些东西可谓是顶级营养品了。 “是口感差了一些,我会再想办法提升一下,还有外观,我会将其压缩成饼干状,那就不会有条件反射了”叶弘也清楚,自己想要复原后世压缩饼干,做得有些仓促了些。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之后他会做出真空包装,以及真正冷干菜,以及冷干饼干。那时连行军粮食也一起解决了。 在这个行军需要四处劫掠才可填饱肚皮时代,若是配备移动口粮,那无疑就立于不败之地。 尤其是在那些人烟稀少的地方作战,谁带着粮草更加充足,就能决定战场最终胜负。 只是想要做出真空机,那需要很多技术难点需要克服,那可并不是钱财可以做到的,需要用到化学材料,以及精密活塞,这些东西都不是叶弘目前工艺水平可以达到的。 不过叶弘也在招募工匠,在这个时代去培养一些基础工艺人。他们虽然没有后世精密设备仪器,但他们具备某种传统手艺经验,有时单凭感觉,便可将一个物品研磨至很高精度,这一点,即便是后世车床也无法比拟的。 只是安邑县工匠太匮乏了,叶弘收集了数年,甚至还派人去外地收集,也只是找到十几个工匠人。 他们都被叶弘保护起来,单独居住在城东郊一个庄园内。有专门仆从去为他们提供日常所需,若他们需要休息,那么叶弘会派人保护他们在安邑县内任意消费作乐,总之他们在这里生活可谓称得上无微不至。以他们之前工匠身份,是根本不可能想象的生活,因此他们更加卖力为叶弘工作。 工匠在这个时代,并不受重视,其身份地位,甚至还不如商贾。 再晋朝,商贾豪富,被士大夫奢靡追捧为另外一种尊崇,而工匠确永远只有低下身份。 只可惜,叶弘并未离开过边陲之地,若是可以去洛阳郡,肯定会招募到更多拥有精湛技艺工匠,只要拥有这种工匠手艺人,叶弘基础工业才会提升,之后才会产生质的突破,完成一个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科技创新。 或许真应该走一遭洛阳,只是叶弘目前还无法脱身,至少在这位新县令,河东卫氏亮明底牌之前,他绝不可离开安邑县。虽说,他这些时日都在桃源居潜心修道,但叶弘不相信他就这么沉沦下去。因为河东卫氏,既然派他来这里,其目的还未达到之前,他绝不会轻易罢休的。就拿庾县丞来说,他表面上似乎被自己钓成凯子,可是其那日精明举动,已经证明,这位颍川庾氏公子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由此可见,这河东卫县令也绝不是简单人物,他之所以蛰伏不出,或许是向自己示弱,或许是要麻痹自己,或许他正在伺机而动,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叶弘对他产生一丝不安心态。 于是叶弘便悄无声息地在桃源居那些仆从中安插了眼线,还有在他居住的地方,也放置一些小布置,目的只是为了获取他内心真实意图。 或许是为了印证叶弘内心担忧,就在叶弘和崔捕头刚刚喝了几壶酒,便被一个衙役唤走。 路上叶弘终于面露沉凝之色,他终于想清楚,卫县令这些时间内,究竟在筹谋什么事情。 那就是分化,夺权。 好一个河东卫氏! 叶弘不得不佩服这卫县令大手笔,他竟然不惜花费重金,一口气收购了安邑县近七成商贾之家。将他们都划归于卫氏产业,除此之外,他逼迫安邑县商会解散,重新加入了卫氏商盟,等同于他一举收服安邑县富户。接着他又动用晋朝权贵向安邑县拥有官署背景的家族妥协,一举收服了十几个安邑县中户和大户氏族。这一系列举措可谓出手果决,甚至事前连一点风声都未泄露出来。 wap. /105/105192/27308754.html 0032帷幕后 在之后便是县衙官吏,几乎在一个昼夜间,要么被撤换,要么就叛变成为卫县令的人。 自然这里不包括捕役,以及忠诚于叶弘一些小吏。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整个衙门官署都几乎掌控于卫县令手里了。 置于安邑县老百姓,卫县令也做出一系列措施,那就是花钱买威望。他竟然派人挨家挨户去送米面,同时还以县令之名承诺,只要遵从卫县令指令者,以后每月都会领到米面。 短短几日内,卫县令就彻底颠覆了安邑县,无论从权势派系,还是县衙官署,以及安邑县民众口碑,这位卫县令似乎都在逐渐取代之前叶县尉位置。很多人也从这几日县衙小吏行动看出一些门径,只是他们毕竟都是市井小民,无法掺和此等官老爷们权势之争。 不过在民众心中,还是倾向于县尉大人多一些,毕竟那可是生死据守坚城换来的,绝非一些米面可以换取来的。只是他们吃了卫县令米面也不好意思开口去责骂人家,于是更多安邑县百姓选择沉默。 这一场安邑县权力纷争,便只存在于安邑县权贵和县衙中,而这场战斗胜利者,很明显是卫县令。 也就在此时,叶弘得到另外一个新兵禀告说,卫县令主动离开桃源居,他步态悠闲在安邑县街头闲逛,那神色明显是以安邑县父母官自居。叶弘闻听之后,剑眉微挑,接着便吩咐了新兵几句,便转身返回安邑县内。 来到安邑县主街上,很多百姓都有意无意躲闪叶弘眼光,可见他们大多数都收了卫县令米面,似乎有些心虚了。不过叶弘却十分坦然冲他们微笑,向他们表达自己不在乎的姿态。 这让很多民众百姓心情稍微安定下来,不知为何他们内心中对于卫县令,没有那种安定感,可是面对眼下这个县尉时,他们心是定的,无论遭遇什么,他们都无需慌乱。 沿着主街一路行进至县衙,叶弘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漆黑色招牌,嘴角微微翘起,迈步走出。 进到官署内,叶弘便感受到那种怪异氛围,尤其是那些新招募衙役,他们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幸灾乐祸表情。 叶弘也懒得去理会他们,直接迈步走入正堂,此时卫县令正在堂中正襟危坐,十分具有官威。看到叶弘走入,他也不抬头,只是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见到本官还不下拜,叶县尉,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吧”。 此言一出,叶弘便清楚,卫县令这是要撕破脸面了。叶弘也不紧张,双手一抱拳,冲着卫县令解释说,“属下拜见卫县令”。 “叶弘....”卫县令一拍惊堂木,冷冷道,“本官一来安邑县,便听闻你平日做事狂傲,又贪赃枉法之为颇多,本官念你是安邑县老人,又颇有功绩,这才想要网开一面,可是你竟然敢藐视本官,以下犯上,此等逆臣,岂能饶恕?”。 卫县令目光变得阴冷,直直盯着叶弘眼睛。 “别摆这一套官威了,卫县令,你要做什么直说,不然我可没有时间陪你闲聊”叶弘冷笑一声,挥手拽过一把椅子坐下。面对着卫县令指责,叶弘牙根就不放在心上。 卫县令眼眸中迸射出凶芒,怒道,“大胆,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三班衙役,刀斧手可在”。 一声令下,四面帷幕下开始骚动,接着一衙役从帷幕后冲出,他们却不敢真得向叶弘拔刀相向。 见状,叶弘也从座椅上纵身跃起,目光森冷盯着卫县令道,“我给你机会谈,你不谈,那么就别怪我了”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开。 “叶弘...今日你还能走出县衙吗?”卫县令冷笑一声,立刻率领着三班衙役将他围拢在中心。 “卫县令,你这是要动用私刑啊?”叶弘瞟了四周一眼,嘴角微微上翘。 “是又怎样?叶弘你在安邑县所作所为,早已触动大人物利益,你今日下场,乃是咎由自取”卫县令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盯着他。 “他们派你来是要置我于死地吗?”叶弘也转身和他平视。 卫县令冷笑,“对付你,只是捎带手的事情,本县令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 叶弘微微点头,“好吧,我清楚了,那么动手吧”。 “什么意思?你要拘捕?”卫县令面色一惊。 叶弘冷笑,“恐怕未必,应该是你要拘捕!”,就在叶弘话声刚落,一连串脚步声蹿出,接着几百个新兵,把官署内外围拢水泄不通。接着那些衙役便纷纷丢下手里兵器,双手伏地,再也不敢站起身来。 看到这一幕后,卫县令变色苍白道,“叶弘,你想造反吗?”。 叶弘冷漠眼神盯着卫县令道,“不敢,小的只是在护卫县令大人安危,抵挡青邙山盗匪,无奈盗匪彪悍,吾等不敌,害得卫县令以身殉国”。 此言一出,卫县令面色都青了,他立刻辩解说,“叶弘,我之前都是气话,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和你和平相处,我们可以谈,好吗”。 卫县令那种贵族公子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卑微和祈怜。他就像是一只落水狗般跪在叶弘脚下摇尾乞怜。 看着此时卫公子,叶弘脸上露出极度鄙夷神色,“软骨头,怪不得九年后,汉家男儿的脸面都被你们丢进了,让无数百姓被异族人铁蹄践踏,你们真是一群衣着光鲜垃圾”说完,叶弘一脚将其踹飞。接着身后便传来一声惨叫,再之后,一个新兵提着正在滴血脑袋走回来,他将手里脑袋朝着地面一丢,便双手抱拳说,“启禀县尉大人,卫县令已经被劫匪杀害,吾等奋力杀退劫匪,抢夺回县令尸身”。 “好,一律有赏”叶弘一挥手,便丢出几个金锭。之后他目光转向那些新招募衙役,以及官吏道,“老子怀疑你们中有劫匪帮凶,你们可有辩解之言”。此言一出,那些人吓得立刻腿软跪地,纷纷向叶弘祈求效忠,最后叶弘让新兵为他们登记,又为他们设定一些规矩,将他们释放出去,重新做回平头百姓。置于那些商贾,中户,大户氏族,叶弘把他们都归拢于卫家商盟内,然后冲他们说,“既然你们已经都变成卫县令私产,眼下卫县令已经因公殉职,他的私产也是县衙的,因此以后你们直接归本县尉所有,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反驳。叶弘看向他们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我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你们生意还是你们经营,我只是每年抽一成分子便可”,闻言众商贾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称赞县尉大人英明。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当叶弘走出商盟之后,狠狠朝着身后啐了一口。 也难怪古代人对于商贾没有好印象,这些家伙也太没骨气了,为了钱财,什么都可以丢弃。 叶弘也没有苛求商贾归心,毕竟他并不是要建造一个商人时代,对于叶弘来说,后世那种纯粹商人角利社会,并不符合他的心思。他苛求生存环境是,极具有中国特色的人情味,还有西方社会那种开明创新。也正是这样想法,使得叶弘并未和满身铜臭味道商人搅和在一起。 柔和风吹拂着脸面,叶弘重新站在安邑县大街上那一刻,无数百姓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消失不见了。他们清楚,这安邑县依旧还是县尉大人的天下,他们心中那份守护,支撑又重新站在他们面前了。 虽然大部分安邑县百姓并不清楚,县衙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们也在心中暗自揣测,肯定是有些事情发生了。不然,为何之后卫县令再也没有露面,甚至连之前他任用的小吏也一起消失无影。 不过这些事情,百姓都懒得去追究,他们只需要安定生活,以及养家活口生计。或许是为了弥补卫县令对于安邑县百姓内心造成一丝裂痕,叶弘主动为各家各户开源了一条新的生计。那就是采矿,但凡具有劳力的人,都可以去西郊外山区挖矿,除了管吃管住,还每日给与十钱,当时可算得上一笔不菲收益了,于是百姓内心更加感激这位县尉大人。 而此时县尉大人却也是焦头乱额,令他焦头乱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小林夕那个胡女。 叶弘真是懊悔自己发明了马蹴这种运动,竟然让这个小胡女乐此不疲,整日围拢着自己,要让自己找人陪她打马蹴。胡女马术超然,能够有资格和她打马蹴的人并不多。 因此叶弘只能勉为其难,数次向崔捕头开口,让他准许那些骑术好的教头来打马蹴。 为此,崔捕头几次都给叶弘甩脸子了,可是小林夕确是兴致盎然,不肯罢休。 最后叶弘只能拽着崔捕头亲自来观看马蹴,让他理解自己苦衷。 当崔捕头看到小林夕在马背上那种行云流水,以及各种花式跨马动作之后,他的眼眸立刻就亮了起来。 他盯着小林夕问,“县尉大人,可否让她入军营,作为马术教练?”。 wap. /105/105192/27308755.html 0033出发洛阳 啊?叶弘一怔,盯着崔捕头问,“你觉着你能降服她吗?”。 崔捕头摇头,“就算可以,俺也不敢,她可是县尉夫人啊”。 叶弘狠狠给他一个暴粒说,“说吧,你有什么鬼主意?”。 崔捕头抿唇一笑,“就以教马蹴的理由,只要是训练马术,甭管是训练,还是马蹴都是一样的”。 闻言,叶弘一愣,忽得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好,立刻就让她去军营,到了那里,我可不用每日被她折磨了”。 崔捕头闻言,仰天哈哈大笑不已。 叶弘脸颊微红,便拽着崔捕头去喝酒了。 半日后,小林夕被人带到西郊军营内,正式开始传授新兵马蹴。从这一刻起,新兵开启马术训练,之后他们马术几乎和匈奴人不相上下,其功劳都是因为胡女马蹴所致。 叶弘终于得意安顿几日,他也在这几日内,做了几日闲散公子,给自己放了一个小假期。 就在叶弘以为自己生活惬意无忧时,忽得一个讯息传递至叶弘面前,立刻便让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局促感。 那道不是什么坏消息,主要是看对谁,对小林夕来说,绝对是好消息,可是对于叶弘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那就是刘渊出狱了,并且还得到一个小小差事。 这个消息几乎是通过石崇信笺,以及庾家两条线索抵达,因此叶弘可以确定这件事是真实的。 拿着这条讯息,叶弘内心极度迟疑,是否该告知小林夕,若是自己告诉她,她肯定会不顾一切去洛阳,找他表哥刘渊,到了那时,叶弘恐怕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前世女友躺在别人怀抱内。那种痛苦,叶弘绝对无法接受。可是不告诉她,叶弘又无法过了自己内心那一道门槛。 几番挣扎之后,叶弘一咬牙,还是决定告诉小林夕,只是他并不准备单独放她走,而是陪她去一趟洛阳郡。 至少有自己陪伴左右,小林夕就没有机会和刘渊私会,那么自己也就不会被扣上一定大大绿色帽子。叶弘纵身钻出县衙,直接冲到西郊,找到了小林夕,然后把得自两个方向讯息都告知了她。 看着手里纸条,小林夕先是表情发怔,接着便无比激动感激冲向叶弘,竟然主动送上香吻,那种热情奔放,是叶弘前所未有的体验,最后叶弘几乎无法自拔陷入其中,才被小林夕一把推开,接着她涨红着脸颊说,“我要去洛阳郡”。叶弘早已预料到,于是便点了点头,“我同意”。小林夕莫名眨动着眼睛,“真的?”。 “真的”叶弘又笃定点了点头。 小林夕诧异扫视着他,摇头,“不对,这不像是你平时性格”。 叶弘也抿唇一笑,“人都是会变的”。 “我不信”小林夕摇晃着数条发辫说。 “信不信由你,明日,我为你准备好行程所用物资,便可启程了”叶弘冲他一招手,便拽着她骑上马,虽说他马术不好,可是带着一个小女孩骑乘,还是不错的。 二人一起骑马返回安邑县,就在城门处遇到老秀才。 “秀才老伯一切就拜托你了”叶弘冲他郑重一抱拳。 没有老秀才在安邑县坐镇,叶弘还真不敢离开。 老秀才神秘扫他怀中胡女一眼,“主公尽管安心便是”。 之后叶弘便骑乘着马返回家中,抵达门口处,栓上马缰绳。 推开门,小翠立刻迎门而出,“夫君,妹妹”,她十分端庄秀丽,看得小林夕都有些不认识了。 “小翠姐姐,你现在好美啊”小林夕凑山去,伸手抚摸着小翠那一身华贵缎子。 “别闹,小翠娘呢,我要和小林夕给她请安”叶弘急忙一把拽着她回来。 “是啊,娘呢”小林夕也很自然称呼道。 “在东厢房,她感觉身躯有些疲劳,早些睡了”小翠急忙解释。 “那我们明日一早再去请安吧”叶弘转向了小林夕道。 “好”小林夕此时变得很是乖巧听话。 “今夜”小翠狐疑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寻索。 “今夜你们姐妹住在一起,我去西厢房”叶弘生怕翠儿说出更加尴尬话来,急忙补充道。 小林夕也微微低垂,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二人在叶弘视线中走入房内,开始闺蜜模式,而叶弘则是转身走向西院,他哪里还有心情去睡觉,于是摸出怀中佳酿,开始对着月色饮酒当歌,人生孤寂落寞。 一夜无眠。 第二日,叶弘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来到正房内,和小林夕翠儿一起给老娘请安,之后老娘和小林夕说了一番悄悄话,最后便千叮万嘱送出家门。叶弘从远处牵来一匹马。 接着便骑乘着它离开家门,直冲向城门方向。 到了西郊外,城门河处。 他们才下马,此时小林夕惊疑不定眼神盯着那一条条乌篷船,“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去洛阳郡吗?”叶弘眯起眼睛盯着她。 “坐船?不是骑马?”小林夕诧异道。 “坐船可以接受三分之一路程,然后我们再骑马过去就快一些”叶弘急忙解释说。 “我们?你也去洛阳郡?”小林夕一脸惊愕。 “当然....我有点事情想要去找石崇和王凯大哥会面,恰好通路一程”叶弘冲她抿嘴一笑。 “哼...你还是没有变”小林夕一甩手里马鞭,纵身钻进了乌篷船内。 叶弘看着她婀娜背影,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乌篷船顺流而下,直抵清水湖尽头,便已经离开安邑县地界,又飘行一日,在安定郡转马,又行至雍州,在入水道,行三日夜,抵达弘农郡。乌篷船行至于此,叶弘被迫下船,改为骑马。因为小林夕严重晕船症状,使得他不得不改为骑马前行。 此地距离洛阳郡,已然不足数百里,因此骑马形成也只是一日半行程。叶弘今日不打算继续赶路了,毕竟小林夕状态极其恶劣,尤其是她吃不下东西,又将前几日吃下去也一起吐出来。 此时小林夕显得无比憔悴,尤其是那双乌溜溜大眼睛,竟然产生一丝凹陷感。叶弘伸手环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乌发说,“既然你不习惯坐船,为何不早点说呢?”。 小林夕虚弱着冲他摇头,“水路可以节省一半脚力,我想早点进入洛阳”。 哎,叶弘无奈叹息一声,这一路走来,叶弘是清楚这死丫头胡女对于刘渊那份执着有多么深了。她几乎在梦中都会时常呼喊起那个人名字。叶弘从一开始妒忌吃醋,到了最后都麻痹了。他无法改变小林夕不去想那个人,但他可以看护着她,不让她做出出格的事情。 置于征服她那颗芳心,叶弘还需要付出很多耐心。于是叶弘在这一路上,对于小林夕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有时,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否有自虐倾向。 当叶弘以小勺子挖着小米粥送入她嘴边那一刻,小林夕游弋眼神,终于落到他脸上,神色悠悠道,“你说,我会不会死啊”。一项坚强胡女,这一刻显得那么小女人,那么柔弱,就像是一只受伤小猫。 叶弘伸手在她那圆鼓鼓脸颊抚摸了一下,“别胡思乱想,你只是晕船而已,补充了体能,便会康复的”。 “真的?”小林夕依旧不肯相信,尤其是她感觉到现在虚脱到,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 “放心,我向你保证,你死不了”叶弘伸手在她脑门拍了一下,然后便开始喂她小米粥。 小林夕还是晕吐厉害,吃下去东西,立刻就喷出来。接着便向外吐酸水,这样看得叶弘很心痛,却也没办法。毕竟晕船,晕车这种东西哪怕是后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能凭借当事人自己挺过来,于是叶弘继续一次次喂她,经历一次次吐出之后,最终她不再吐食物,接着叶弘又给她做了一些清淡食材,让她快速补充体力。到了半夜,小林夕便已经恢复一半体能,可以起身下床了。此时叶弘又吩咐客栈伙计做了一桌肉食,这可是胡女最适合补充食物。 当小林夕坐在桌前,大口朵颐那只羊腿时,叶弘知道她完全好了。不过此时叶弘却有些莫名悲伤。她好了,也就意味着明日他们便要骑乘,去洛阳见他那个大英雄表哥。 虽说叶弘跟随着她一起,可若是小林夕执意要和她表哥再一起,自己还能强迫她将其掳走吗?叶弘内心极度矛盾,他一边想要表现自己大度,一边又担心小林夕把持不住。 一夜转辗转反侧,第二日,叶弘神色有些颓然面对着小林夕,此时她道是生龙活虎的,四处策马扬鞭,十分英武不凡。看到小林夕这副样子,叶弘也被迫振作精神,纵身跃上枣红色马匹,朝着小林夕身旁靠近。 叶弘骑术,和小林夕比,早已不入流,因此他也不显露什么技术,只是跟随着她赶路、 或许是小林夕故意让他,枣红马也没有落下很远。当他们行进一百多里之外,叶弘催马追上小林夕,“停下休息一会儿吧,马儿也需要吃些草料”。 wap. /105/105192/27308756.html 0034又斗富 小林夕表情有些不情愿,可是看到胯下马匹正在呼哧穿着粗气,她也不忍心继续催促,于是二人下马,来到河畔,让马儿喝水吃草。而叶弘则是拿出一些肉食放在小林夕面前。 “你为何不吃?”小林夕大口咀嚼一会儿,蓦然抬头,看到叶弘正在眯起眼睛盯着她。 “我吃过了”叶弘尴尬一笑,“他怎知这小丫头如此喜欢吃肉,自己一共也就带出两包,被她吃了两次就没有了”。 小林夕也不再多问,继续大口朵颐,直到把一包肉都吃进肚皮,才满意一擦嘴巴,纵身跃起,挥舞马鞭便要继续赶路。 “不急这一时半刻,给马儿一点休息时间”叶弘急忙拽着她手腕坐下,小林夕回头瞥了一眼,枣红马身上汗珠,也认可点了点头。接着她便依偎在叶弘怀中,双腿伸直,放在水中,打着水花,十分轻松惬意。叶弘看着她这种纯天然,不加一丝修饰性格,内心更加喜欢,痴迷。 在小林夕身上,叶弘除了发现前世小林夕野蛮霸道之外,还有一些小林夕不具备气质,比如这份不加一丝修饰性格,奔放自然,而又充满灵性。这是之前小林夕没有的。毕竟在那个复杂后现代社会,想要这种纯粹自然性格,简直比登天还难。 小林夕玩得兴起,竟然主动褪去外衣,只穿着一件薄薄贴身蝉衣落进水中,她双手捧起清澈泉水,便朝着叶弘身上泼来。这一刻,叶弘竟然没有闪避被泼了一个透心凉。 叶弘却没有半点凉意,相反心中还充满热血,因为那隐没于水中那一抹莹白,已然点燃一团汹汹烈火,叶弘纵身一跃,也跳入泉水中,他以百米冲刺速度自双臂拨开水波,朝着小林夕游去。小林夕转身拔腿就跑,可惜她水性不好,还未游出几米,便被叶弘从水下一把抱住,接着顺着那光洁柔滑玉足,一点点向上攀爬,直到将她整个人都拥抱再怀中,接着二人没入水中,大口喘息,自水泡冒出水面,形成一片荡漾水波。 叶弘再也遏制不住,用嘴唇深深吸住了她嘴巴,或许是小林夕失去呼吸,她也拼命吸住叶弘嘴巴,水波荡漾下,他们紧紧拥抱着,水面水下,早已分辨不出哪里才是倒影。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弘才从水下冒出来,接着小林夕也涨红着面颊从水面之下冒出脑袋,彼此面面相觑,眼神中似乎都带着某种冲动和好奇,他们再一次靠近,这一次他们似乎完全忘记彼此身份,相互拥抱在一起,也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一声铜锣声,瞬间熄灭二人眼中那一团炽烈火焰,接着他们便仓促游上岸边,找了自己衣衫穿上。当二人都狼狈十足穿戴整齐,便彼此对视一眼,禁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小林夕是胡女,没有汉族女子那种礼教拘束,因此她性格便是随性而为。二人一起牵着马走出草地那一刻,便见到对面山坡上,有一群人,他们仪仗华盖,绵延百里不绝。在他们手中还抻着一卷锦缎,不停地铺在草地上。从他们经过山坡一路向下延展。 “他们是在做什么事情?”下林夕一脸茫然盯着叶弘。 “他们是在斗富”看到这一幕,叶弘想起曾经西晋一个斗富典故,那就是石崇和王凯比赛谁更加豪奢,竟然以上好锦缎铺就满城,甚至连山野也要覆盖。 “斗富?你们中原汉人真是怪癖好,那么好丝绸,不去做衣衫,却拿来糟蹋”小林夕自是不理解这种龌龊行为。 “我也不理解他们...不过,他们却是我的衣食父母”叶弘看到对面山头那个胖子,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因为他看清楚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西晋大富豪,石崇。而站在他身侧那个更高华贵中年汉子,就是王凯。 叶弘拽着小林夕一把,立刻便骑马朝着山坡奔去。濒临至石崇身前,几个护卫阻挡他们前进途中,“什么人,立刻下马,否则格杀勿论”。 “石崇老哥,王凯老哥,还记得兄弟吗?”叶弘根本不予理睬,直接冲着石崇和王凯招手。 此时石崇和王凯都朝着这边望过来,这才看到了叶弘和小林夕,开始他们还有些眼拙,毕竟眼下叶弘,装扮和当日比,相差太多。叶弘也没办法,那种前世小林夕杰作,岂能时刻带在身上。况且这一次来洛阳,叶弘也没想过可以和石崇,王凯遭遇啊。 “叶弘兄,你怎会来洛阳郡呢?”石崇和王凯立刻认出他,便带着仆从走下山坡,和二人见面。 “恰好有些事情要去洛阳,没想到如此机缘巧合,和二位哥哥在此地缘聚”叶弘极力表达自己对他们好感,使得石崇和王凯很是受用。 毕竟之前,叶弘带给他们是那种超然于世外,高人姿态。使得他们对于叶弘都是敬而远之态度。 “不是叶弘兄此去洛阳可是为寻求造船工匠而来?”王凯很直接了当,一见面就探知桃源仙境事情。 叶弘这才想起,自己诳了人家一大笔钱,说去寻找桃源仙境,而自己此时却连一艘船都未建造出来,叶弘急忙应道,“王凯兄所言即是,吾正是为工匠而来,小弟地处偏远,工匠实在匮乏”。 王凯也赞同点了点头道,“洛阳城内确实有很多有名工匠,但最有名工匠却不在洛阳城”,王凯说着,有意无意朝着石崇扫了一眼。 “还望王凯兄赐教,到哪里去找寻有名工匠?”叶弘十分恭敬抱拳行礼。 “最好的工匠确实不在洛阳,而在鄙人府内”石崇并未可以隐瞒,直接迈步走到二人面前坦然道。 “石府内工匠个个技艺精湛,就连我王府也自愧不如也”王凯也站在身旁补充一句。 叶弘恍然点了点头,“果然不愧为名仕府邸,真乃人才济济啊”。这话背后,确是叶弘想起一段史料,那就是石崇家厕所,听说那可是集合无数农工巧匠才打造出来,极度奢靡,极度疯狂厕所。 一个厕所究竟有多么奢侈呢?叶弘还真想见一下。就在叶弘心中想得痒痒的,石崇主动邀请叶弘道,“既然叶兄来到鄙人地盘,那么理应略尽地主之谊,只要叶弘兄在鄙人府内看中工匠,吾都可赐予你”。 “好气魄”叶弘暗咱了一句,接着便朝石崇躬身行礼。 “这位是?”石崇忽得眼眸一挑,满脸傲气扫视着胡女小林夕。 以石崇这种身份,自然瞧不起胡女身份她。 见小林夕要发作,叶弘急忙补充道,“她是我妹子,从小喜欢马术,因此刻意装扮成胡人模样来骑马”。 石崇闻言,面色逐渐缓和一些。毕竟小林夕长相确实七分像汉族女子。 接着无数仆从簇拥着小林夕便和石崇,王凯一起朝着洛阳方向返回。 只是这一路上,他们斗富环节还在持续,他们竟然将足足数百里的山麓都以锦缎铺就而成。 此等手笔,也只有面前这两个西晋最大富豪,也是最大凯子才可做出来的。 小林夕一脸憋屈跟着叶弘身侧,狠狠用指尖掐他小肉。痛得叶弘额头直冒冷汗,叶弘低头贴着她耳畔说,“别着急,洛阳总归回去的”。“哼,我看你就是找借口推脱”小林夕根本不撒手,一次次指尖捏紧他肉里。叶弘痛得呲牙咧嘴说,“姑奶奶,你就轻点吧,我的皮都被你撕下来了”。小林夕听到这一句,竟然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一下,顿时破坏石崇和王凯斗富兴致,他们纷纷转身诧异盯着叶弘和小林夕二人。 见状,小林夕眼眸转了转,急忙低垂下脑袋,当起缩头乌龟。叶弘则是无奈冲二人耸耸肩道,“我妹子没有见过市面,被二位这种豪奢名仕手段惊愕喜不自胜啊”。闻言石崇和王凯这才满意点了点头,“佘妹也是性情中人,只是世俗心太重,你这座兄长的,可要多多教诲,以免误入歧途”。 听到二人如此厚颜无耻教诲,叶弘也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他知道这个魏晋风流时代价值观扭曲,可是却没想到扭曲到自己都信了程度。那是何种悲哀啊。 叶弘用力喘息数次,才使得心绪变得平和之后,吟诵道,“荣荣窗下兰,密密堂前柳...初与君别时,不谓行当久....出门万里客,中道逢嘉友...未言心相醉,不在接杯酒..兰枯柳亦衰,遂令此言负...多谢诸少年,相知不忠厚..意气倾人命,离隔复何有?”。 闻言,石崇和王凯都惊愕睁大眼睛,许久之后他们才扼腕感慨说,“妙哉,佘妹性格确实乃诗中所云之意境,她的真性情,确实难能可贵啊”。叶弘是被他们逼得没辙了,只能摆出陶渊明前辈这首诗来表达内心想法了。毕竟若是被这两个混世魔王盯上,小妹若是不脱层皮都难。叶弘还记得史书上记载,他们曾经因为一时喜好,便动辄连杀数人。 wap. /105/105192/27308757.html 0035奢华厕所 和此等豪奢贵族名仕相处,就像是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反噬。叶弘是深知钓凯子其中凶险之处,急忙想要挽回小林夕在他们二人眼中形象。毕竟以他们这种自命不凡的高人,最喜欢还是那种超然于物外高雅情调。 石崇品味着这首诗,果然看向小林夕眼神也变得柔和许多。接着一行人便加速朝着洛阳赶回。此时他们已经换做马车,并不是一匹马拉车,而是数匹,并驾齐驱,使得这马车跑起来又快又稳,不过这稳定还是引起了叶弘好奇,毕竟后世马车都是转轴驱动的,其本身无减震,怎么会如此平稳。可是当叶弘弯腰下去查看之后,不有着震惊了。 这马车竟然安装类似于传动变速装置,那是几个巨大齿轮,在后车轮上方还有一条悬杠,其裹着厚重毛皮以及不知名黏稠物品,使得那悬杠在经过颠簸之处,便会主动调节马车重心。 这不是简易版减震器吗?看到这一幕,叶弘终于相信,这最好工匠不再洛阳城,而是在石崇家中。 马车行驶了半日,叶弘竟未感觉到劳累,那都是因为马车内垫着厚重毯子,还有十分醒神的香薰。袅袅檀香,让小林夕数次都陶醉痴迷其中,她甚至想要扣走那香炉内檀香放在自己身上。胡女身上都有羊膻味,因此她们迫切想要遮掩自己身上这股味道,因此她才想要把檀香放在自己身上。 叶弘横挑了她一眼说,“这东西不点火不生香的,你难道想要在自己身上放火吗?”。 闻言小林夕冲他吐了吐舌头,失望把檀香丢回去。 “放心,我用不多久便可提炼出真正香水,那时,你想要怎么用,都可,保证你遍体生香”叶弘冲她做了一个保证手势。 “可是,那已经来不及了,我表哥他...”小林夕话到一半,才发现叶弘眼神变得阴郁,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好啊,你往身上抹香,竟然是为了去勾引别人”叶弘气得差点就要一巴掌扇过去。可是最终他还是忍耐下来,他伸手抓着小林夕柔弱无骨小手说,“答应我,在你没有下定决心要做刘渊女人之前,不要那么轻易就做出一些事情”。叶弘眼睛直直盯着她,那眼神中充满复杂而又坚定目光。 小林夕开始变得很彷徨,不过很快她便再叶弘眼神中淡定下来,扑哧一笑说,“这就是你们汉人所说,嫁夫从夫,守妇道吗?”。啊?叶弘被她问得一愣,许久之后才叹息道,“算是吧,不过就算你多给自己一个机会,也不需要那么快做出抉择的”。 小林夕眨动着眼眸,思忖许久才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早就答应过娘的,这一次,我见到表哥,只说出自己心意,若他同意,我们也要会铁弗部才可正式成为他的阏氏”。 阏氏!是古匈奴对于妻子一种昵称,语意美艳女子。可是落到叶弘耳中,确实满是醋意。什么阏氏,你早已是我叶弘妻子了!可是叶弘并未说出来,他很清楚,在胡女心中,并未把汉族那次拜堂当做真正婚姻仪式,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来私会情郎了。 “你只要记住就好”叶弘不想再和她谈论那个可恶刘渊表哥,立刻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此时车队已经抵达一处奢华的庄园,这里建筑让叶弘感受到什么叫做艺术杰作。这里每一个雕刻,一花一草一木,都是艺术品,甚至连那些仆从穿着,也都极其讲究,他们就像是从古代画卷中走出侍女,除了皇宫内院,几乎无人可与之相比。 在西晋,准确说,连晋武帝斗富都有数次在石崇手里吃瘪。可想而知,这石崇家中生活是多么奢靡。 当叶弘和小林夕二人走下马车那一刻,便被人以鲜花铺洒道路,以香薰喷洒全身,又以锦缎包裹双足,最后便是邀请换衣衫。这一步,叶弘自然并不抵触,因为石崇赠送自己衣衫,比自己名贵多了。可是小林夕却不喜欢汉族服饰,有些抵触情绪。不过在叶弘眼神注视着下,她还是勉为其难穿上了。 史书上便有记载,石崇每一次邀请客人入家中筵席,都会让起脱靴,换服,一起都有他提供新的。 并且这种石崇一次性赠送服饰,材质十分名贵。 叶弘和小林夕穿上石崇家特质服饰,便绕过一条鹅卵石道,走入一个亭子内。此时这片亭子四周是苗木花圃,还有假山,水池。溪水潺潺,山清水色,十分具有情调。之后石崇让人在一个石桌上布满了各种珍馐点心,以及清茶。那是叶弘上一次给石崇和王凯稍的,心中叶弘自是又忽悠一篇,顿时便让石崇和王凯接受了清茶口味。 三人坐下,开始品尝,而小林夕则是自然在花圃中摘花,装扮自己。 席间,叶弘都是以一种高人姿态伪装自己,还有说及探知桃源仙境细节,他总是如数家珍一般,使得石崇和王凯深信不疑。 叶弘其实哪里都没有去,只是前世有人帮他去寻找了,还造了特大船去寻遍那片水域,也未见到桃源仙境。 叶弘以前人所见一一应对,使得石崇和王凯更加欣然神往,他们决定追加投资,又给了叶弘一大笔钱,自然叶弘无法随身携带,被石崇派人送去安邑县了。 话至酒酣之时,叶弘忽得来了兴致,冲着石崇一抱拳道,“不知石崇兄家可有方便之所?”。石崇闻言,顿时脸上露出自傲表情,冲着身后仆从指了指。 “带客人去方便之所”一个青衣小帽仆从走上前,接着便引领着叶弘走入一个满是桃花地方。 接着叶弘便见到桃花深处,是一个个十五六岁娇媚少女,她们个个身着淡薄蝉衣,含羞玉滴地眼神盯着自己。这一幕看得叶弘脸颊蹭得红了,这是上厕所吗?叶弘心中暗乎不妙,果然,一个小女孩伸出玉手拽着他双手便朝着一个金色盆子内压下去。叶弘顿时感觉手心酥软,也不知是玉手,还是盆内一种神奇洗手液,使得他双手散发出一种莫名香气。接着那娇媚少女自胸口摸出一个枣子放在叶弘面前。 那枣子十分红透,香甜,看得叶弘都忍不住要吞了下去,可是叶弘知道,这不是吃的,而是用来塞鼻子的。他可不会像历史那些被石崇仆从暗中嗤笑土老帽,他很自然把枣子塞进鼻孔,接着便朝着那光洁干净不像话玉盆走去。上面还有一个盆子,里面不停向下淌水,涓涓细流,沿着玉盆冲刷。 这也太超前了吧。叶弘看了一眼这厕所,还有那些被裁减成手掌大小锦缎。这不就是后世厕所马桶,手纸吗?若不是自己读过历史,叶弘都怀疑,石崇也是一个穿越者。这家伙竟然将自动冲水马桶提前一千年研究出来了。 接着叶弘便准备方便,可是他却怎么也方便不出来,因为他发觉,外面那一双双俏丽眼眸正在注视着自己方便。这种事情还要被微观吗?叶弘差点气得吐血,急忙胡乱擦了擦手掌,便找了一个借口走出来。他原本也不想方便,只是要来看看这被后世传的神乎其神石崇厕所究竟如何奢侈。 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种超前时代产物,不过这里所用材质都是玉石,连厕纸都是丝绸,这些可是后世不可比拟存在。 当叶弘返回之后,石崇刻意找了一个借口走出去,接着叶弘便见他和一个小仆从窃窃私语,之后石崇返回,目光中又多了几分诚恳眼神。叶弘清楚他肯定是探知自己是否是个土老帽,是否把枣子吞了。 叶弘心中冷笑,若老子那么轻易就会露馅,还有资格钓你们这些大凯子吗? 之后宾主尽欢,除了小林夕有些郁闷之外,大家都是一团和气,尤其是石崇,他发自内心喜欢叶弘这种性格,于是竟然和他结成忘年交,不禁把五十个叶弘挑选出来工匠白送,还附加十几个美婢。 叶弘原本想要推脱,可是面对石崇这种性格,他哪里感多言,只能默默收下了。返回自己住处,小林夕赌气盯着他,“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什么都讲规矩,吃个饭,还要先用玉石放凉,然后才可入口,吃肉还要别人喂食,他们不长手啊”。看着下林夕一肚子怒火发泄出来,叶弘才插言道,“管他们呢,我们只是客人,客随主便道理,你应该明白的”。哼,小林夕一扭腰,舞动着满头发辫说,“这种主人,我才懒得去结交呢,道是你得了不少便宜啊”。叶弘一怔,“什么便宜啊?”。小林夕小嘴奴起,指了指窗外说,“当然是那些美婢了”。叶弘急忙辩解说,“我无法推托,回去,我便遣散她们”。小林夕却一脸愕然道,“为何要遣散她们,她们又没有犯错”。 叶弘盯着小林夕,迟疑道,“你不生气?”,小林夕迷茫道,“我为何要生气?”。叶弘忽得心中一片冰凉,暗忖,人家根本没有把自己事情放在心上啊。叶弘颓然道,“好吧,这事情以后再说吧”。 wap. /105/105192/27308758.html 0036枭雄见面 “道是那些工匠,可以分给我几个吗?”小林夕又接口道。 “你要工匠做什么?”叶弘惊讶盯着她。 “因为我们铁弗部缺乏打造兵器匠人,我们...”还未等小林夕说完,叶弘便断然拒绝说。 “小林夕,这事我无法答应你....记住,你们铁弗部事情,我不想掺和,也不会帮你们壮大”叶弘很清楚铁弗部在九年后,在刘渊率领下,一举攻入中原的历史。虽说他喜欢小林夕,却不想因此成为导致加速西晋灭亡罪魁祸首。 叶弘喜欢这种短暂平静生活,哪怕只有九年,他也不想将其破碎。 小林夕也赞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你面前提起铁弗部”。 叶弘看出小林夕眼中一丝失落,他再次前世被虐性格唤醒,立刻凑近她身旁为她捏肩,又捶腿。之后叶弘说,“这样吧,这里丝绸,还有用品,你想要,我会让人帮你送出去的”。小林夕闻言,顿时笑面如花道,“我要这两大卷丝绸,还有这些,这些也都要”。被小林夕一口气截胡了三成财物,叶弘有些肉痛,可是比起小林夕开心,这些都算是值得了。 接着叶弘便招募了一个押送镖师,将物品按照小林夕指派送走了。 当做完这一切,小林夕终于目光转向洛阳城方向,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是叶弘心中明白,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于是叶弘便辞别了石崇和王凯盛情款待,他们重新启程,朝着洛阳城走去。 此时距离洛阳城也只有几十里路,二人并不需要策马奔驰,也在落日之前,进入城内。 古代洛阳城,叶弘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其规模宏大古建筑群落,可比后世那些模仿电影城要豪华奢靡百倍。甚至每一幢建筑都堪称巧夺天工。雕梁画栋,亭台楼宇,满街都是各种酒肆招牌,行人穿梭如织,商旅达官也混迹其中,嫣然就是一副活生生清明上河图。只是这里比清明上河图更加真切真实。 走过城门楼,再行数百米,便是官署,那是洛阳城最小吏官所在,叶弘需要将自己身份腰牌在这里做一下登记之后,才可安然无恙在这洛阳城内四处游荡。不然若被当做流民收押,那岂不亏了。 叶弘从官署走出,小林夕才从左侧闪身出来,盯着叶弘腰牌说,“他们知道表哥下落吗?”。叶弘摇头,“他们只是城门小吏,根本不清楚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你稍安勿躁,我明日托人去打探便是”。 叶弘很是无语,很是无奈,却又无法违逆小林夕。之后二人走入一间客栈落脚,此处不愧为洛阳郡城,其客栈内人数惊人,就连客房也都变得紧缺,叶弘也是花了高价钱才搞到一处雅间住下。 休息一夜,第二日,叶弘便走出客栈,开始在洛阳城内游逛。置于托人去找刘渊,那是托词而已、叶弘早就知道刘渊所在地方,还清楚他目前所承担差事,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找人完成的。 叶弘之所以这么说,其目的就是要让小林夕内心那股躁动变得平复一些,才会让他们见面,在此之前,叶弘也要做一些准备,以免不可预料事情发生。叶弘从未像现在这么担忧失落过,这感觉就像是自己手里一件珍玩要被一个乞丐拿去当做要饭钵盂使用一天,自己又无法避免他不小心脆了这只碗。 叶弘绕了洛阳城大半圈,也几乎看遍了洛阳城繁华,以及魏晋风流名仕嘴脸。窥一豹而知全貌,其实叶弘不需要看他们,只需要看石崇和王凯,便已经知道这些丑恶面孔了。难怪会有贾后之乱,难怪会有八王之乱,这一切其实早在晋武帝时代便已经埋藏下深深祸根了。 叶弘并未被洛阳繁华所迷乱,他清楚,九年后,这里将成为无数杀戮以及血腥开始地方,到了那一刻,这座千年古都,便会生灵涂炭,烽火连绵。一切源头,何尝不是眼前这一片繁华景象啊。 “这位兄台,何故唉声叹息呢?”就在叶弘盯着这无尽风流奢靡之后,一个青年自其身后走来。叶弘转身盯着他,但见他虎背熊腰,双眼炯炯有神,其脸颊方正,嘴唇薄却须浓,双颊微微隆起,略显威严之相。 “他是书生?”见他一袭书生装扮,但在叶弘眼中,他更像是一个武将。因为在他身上,叶弘看到崔捕头那种战将影子。 “在下刘渊,乃为王公子门下司理治书”书生深深一捐,显得那么彬彬有礼。可是刘渊这两个字落到叶弘耳中,却无疑是晴天霹雳。 “刘渊?匈奴汉朝开国皇帝?”叶弘惊愕目光扫视着面前这个壮硕书生,许久之后他才恍惚回神道,“原来是刘渊兄,幸会,在下安邑县尉叶弘”。 此言一出,轮到刘渊惊诧莫名了,他急忙冲着叶弘躬身一礼道,“在下不知是恩公驾临,还望受刘渊一拜”。 啊,刘渊突兀表现,使得叶弘有些手足无措,急忙闪避道,“刘兄,你这是何意?”。 刘渊急忙起身回道,“我已经听王公子提及,是你不遗余力托人上书,最终才让刘某得以脱险,此情此恩无以为报,刘渊只能默记在心中”。 “你说的王公子,可是王凯?”叶弘似乎想明白什么,盯着刘渊问。 “没错,正是王凯公子”刘渊急忙回禀道。 “哦,那我知道了,其实救你的人也并非是我,我也是受人所托”叶弘不想隐瞒小林夕功劳,毕竟那是纸包不住火的。 刘渊急忙追问,“她是何人?”。 叶弘想了想,才道,“她是我的拜堂妻子,名曰小林夕”。 刘渊想了想,摇头道,“我并不认识尊夫人啊”。 叶弘又抿嘴一笑,“其实小林夕是她汉人身份名字,之前她是一个胡女,名字叫做,叶弘很努力才模仿着小林夕发音,说出几个音节”。 忽得刘渊似乎听懂了什么,他微微厄首道,“应该是###直系族人,说起来,我还算是她表哥呢?”。 “这么说,你并不记得她?”叶弘忽然觉着心情开朗许多,似乎小林夕是单相思啊。 “或许是有些印象吧”刘渊想了想才道。 叶弘却一脸无所谓道,“那不重要,因为她敬重你是铁弗部好汉,不想你被这丑恶官场冤杀而已”。 刘渊也赞同点了点头,“官场险恶,人心难测啊,多谢恩公和夫人援手相助”。 叶弘急忙摆手道,“既然你是小林夕表哥,那么我们也别恩公称呼了,我叫叶弘,你就叫我叶弘吧”。 “不,在下岂敢直呼恩公名讳,此乃大不敬也”刘渊似乎很是被汉家学识左右,其行为方式也和书生无疑。 这样的人,日后真会成为颠覆西晋的伟人?叶弘实在想不通这一点,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对于他来说,刘渊日后称不称帝不重要,只要他不打小林夕主意就好。 “好吧,随你称呼吧,你若有时间,可否随我去见你表妹一下可好?她还是担心你的安危”叶弘知道,自己若阻拦二人见面,那么小林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洛阳城的。 刘渊一抖袖袍,冲着叶弘躬身道,“恩公前面引路”。叶弘心中忐忑着,便把这个情敌引导那件客栈内。 当他推开门,看到小林夕那一刻,他后悔了,他真怕这一次就会失去她。 可是刘渊已经站在门外,叶弘盯着小林夕说,“见过你表哥之后,你会跟我回安邑县吗?”。 小林夕迷茫眨动着眼眸,冲他抿嘴一笑说,“当然了,我要回铁弗部也必须从你们安邑县出去呀”。 叶弘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出门外,接着便把刘渊引入屋内。 看到刘渊那一刻,小林夕整个人都怔在原地,那种震撼表情,眼神,一瞬间便把叶弘信念给击溃了。他这一刻不顾一切都要冲过去,想要把刘渊打出去。可是下一刻,刘渊说话,让他终于停止了内心冲动。 “刘渊拜见恩公夫人”此言一出,即便是小林夕也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似乎受到莫大委屈,眼泪在眼窝内打转。 刘渊似没有看到一样,继续抱拳说,“在下是受恩公之邀,来拜见恩公夫人救命之恩,日后,刘渊愿表妹和恩公夫妻恩爱和睦,白头偕老,永结连心”。 刘渊说话每一句都开在点上,听得叶弘内心无比畅快,可是小林夕那张脸却是数变,她先是震惊,之后气恼,再之后是绝望。透过那双水晶一般清澈眸子,即便是叶弘也能一眼看透她内心所有想法。 叶弘也不相信,刘渊会看不懂,但他却恍惚如陌生人,那姿态,那眼神,简直就像是一个路人。 此时叶弘才意识到刘渊不简单,他要么就是心机深沉,要么就是一个傻子。很显然他不是傻子,他是一个枭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敢得罪自己,更不敢得罪自己背后势力,他选择隐忍,如此心机,让叶弘感到脊背一个劲发冷。若是易地而处,叶弘自持没有此等定力,更不会像他这么淡定装作无事发生。 wap. /105/105192/27308759.html 0037晋武帝 为了验证这一代雄主涵养究竟有多么深,叶弘还故意邀请他吃饭,并且在筵席上,叶弘主动和小林夕并肩而坐,故意在他面前做出一些亲密举动,每一次叶弘都在盯着他眼睛,可惜他竟然无法从他眼里面看到哪怕一丝情绪变化。 搞到最后,叶弘都怀疑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石头雕像。可越是如此,叶弘心中那种恐惧感也就越发强烈,那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一尊庞然巨兽,他确偏要伪装成一只猫咪,向你摇尾乞怜。 直到叶弘将刘渊送出客栈那一刻,刘渊都没有曝露哪怕一点点情绪波动,他就像是他嘴里说的一样,做到始终贯彻如一。真不愧为帝王雄主人物,单凭这一份隐忍,绝非自己可以向背的。 叶弘哀叹一口气,自己拥有这样一个情敌,也不知是福还是祸。不过他又将目光转向小林夕,“为了你,哪怕是和强大匈奴王,汉国开国帝王决一生死,我也在所不惜”。 小林夕却没有刘渊那等心机隐忍,她在刘渊走后,立刻匍匐在床前哭泣起来,那种伤心,简直痛彻心扉。 叶弘并未立刻走过去安抚她,他需要等她发泄,把内心委屈都发泄出来。之后他会一点点陪着她走出悲伤,重新建立自信,然后让她一点点喜欢上自己。这便是叶弘目的,也是他这一遭来到洛阳的真实用意。 置于偶遇刘渊那也不是巧合,是叶弘故意在他下工必经路上,若他不主动开口,叶弘也会主动找上他的。 叶弘岂能不知道他是谁,其实王凯早就将其画像临摹本送到安邑县衙门。 叶弘布置这一切,其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挽回小林夕的情感。 叶弘清楚以刘渊目前处境,他是绝对不敢得罪王凯,和自己正面硬扛的。 那么他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隐忍,只是叶弘没想到,他隐忍竟然超出人类界限,他竟然做到滴水不漏。 这份定力超乎了叶弘想象,也让叶弘清楚,自己面对的敌人,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上古凶兽。 该留开了!叶弘很讨厌洛阳郡城这种压抑氛围,他感觉极其不舒服,只有尽快带着小林夕返回安邑县,他才会心安。 于是第二日一早,叶弘便准备马车,准备带着小林夕离开洛阳城。 也就在此时,一个身着黄衣衫男子走入客栈,又主动找到叶弘所居住的客房。 从怀中摸出一张名帖放在叶弘面前说,“公子可是叶弘?”。 “在下正是”叶弘观此人气质不凡,应该是有身份的人,只是他长相怪异,浑身透着一股阴柔气息。 “小的奉王上之名邀请叶公子入殿内一叙”说着,那个黄衣男子便将手里名帖奉上。 “王上?”叶弘打开帖子一看,顿时傻眼了。 原来黄衣男子嘴里王上,竟然是晋武帝司马炎。他竟然亲自给自己下名帖,邀请自己赴宴。 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怎么会被晋武帝给盯上了。叶弘内心无数个念头千回百转,心中复杂地想法涌出无数,他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难道自己在安邑县所作所为,都传到京城了。 叶弘惴惴不安地跟着那个黄衣男子进入西晋宫城,又绕了很多圈子,才来到一个金碧辉煌大殿内,直到此时,叶弘还是处于懵逼状态下,他痴痴立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什么,直到一声爽朗大笑传来,“真不愧为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卓然风采,还做出此等传世之篇”。 就在叶弘失神中,一个身材魁伟,身着紫金龙袍中年人迈步走入殿堂内。见到此人,叶弘几乎下意识便向其膜拜说,“安邑县尉拜见王上”。晋武帝仰天一声狂笑,“寡人听王恺所言,你平时行事不拘一格,颇有出世隐仙之姿,为何见到寡人却如此卑微之象”。从晋武帝话中,叶弘似乎听懂一些东西。他尝试抬起头盯着司马炎,忽得他脑海中浮现出几个大字,“天字号大凯子”。 “钓皇帝?”叶弘想想都觉着热血沸腾,“好吧,谁让你和王恺石崇是一路货色呢,那么就别怪我也把你当做凯子一起钓了”。 下一刻,叶弘卑微身姿也挺直了,眼眸也转向天穹,虽然那只是一片金晃晃夜明珠。 “王上乃天地之子,尊崇不可言极,可王上可知这浩瀚星辰之起始,万物轮回之生死,天道苍苍之始末?” 叶弘说话声音越来越洪亮,逐渐压抑住晋武帝声音。 “寡人虽是天地之子,却也费圣贤,岂能尽窥天地之理?”晋武帝哑声。 “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草木得常理,霜露荣悴之...谓人最灵智,独复不如兹..适见在世中,奄去靡归期...” 此言一出,晋武帝脸色骤变,他似乎被击中内心最为脆弱一点,立刻双手一抱拳,目光灼灼盯着叶弘问,“敢问先生,可有甄破生死之法?”。 叶弘横目扫了他一眼,顿时心中了然,“这古代帝王都一个德行,那就是想要长生不死,永远掌控手中权势享受,好吧,既然你送上门了,老子也不能不收”。 叶弘垂目凝思片刻,挥挥衣袖,拔出一根拂尘,做撩袖状。这便是魏晋风流时代,名士们最为流行一种惺惺作态标准姿势。 然而这一幕看在晋武帝眼中,却是显得那么出身脱俗。似乎叶弘一下子,便自凡尘进入仙人行列。 叶弘衣袂飘飘,站自那檀香缭绕屏风下面,缓缓开口道,“...三皇大圣人,今复在何处?彭祖爱永年,欲留不得住...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存生不可言,卫生每苦拙..诚愿游昆华,邈然兹道绝” 此时叶弘语气稍微一顿,趁势赔了晋武帝一眼,发现他那张国字脸上,流露出沉思和豁然之色。 看来自己揣测没错,这老家伙也想修仙,得长生不死之道。 既然如此,老子就给你再烧一把火,彻底点燃你心中那股欲念。 “大钧无私力,万理自森著..人为三才中,岂不以我故..与君虽异物,生而相依附..结托既喜同..安得不相语...” 叶弘每一句都暗含影射,目的就是挑起晋武帝追逐仙道,修神永生想法。 晋武帝先是沉吟,之后眼眸放射出一抹异彩,“吾悟也”,短短三个字,便等同于叶弘心中三个字“上钩了”。 晋武帝这条天字号凯子终于被叶弘彻底征服,于是叶弘便趁势故弄玄虚道,“凡持诵之士,必当斋戒身心,洗心涤虑,存神默诵,诚如对越上帝,默与心神交会。心念无二,句字真正,调声正气,神畅气和” 这一段是前世叶弘在诵读修仙小说中桥段,此时便被他随口胡诌过来。在前世被当做无稽之谈的网络小说,到了晋武帝这里,便成为修道真言,他字字句句品酌,就像是饮用美酒,久久回味无穷。 “王上,请上榻”就在晋武帝痴迷诵读道家真言口诀时,叶弘又走到他身旁,指了指一个锦蹲说。 “上师究竟意欲何为?”不到一刻钟,叶弘身份自小子,升级为先生,眼下又是上师了。 叶弘自信挥挥手里拂尘道,“吾欲展开太上玄灵大法为王上打通周身经络,使得王上周身血脉通畅,引天地之灵入体,才可完成修真”。此言一出,晋武帝眼睛都绿了,他急忙后撤,匍匐于锦蹲之上,卑微姿态道,“请上师施法”。 叶弘见他那副姿态,差一点就绷不住笑出声来,好在他克制力超常,硬是给憋回去了。他走到晋武帝身前,微笑着摇头说,“王上无需如此卧伏,只需常坐便可”。晋武帝咦了一声,便立刻起身,端端正正坐好。此时叶弘则是缓缓倾身下去,然后拿出一匹白卷,又拿出一根小小铜杵。这些东西原本是叶弘为了讨好小林夕做出来的,还未来得及给她使用,没想到这一刻确便宜了司马炎老儿。 叶弘手腕一抖,便抓起晋武帝双足,此时晋武帝司马炎,双腿莫名卷起,似乎很是紧张样子。叶弘急忙安抚他说,“放松,王上无需紧张,这太上玄灵大法,乃是一种地灵之术,必须从人体最低处施法,以此贯通,便可接引天地之灵”。 叶弘胡诌一统,晋武帝立刻欣然接受,不再抵抗,任由叶弘在自己双足上施为。叶弘先是回忆着前世自己为讨好小林夕进修足疗班,逐渐地有了自信,开始拿起铜杵朝着脚心穴位一次次按压下去。 开始晋武帝还是十分淡然承受着,可是到了最后,他竟然忍受不住,痛苦尖叫起来。叶弘哀叹一声,“肾也不行,肝也好,胃也有毛病,你这一身零件,没有几样完好无损的,看来平时真是挥霍无度啊”。叶弘便按,内心便是腹诽。尤其是他想起晋武帝万年在宫中骑着羊选妃的桥段,就知道这老小子这身板如此不堪,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wap. /105/105192/27308760.html 0038金牌县尉 足足一个时辰,叶弘就是要给这老小子一个教训,当叶弘彻底收工之后,晋武帝那张老脸都变得苍白无血。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说,“上师,为何施展这太上玄灵大法如此痛苦啊”。叶弘轻蔑一笑,“凡人想要修道通仙,本身就是一种逆天而为,岂能如平生般简单?”。 晋武帝闻言,立刻倾身道,“寡人受教,寡人定当日夜不辍,潜心修道,以早日摆脱平生之苦”。 叶弘赞许点头,“道法自然,水到渠成,王上得仙缘时,吾愿引渡之”。 晋武帝更加惊喜莫名,急忙起身,正式朝着叶弘躬身一礼。 这一刻,他身上再也没有任何帝王尊严,只是一个卑微贪生怕死小老头而已。 叶弘盯着面前那个须发鬓白老者,心中暗叹,“将芸芸苍生托付于这样一人之手,也难怪天下会大乱,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尤其到了老年,其思维感官都在蜕化,往往年轻时候的聪慧,在这一刻变得愚钝不堪,晋武帝就是活生生例子啊”。 叶弘对于晋武帝没有怜悯,因为一切都是他自己追逐于享乐,安逸生活,给与子孙后代埋下乱世种子。若是他的子孙争气一些,或许西晋国祚还能绵延些年。可是不幸地是,他子孙比他更加不堪,以至于司马炎死后,天下便开始动~乱不堪,先是贾后夺权,淫~乱宫闱,之后便是八王之乱,再之后便是五胡入中原,开始了三百年乱世。此等祸事开端,都是老年晋武帝追求奢靡享乐,又大肆分封亲王所致。如果他万年不是此等昏聩,西晋也不至二代而亡。 当叶弘从西晋皇城走出那一刻,腰间多了一块金晃晃腰牌,那上面篆刻一行金灿灿文字,“金牌县尉”,这可是晋武帝司马炎亲手所绘,其分量堪比后世丹书铁券。原本晋武帝准备给叶弘一个大官做,好像是什么四品校尉。不过叶弘没有应承,因为叶弘不想卷入日后宫廷动~乱中去。 叶弘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安邑县,做一个小小县尉,置身于那乱世之外,至少在初期,安邑县还是比较安全的。 叶弘拒官不受,更加让司马炎认定他是一个品格高尚名仕,于是一时激动,便亲自手术赐予了金牌,还将安邑县赐予了他作为封地。也就是说,以后安邑县就是他叶弘县尉一个人的。朝廷不再派县令去管辖,而安邑县也只有他一个人主宰。想到这,叶弘都觉着异常兴奋,要知道,县尉官职实在太小了,只要上面那些人随意指派一个官员下来,都可以骑在叶弘身上拉屎。 不过眼下,他无需担忧了再也没有人敢于在安邑县对自己指手画脚了。这就像是给叶弘封王差不多了。 只是人家封王的领地至少也是一郡,或是数洲之地,哪里像他只有边陲一个小小县城。不过叶弘却并不贪心什么封王,能够在即将到来乱世,安居一禹,已经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了。 叶弘怀揣着金牌,便迈步朝着主街走回,路上他心情极为不错,甚至吟唱起前世小曲。就在叶弘即将抵达客栈那一瞬间,他眼前一黑,脑袋被人罩了一个麻布口袋,接着他被人拖进左侧巷子内,再之后,叶弘感觉下肋处有一把尖锐物品刺入,接着贴着自己衣衫,直接插了进去。 叶弘惊悚,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这是暗杀啊。他胸口突突直跳,接着一股钻心刺痛感袭来,他便觉着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厥过去,当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客栈内。他想要起身,立刻痛得额头直冒冷汗。叶弘凝眉盯着自己肋下,发现那里被以药物包扎起来。 接着他思绪回忆起出事之前,究竟是谁想要暗杀自己?难道是刘渊?不可能,他现在还不敢如此疯狂向自己展开报复。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就是自己在安邑县妨碍了那些人计划,那么他们就要自己死。 想到这,叶弘终于猜出刺杀自己背后之人。叶弘狠狠一咬牙,“老子不去招惹你们,你们竟然来招惹老子,好,那么老子就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就在叶弘努力挺直了身躯时,小林夕走入屋内,急忙冲过来,安住他说,“别乱动,你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一旦感染,就必死无疑了”。伤口感染,叶弘终于意识到自己并未脱离危险,这可是古代,没有抗生素,只有渡过伤口感染这一道门槛,他才算是真正活下来。叶弘颓然重新躺下,盯着小林夕问,“是你发现我的?”。 小林夕摇头,“是店伙计,他也是听人说,后面杀人了,才过去看热闹的,之后他认出你是客栈客人,才匆忙通知掌柜的”。 “哦,那我昏迷了很久啊”叶弘听得有些头晕,这明显是缺血征兆。 “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是想要你性命啊,要不是你身穿锁子甲,这一刀已经让你一命呜呼了”小林夕一脸焦急表情盯着他。 “得罪了谁?”叶弘冷笑,“这事不关你的事情,记住不要去追查任何事情,你惹不起他们,一切都等我伤后再说”。 小林夕闻言,也只能赞同点了点头,“你那梭子甲真不错,有空也给我弄一件吧”。 叶弘冲她微笑点头,“早就给你打造好了,只是出来急,忘了带出来,等我们返回安邑县,便送给你”。 叶弘痛楚表情冲她咧嘴一笑。 “你还是少说些话吧,我看你这样,心里不舒服”小林夕急忙用手抚摸他胸膛。 “好多了,别说,你按摩手法真不错”叶弘冲她挤眉弄眼。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哼”小林夕一把挣脱他那毛躁手掌,便转身要离开。 叶弘急忙唤住她说,“去买些红糖,大枣,我要快些补血,不然我这伤势至少一个月下不得床的”。 “佘妹无须去了,东西我都给兄弟带来了”就在小林夕走到门口处,一个大腹便便中年人,还有一个贵族名仕迈步走入,不是石崇和王恺还有谁? “快些给叶弘兄烹煮上,耽搁时辰,老子扭断你们脖子”石崇怒视着身后那些仆从吩咐道。 “石崇大哥,王恺兄,在下失礼了”叶弘见状,感激想要起身拜谢,却被王恺一把按住。 “老弟,你都这样,就别逞强了”说着他微微倾身,贴在叶弘耳畔小声嘀咕说。 “王上,拖我们来的,王上很担心上师安危,不知叶弘兄弟可知刺客是何人?”。 叶弘也没想到,自己受伤这件事,竟然惊动晋武帝司马炎。 他刚要和盘托出,忽得警觉,自己一个小小县蔚,单凭司马炎宠爱,就要去做那种颠覆亲王举动,想想,叶弘都觉着不靠谱,于是他只能压低声音附在王恺耳畔小声说,“都是一些小毛贼小脚色,等我伤势痊愈,自可处置”。 王恺闻言,也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如实禀告王上的”。 接着王恺和石崇在客栈内和叶弘胡诌阔论一番,便带着浩荡仆从队伍离开了。 此时叶弘确是一脸优思,他凝视着小林夕说,“眼下洛阳城已经十分危险了,我们必须立刻出城,离开他们视线范围,不然那日发生事情,难保不会再来一次”。 叶弘清楚,这事情都进入晋武帝司马炎的耳朵里面了,那么自己未死的消息也自然到了背后那些人耳中。以他们在洛阳手眼通天的能力,自己无论躲在何处都不再安全。 于是叶弘准备连夜和小林夕离开洛阳,之后乘坐水路船只直接离开洛阳郡。 叶弘再补充了一些石崇送来补品之后,便连夜和小林夕骑马离开了洛阳城。 以小林夕马术,叶弘根本不需要担心伤口被撑开,他十分平稳躺在小林夕怀里,看着她双灵动眸子,以及勇武不凡骑乘姿态。这一刻叶弘感觉自己好幸福,就像是回到了前世,自己躺在小林夕敞篷车内。 忽得马蹄邹然而止,接着小林夕手中马鞭停下,一双乌黑色眸子也泛起精芒。叶弘立刻警觉起身,转向对面那一排乌黑色灌木丛。 “怎么了?”叶弘惊愕盯着小林夕问。 “这里不对”小林夕眼神敏锐扫视着前方。 “哪里不对?”叶弘却看不出任何不妥。 “你没有遭遇设伏,自然不清楚,我们市场在草原上被马匪设伏,自然清楚,这里气氛不对,你看这一片灌木丛,和那一片有何不同”说着小林夕指了指左侧。 叶弘目光自月色下扫了一眼左侧,忽得发现,这片灌木丛似乎有种活得气息,而面前那一片却充满死气。 “看出来了吗?有人事先做了清理,使得这些灌木丛内生机断绝,他们蛰伏于其内,使得昆虫以及很多生气不敢接近那片区域内”小林夕一边解释,一边调转马头,转身便开始骑乘狂奔。 此时叶弘才听到背后有人冲出灌木丛,接着密集马蹄声想起,听数量至少有数十匹战马。这种规模战马出现,肯定不是山匪,叶弘明白了,他们就是一路自洛阳跟出来,为了截杀自己的。 wap. /105/105192/27308761.html 0039贾南风 小林夕驾驭飞驰,她马术确实厉害,即便是驮着一个人,竟然也一点不减速,直接将后面追兵一点点甩开。 可是叶弘自胯下枣红马不停喘息声清楚,它快撑不住了,若是再跑几个时辰无法将那些人甩脱,这匹枣红马势必要虚脱累死。 叶弘眼眸四处转动,立刻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官署驿站,于是叶弘便催促小林夕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叶弘清楚知道那些人背景,也不相信他们敢在官署内公然行凶杀人。随着小林夕骑马越来越快,叶弘便见到一座高大院落,其内还拴着一匹匹官马。在正院内,还有一辆华贵的马车。 这一下,叶弘更加安心,只要这里有达官贵人,那么自己就不需要再担心那些人了。于是他一推小林夕,便指着官署内说,“冲进去”。小林夕一个异族女子,自然不管什么官署之地,直接纵马冲入,那些阻拦在外的士兵急忙躲避,接着小林夕勒住缰绳。枣红马发出一声剧烈嘶鸣,双脚腾空落地。 叶弘从马背上挣扎下来,身旁立刻围拢许多官兵,他们目露凶芒。此时叶弘却不紧张了,立刻从怀中摸出晋武帝司马炎赐予的金牌,朝着他们面前晃了晃,“看到吗?这是本官令牌,乃是当今王上亲自所书,你们还有质疑吗?”。几个官兵面面相觑之后,便十分市侩朝叶弘抱拳行礼,纷纷退出院外。 也就在此时,那几十匹战马来到官署外面,他们个个人高马大,绕着官署转了一圈,之后便主动离开百丈距离守候,不肯离开。 看到这一幕,叶弘才长吁一口气,冲着小林夕说,“暂时安全了,我们先入驿站内休息一下,恢复了体能在想办法”,这一路奔波,哪怕小林夕习惯马背上生活,也累得够呛。 接着叶弘便点了一些酒菜,和小林夕吃了起来。大致到了中午时分,忽得一群人自驿站内走出,他们衣着华贵,甚至连仆从也是个个华衣锦服。看样子他们是院中马车主人,以此阵仗,应该是要离开了。 忽得叶弘眼眸一动,朝着小林夕使了一个颜色,接着二人便悄无声息溜出去,然后混迹人群中,躲入其中一辆马车下面。 大概过了一刻钟,马车开出驿站,朝着那几十个高头大马迎面走去。 到了那些人面前,有人阻拦住马车,有人开始四处搜查,就在此时,一个仆从自腰间拔出一个腰牌,朝着那些人挥舞一下,顿时那些人搜车行为便噶然而止。接着他们便畅行无阻通过了那些人。 当他们离开驿站数十里外,眼见便抵达洛阳城门,忽得马车停下,车帘掀开,从中走出一个贵妇。她冲着彻底一撇说,“你们也该现身一见吧”,闻言,叶弘知道自己和小林夕暴露了,于是他们便灰溜溜自马车下钻出来。 “对不起,我们是在被贼人追杀的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叶弘急忙向她解释。 此时那贵妇人却摇手道,“老身不想听你们解释,救你们也只是老身一时兴起,不想今日吾等拜佛还原之日见血光之灾而已”。 闻言,叶弘也清楚,对于人家高贵身份,自己就像是黏在他们身上过江蚂蚁一般,人家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 “不知夫人尊姓,可否告知,日后可图报之”虽说如此,叶弘还是不想欠人人情。 那老妇人并未回答,只是身旁小厮却吆喝说,“吾家主乃是贾充,贾侍郎....”。“住嘴”还未等那个小厮吹嘘完,便被一声怒叱阻挠。此时轿帘又一次揭开,从中走出一个十六七岁女子,其身段还可,只是那张脸让人不敢恭维。酒糟鼻,大圆脸,眉后还有一大块紫色胎记。这感情是钟无艳重生啊。 贾充?贾侍郎?那么她们岂不是贾充夫人,还有小姐。她是贾南风?忽得,叶弘眼眸一亮,差点就要原地蹦起来呐喊。 他狐疑目光扫视着搞出西晋血雨腥风未来贾后贾南风,感觉此时她便已经初据贾后风泛了。只见她抡起手掌,狠狠给了那个仆从一巴掌,“狗奴才,谁让你多嘴了”。好一个彪悍女子,就连小林夕也情不自禁对于贾南风另眼相看。叶弘很清楚,这一家人自己招惹不起,于是他急忙冲着老妇人行礼道,“再次感激老妇人救命之恩,他日若有用到小的,定当回报之”,说完,叶弘也不等老妇人回答,便要转身离开。 可是贾南风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打住,她冷哼一声,“现在想走,不觉着晚了点吗?”,说着她便一挥手,一群仆役便围拢上去。叶弘见状,立刻转身盯着老妇人问,“在下有何不妥吗?请夫人指教”。 此时老妇人终于看不下去了,盯着贾南风说,“得饶人且饶人,今日乃是老身寿辰祈福之日,岂能妄动杀戒”。 贾南风却一脸笃定说,“若我的容貌被传扬出去,他日如何进宫母仪天下”。照时间推断,叶弘也想到快到贾南风搞出为太子选妃的事情了。让叶弘没想到的是,这贾南风竟然在此时就立志要入宫做皇后。这野心,和这相貌,简直让叶弘有些不可思议啊。 “吾等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叶弘急忙识趣的解释说,“吾等来自于边陲小地,距离洛阳千里之外,若不是亲人亡故,千里吊唁,也不会途中遭遇劫匪,望老妇人向小姐说情啊”。 叶弘很清楚,贾府也就贾夫人还有些人性了。那老妇人双手合十,冲着贾南风呵斥说,“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做错事”。 见母亲真的发火了,贾南风也不敢再坚持,于是便冲着叶弘二人一甩手怒喝,“快滚,滚回你们边陲小地去”。 “是”叶弘哪里还敢辩解,急忙拽着小林夕衣袖快步闪退。 直到奔出数里之外,叶弘才和小林夕找了一处河边休息。 短短一日,叶弘经历太多,现在他才知道,这古代也是危机四伏的,看来自己日后出来,还真要带着几个新兵护身,不然说不清什么时候小命就不保了。在古代可没有法律约束,只要是拥有权势的人,动动手指便可捏死自己。 这一点也是作为乱世人无奈! “你感觉还好吗?”小林夕担忧盯着他腰部那微微渗出红色纱布。 叶弘摇头,“没事,早就过了感染期了,眼下只是过度活动之后所致,等我们出了洛阳郡,我便找个地方清理一下疮口,便可康复”。 小林夕微微点头,她目光朝着洛阳城方向,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你还没有忘记他吗?”叶弘很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 小林夕回头抿唇一笑,“那又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喜欢我”,胡女就是这样性格,很坦然,很大方,爱恨分明,敢爱敢恨。一旦爱了,就敢于表达,被拒绝了,也不拖泥带水。 “跟我回安邑县吧”叶弘趁机盯着她说。 “好啊”小林夕很自然点了点头。 “那么,你答应我做小媳妇了?”叶弘眼眸散发出久违欣喜。 “当然,人家从一开始就是”小林夕抿唇一笑,那眼神简直勾魂夺魄。 叶弘差点就忍不住冲过去。 可是他又内息泛起一丝迟疑,他沉默一下,抬头盯着小林夕问,“假设若有朝一日,刘渊回心转意,你会再接受他吗?”。 叶弘很清楚,那日刘渊说出那些话心态,知道他日后必定反悔。 小林夕眨了眨眼眸说,“会的,他永远都是我心目中大英雄”。 啊?叶弘惊诧睁大了眼眸,此时他似乎感觉到脑袋变成一片草绿色。 叶弘心中那一抹冲动立刻打消不见,他很清楚,胡女说到便可做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限制不了她的,与其那时自己备受侮辱,还不如现在管住自己。 “好吧,我会让你彻底回心转意的,让你心中只有我一个人,不再会想他”叶弘手臂一甩,将她搂在怀中,眼眸盯着她那狭长睫毛,以及紫红色樱唇,狠狠吻了下去。也就如此,叶弘始终并未跨越雷池一步。 他心中已经笃誓,只要她不真心实意接受自己之前,他也绝不会触及那一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就在叶弘和小林夕还沉浸在温柔乡内,一个极其不合时宜声音,透过波光粼粼水面,传递到叶弘耳朵里面。 什么人,大清早跑河上吟诗。叶弘无奈起身,朝着河上那一个小小木舟上眺望,只是一眼,叶弘内心便怦怦狂跳不止。 “啊?世上还真有这等人物?”叶弘盯着那衣袂飘飘男子,扶手立足于木舟上,无论是俊美,还是气势,都让人挑不出任何一点瑕疵。若说世上真有璞玉一般人物,那便非此人莫属。他集钟灵神秀于一身,行走在名山大河间,却吸走了这天地所有灵气。 wap. /105/105192/27308762.html 0040王衍 叶弘眨动眼眸,嘴角都情不自禁抽搐几次,说不出嫉妒,也说不出欣赏,因为这种天人一般人物,早已超越叶弘与之攀比信念。 就在此时,叶弘忽得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立刻俯身转向小林夕,想要将她搂在怀中,不让她看这名渡舟男子、这等潇洒俊美男子对女子诱惑力是致命的,叶弘可不想在那个英雄表哥之外,又多了一个新情敌。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拍,小林夕早已起身,好奇眨动眼眸盯着木舟那个男子。 只是和叶弘想象不同,小林夕脸上并未浮现出爱慕之意,相反还隐隐透着一丝厌恶之色。 “怎么?他长得不俊美吗?”叶弘也有些诧异扫向小林夕。 “美?确实很美,可有什么用啊,像是一个娘们”这便是小林夕对于渡舟男子印象,此时叶弘才想起,小林夕身份乃是一个胡女。对于胡女,男子俊美并不是第一条件,而是威猛善战才是她们择偶标准。 想通这一点,叶弘也就释然了,他冲着渡舟男子眯起眼眸,微微厄首,“我也觉着他像一个娘们”。 接着叶弘和小林夕彼此对视一眼,便要转身离开。也就在此时,渡舟男子又吟诵,“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 咦?叶弘刚刚迈出脚步又停下来,转身扫视着渡舟男子,嘴角莫名浮现出一丝得意冷笑,他伸手抓着小林夕手腕说,“今日暂时不赶路了,我们就在这洛水河畔休息一日吧”。小林夕并不知道他心中打算,一切都习惯性听他指挥,于是小林夕便收回脚步,搀扶着叶弘朝着对面一处渡头客栈走去。 说客栈只是十几间普通民房而已,当叶弘迈步走入,身后那小木舟也自渡头停泊,那个衣袂飘飘男子也踱步走向岸边,似乎和船夫产生一丝争执后,便也朝着这边走来。见状,叶弘急忙让小林夕先去开好客房内等待,自己则是装模作样修整了一下装扮,便挺起身姿,迈步走向左侧几块假山石,然后从怀中摸出拂尘,轻轻搭在左肩上,装作盘膝打坐吐纳之象。 这一手,前世叶弘在电视上可是看得多了,因此伪装起来,毫不费力气。就在渡舟男子迈步走入客栈那一刻,他目光便被叶弘这一番装扮吸引了目光。他凝眉观察叶弘许久,却也并未主动上前打招呼,这可急坏了叶弘,他干脆一甩拂尘,口里念诵起来,“悟了长生理,秋莲处处开。金童登锦帐,玉女下香阶。虎啸天魂住,龙吟地魄来。有人明此道,立使返婴孩。 姹女住南方,身边产太阳。蟾宫烹玉液,坎户炼琼浆。过去神仙饵,今来到我尝。一杯延万纪,物外任翱翔。顿悟黄芽理,阴阳禀自然。乾坤炉里炼,日月鼎中煎。木产长生汞,金烹续命铅。世人明此道,立便返童颜。宇宙产黄芽,经炉煅作砂。阴阳烹五彩,水火炼三花。 鼎内龙降虎,壶中龟遣蛇。功成归物外,自在乐烟霞”。 此言一出,那白衣渡舟男子忽得脚步停滞下来,接着便转身一步步走向叶弘。 从拂尘缝隙中,叶弘已经看清楚男子面部表情,当他近身,他便故意将手心中一包香粉捏爆,原本这可是他为讨好小林夕准备东西,此时只能暂时用来装神弄鬼了。伴随着那一抹清香传递出去,顿时便让叶弘姿态显得那么出尘脱俗起来。 “吾为何要打扰我清修?”叶弘忽得眼眸睁开,直直盯着白衣男子。 白衣渡舟男子立刻躬身下拜,姿态极其虔诚说,“不知仙师高人在此清修,晚辈只是心驰神往而已”。 叶弘随手一挥拂尘,“仙师高人算不上,吾只是喜欢清静而已”。 这一番话,可谓吊足胃口,叶弘早已从数次忽悠这些魏晋风流名仕中获得丰富经验,他很清楚,怎样做,才可让他们咬钩而不轻易脱钩。 果然,白衣男子又着道了,他面露憧憬之色,“晚辈王衍,想于高人谈玄论道”。 王衍?好熟。叶弘微一眯眼眸,记忆中立刻浮现出魏晋历史中一段记载。 它竟然是王衍传中人物? 记得书中将其描绘的天赋异禀,自小便有着超越常人之体貌和智慧,尤其是辩才,却不是辩论国家之才,而是谈玄。他可是谈玄圈内名人,其在西晋后期名头,简直堪称‘圣人’! 叶弘也没想到,今日竟然连遇西晋两大名人。 “高人可是嫌弃王衍?”此时白衣男子有些不自信地偷偷抬起头,观察着叶弘表情。 见状,叶弘故作矜持干咳一声,“吾之道悟轻不传他耳也...”。 这一句话,立刻惹得王衍剑眉竖立,“高人悟道顾然高深,却也不可敝帚自珍,要知道道乃天地大道,非一人可参悟之”。 叶弘也只是随口一说,见王衍有些气恼,立刻改口道,“或许你说得也对,吾独自修道数十载,浏览明川大河无数,却似乎始终无法参悟天地至理”。 “修道数十载?”王衍诧异眨动着眼眸,显然已经被叶弘这一句话给震撼了。 叶弘眯起眼眸继续自说自话,“吾是北魏年间入道,至今已经五十载有余...”。 叶弘越说越离谱,可是王衍眼中那份炽热却越加强烈起来。 “老神仙,原来在下竟然有幸结识一位真正得道真仙”王衍这一次几乎五体投地向着叶弘膜拜。 叶弘则是一甩手中拂尘,搭在他肩头,伸手将其搀扶起来,手里一块磷石捏碎,接着便自身躯四周升腾起袅袅烟雾。这一刻,王衍看得简直目眩神迷,再也不会对叶弘产生一丝丝怀疑。、 “仙师可是达到真仙之道?”王衍激动神色,看在叶弘眼中,便幻化成无尽财帛。 叶弘眯起眼睛,微微一抚下颚,这才晓得自己并未长出胡须,只是尴尬摸了摸嘴角说,“吾之道化,还未达到真仙之境界,不过也相距不远矣”。 叶弘想要装逼,便索性装彻底,“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是以古圣人穷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养气..”。 叶弘这一段背诵自前世修真小说中获得修道口诀,此时竟然可以唬住面前这个西晋风流名仕。 王衍眼睛越来越明亮,竟然自这一段口诀中领悟到什么一般,顿时用力一鼓掌,称赞道,“此乃道化之正解也”。 叶弘反被他搞得愕然了一下,“难不成那些网上修真小说不是胡扯,还真有修真法门?”、看着王衍表情变化,使得叶弘原本无比坚定信念无神论也开始动摇。不过叶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王衍反洗脑,成为一名忠实谈玄者的。 叶弘立刻便主动将话头引入王衍身世上,“不知王衍兄可有官职在身?”。叶弘记忆中,王衍可是当过司空,以及司徒的。 王衍摇头,“吾现只是一布衣,吾也无心权势,吾之毕生之愿,便是谈玄论道也”。 很显然,王衍并未把谈玄论道当做一种不务正业,相反,姿态还极其高傲。 这便是西晋末年,所有士大夫群体通病。 尤其是像王衍这种出身不错氏族公子,又拥有一副较好面容,岂不更加把这种颓靡当做一种特立独行、 别看叶弘对这些风流名仕都主动巴结,可是骨子里面,叶弘很是鄙夷他们。 即便是贵为天子,晋武帝司马炎,也一样让叶弘提不起一点赞颂兴致。 置于王衍这种被自小被虚名,以及奢靡生活方式洗脑玄二代,叶弘更加鄙夷和虐视。 只是叶弘需要借助于他去做一些事情,尤其是自己走出洛阳城所经历一切。 叶弘岂是那么甘心被人诛杀而无动于衷的人吗?无奈他在西晋除了那座边陲小城之外,能够动用力量实在太少了。哪怕是石崇和王恺也并非是诚心诚意把自己当做朋友,他们帮助自己背后真实原因,只是为了找到桃源仙境而已。 置于晋武帝,那也只是一时兴起,对于天子心思,古往今来都只有一句话,你不要瞎猜,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叶弘看到王衍那一刻,便自内心勾画了一个想法。只是这想法想要实施,必须要眼前这位王衍名人主动配和,这才让叶弘产生结交王衍念头。 “王兄果然志存高远...”叶弘说道这,自己都有些编不下去了。 他沉默一下,又道,“王衍兄此去可是洛阳城?”。 王衍闻言微微一怔,“不出仙师所料,在下此去,正是洛阳城”。 “王兄此去可是谋求什么官职利禄?”叶弘记忆中,似乎王衍入洛阳城,也就在这个时间内。 wap. /105/105192/27308763.html 0041相马 据说,他一个亲戚和贾南风有些关系,或许日后他就是通过这一层关系入的太子府。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眼下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王衍思绪一下,“不错,我这一次入洛阳城,确实是家父所托,想要谋求一份差事,但吾已经准备据之”。 叶弘知道这家伙不是嘴上说说,这人连日后权臣杨俊乘龙快婿也看不上,可见其骨子里面有着别人所无法比拟的高傲姿态。 叶弘想了想,才冲着王衍说,“王衍兄此去洛阳城,要提防小心”。 “啊,仙师何处此言”王衍立刻眼睛瞪大,紧张盯着叶弘。 “吾粗通相面之术,吾观王衍兄此去似有凶兆”叶弘故作神秘,抬起十指,遵从着后世电视剧中所演,巧算一番。 “仙师可有化解之法吗?”王衍果然上当,面露焦急之色。 叶弘沉吟半晌才道,“化解之法是有,可是却十分艰难啊”。 “仙师还请明示”王衍此时彻底信任了叶弘,着急拽着他手中拂尘追问。 “要破此血劫,必须要用一位尊贵至极之人秀发才可化解”叶弘很郑重表情回道。 王衍眼神变得迷离,许久才摇头道,“可是我在洛阳城内,并不结识什么尊贵至极之人”。 叶弘见王衍上道,立刻抛出心中想法,“吾数日前,夜观天象,发现坎宫异动,也就意味着将有母仪天下国母降世,吾又观其气象,所指正是洛阳贾府,应该就是贾府内大小姐必定日后成为国母”。 此言一出,王衍立刻面露喜色,“我这一次入洛阳城,就是要去贾府探望姨母,不过...那贾府大小姐长得...她怎么会是国母呢”。 叶弘自然清楚王衍心中想法,立刻喝止他继续说下去,“王兄,切莫对国母不敬,长相并不能代表出身,贾府这位大小姐可是天上鸾凤降世,不可亵渎之”。 闻言王衍也是将信将疑道,“若她真是以后国母,那么这件事好办,我去找姨母向其讨要便是”。 “不可”叶弘急忙否定他说,“此法不可过外人之手,必须哪位日后国母亲手赐予才可”说着,叶弘还掐指一算,指了指城门方向、 “自此向西三十里,有一处馆驿,在那里就是灵气最盛之地,在那里采集之后,才可完全化解你的血光之劫”。 叶弘故意说得表情凝重,搞得王衍深信不疑。 接着叶弘又一甩手,便将自己外套拖下来,为王衍披上,“这件法衣已经被吾之施天罗法咒,即便王兄遭遇了血劫也会逢凶化吉的”。 叶弘便又郑重在他身上笔画一番,便收回手指,长吁一口气指了指城门方向,“王兄要在天黑之前入城,不可久留啊”。 王衍立刻躬身一礼,面露焦急之色说,“仙师救命之恩,日后王衍一定图报之”。 叶弘也抱拳与之寒暄,真有一种惺惺相惜模样。 可是叶弘却已经巴不得他立刻离开,因为和他相处,实在太累了。 这种伪装成道学高人姿态,实在太让叶弘拘束了。 当王衍披着自己法衣走出客栈之后,叶弘便悄无声息带着小林夕绕过渡口,坐船自河边缓缓逆行。 叶弘透过小船窗口盯着正在徒步朝着洛阳城门飞奔的王衍,此时他身上那件法衣,被他双手撑起,真像是一件法器。 这样惹眼的行为,很快便吸引无数人目光,尤其是接近于洛阳郊外,他身旁开始聚集一些人,其中还有一双双阴冷眸子。就在王衍几乎就要走出那片低矮山坡时,忽得一道箭矢自左侧射出,直接洞穿了他那件法衣,接着王衍便惊悚摔倒地面,满是惊恐盯着身后人群内。当他退却法衣之后,露出原本装扮,尤其是腰间醒目腰牌,使得人群中那些黑衣人立刻隐退,这一幕看得叶弘嘴角不停颤抖,刚才若是自己,恐怕早就被他们乱刀砍杀了。 此时王衍颤巍巍起身,拿起那件染血法衣,竟然朝着客栈方向膜拜叩首说,“都是仙师法衣庇佑,才拯救我王衍一命”。 法衣被王衍再次郑重披上身,接着便朝着城门跑去。 直到见到王衍走入城门,小林夕才抿嘴一笑说,“这个傻子,还不知道是那件血衣给他肇祸的”。 叶弘尴尬一笑,若不是为了复仇,他也不想如此耍弄那个王衍,毕竟他日后可是鼎鼎大名历史人物。 不过眼下,他必须要那个再洛阳城内,拥有只手遮天势力人物得到教训。 而给与他这个教训的,就是未来国母贾后,贾南风。 无论那个人物眼下势力多么强悍,可是跟日后掀起八王之乱女主角来说,他们都是陪衬。 之后叶弘下船,给了船夫一些银两,便让他送一封信去城内石崇府内。 接着便重新开拔沿江朝着安邑县出发。 这一次叶弘一刻也不想留在洛阳,在这里他接连遭受了几次性命危机。这可是在古代,自己第二次转世重生。叶弘无法确定,自己再死一次,还有没有这样运气重生、总之他这一世还没有活够,还不想那么快转世轮回。 直到木舟渡水走出洛阳郡,进入弘农郡,叶弘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至少自己眼下算是脱离那些人追杀范围,只要回到自己安邑县内。即便这些人数量平添十倍,也绝对伤不到自己分毫。 置于自己安置自洛阳城下,挑起未来贾后和那个权势人物之间斗争,若是一切顺利,恐怕早已产生连锁反应了。 也就在叶弘渡船刚刚走出弘农郡不久,便被一匹快马追上,接着那快马送来一封信,其上记载了一些最近洛阳城发生变故。看完之后,叶弘将那信奉烧毁,然后自信抿嘴一笑,“看你还敢派人来招惹老子,这一次你会苦恼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信上写着什么?那个王衍和他的表姐是否在城外见面了?”小林夕狐疑目光盯着他问。 叶弘见小林夕那种八卦模样,心中暗笑,看来女人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喜欢八卦的。 叶弘想了想,才回道,“他们已经见面了,并且还...”叶弘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企图制造一个误会,谁知竟然弄假成真了。 不过叶弘也清楚,以贾南风成为国母之后表现,她会对王衍这样大帅哥产生兴趣也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这个王衍竟然为了自己血劫之言,竟然做出如此大牺牲,真让叶弘有些汗颜啊。 总之一切都遵从计划进展,以及眼下洛阳城内一些风言风语,使得日后国母贾后恨死那个幕后掌握权柄的家伙,眼下,贾府还不具备歼灭其实力能力。因此贾南风忍了,可是她却是一个心狠手辣女子,那日追杀自己步曲,都已经莫名其妙的死在成为荒郊。 这事情已经轰动大半个洛阳城,因此其实不需要刻意打探,眼下大多数有心人也都嗅出了贾府和哪位掌权者之间明争暗斗。 沿洛水继续西行百里,叶弘终于抵达边陲之地,之后二人下船,骑马一路北上。 说骑马,其实是小林夕骑马,叶弘只是倒在她怀中被动骑乘。 此时叶弘伤口大半已经康复,他这么做,无非是趁机揩油而已。 马蹄声声,溅起一片芦苇,当他们攀上一座山坡之后,那座耸立于正前方边陲小镇,安邑县已经赫然屹立于眼前。 大漠黄沙便在他身后,茫茫草原也在他左侧,一城便融汇多种自然景观,若不是保守战乱,恐怕这座小城还真是一个不错地界。 马匹嘶鸣,小林夕勒住缰绳,趁势将叶弘拽下马来。 接着她伸出小手擦拭着额头香汗,小马鞭伴随着一条条马尾辫左右摇摆着。看到这一幕,叶弘记忆中那个小林夕似乎消退了一些,眼前这个胡女却更加真实一些。 所谓香汗,叶弘并不认同,因为胡女有着天然体味,那是常年吃牛羊肉养成的膻味。 使得叶弘鼻头有些发痒,几次想要打喷嚏。 不过叶弘还是极力忍住了,毕竟当着美女面前捂鼻子,那会极大伤害她自信心。 小林夕伸手轻抚着枣红马说,“它已经接近极限了,这马儿不错,可惜被当做驮马,已经丧失战斗敏锐洞察力,算是废了”。 胡女自小便和马生活在一起,因此他们最是懂马,也最会相马。 闻言,叶弘忽得眼眸一亮,盯着小林夕说,“待会,你还要都给我相相马”。 啊?小林夕狐疑眨动着明亮眸子,“什么马?哪里还有?”。 叶弘指了指遥远天边,“难道你忘记在石崇家中,他输给咱们那些马匹和匠人吗?他们昨日已经抵达安邑县境内,很快便会抵达安邑县城了”。 闻言小林夕才想起之前在石崇家里一幕,她当时一门心思都放在找表哥刘渊身上,还真忽略了石匠马匹这事情。 这么大批量的物资人员,自然无法走水路,也不能策马狂奔,因此他们早走数日,最后还是和叶弘二人同时抵达了安邑县。 wap. /105/105192/27308764.html 0042鞭长莫及 濒临安邑县数十里外,叶弘和小林夕见到一只军队。他们全副武装,策马驰骋。看到那些新兵装扮,以及行军阵型,叶弘就知道是按照自己策略操练新军。只是他们大都是陌生面孔,叶弘曾未见过他们。 就在二人迟疑间,军队已经轰然来到面前,马蹄踩踏着尘埃,扬起片片烟尘。接着战马嘶鸣,长枪杵地,叶弘身躯竟然被几个新兵长枪夹住,又是一连串马蹄疾驰,就连小林夕战马也被人团团围拢。 “你们做什么?”叶弘有些愤怒了,回到自己领地,还被人用枪指着。 “入安邑县城前,必须验看城防腰牌,你们没有,不能入城”其中一个新兵面容冷峻回道。 “何时入城需要腰牌的?”叶弘一愣,急忙皱眉盯着那个新兵头目。 “就在半月前,有吴雍大人亲自颁布”那新兵头目面容肃然朝着身后一抱拳。 吴雍大人?叶弘又是一怔,眯起眼眸想了想,忽得想起,老秀才曾经说过,他成为鬼谷子门徒之前,有个俗家名头,就是什么吴雍的... 当时叶弘心不在焉,也未能听得真切。毕竟在叶弘心中,还是比较喜欢称呼他为秀才老伯。 “我们是早在半月之前出城的,自然不曾领得腰牌”叶弘无奈耸了耸肩。 “那也成,你们先去城东村休息一夜,明日会有人专门为你们办理入城手续”那新兵头目很是干练,说话也果断干脆,并不拖泥带水。 叶弘眯起眼睛扫视着新兵头目,“要不通融一下,我还有急事入城,这点钱帛不成敬意”。 遇到一个恰好自己离开之后招募新兵头目,叶弘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贿赂他。 “拿走...遵从吴雍大人城防条例乃是军人职责,吾等不敢僭越”那新兵头目见到叶弘手里钱帛,表情竟然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还有些厌恶之色。 “这,新兵头目有些意思啊”叶弘忽得眉梢挑了一下,比起之前安邑县捕快为主的新兵将领,他似乎更加遵守原则。 “你叫什么名字”叶弘好奇打量着他。 “安邑县新三队长,陆明”那个汉子手里长枪一甩,十分威风凛凛地,便调转马头,朝着城东村行进。 叶弘和小林夕对视一眼,人家这是摆明了要押送他们入城东村。 小林夕有些懊恼冲他翻白眼,叶弘也只是无奈耸耸肩,凑到她耳畔说,“他不认识我,我又能如何?”。 二人被十几个大兵押送着行走数里,最终来到城东村内。 这里和叶弘离开时候没有多少变化,若说有,那就是多了一个类似于衙门办公场所。 此时哪里有几个新兵,面孔也极其陌生,只是当叶弘走入院内,便见到一张熟悉面孔。 “林捕快!你怎么来这里了?”叶弘迈步走入,便主动走向那个正在伏案疾书的汉子。 那人就是崔捕头手下一个捕快,此时他才恍惚抬起头,扫了叶弘一眼,便面露惊喜之色。 “县尉大人,你终于回来了”说着他便起身,以一种见到远行亲人姿态,一把匍匐在叶弘面前,堂堂五尺男儿,竟然痛哭流涕起来。 “怎么了?起来说话”他这一哭,竟然搞得叶弘有些手足无措。 那林捕快起身,抖了抖衣衫,才面色郑重道,“县尉大人有所不知,自从你走之后,兄弟们每日就像是生活在地狱中,苦不堪言啊”。说着他故意伸出右手,比划着手指摸出老茧。 叶弘盯着那些结痂,也清楚,这不是拿刀所致,而是握笔杆子所致。 “之前,我也没有记得林捕快有这么好文笔啊”叶弘知道捕快们身手都不错,可是懂得文字的却并不多。 “谁说不是,俺是一个舞刀弄棒武夫,可是吴雍大人,就是秀才老伯,他偏要俺也学习咬文识字,还强迫俺每日来这里做入城名册记录,若记错,若是少漏一人,便是军法处置”说道最后,林捕快几乎就是再哭诉了。 叶弘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变化,都是秀才老伯替自己严明安邑县规矩纪律。之前自己把崔捕头他们当做兄弟,因此便有着他们纪律松散,因此他们手里带出兵,也上行下效,缺乏了一些严明军纪。 这事情,叶弘早就想管一管,可是挨着兄弟情面不好说,眼下却被秀才老伯,以这种铁腕手段给硬生生掰过来了。叶弘心中偷笑,可是面子上,却还要伪装做十分愤然表情说,“这个老秀才也太不近人情了,惩罚新兵也就罢了,何必为难咱这些老兄弟啊”。 “就是...”林捕快急忙附和说,“这下可好了,县尉大人回来了,兄弟们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看着林捕快激动神色,叶弘心中郁闷,难道我之前真得对你们那么放纵吗?叶弘心中绸缪着,嘴上却十分亲和道,“那是自然,老子立刻便喝令秀才老伯废黜对兄弟们约束”。闻言林捕快更是喜形于色,竟然主动招呼人牵马,自己亲自跩马绳,送叶弘入城。置于身后那些新兵早就看傻了眼睛,尤其是刚才还拦阻叶弘他们新兵头目,此时吓得两腿瑟瑟发抖。 走出一段距离,叶弘又转身盯着那名新兵头目说,“陆明,你随我一起入城吧”。 啊?陆明面色一暗,顿时像是泄气皮球般跟随着他们步伐朝着安邑县走去。 一行人入安邑城,并未受到太多关注,由此可见,这城防士兵也被秀才老伯更替了新兵。 当叶弘重新回到自己熟悉安邑县主街,顿时有种远离家乡游子重归故里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又是那么亲切,每一张熟悉面孔,都或多或少和他有过一些故事,比如卖千层饼的,就是他传授的技术,还有烤红薯的也是,那个转着石磨摊煎饼.... “这是谁家开的?”就在叶弘走到主街最繁华地方,忽得被一座高嵩楼宇给震惊了。这木楼建造真是气派啊,自己临走之前,只是一个很小酒肉作坊。此时竟然变成了明晃晃大酒楼。其内还有各种精美装饰,使得这家酒楼逼格很高,甚至堪比洛阳城那些酒店。 “这是庾县丞家的”身侧林捕头急忙补充了一句。 “庾县丞?”叶弘脑海中浮现出那张面白书生脸,他还真有钱啊。回想起自己从庾县丞手里弄到钱财,叶弘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似乎这些钱,对于这个颍川氏族来说,并不算多大事情。 单单投资这酒楼,就足以超过自己之前所有钱财了。 就在叶弘心思百转间,一个身影自那酒楼二层木梯上缓步走下来,他一袭白衣,手持拂尘,一派道骨仙风的气势。此人正是庾县丞,他眯起眼眸扫视着叶弘说,“恭喜县尉大人列土封王,以后我这个县丞也要仰仗叶兄庇护啊”。庾县丞遥遥冲他一抱拳,躬身施礼。 看着庾县丞那正经模样,叶弘却有些莫名摇头,“庾兄,你这是为何?我何时列土封王呢?”。 庾县丞挥舞衣袖,拂尘搭在左肩,抿唇笑道,“难道王上没有将安邑县赐予你?难道你腰上悬挂的不是王上亲笔金牌?”。 闻言,叶弘这才想起晋武帝赐予自己安邑县做封地,又赐金牌证明的事情。 叶弘从腰间解下腰牌,尴尬道,“我就是一个县尉而已,你看上面写着清楚”。 庾县丞接过金牌看一眼,又仰天大笑起来,“叶兄还真是吾辈同道之人,不求名利,但求一安邑也”。 叶弘很清楚他话中所指,也略微厄首点头道,“这县尉确实是我要求王上赐予的”。 庾县丞再次抿唇一笑,“此县尉非彼县尉,你现在等同于列土封王,虽说封地只有一个县城,却也好过那些县令,郡守之人啊”。 看着庾县丞如此恭维自己,叶弘有些不适应的摇头说,“其实在这边陲之地,原本就没有什么约束,即便是再大官职,也等同于虚设而已”。 庾县丞也赞同点头,“原本我也以为自己会被家族捆绑,荒废与这蛮荒边陲之地,谁知上苍有眼,让我结识了叶弘兄弟,这也算是一种荣幸吧”。 说着,二人彼此惺惺相惜,携手迈步走入酒楼。 既然知道了这酒楼是庾县丞所开,那么叶弘这接风洗尘酒,便要在这里举行了。 于是当他们二人走入二楼正厅时,林捕头便识趣出去招呼人去了。 叶弘和庾县丞并肩而坐,此时已经无官职之分了。 庾县丞冲着叶弘抿唇一笑,“听说叶弘兄在洛阳遭受一点波折,为兄甚是担忧,却鞭长莫及,无法替叶兄解忧啊”。 这话说得很是意味深长,很多涵义,似乎是在有意点醒叶弘。 “庾兄真是消息灵通,坐镇安邑县便可知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叶弘也好奇盯着庾县丞。 “只可惜,我们所用千里鸽传讯也需要一些时间,不然我会让洛阳家中步曲去搭救于你的”庾县丞这话说得很真诚,叶弘不疑有假。 wap. /105/105192/27308765.html 0043 贴身亲卫 “谢了”叶弘也抱拳冲他躬身一礼。庾县丞摇头,“并不仅仅是为了你我情义”。此时庾县丞眼神变得莫名飘忽,自他眼眸中,叶弘也看出一些深意。 “别人的事情我不论,我只记着庾兄恩情”叶弘却不点明,对于庾县丞不远千里来安邑县这个边陲小镇,自然不会是只为那个小小县丞职位。要知道以他们颍川氏族身份,想要某得一处更加安邑富庶之地,也并不难。 庾县丞很识趣笑了笑说,“和叶弘兄交谈就是省事,不用像面对那些家族老鬼那么绕弯子,真痛快”。 说着他便仰天大笑起来,此时叶弘才感受到,之前自己对于庾县丞缺乏了解。他似乎可以隐藏自己本性,使得看起来表面像是一个不学无术风流名仕,其骨髓里面确是一个极为精明强悍的人。 咔咔咔!就在二人交谈中,七八个人沿着木梯走上二层,一见来人,叶弘立刻起身迎上。为首的两鬓斑白,正是秀才老伯,在他身后,则是表情一丝不苟的崔捕头,还有一些平时衙门口老兄弟。 “秀才老伯,辛苦你了”叶弘一把握住他手腕,极其亲热打招呼,也趁着别人不注意,凑到他耳畔说,“一会儿我会为他们求情,你千万不要松口啊”。秀才老伯表情微微一怔,接着便自然含蓄点头微笑。再之后,叶弘走到崔捕头面前,伸手和他搂抱在一起,诧异道,“老哥,你这是怎的了?为何总是板着一张面孔”。 崔捕头却一本正经回道,“眼下是军职在身,我必须以身作则,才可为属下表率”。听闻此言,叶弘简直以不可思议眼神扫了身后秀才老伯一眼,他做梦也没想到,他连崔捕头也给驯化了。 这手段可不是自己一个个小小县尉可比的。叶弘再次看向崔捕头身后捕快,以及老兄弟们,他们也一个个板着面孔,表情十分严肃样子。看到这一幕,叶弘却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秀才老伯说,“这样似乎不适和眼下场和吧”。 秀才老伯这才尴尬咳嗽一声,转向身后这些兵将说,“既然县尉大人已经下达军令,你们可以暂时解除职责”。 此言一出,那些捕快,老兄弟,还有崔捕头瞬间就像是垮了一般,一哄而上,将叶弘围拢在中心。 你一嘴我一嘴,把叶弘问蒙了。 “你们急什么,老子还没问呢,你们给老子让开”崔捕头声音极具穿透力,使得整个酒楼都回荡着他粗野吼叫。 “县尉大人,俺听说你被列土封王了,还被赐予一块免死金牌,快拿出来给俺瞅瞅”崔捕头推开人群,走到叶弘面前。 叶弘很无奈啊,面对着这些蛮横家伙,只能从腰间解下金色腰牌让他们逐一验看。直到转了一圈,叶弘发现腰牌上多了七八个牙印。 崔捕头愤怒吼道,“是那个龟儿子给县尉大人腰牌咬了,老子敲掉他的大门牙”。 “习惯了,习惯了”几个大兵头目姗姗缩着脖颈说。 “没见过世面东西,王上赐予的金字腰牌还有假吗?”崔捕头伸手抓起金字腰牌也入口咬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叶弘简直无语加吐血啊。无奈他们就是这么一帮土匪性格,哪怕是平时被秀才老伯军规约束,可是一旦恢复本性,还是这副狗改不了吃屎的样子。 “要啃拿回家去,眼下好酒好菜,还不够你们磨牙的”叶弘见他们实在有些丢人,于是便拽着崔捕头朝着庾县丞酒桌走去。 庾县丞一副仙风道骨样子,佯做未知,他侧目扫视着窗外,忽得拿手一指,“石崇家仆!”。 叶弘闻言,立刻也俯身下去,便见到几十个石崇家仆装扮,正自驱赶着一些马匹,还有工匠一起入城。 叶弘面露一丝潮红,急忙吩咐崔捕头说,“还得麻烦老哥走一遭,别人我也不放心啊”,说着叶弘便将石崇给他腰牌递给崔捕头。 “县尉大人安心,俺一定给你安置妥当,保证万无一失”崔捕头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说。 “好,快去快回,之后咱们兄弟吃酒,不醉不归”。 “好”崔捕头急匆匆迈步下楼,却被小林夕拦阻。 “我也去”她是不习惯这种酒场作秀场景,再加上她舟车劳顿,也想早些回家休息。 叶弘急忙吩咐小厮给家中送去酒菜,然后便附耳在她耳畔说,“把好马挑选出来,差一点送去官马槽,再差的才可让他们骑乘回去”。 小林夕怔了一下,随即点头。 接着她便尾随着崔捕头一起走出庾家酒楼。 安邑县城足足热闹一刻钟,这数十车物资,还有工匠才浩浩荡荡穿街过巷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无数人也从捕役们交谈中,得知他们最为敬爱的县尉大人回来了,还带回这么多好东西。这一幕让很多早就感激县尉大人安邑县民众,对于这位县尉大人崇拜又多了一份。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他们县尉大人做不成的。 之后又听说,县尉大人列土封王了,甚至整个安邑县都成为他私人属地。这更加让安邑县百姓对他敬仰攀上令人无法企及高度。 这也让叶弘日后在面对无数危机关头时刻,安邑县民众都对他不离不弃做了铺垫。 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还是一群酒疯子,一场接风宴席,足足持续到深夜,当叶弘被人搀扶着走出庾家酒楼时,二更鼓都敲响了。接着他便被一个新兵背着向县衙走去,这等时刻,叶弘自然不会去搅扰家中人睡觉。只是行至半途,却被小林夕和翠儿拦阻说,“都回来了,为何有家不回”。 叶弘眼神迷离,恍惚间似乎看到小林夕和翠儿,急忙挥了挥手说,“不去县衙了,我们回家”。 接着叶弘便被新兵抬着送回家中院落内,之后叶弘便被浑身擦拭着,直到把一肚子酒水喷出来。才被人抬入屋内,沉沉昏睡不醒。大致到了第二日正午,叶弘才从醉酒中苏醒,睁开眼睛那一刻,不有着愕然道,“你们难道陪了我一夜?”。 透过翠儿和小林夕大大黑眼圈,叶弘可以揣测她们并未睡觉。翠儿羞涩不肯回答,可是小林夕却十分直爽脱口而出,“还问呢,一夜,你满嘴胡说八道,把娘都吓坏了,急忙连夜请了郎中诊断”。 “娘呢?”听到娘也一夜未眠,叶弘也有些担忧起来。“娘已经睡下了”翠儿急忙补充道。 叶弘这才抿嘴一笑,“就是醉酒,有何大惊小怪啊”。 “什么醉酒,你不知道昨夜你说了多少怪话”小林夕诧异眨动着眼睛。 “什么怪话?”叶弘也皱起眉头扫视着二人。 “小翠你说,我都说什么了”叶弘还是有些不信小林夕,小翠是不会说谎的。 “相公,昨夜,说什么飞机...轮船....还有上网,卡拉ok....还有夜店....还有....”说道最后,小翠脸颊微红,再也复述不下去了。 此时小林夕才接口道,“还有你去和那些不三不四女人鬼混,生怕被我发现,还有你为何说我是母老虎,还有....”小林夕掐腰,伸出手指点着叶弘鼻尖质问。 啊?叶弘悲催摸了一把脸颊,他也没想到自己昨夜醉的如此彻底,竟然完全喝断片了,把自己前世一股脑道出酒话。所幸这里没有外人,只有小翠和小林夕这两个没有心机丫头,不然自己秘密若是被外人得知,岂不要给自己招惹莫大祸事。 叶弘用力摸了一把脸,心中暗自笃誓,以后不可如此酗酒,古人云,酒多误事,酒多失言,诚不欺我啊。 随便找了一些借口敷衍这两个傻丫头之后,叶弘便起身装扮,眼下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毕竟生疏数月安邑县政务,必须尽快处理,有些事情就算是秀才老伯也无权过问的。叶弘重新穿上了自己官衣,做回之前安邑县尉。 他跨腰刀,脚踏皮靴,便跨步走出家门,置于小林夕和翠儿,则是一起倒在自己西厢房内,睡的昏天黑地的。 叶弘转过街角,便遭遇了新兵头目陆明,看容貌,他也是一宿未睡。“你为何不回衙门睡觉?”叶弘狐疑扫视着陆明。 “守护县尉大人安危是小人职责”陆明随手一个敬礼,很是有几分后现代军人姿态。 “陆明,你是何出身?家里还有何人?对眼下职务可满意否?”叶弘再次以审视眼神打量着陆明。 “我是流民,前年家中遭了水灾,家里人都走散了,彼此也是生死不知,我随着流民四处流浪,几乎每日都徘徊在生死边缘,幸亏流浪至安邑县,被大人的属下挑选为军人,从此一日三餐无忧,小人极其满足”。 陆明说这些话时,眼眸中闪烁着泪光,绝不会伪装出来的。 叶弘冲着他点了点头,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以后不用去巡防了,给我做贴身亲卫,我会为你重新配备一支内卫操练的”。 闻言,陆明傻眼了,许久都未反应过来,“县尉大人....我我,只是新三队小队长,这么大跨越,不合规矩”。 wap. /105/105192/27308766.html 0044下涯村 叶弘冲他摇头笑道:“这不是官职跨越,你还是亲卫队长,只是转圜了一个身份而已”。 陆明还是一脸懵,谁不知道,内卫和新兵区别。 内卫任何一个都比新兵将领还要尊崇,因为之前内卫大都是捕役出身,他们早已将这种身份地位传递给了新兵每一个人知道。 “是”陆明这一次无法辩解,急忙挺身又行了一个军礼。 叶弘冲他微微点头,“随我一起去县衙吧”。 是!陆明又是一个军礼,便带着几个手下,一起朝着县衙方向走去。 路上叶弘看到陆明那标准正步走,还有他手下那笔直划一队形。 真如后世仪仗队感觉了。 安邑县衙。 盯着这座硕大官衙属地,此时这里已然完全归属于他叶弘一个人了。 晋武帝将安邑县赐予自己,那么这县衙也就成为他私属之物,再也不会有超越自己职责县令委任下来。 置于庾县丞,也已经是自己任命内孰官职。 此时整个安邑县,几乎一切事务,叶弘单凭一言而决,这就是他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有了这种权力,哪怕是给叶弘一个洛阳郡守也不换。 叶弘再也不需要暗中操练新兵,他可以堂而皇之公开将新兵,化为安邑新军。 只要不出安邑县境内,谁也不回在阻挠他做任何事情。 除此之外,叶弘还能彻底改革安邑县制度,甚至可以兴办后世那种公立学堂,为自己日后培养人才。 许许多多心中报复,都会随着这一点点身份改变而得以实施。 叶弘终于可以在这千年之前西晋末年做出一番真正事情了,叶弘踱步走向县衙正堂,立刻感受到一种莫名压抑感。尤其是两侧杀威棒,整齐划一摆放在厅堂两侧,即便此时无人坐堂,也给人一种肃杀之气。 叶弘很不喜欢古代这种审判方式,况且这种审案子,也难免有些诬陷错案。毕竟单凭一个人智慧,或是息怒来断案,这实在有失公允。于是叶弘下决心,将这县蜀官衙正堂给拆了,重新设立几个部门,那就是司法处,城防司,市政司....这许多新名词都是根据于后世城市模式建构而成。 为了更加详尽完善这些官吏制度以及细节,叶弘便召唤来吴秀才,和他一起足足在县衙内商讨数日。 直到老娘急不过,派家仆来催他,叶弘才被迫离开县蜀之地。 叶弘很清楚老娘催自己真正用意,那就是要将小林夕这个胡女给生米煮成熟饭。此时小林夕并不主动反抗自己,叶弘却心中过不去那道坎。他曾经发过誓言,一定要小林夕自愿爱上自己,不然他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叶弘也清楚,刘渊当日拒绝小林夕,只是权宜之计,当他日后潜龙出渊那一刻,肯定会找自己讨回小林夕。因为叶弘很清楚,刘渊可不是一个甘心受辱的人。自从在洛阳城内见过刘渊本人,叶弘就清楚,此人心机深沉的吓人,就算是庾县丞和此人相比,也是相形见绌。 不过这些事情,小林夕是不知道的,她还真以为刘渊对她无意,那么她一颗心也不再牵挂那个大英雄表哥。这一点,自二人结伴返回路途中,叶弘便亲身感应到了。由此叶弘很清楚,只要自己努力对她好,肯定会征服这个小丫头内心的。 这也是叶弘敢于发下那种誓言缘由所在,叶弘想着小林夕,以及家中老娘,不有着感觉头大,当他推开门那一刻,陆明和一行人便守护在家门口。 此时叶弘早已习惯了陆明等人忠诚,他迈步走入院内,立刻看到一张俊俏小脸,红扑扑的,简直就像是熟透果子,这小胡女,还真是一个妖精啊。叶弘喉咙用力吞咽一下,顿时胸腹之下似有热气升腾。 叶弘迈步走到她身旁,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叶弘眼神迷离盯着她脸颊问,“为何改穿汉服了?”。 以小林夕美貌,再穿汉服,便无人辨识出她是胡女。 小林夕美眸流动,眼角微微带着一丝丝青红,那道不是这个时代女子眼影。而是小林夕狭长睫毛沾染一丝胭脂水粉。胡女小林夕比真实林夕睫毛长了数倍,以至于有时候,叶弘都怀疑她自带妆容。 “我...我既然已经是你的女人,那么我就应该穿汉服”小林夕很坦诚,绝没有汉族女子那种矜持。 既然她心中接受了叶弘,自然便不会再忸怩。 叶弘被她迷人眼神盯着,瞬间有些心神失守,情不自禁低头朝着她那精致面颊亲~吻一下,接着他便长吁一口气,强制自己压迫内心那股冲动,他伸手轻抚着小林夕脖颈说,“如果...我说如果....你的表哥重新回头来找你,你会离开我吗?”。 叶弘很不安眼神注视着小林夕,这一刻他内心极度矛盾复杂,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她这个问题,因为答案肯定是自己不想知道的。可是叶弘却忍耐不了,毕竟这事情事关他的尊严。 小林夕思忖一会儿,微眯起眼眸盯着叶弘说,“我不知道”。她没有说谎,此时此刻的她,确实无法做出抉择。 叶弘盯着小林夕眼睛,内心似乎有种东西在滋长,“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的”叶弘并未说出口,而是转向洛阳郡方向,眼眸深处泛起一丝丝斗志。 “天色不早了,都进屋休息吧”就在叶弘和小林夕各怀心思时,叶老娘从门口走出,催促他们入西厢房。 叶弘看着老娘那种颇有深意眼神,心中满是苦楚,“老娘你何必那么猴急啊,我都不急,传宗接代不是有翠儿了吗?”。 老娘眼神也似乎在反驳说,“老娘这是为你好,说知道翠儿那个肚子挣不挣气,多个人多分把握”。 叶弘被老娘铎铎眼神盯着,瞬间败下阵来,接着便抱着小林夕走入西厢房。 进入屋内,小林夕十分舒畅躺在床上,春光旖旎,美人卧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叶弘只是强忍,可并不是柳下惠啊。 叶弘呼吸变得急促,两颊也微微泛起红晕,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沉默许久,才向小林夕解释说,“我去东厢房,换翠儿来陪你”。 这话叶弘是憋着九牛二虎之力说出来,说完,他就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耳光。 小林夕略显诧异扫了他一眼,接着便漠然点头。 叶弘迟疑一下,转身离开西厢房,接着找到翠儿,和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便将其送入了西厢房内。 叶弘独自一人在东厢房辗转反侧,最终始终无法入眠,便起身推开门,来到自己后院研究所。 在这里,叶弘才可以发泄全身无处安放精力。 研究所内。 此时已经多了很多陌生面孔,他们就是石崇送给自己工匠人。 叶弘当日便从中筛选出一些对于自己研究有用的人,返回安邑县,立刻把他们安置到了这里。 从这一刻起,他们便已经成为叶弘奴仆,原本叶弘不想将他们视作自己奴仆,可是这研究所实在太重要了,他不想被匠人背叛,无奈之下,只能接受了他们作为私奴文书,自此之后,自己便是他们主人,一言可定生死。 当然叶弘也不会像对待奴仆一样对待他们,只要他们不泄露此间秘密出去,那么叶弘便会给与他们最高贵待遇。 在千年前,工匠是没有身份地位的,而他们在叶弘心中,却比任何财富官职都要宝贵。 当他走入研究所内,几个工匠立刻起身向他躬身施礼。 “你们不需要这么拘束,在这里,你们是自由人,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们不需要为自己身份感到卑微”。 这是叶弘真心话,也是透过行动影响到这些工匠的。 听闻此言,几个工匠竟然感激流下眼泪,“吾等下奴之人,竟然得到主人如此厚爱,我们甘愿为主人粉身碎骨以报之”。 叶弘没想到自己一点点恩惠,竟然让他们如此激动,急忙解释说,“这些都是些小事情,以后没有外人在,我们便是合作伙伴,有什么想法尽管可以畅所欲言”。 几个工匠面面相觑,还是有些不理解叶弘做法,毕竟他们可是从石崇府内出来的,自然受着很严重尊卑观念影响过的。 “慢慢你们会习惯的”叶弘眼眸灵动一转,拿手指着其中一个人道,“以后他就是你们头,有什么事情向他请教,或是直接找家中老妇人,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一定办到”。 叶弘自然是收买人心,要知道搞科研这种东西,任何知识发现都是无形的,若是他们故意偷懒,或是隐瞒自己,那么自己永远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 工匠齐齐躬身道,“我们想要接妻儿老小也来安邑县内”。 闻言叶弘立刻追问那个工匠头说,“你们妻儿可是在石崇府内?”。 工匠摇头,“不是,我们都是下牙村人”,接着工匠便把自己来历说了一遍。 叶弘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工匠竟然还有大来历,其祖上竟然是墨家分支。 wap. /105/105192/27308767.html 0045中书主事 也难怪他们具有如此精湛手艺,只是他们一支经历太多变故,眼下已经无法在重回春秋时那种风光了。 叶弘盯着他们,表情郑重道,“放心,我立刻便派人去接他们,并且还会给与他们中户身份”。 要知道安邑县中户身份,那就等同于几百亩良田。几个工匠一听,顿时激动纷纷跪地扣头。 叶弘不习惯这种叩拜,立刻将他们搀扶起来说,“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情,日后,你们获得好处比这要多无数倍”。 工匠急忙摇头“主人洪恩已经令吾等不敢承受,请主人不要再对吾等下奴如此恩惠了”。 叶弘伸手拽着他们说,“记住,在这里,没有什么下奴,你们都是我的合作人,以后大家一起钻研技艺,共同进步”。 闻言,几个工匠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合作人,也不清楚什么是共同进步。 叶弘也不解释,拉着一个老匠人,走到自己刚刚建造起来一个建造起来一个简易化学实验室。 烧杯,以及天平秤,还有一些小药匙都是以这个时代,天然琉璃,水晶,还有一些宝石打磨而成。胶皮管则是用了牛皮卷成,总之这就是一个小小加热提纯装置。不过在古代,能够还原至此也已经是叶弘所能达到极致了。 叶弘转向那个工匠说,“我需要你可以将这套仪器复制出来....”叶弘把心中想法,以及用作蒸馏的各种参数告知了工匠。原本这个工匠就是在石崇家里做一些精密收益,经过叶弘一番教导之后,他竟然很快便开始制作新的蒸馏器皿,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叶弘只是看他掏空一块水晶石的手法,便不有着惊骇莫名。 它竟然可以将一块水晶内部打磨出一个近乎纯圆形容器,这种技术,即便是在后世也只有专业技术才可做到。这种古来神秘手艺就如同古老的玛雅文明打磨水晶头骨一样。看到这一幕,叶弘瞬间都怀疑,古老玛雅文明水晶头骨制作方法来自于墨家。 只是这一切都无法考证,叶弘只能默默欣赏着这来自于千年之前墨家工匠手艺。 伴随着一个个精美仪器被摆放出来,叶弘最终感受到一种惊世骇俗现代化学仪器。 没错,这一番打磨之后蒸馏仪器,已经算是真正化学仪器了。 再之后,工匠们开始罩着叶弘提供各种图纸,不停复原前世记忆中各种化学用品,比如烧杯,量筒,还有镊子,吸管,标尺....等等。 数日相处下来,叶弘才知道,自己从石崇哪里获得怎样一匹财富。 这些工匠人,甚至比石崇所拥有一切金银财帛都更加宝贵。 有了他们,叶弘便找到开启科学阶梯和钥匙,谁说还无法真正达到后世工艺水准,但一些小一点技艺要求后世物品便可以在研究所内被复制出来。 比如,连发弓弩,之前叶弘只是自己配备一支,还是只能一口气发七只,之后这弓弩就算是废了。 因此那一次对阵羌族人,叶弘背了十几个连发弓弩在马背上。 还有之前连发弓弩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很弱,只有近身发射才会迸发杀伤力。 这一次被工匠改革之后连发弩箭,竟然可以不间断连发,只要弩箭足够,便可轻易切换机濶,继续发射。 连发弓弩造价也被工匠以更加常见材料取代,他们还未连发弓弩设置了自毁装置,只要弓弩脱离士兵手腕环锁,便会开启自毁,以免技术被敌人反破解。 在工匠人数月努力之下,新兵一二三队都已经配备了连发弓弩。 之后便是梭子甲换装,之前锁子甲只有将领级别才可佩戴,那是因为其精铁产量,以及锻造实在太耗费人力物力,以叶弘财力也只能勉强支撑几件而已。不过经过这些工匠改良之后,锁子甲被极大简化,并且还提升精炼工艺和锻造,使得锁子甲不再是将领独有,而是几乎大部分老兵都会分到一件。 置于叶弘自己打造出来千里镜,也早就变成普及版,只要是小队长之上军官都会人手一个。自此安邑县新兵换装已经完成。之后便是叶弘要为自己制作开发热武器倾尽全力了。 尤其是黑~火药,叶弘只是记得配方,却无法找到真正让其发挥威力比例。不过经过那次地龙翻滚,他已经触摸到黄金比例配比边缘,只是这黑~火药首次出现在羌族人战场上,却只是像一个烟雾弹而已。 这让叶弘很不满意,尤其是想起后世电视剧中,那些热·兵器造成巨大伤害,便觉着心有不甘,难道自己比例配比不对?还是填充有问题?曾经叶弘寻摸很久也未找到原因,最终他也只能将提升黑~火药威力的事情转交给了工匠们。 只是这一次叶弘并未给他们黑~火药配方,只是给了他们成品,以及操纵黑~火药一些安全守则。 工匠们初始对黑~火药还有些鄙夷,可是当他们亲眼目睹黑~火药爆炸产生冲击波,立刻便收敛了轻视心态。自此之后,工匠们便小心翼翼以黑~火药制作这种爆炸物品。以至于叶家后院时不时就地龙翻滚一下,搞得安邑城都在暗中议论,“县尉大人真是地龙转世,不然他家为何总是地龙翻身?”。 这种谣言越传越多,使得叶弘不得不重视起来,最终他被迫将黑~火药以及军器试验场转移出城,放在东郊外。这里有新兵营数处,因此安防绝对可以保证。 除了研究所进展,便是农业以及手工业发展,安邑县在获得这么多农工巧匠之后,家家户户都感受到真正实惠,比如之前只能用手去做的农事,眼下都换成农具,还有商户,有磨坊之前粗磨被换成细磨。有人工纺纱,被换成纺车。这些事情都在每一个细节改变着安邑县,不知不觉中,安邑县已经蜕变了。几乎在这里每一个安邑县民众都深刻体悟到科技提升带来好处。 当然“科技”这个词汇也是县尉大人首创,之后在安邑县流传开去。 随着科技之名流传出去,还有金牌县尉这个响亮名头。很多就连郡守哪里也得知安邑县出现了一个金牌县尉。 郡守府内。郡守之下一个门下中书主事,他眯起眼睛盯着手中奏报,三缕山羊胡被他攥在掌心,狞笑一声,“金虎寨事情老子还未找你清算,没想到,竟然搞出一个金牌县尉,还封了领地,别人或许拿你一个编外之野王没办法,老子却可以轻易捏死你”。 中书主事就是金虎寨背后势力,他才是真正养寇自重,凭借着金虎寨那些人背后孝敬,他才可在郡内肆意妄为,使得他在河东郡内几乎没有任何敌手。除了河东郡守,他已然成为这河东郡第二号人物。 因此但凡入河东郡守公文都会事先抄送一份送到他这个中书主事这里。他放下手中抄文,转身冲着身后小吏吩咐说,“去把都尉司马叫来”。闻言,那个小吏急忙冲出去,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一个全身甲胄都尉司马来到中书主事面前。 都尉司马以十分卑微姿态向他躬身一礼,“不知尊师唤弟子有何吩咐?”。中书主事眼眸眯起,扫视着都尉司马道,“你可记得数月之前,青邙山剿匪之事?”。闻言都尉司马立刻惊慌道,“都是属下失职,才让金虎王他们被人剿灭”。 “老夫不是来追究你责任的”中书主事一甩衣袖,阻止都尉司马惊惧话语,他眼神幽幽道,“如果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你可愿意?此事事成之后,我提升你为司马长史”。 闻言,都尉司马立刻跪拜于中书主事脚下,“弟子一定为师尊促成此事”。 中书主事略微一点头,便俯身下去,附在他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都尉司马脸色数变之后,便仓惶起身,急匆匆离开郡州城。 安邑县衙。 叶弘也拿起一道公文,随意品读着,这晋武帝还真够意思,不仅赐予了自己免死金牌,还特异给河东郡下了通告,还有给了自己一个隐君子名仕头衔,只是这隐君子三个字,实在有些让叶弘有些无法接受啊。 就在叶弘心中思忖这公文内容时,左侧幕帐后,吴秀才踱步而出,他悄无声息走到叶弘身侧,扫视一眼公文,又从怀中摸出另外一道公文呈上。 叶弘一怔,不明所以,于是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顿时面露惊骇之色。 “此书是何处得来?可是真的?”叶弘还是难以置信盯着吴秀才。 “千真万确,是我的一个同门在河东郡内耳目亲耳所闻”吴秀才急忙解释说。 “同门弟子?”叶弘自然清楚吴秀才所指是鬼谷子一门。 叶弘也没想到,鬼谷子门徒如何众多,竟然相隔百里外,也能首尾呼应。 更让叶弘震惊是,这人亲耳所闻,而那始作俑者当事人,还并未发觉。 这份深沉,隐匿,却非常人可比,由此叶弘内心对于鬼谷子一门又多了一份认知。 wap. /105/105192/27308768.html 0046眼光独到 “这么说,他们为了给金虎寨复仇,竟然不惜勾结异族?”叶弘想过晋朝官员腐朽,也没想到区区一个中书主事竟然也敢结交异族公然挑起边事。 “何止勾结...他们为了自己利益,已经养寇自重十数年,平时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在他们黑色利益交换之下,这晋朝天下,就是被这些人给葬送的”。 或许是触动吴秀才过往,此时他显得情绪异常激动。叶弘也清楚,无论吴秀才才华多么高,可是他骨子里面那种郁郁不得志书生气,还是无比沉重压抑他的性格。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叶弘相信,吴秀才是人,而不是史书中描绘鬼谷子门徒都是一些圣人形象。 “当下我该如何应对?”叶弘内心也有些踌躇,毕竟这安邑县刚刚从上一次羌族人作战中恢复一些底气,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又要面临匈奴部族入侵掠夺。 吴秀才沉思一会儿才道,“和羌族人不同,匈奴性情更加残虐和执着,他们一旦出动,便不会轻易退却,我们这一次无法固城而守,不然绝对会被其困死其中,我觉着,我们应该主动出击,至少应该先把青邙山匪给剿灭了,没有这些山匪做后援,即便匈奴人不肯撤兵,我们也能最终拖得他们粮食断绝”。 叶弘也清楚,眼下消息来得太过于突兀,自己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布置,便遵从着吴秀才坚毅,立刻开始调动一二队新兵,准备入青邙山剿匪。 以叶弘对于匈奴行军路程计算,他们要抵达安邑县所在,至少还需要半月之后。在这段时间内,叶弘有足够时间歼灭青邙山劫匪,接着便将哪里作为和匈奴军主战场吧。毕竟安邑县城不是最好作战地点,每一次战争给与这座城市都会留下不可磨灭伤痕。 置于匈奴会不会主动放弃青邙山,攻击安邑县,叶弘道是完全不担心,因为匈奴兵不会舍弃和新兵直接对抗机会,他们一向不擅于攻城战,既然叶弘主动和他们在城外对决,他们岂能舍易求难。 匈奴人?叶弘也不清楚这只匈奴部族和铁弗部有没有关系,即便是没有,相信小林夕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于是叶弘再和吴秀才谈乱完军事布置之后,便返回家中,此时小林夕早已从东城外返回,她显得十分情绪高亢,尤其是当她牵着手中那匹枣红马时,显得更是心满意足。“这可是汗血种,一日可行千里”小林夕轻抚它修长鬃毛,又伸手扣了扣它的马耳朵。 顿时那枣红马羊蹄长嘶,双脚踏空,显得那么威风凛凛。叶弘凑上去,贴着小林夕肩头笑道,“看来你不打算把它送出去了?”。小林夕闻言,立刻将马缰绳缠住自己手腕说,“休想,这匹马是我的,谁也休想把它牵走”。 叶弘见她认真了,急忙解释说,“放心,没人抢你的汗血宝马,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小林夕很爽快回道。 “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有关于匈奴羌渠部族熟悉吗?”叶弘眼眸盯着小林夕问。 “羌渠?”小林夕眼眸莫名闪烁一下,“熟悉啊,我小时候还随阿爹去过一次”。 叶弘立刻兴奋道,“给我讲讲有关于羌渠部族事情吧”。 小林夕狐疑眼神盯着他,“你为何突兀会对羌渠部族产生兴趣呢?”。 叶弘沉默一下,还是坦诚道,“是因为羌渠部族要攻打我们安邑县”。 啊?闻言小林夕也是莫名一惊,“这不可能..”。 小林夕断然否定说,“羌渠部人头领我认识,他只有这么大点,虽说那是三年前,眼下也最多只有十一二岁样子”。 “你认识羌渠部人头领?”叶弘一怔,诧异眼神盯着小林夕。 “当然认识啊”小林夕拿手比划着说,“三年前,我还去过羌渠部族,和石小弟见过一面,她的娘亲就是我们铁弗部一个姐姐”。 小林夕努力用汉语来说明他们之间关系,只是很显然,胡女之间亲属关系,很难用汉语中的一些词汇表达。于是小林夕就勉强用,姐弟来形容。 叶弘哦了一声,又道,“可以给我说说你这个羌渠族弟弟吗?还有他们战力如何?”。 小林夕眼眸转了转,盯着叶弘问,“你真要和石勒小弟决战吗?”。 叶弘点了点头,“是他们来挑衅我们安邑县,我们是被迫...”。 “等等,你说那个人叫什么?”叶弘身躯一颤,目光铎铎盯着小林夕。 “他叫石勒啊,这名字还是一个汉人先生赐予的呢”小林夕毫无心机表达着。 叶弘却一双眸子变得闪烁异常,忽得仰天狂笑不止,“没想到,老子一上来,便要和历史中传说两代开国皇帝交锋了”。 叶弘发狂大笑,吓得下林夕急忙冲过去,一把抱住他手臂说,“你怎么了?”、 叶弘笑了好久才停止笑声,微微低垂下脑袋,在小林夕红唇印了一下,“你放心,我没事的,我会用事实证明,你嫁给男人不是孬种”。 说完,叶弘便气势昂扬迈步走出院落。 这一刻他浑身冲满了战意,就像是一个中世纪斯巴达勇士。 嗯!小林夕拼命点头,自从她从洛阳城返回之后,她对于叶弘心思也在发生悄无声息地变化,尤其是在她最近几日亲眼见识了叶弘为新军配备装备,以及他们饱满战意,都让她开始觉着自己这个汉族丈夫,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脆弱。 盯着倒在自己怀中那张精致面孔,叶弘目光从飘忽变得凝实起来... 在和林夕聊天中,叶弘终于明白了那个羌渠部首领是谁。 他就是后赵开国皇帝石勒,他其善战,善谋,曾经辅助过刘渊攻城略地,成为刘渊手下最为勇猛一员大将,定河北和江汉地区,累迁幽并二州刺史,册封汲郡公。刘渊死后,他便开始滋生谋定天下之心,最终和汉赵决裂,自立为大赵王。 眼下这石勒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小娃娃,这一次他亲自率兵前来,其目的或许正是要为日后执掌羌渠部族做一些准备。 不过叶弘却绝对不会小瞧这个十一二岁小娃娃,因为他可是后赵开国之君。 安抚了一些小林夕话,叶弘便重新走出家门,开始找到吴秀才全面备战。 这一次叶弘提前获知羌渠部族消息,使得他们心中又多了一份胜算。 不过叶弘也不会掉以轻心,他在安邑县百里外,便释放出探马,他们以庾县丞家飞鸽联络。 只要羌渠部来到安邑县附近,便立刻会被示警。 时间就在这种忙碌备战中匆匆渡过数日,直到有一日,有人冲入县衙禀告叶弘说,“大事不好,羌族人在安邑县边境集结,似乎要随时犯边”。 啊!叶弘蹭得一下从座椅上蹿起来,接着便从那士兵手里拿过军报,发现正是二队新军头领亲手所属,绝不会有假。 叶弘眼眸泛起一丝丝迷惘,“为何羌族人会选择这一刻来犯边呢?难不成,他们和羌渠族有什么联系...”。 羌渠?羌人,忽得叶弘想通了什么,原本这羌渠族便是混和匈奴和羌族人组建而成的。 他们和匈奴,还有羌人都有联系也是正常啊。 只是叶弘没想到,这个石勒小娃娃如此刁钻,竟然不走东路,而是直接入羌族领地绕过来。 叶弘已经从军报中得知了石勒新动向,在数日前,他的军队抵达河东郡北侧便已经开始转向,目标似乎是要离开中原大地,当时叶弘还搞不清楚他们真实动向意图,眼下却已经昭然若揭了。 叶弘立刻吩咐那个士兵说,“继续加大边界防控,将青邙山剿匪的三路四路军也调回,一起守羌族人边界”。 是,那个新兵立刻拿着指令走出县衙。 之后幕布内,走出吴秀才,他捋着胡须说,“看来这个石勒小子还有些算计,他这么做不仅解决了后顾之忧,还未自己拉了一个巨大助力,可谓占尽战场先机啊”。 问题吴秀才此言,叶弘也赞同点头,“这个石勒年纪虽小,可是心计颇深,日后肯定会是一个枭雄般人物”。 吴秀才眯起眼睛盯着叶弘,诧异道,“主上,何时也开始修炼吾辈相术之道了”。 闻言叶弘尴尬一笑,“我哪里会什么相术,只是小林夕她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已”。 吴秀才微微厄首,“老夫虽为见过此人相貌,不过单纯从他成长过程一些事情了解,此子可非凡物,日后定会大放异彩啊”。 这一次轮到叶弘迷茫了,“吴老伯单凭这些讯息,便可揣测出石勒日后非凡?”。 吴秀才嘿嘿一笑,“单凭他以异族人身份能够受到汉人士大夫赏识这一点,就证明此人绝非凡品了”。 叶弘这才想起,石勒这个汉族名字是被一个汉人士大夫赐予的。 吴秀才也是读书人,自然对于读书人眼光笃信一些。 wap. /105/105192/27308769.html 0047新兵气象 叶弘抿唇一笑,“好吧,等我们战场上和他遭遇,老伯再好好给他相一面如何?”。 吴秀才也捋着胡须点头,“老夫早有此念,若此人真有将帅之才,吾原将其说服,归顺与主公”。 叶弘闻言,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他归顺我?那不可能的,他是开国之君”。 不过叶弘也想要趁机测试一下吴秀才识人眼光,若老秀才真得可以看出石勒日后可以做皇帝。 那么叶弘就相信吴秀才称呼自己为天下公主言词,不然叶弘只能将吴秀才列为一个高等大忽悠的行列了。 刚交谈几句,叶弘便听到县衙外面吵闹非常,于是便和吴秀才一起走出办公署,来到大院内。 此时一个个被黑色布袋罩着脑袋人被捆绑在院落内,接着数十个新兵,齐齐朝着叶弘和吴秀才行礼,那是后世标准军礼。 他们齐齐喝令,“启禀县尉大人,青邙山剿匪头目二十三人,都在这里,请县尉大人过目”。 闻言,叶弘和吴秀才彼此纷纷侧目,他们也没想到区区几日,他们竟然把青邙山二十三个山头都给剿灭了。 吴秀才愕然走向其中一个黑布袋,伸手揭开,看到一张凶狠疤痕脸。他就是青邙山二十三山头大头目,疤脸。接着吴秀才又揭开一个,这一张张面孔,他都无比熟悉,因为早年他都遭遇过这些人追杀过。 逐一验看之后,吴秀才冲着叶弘微微点头。叶弘这才长吁一口气道,“将士们辛苦了,今日我在庾家酒楼为你们接风庆功”。 闻言,众将士却一脸凝重道,“县尉大人,我们还不想邀功,我们想要加入西侧战场,建功立业”。 叶弘狐疑眼神扫向新兵将领,他可是县衙老人了。那个将领急忙跨前一步,“三四路新军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县尉大人,就让我们去细线作战吧”。 叶弘沉默少许,才转向吴秀才问,“老伯你怎么看”。 吴秀才沉默少许,“军心可用,但这细线窘况十分复杂,不可和异族人决战蛮力,应该细细策划一番”。 叶弘也赞同点头,“好吧,就劳烦秀才老伯劳心为细线兄弟策划一番”。 接着几个队长和头领也一起进入县衙内。 经过数个时辰军略指示后,几个新兵将领都斗志荡漾走出了县衙,接着这一路新军也朝着西线开赴。 离开城西数十里,几颗硕大热气球缓慢升空,他们就像是空中堡垒,可以监视百里之外羌族人动向。 除此之外,还有一辆辆蒙着黑布的小木轮车,他们也神神秘秘跟随着士兵向西移动着。 整个安邑县西,此时已经成为一片肃杀之地。 铿锵战甲声,还有嘹亮军歌,时不时回荡在原野上空。 叶弘此时便站在其中一个热气球上,他手持千里镜,朝着羌族人边界俯瞰下去。 借助于千里镜,他几乎可以看清楚羌族人阵营内每一个人面部表情。 只是叶弘心思完全不再他们身上,而是在人群中搜索那个叫做石勒小娃娃。 就在叶弘搜遍整座军营都未找到一个像石勒的,就在叶弘刚要准备收回千里镜时,忽得一群人引起了他注意力。 那是行走在草料和军马堆里的人,他们穿着并非是战甲,而是汉族服饰。尤其是为首那个小个子,长得面如冠玉,简直就是一个玉面书生。只是他高高隆起额骨,以及身上遒劲肌肉,还是出卖了他胡人身份。 他龙行虎步,步履间,虎虎生风,他快速翻看着草料,以及战马,时不时伸手在马背上,以及脖颈处拍打。若是见识小林夕相马术之前,也许叶弘会放过这些细节,可是眼下,他很清楚知道,这小子竟然精通相马术。 他正在挑选最好战马,还有他身后那些看似汉族服饰的军汉,其武力值惊人,尤其是当叶弘和他们眼神无意间触碰,便感受到他们眼中那浓烈到化不开的杀气。这只有经历过战场之上千锤百炼老将才会有这种犀利眼神。 看到这一幕,叶弘已经无需猜测那个少年人身份,他就是石勒本尊无疑。于是叶弘立刻把千里镜交给了身侧吴秀才手中说,“秀才老伯,你给那少年人相相面吧”。 秀才老伯迟疑伸手接过千里镜,冲着羌族阵营内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聚焦在那个汉服少年人面上。 开始秀才老伯还表情淡然,可是不久之后,他便双手微微颤抖起来说,“怪哉,他身上怎么也有王霸之气”。 秀才老伯这一句话,瞬间便让叶弘差点给他跪了。 这鬼谷子门徒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真的可以相人命运? 叶弘惊诧盯着秀才老伯,而他却一个劲咂嘴说,“只可惜其运势只有区区几载而已,还有观其嘴唇薄,面颊略显凸出一些,此都是晚年病猝之象”。 “这也行?”叶弘又震惊了,“他竟然连石勒最终下场也看出来了”。 这让叶弘简直把秀才老伯惊为天人了。 不过接下来一段话,却又让叶弘震惊跌落谷底,“此相也有变数,或可成一代名将,替主公攻城略地也”。 叶弘差点就要咒骂他老骗子了,“他可是真正开国皇帝,想要他为自己开疆拓土,这岂不是痴人说梦”。 然而吴秀才却一脸笃定道,“若要降服此人为主公所用,就要遵从老夫计谋行事”。 老骗子,若不是老子尊老,立刻就推你下去。 叶弘气得胡须都在颤抖,不过他还是有着上位者气度的,他冲着吴秀才随意招手说,“那你就去做吧”。 叶弘自然不会相信吴秀才会让石勒屈服,他只是懒得和这个老骗子争执。 于是吴秀才便被他驱逐出这个热气球,而叶弘则是继续催动着热气球朝着边界靠近。 眼下在这个高度,叶弘几乎是无敌存在,因为羌族人箭矢根本射不到这里。 因此叶弘也不需要畏惧,直接向着边界催动热气球。 只是这可苦了那些骑马追踪人,他们可是狂奔数十里,身上还捆绑着大量绳索。毕竟以热气球升力,他们若不将自己和马匹一起捆绑上,恐怕早就飞出掌控范围了。 战马嘶鸣,叶弘也听到他们疲累呼喝,于是便暂时停下浮升修整,身后一些辎重也追上来,给与马队以补给。 叶弘则是躺在这巨大篮筐内,欣赏着蔚蓝色天穹,以及悠悠白云。 这古代天空真实纯净,尤其是高空数十米之上,这里简直就像海水一般呈现出蔚蓝色。 还有哪些白色云雾,也变得如棉絮一般干净。 地面是一望无际大草原,此等美景尽收眼底,那种怅然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这美景不久之后将会变成一片血腥杀戮场,这让叶弘有些厌恶。 不过这就是乱世,身为乱世人,便要承受这一份无奈。 叶弘哀叹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包裹严实瓶子,放在掌心,小心翼翼揭开,接着一股凉气袭来,叶弘深吸一口,便感受到浑身舒坦。这就是冰镇酸梅汤,以芒硝作为制冰手段,使得叶弘在千年之前便享受到了冰镇可乐的待遇。 为了避免高空中暑,叶弘也给几个驾驶热气球士兵分发冰镇酸梅汤,接着众人一起饮用,瞬间便将酷暑感觉消解大半,直到马队重新起行,叶弘才目光转向羌族边界,手里千里镜也重新开始追踪石勒踪迹。 这一次和羌族人,以及石勒战斗,不再是采取攻城防御战,而是新兵要和羌族人以及石勒站在正面对决,虽说异族人马上战力一直都冠绝天下,可是叶弘还是想要亲眼见证一下自己以后世练兵出来的新兵,是否可以拥有和异族人马上征战的势力。叶弘不苛求最终他们能战胜对方,只要他们可以阻止石勒攻击,之后那些神秘东西运送到战场,那时就是石勒伏诛之时。 这也是叶弘敢于让新军出城迎战本钱,就在叶弘热气球抵达距离边界还有数十里处,羌族人战马已经出现在边界之上,此时他们个个手持斩马~刀,十分嚣张发出欢呼,听到这种声音,很多胆小的运送物资百姓立刻缩头躲进了粮仓内,这都是本能反应,由此可见,他们对于这种声音早已生出自然恐惧之心。 和百姓不同,新军没有任何一个畏缩的,他们也纵声歌唱,嘴里发出响亮号子。什么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战士打靶之类的歌声,搞得对面羌族人一个劲皱眉不解。他们手里弯刀挥舞一圈,便策马开始狂奔。那战马四蹄踩踏着地面,瞬息便溅起一片尘埃,茫茫草原上,瞬间便被一片烟雾覆盖。 战马隆隆,宛如地面翻滚一般,直到尘土弥漫了大半个边界之后,为首一只骑兵冲出烟尘,直接冲向新兵一队。 此时那新兵一队将领,正是之前崔捕头手下一名悍将,他手里弓弩发出刺耳尖啸声,接着他也挥舞马鞭狂笑起来,“兄弟们,建功立业时刻到了,跟老子冲过去,杀啊”。战场一瞬间,便犹如热油泼雪一般,两种战阵一遭遇,便快速消融了。之后便见到无数混战场面,有士兵从战马纵跳而起,挥舞着战马刀,直接斩向敌人脖颈,也有士兵伏自马鞍之下,反手射出金刚弩箭。 wap. /105/105192/27308770.html 0048天纵之才 战场一度陷入白热化,就连叶弘也没想到,这第一战竟然杀得如此残酷,就在他目光注视下,那最先接触两只小队竟然快速消失不见了,随着尘雾散开之地,满是尸骸和战马血肉。只是后面士兵又一次冲上来,彼此谁也不会在乎生死,杀戮再一次展开。 新兵战力让叶弘欣慰,但这惨痛伤亡,也让叶弘心痛如滴血,要知道这些新兵可是他安邑县百姓壮劳力,若是他们都被打光了,那么安邑县就真得成为妇孺之城。叶弘有些不忍心,想要调整一下策略,至少不应该这么损失新兵来换取他们战力提升。可是当叶弘四处寻找吴秀才时,才发现他早已被自己驱赶出去了。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只能继续去观察两军交锋之处,此时那方战阵已经形成彼此穿插方式,从一开始相互冲击,变成了每一个方阵内,各自为战局面。 此时战场局势比刚才好了一些,不再是那么残酷,几乎一队人上去,眨眼间便变成尸骸。不过这种方式拉锯,使得战场形势变得险恶起来,因为若是被羌族士兵冲破一个角度,那么势必造成整个新兵阵型溃败,到时他们便无法聚和,成为待宰羔羊被逐一击溃,因此这种大阵部混战,最为主要就是考验每一个新兵战斗意志力,若他们有人怯懦,便会演变成整体大溃败,相反若是每一个人都严格遵守自己战斗纪律,那么无论怎么分隔,他们都是一个整体,最终会把敌人拖死在泥沼内。 看着战场上诡变局势,叶弘眉头深锁,身后几个护卫也紧张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在这么近距离,他们几乎不要千里镜,也能看清楚地面发生一切。 “加油,加油”几个热气球新兵,想起之前和他们一起训练时口号,情不自禁呐喊起来。 听着身旁这些新兵逐渐燃起斗志,叶弘心中那一份彷徨和不安也瞬间消失,他坚信自己操练出来新兵可以顶住这一轮攻击,他们会是最终胜利者。 接着叶弘也站起身来,冲着战场下人挥手呐喊,“加油,加油”。 一瞬间,战场内外上下,都洋溢着加油之声,使得在战阵内新兵,从一种压抑,低沉情绪中解脱,他们齐齐呐喊起口号,也开始斗志昂扬向着敌阵发起冲击。这一刻战场局势瞬间逆转,接着新兵开始了冲锋,战马嘶鸣中,他们就像是一个整体,几乎所有士兵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冲锋。 这一刻,羌族头领震撼了,他曾未见过这么强悍汉人军队,哪怕是西晋最强大士兵也没有如此战斗意志、 羌族人头领并不是看重这只新兵个人战力,他们每一个羌族士兵都可以击败两个新兵,可是当他们汇集成一股洪流,一个整体时,似乎又变得强悍到不可战胜。这是什么力量,羌族头领想不明白,他也来不及去思索这些,因为那股洪流已经冲到他面前,他眼下所能做的事情,就是调转马头向后逃命。 这还是数年来,第一次羌族人犯边,被汉兵正面从战场给驱赶回去。随着马蹄声追逐数十里,战场内外都回荡着胜利欢呼声。 这一战,羌族兵败了。 叶弘操练出来安邑县新军,以正面对抗方式驱逐了羌族人。这消息传回安邑县,瞬间便让整个安邑县百姓沸腾了。 接着大街小巷内开启鞭炮模式,很多百姓都自发走出家门,为安邑县新兵祈福。 安邑县,庾家内。 一个满面虬髯中年人迈步走出,目光铎铎盯着庾县丞,沉吟良久才道,“蕲烁,此举可谓冒险至极,万一他并非是可托付之人,岂不要断送庾家百年根基?”。那中年人虎目盯着庾县丞,目光中流露出愤怒和不满。 “四叔,相信小侄,此人日后必是天下之主”庾县丞以一种无比笃定眼神注视着中年人。 “区区一个安邑县尉而已,你也太高看此人了”那中年虬髯汉子一脸不屑扫视着庾县丞。 “四叔有所不知,此人表面是县尉,其真正是这安邑县一方之主,眼下他已经被晋武帝册封为一方领地,乃是列土封王的人”。 “区区一县之地,也能擅自称王?真是可笑至极”中年人也毫不示弱反驳道。 “四叔,你不能只看眼下,要看长远一些...”庾县丞还要狡辩,却被身后一连串脚步声阻断。 接着一个家仆模样人走入厅内,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份战报送给了庾县丞。 接过战报一看,庾县丞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接着把战报交给了中年人道,“四叔,你自己看吧”。 那中年人拿过战报打眼一看,瞬间剑眉凝锁说,“这是不可能的,汉兵已经许久都未在战场上和异族兵对抗获胜了,区区一个小小县尉私兵怎么会拥有如此战力”。 庾县丞却一脸自信表情说,“若四叔不信,吾愿意引四叔一起去战阵一观如何?”。 “啊?”中年人面露恐惧之色,“战场有何看的,你也不可轻易涉险”。 庾县丞自得一笑,“放心,四叔,有新兵保护,我们不会有事的,况且,我们可以乘坐热气球,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热气球?中年人有些眼神迷茫盯着庾县丞。此时面对着中年人,庾县丞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便亲自带着他走出庾家大宅,朝着郊外走去。路上他指着天空升起那颗巨大球体说,“四叔,那就是热气球,乘坐它,我们便可高枕无忧了”。 “那东西可以坐人吗?不会滑下来摔个粉身碎骨”中年汉子更加恐惧起来。 庾县丞无奈叹息摇头,“四叔,我们不坐那球上,我们坐在下面篮筐内,其内各种布置,很舒服的”。 “真的?”中年人也被引起好奇心,于是便随着庾县丞一起走出城门,朝着西郊热气球方向走去。 当中年人亲眼目睹了那传说中热气球那一刻,他脸色都吓得铁青,“这,这是什么怪物?”。尤其是当他目睹那汹汹火焰正自下方不停向上穿梭,顿时额头冷汗都下来,一个劲推脱。 “四叔,别怕,这热气球很安全,侄儿已经多次乘坐了”庾县丞首先跨步走入篮筐,接着便弯腰向着身后师叔伸出一只手。 中年人还是有些抵触,可是面对着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太跌面,于是愤懑一伸手拽着庾县丞衣袖便爬上箩筐,当他进入箩筐内一看,顿时傻眼了。正如庾县丞所言,这箩筐内一用物品俱全,甚至还有饮酒器皿,那精致木桶内泡着各种水果,还有左右两侧还有两个绵软躺椅。 这?中年人伸手按了几次,终于忍不住躺了上去,那感觉甚至比家中床榻还要束缚。就在中年人还好奇四处感应各种稀奇物品时,忽得他便感觉耳后生风,一股气流自脚下直窜上半空,接着耳畔又传来呼啦响声。 中年人顿时面露惊惧之色,昂天看向那巨大无比气球,他恐惧道,“这东西不会被冲爆吧,万一,我们该如何下去”此时热气球已经拔空数丈,中年人脸色更加苍白,双手掐着箩筐浑身禁不住颤抖着。 庾县丞再也忍不住捂嘴偷笑道,“四叔,真的不用担忧,一切都十分安全,侄儿是不会诳你的”。 闻言,中年人脸色稍缓,可是眼睛却还是时不时朝着天空那巨大气球望去。 此时热气球已经完全膨胀,其内热流和冷空气对流,形成一个强大气旋,使得那火焰发出飒飒响声。 两侧新兵不停朝着那火桶内填燃料,才使得它一直燃烧不绰。 中年人盯着热气球良久,逐渐地心境也安定下来,正如自己侄儿所言,这热气球飞行很平缓,也很稳当,根本不存在任何危险。他逐渐放松情绪,走到庾县丞身侧,眯起眼睛盯着他问,“这些稀奇古怪东西都是那个叶县尉弄出来的”。 庾县丞点了点头,“这只是他天纵之才其中一面,他还有很多超越常人能力,一开始侄儿以为这世上所谓生而知之的圣人都是骗人的,可是再见到叶弘兄弟之后,我才知道,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这一说”。 哦,中年人也感慨一声,“其才确实诡谲,可是那也并非是可以逐鹿天下之人啊”。 中年人始终不认同庾县丞把颍川庾氏命运捆绑在这样一个小县尉身上,可是庾县丞却十分不以为然道,“四叔还是对此人了解少了些,等会,你亲眼目睹他练出来新兵作战,恐怕就不会再如此坚持了”。 随着热气球拔空到一定高度,上冲气息已经被减缓,热气球开始被几十匹战马拖拽着前进。很快便行进十数里,此时地面距离战场还有很远距离,但是空中却已经可以俯瞰至战场内。 对于目前战场内发生一切,中年人都已经亲眼目睹了。他一开始开有些不以为意,可是越看,越是心境啊。 wap. /105/105192/27308771.html 0049战场遇险 尤其是这只新军战斗纪律,那简直就是整个军队连成一个整体,每一个士兵在战场之上都恪守自己职责,绝不会贪功冒进,也不会贪生怕死。这样士兵岂不是完美士兵,虽说他们个人战力和羌族人相比还有不小差距,但他们的纪律性完全可以弥补这种差距。 “这只新兵真是他训练出来的?”中年人看得邹然变色,狐疑眼神扫视着庾县丞。 “当然...”庾县丞则是一副浪荡公子模样,又伸手指了指左侧,“你看,那就是他,他手里那东西叫千里镜,在新军中每一个将领都配备一个,普通人可以凭借此物目视千里之外”。 闻言,中年人更加面露不可思议之色,也就在此时,一个新兵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短筒道,“我这个只是百里镜,你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中年人急忙躬身致谢,一把抓过手里百里镜,放在眼中,下一刻他嘴巴便合不拢了。 “天啊,这真是神物,竟然隔着如此距离,也能看清楚每一个人表情变化”中年人彻底震撼了,一项方正威严面孔,也在这一刻浮现出如稚子般激动情绪。 庾县丞则是鄙夷眼神扫视着四叔,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呸,老子乃是正宗庾氏嫡系,岂能给一个姘头下跪屈膝?”。 身为庾氏家族第七代继承人之一,庾县丞原本是没有资格去角逐下一任家主资格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家主宠爱,自从庾县丞母亲去世后,庾县丞在家中话语权就已经旁落,自然是家中最宠爱新妻,也就是当今颍川庾氏第一夫人的曹氏。她自然不会让家主继承人身份旁落他人,因此她才四处想办法排挤庾县丞,最终找了一个契机把他送到边陲之地,想要彻底断绝了他继承人念头。 谁也没想到,庾县丞接着安邑县,竟然搞得风生水起,他在安邑县获得一些新奇物品,然后移植到庾家各处州郡店铺内,最终使得庾家产业多了近乎一倍收益。这也是庾县丞不在乎给叶弘当凯子原因所在,因为叶弘从他身上获取钱财,还不如他从安邑县获得那些东西售卖一成。 若是被叶弘知道这其中利润,叶弘肯定会扇自己几个耳光,看来自己才是真正凯子啊。 庾县丞也凭借着对家族生意贡献,逐渐找回自己之前在庾家失去身份和地位,以至于最终他重新获得庾家家主青梅,将其和曹氏两个儿子一起列为继承人行列,自此庾县丞便更加笃定要和叶弘结盟,并且他自从在安邑县见识过叶弘治理手段,他心中萌发比做庾氏继承人更加庞大念头。 那就是自己何不资助他完成天下共主大业,到时他们颍川庾氏可就是拥立之功。于是庾县丞便起笔给庾氏长老会送去一封谏言术。只要庾氏家族接受这个谏言,那么整个庾氏家族命运也就和他绑在一起,到时还有谁有资格和他争夺继承人资格。 庾县丞心理变化,中年人自然感知不到,此时此刻,他的心思都聚焦于战场之上,尤其是当他亲眼目睹了新军抵挡两次羌族人冲锋,竟然还能反冲锋,最终把羌族人战骑逼得节节败退,这种纯粹骑兵对抗,自从强汉之后,很少会发生在汉族和异族人战场之上了。 无论如何,汉族马术和天生长在马背上民族相比差许多。虽说这些新兵马术也不羁,可是他们却用战术,竟然弥补马术不足,尤其是他们彼此相互信任,完全不用顾忌彼此身后,只要有新兵冲锋,自他身后肯定有人守护,这种默契,以及彼此间信任,让庾家四叔看到一种强军影子。若是此等军纪可以练出数万精兵,那么势必非这些羌族人可比。 “蕲烁,你说服了老夫,我即刻返回颍川,向家主禀告此事”又看了几次新兵冲锋,中年人终于耐不住,片刻也不想耽搁下去。因为他很清楚,或许这就是颍川庾氏又一次成为顶级贵族,凌驾于其他贵族之上机会。 要知道这些古老大家族之间可是时时刻刻都在较劲,那种嫉妒和争风吃醋的程度,绝不亚于皇储之争。 庾县丞自然是了解家族内这帮老家伙心中算计,于是便冲着身旁几个新兵挥手道,“转回吧”。闻声,几个新兵开始朝着地面挥舞反向旗帜,接着二十几匹战马开始朝着安邑县返回。 就在热气球缓缓朝着原路返回时,另外一个方向,一只羌族冲锋小队杀出来,为首之人身着汉服,锦衣锦帽之下,还穿着一件儒衫,从外表看,他更像是儒生,士大夫。只是他挥舞着长刺,竟然随手便挑飞了一个士兵脑袋,若不是他手里长矛还在滋滋喷血,庾县丞叔侄二人都不会相信他会杀人。 “不好...他要射热气球”庾县丞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催促身旁新兵,立刻向着身后快速挥舞旗帜。然而热气球行动速度相比战马还是太慢,接着便被那一支羌族队伍追上,接着大量箭矢射向半空,他们想要射穿热气球。 开始庾氏叔侄还有担忧,可是当他们见到那些箭矢还不达不到竹筐,便无力掉落下去。他们一颗悬着心,才稍微平缓下来。可是他们刚刚松了一口气,便见到那只羌族冲锋队,竟然舍弃了他们,朝着后方战马追去。 这一刻庾县丞立刻明白他们此去真正目的,他急忙转向新兵问,“可有办法通知他们,让他们躲避”。 新兵无奈摇头,“他们无法躲避,一旦躲避,热气球便失去牵扯,到时便不知会飞去哪里了?”。 庾县丞面色逐渐铁青起来,这还是他来到安邑县第一次脸面面色,他是一个谋定后动人,因此大部分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下,也就不会因为一些事情动怒了。可是眼下这些突兀冲杀出来羌族人已经超乎他预料之外,原本想要在四叔面前显摆一下的,眼下却弄巧成拙,甚至连命也搭上,他再也无法心平气和,他冲着身后新兵吼道,“快斩断绳索”。 也就在此时,战马队被羌族人拦截下来,他们正在尝试收回缆绳,到时他们几个便成了瓮中之鳖。 新兵无奈,也只能挥舞腰间佩刀,将一根根绳索斩断。接着热气球失去束缚,直接又拔空数丈。此时从半空眺望下去,都有些渗人了。中年人立刻面色苍白道,“我们该不会就这样摔下去吧”。 “四叔,稍安,一切都有侄儿在,绝对不会让四叔有危险的”临危之下,庾县丞骨子里面那种精明又一次主宰局面,他镇定自若指挥着几个新兵道,“你们听我指挥,眼下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才可黯然无恙抵达安邑县”。 几个新兵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因此早已慌乱,此时被庾县丞呵斥,顿时恢复一些平静。 “你继续操纵热气流,记住不要在让其拔空,要缓缓降落”庾县丞指了指身侧那个小个子说。 那个新兵立刻冲他行礼,“尊令”接着他便回道火桶前。 剩下新兵,一个被庾县丞指挥去丢东西,一个开始制作风帆。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庾县丞和叶弘一次无意间交流,当时庾县丞随口问了一句,若是热气球失去绳索之后,岂不要飞升上九天。 叶弘摇头道,“热气球也是极限高度,超过那个高度,无论是人还是热气球本身都无法承受,到时一定会球碎人亡的”。 接着叶弘便给庾县丞传授一些紧急逃生措施,那时庾县丞和叶弘也只是作为一种消遣来谈资,谁知这一刻,庾县丞却用它们来救命。 当庾县丞把最后一个命令发布出去,之后他便返回中年人身旁,剩下事情,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如此高空内,他们已经无法分辨地面究竟哪里才是安邑县。 原本高嵩山川,城墙,此时却变成一条条几乎没有高度线条,以这样视角,无人可以辨析出,究竟他们之前是什么。 伴随着高空,还有无数水气云雾,还有寒流。使得他们越发难以分辨方向。 因此庾县丞,便让两个新兵撑起那个简易风帆,朝着自己觉着一方撑起。 接着一直都在拔空热气球终于有了方向感,他开始向左移动。 这一刻,无论是庾县丞,还是新兵都长吁一口气,他们似乎看到一丝生得希望。 于是彼此之间配和更加默契,两个撑帆和掌握火桶交替轮流,使得一面不会被冻死,另外一面不会被烤熟了。 置于庾县丞和中年人则是一起围拢在火桶旁,再也不敢起身,他们眉毛胡子,还有身上都开始结冰。 另外一处热气球上,叶弘盯着远方,眯起眼睛莫名摇头道,“怎么好像是庾县丞他们啊”。 当那只热气球径直朝着羌族人领地飘过去时,叶弘立刻拔出千里镜观察,发现那热气球拔升到了千里高空,此时他已经无法看清楚那热气球内究竟坐着什么人,只是透过其中一个人身形,叶弘揣测他是庾县丞。 wap. /105/105192/27308772.html 0050黑骑 “县尉大人,我们根本追不上他们”就在叶弘想要去解救他们时,那只热气球早已挣脱束缚越飞越高。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叫马队停下来吧,我们追不上他们了”。 此时那只热气球以目力可及只剩下一个小点,叶弘只能默默为他们祈祷了。 无论乘坐者是不是庾县丞,叶弘都不想他们出事。 叶弘想了想,又吩咐其中一个士兵骑马去追踪热气球漂浮痕迹,若是有机会还是要将他们追回来的。 吩咐完之后,叶弘便重新带着马队返回战场方向。此时战阵之上,新二,新三队和羌族人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彼此战骑队相互冲锋数十次,伤亡也在以肉眼可见速度提升。对于这些新兵来说,杀戮和血液就是最好老师,只是区区数日,他们便从之前懵懂新兵蛋~子,成长为合格战士,他们此时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配和突击,都已经完全符合叶弘对于操练新兵期许。 因此叶弘也不想再让他们做无谓牺牲,于是便着急了新四,新五队,以及崔捕头亲自率领王牌战队一起冲入战场,叶弘想要以最快速度打退羌族人,从而结束这一场持续数日野外对阵。 伴随着叶弘手里小红旗飘舞,接着地面一只只战骑上,也摇晃起红色旗帜,随着那些旗帜蔓延开去,战场上响起一种号角,很尖锐,使得羌族人脸上都流露出惊疑之色。也就在此时,那些听到号角新兵,便宛如打了鸡血一般,猛地从地面蹿了起来,不顾一切朝着对面敌人冲杀过去。 羌族人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什么状况,为何安邑县兵突兀变得如此凶狠,他们竟然完全不顾及自己生命朝着自己扑来。也就在他们被安邑新兵逼得手足无措时,接着一只黑色战骑马队宛如一把尖刀从阵地外冲进来,接着那铿锵黑色战甲碰撞声,响彻整个天地间。 “这是什么?”为首羌族人头目惊诧莫名盯着那只身上泛起幽幽寒光黑色骑兵。 这一刻他们完全被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一个武装到牙齿,甚至连战马都披上战甲的神秘骑兵战队。 他们每一个人手里都牵着一条锁链,上面挂满了尖刺以及刺球,那些东西只要粘住人,便会将其黏在上面,被马匹拖拽着,直到身上血肉都被完全剥光。这就是叶弘自历史记载中复原一种恐怖冷兵器杀伤武器,那就是当年金国用来攻击大宋一种强悍手段,铁浮屠。 那可是号称在战骑冲阵中无敌存在,这也是叶弘敢于和羌族人在平原战场冲锋对阵原因所在。 只是这些铁浮图太沉重,一旦马匹背负上去铠甲之后,便很难行走很长距离,因此它们必须要在进入战斗之前才可装备。于是叶弘便让人将铁浮屠用木轮车推到战场来,然后骑兵在找一处隐秘之所将铁浮屠换上,这样一来,便解决了长途行军问题。 此时这只修养三日的铁浮屠一露面,便展现出它战场王者气势,瞬间便将战场局势撕裂,接着他以势不可挡气势,将羌族人阵营击溃,只是在号角吹响一刻钟之后,羌族人退兵了。他们齐齐朝着边界左侧撤回。 战场之上除了铁浮屠早已空无一人,而铁浮屠也不是不想撤回去,而是他们根本无法撤走。他们彼此被锁链牵扯着,根本无法转身。因此铁浮屠只能进攻不可后退,当羌族人走得无影无踪之后,崔铺头才将扣在脑袋上黑铁罩子给摘下来,长吁一口气道,“可憋死老子了”。 接着更多将士开始拖沉重铠甲,最后他们帮着战马卸甲。 单纯卸甲就用了一个时辰,最后崔捕头走到叶弘面前抱怨道,“这铁浮屠厉害是厉害,可就是太笨重,万一遭遇了游骑兵,不和你对抗,那么这铁浮屠便成了废物一堆”。 叶弘也很清楚铁浮屠弱点,于是便朝着崔捕头解释说,“这就是我让新兵先拖住他们原因,不然以他们体力和耐力,想要脱离战场,你们根本来不及追赶”。 这一次羌族人之所以被击溃,原因就是他们战马早已和新兵对抗中损失七八成体力,这才被铁浮屠追杀大败亏输。 若是在一开始叶弘便派出铁浮屠,那结局肯定是会被羌族人狡猾躲闪过去。 要知道羌族人最为擅长的,便是游憩骑战术。 以他们马术,只要想走,谁也拦不住的。 若不是这石勒来势太快,太突然,叶弘也不会想到用金国这种铁浮屠手段来迎战。 不过好在最终战胜羌族人,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就在叶弘心中庆幸不已时,忽得吴秀才走入军帐内,他一脸忧郁之色说,“奇怪啊,我怎么没有在羌族人营地内见到石勒那小子”。 “什么?”叶弘一惊,他盯着吴秀才,“你可看得仔细吗?”。 吴秀才拍着胸脯保证说,“老夫此去目的就是要降服这小子,可是却被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 “他还能去哪?”叶弘眯起眼睛,回想起历史书上,石勒曾经做出那些威风事迹,便感觉自己脖颈发冷,他该不会藏匿在某处,想要偷袭自己吧。想到这,叶弘急忙吩咐崔捕头,立刻加强营地警戒,他可不想自己成为石勒王图霸业路上一个冤死鬼。 新兵清扫战场,营地燃起篝火,无数牛羊被宰杀作为新兵作战之后奖赏,有战争流血,便要有所奖励。叶弘遵从前世赏罚分明策略,对于每一个英勇杀敌的新兵都绝不吝啬奖赏,置于奖赏那些金钱,自然是叶弘想方设法自那些住在桃源居那些凯子身上募集来的。 不过叶弘也并非一位掠夺,越是为他们真正做了一些事情的,比如他们喜欢修仙,叶弘便为其打造修炼洞府,还刻意模仿地热加热方式,为他们提供温泉水。这种待遇哪怕后世人也不见得刻意享受。 毕竟人家可是他叶弘金主,自然要满足他们一切需求。 除此之外,便是战场缴获了,无奈羌族人都是一些穷鬼,所有缴获最值钱就是战马,以及那几件铁器。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物品了。叶弘从自己营帐内,搬出一坛子好酒,走到众将士面前,然后排开泥封,便逐一为他们斟满酒水,然后高高举起酒碗大声喝道,“敬每一个保卫安邑县父老的勇士们,你们是压不垮,打不怕硬汉子”。 闻声,无数军中将领起身,高举酒碗也随声道,“敬每一个浴血厮杀勇士,你们都是压不垮硬汉子”。 接着士兵也一个个起身,齐声呐喊,接着烈酒入喉,酒碗重重摔在地面,伴随着瓦片碎裂声,有将士吹奏起号角,接着无数人冲着那些惨死在战阵上勇士齐齐跪拜。 这一刻,战场内外,都显得那么庄严肃穆,无数赤红色眼眸都在篝火映衬之下,显得那么炽热,嗜血。 他们蜕变了,经历了战火洗礼,又经历和战友生离死别,他们看透生死,看淡人生,唯有心中那股战意,却已经和他们血肉水乳~交融。 远方号角此起彼伏,一道道火炬自驻防工事中开始传递,那些象征着死去勇士血衣被从叶弘手中一次次传递向安邑县。 “放心吧...每一个勇士亲人,都是我们安邑县数万子民的亲人,我们绝不会忘记你们的”。 叶弘高亢声音在营地内回荡着,此时每一个将士眼睛里面除了嗜血,还多了一份信任。 面前这个人就是他们信念源泉,只要跟随着他,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毫不畏惧。 也正是这一份信任,最终让叶弘带领着他们在这个中国历史上最为混乱时代,从无数乱王枭雄征战中,始终没有背弃。 或许是自己真的想多了!当东方鱼肚白,叶弘站在营地前,发觉一夜安然无恙。他冲着营帐四周那些护卫,以及陆明挥挥手道,“这里没有你们事情了,回去休息吧”。陆明却坚定摇头,“不,县尉大人身旁必须要有人护卫,我还不累,让他们先去休息,之后换岗就是”。 陆明眼眸泛起一丝丝精芒,从外表确实看不出任何熬夜疲态。叶弘也知道陆明性格,也不再勉强他。于是便让另外几个护卫返回军帐内休息,叶弘则是带着陆明以及几个侍卫朝着营地前走去。 此时营地内外正在早练,这就是后世练兵守则规定的,只是这些新兵昨日厮杀一天,晚上又喝到深夜,怎么还能让他们早起晨练呢。 叶弘很担忧朝着那些新兵脸上扫去,可是让他无比意外的是,他们个个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 看到叶弘脸上疑惑表情,陆明急忙解释说,“新兵操练曾经有一个记录,那就是坚持三日攀岩,并最终完成作战目标”。 “这有些苛责了吧?新兵身体也很重要啊”叶弘不由着心中咋舌,即便是后世也没有让人不睡觉操练方法。 wap. /105/105192/27308773.html 0051石勒 “县尉大人有所不知,新兵自吴大人哪里学得一种内息口诀,只要疲劳时运气几个周天,便可缓解疲劳,这方法很管用,我也是采用这种方式,才可以保持精力的”,说着陆明还故意向他展示了一些自己运气产生一种类似于肌肉线条东西。 “这是气功?”叶弘盯着游走他手臂气劲,忽得想起后世那些气功大师,他们大多都是骗子,可是眼下这陆明修炼的气劲,却是一种真实存在的。 就在陆明刚要解释时,吴秀才从左侧走来,主动接过话头说,“这只是鬼谷子祖师在参悟天道时领悟一种养精蓄锐内息术,并非什么气功”。 伴随着吴秀才走过来,陆明也识趣推开至二人一丈外警戒,他很清楚侍卫职责,那就是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这种身份可以知道的,他们必须要避讳。 叶弘盯着吴秀才问,“可以把这气...不内息术传授给我吗?”。 吴秀才微笑着点头,“就算你不开口,我也准备传授与你,只是这内息术修炼起来需要借助于推拿术,以及针灸术,这些都是有些风险的,主公乃是千金之躯,老夫不敢轻易在主公身上施展”。 叶弘盯着他眼睛说,“你尽管放心施展就是,我相信你”。 能够修炼传说中真正气功,叶弘早已迫不及待了。 吴秀才长吁一口气,接着便拿手指了指左侧石墩道,“请主公褪去衣衫俯身于此岩石上,老夫好为主公下针”。 接着叶弘便遵从吴秀才话,脱了衣衫,双臂附在巨石上。吴秀才枯槁手掌在叶弘肩头一按,顿时便让叶弘浑身一麻,接着他便拔出一根金针刺入叶弘肩周处,之后每一次下针,都会伴随着吴秀才一番推拿,直到叶弘周身扎满金针之后,吴秀才这才走回至叶弘面前,以一种十分超然语气诵读着一些口诀。 为了让叶弘明白那些口诀运转之法,吴秀才还刻意以自己身躯作为模板,一次次在自己肚皮,以及经脉上划线,最终将他身躯化成一个人体经络图。此时叶弘才逐渐领悟到这内息术精髓,原来这并不是什么所谓气功,只是利用人体经络产生一种刺激信号,来暂时提升人体注意力,这感觉就像是后世喝咖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知道内息术原理,叶弘也就不在苛求什么飞天遁地功法了。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后世都不存在那些真正修炼法门。 所谓修炼者,就像是鬼谷子一样,都是精通传统中医学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弘足足在巨石上匍匐一个多时辰,才最终被吴秀才拔出金针,从巨石上下来。 一种奇怪感觉袭来。 叶弘体内似乎多了一丝丝气息,那感觉很荒诞,确真实存在。伴随着那股气息,使得叶弘精力旺盛,甚至有种想要奔跑冲动。 “这...这内息术,还真神奇”当叶弘用心体悟一下,之后,眼神迷惑盯着吴秀才。 “人体啊,有奇经八脉,还有阴阳五行,老夫也只是为主公使得这条内息通道更加畅通而已...” 吴秀才生怕被叶弘误会成仙人,急忙辩解。 叶弘也清楚.... 世上根本不存在所谓修仙者,而吴秀才真正掌握只是一种古老中医手段而已。 沉默少许,叶弘抬头盯着吴秀才问,“要多久才可不需要金针刺穴呢?”。 内息术效果是不错,但叶弘却对那奇痒难耐金针刺穴有些畏惧。 秀才老伯抿唇一笑,单手捋着胡须说,“七日便可”。 似乎感受到叶弘内心那种焦虑,他又补充一句,“主公...若一日行阵数次,可缩短至四日”。 叶弘凝眉想了想,果断拒绝说,“还是七日吧,眼下还有很多战阵事情处理,秀才老伯昨日我发现百里之外有热气球,不知那是何人所为?”。 秀才老伯沉默少许,才回道,“启禀主公,那是庾县丞叔侄二人乘坐而来...”。 接着秀才老伯便将昨日发生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叶弘。 闻听此言,叶弘眼眸变得黯淡一些。 对于庾县丞,叶弘态度早已从凯子转变成了朋友。 尤其是庾县丞给与自己资金支持,也让叶弘对于这个朋友安危着急。 眼下庾县丞已经生死未知,叶弘设想了热气球无限度升空之后凄惨景象。 或许当吴秀才派出搜索人找到他们之后,也只是几个冰雕人而已。 为庾县丞叔侄默哀一会儿,叶弘便抖擞精神踱步走回自己军帐。 接着便和吴秀才商讨接下来两军对垒之策。 毕竟眼下局势,叶弘和吴秀才都未继续做出军略布局。 他们之前战略规划也是以击败羌族人,甚至活捉那个羯族人石勒为主。 只是眼下,这石勒主动失踪了,羌族人也都撤回边界之外。 眼下这种局面,是叶弘和吴秀才始料未及的。 他们需要重新做出战略调整,也就在他们为了石勒忧心时,他竟然找了一条小道,绕过安邑县军队封锁线,直接抵达了安邑县西城门外。 石勒几十个人都早已换成民夫模样,推着一辆巨大木轮车,其上还有大量货物。 一眼望去,就是走马队商人。 尤其是石勒,故意将脸颊抹黑,看起来像是一个走货小贩。 一行人,三三两两,车马箩筐,堆砌前行,表面看起来,确实像是行货商人。 行至安邑县城门前百米开外,石勒勒住缰绳,几个羯族勇士悄无声息凑到他身旁,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凝滞。 石勒一直没有动作,眼神都注视着城门前那些护卫,他们身着皮甲,周身覆盖着一些红色条纹,看起来很是惹眼。 那些城门卫兵很是尽职尽责搜查每一个入城的人,因此石勒等人根本没有机会混迹过去。 石勒剑眉微挑,他也没想到,小小安邑城门,竟然也有如此警惕心。 石勒思忖许久,才朝着身后一个羯族首领使了一个眼色。接着跟随着商队最后那只巨大木轮车忽得转向,朝着对面山坡而去。 wap. /105/105192/27308774.html 0052瑟瑟发抖 木轮车攀上山坡之后,顿时从其内攀爬出数十个羯族勇士,他们个个身着盔甲,手持斩马~刀。 还有更遥远处,还有一只马队正自悄无声息朝着他们靠近。 当石勒看到山坡上挥舞着柳枝,便安下心来,带领着十几个羯族老兵假扮商人朝着安邑县城门走去。 濒临城门百十步时,两个安邑县新兵目光严肃朝他们走来。 此时近距离接触这些新兵,石勒之前那种警惕性忽得减退了许多。 原来都是一些新兵蛋~子,别看他们现在表现十分威风,可是这样新兵蛋~子若是进入战场,恐怕吓得屎尿都会流出来了。 石勒和身旁老兵交流一下眼神,都从彼此眼光中看出不屑和嘲讽。 “停下车马,接受检查”其中一个新兵以十分严肃语气命令说。 石勒嘴角微翘,“让他搜查”,身后几个人立刻闪避,躲在石勒身后。 两个新兵则是越过他们,开始在马车上四处搜索,还用长枪四处戳着。 直到整个马车都被例外翻查一边,两个新兵才转向石勒道,“请出示你们的腰牌”。 石勒似乎早有准备,立刻解下腰间腰牌,那都是得自于和他们遭遇一个物资队伍身上的。 新兵盯着腰牌许久,才将腰牌送还给了石勒说,“入城吧”。 接着两个新兵便绕过他们走向下一个商队。 石勒也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便瞒过了那两个新兵,原本他还准备凭借着身后这几个羯族勇士,杀入城门呢。 谁知道,自己竟然蒙混过去了。 石勒心中一阵侥幸,便带着十几个羌族勇士走入西城门。 接着便和几个羯族勇士四处游逛,其中一个勇士跨前几步,向石勒谏言道,“城门守卫一共二十七人,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城巡人员,我们只要动作足够快,便可掌握这里城门,到时我们便可里应外合,将这座安邑县给拿下来了”。 石勒却饶有兴致在街巷闲逛说,“攻城先不急,这小小安邑县城竟然有如此多新奇玩意,由此可见,这金牌县尉还真有几分治理才能,若是攻克安邑县之后,他愿意,本将军道是愿意赐予他一个官职,让他专职为自己治理这些汉民”。 石勒是有图谋天下野心的,因此他也并未是那种直接抢了汉人财货就走的蛮族,而是想攻城略地,这就需要牧民,治理这些汉人能臣了。 石勒又在主街上闲逛数个时辰,直到他手里再也方不下更多东西之后,他冲着身旁几个羯族勇士吩咐说,“好吧,动手吧”。一声令下,这些羯族勇士一个个翻身下马车,从马车车辕内,抽出一根根细长铁器,接着便纵身跃上马匹,纵身冲向西城门。 也就在此时,半空传来一连串号角,接着四面八方街巷涌出无数新兵,他们个个手持长矛,阵列严整,眨眼间这西街上平民便都消失无踪,只剩下石勒一个人,他吃惊盯着那些朝着自己逐渐靠近新兵。 此时冲上城门羯族勇士也重新策马返回,因为西城门早已封闭,他们身后也追来一只新兵。眼下腹背受敌之下,石勒一直淡定神色,终于变色,他伸手自身后一抓,一把斩马~刀落在掌心。接着他便纵身跃上一匹战马,开始尝试在西街游走,想要找个空隙突围出去。 可惜他遭遇到不是之前阵型松散晋兵,而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整新兵。他们个个都严格遵从指令,绝不会擅自离开自己位置,使得石勒在纵马虚晃几次之后,无奈向着身后退回。直到他和之前去冲城门羯族勇士汇集在一起,石勒才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冲出去了。眼下要么凭借自己等人武力值冲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就只能束手被擒了。 他可是日后要开国的石勒,其骨子里面那种傲气,岂能不战而屈,他立刻吩咐身旁羯族勇士,开始向着新兵冲锋。 战斗,几乎一开始便是亡命厮杀。 石勒和身旁羯族勇士就像是被困在囚笼内狮子,发疯一般冲向新兵。 若论单打独斗,三个新兵也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敌手。 可是当新兵组成那种奇怪阵列之后,石勒和羯族勇士冲锋速度便被遏制下来。 尤其是他们手里长枪,竟然以斩马~刀无法折断,还长有尖刺,每一次都会带着他们胯下马匹一些碎肉。 这就是叶弘遵从记忆中,当年岳爷爷对抗清兵时采取一种钩马枪。 这种长枪最是可以抵挡迎面冲来战马,只要被他们形成刺阵给拦阻下来战马,轻则负伤累累,重则当场便会失去奔跑能力。 因此只是一个照面之后,石勒等人便感受到腿下战马有些瑟瑟发抖,不敢再向前冲锋了。 石勒剑眉一挑,冲着身后羯族勇士一指吩咐道,“射杀军头,只要军头不再,我们便可冲破他们阵型”。 石勒也看清楚了,这帮新兵之所以能够游刃有余结阵对抗自己,都是因为那个高高站台上一个人,他手持各色旗帜,只要他一挥手,地面这些新兵就会改变阵型,使得石勒无论怎么变幻冲锋角度,都会遭遇最凶狠拦截。 听到吩咐,石勒身后一个羯族勇士挥手抓起一把木弓,接着便发出嗡一声,一道箭矢直冲云霄。 下一刻便听到对面高台上传来嘟的一声,这让石勒很是费解,“怎么箭矢入肉声如此清脆”。 当石勒目光转向高台方向时,意外发现之前那个高台,竟然变成一个堡垒,其四周出现很多贴盾,甚至还有一个高高椎体遮挡了那个指挥者上空,这一来,无论自己射出多少箭矢,都根本伤不到它。 而他只是确可以从事先预留缝隙中,伸出旗帜继续指挥。 石勒愤懑扫了身后正要搭箭继续射击羯族勇士,“算了吧,那都是铁盾,我们杀不死他的”。 那个羯族勇士也十分气恼甩了手里木弓道,“将军,我带你冲杀出去,将军乃是万金之体,不可陷落于此地”。 石勒无奈摇头,“没用了,我们败了”。 石勒是一个无比倨傲的人,自然不甘心失败。 可是四周又平添一倍新兵,彻底打击了他斗志。 尤其是看到那种细长长满倒刺的长枪,石勒便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走了。 于是石勒便解开束发,露出自己本来羯族装扮,身后羯族勇士也一起效仿。 这一刻石勒再也不需要隐藏自己,他们眼中浮现出一丝狂野,似乎随时都会择人而噬野兽。 也就在此时,一个娇柔声音自对面新兵内传出来,“石勒,不要再打了,投降吧,我保你们安全”。 声音是以匈奴语说的,闻言,石勒粗重眉毛跳了一下,接着调转马头,盯着身后那片新兵包裹区域内。 从中他看到一个匈奴女子,只见她瓜子脸,修长眉梢,十分俊美。石勒见到这张脸,忽得面颊抽搐一下,道“你是@@@@”,石勒说了一长段匈奴语。 女子也回应了几句,最终石勒面露惊喜道,“好,很好,我们不打了”,说着他便招呼身后羯族勇士,让他们下马,不再厮杀。 人群中红衣女子也准备策马冲出去,却被几个新兵护住说,“少夫人不可冒险”。 红衣女子自然就是胡女小林夕,对于新兵劝说,她根本不予理睬道,“他是石勒,我们认识的,他不会伤害我的”。 下林夕挥舞小马鞭,便纵马冲出军阵,瞬息便抵达石勒面前。 此时石勒早已收回马刀,十分亲热纵马上前,和小林夕击掌笑道,“自从三年前一见之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铁弗部姐姐了”。 小林夕拿眼上下扫视着石勒说,“三年前,还只有姐姐腰部那么高,可是眼下却和姐姐一半高了”。 小林夕也上下打量着石勒,发现他长得极其壮硕,就像是一头小牛犊子。 此时他还只有十二岁,若是长到成年,肯定又是一个不比表哥差的英雄。 石勒十分尊敬样子冲小林夕一抱拳笑道,“姐姐怎么离开铁弗部,成为这汉人县尉的夫人了?”。 小林夕闻言,面露一丝苦涩解释说,“我其实是来找表哥的....”。 接着小林夕又和石勒以匈奴语交流几句,最终石勒才愤愤目光扫视着新兵说,“姐姐,你被汉官骗了,他们根本就是欺骗你的,刘渊大哥日前还给我来过一封信....”。 “闭嘴”就在石勒刚要说出那封信内容时,一个冰冷声音有西城门传来,转瞬便抵达他身侧。 此时石勒才警觉,立刻拔刀想要防御,可是却被另外一个高大身躯给从战马上抱着摔了下去。 在之后石勒脸颊便被按在地面,身后传来杂乱呼喊声,石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己带来羯族勇士发出来的。 当石勒重新被拽起来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锦衣青年,他身着官服,目光闪烁着盯着自己。 “你是谁?放开我”石勒蛮劲十足挣扎着,搞得几个押他新兵都摇摇欲坠。 wap. /105/105192/27308775.html 0053相面酷刑 “我是谁...”锦衣青年冷笑一声,伸手把小林夕拽入怀中,“我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县尉了”。 此言一出,石勒气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别被他骗了....”接着石勒便要用匈奴语向小林夕说什么。去被锦衣青年一脚踹下去,将其嘴巴打歪。 接着锦衣青年一把抓起他衣领贴近他耳畔威胁说,“识相的就闭嘴,不然老子马上就斩断你的脖颈”。 石勒愤恨小眼神和锦衣青年对视着,几个呼吸之后,石勒眼神逐渐软了下去。最终他无力低垂下眼眸,此时小林夕则冲上来,握住叶弘手腕劝说,“放过他吧,他并未得手”。 叶弘回眸扫了小林夕一眼说,“幸亏吴秀才之前在安邑县早有防备,若是被他这帮人夺走县城,这安邑县百姓何辜?”。 叶弘双眸充血盯着小林夕,使得她也有些气馁说,“只放他一人,可以吗?”。 叶弘冷漠眼神扫了石勒一眼,“先押送回监牢,结束这场战争之后,我们再做审理”。 说完,叶弘根本不理睬小林夕便吩咐人将石勒等人押送入县衙监牢内。 之后事情,叶弘自然不需要亲自处理,一起都交给吴秀才。 他可是对石勒很有兴趣的,相信在他一番调理之下,石勒会乖乖屈服,成为自己一个得力战将的。 说起石勒,这家伙也够悲催的,其实早在他入安邑县城门那一刻,便已经被城门侍卫看出破绽。 问题就出在石勒从一个小贩身上抢夺腰牌上,安邑县身份腰牌可不简单,那可是叶弘遵从前世身份证方式做出来的,其内有数处防伪标识,比如荧光点,以及身份编码。比如三点一星是二十岁上下,比如三星一点,是个头七尺身后。 而石勒可以抢走其腰牌,确无法复制其外貌特征,因此城门守卫一眼便看出这腰牌是抢来的。 只是当时石勒身旁有一些羯族勇士,那守卫便暗中禀告了林捕头。 得知对方身份很可能就是县尉大人日夜寻找石勒时,林铺头敏锐嗅到建功立业的气息。 这一次安邑县战争,大部分风光都让崔捕头占尽了。毕竟他是作战主帅,而林捕头却只能窝在家中守城,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一次肯定又被崔捕头比下去了。可没想到竟然天降石勒这个最大魁首。 他立刻派出战马直奔战场,一面带领着手下四只新兵队开始了对石勒等人围猎。 经过探知,林捕头得知石勒羯族兵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跟随在他身侧,另外一部分躲藏于十里外一处小山坳内。 探清楚这一切之后,林捕头便分而击之。 安邑县监牢内,昏暗灯光下,石勒和几个羯族勇士被五花大绑于一个十字架上,有新兵用沾水布条在他们身上摔打。自然被打的不是石勒,而是那些羯族勇士。听到鞭打声,以及羯族勇士闷哼声。石勒一个心不停下沉,脸上表情也变得狰狞而又复杂。他乌溜溜眸子透视着黑暗中那个身着青衫老者,最终还是忍不住脱口吼道,“为何要当我面前折磨他们?”。 “若你再坚持不说话一刻钟,或许老夫就要放弃了”伴随着儒雅声音,一个身着修士长衫,鬓角斑驳老者走出,他眼眸灵动,具有智慧,满含笑意盯着石勒。 “好面相啊...”吴秀才一挥衣袖,踱步走向石勒面前,拖过一个凳子坐下。神色悠然,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石勒见状,气得龇牙咧嘴,可是他浑身被绑缚,根本无法凑近吴秀才。只是用那双凶厉眸子盯着吴秀才吼道,“老头....别鼓弄玄虚,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别看石勒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其心智,就连成年人也比之不及。 吴秀才轻笑一声,侧目盯着他“小子,老夫会相面,可以看出你内心最真实想法,你相信吗”。 石勒闻言,冷哼一声,“胡说八道”。 吴秀才并未气恼,依旧心平气和说道,“老夫观你眉心处隐有戾气,乃是有大煞劫,你左颊显得一丝清透,乃是力主权势....”。 对于老秀才相面,石勒简直不屑一顾,立刻出声呵斥道,“闭嘴,老子不想相面,说出你的意图,要钱,还是要东西,老子可以派人去族内取回”。 石勒可是平时见惯了族人争夺财务相互厮杀场面,因此他固有思维,便是要用东西赎人。 吴秀才并不理睬他,继续解释说,“从面相上看,你小子有野心,妄图借助于河间王势力,统一匈奴诸部族,最后做整个草原大单于,老夫说得对吗?”。 此言一出,石勒整个脸色都僵化了,这可是他内心最大秘密,就连自己属下也不知道啊。 吴秀才一直都在盯着石勒眼睛,当他脸色变化一瞬间,吴秀才就知道,自己这一句话确实震撼到了他。 吴秀才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获得这个消息有几分真实性,毕竟那是鬼谷子门徒中一个类似道听途说的消息。 并不是经过严苛考证的,于是吴秀才便趁机用它来试探石勒。 如此看来,这石勒还真和河间王暗中勾结了,想要做草原之王。 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十二岁异族孩子,吴秀才不有着感慨道,“真是天生枭雄,若老夫在你这年纪,只为果腹思之,而他确已经在谋求天下了”。 吴秀才此时对石勒产生一丝惺惺相惜感情,由此他之后对话语气更加柔和。 这反而,更加剧了石勒不安。 石勒可是长在羯族的异族人,他从小见惯了厮杀和鲜血,确唯独对这种书生莫测高深。 虽说石勒从小便有个汉人师傅,可是他并不擅长文学,对于那些知识也都是一知半解而已。 因此石勒对于书生畏惧是天生的,毕竟他可是知道那些书生嘴里知识,可以杀人于无形的。 石勒抽泣一下鼻息说,“老...老秀才,你究竟意欲何为?”。 石勒态度终于变得缓和一些。 此时吴秀才略显自得抿唇一笑,“很好...你这样态度,我们就有得谈了”。 石勒闻言又要发作,可是却被绳索给阻拦下来。 看着小牛犊子一样石勒,吴秀才心中暗忖,这小子还是需要多磨砺一些,才堪当大用啊。 吴秀才挥挥衣袖,起身走到石勒面前,几乎是贴着他耳畔说,“老夫乃是鬼谷子门徒,可观日月星辰天象,也能观人,老夫观你乃是大凶之兆,若你返回羯族,定会身首异处”。 石勒气恼冲他喷出一口气息吼道,“胡说八道,老子可是羯族公子,谁敢动我?”。 吴秀才并不气恼,只是挥挥衣袖擦去胡须上那点石勒口水,继续解释说,“老夫是据面相直言,你可知道在匈奴部落内,除了你们羯族部族,还有另外一个强大部族,那就是铁弗部,他们首领可是晋朝亲自任命的官员刘豹”。 此言一出,石勒就像是被针扎破气球,瞬间泄气了、 见状,吴秀才又补了一刀,“若老夫把这封信也一并送去刘豹处,他会任由着你谋夺匈奴各部行为吗?”。 终于,石勒在吴秀才威逼利诱之下,彻底屈服了,他目光颓然盯着老秀才说,“还请鬼谷子仙师赐予破解之法”。 吴秀才此言一出,石勒眼角都在颤抖,他冰冷目光再也无法保持焦距,显得那么涣散。最终他就像是一个被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说,“你真的会帮我?”。 吴秀才再次抿唇一笑,“当然,老夫自由化解之法,只是不知你可愿遵从?”。 石勒早已没有之前凶厉之气,颓然道,“还请仙师指点迷津”。 吴秀才故作高深模样,再次审视着石勒面容,之后微微厄首道,“照你面相,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解”。 “什么路?”石勒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吴秀才想了想,“那就是找一个福贵之人为你破解大凶,此人需要拥有成为天下共主的莫大福报,才可助你破去极凶之兆”。 “天下共主”石勒像是看傻子一样眼神盯着吴秀才,“我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人啊”。 吴秀才似乎早就预料石勒反应,急忙解释说,“其实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石勒一惊,目光在监牢内四处游走一圈,又木然摇头。 “仙师休要取笑与我,这监牢内,除了你我,便是一些兵卒,他们岂能是天下共主?”。 听到石勒言词,吴秀才也不着急点破,只是捋着胡须微笑不语。 或许感觉到石勒内心那一抹疑惑,吴秀才开口解释说,“此间主人便是天下共主”。 此言一出,石勒怔了良久,最后才咒骂一声,“胡说,一个汉官也想成为天下共主?”。 在石勒眼中,汉官都是懦弱的,不堪大用的。他们只是会风雅比福贵,要么就是寻仙修道,哪里还会某图天下。 吴秀才却是一脸笃信道,“老夫乃是鬼谷子门徒,从不诳语,此间县尉大人,就是未来天下共主,若你想要破除大凶之兆,便必须要以他马首是瞻,借其运势,也可完成你的王图霸业”。 wap. /105/105192/27308776.html 0054林捕头 之前秀才话,或许石勒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最后一句,却让石勒眼眸一亮。 若自己真可以借助此人之势崛起,成就自己霸业,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石勒心神有些松动,却还是不肯屈服道,“我乃是羯族继承人,说什么也是一族之王,凭他一个小小县尉,有何资格让我屈服他之下”。 吴秀才伸手自腰间摸出一个腰牌说,“这是安邑县第三个统领腰牌,若你想通了,便将其佩戴身上,若不想要,老夫也绝不勉强,立刻派人将你送回羌渠部族”。 此时吴秀才在赌,若是石勒选择离开,那么吴秀才便放弃劝其投诚,若是他肯屈服,那么主公大事可成。 石勒这一次并未立刻做出回应,而是沉默许久。直到吴秀才都要放弃耐心时,他终于开口了,“我愿意做一个头领,只是我要你们必须放了他们”。说着石勒眼睛朝着身旁正在遭受酷刑羯族勇士望去。 吴秀才轻微一招手,那些狱卒就停止鞭打,“这些都是小事情,既然你已经投诚,这些人罪责也就不再追究,还可随你一起编制入军中”。 此言一出,石勒眼眸立刻绽放出光泽,只是一闪而逝,即便是吴秀才这么精明的人也未能差距出来。 “请转告县尉大人,我石勒愿意真心归顺,日后我以主公马首是瞻,绝不会生出二心”在吴秀才眼中,,这个十二岁异族小娃子心思实在太深了。尤其是当他那乌溜溜眼珠转动时,便会产生让他困惑念头。 吴秀才竟然也无法猜出他内心真实想法...不过无论石勒内心究竟在打算什么,吴秀才也不关心,他需要只是石勒将才,利用他勇猛作战为主公开拓一番王图霸业。 置于之后事情,他自有办法降服这匹烈马。 只是吴秀才自己也未料到,这不是一头烈马,而是一头幼虎,眼下他只是再蛰伏,而不是被降服。 等他羽翼丰满那一刻,便会呲出獠牙,到了那时,吴秀才才为今日做出抉择,深深懊悔不已。 城西数里外,一座山坳中,陆陆续续汇集不下于千名羯族勇士。 他们都在翘首以待,只要石勒自城内发出事先约定好信号,他们便会冲杀出,一举拿下安邑县城。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安邑县内发出任何动静。 为首羯族将领开始有些心烦气躁,他攀上一处高坡,朝着安邑县城门方向眺望。 也就在此时,他眼眸忽得凝缩起来,接着视线快速朝着四周一扫,不有着面色紧张拔出腰间战马~刀,冲着身后羯族勇士吼道,“有敌袭,快点上马”。 羯族人都是骑兵,因此只要粘上战马,哪怕是被汉兵围困,他们也不恐惧。 因为在他们心中,汉兵根本不堪一击,只需要他们骑兵全力一冲,便会溃散。 于是羯族将领便吩咐羯族勇士形成一种类似箭矢阵型,快速朝着谷口冲出去。 从起步,到冲锋,羯族人战马已经达到惊人速度,当新兵抵达谷口时,羯族人战马也顺势跃出,他们就像是一把利刃冲入新兵战阵,瞬间便让正前方新兵开始溃败。毕竟这些新兵没有经历过真正战场厮杀,而这些羯族人可是个个身经百战,又是从小长在马背上匈奴人。 他们前突后冲,很快便让新兵前阵有些吃不消了,此时作为这只新兵将领,林铺头,立刻下令一队后撤,二队狼筅兵顶上。 狼筅兵,就是叶弘根据后世戚继光剿匪所制作一种兵器圆原型改制而成,是专门对抗骑兵,拥有意想不到效果。 当这只狼筅兵拿着一条条长长狼筅刺出,顿时便有十几个羯族勇士战马被掀翻在地,其中几个羯族勇士也因为无法及时跳马,而被战马压翻在地面。顿时惨叫,马嘶之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也同时让羯族人气势为之一窒,也正是这一点空隙,使得一队和二队交替完成。接着二队狼筅兵手持狼筅形成一个巨大包围圈,齐齐朝着谷口羯族人骑兵围拢上去。 或许是吃过了狼筅的苦头,很多羯族骑兵都不肯主动冲出,他们似乎对那些宛如狼尾巴,巨大尖刺状武器产生极度恐惧。 接着羯族骑兵开始向着谷内收缩,而这就是林捕头想要效果。他很清楚自己这些新兵虽说纪律严明,作战也勇敢,可惜他们战场经验太匮乏了。若果真要被那些羯族人冲破狼筅封锁,那么这些新兵休息再困住他们,甚至还会被他们绕回来,逐个击溃。 为了避免让羯族人骑兵冲出来,林铺头立刻亲自率领着数十个全部武装铁浮屠也加入战阵。这只铁浮屠可是他为了守卫安邑县城,故意向叶弘讨来的。他亲自率领着铁浮屠骑兵一路冲出狼筅兵,直接冲向谷口,接着身后新兵也一起朝着谷内冲锋。 这股气势,逼得羯族人彻底回缩入谷内,于是新兵封堵了谷口,而羯族兵也失去唯一脱身机会。 接着三队,四队,开始攀上陡坡,他们以绳索攀援,很快抵达了顶峰,就像是训练中一样,他们极为出色的完成任务,再之后他们便将一个个连发弩箭上弦,齐齐指向了谷内羯族人。 当林铺头看向山谷上空那些黑黝黝箭矢发射口时,他便将目光转向为首羯族将领道,“你们大首领,石勒已经投降,你们还想反抗吗?”。铁浮屠已经和羯族人冲击过一次,羯族人也亲自领略了一下这铁浮屠恐怖战力。 羯族将军虽说恐惧铁浮屠战力,却也并不屈服道,“胡说,石勒公子乃是羯族最强勇士,他怎么会被你们汉官擒获,,,” “汉人都是一些狡诈无耻小人,我们不相信你们的话”此时他身旁一个长得魁伟羯族将领也愤怒咆哮起来。 看到他们二人这般气势,林捕头也清楚,自己无法劝说这些羯族人放弃抵抗了。 于是他无奈叹息一声,冲着山谷上空一招手道,“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么就只能消灭你们了”。 林捕头手掌刚刚举起,便听到身后有人呐喊,“林将军,手下留人”。 接着一匹战马冲入谷内,从怀中摸出一个令牌交给林捕头,其上还附送一封信。 林铺头收回手掌,接过信笺打开看了一眼,顿时凝眉摇头,“那家伙还真投降了,原本他只是想要以这话诳这几个羯族人一下,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真得投降了”。 看完信笺,林捕头将手里令牌丢给对面羯族将领说,“这是石勒给你们调兵符,这会你们该相信了吧”。 说着林捕头便率领着新兵一步步朝着羯族人靠近,林铺头必须要解除他们武装,毕竟眼下羯族人还是有冲破突围可能性的。 就在林捕头几乎要完成合围时,羯族首领长叹一声,“我们投降,我们要立刻见到石勒公子”。 林捕头见状立刻应承道,“石勒就在安邑县衙内,座上宾,诸位将军只要放下武器,便可入城”。 闻言,几个羯族勇士彼此对视一眼,便丢下手里战马~刀,接着伸手羯族人也一起丢下手里战马~刀。 林捕头这才安心一招手,无数新兵冲过去,把战刀和战马一起收走,之后便押送着这些人返回了安邑县。 不过对于羯族将领,林捕头还是很客气的,尤其是为首那个老羯族人。 他一双精芒迸射眸子内,充满一种嗜血冷漠,这样将领也不知道要杀戮多少,才可养成这种冷漠眼神。 因此林捕头对他格外礼遇和尊敬,目的就是当他们都归顺了县尉大人之后,将其收编入自己的战队内。 别看林捕头和崔捕头平时都是好兄弟,好哥们,可是轮到领兵,林捕头和崔捕头暗中却是相互较劲。 林捕头自然不甘心永远被崔捕头压一头,无奈崔捕头带兵天赋确实比他高,况且崔捕头还比他早一步建立第一批老兵战队,此时他的新四队,比起崔捕头新五队来说,相差何止一筹。 为了缩短这种差距,林捕头便想方设法找具有练兵带兵天赋将领。无奈这样人才可遇而不可求,而眼下这个羯族将领就满足林捕头所有要求,为此他刻意讨好羯族将领,还为他单独开了小灶。 当林捕头一行人返回安邑县城内时,他才知道,竟然连县尉大人也返回了。还有那个石勒羯族人首领竟然被吴秀才降服了,还做了安邑县城防第三军统领。眼下作为城防统领也只有三人,崔捕头为第一军统领,第二军便是他自己,他想到过那个石勒会被县尉重用,却没想到成为和自己以及崔捕头同级别存在。 林捕头心中略显一丝酸涩,毕竟他可是和叶弘一起经过县衙老班底。被崔捕头压着也就算了,若是再被一个石勒羯族人压着,他感觉极其不舒服。 就在林捕头心情郁闷时,一个身形走到他面前,伸手朝着他肩头拍了一掌笑道,“你就是林捕头吧,我是石勒,日后我们一起共事,还请多多照顾一二”。 wap. /105/105192/27308777.html 0055男女平等 石勒别看只有十二岁,可是个头却也只是比林捕头稍微矮了半个脑袋而已。 况且他魁伟身姿,竟然并不比林捕头显得淡薄。 被石勒一抓,林捕头感觉到肩头隐隐发痛,“奶奶的,好大手劲啊”。 林捕头眉头微凝,接着便拿眼上下打量着石勒说,“说不上谁照顾谁,既然都未县尉大人做事,那么大家都是自己人”。 林捕头也是官吏出身老油子,自然懂得这些表面应承功夫。 石勒抿唇一笑,“好,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见外,来一起吃酒”。 说着石勒便拽着林捕头走入庾家酒楼内,在这里摆放着一桌丰盛酒席,还有数十个熟悉面孔,其中吴秀才便赫然在列。 “林统领,辛苦了”吴秀才首先起身,冲着林捕头一抱拳。 接着剩下衙役官吏也一齐起身。 林捕头看到这一张张尊敬面孔,心中那一抹隐瞒也随之消散,急忙恢复了以往洒脱道,“都是主家兄弟,可比客气,来一起喝酒”。 瞬间场面恢复轻松愉悦,大家都仰头灌酒,时不时仰头狂笑。然而在这欢笑中,有一个人目光始终保持着阴冷。 直到他被石勒叫出至一个包间内,他单膝跪在石勒面前道,“公子,你是否受到威胁,若是如此,老奴愿意舍身救主,保你逃脱出去”。 石勒闻听此言,眼圈微微泛红,伸手将老将军搀扶起来说,“老将军,我很好,没有人强迫我,不过我还是十分感激老将军忠诚”。 老将军表情略显诧异盯着石勒问,“公子可是有宏图大志的人,岂能委屈于这小小边陲一隅之地?”。 石勒闻言,略一失神。 “老将军,可否想过这安逸县尉何许人也”。 石勒并不证明回应他,而是转移话题到县尉身上。 老将军迷惑眼神盯着石勒,“这安邑县尉区区一介汉官有何特别之处?”。 “此言差矣”石勒学着吴秀才模样捋了捋还不算旺盛胡须。 “我观此人必不是凡物,此人日后定可成就一番霸业,而我们则是趁势而起,取而代之,便可成就一番丰功伟业了”。 老将军听闻石勒此言,一双眸子变得异常闪烁。他盯着石勒看了良久才道,“公子竟然有识人之才,实乃天命之人也,属下愿意追随公子以图霸业”。 石勒尴尬一笑,“其实我也不清楚那家伙能不能成就一番霸业,但我相信那个吴先生,他可是鬼谷子门徒”。 鬼谷子三个字,立刻让老将军面色骤变,他虽为羯族人,可是经历数十年征战以及见识,早就蜕变了。 因此他才会得知鬼谷子这三个字力量。 那可是从汉人先秦时代,便已经掌握天下局势奇人。 至今还有人传说,眼下这番天下,也是鬼谷子门徒借助于三国司马家结束了连年征战。 “那鬼谷子门徒说过不可自己单独打天下,需一个天下雄主辅佐之,才可建立自己丰功伟业”。 石勒接着便将吴秀才忽悠自己的话,又和老将军说了一遍。 最后二人一起沉默许久,最终老将军打消了顾虑,和石勒一起走出胡厢房。 而此时另外一个房间内,一个小小身影也蹿了出去,来到另外一个厢房内,将刚才听到石勒和老将军对话一五一十禀告给了叶弘。 “这吴秀才还真是忽悠高手啊,看来自己这忽悠钓凯子功力,还不如他半分,自己是忽悠钱财,吴秀才是忽悠人家卖命这就是境界啊”叶弘抿唇喝了一口清茶,便冲着身侧脸颊俏红小林夕瞥了一眼,便拽着她纤细小手走出酒店。 叶弘之所以不和他们一起吃酒原因,就是他还在担心羌族人是否会甘心落败。还有那日做热气球失踪的庾县丞,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离开酒店一段距离,陆明和亲卫闪身而出,护在叶弘和林夕身侧。此时陆明早已蜕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青涩小子,他的精明强悍,已经不再林捕头之下。对此叶弘也都看在眼中,于是暗中给了一些帮助,期待他可以将自己亲卫军打造成另外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那就是专门听他指挥亲卫军。 这是日后叶弘掌控权力重要组成部分,以至于到了叶弘掌握天下权柄时,这只亲卫军也成为整个天下公认强权派。 叶弘迈步走到陆明身侧,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然后一行人便走出城门,在城门口早已备好马匹,几个人立刻骑乘着它们直冲向数十里外。 刚刚发生过战争草原,大部分生命都绝迹了,只有野狼偶尔出现在草丛间,啃食那些残破血肉和骨头。此时早已分辨不清楚,他们究竟是谁的尸骨了。这一场和羌族人战争,让安邑县损失数百个新兵,他们可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这让安邑县以及叶弘都无比心痛,可是这就是残酷战争,谁也无法逆转,除非改变这乱世,才可让百姓安享太平。 回忆起后世那个时代,若不是无数人牺牲流血,哪里来得百年太平生活。 叶弘逐渐变得伤感起来,或许是被他情绪感染了,小林夕侧过脸来,睁大乌溜溜眼珠盯着他问,“怎么,你不舒服吗?”。叶弘这才恍惚中恢复神色,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小林夕眨动着眼眸,沉思一下,说,“可是想起那个她?小林夕?”。 叶弘被小林夕这么一问,反而怔了一下,“没错,她不是真正小林夕,只是一个复制品,这一段时间日夜相处,使得自己都忘记她只是替代品”。 叶弘沉默少许,便盯着小林夕说,“我把你当做她,你生气吗?”。 小林夕又一次眨动眼眸道,“我为何要生气?”。 闻言,叶弘反而尴尬一笑,“他这才想起,小林夕一个心还未从表哥身上转移过来,自己感受她又岂能理解?”。 小林夕又努了努嘴巴说,“只是有些羡慕她而已,真想和她见一面,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竟然死了也让你如此挂念不已”。 为了解释清楚小林夕身份,叶弘只能说她已经死去了。 不然小林夕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肯定会揪着他一直追问下去。 “她和你很像,不仅仅是外表,还有性格”叶弘平时很少主动去提及小林夕,这一次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些。 顿时惹起小林夕好奇心追问,“那么她究竟美不美,长得和我比如何?”。 女人都是爱美的动物,哪怕是异族女子也十分在乎自己美貌。 叶弘尴尬盯着小林夕,回想起前世她追着自己问这个问题时,那极度尴尬场景。 “你美,你是这世上最美的”叶弘只是下意识重复了上一世自己回答。 若是说错一句,他肯定就是一顿暴粒。 看着叶弘那恐惧神色,小林夕抿唇一笑,“你说得言不由衷”。 看着小林夕那红扑扑小脸,叶弘这才想起,她不是真正小林夕,而是胡女。 叶弘长吁一口气解释说,“你和她美不一样,她是典型那种智性美,而你多了一份洒脱性情”。 闻言,小林夕拼命点头道,“我知道,我们胡女从小就没有受过你们汉人那些礼数约束,自然没有她们知性美,但我们敢爱敢恨,不像她们一切都憋在心中,不敢表达”。 啊,叶弘没想到竟然惹出小林夕对于汉族女人和胡女争论,对此叶弘并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因为这是古代,一个男权社会下,他还能说什么。 只是小林夕确不依不饶道,“若你可以夺得天下,还会像他们一样要求女子三从四德吗?”。 不知小林夕哪里来得勇气,目光直直盯着自己。 叶弘被她眼神逼得有些心虚,说真的,叶弘来到这千年前西晋,还真有些喜欢被女人簇拥着感觉。 毕竟前世他可是屌丝一枚,别说左拥右抱,就算是偷看别的女人一眼,都会被小林夕给暴揍一顿。 而这一世,叶弘不仅可以左拥右抱,还能娶三妻四妾,这简直就是前世男人天堂啊。 只是叶弘可不敢将内心真实想法当着小林夕面前说出。 他更咽一下,“我...我不会...”这话说得很勉强。 似乎小林夕也听出他言不由衷,于是继续追问,“那么你会如何对待她们呢?”。 啊,叶弘又是一愣,“其实我没想那么多的”。 小林夕怒气冷哼一声,“难道你还想继续像他们一样吗?”。 叶弘急忙摇头辩解说,“不,绝不会,在我心中,一直都信奉男女平等的”。 一着急,叶弘被逼出前世一句口号来。 这话在前世是烂大街的话,可是在这千年之前西晋,那无疑是离经叛道的话。 听到这一句,小林夕彻底震惊了,她满脸不可置信表情盯着叶弘,她虽说想要为汉族女子说一两句话,可是却曾未想过要和男人平等,毕竟在匈奴族,也是有男尊女卑观念的。 这一句男女平等,彻底颠覆小林夕对于叶弘认知。 wap. /105/105192/27308778.html 0056东海王 “怎么?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叶弘扫视着四周,发觉除了小林夕张大了嘴巴,就连陆明他们也震惊眼珠子都快掉落地面了。 “这个..很难理解吗?”叶弘还是沉浸于之前和小林夕斗嘴中,忽得他醒悟过来,这里是千年之前西晋,而不是后世。 叶弘想起那种根深蒂固女则,以及三从四德族训,不有着暗乎不妙。自己似乎惹了大麻烦,还是不可饶恕哪一种,于是叶弘急忙以极为严肃目光扫视着陆明等人,“记住今日这里话不可有一个字传出去,不然休怪我不念旧情”。 此言一出,陆明却噗通跪地,“主公乃是天下仁慈之主,吾等愿意誓死追随主公,建造一个男女平等的新时代”。 “是,我们愿意追随主公”十几个护卫竟然齐齐跪拜下叶弘脚下,他们竟然没有反抗自己,将自己视为大逆不道?这让叶弘有些惊愕不已,此时小林夕凑到他面前,竟然主动朝着他脖颈亲吻一口。 “我也愿意追随主公”说着她也跪地不起。 这一刻,叶弘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良心,什么叫做天地公道,或许很多人可以用礼教约束人思想,却无法阻断人们对于善良和正义感知。 这些人就是最好实例,虽说叶弘内心还是很享受眼下这种不公平的传统礼教的,可是他却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那就是日后自己真得可以夺得天下,那么一定会在自己国度内,尽量去做到男女平等,甚至后世那种人人生而平等。 只是这下一句,他不敢说,毕竟在这个王权时代,这种东西说出,可真是离经叛道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毕竟眼下叶弘所做事情,就是要成为他们王,成为最大不平等哪一个。 “算了,老子不是圣人,无法做到彻底打破千年之前陈旧思维,不过老子尽力来保证更多人利益便是”叶弘终于从这一次论辩中得到一丝蜕变,一种思潮蜕变,是前世思想和千年之前人思想真正做到一次融和,也让这千年前新王朝,新时代产生了萌芽。 战马哒哒,一行人沉默寡言,可是每一个人心思却变得无比灵活,尤其是小林夕,她似乎找到某种和叶弘交流契机,从叶弘嘴里掏出很多关于平等时代的一些措施,使得她在返回了安邑县之后,便开始轰轰烈烈女权运动。 只是那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并未真正改变眼下制度,也并未引起旧体制反弹。毕竟能够让家中多一份收入,或是多一点新的物品,并未引起家中人的反感。这就是叶弘为小林夕出谋划策的结果。 叶弘是清楚有些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尤其是法度和思想,更要慢慢来,他要用温水煮青蛙方式,一点点让那些礼教思维逐渐退让,当他们真正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早已接受了这种改变。那才是变法和制度最后改变方式。 叶弘给小林夕列出一份清单,以及每一个细节都规定了很细致,只要小林夕遵从去做,便可事半功倍。 也正是这一个举动,使得小林夕成为很多日后女子心目中那个万家圣佛活菩萨。 一行人在草原上寻找数日,也未见庾县丞等人影子,最后被迫向原路返回。 也就在此时,叶弘接到一封书信,是以飞鸽方式传递过来。 看着那个大大庾字,叶弘立刻清楚,这就是颍川庾氏的专用传信。 于是结果信笺,便打开看了一眼,顿时被里面记载事情震撼了。 东海王?司马越。 当叶弘合上信笺,整个人便陷入深深思索中,他没想到庾县丞等人乘坐热气球竟然从大西面飘荡入东,到了司马越地盘内。 这距离恐怕要近千里之遥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在那种恶劣环境下,还能操纵热气球。 置于吃得用品,叶弘自然清楚,以热气球储备可以支持一个月有余,可是这种远距离跋涉,要知道其中隐匿风险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乘坐热气球跨越大半个地图,这种事情即便是前世那些冒险家,极限爱好者也是不敢想的事情。 无奈字迹清楚,正是庾县丞亲笔所书。 这一点无法作假的,尤其是再古代,叶弘只能被迫接受这个荒谬现实。 盯着信笺,叶弘实在无语,“难不成自己还要亲自去一遭东海郡吗?”。 庾县丞心中解释为何要让自己去营救他,那都是因为颍川庾氏内部纷争,他不敢动用颍川庾氏力量,不然他会死的更快,甚至还会成为别人斗争筹码。 这也是他为何要想自己求援原因所在。 叶弘重新睁开眼睛那一刻,便吩咐陆明立刻骑乘返回安邑县。 安邑县衙内。 吴秀才为叶弘引荐了石勒。 看着这个半大小子,叶弘好奇眯起眼眸上下打量着他,真看不出他哪里优秀,可以成为未来开国皇帝? 或许是被叶弘看得有些心虚,石勒急忙擦了一把脸颊说,“主公,可是属下脸上有赃物?”。 叶弘这才收敛眼神,尴尬一笑说,“没有,我只是见你身材魁伟,是一个带兵打仗好苗子,准备好好培养你一下”。 听到带兵打仗,石勒立刻来了兴致说,“主公若是肯让我统领新兵,我一定可以为主公攻城掠地”。 叶弘看着他那双精光迸射眸子,无奈摇头道,“你眼下还不能带兵,你需要修兵书,勇猛只是小将之才,若你熟读兵书,那才可做大将之才”。 闻言,石勒嘴角立刻咧开,急忙摆手说,“我不读兵书,我不读书”。 石勒打小就不喜欢读书,更何况是兵书了。 吴秀才从身后给了他一个暴粒,“无知孺子,读兵书才是万人敌,而你乘匹夫之勇只是千人敌”。 石勒被吴秀才打得有些懵,“千人敌,就千人敌,老子不喜欢读书”。 吴秀才又要发作,却被叶弘阻挠说,“先生无需动怒,让我来和他说明白”。 叶弘拽着吴秀才手腕,走到石勒对面,可是还未等他开口,石勒便大声呼喊起来,“别劝我读书,我不读”。 叶弘看着他,就像看着后世那些调皮捣蛋坏学生,冲他微微抿唇一笑,“谁说我让你读书了?”。 “那你想做什么?”石勒一脸警惕盯着他。 “我要和你下棋”叶弘冲他保持着微笑。 “下棋?真的?”一听有得玩,石勒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叶弘拽着他壮硕手臂,走到内屋,找到一个桌子,立刻把遮挡红布揭开。 接着一个巨大无比沙盘便展露出来,此时吴秀才也会意一笑,他也终于领悟了叶弘心思。 只有石勒还是一脸痴迷盯着那些模拟景物说,“这是安邑县,这是河东郡,这里是洛水”。 看着石勒产生兴趣,于是叶弘便开始向他讲述了战棋玩法。 很快石勒便沉浸于一个个叶弘编织出来战役中,和叶弘讨论起来战略战术来。 那些都是兵书中记载案例,这样一来石勒便无形中读懂了兵书。 之所以让石勒如此读兵书,叶弘需要给他一个艰巨任务去做。 那就是营救庾县丞。 这一次叶弘不会亲自去东海郡,毕竟东海郡太遥远,距离安邑县乃是近乎数月路程才可往返。 对于眼下安邑县,绝对不可能让叶弘立刻那么久,于是叶弘和吴秀才便想出一个最为适合人选。 那就是石勒,只是眼下石勒可不是历史是那个开国将军,他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对于战争理解就像是掠夺抢东西。 这样的人,攻打一个县城还可,可是要去郡城拥有重兵的东海去营救人,那无疑就是送死。 于是叶弘便和吴秀才采取一种拔苗助长策略,使得石勒在短时间内提升带兵势力,还为他配备一个军师,那可是吴秀才暗中调教出来谋士。 这样石勒去营救庾县丞才拥有几分把握,但这还不是叶弘全部策划,他还向晋武帝,以及石崇都送去信笺,其目的就是要动用朝廷力量给东海王施压,那道不是因为庾县丞,他可没有那么大面子,哪怕是颍川庾氏也不行。 叶弘用得是去东海寻找桃源仙境借口,他谎称船队找到一丝线索,需要借助于东海郡才可抵达。 因此晋武帝便下令让东海郡王开放通关路引,使得安邑县新兵可以畅行无阻进入东海郡内。 有了这一道圣旨护身,可谓给石勒平添一道护身符。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石勒便带着自己羯族亲卫,还有一千多名新兵开赴了东海郡。 临行前,众将士和他一起把酒践行,使得石勒感受到一种大家庭温暖。 毕竟眼下石勒只是一个小孩子,谁对他好,他便很容易喜欢谁。 因此石勒很快便和这些军中兄弟交情莫逆,使得他在临行前,竟然哭鼻子了,还哭得很伤心。 看到这一幕,吴秀才和叶弘都会心一笑,这就是他们需要效果。 要知道,石勒这种人物,绝非池中之物,叶弘也没想过要将其真正据为己有。 wap. /105/105192/27308779.html 0057钻地鬼 只是在他成长过程中,必须被自己掌控而已。 置于之后他是否能够建国,那都不是目前叶弘所能考虑的事情。 毕竟眼下连汉赵开国皇帝刘渊都没有着落呢,何时会临到他一个后赵开国皇帝。 目送着石勒军队远去,吴秀才和叶弘便转身回来县蜀内。 返回安邑县城内,叶弘便急不可耐冲入了桃源居。 来到这里唯一目的,便是筹备军饷,这一次将士们打了大胜仗,必须要给赏赐的,决不能寒了将士们心啊。 无奈这可是一大笔钱,单纯叶弘自己出,这让他很肉痛,若是征收百姓的,会让原本不富庶的安邑县民众更加雪上加霜。 叶弘思来想去,还是桃源居那帮晋朝富贵公子哥们的钱比较合适。 于是他便做足充分准备之后,来到桃源居,自然他不会一上来就想人家索取财务。 他只是宛如闲云野鹤一般在桃源居内住下,然后时不时走到各处欣赏美景,或是和几个进入状态名仕风流交谈,看起来似乎并未有任何想法,只是纯粹享受。直到众人大都习惯接受了他的存在。 叶弘这才逐渐向他们呲出獠牙,这一日,他故意走到几个正在打坐风流名仕面前坐下,开始还和他们一起吞吐纳气,显得十分自然,之后他便忽得浑身颤抖,仿佛遭遇了某种突兀事情,整个人面颊扭曲抽搐,甚至还口吐白沫。 这一幕直接震惊了这些风流名仕,他们纷纷起身朝着叶弘走来,到了他身前时,叶弘却忽得从地面爬起来,双手高举,整个人自地面缓缓攀升至半空,竟然浮空盘坐。看到这一幕风流名仕们都纷纷侧目惊呼,“神迹啊”。 此时叶弘一直都闭着眼睛,可是嘴角却抑制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一群凯子,只要你们相信是神迹,那么便会大量银钱送出来的”。 叶弘向着那白花花银子,差点就绷不住表演,笑出声来。他努力压抑着内心情绪,双手缓缓落下,接着他手掌轻微一挥,便见一大片彩色烟雾自左侧腾起,其内还隐隐化升一只仙鹤,它飘荡于雾气中,缓缓消失无踪。 叶弘努力保持着肃然神色,缓慢睁开眼睛,接着便神目如电扫了他们一眼,这一眼,便看得很多人纷纷跪伏于地面。 他们几乎都是以最为卑微姿态,向着自己膜拜。 叶弘这一刻感觉就像是一个真正仙人,受到最为虔诚叩拜。 只是叶弘自己明白,自己这些都是骗人小把戏,根本不是什么神迹。 那雾气只是混和了一定颜料干冰融化所致,置于干冰,那是实验室最新研究成果。 眼下实验室在石勒那些工匠掺和之下,已经可以做出一些简单化学反应了。 只是这些都是触及化学反应,还无法开启化学工业。 叶弘还利用前世学到古印度悬浮术障眼法,借助于巧妙隐藏,使得自己可以悬空。 其实也不难做到,只是在一块木板下面藏着一根木管,那木管和自己下摆衣裙恰好遮挡。 若是他们肯上前察验,叶弘肯定会露馅的。 这一切装神弄鬼之后,叶弘目的,就是卖仙药。 没错就是仙药,仙丹。 接着叶弘从怀中,摸出一些颜色极其华丽丹药,放在掌心,向跪拜脚下那些风流名仕展示说,“吾乃南极仙翁,云游至此,发现这里仙灵之气甚胜,于是便下凡一观,果然名不虚传,此地仙灵乃是地之极也,还有吾等潜修之士,吾甚喜之,特赐予仙丹一枚,妄尔等早化仙境,与吾去南极仙境一叙”。 说完,那白雾散开,隐隐地,众人耳畔还传来仙鹤鸣叫之声。 直到半刻钟后,众人才纷纷起身,好奇朝着叶弘凑近。 此时叶弘似乎已经昏迷,躺在地面一动不动,就在众人凑近前那一刻,叶弘猛地起身,嘴里白色粉末也消失不见,他一脸茫然四处扫视着说,“仙翁,你要去哪里?仙翁带我一起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他们再也没有任何怀疑,急忙冲到叶弘面前,目光炽热盯着他问,“南极仙翁是真的,他赐予了你仙丹再哪里?快些拿出来吾等一观”。 被无数双炙热眼睛盯着,叶弘有种要被他们生吞活剥了感觉。 他急忙缩了缩脖颈,伸手捂住胸口道,“南极仙翁说过,法不可轻传,让吾为之受到善财三千,才可将之仙丹赐予各位”。 法不可轻传,原本是后世西游记最后一章,佛法所说。却被叶弘拿来这里成为敛财手段。 “吾等愿意奉献善财”几个名士风流立刻开始慷慨解囊。 看到堆砌在自己面前票据,叶弘嘴角都在抽搐,不过他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 始终端着身价说,“法不可轻传,吾等要虔诚才可受此仙缘”。 听到这一句,那些名流更加卖力朝着他脚下投掷善财。 直到叶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才何止了他们行为,毕竟叶弘也不想杀鸡取卵,一下子把这些肥鸡给宰了,日后便无鸡蛋可吃了。 于是叶弘便适可而止,收了善财,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玉质小盒子,从中拿出数十颗仙丹,一一分发给每一个人。 接着便诵读太乙真仙诀,让他们感受到一种超然于物外氛围。 风流名仕们服用了丹丸之后,果然神清气爽,似乎整个人都要高飞而去。 看着他们表情,叶弘心中暗忖,哪里能不清爽,老子可是用了大量薄荷汁液,还有很多名贵药材炼制而成的。 这效果只有一个给人以飘然若仙的感觉。 置于药效过后,叶弘也不保他们还会体悟到那种境界。 到时若是他们问及,只能以他们仙资不足来搪塞了。 当叶弘从桃源居走出,他怀中已经揣满了汇兑票据。 这里粗略估计也有上百万,除了给与士兵抚恤之后,还有盈余。 叶弘实在不得不敬佩这些魏晋风流名仕慷慨了,看来这桃源居二期也要提上日程了。 可是这西山最好一块隐居之地已经被开发完成了。 到哪里再去找一块新地来建造桃源居二期呢。 要知道满足这些风流名仕也需要一些天然条件的,首先不能接近于闹市,之后,还要依山傍水,虽说有些东西可以造假,但造假始终不如真正山水那么具有灵气。他们是痴迷修仙,却不是傻子。 因此叶弘很清楚,自己建造桃源居先决条件,就是要选择一块具有山水灵秀位置。 就在叶弘为了寻地感到烦心时,忽得左侧冲出一个脑袋,她长着一张令人厌恶面孔。 老远一看就像是捣上一拳。 他不是别人,正是青邙山劫匪之一,也是很少几个在剿匪中主动投诚的。 原本叶弘不想收拢这些劫匪,只是架不住这家伙确实有才啊。 这家伙号称是钻地鬼,在这方圆百里都赫赫有名。 因为他有一手祖传绝艺,那就是盗墓,也被称之摸金校尉。 若是在后世,这家伙堪称传奇人物,无数电影电视都在热播他们这一行盗墓笔记。 可是眼下这些人却被人称之为钻地鬼,处境也和那些地痞没什么区别。 叶弘收留他绝不是想要挖坟掘墓,而是想要借助于他的才能找水井。 既然他们擅于打洞,那么就帮安邑县找地下水源吧。 要知道每年安邑县都会为水源范畴,为了解决安邑县枯水的问题,叶弘已经让人建造蓄水池,可是比起安邑县消耗来说,这点蓄水池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更何况庄稼农作物也需要水源灌溉。 于是叶弘便找人打水井,无奈这个时代大水井都是庸才,只是打下几米便无法再深入,最后一点水也打不出来。 这个钻地鬼却可以凭借经验找到地面之下暗渠,从而为安邑县打出数口水井,使得安邑县缺水状况大大缓解了。 于是叶弘看到钻地鬼那张面孔,虽说厌恶,却也不得不好言面对,“怎么又找到暗渠了?”。 钻地鬼面色一怔,摇头道,“不是暗渠,是龙脉,是一条巨大地下龙脉”。 说道这,钻地鬼嘴角都在颤抖起来。 “什么龙脉?”叶弘有些困惑。 “那是一种极为庞大地下墓葬,以此地穴走向来看,它生前身份至少也是侯爵,或是大王墓葬”。 看着钻地鬼那激动~乱颤表情,叶弘就是一脸厌恶道,“我不需要盗墓,你还是继续找暗渠吧”。 谁知钻地鬼却并不想放弃,继续解释说,“那可是千载难逢机缘,其地穴并未有盗孔,其内肯定埋藏着无数金银财帛,我们发达了”。 数道这,钻地鬼眼睛都在向外释放着绿光。 此时叶弘也动心了,要知道古人是喜欢殉葬的,一个墓穴内藏着几乎是墓主人前世一多半财富。 若是可以找到一个王侯之墓,收获堪比发现一座金山。 可是思忖良久,叶弘还是理智战胜贪婪,他冲着钻地鬼摇头道,“不能挖,既然它在我们安邑县存在几百上千年,就让它一直存在下去吧”。 wap. /105/105192/27308780.html 0058刺杀 闻听这一句话,钻地鬼嘴巴都在抽筋,最终他也是无奈叹息一声,“像你这样大人真少见,之前几任大人为了找钱,恨不得都把老鼠洞都翻了一边”。 叶弘冲他抿唇一笑,“取财也须有道,挖坟掘墓的事情,我们不会做的”。 钻地鬼又一次无奈瞥了瞥嘴巴,“是,大人,我听你的,日后不再挖坟掘墓了”。 “很好...钻地鬼,我有件事想要你立刻去做”叶弘想了想又盯着他道。 钻地鬼急忙抱拳说,“大人请吩咐”。 叶弘眼眸在四面山峰转了一圈道,“帮我找一处风水灵修之地,我要建造桃源居”。 闻言,钻地鬼立刻明悟一些事情,急忙应承道,“大人放心,小的学过堪舆之术,绝对可以找到传说龙气之地”。 叶弘见他误会了,急忙摇头道,“不需要那么苛刻,只要环境优美,又能进出方便便可”。 钻地鬼眼珠子一转道,“那青邙山内就有很多”。 经钻地鬼一提醒,叶弘忽得眼眸一亮,他记起在青邙山内,确实存在很多环境极为优美地方。 于是他便吩咐钻地鬼去搜索这些区域,并且标注在老秀才刻画地图上,为之后兴建桃源居先做一个草图规划。 “好吧,勘测地形就有你去做,若是人手不够,我再给调配一些,但一定不可耽搁挖水井进度”。 忽悠凯子建造桃源居很重要,但相比起水井,这可是生命源泉,若是没有水源,无论是农业,还是安邑县民,都无法生存。 钻地鬼十分市侩眼神盯着叶弘讪讪道,“那就多拨给小的一些银两,小的才可催促他们挖出更多水井啊”。 叶弘也清楚这钻地鬼就是那种最为市侩商人,不然他也不会对挖坟掘墓产生兴趣了。 于是只能从怀中摸出几张庾家钱庄兑票交给他说,“钱我给你,但若半年内,无法给安邑县挖出十口以上水井,你知道后果的”。 钻地鬼晦涩一笑,“小的自然清楚,县尉大人放心,有了钱,就有水井,包在小的身上”。 对于这种市侩商人,还是挖坟掘墓商人,叶弘也懒得和他说废话,直接拿钱打发了事。 之后叶弘便返回安邑县内,四处巡视着,毕竟最近北部匈奴边界不安稳,很多边陲之民都向南下,有的去了郡城,还有一部分无法穿越护城河的人就留在了安邑县境内。 最终他们也都朝着安邑县城汇集过来,使得安邑县凭空多出数千人口。原本这些人口恰好可以满足安邑县日益短缺人力缺口,毕竟眼下安邑县需要养兵,自然平时做劳力的青壮就少了。只是这些流民不太安分守己,其内有些家伙似乎像是流氓,时常煽动流民情绪,在安邑县内造成一些小规模骚乱。 若不是林捕头新兵战力强悍,单凭这些流民暴动,便可将安邑县数年发展出来繁盛贸易给付之一炬。 叶弘对于这股暗中搅动势力很是厌恶,无奈他们又极其擅于隐匿自己,使得叶弘根本无法从流民中找出这些人。于是叶弘便时不时在城内四处巡视,目的便是要察觉出他们身份,从而一举根除这股暗中搅乱势力。 当叶弘走到西城根下,便见到这些自北方逃难来的流民,此时他们被安置外城一个狭长巷子内。 在这里,新兵为他们建造各种帐篷,作为临时居住点。此时他们大多数人都蜷缩在帐篷内,瞪着一双双恐惧眼睛盯着来往大兵。 看到这一双双恐惧眼睛,叶弘莫名有些心酸,他多么想让这些人放下心中恐惧,做一个自由良民。 可就是那几个混迹其中老鼠屎搅乱了整个格局,为了保证安邑县民众财产安危,他必须要新兵严密看守他们每一个人行为,哪怕是想要小解也要有人陪伴。使得他们就像是被看守犯人,这也让他们对于大兵产生恐惧之心。 叶弘也是没办法,只能和那些恐惧眼神对视时,莫名回避他们。当他走到帐篷最中央位置,忽得感觉眼前一黑,接着普天盖地人影便朝着自己身上扑来,接着大量弓箭射击声,以及人仰马翻厮杀声。 转眼间,这条巷子内便成为修罗地狱一般,叶弘想要呵斥,可是却已经无人听到他话语声了,就在他面前,一场残酷杀戮就此上演。 叶弘挣脱了罩着自己身上罗网,以及那些臭气熏天的东西,疾步爬上一处城墙,然后举起袖口一个弩箭射向半空,不到一刻钟,自远处浩浩荡荡奔来数百新兵。当新兵抵达这条巷子内,战斗也很快被熄灭。 接着叶弘走下城头,见到满身是血陆明。 “主公,你没受伤吧”陆明一脸关切道。 “我没事”叶弘摸了一把脸上污秽之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明道,“我们也不清楚,突然这个帐篷就爆炸了,然后它罩住了主公,之后还几个身负武功之人向主公展开刺杀”。 “身负武功?”这几个字让叶弘大吃一惊。 他一直以为混迹于流民中的是流民中流氓,却没想到还有会武功的人。 “他们擅长一种刺杀术,应该是一种军队训练格斗击杀技巧,其目标正是主公”陆明凭借刚才和几个黑衣人搏杀之后经历回忆说。 “这么说,他们是有人刻意派来,其目的就是要刺杀我的?”此时叶弘也终于意识到,这事情不简单了。 “这些人怎么处置?”当叶弘陷入深深思索中时,林捕头早已将所有流民都擒获,还有封闭了整条巷子,等待着叶弘发落。 叶弘环视一周,吩咐林捕头说,“除了黑衣人其他人都放了,但不可离开这条巷子”、 “是”林捕头立刻展开行动,开始布防整个街巷。 而陆明则是押送着几个黑衣人返回了衙门。 来到衙门内,叶弘立刻钻进洗澡池内,好好洗了洗,最终才褪去身上那恶臭味道。 之后他便返回县蜀内,听着吴秀才向他回报审问结果。 “什么?他们是来自于洛阳郡?”。 这个审问结果,让叶弘略感震惊啊。 没想到自己在洛阳城落下棋子,不仅没有让那个人收敛,还激起了他凶性,竟然派了杀手混迹于流民内来刺杀自己。 “主公,其实你不该掺和这趟浑水的,这是老夫和同门之间恩怨,他是不会放过老夫的”吴秀才一脸歉意表情盯着叶弘。 “吴老伯说这话岂不见外,现在你我本为一体,况且我和他们恩怨也不止于老伯这里,还有....”接着叶弘便把苏县令的事情也向吴秀才说了。听闻之后,吴秀才怅然一下,便道,“没想到,我那师弟为了功名利禄,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借助于异族人兵力来剪除异己,就这样品性,哪怕被他辅佐成为君主又当如何?还不是一个暴君”。 对于鬼谷子门徒之争,叶弘是插不上嘴的。 但是对于那个司马玮,他是很有见解的,没错,这家伙别看心狠手辣,却没有智谋,最终被贾后作为刀柄,一口气杀了两个王。最后却死在贾后手中。只是眼下这个司马玮却是一个强悍人物,他手下拥有强兵十万,还有晋武帝宠幸,这样王爷,绝非自己一个小小安逸县尉可以抗衡的。 不过,叶弘也不会随意任人揉捏的,哪怕是土人反复被人追杀也是三分土气的。叶弘想了想又盯着吴秀才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若是他总是来安邑县捣乱,我们根本防不胜防”。 叶弘是一个很惜命的人,自然不想自己被人不明不白刺杀。 吴秀才沉吟许久才道,“事情也该有一个了解了,这样吧,主公,你给我一直队伍,我去找他做一个了结”。 叶弘闻言,顿时拽着吴秀才袖口说,“吴老伯,你不会那么冲动吧,要亲自带兵去找他拼命?”。 吴秀才摇头道,“不是拼命,而是一决高下,我那师弟自命不凡,他不会沾老夫便宜的,他会主动和老夫以一对兵力对阵,若他败了,便会诚心归附主公,若是胜了,那主公就另选贤才吧”。 “不行...他岂能和吴老伯相比,我不允许你去冒险,况且那种卑劣小人,我也不想招揽”叶弘见吴秀才真要去找自己师弟决战,立刻便冲上去拦阻他。 吴秀才哀叹一声,“主公,就让老夫去吧,我那师弟追杀老夫数十年,若不解开这一劫,恐怕他还会做出更加疯狂事情,再说,老夫凭借着可是新兵,那绝非寻常兵力可及,我那师弟必败无疑”。 叶弘也觉着吴秀才话中有些道理,毕竟吴秀才要带走是铁浮屠,连羌族人都不是它对手,更何况司马玮那些弱兵。 无奈叶弘就是不放心吴秀才,于是他想了想才转向崔捕头吩咐说,“你再带着一只新兵,沿途保护吴秀才,务必要将他全须全影带回来”。 叶弘知道自己无法阻挠吴秀才决战信念,于是就派出了崔捕头去协助他。吴秀才别看智谋和治理才能天下无双,可是他若真得带兵打仗,却连一个小小捕头也不如。 wap. /105/105192/27308781.html 0059庾二公子 恍惚间,叶弘似乎拥有两种身份,他不在是之前单纯从前世穿越过来未来人,还有这一世真实自我认知。 无论是为了责任,还是亲情,友情,叶弘都无法再像以前那么洒脱,那么置身于世外。 也正是因为如此,叶弘需要在乎一些东西得失,也有了争夺念头。尤其是经历两次和异族人战争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站在当世人角度,叶弘很清楚,在这个乱世,边陲之地,唯一生存几率就是变强大,通过征伐给你自己一片可以自由天空。 否则便是被人屠刀下羔羊,这就是血淋淋现实,不是电视剧。 叶弘抛掉后世人立场,站在自己这一世角度,他很清楚现实是多么残酷,而又血腥。 虽说两次和异族人战争,他都赢了。但这种赢,只是在别人小股骚扰前提下。 因为无论是羌族人,还是羌渠石勒,都没有真正想要大举犯边。 不然以羌族人,这个日后前秦缔造者,足以出动二十几万兵马。 而这两次犯边,他们也只有区区不足一万人马,还是那种不入流小部落首领。 置于石勒,更是一个毛孩子闹剧,他眼下还未掌控羌渠部族兵马,而他带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其父亲留给他的老部下。不然他也不会去羌族人哪里借兵来攻打安邑县了。 若是乱世降临,无论是羌族人,还是匈奴都会聚全族兵力入中原,那时,他这个横亘在他们之间这枚绊脚石,便是第一个被这股滔滔历史洪流给拔掉第一个。 叶弘很清楚自己,以及安邑县目前处境,因此他才会让那些石崇处带回墨族工匠日夜参悟新的科技,期待可以凭借后世科技复原出威力强大兵器,最终凭借火器之利抱住危如累卵的安邑县。 然而火器产生并非只是发明黑~火药那么简单,每一个枪~支,还有弹~~药,都是工业文明科技体现。 以纯手工来复原机械加工,那本身就是一个梦想。 或许以墨家工匠手艺可以精确打磨出可用的精度,可是却也无法大批量复制。 那也只是一个摆在研究室里面玩具而已。 况且,眼下弹道枪管所需要钢铁材质,叶弘开采和熔炼工艺都无法达到那种级别。 总之一句话,眼下想要在西晋复制出热武器,还遥遥无期。 那么叶弘所仪仗的,便只剩下自己新建立这只新兵。 虽说他们经过后世训练之后,表现出超强战斗力。但那也只是相对的,他们眼下对阵西晋甚至一些羌族小部落,绝不会落下风。 但若是对抗真正那些草原强大骑兵,他们战力便不足了。尤其是马术,是他们每一个人软肋。 草原骑兵那可是从一出手就骑马射箭的,而这些新兵都近二十岁才开始学习骑马射箭,这其中差距绝对不是军纪严明可以弥补回来的。 即便叶弘以长狼筅,以及锁子甲,这些后世冷兵器时代名家武器来武装他们,可是却依旧无法弥补他们本身差距。 因此叶弘需要继续壮大自己,既然单兵不足,那么就要数量来取胜。 自从晋武帝将安邑县作为封地赐予叶弘,也就意味着他招募士兵瓶颈被打破了。 只要他拥有足够钱帛,想要豢养多少新兵都无所谓。 只是豢养新兵可是一笔巨额开销,哪怕叶弘搜刮很多有钱凯子,甚至还从晋武帝身上敲出一笔,也无力负担更多新兵了。 尤其是安邑县地处边陲,粮食和水源便是两个无法化解矛盾。 以现在水源和粮食,供用几十万安邑县民,以及豢养两万新兵,已经达到极致了。 这已经是叶弘在透支一切之后做出让步。 可是随着流民继续涌入安邑县,这种平衡正在被打破。 更别提继续扩军了。 其实安邑县最缺东西就是水源,若是有了水源,以安邑县城外那一眼望不到边际土地,种上粮食,不知可以豢养多少士兵。 无奈眼下这些土地都被荒废,除了一些自然生长青草,便再无用处。 叶弘也让人在安邑县四周尝试打井取水,可是这里工匠打水井最多也就五六米。 因此很难打出水来,这让叶弘被迫招募一些流民去几十里外河东郡内背水。 这种耗费人力,又杯水车薪方式,自然不是叶弘期望看到。 无奈一切,叶弘也无力化解。最终他也只能哀叹一声,谁让自己一诞生就在这不毛之地。 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叶弘缓缓起身,此时东方已经隐现鱼肚白,大草原上,那呼喝一夜狼群也开始退出去。 营帐前篝火还在燃烧,发出噼噼啪啪声息。 那烤马腿已经只剩下骨头,护卫倒了一地,还在酣睡。 陆明则是一直都保持着清醒,他几乎一夜不合眼盯着自己。 叶弘看着他一脸风尘,无奈摇头道,“陆明,委屈你了,回去休息吧”。 陆明摇头,“我不困,主公还是休息吧,我们之后还有很长路要走”。 叶弘也清楚陆明性格,无法再勉强他。 便迈步走入营帐内。 此时小林夕还在沉睡,叶弘也不打扰她,便找了一个角落稍微眯一会儿。 他并不是睡觉,而是默念内息术。叶弘也想要验证一下,这内息术真的可以让自己不睡觉也能精神百倍吗 一番运气之后,叶弘忽得感觉浑身疲乏感消失了。再运气几次,他猛地睁开眼睛,竟然没有一点困意。 更让他震惊的是,自己体内气息,使得叶弘体能也变得强大了。 他一握拳,感觉手臂上肌肉都像是充气一般鼓噪起来。 叶弘双膝一弓,身躯猛地前冲,竟然整个人像是一个炮弹射出。直接将帐篷撞出一个大洞,之后帐篷垮塌,搞得其内小林夕失声惊叫起来。叶弘急忙返回,一把揪起帐篷,将她抱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林夕一脸惊诧莫名。 “没事,我不小心弄塌了帐篷”此言一出,小林夕一脸鄙夷扫视着他。 “我...我控制不住力道”叶弘说着扬起手臂,只见那气息还在肌肉间流动,使得他手臂上肌肉线条轮廓清晰,就像是雕刻出来的。 看得小林夕眼眸一亮,“你何时也练武了?” 对此小林夕并不陌生,他们族内汉子几乎都会练出一身横练肌肉。 “几个月前开始的”叶弘讪讪回道。 小林夕惊诧道,“几个月你就练出这样?” 叶弘摇头,“也不是,只有气劲发作才如此”。 小林夕听不明白,摇摇头。 叶弘也无法解释清楚,立刻召唤陆明道,“你过来,告诉我,该怎么散去这股气劲”。 陆明走近一看,立刻明悟一笑,“主公可以以跑步,还有格斗方式来散气”。 叶弘环顾一周,最后目光落到陆明身上说,“好,陪我打一架”。 陆明急忙后撤道,“我不敢和主公动手”。 叶弘一把揪着便将其摔了出去,“我命令你动手” 此时叶弘手臂肿胀厉害,实在忍受不了,开始发泄。 陆明立刻展开身躯和他游走,却始终不肯出手。 叶弘怒道,“好,看你能坚持多久”。 这一刻叶弘就像是一头猎豹冲向陆明,他力道在气劲冲击下,变得无比强悍。 每一次都冲撞着陆明连连后退,甚至几次陆明都被他一下子冲击爬在地面。 见到这一幕,小林夕也惊诧睁大了眼睛,此时叶弘已经完全不像是她认识模样。 不过她似乎很欣赏这样的他。 伴随着叶弘手臂抡起,陆明身躯被他高高举起,足足拔升了数米。伴随着他手臂用力,陆明整个人也飞上半空,这一下陆明已经无力借助,若不反抗,便会被彻底踹飞。陆明终于被迫出手了,他体内气息流动,接着手臂肌肉贲张,他反向拽着叶弘手腕下沉,竟然翻转了颓势。 叶弘见状立刻反肘朝着他下腹一击,陆明急忙躲避,挑起一脚反踹他手肘。 彭!二人身形自半空一触及散,纷纷坠落地面,伴随着脚下扬起一片尘埃。 此时二人似乎已经斗出火了,立刻拔身再次冲上去,彼此完全是以力角力,双方一个抓住肩头,一个环抱其腰肋,不停在地面翻转,一时间看得小林夕眼睛都直了。 这还是两个汉人吗?在小林夕记忆中,汉人都是捧着书本死读书的书呆子。 而只有他们匈奴人才会如此骑马射箭,在草原上角力摔跤。 可是面前这两个汉人,确以他们匈奴族方式在角力,甚至比草原上汉子还要野蛮。 当二人相互缠绕互相摔了一个多时辰,最终才分开,叶弘和陆明手臂上肌肉轮廓也逐渐消失不见。 二人又恢复了之前书生气样子。看到这,小林夕无比好奇凑上去,拽着他们手臂察验。 这是怎么做到的?小林夕惊诧莫名道。 叶弘冲她眯眼一笑,“这是内息,鬼谷子老先生所创” “内息?我也想学”小林夕立刻眨动着眼眸,嘴角流露出贪婪之色。 “这不适合你”叶弘急忙摇头。 “为何不适合我?你们都可以,你们歧视我”小林夕立刻反驳。 歧视,这个词就是叶弘发明出来的后现代词汇、 可是却被小林夕现学现卖了。 wap. /105/105192/27308782.html 0060马蹄铁 “你们敢杀庾家人?”白面青年色厉内荏盯着叶弘吼道,“你们可知道庾家是什么身份?”。 叶弘冷眼盯着白面书生道,“无论什么势力,想在安邑县做生意都必须遵从老子规矩,你和庾家也不例外”。说着,叶弘便踱步走到他面前,吓得白面青年急忙闪避。 叶弘都懒得出手去打他,只是丢下一句话,“安邑县有任何一张庾家钱庄兑票无法兑换,老子就找你讨要,若你身上不想被他们射上七八个窟窿,就老老实实认账”。 叶弘都懒得和这种娇惯公子哥去理论,因为那都是一些无意义废话,对付他们,只有强硬手段和压制才是最为有效的。 当叶弘走出庾家酒楼,被庾家二公子这么一闹,再也没有心情去游逛了,于是便带着陆明一起返回家中。 刚一推门,便听到院门内有人叫嚷着,“不孝子,不孝子啊”。 叶弘听出是老娘声音,接着另外一个声音劝慰说,“不是相公不孝,而是他公务繁忙”。 “什么公务?还有比传宗接代更重要事情吗?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都是已经成家的人了,竟然放着如此娇妻不回家,整日留在县衙和那些武夫鬼混,这怎么能行”。 老娘气得拿拐棍杵地,发出咚咚响声。 “还有,那个小林夕也是不成样子,她一个女子怎可抛头露面,女子应该三从四德,她虽说是胡女,但只要嫁入汉家也要遵从”。 老娘越说越气,竟然不停咳嗽起来,叶弘实在无法再偷听下去,立刻冲进院落,奔跑至老娘身前,向她问安。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老娘一见叶弘,顿时满腹怒气都消散无影,她伸出皱皱巴巴手掌,轻抚在他身上,说,“你看,都累瘦了一圈,翠儿,快去给他做点好吃的补一补”。 叶弘急忙阻止了翠儿说,“娘,我在外面吃过了,不饿,我也没有瘦,这是健硕”,说着叶弘便朝着老娘挽起衣袖,露出几块肌肉。 老娘狠狠一瞪眼,拿着拐棍戳了他一下说,“你现在是县尉,是官人,岂能如此粗俗,礼节何在?官威何在?”。 老娘毕竟是中氏家族又嫁给世代为官丈夫,自然骨子里面都遵从着那些封建礼教,她自然接受不了叶弘后世行为表达方式。 叶弘也清楚这一点,自然不想再惹老娘不高兴,于是便急忙放下衣袖,十分规矩找一个凳子坐下,认真听老娘训话。 叶家老娘也是爱子心切,表面上是责备,实则关爱,数落一番之后,她便有些疲累了,被小翠搀扶着返回内屋休息。 当院落中只剩下小翠和叶弘后,气氛立刻变了味道,叶弘走到她身旁,立刻身后将她搂在怀中。 小翠也不反抗,任由着他搂着,叶弘轻轻wen着她面颊说,“委屈你了,一幕要照顾家,一面还要忍受老娘唠叨”。 翠儿急忙昂起脸,摇头道,“翠儿不委屈,伺候相公,公婆那是媳妇的职责”。此言一出,叶弘眉头紧锁,暗忖,又是一个封禁礼教给禁锢头脑的人。叶弘轻抚翠儿说,“别在委屈自己,你不是奴仆,你是我女人”。 有时翠儿表现会让叶弘心痛,对于见惯了后世女权强大他来说,对于千年之前女子遭遇还是十分怜悯的。 翠儿却十分笃定眼神摇头,“我不委屈,能够伺候相公和公婆,是翠儿福分”。 嗨,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再也忍不住心中那份痛惜,便亲上她那朱红色小嘴,她也再发不出一声。 春风一度已经是中午时分,叶弘还赖在床上,小翠则是进入厨房为自己和老娘准备午饭了。 置于小林夕依旧外出未归,她是一个在家待不住女子,每日都有大把精力出去疯去。她道是和前世小林夕性格不分上下,叶弘还记得前世小林夕也是那么精力旺盛,有时逛商场从早晨到晚上,最后吃了宵夜才返回。 对于小林夕安危叶弘是无需担心的,因为叶弘暗中派了几个护卫去保护她。 想起小林夕,叶弘心中便是五味杂陈,这个胡女不仅心不在自己身上,还似乎有些鄙视自己能力。 无论自己马术,还是体能,似乎和她比,都不占优势。 这让叶弘也很闹心,他清楚知道,小林夕不是汉家女子那种以外貌和才华来挑衅夫君的,小林夕心目中最好夫君是那种类似于刘渊表哥的壮硕汉子。 想起刘渊那彪悍体型,叶弘便觉着自己灰心失望。 这是天赋,叶弘无论如何也不会拥有那么强壮身躯了。 可是叶弘却必须要征服小林夕这个胡女心,让她彻底忘记刘渊表哥,成为自己女人。 很显然想要做到这一点,叶弘还有很漫长路要走。 首先要扭转她对自己轻视之心便有些困难。 叶弘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从马术和体能上去征服小林夕。 叶弘还记得半月之前,他们一次在郊外赛马时,小林夕即便是让他先跑出一里地,最后还是被她超越。 这种毫无难度碾压,使得叶弘自信心备受打击。 听小林夕说,刘渊骑术比她还厉害。 这让叶弘想要再马术上胜过刘渊想法彻底搁浅,于是叶弘便想要借助后世科技来弥补自己劣势。 那就是制作马鞍,马镫,以及马蹄铁这三样,眼下西晋异族人大都是直接骑乘在马背上,马背上也没有任何物品阻隔,使得他们受到马背冲击摩擦,两跨直接时常会受伤,还有马蹄也无法长时间奔袭,不然就会磨残了脚,这一点从叶弘和小林夕骑乘那只枣红马便可知晓,由于上一次去洛阳,已经使得那匹枣红马彻底失去脚掌。 只是叶弘脑海中只记得这三样东西,却并不知道该如何打造。于是他便向墨家那些工匠描述了自己心中所想,之后就有他们去试验打造。而叶弘也不知道这三样东西究竟能不能被复制出来。 想着向着,叶弘便起身走出院门,来到后院那个研究所内。 此时这里已经没有试验场所,所有试验都要去郊外,而这里只是作为研究所使用。 当叶弘推门走入其内,之前墨家那几个老工匠立刻起身向他行礼。 叶弘也清楚这个时代对于工匠身份地位蔑视,但他却非常重视这些工匠,于是立刻搀扶起他们说,“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以后不需要向我行礼,你们是安邑县最后身份地位的人,除了爹娘之外,你们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 “县尉大人,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们不能不识抬举,自古以来,匠人都是身份地下,仅比奴隶高一等而已”那个墨家老匠人一脸心酸模样叹息说。 “墨老伯,你放心,在安邑县无人敢于轻视你们,我保证,在我的封地内,匠人甚至比官员还有身份地位”叶弘似乎也被触动心中某种痛楚,立刻指天发誓说。 自古以来,人们都有种瞧不起工匠人习俗,也不知道起因为何,但叶弘很清楚,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千年之后,工业文明旁落,最终导致无比屈辱百年民族被侵略苦难。其起因就是源自于工匠地位打压,使得民族工业无法发展,最终落得如此屈辱历史。 因此叶弘既然有机会穿越到千年之前西晋,便绝不会允许这样恶习流传下去,他要努力改变工匠人身份地位,鼓励他们搞科研技术,以华夏智慧,或许会早于西方数百年完成工业技术革命。 “县尉大人,吾等愿为大人奉献一切”一众工匠立刻跪伏于地面,感激涕零。 叶弘也没想到,自己区区几句话,竟然换来墨家匠人如此效忠。 叶弘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好意,于是便逐一搀扶起他们。 然后便吩咐陆明给与他们丰厚赏赐,这就是叶弘收心手段。他曾来不相信只凭借几句话,便可让人死心塌地追随,因此他除了要收心,还要给与丰厚赏赐。哪怕你心不诚,只要为了那些赏赐也不会轻易背叛的。 也正是这一点,最终让叶弘这个秘密研究所始终保持神秘,哪怕是日后有很多人都想办法来挖人,竟然都没有一个人主动背叛叶弘。 叶弘走到一处工匠面前,伸手拿起一个铁片,放在面前仔细观察。 “县尉大人,这是我们根据马蹄形状,以及它所能承受极限值,经过数次实验才获得最佳尺寸”其中一个老匠人立刻解释说。 叶弘盯着那个马蹄铁,看着那一道道印痕,以及上面钻孔,也知道这就是他们目前工艺所能达到极限了。 想要达到记忆中那种后世车床工艺,那对他们是有些为难了。不过这些手艺人也有优势,那就是在一些细节雕琢上,他们甚至比车床还要精细。 尤其是那马蹄铁每一个边缘都被打磨十分光华,哪怕用手去触摸也不会感受到一丁点的痕迹。 这样马儿被钉上之后,肯定会对马蹄磨损减少最小。 wap. /105/105192/27308783.html 0061新式弩箭 接着叶弘又拿起了马鞍和马镫,这两件物品和叶弘记忆中诧异太多,叶弘一时间无法揣测究竟好不好用。 于是叶弘便带着它们走出研究所,将其套在自己枣红马上。接着叶弘便催促着枣红马开始在院子内狂奔。 奔跑十几圈之后,叶弘才纵身跃下马,他立刻冲向墨家匠人说,“快些把设计图给郊外兵器匠人送去,我要大批量生产这些马鞍马镫,以及马蹄铁”。 闻言工匠人立刻眉开眼笑,既然得到县尉大人认可,那么他们这数月努力就没有白费。 当有人去送图纸后,叶弘便让匠人为他改造连发弓弩。 叶弘将自己背包内几个连发弓弩放在墨家匠人面前,“这东西还是太大,携带极其不方便,我需要这个三分之一尺寸,能否做到吗?”。 叶弘将手里弓弩丢下,便目光铎铎盯着那个老匠人。 他凝眉盯着弓弩许久,才语气笃定道,“可以,只是,老夫需要几名最精湛兵器匠人,还有这种小型连发弓弩无法批量生产,只能小数量制造”。 叶弘微微点头,他也清楚,像后世那种小型连发弓弩,都是以后世铸造工艺,一下子成型的,绝非眼下这种凭借打磨工艺可以制作的,若不是墨家工匠记忆超然,也绝不会将这连发弓弩缩小七成。 这可不是损失了射杀性能换来的,叶弘自然需要不改变射程以及冲击力状况之下,才可将连发弓弩减小的。 当老匠人拿着叶弘腰牌去认领熟练兵器匠人时,叶弘便骑乘着枣红马朝着西郊奔去。 叶弘知道眼下这个时候,小林夕就在西郊军营做教头,以他马术为新兵训练马术。 当叶弘冲出西郊城门那一刻,便感受到西郊军营方向磅礴气势。 只见哪里市场有战马嘶鸣,还有轰隆地动传来,更遥远,还有兵锋所指,巨大车弩,那巨大箭矢,老远望去,便让人心生胆寒。 短短数月,匠人已经让新兵营武器换装数次了,此时新兵营在整个河东郡内,都是最厉害存在。 当叶弘抵达了城西郊军营下,便见到那一身戎装小林夕,她挥舞马鞭,驰骋在草地上样子,像极了前世那个野蛮女友。 看到这一幕,叶弘眼睛都直了。 大学三年,叶弘无时无刻都和她在一起,叶弘生活中早已习惯了她的身影,哪怕是被她欺负,叶弘也心甘情愿。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以至于叶弘此时此地,还想要被她虐一下。 可惜胡女终究还不是千年之后那个小林夕。 叶弘也清楚自己这是在西晋找了一个替代品,当他感慨发出一声叹息之后。 一连串马蹄声响起,接着一个急掠身形停在他身旁。 小林夕跨在马上,挥舞着马鞭冲他微笑。 “怎么又想要和我比马术吗?”。 挑衅,蔑视! 叶弘之前已经尝试过很多失败滋味了,可是面对着这样男人尊严挑衅,他还是无法忍受。 叶弘也一挥马鞭,“是又怎样?”。 “很好,我让你先行一里,不先行三里”小林夕傲气挥舞着手里马鞭,配和着她马尾辫,显得那么盛气凌人。 “不用,我要和你公平比赛”叶弘表情极度扭曲,三里这是屈辱加倍啊。 “你确定?”小林夕十分轻蔑一笑。 “当然”叶弘甩起马鞭,怒视着小林夕。 “好,那我们比吧”小林夕手里马鞭一甩,便纵马冲出去。 叶弘也不甘示弱,纵马狂追。 这一次叶弘马速并未有多大提升,只是他感觉自己骑马稳定了,不再像之前那么颠簸,甚至还能熟练操纵马奔跑方向。 这些在没有马鞍和马镫之前,他根本做不到,只要马放开奔跑,他便失去对马的掌控。 那时,叶弘便要么减速,要么就会被马带偏离了赛道。 当二人奔跑出数十里之后,小林夕忽得以惊疑目光盯着身后紧随不舍叶弘,“他骑术怎么会长进这么快”。此时虽说叶弘还是被她甩出一段距离,可是却也并不遥远,甚至到了后期,距离又被一点点缩短。 小林夕似乎感觉到,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自己或许就会被他追上。 这让小林夕有些心中不愤,于是继续提升马速,不过这样一来对于她胯下战马蹄子伤害很大,又奔驰数十里之后,小林夕胯下战马明显有些减速,那都是马蹄被严重磨碎所致。小林夕被迫放慢速度。 也就在此时,叶弘追上了他,并且还十分轻松冲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加速,直接冲过她的马头。 这一刻,小林夕肺都快被气炸了,“这不可能,你的马术不会进步这么快的”。小林夕愤怒瞪大眼睛,盯着叶弘背影,忽得她发现其胯下马匹似乎有些异常,在她仔细观察之下,发现马鞍和马镫。 “咦?那是什么?”小林夕凝眉思忖,于是脚下用力,战马又提速追了上去。 “你给马装上的是什么东西?”小林夕好奇盯着叶弘。 “想知道吗?”叶弘侧目冲她神秘一笑。 “当然”小林夕有些迫不及待。 “你先承认自己输了,不然我不会说的”叶弘好不容易战胜她一次,岂能被她赖掉。 “好,这一次我比输了”小林夕无奈叹息一声。 “遵从我们之前约定,服输者要为胜利者服务七日”叶弘洋洋自得挥舞着马鞭。 叶弘可是清楚,自己每一次输了马术之后,免费为小林夕做苦力那段时光。 “服务就服务,你快说嘛”小林夕有些不耐烦催促说。 “好,我们停下来,我揭开给你看”叶弘一勒缰绳,便纵身下马。 这速度简直比小林夕马术还顺流,小林夕诧异眼神盯着他,“你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以小林夕这样马术也要让战马冲出一段距离才可停住。 叶弘冲他神秘抿唇一笑,“这是秘密”。 叶弘自然不会轻易高速马蹄铁秘密,因为他日后还想借助于它多赢几次。 置于马鞍和马镫,其实对于马术超好的小林夕作用并不大。 反而对于马术不好的叶弘,才最有用途。 当叶弘向小林夕展示了马鞍和马镫用途之后,小林夕眼中疑惑逐渐变成气恼,“你耍赖,你这不是马术”。 叶弘冲她眯起眼眸笑道,“我曾未说过自己马术可以赢你,怎么输了想不认账吗?”。 小林夕赌气一甩手,“谁说不认,好吧,我会服侍你七日,但我不会梳妆,也不会像翠儿一样为你洗衣物,我除了教你骑马也不会做其他的了”。 听到这,叶弘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还有这么拿无耻当理由的人吗?”,不过这一点和前世小林夕道是真像啊。 算了吧,叶弘也牙根没打算她会向自己服输,只要可以证明自己并不弱,那已经足够了。 叶弘也懒得和她继续争辩,便要起身返回,忽得他身躯被小林夕从身后搂住,搞得叶弘有些惊讶不已。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就在叶弘胡思乱想时,一个柔软手掌按住他嘴巴。 接着小林夕凑在他耳畔小声道,“有羌族人来犯边”。 啊,叶弘立刻惊出一身冷汗,自己怎么这么悲催,两次奔跑来边界都会遭遇这样事情。 叶弘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透过草丛朝着地平线望去。可是并未看到任何人影,不过没多久,他便见到一个黑点自那草地上跳跃过去,接着又是一个,一连数十个黑影在草地上弹跳。 当那黑影自叶弘眼中越变越大时,小林夕一把拽着他衣袖冲上战马说,“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快跑”。接着她便骑乘着枣红马拖着叶弘一起狂奔,这一刻,叶弘又放回回到数月前,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刻。 叶弘心中有些激动,但更多是一种憋屈,为何自己要被她保护。叶弘愤怒用力一挣,竟然把她从面前抱到身后,然后冲着她抿唇一笑说,“这一次我来保护你”。 小林夕一脸难以置信盯着他,叶弘却根本不予理睬,挥舞着马鞭继续朝着草原狂奔。 这一次叶弘借助于马鞍和马镫,可是熟练操纵马术,因此他并未立刻逃走,而是绕过和羌族人正面遭遇,他想要在小林夕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战力。自然叶弘不会使用斩~马刀和羌族人硬拼,那只是自己找死。 叶弘将连射弓弩放在手肘上,接着拿出千里镜,快速观察地形,以及那些羌族人各自奔驰方向。 最后叶弘准确判断出他们战略意图,便小心翼翼绕到一处山坡上,准备突袭他们。 叶弘很清楚,自己男子乞丐是否可以找回,是否能够在千年之前重振夫纲都在此一战了。 叶弘要想小林夕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孬种,不是一个懦夫,他要亲自战胜这几个犯边羌族人。 当羌族人战骑进入叶弘俯冲角度之下,叶弘猛地一勒缰绳,枣红马纵身蹿出去。接着陡坡下冲之势,势不可挡。 羌族人也被这股气势震慑,竟然忘记躲闪,迎面便和叶弘枣红马冲撞在一起。就在叶弘枣红马冲入羌人身旁那一刻。他举起了连发弓弩,在这个距离,连发弓弩是无敌存在,它覆射范围足足成270度。 wap. /105/105192/27308784.html 0062司马炎病 伴随着叶弘连续扣动机濶,耳畔传来飕飕声,接着便见到一匹匹羌人战马痛苦嘶鸣,四蹄高高举起,接着便四处乱窜。接着又是一连串弩机发射,有羌人也发出闷哼惨叫,对此叶弘也不清楚自己射中几人,他眼下只是双手持连发弩不停扫射,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察看结果。 仅仅一个照面,叶弘便将三把连发弩内所有箭矢都射光了,当他骑乘着枣红马冲出羌人战圈那一刻,双手也只剩下几个空架子了。当叶弘勒住马绳,枣红马稳住冲势后,叶弘才转身朝着那些羌人望去。 这一看,立刻让叶弘惊魂不已,但见一地狼藉,血肉,肠子,斩~马刀散落一地。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屠宰场。甚至还有一个下半身稀烂的半人,正在地面奋力斩断了两只踩踏的马腿。 当那匹受惊战马惨叫摔倒地面时,叶弘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是自己射出弓弩箭矢太密集了,导致了战马受惊,他们想要甩脱自己主人逃命,可是羌人身躯是完全捆绑在战马上的,一旦战马受惊,他们也无法脱身,就这样他们成为受惊战马发泄目标,战马彼此冲撞,踩踏中,这些羌人成为牺牲品。 甚至还有一个羌人被受惊战马拖拽着一路滑行数十里,草地上尽数都是他身上流出血肉。看着如此凄惨一幕,叶弘也始料未及。他连射弓弩只想急退羌人,却没想到会惊了战马。 叶弘拨转马头,想要下去看看是否还有活人,可浓浓血腥气,让枣红马不想继续前进。 叶弘只能翻身下马,徒步走过去,目光所及处,已经没有活人了,那个半截羌人也在斩断马腿之后,被那匹战马身躯给压死了。 此时地面血糊糊一片,也分辨不清楚,究竟是战马血肉,还是羌人。 如此惨烈场景,哪怕是见惯了血腥杀戮胡女小林夕也有些恐惧,她就像是一只小猫躲在叶弘臂弯之下。 叶弘伸手轻抚她面颊,忽得心中涌起一股男子气概。 这才是一个女子该有样子啊。 叶弘心中想着,更加自信了几分,便迈步走入那血腥凄惨踩踏现场内。 当叶弘触及那些遍地战马肠胃流淌出来,竟然也忍不住想要作呕。 不过为了保持自己男子气概,他应是给憋气吞咽回去。 叶弘急忙绕过这里,来到另外几个羌人倒地位置,发现他们早已气绝多时了。 其身上都是马蹄印,还有一个竟然脸上都被踩踏凹陷一块。 即便如此,他身躯还是和一个马尸捆绑再一起。 跨过一具具死尸,叶弘终于走到最后一个羌人面前,他是唯一挣脱出来的。 因为他身躯并未捆绑自战马之上,因此他只是遭遇了战马冲撞和踩踏,并未被战马身躯给压爬。 当叶弘走到他身旁那一刻,这个羌人竟然抽动了一下,叶弘立刻俯身下去,想要将其翻转过来。可就在此时,一道冰寒亮光自他腋下刺出,直接刺中了叶弘左胸。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并不是发自叶弘嘴里,而是羌人。 叶弘抬起头,只见小林夕手里斩~马刀已经深深陷入羌人后背。 叶弘感激地看一眼小林夕,还要自己左胸,刚才自己若不是有护身锁子甲,这一刀足以要了自己性命。 叶弘感到一丝丝后怕,就在叶弘还在翻看锁子甲后胸口是否受伤时,对面小林夕惊诧一声,“他不是羌人”。 “什么?”叶弘蓦然转身盯着那个倒在血泊中男子,忽得发现他皮肤白皙,还有眉宇间带着一丝丝阴柔之气。 这样人绝不会是羌人,接着叶弘身后拽下他头顶装扮,立刻一个汉人衣冠便展现无疑。 小林夕盯着他脸颊说,“他是你们的人”。 叶弘盯着那张白皙面孔,一眼便可知他有吸食五石散习惯,而拥有这种习惯的都是西晋所谓士大夫群体。 一个地位高贵士大夫怎么会来到这里呢?这可是羌人地盘,还和羌人搅和在一起。 忽得叶弘想起之前苏县令事情,难不成他也是司马玮派来的? 叶弘实在想不明白,这司马玮究竟想怎样,三番五次想要和羌人联盟,难不成他还有推翻自己老爹想法? 虽说八王之乱时,这家伙杀兄弑叔,可眼下他老爹司马炎还活着,难道他就想篡位,连他老爹也一起杀了? 叶弘实在无法想象,世上怎么会有司马玮这种狠人。 就在叶弘思忖间,小林夕已经麻利将那尸体上下搜索一遍,最后从他怀中衣衫夹缝中搜到一本小册子。 小林夕先是打开看一眼,无奈她汉字功力不足,根本看不懂,尤其是西晋文人喜欢用文言。 叶弘打开褶子一看,忽得眉梢一挑,接着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最后他愤恨将手里册子狠狠砸向地面那个人脸上,“无耻之尤”。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林夕一脸好奇盯着他。 叶弘气息波动许久,才稍微平复说,“一群被太平日子养肥的蠢货,野心家,阴谋家,竟然枉顾百姓生命,只想着自己争权夺利”。 叶弘气恼诅咒一番,便将册子内容告知小林夕。原来这家伙主人不是司马玮,而是司马亮。这个在西晋历史上曾经立过不少战功汝南王,却也会为了手中权柄,竟然想要挑起边事,目的就是要让晋武帝司马炎将军权赋予他手中,为日后司马炎病逝之后,他来执掌整个西晋权柄作准备。 信中还透露了一个惊人秘密,那就是司马炎已经抱恙在床,似乎很难康复了。叶弘年前还去过洛阳,看到司马炎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只是转过一年,他便病倒不能下床了。叶弘实在想不明白,他又暗中回忆了一下司马炎病故历史时间,恰好就是在今年。 此时叶弘才意识到这信笺内所记述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八王之乱,贾后贾南风,甚至日后五胡乱华都会在最近几年内上演。 叶弘不由着心中哀叹一声,该来总归要来,自己想要躲在这安邑县享受着仅有最后一点和平时光,正在逐渐远逝。 不过距离真正八王之乱还有三五年时间,毕竟眼下贾南风连称后都还未做到。司马衷也未公开选太子妃。 只是司马炎死得这么突然,让叶弘有些无法理解。难不成历史上,司马炎之死也存在疑问? 毕竟叶弘可是一年前才和司马炎面对面交谈过,当时司马炎英明神武,足以一拳打死一头牛犊。 这样状态又怎么会抱恙无法下床啊。 可是叶弘毕竟只是一个边陲小小县尉,哪怕是怀疑,也无法证实。于是叶弘便带着小林夕离开这片血肉场内,重新骑马返回安邑县内。 路上,无论是叶弘,还是小林夕都很少说话,彼此都沉浸于自己心思中无法自拔。 叶弘是在想司马炎的病情,他始终觉着这事有些蹊跷。 就在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抵达安邑县,此时叶弘将战马归还了,牵着小林夕玉手入城。 走了几步,小林夕突兀绕到他面前,眨动着乌溜溜眼眸盯着他说,“送我一副马蹄铁如何?”。 呃?叶弘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小林夕眨动着眼眸笑道,“人家才不相信你骑术可以胜过那些羌人,于是我就查看枣红马,发现它马蹄下有一圈铁片,你竟然作弊”。 叶弘闻言,无奈苦涩一笑,“胡说,那是技术革新好不好,但这马蹄铁不可秘密不可外泄,万一被羌人学会了,他们起步可日行百里,千里?”。 此言一出,小林夕惊诧捂住嘴巴,之前她骑马最为难的就是马蹄磨损,因此她不敢让马匹一次跑太远,这也就限制战马长途奔袭。因此眼下战马真正作战距离也就二三百里内。并且还不能连续作战,那也会对马儿造成永久损伤。在眼下这个冷兵器时代,战马就是战力,一旦战力受损,这些马背上民族很难在竞争中活下来。 因此小林夕才会如此震惊,若是草原上哪一只战马队换上这玩意,岂不无敌地存在。 想到这,小林夕忽得眼眸转了转,眼神朝着身后枣红马偷瞄了几眼。 叶弘急忙警惕道,“不可将它带回铁弗部”。 “为什么?”小林夕心境被看穿,有些懊恼赌气。 “铁弗部已经足够强大了,若是他们再获得这样神兵利器,你想让他们反攻西晋,造成天下苍生被荼毒局面吗?”叶弘双眸变得赤红,这是他第一次以此等口气和小林夕说话。 “表哥他们不会...”小林夕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之后她便醒悟了。 “好吧,我不把它送出去,这总行了吧”。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对于小林夕他是真的发不出火来,那是前世血脉压制,只要她一句软话,自己便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叶弘也清楚小林夕并未死心,不过他也清楚,以西晋目前冶炼手段,还无法打造出适合钉马掌纯钢。 wap. /105/105192/27308785.html 0063东海郡 若是给马蹄盯上铁掌,那会因为生锈磨损很容易造成马腿受伤的。 因此叶弘也就不再继续为难小林夕,二人又在长街游逛一番,买了一些物品食材,便准备返回家中。 就在此时,城东门,一只黑色铁骑兵冲入街头,径直朝着军营方向开赴。 看到这些人,路上百姓纷纷避让,而叶弘也在此时看清楚那铁骑将领,竟然是一个半大孩子,再仔细一端详,竟然是石勒。 年前,叶弘派他去东海郡营救庾县丞,却没想到他如此短暂时间就返回来了。 还有这黑骑军,似乎风格和之前他自己那只羌渠兵有些迥异啊。 就在石勒经过叶弘身侧时,他被叶弘一把抓下马来,此时石勒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长相,于是立刻躬身施礼道,“属下统领石勒拜见主公”。他铿锵有力话语,让叶弘感受到他成长和成熟。 看来东海之行,让他收获颇丰啊。 “庾县丞呢?”叶弘拿眼朝着石勒身后扫了一眼。 “启禀主公,庾县丞他临时有事去了颍川”石勒急忙以那蹩脚汉语解释说。 叶弘也清楚眼下颍川,庾家正在闹内讧,尤其是那个所谓二公子,自从在安邑县吃了蹩之后,总是三番两次找自己麻烦。 无奈他也就那点阴沟里面伎俩,被吴秀才几个汇合便给顶回去了。 置于颍川内部庾家,这二公子能量绝对可以颠覆庾忘忧在庾家继承人身份。 甚至还会取而代之。 这也是庾忘忧一返回,便立刻赶往颍川。 “你可给庾忘忧一些保护?”叶弘和石勒走了几步,又转身盯着他问。 “当然,我把老仆都送他了,那庾忘忧也是一个妙人,我很喜欢他”很明显,石勒和庾忘忧相处关系融洽。 这一点叶弘也不例外,叶弘很清楚庾忘忧是一个擅于交际的人,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的。 “跟我讲讲这一次东海之行经过吧”叶弘好奇眼神打量着石勒,发现这异族孩子,似乎多了一份汉人将领风采,这是去东海郡之前,他身上所不具备的。 “说起东海郡,那实在是一个好玩去处....”石勒似乎早就想要宣扬他这一路英雄事迹了,于是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直到他们返回家中,小林夕和小翠都聚过来听他讲故事,石勒才住嘴,乌溜溜眼珠盯着小翠说,“这位漂亮姐姐也是你夫人吗?”,石勒盯着小翠,那眼神竟然有些猥琐,叶弘见状,立刻给他脑袋来了一击暴粒,接着石勒冲他吐了吐舌头。 “在东海,俺看多了汉族美人,一时收不住....”叶弘也没到,这半大孩子走了东海这一遭,学得如此老色胚一样。可是他眼下也不过十三,毛还没长齐呢,就嘴里满是污言秽语了。 东海郡和安邑县边陲小镇相比,自然属于富庶之地,况且他们这一去,还肩负着司马炎晋武帝使命,沿途官员,还有将领都十分客气招待他们。使得石勒等人每日都仿佛活在天堂一般,风花雪夜,锦衣玉食。 到了东海郡之后,东海王司马越也并未为难他们,相反还尊为上宾,又是一番胡吃海塞加上美酒佳人,这样的奢靡生活方式,使得石勒终于从之前异族野小子蜕变成眼下这般老油条样子。 正所谓温柔乡是英雄冢,哪怕是像石勒这种天生枭雄,这一路过去之后,也只剩下这副猖狂,无赖模样。不过这样石勒也不错,对于叶弘来说,他可不想自己手下是一头披着羊皮狼,到时反噬自己。 对于吴秀才自信,叶弘确不认同,他不相信,一个日后开国皇帝,会甘心臣服于自己膝下。 不过眼下,他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就算是再枭雄,叶弘也不畏惧他。 当叶弘陪着石勒吃完饭,二人便坐在院落中乘凉,喝茶。 此时石勒泯起嘴角,做出一副十分痴迷模样说,“你是没有尝过东海郡王那茶汤,其内各种香料,以及山珍百味,真是人间极品啊”。 看到石勒那小屁孩一脸享受模样,叶弘很想一巴掌抽过去,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 依旧自斟自饮道,“喝茶是一种意境,味道并不重要”。 “此言非也”石勒拿捏着小胡须说,“任何事情都有中上下三品,而你所饮就是最下品凡夫走卒之茶,而我和东海郡王所饮的是王侯将相之茶”。 此言一出,叶弘再也克制不住,翻身坐起,一把揪着他脖颈说,“好啊,老子偏要你尝尝这凡夫走卒之茶味道”。 刚才石勒拒绝饮茶,叶弘还以为小孩子不喜欢喝茶,谁知这家伙竟然如此瞧不起自己。 于是叶弘便采取强迫手段,将一杯清茶倒入他嘴巴里面。 咳咳,石勒用力咳嗽几声,又将一半茶水喷出嘴巴说,“好苦,这是什么茶,分明就是草”。 说着石勒起身,便要遁走。 叶弘一把抓住他衣袖道,“小子,去了几日东海郡就喝不下普通茶水了,吃不了粗茶淡饭了,你小子就是找抽”。 刚才一顿饭,石勒就表现出数次厌恶之色,甚至还偷偷把吃进嘴里食物吐出来。 “主公,不是我口味刁钻,实在是你这里生活实在太清苦了,看看人家东海王也是王,你也算是封王,可人家每日吃得都是山珍海味,而你则是粗茶淡饭,这能和人家比吗?”石勒努努嘴巴,立刻找了一个缝隙从叶弘腋下钻了出去。 “臭小子,滚回来”叶弘见他要开溜,立刻怒吼一声。 “什么事?”石勒见叶弘大声,也不敢太过火。 “只要交出东海郡王给你的财帛,还有一路上将领孝敬,你就可以离开了”叶弘挥挥手,陆明便自墙外神不知鬼不觉闪现。 石勒眼下想走也来不及了,他不甘心瞪大眼睛说,“那是他们送我的”。 叶弘冷笑,“那是他们孝敬晋武帝司马炎的,而我才是司马炎御用寻仙特使”。 石勒闻言,顿时语塞,没错那些人孝敬自己目的就是为了讨好晋武帝的。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可是让他把到手钱财吐出来,那比割他肉都让他心痛。 叶弘心中明白,石勒性格,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要做。 他道不是差这么一点钱财,而是要给石勒立规矩,让他知道,自己是他主公,而不是随便被他欺辱的存在。 被陆明几个人气势胁迫,石勒最终还是妥协了,从怀中摸出一些兑票说,“东西都在军帐内,我这里只有兑票了”。 叶弘结果兑票说,“东西我会让陆明去接受,兑票我会去核对数目,若是有一点一点隐匿,就罚三倍”。 闻听此言,石勒又哭丧着脸,从怀中摸出两张大额汇兑。 看到这,叶弘也清楚石勒把最后私藏也拿出来了。于是便不再为难他说,“你可以回去了,好好休息,明日为你的三军换装”。 “真的?”石勒一惊,顿时喜上眉梢。 一军和二军装备早就让石勒垂涎三尺了,无奈石勒几次向叶弘要求都被拒绝。 这一次叶弘也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给石勒三军也换装了。 叶弘不给石勒三军换装,并不是怕他会背叛,而是因为军器厂产量实在不足。 以这个时代粗糙手工业来加工后世梭子甲,甚至还有铁浮屠,那简直就是一项堪比浩大工程建筑。 军器厂匠人已经是加班加点了,也只是勉强抽搐这些军备,自然叶弘无法为每一个军队都换上。 只是经过这近一年发展,军器厂手工艺再次提升,使得很多工艺都可以简化,让更多人来参和其内。 这样一来装备产量就比原先快许多,终于可以让石勒第三军也完成换装了。 石勒第三军高层并非石勒亲信组成,而是有大部分流民,以及县衙捕头组成。 这也是叶弘为了限制石勒对于军权掌控,特异为之,置于那些羌渠勇士早就被各军抢去做教头了。 剩下一些作为石勒贴身护卫,自然也对军队产生不了太多影响了。 或许是被叶弘扫了兴致,石勒早早便返回营地休憩去了,叶弘则是独自站在院落中发呆。 不知为何,叶弘始终觉着晋武帝司马炎死有问题。 尤其是自己一直都未得到王恺消息,他可是晋武帝司马炎小舅子。有了这层身份,即便是司马炎瞒着别人,也不要瞒着王恺啊。 以王恺性格,一旦获知司马炎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反馈给自己。 因为王恺已经深信自己是半神仙,他自己有个什么身体不舒服都会差人送书信来咨询一下。 对此每月都会收到一两封书信。 既然王恺信笺内没说,那么也就意味着司马炎病,要么瞒着王恺,要么就是其内隐匿巨大阴谋。 叶弘越想越觉着可疑,只是以他一个小小县尉,又怎能搞清楚这种事关一国君王安危呢? 叶弘也只是在心中困惑一番,便将之抛之脑后,眼下另外一件事,确深深吸引他的心神。 那就是有衙役送来前几日行刺自己几个武林高手口供。 wap. /105/105192/27308786.html 0064豢养死士 果然他们来自司马玮王府,算是司马玮的豢养奴仆死尸。 他们平时专门练习各种刺杀术,为司马玮做一些见不得人勾当。 叶弘放下手中卷宗,又眯起眼睛思索一会儿,逐一起身,朝身后西厢房瞥了一眼,发现烛光已经熄灭,于是叶弘便兴致索然立刻家门,重返衙门内。 叶弘要亲眼见识一下那些所谓武林高手是什么样子,前世在武侠小说中经常读过他们事迹。 要么一人可敌千百人,单人取上将首级,要么隔空劈斩,可裂山石。 后世也有一些所谓武林人士,大都是花拳绣腿大师骗子,这让叶弘一度以为武术其实就是一个骗局,没有真实战斗力。 千年前西晋的武林高手,又让叶弘对于武术升起好奇心。 当他抵达监牢门口,陆明立刻将其内狱卒换成内卫。 此时监牢内一切狱卒,牢头都被赶出去。 只剩下陆明陪着叶弘一步步走向那个专门关押这些武林高手地方。 这里是整座监牢最为牢固一座邢狱,他大部分都是用铁栅栏围拢起来。 中心处,则是摆满了刑具,有缩脖子,挖心,剪指甲,钉板.... 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阴森森恐怖感。 再向内,则是巨大型架,其上帮助铁锁,铁链,而此时几个刺杀自己武林高手正绑缚其上。 他们衣衫早已浸透鲜血,由此可见吃了不少刑具之苦。 此时他们低垂着脑袋,也不知生死。 当叶弘推开门走入邢狱内,其中一个武林高手似乎有了一丝反馈,他蓬乱头发甩了甩,露出一双血红色眸子,死死盯着叶弘。 “狗官,有种杀了老子,若让老子脱身,老子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声嘶力竭吼叫,就像是一头野兽。 彭!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陆明一个刀柄戳在咽喉处。 下一刻,他便咯喽一下,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直到叶弘重新找了一个板凳坐下之后,才向陆明点了点头,“让他说吧”。 陆明手肘一抖,刀柄立刻松开。 那个囚徒立刻大口喘息着,就像是脱水鱼儿。 “你...狗官...”他一边抽气,一边咒骂。 “说吧,司马玮为何要派你们来杀我?”叶弘抖了抖衣袖,目光平淡盯着他问。 “老子不知道,是老子想杀你”那个囚徒嘴里反复都是重复这一句。 “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那么这个你该认识吧”说着,叶弘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紫色香囊,上面还绣着小曦两个字。 见到那个紫色香囊,一直瞪着血眸不肯屈服囚徒,忽得嘴角抽动一下,接着他眼睛里面多了一丝痛苦之色。 “这个香囊包裹是我们安邑县独有香料,那也就意味着这个小曦其实就在安邑县内,怎么你们已经潜入安邑县很长时间了吗?”叶弘摇晃着手里香囊,嗅着其内香味,那正是自己根据后世花露水配制出来一种驱蚊草。其目的并不是作为香薰,而是蛆虫。没想到最后却被很多风尘女子用作了香薰。 “我要找到这个叫小曦女子很简单...”叶弘说道这,那囚徒猛地抬起头,怒吼一声。 “别去招惹她,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别冤枉好人”。 “好汉子...我知道你们在成为司马玮死尸之后,便已经保定必死决心,我也不想你背叛主子,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令我满意,我不仅不会伤你的女人,还会放你出去和她一起离开安邑县,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双宿双栖如何?”。 叶弘此言一出,囚徒终于软了。他颓然低下头,以一种极其低沉语气说,“你要问我什么?只要不是事关主人的,我都会告诉你”。 叶弘微微厄首点头,“其实我对司马玮不感兴趣,他毕竟是一个王,而我只是一个小小安逸县尉,就算知道什么也于事无补,我只是对你们武林高手有些兴趣”。 “武林高手?”囚徒微微一颤,不明所以问,“什么意思?”。 叶弘此时才想起,眼下还没有武林高手这个词汇。 于是叶弘尴尬一笑,解释说:“就是你们刺杀我的那种本事,你们当时速度让我替身护卫都来不及反应,若不是我当日穿着护身锁子甲,胸口早就被你戳出一个血洞了”。 “击杀术?你对这个感兴趣?”囚徒一脸愕然。 “这武功叫击杀术?”叶弘一怔,又好奇追问,“你们如何修炼出来的?”。 囚徒迷茫眨了眨眼睛,似乎对于叶弘这种好奇心有些诧异。 他沉默少许,便解释说,“击杀术是源自军中,其本质就是借助于冲力,将身躯速度发挥到极致,用来刺杀军中主将一种战术,后来被一些退役军卒传入王府内,被改成击杀术,在洛阳城内,很多大户人家都会豢养这种懂得击杀术的人,因此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听闻囚徒解释,叶弘内心颇为失望,原本他以为自己找到武林高手,却没想到,只是一种经过强化军中刺杀术。 接着囚徒又详细描述了击杀术修炼,以及法力敲门。开始叶弘还觉着有些乏味,可是听到后来,他眼睛都亮了起来,因为他似乎找到一种操练特种兵方法。 虽说这击杀术不是武学,却也是一种实战性很强练兵方式。 这和后世训练特种兵有些相似。 叶弘在自己新军中也采取过一些后世练兵手段,想要练出特种兵,无奈他对于前世特种兵训练方式所知甚少,其中大部分来自于电视剧,那些所谓训练,肯定不是真实训练方法。因此叶弘特战队一直都未能达成雏形。 此时在这击杀术上,叶弘似乎看到后世特种兵影子。 其实击杀术只是一个泛成,而真正蕴涵内容很驳杂,甚至还有体能以及眼力,还有爆发力训练。 这些都是叶弘迫切想要获得训练特种兵技巧。 听完囚徒讲述,叶弘目光盯着他眼睛问,“帮我训练一只击杀战队如何?”。 虽然囚徒已经讲述出操练击杀术窍门,叶弘也清楚,这些东西绝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 “我...我不能背叛主人”从囚徒眼中看出一丝丝迟疑。 叶弘继续加码道,“我会给你那个小曦一个良人身份,让她脱离红尘”。 此言一出,囚徒面颊都在抽搐,许久之后他颓然道,“我只帮你操练,绝不会为你做任何其他事情”。 他还是保持着心中那一份倔强不肯屈服。 叶弘也清楚这种人既然甘心为人做死士,那么他们便不畏惧死亡。 若不是他意外迷上一个风尘女子,他也不会答应为自己练兵。 叶弘也并不苛求太多,于是便冲他点头道,“你只管练兵,之后,我会给小曦发放良民身份,你们就可一起离开安邑县了”。 在古代从事风尘女子地位低下,甚至不如奴仆。 因此没有良民身份,她们即便逃离了风月场所,下场也不会好。 这也是囚徒为何那么在意良民身份缘由所在。 既然已经达成目的,叶弘也懒得再和他磨嘴皮子,于是剩下事情交给了陆明,自己便迈步走出邢狱。 返回县蜀内,叶弘才长吁一口气,吐出心中那一抹压抑气息。 这古代邢狱太阴暗了,简直就像是人间炼狱一样恐怖。 叶弘觉着自己有必要将其改造一下,免得日后这县衙地界闹鬼。 窝在县蜀内小憩几个时辰,叶弘又被一阵杂乱人声吵醒。他昂起头,透过窗户向外眺望,但见一群衙役急匆匆朝这里走来。 叶弘本不想起身,无奈只能伸了伸懒腰站起来,走出正门,盯着其中一个衙役头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启禀县尉大人,吴先生返回来了”那衙役头立刻禀告。 “吴先生?他在那?”叶弘神色一怔,立刻朝着县衙官厅方向走去。 衙役头在旁解释说,“吴先生昨夜午时进城,当时我们见县尉大人已经入寝,便没有通知你...后来,吴先生他发了癔症,我们实在没办法才来禀告县尉大人”。 “癔症?什么癔症”叶弘蓦然转头盯着他。 衙役头想要解释,却又似乎难以启齿,就冲着大厅内指了指,“县尉大人,你还是自己看吧”。 叶弘疾步迈入大厅内,一入门,便见到一个蓬头垢面老者,他双膝跪地,双手扶着地面,嘴里还不停发出那种不似人声咕噜声。 “吴老伯你怎么了”叶弘疾步冲到他身旁,接着便神情一滞。 因为他从吴秀才脸上看到一丝熟悉表情,那正是服侍五石散后,所读具有一种潮红。 这一点,叶弘依旧不止一次从庾忘忧脸上看过。 据叶弘所知,吴秀才并没有服食五石散习惯啊。 “吴老伯,你为何要这么做?”叶弘伸手拽起他。 此时吴秀才迷离眼神才似乎有了聚焦,他盯着叶弘,嘴角微微上翘说,“我败了...我败给了自己师弟....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刻,叶弘自他眼中看到一抹绝望,哪怕他之前流浪成乞丐时,也没有如此绝望过。 wap. /105/105192/27308787.html 0065又见熟人 “吴老伯,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快点告诉我?”叶弘神色也变得有些焦急,他立刻吩咐陆明去找崔捕头。叶弘也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此时吴秀才嘴里问出答案了,只能寻找崔捕头。 这一次他是叶弘派去保护吴秀才的,此时吴秀才这般模样,他应该是最知情者。 谁知闻听此言,那些衙役神色黯然摇头说,“崔捕头未随着队伍返回”。 啊?叶弘一听顿时炸毛了,他立刻冲出衙门,亲自找到那些行走数百里返回士兵。 他冲入其内,揪住几个人衣领追问崔捕头下落。 可是他们无人知道,只是一个劲摇头。 就在叶弘愤怒几乎要暴走时,伸手陆明拽住他手臂说,“他们都盘问过了,没有崔捕头消息,据他们所知,是崔捕头和吴秀才带着铁浮屠一起出去的,之后只有吴秀才一个人返回,崔捕头和铁浮屠都消失不见了”。 “什么?连铁浮屠也一起失踪了?”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原本在他思维中,铁浮屠已经是眼下这个时代最强战力了。 还有谁可以打败铁浮屠,掳走自己第一战将。 眼下这一切困惑都需要吴秀才自己来解释了,于是叶弘又返回县衙内,找来了医生为吴秀才医治。 希望他可以快点从那种失心疯状态恢复正常。 叶弘也不知道他究竟遭受什么刺激,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在吴秀才苏醒之前,叶弘对于数百里之外发生一切一无所知。 而此时那个始作俑者,却已经将目光盯上他,以及安邑县城。 “天下共主?嘿嘿....老子偏不要你如愿,天下只有一个辅贤者,那一定是老子,而不是我那个蠢货师哥...小子,老子会动用一切手段将你抹杀,到时老子会重新推举一个天下共主出来,这才天命,老子偏要做那逆天改命之人”。 一个精神矍铄老者,双手高举金色权杖,站在高高巨马上呐喊,他声音就像是一个夜枭,传遍了黑夜每一个角落。 而此时被他钉在一根大木柱子上崔捕头,则是一脸愤然,他何从受过这等屈辱,自己被人扒光了绑在木柱子上示众三日。 “老东西,别让老子脱身,不然总有一日,老子要十倍八倍奉还给你”崔捕头悲愤交加扫了一眼那个站在巨木之上青衣老者。 他就是吴秀才师弟,清虚子。他竟然是一个道士,当日崔捕头初见此人时,也是颇感惊愕。可是一番对峙之后,崔捕头彻底遗忘了他道士身份,这种家伙怎么可能出家修道呢,他只是穿着道士外套一个野心家,权谋家。 那几日战斗是崔捕头最刻骨铭心,也是最为屈辱一刻。崔捕头终于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有时候武力勇猛在一些计策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这老小子从来不肯和你证明对阵,哪怕自己拥有铁浮屠这种举世利器,却也无法发挥作用反而最后变成了拖累,数次被他阴谋算计。 这几日作战下来,崔捕头身心俱疲,整日提心吊胆的,彻底掏空了这一代勇猛战将,也就在崔捕头准备要撤出战场时,他遭受埋伏,老小子倾巢而出,将他们铁浮屠困在一处峡谷内,接着便是大量滚木,以及雷石落下,最终崔捕头被擒获,铁浮屠也大部分都被青衣老者收走了。 看着那个巨木上清虚子,崔捕头是又憎恨,又恐惧。这家伙智谋已经近妖,绝非吴秀才可以比拟的。 因此崔捕头无需猜测,也知道吴秀才绝不是此人对手,联想起吴秀才被他逼得最终做了乞丐躲在安邑县内乞讨。便可知此人心机以及智谋都在吴秀才之上,崔捕头此时也对鬼谷子一门产生浓厚恐惧感,究竟是什么门派会一时间诞生吴秀才和清虚子这两个妖孽人物。 清虚子高举权杖半刻钟,便收回,目光阴冷扫了一圈,“传我口令,招河东郡守备来见我”。 是!下面一个军官立刻躬身接手一个指令,之后纵身上马朝着河东郡城奔驰过去。 清虚子走下巨木,找了一处绵软地榻坐下,然后捋着山羊胡,目光转向一个俊美书生。 “王衍,你和那个安邑县尉可熟识?”清虚子声音沉稳,阴冷,给人一种摄人心魄感觉。 王衍急忙跪拜于他脚下,颤抖声音道,“仙师,弟子和他并无交情,弟子只是和他一面之缘而已”。 “很好...为师并未责备你的意思,有了你和他这一面之缘,便好做事了,来俯身过来”清虚子朝他挥了挥手。 王衍几乎是用爬的,来到他脚下,接着清虚子微微一倾身,贴在他耳畔说,“引君入彀”。 短短四个字,便让王衍面色大变,他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清虚子森冷目光逼回。 “还不接受法旨”。 王衍立刻匍匐在地面,双手高举,“弟子谨遵法旨”。 当一个紫色小卷轴落到王衍手中,他那白皙面颊忽得升起一片青色。 不仅是脸上,身上,甚至他周身皮肤也是如此。 “百日内若无仙药,你便会呕血而亡,去吧”清虚子一甩衣袖,便将王衍推下战车。 王衍十分狼狈在地面翻滚,最后才爬起身来,他盯着手臂上逐渐隐匿毒气,漠然哀叹一声,“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啊”。 王衍很是颓然将卷轴塞进怀中,便找了一匹马骑乘着朝安邑县飞奔过去。 路上,王衍回忆着那日在湖泊和那一双男女相遇情形,谈不上多么亲近,但印象还是不错的。 眼下自己领取法旨,却是要去杀他们。 “嗨,我也是受人胁迫,叶弘兄,请不要怨我啊”王衍心中感慨。 王衍也很懊悔自己加入这个仙师教。 原本以为自己得到仙缘,可以凭借此道修得长生圆满。 谁知却牵扯进入一个巨大阴谋旋涡中,当他获知所谓仙师就是清虚子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清虚子来历,可是王衍可是氏族大家族的人,岂能不知道清虚子来历。 尤其是知道他最近这些年在洛阳城经营出来一切,王衍便感到绝望。 他不敢背叛仙师教,更加不敢得罪清虚子。 那是一个可以令其家族瞬间飞灰湮灭狠角色。 王衍策马狂奔,试图将一切烦忧事情都从脑海中甩出去。 可是越是如此,他思绪也就更加凌乱,尤其是自己那个表妹。 她竟然向自己提出那种羞于启口事情,王衍恨不得立刻找个水塘跳下去,那种事情想想都觉着龌龊。 贾南风!王衍嘴里狠狠咬牙切齿,最后他勒住缰绳,走入一间驿站。 天色已经暗淡,他必须要在这里住一宿才可继续赶路。 走进驿站,王衍便感觉一丝诡异,他邹然顿足,想要离开驿站,可是外面又是一望无际荒野,一旦走出去,今夜恐怕就要露宿野外了。 想到这,王衍只能硬着头皮走入这家十分诡异驿站内。 迎面走来一个大胡子仆从冲他咧嘴一笑,那表情和笑容都让王衍心中惴惴不安。 越往内走,王衍越是心惊,他终于停住脚步,想要转身离开驿站,可当他转身后,发现驿站门已经关闭,那个之前大胡子仆从,已经不怀好意朝着他走来。 “你们要做什么?”王衍惊恐眼神扫视着四周,此刻原本还在四处忙碌仆从都朝着他身旁汇集。 “这里可是馆驿”王衍愤怒吼叫起来。 他想要接着声音来掩饰内心恐惧。 “林捕头,别恐吓他了,他是我朋友”就在王衍吓得脸色都变了时,另外一个角度,一个青年踱步走出来。 “王衍兄,还记得在下吗” 忽得转身,王衍看到一张熟悉面孔,正是那日自河畔见到青年。 “叶弘?” 王衍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实。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王衍迷茫眼神注视着叶弘。 “王衍兄...你怎么会来安邑县内?”叶弘并未为王衍解惑,只是眼神好奇打量着他。 “我?我...”王衍语声有些更咽。 “我是路过而已” 很明显言不由衷,叶弘也不点破。 “既然王衍兄来到我的地盘,那么就让我来为王衍兄接风洗尘吧” 说着叶弘招招手,自馆驿内,有几个真正仆从走出来。 叶弘吩咐他们去准备酒宴,接着便拽着王衍手掌走上馆驿二楼。 这里布局还算清雅,一般都是有身份官员才可暂居。 王衍找了一处清静位置坐下,表情一直都有些迷茫。 叶弘依着他身旁坐下,然后为他斟茶说,“王衍兄,数月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呃?王衍神色恍惚回了一句,“哪里,哪里,叶弘兄才是光彩照人”。 “王衍兄,请喝茶” “哦” 王衍整个过程都显得心不在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始终不敢面对着叶弘眼睛。 这让经历过前世职场的叶弘敏锐洞察了一些事情。 “不知王衍兄此去何往?” “我?我随便走走” 王衍又是下意识回道。 “随便走走?王衍兄真是好雅兴,只可惜这边陲之地,实在没有什么好风景让王衍兄欣赏啊” wap. /105/105192/27308788.html 0066桃源新居 “噢,我只是路过,我准备南渡洛水,去雍州,探访早年一个同窗好友” 王衍似乎找回一些自信,说话也有条理起来。 “原来这样啊”叶弘也破有深意冲他点头。 “还真是巧遇啊”。 “不错,是很巧”王衍脸颊微红。 尤其是在他那张苍白面色中显得更加显眼。 这样人根本不适合说谎啊。 单纯这表情就过不去,不过叶弘也不点破。 只是和他一起品茶,甚至偶尔还诵读诗经。 对于应付这些士大夫,叶弘早就有着一系列成熟手法,不出意外的,叶弘便让王衍上钩了。 王衍也是太原王氏一个分支,其背后势力也不可小觑。 因此这样免费凯子找上门了,叶弘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于是叶弘便主动向他做起了推销,“这桃源居内建造之地,可是汇聚了天地灵脉之所,清晨起来,地灵之气升腾,接引天地罡气,二者交汇便可达到道家所言太极之象....”借助于后世一些道家典籍,叶弘将王衍内心中修仙欲望彻底勾起。 “叶弘兄,吾可有此等仙缘吗?”王衍双眸精光迸射,直直盯着叶弘。 “王衍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眼下桃源居二期已经完成,就在这驿站西北北邙内,食过午,吾便引王衍兄前往” “现往可否?” 王衍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立刻起身在叶弘面前踱步。 叶弘见状,便也不阻拦,立刻吩咐人准备马车,将食材搬上马车,路上就餐。 一行人离开驿站,驱车前往北邙山。 “叶弘兄,这马车为何如此平稳,丝毫感受不到颠簸呢?” 王衍伸手四处拍打着车厢,显得很是惊奇。 “这是我们安邑县特质马车,采用双弹簧减振,自然不会颠簸” 叶弘随口回道。 “什么是弹簧?”王衍一脸愕然。 “这个”叶弘也有些语塞,只能含糊道,“一种机械构造,可以作为力量缓冲的”。 哦,王衍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明白没有。 他稍微沉默一会儿,又掀开车帘。 “这马车还能行走山道?” 叶弘再次点头,“只要不是十分崎岖山麓,都是可以畅行的”。 “若此等神兵利器用作军队,岂不是国之利器....” 他话说道这,忽得感觉到自己此行任务,顿时面露一丝阴霾之色。 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也不点破。 其实叶弘早就知道王衍此行真实目的,因为叶弘在那个所谓仙师抵达河东郡时,便已经派人盯上了他。 而王衍出现位置,敲好和那个仙师位置相符。 再加上王衍士大夫想要修仙那种德行,叶弘都不需要探查,便知道他早已是仙师的人。 只是叶弘不想当面拆穿王衍,毕竟之前,他利用过王衍一次。 叶弘也不想做得太过分,这才想要点醒王衍,或是将其引入歧途,不再为那所谓仙师做事便可。 只是王衍自己还不清楚,内心还在纠结于自己任务。 王衍其本性不坏,可是仙师命令又不可不为。 这让他很是纠结,他暗中扫了一眼手腕上那几颗黑点,正自沿着他筋脉上行,若是被它们抵达了胸腹位置,那么他就会毒发而亡。 这就是仙师教用来控制门徒一种手段,叶弘并未察觉王衍这一举动。 不然他会重新考虑要影响王衍策略的。 毕竟一个被拿性命要挟的人,岂能轻易被几句话给改变了。 当王衍和叶弘进入北邙山内,王衍便见到一大片隐秘建筑群落,遥遥望去,那些掩映在群山叠翠中建筑就像是仙宫道府一般。这不正是他所追求境界吗?王衍一下子便被桃源居景致给征服了。 还未等他下车,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叶弘预定了几个名额,据王衍说,他还有几个志同道合好友,也会主动搬到桃源居来。 对于这些有钱凯子,叶弘自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了。 王衍走下马车,便见到一条瀑布流泉,自那高高山涧流下,溅起一片水雾,使得这片空间内,始终笼罩一种湿润雾气内。 地面青翠草地,还有鹅卵石铺就一条登天石阶,沿着这条石阶,可入山脊,而那桃源居建筑就坐落于山势一半位置。 它们就像是从山体中央掏空出来的,十分美轮美奂。 居住在这里,根本无需可以营造,单纯这份自然美景,便已经让人感受到无尽灵性了。 王衍走入其中一个居所内,激动嘴唇都在颤抖,因为他看到鎏金色道德经典,那些都篆刻于一个巨大玉璧上,汇集了后世数十篇对于道德经注解,这些注解可是后世那些真正修道大德之人倾毕生之力所得。 眼下都被叶弘篆刻在这玉璧上,名曰,道德公碑。 叶弘是无法理解这些注解内真正涵义的,他只是纯粹背诵默写而已。 但这些东西落在王衍眼中,却是超越时代存在。 他是一个饱读诗书,又对修道有着独到见解的人。 因此他才真正能看懂叶弘背诵那几篇经典道德经新解。 “叶弘兄真乃道君仙人也,吾佩服之至” 王衍很虔诚向叶弘躬身行礼。 叶弘却一脸尴尬躲闪,“王衍兄客气了,客气了”。 在桃源居内游荡一圈,叶弘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劝慰王衍道,“王衍兄既然如此喜欢这里,不如就此安居于此如何?”。 “好啊”王衍十分爽快回道,可是话到一半,神色又变得诡异起来。 “我...我还有同窗好友要会见,不能久留此地”王衍很留念眼神扫了一圈。 “那实在是可惜了..原本吾以为可和王衍兄相聚于此,每日把酒谈玄,岂不快哉”叶弘已经看出他内心挣扎,实在想不明白,都这样了,他怎么还要忠诚于那个仙师呢。 王衍踟蹰片刻才道,“吾于叶弘兄也是相谈甚欢,不如结伴而行如何,吾那好友也是吾辈中人,自可相聚无芥也”。 终于他的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叶弘眯起眼眸盯着他。 “好啊,不知王衍兄想要如何去雍州?” 叶弘已经放弃继续劝说,准备将计就计了。 “吾只有一匹劣马,无法...”王衍苦涩一笑。 “这是做奸细来的?”叶弘无语,若不是自己甘愿被他欺骗,不知这世上还有谁会被他骗了。 “那乘坐我的马车去吧”叶弘强忍着没笑,冲着身后护卫招招手。 接着一辆崭新马车开赴到山脚下。 王衍看到那辆马车,惊愕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马车足足有之前两倍大,光拉扯马就有五匹。 “之前马车只适合短途,这个日行百里也没有任何问题”叶弘用手轻微拽了一下正在愣神王衍,接着二人走下山坡,来到那巨大马车面前。 王衍眼眸中散发着奇异之色,他推门走入马车,脸上始终洋溢着那种极度享受,又难以置信情绪。 对此叶弘根本不予理睬,他眼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营救崔捕头。 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崔捕头被那个可恶仙师给杀了。 当那日吴秀才返回县衙内,得知崔捕头失踪之后,叶弘便派出安邑县所有能动用的人员去搜索,几乎把当日发生战争地界犯了一个遍,之后叶弘又调动王恺和石崇关系,自洛阳城内调查吴秀才师弟身份,最终汇集在一起,让叶弘对面前自己所要面对敌人有了一个大概轮廓。 吴秀才这个师弟还真不简单,他借助于道士身份,竟然直接混进了西晋顶层官场圈子内,他可不仅仅只是司马玮谋臣,还是很多王公大臣的座上宾,总之这个人很不简单,绝不像吴秀嘴里所说那个所谓眼力只有仕途的庸人,甚至可以说,此人精明算计,远超叶弘想象。 联想起之前吴秀才被他师弟逼得躲在安邑县做乞丐,叶弘猜测,所谓庸才之说,应该换一个人了。若是没有他这个师弟,吴秀才可谓是人世间一等一的高人,可是和他师弟相比,他又像是一个庸才。 无论耍阴谋诡计,还是战略战术,这个师弟都明显在他之上。这也是叶弘探知那个仙师这些年所作所为之后,得出最为公正评价。 咦? “这里不是官道啊”走出几个时辰,王衍忽得掀开窗帘,一脸迷茫扫视着外面。 “为了王衍兄早日抵达雍州,我特异找了一条小道,可以省下三分之一路程”叶弘破有深意冲他一笑。 王衍尴尬也抿唇一笑,“那最好不过,最好不过”,他神情稍显局促。 “不知王衍兄最近可听过仙师教吗?据说此教在洛阳城内已经人尽皆知”叶弘故作亲昵伸手抓着王衍肩头问。 “什么?仙师教”王衍面露惊愕之色,“我不...不清楚”。 “哦,那可惜了,吾对仙师教很感兴趣,原本以为王衍兄有门路可以帮为引荐一下”叶弘用手轻拍着他肩头。 “不...不要加入....”王衍下意识回道,“我是说,那些都是市井传说,不得信的”。 说道这王衍神色有些黯然,从他眼中,叶弘似乎看出一丝苦楚。 看来这家伙良知未泯,好吧,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wap. /105/105192/27308789.html 0067仙缘 “叶弘兄,吾可有此等仙缘吗?”王衍双眸精光迸射,直直盯着叶弘。 “王衍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眼下桃源居二期已经完成,就在这驿站西北北邙内,食过午,吾便引王衍兄前往” “现往可否?” 王衍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立刻起身在叶弘面前踱步。 叶弘见状,便也不阻拦,立刻吩咐人准备马车,将食材搬上马车,路上就餐。 一行人离开驿站,驱车前往北邙山。 “叶弘兄,这马车为何如此平稳,丝毫感受不到颠簸呢?” 王衍伸手四处拍打着车厢,显得很是惊奇。 “这是我们安邑县特质马车,采用双弹簧减振,自然不会颠簸” 叶弘随口回道。 “什么是弹簧?”王衍一脸愕然。 “这个”叶弘也有些语塞,只能含糊道,“一种机械构造,可以作为力量缓冲的”。 哦,王衍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明白没有。 他稍微沉默一会儿,又掀开车帘。 “这马车还能行走山道?” 叶弘再次点头,“只要不是十分崎岖山麓,都是可以畅行的”。 “若此等神兵利器用作军队,岂不是国之利器....” 他话说道这,忽得感觉到自己此行任务,顿时面露一丝阴霾之色。 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也不点破。 其实叶弘早就知道王衍此行真实目的,因为叶弘在那个所谓仙师抵达河东郡时,便已经派人盯上了他。 而王衍出现位置,敲好和那个仙师位置相符。 再加上王衍士大夫想要修仙那种德行,叶弘都不需要探查,便知道他早已是仙师的人。 只是叶弘不想当面拆穿王衍,毕竟之前,他利用过王衍一次。 叶弘也不想做得太过分,这才想要点醒王衍,或是将其引入歧途,不再为那所谓仙师做事便可。 只是王衍自己还不清楚,内心还在纠结于自己任务。 王衍其本性不坏,可是仙师命令又不可不为。 这让他很是纠结,他暗中扫了一眼手腕上那几颗黑点,正自沿着他筋脉上行,若是被它们抵达了胸腹位置,那么他就会毒发而亡。 这就是仙师教用来控制门徒一种手段,叶弘并未察觉王衍这一举动。 不然他会重新考虑要影响王衍策略的。 毕竟一个被拿性命要挟的人,岂能轻易被几句话给改变了。 当王衍和叶弘进入北邙山内,王衍便见到一大片隐秘建筑群落,遥遥望去,那些掩映在群山叠翠中建筑就像是仙宫道府一般。这不正是他所追求境界吗?王衍一下子便被桃源居景致给征服了。 还未等他下车,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叶弘预定了几个名额,据王衍说,他还有几个志同道合好友,也会主动搬到桃源居来。 对于这些有钱凯子,叶弘自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了。 王衍走下马车,便见到一条瀑布流泉,自那高高山涧流下,溅起一片水雾,使得这片空间内,始终笼罩一种湿润雾气内。 地面青翠草地,还有鹅卵石铺就一条登天石阶,沿着这条石阶,可入山脊,而那桃源居建筑就坐落于山势一半位置。 它们就像是从山体中央掏空出来的,十分美轮美奂。 居住在这里,根本无需可以营造,单纯这份自然美景,便已经让人感受到无尽灵性了。 王衍走入其中一个居所内,激动嘴唇都在颤抖,因为他看到鎏金色道德经典,那些都篆刻于一个巨大玉璧上,汇集了后世数十篇对于道德经注解,这些注解可是后世那些真正修道大德之人倾毕生之力所得。 眼下都被叶弘篆刻在这玉璧上,名曰,道德公碑。 叶弘是无法理解这些注解内真正涵义的,他只是纯粹背诵默写而已。 但这些东西落在王衍眼中,却是超越时代存在。 他是一个饱读诗书,又对修道有着独到见解的人。 因此他才真正能看懂叶弘背诵那几篇经典道德经新解。 “叶弘兄真乃道君仙人也,吾佩服之至” 王衍很虔诚向叶弘躬身行礼。 叶弘却一脸尴尬躲闪,“王衍兄客气了,客气了”。 在桃源居内游荡一圈,叶弘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劝慰王衍道,“王衍兄既然如此喜欢这里,不如就此安居于此如何?”。 “好啊”王衍十分爽快回道,可是话到一半,神色又变得诡异起来。 “我...我还有同窗好友要会见,不能久留此地”王衍很留念眼神扫了一圈。 “那实在是可惜了..原本吾以为可和王衍兄相聚于此,每日把酒谈玄,岂不快哉”叶弘已经看出他内心挣扎,实在想不明白,都这样了,他怎么还要忠诚于那个仙师呢。 王衍踟蹰片刻才道,“吾于叶弘兄也是相谈甚欢,不如结伴而行如何,吾那好友也是吾辈中人,自可相聚无芥也”。 终于他的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叶弘眯起眼眸盯着他。 “好啊,不知王衍兄想要如何去雍州?” 叶弘已经放弃继续劝说,准备将计就计了。 “吾只有一匹劣马,无法...”王衍苦涩一笑。 “这是做奸细来的?”叶弘无语,若不是自己甘愿被他欺骗,不知这世上还有谁会被他骗了。 “那乘坐我的马车去吧”叶弘强忍着没笑,冲着身后护卫招招手。 接着一辆崭新马车开赴到山脚下。 王衍看到那辆马车,惊愕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马车足足有之前两倍大,光拉扯马就有五匹。 “之前马车只适合短途,这个日行百里也没有任何问题”叶弘用手轻微拽了一下正在愣神王衍,接着二人走下山坡,来到那巨大马车面前。 王衍眼眸中散发着奇异之色,他推门走入马车,脸上始终洋溢着那种极度享受,又难以置信情绪。 对此叶弘根本不予理睬,他眼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营救崔捕头。 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崔捕头被那个可恶仙师给杀了。 当那日吴秀才返回县衙内,得知崔捕头失踪之后,叶弘便派出安邑县所有能动用的人员去搜索,几乎把当日发生战争地界犯了一个遍,之后叶弘又调动王恺和石崇关系,自洛阳城内调查吴秀才师弟身份,最终汇集在一起,让叶弘对面前自己所要面对敌人有了一个大概轮廓。 吴秀才这个师弟还真不简单,他借助于道士身份,竟然直接混进了西晋顶层官场圈子内,他可不仅仅只是司马玮谋臣,还是很多王公大臣的座上宾,总之这个人很不简单,绝不像吴秀嘴里所说那个所谓眼力只有仕途的庸人,甚至可以说,此人精明算计,远超叶弘想象。 联想起之前吴秀才被他师弟逼得躲在安邑县做乞丐,叶弘猜测,所谓庸才之说,应该换一个人了。若是没有他这个师弟,吴秀才可谓是人世间一等一的高人,可是和他师弟相比,他又像是一个庸才。 无论耍阴谋诡计,还是战略战术,这个师弟都明显在他之上。这也是叶弘探知那个仙师这些年所作所为之后,得出最为公正评价。 咦? “这里不是官道啊”走出几个时辰,王衍忽得掀开窗帘,一脸迷茫扫视着外面。 “为了王衍兄早日抵达雍州,我特异找了一条小道,可以省下三分之一路程”叶弘破有深意冲他一笑。 王衍尴尬也抿唇一笑,“那最好不过,最好不过”,他神情稍显局促。 “不知王衍兄最近可听过仙师教吗?据说此教在洛阳城内已经人尽皆知”叶弘故作亲昵伸手抓着王衍肩头问。 “什么?仙师教”王衍面露惊愕之色,“我不...不清楚”。 “哦,那可惜了,吾对仙师教很感兴趣,原本以为王衍兄有门路可以帮为引荐一下”叶弘用手轻拍着他肩头。 “不...不要加入....”王衍下意识回道,“我是说,那些都是市井传说,不得信的”。 说道这王衍神色有些黯然,从他眼中,叶弘似乎看出一丝苦楚。 看来这家伙良知未泯,好吧,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叶弘又冲他嘿嘿一笑,“据我所知,仙师已经来到河东郡,不知王衍兄可有耳闻?”。 此言一出,王衍瞬间变色,他颤抖着身躯向着马车边缘挪移。 此时哪怕王衍再迟钝,他也回过味了。 “你都知道了?”王衍终于卸下伪装。 “我知道什么?”叶弘饶有兴致眼神盯着他。 “叶弘兄,你就别再戏耍吾了,没错,吾是奉仙师令而来的”王衍很干脆承认了。 这道让叶弘颇感意外,原本他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的。 “仙师让你引诱我入局对吗”叶弘嘴角微微上翘,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 “是...仙师不是好人,他做了很多坏事,吾也是入教之后才得知”王衍有气无力抢白道。 “那为何还要助纣为虐?”叶弘愤怒目光盯着他。 “吾...不是吾之情愿也”王衍苦涩一笑。 “不情愿,若不是吾提前推演出你此行目的,岂不早就被你引入仙师局内了?”叶弘勃然而起,接着几把锋锐之刃抵在王衍咽喉处。 wap. /105/105192/27308790.html 0068清虚子 都尉大汉立刻单膝跪地,“都尉蔡旭见过主公”。 “好,蔡都尉,以后你职务恢复,还兼职御用教头,从今日起,你职衔晋升为头领级”这可是和陆明平级了。 蔡旭虽然还不了解安邑县军职划分,但从四周护卫脸色,他便知道这个头衔很大。 于是蔡旭再次磕头致谢。 叶弘急忙搀扶其他来,接着蔡旭便开始为他讲解武学。 和之前叶弘从庾家武师哪里学来不同,蔡旭并不将什么招数,还有发力方法,而是将一种武学心境。 他在将一个武学道理,那是一种超越任何武学招式之上一种理解。 不愧为武学宗师,其对于武学理解,已经让叶弘感受到一种哲学体系。 随着蔡郇传授,叶弘也逐渐被领入了武学殿堂,从而获得正在武学传承。 即便他和蔡旭没有动过一次手,但其心中仿佛已经比拼千百万次。 当叶弘彻底融汇贯通这些武学讲解时,叶弘便和庾家武师对阵一次。 原本自己只能和他对峙几十招便会落败,这一次叶弘直接和武师对抗数百招也没有任何败落之象。 这还是只是叶弘初次感悟武学,他并未真正将其融入招式内。 伴随着叶弘日复一日修武,终于在一个月后,彻底击败了武师,甚至可以连续击败数个武师围攻。 此时叶弘终于有自信挑战真正武学宗师蔡旭了。 当他和蔡旭面对面站着那一刻,叶弘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因为气势,自己和他相比还差很大一截。 只是叶弘不想认输,他必须要坚持和他多打几招。 然而事实却让叶弘很颓然,他只是一招,便秒掉了叶弘。 并且那一招,快到叶弘几乎失去视觉感知。 这一刻,叶弘终于感受到那日杀手行动速度,就是这样感觉,使得他根本无力反抗。 于是叶弘继续修炼,直到他可以和蔡郇对招,从一招,到数招。但始终无法突破百招。那似乎已经达到某种极限,无力叶弘如何努力都已经无法再提升一步。 最终叶弘被迫放弃提升,他眼下还有许多重要事情处理,不能把所有心神都放在修武之上。 当他走出修武堂,来到军营内,发现另外一些囚徒教头正在训练新兵。看到他们那种搏杀方式,叶弘似乎看到后世野种兵。不有着心境一起,立刻召唤陆明,将组建特种兵想法和他说了。 陆明自然不会反对,于是很快安邑县特种兵便开始组建。 其实早在组建新兵之前,叶弘也对特种兵做过一些探讨,比如那日剿灭金虎寨,也是采用了特种兵方式攻入。只是都是凭借着后世器械做到,而不是士兵本身素质。而眼下叶弘所要打造的是会武术的特种兵。他们无论个人素质,还是装备都是最好的,这样士兵一个坎当数十人。 如此他们才能称得上真正特种兵。 为了筹建特种兵,陆明便没有更多时间亲自护卫自己。此时叶弘也有了一定自保能力,他自信,哪怕是自己眼下在碰到那日刺杀者,也有一战之力了。 这也是叶弘敢于让陆明暂时离开自己身旁原因所在。 组建特种兵,需要很专业器材,以及各种特质武器,这一些都需要叶弘亲自去找墨师傅商讨。 毕竟叶弘只是记忆中形象,而将其变成现实的,只有墨家这样技艺精湛的工匠了。 当叶弘把最后一个记忆中特种装备说完,墨老师傅已经画出数十张草图,然后便和十几个墨家工匠一起尝试制作样品。 叶弘实在无法理解,连自己都无法准确描述的东西,但墨师傅竟然可以凭借自己丰富经验将其制作出来。 看着那一件件和后世极其相似的特种武器装备,不有着心中感慨万千,看来自己真是找到宝贝了。 这墨家工匠就是叶弘最大财富,为了避免这些财富损失,叶弘为他们配备最好保护和待遇,决不允许他们发生任何意外。 从兵器坊出来,叶弘便迎面撞上一个衙役头,他一脸慌神,叶弘好奇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启禀县尉大人,吴先生返回来了...”那衙役头立刻禀告。 “吴先生?他在那?”叶弘神色一怔,立刻朝着县衙官厅方向走去。 衙役头在旁解释说,“吴先生昨夜午时进城,当时我们见县尉大人已经入寝,便没有通知你...后来,吴先生他发了癔症,我们实在没办法才来禀告县尉大人”。 “癔症?什么癔症”叶弘蓦然转头盯着他。 衙役头想要解释,却又似乎难以启齿,就冲着大厅内指了指,“县尉大人,你还是自己看吧”。 叶弘疾步迈入大厅内,一入门,便见到一个蓬头垢面老者,他双膝跪地,双手扶着地面,嘴里还不停发出那种不似人声咕噜声。 “吴老伯你怎么了”叶弘疾步冲到他身旁,接着便神情一滞。 因为他从吴秀才脸上看到一丝熟悉表情,那正是服侍五石散后,所读具有一种潮红。 这一点,叶弘依旧不止一次从庾忘忧脸上看过。 据叶弘所知,吴秀才并没有服食五石散习惯啊。 “吴老伯,你为何要这么做?”叶弘伸手拽起他。 此时吴秀才迷离眼神才似乎有了聚焦,他盯着叶弘,嘴角微微上翘说,“我败了...我败给了自己师弟....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刻,叶弘自他眼中看到一抹绝望,哪怕他之前流浪成乞丐时,也没有如此绝望过。 “吴老伯,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快点告诉我?”叶弘神色也变得有些焦急,他立刻吩咐陆明去找崔捕头。叶弘也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此时吴秀才嘴里问出答案了,只能寻找崔捕头。 这一次他是叶弘派去保护吴秀才的,此时吴秀才这般模样,他应该是最知情者。 谁知闻听此言,那些衙役神色黯然摇头说,“崔捕头未随着队伍返回”。 啊?叶弘一听顿时炸毛了,他立刻冲出衙门,亲自找到那些行走数百里返回士兵。 他冲入其内,揪住几个人衣领追问崔捕头下落。 可是他们无人知道,只是一个劲摇头。 就在叶弘愤怒几乎要暴走时,伸手陆明拽住他手臂说,“他们都盘问过了,没有崔捕头消息,据他们所知,是崔捕头和吴秀才带着铁浮屠一起出去的,之后只有吴秀才一个人返回,崔捕头和铁浮屠都消失不见了”。 “什么?连铁浮屠也一起失踪了?”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原本在他思维中,铁浮屠已经是眼下这个时代最强战力了。 还有谁可以打败铁浮屠,掳走自己第一战将。 眼下这一切困惑都需要吴秀才自己来解释了,于是叶弘又返回县衙内,找来了医生为吴秀才医治。 希望他可以快点从那种失心疯状态恢复正常。 叶弘也不知道他究竟遭受什么刺激,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在吴秀才苏醒之前,叶弘对于数百里之外发生一切一无所知。 而此时那个始作俑者,却已经将目光盯上他,以及安邑县城。 “天下共主?嘿嘿....老子偏不要你如愿,天下只有一个辅贤者,那一定是老子,而不是我那个蠢货师哥...小子,老子会动用一切手段将你抹杀,到时老子会重新推举一个天下共主出来,这才是天命,老子偏要做那逆天改命之人”。 一个精神矍铄老者,双手高举金色权杖,站在高高巨马上呐喊,他声音就像是一个夜枭,传遍了黑夜每一个角落。 而此时被他钉在一根大木柱子上崔捕头,则是一脸愤然,他何从受过这等屈辱,自己被人扒光了绑在木柱子上示众三日。 “老东西,别让老子脱身,不然总有一日,老子要十倍八倍奉还给你”崔捕头悲愤交加扫了一眼那个站在巨木之上青衣老者。 他就是吴秀才师弟,清虚子。他竟然是一个道士,当日崔捕头初见此人时,也是颇感惊愕。可是一番对峙之后,崔捕头彻底遗忘了他道士身份,这种家伙怎么可能出家修道呢,他只是穿着道士外套一个野心家,权谋家。 那几日战斗是崔捕头最刻骨铭心,也是最为屈辱一刻。崔捕头终于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有时候武力勇猛在一些计策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这老小子从来不肯和你证明对阵,哪怕自己拥有铁浮屠这种举世利器,却也无法发挥作用反而最后变成了拖累,数次被他阴谋算计。 这几日作战下来,崔捕头身心俱疲,整日提心吊胆的,彻底掏空了这一代勇猛战将,也就在崔捕头准备要撤出战场时,他遭受埋伏,老小子倾巢而出,将他们铁浮屠困在一处峡谷内,接着便是大量滚木,以及雷石落下,最终崔捕头被擒获,铁浮屠也大部分都被青衣老者收走了。 看着那个巨木上清虚子,崔捕头是又憎恨,又恐惧。这家伙智谋已经近妖,绝非吴秀才可以比拟的。 因此崔捕头无需猜测,也知道吴秀才绝不是此人对手,联想起吴秀才被他逼得最终做了乞丐躲在安邑县内乞讨。 wap. /105/105192/27308791.html 0069法旨 便可知此人心机以及智谋都在吴秀才之上,崔捕头此时也对鬼谷子一门产生浓厚恐惧感,究竟是什么门派会一时间诞生吴秀才和清虚子这两个妖孽人物。 清虚子高举权杖半刻钟,便收回,目光阴冷扫了一圈,“传我口令,招河东郡守备来见我”。 是!下面一个军官立刻躬身接手一个指令,之后纵身上马朝着河东郡城奔驰过去。 清虚子走下巨木,找了一处绵软地榻坐下,然后捋着山羊胡,目光转向一个俊美书生。 “王衍,你和那个安邑县尉可熟识?”清虚子声音沉稳,阴冷,给人一种摄人心魄感觉。 王衍急忙跪拜于他脚下,颤抖声音道,“仙师,弟子和他并无交情,弟子只是和他一面之缘而已”。 “很好...为师并未责备你的意思,有了你和他这一面之缘,便好做事了,来俯身过来”清虚子朝他挥了挥手。 王衍几乎是用爬的,来到他脚下,接着清虚子微微一倾身,贴在他耳畔说,“引君入彀”。 短短四个字,便让王衍面色大变,他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清虚子森冷目光逼回。 “还不接受法旨”。 王衍立刻匍匐在地面,双手高举,“弟子谨遵法旨”。 当一个紫色小卷轴落到王衍手中,他那白皙面颊忽得升起一片青色。 不仅是脸上,身上,甚至他周身皮肤也是如此。 “百日内若无仙药,你便会呕血而亡,去吧”清虚子一甩衣袖,便将王衍推下战车。 王衍十分狼狈在地面翻滚,最后才爬起身来,他盯着手臂上逐渐隐匿毒气,漠然哀叹一声,“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啊”。 王衍很是颓然将卷轴塞进怀中,便找了一匹马骑乘着朝安邑县飞奔过去。 路上,王衍回忆着那日在湖泊和那一双男女相遇情形,谈不上多么亲近,但印象还是不错的。 眼下自己领取法旨,却是要去杀他们。 “嗨,我也是受人胁迫,叶弘兄,请不要怨我啊”王衍心中感慨。 王衍也很懊悔自己加入这个仙师教。 原本以为自己得到仙缘,可以凭借此道修得长生圆满。 谁知却牵扯进入一个巨大阴谋旋涡中,当他获知所谓仙师就是清虚子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清虚子来历,可是王衍可是氏族大家族的人,岂能不知道清虚子来历。 尤其是知道他最近这些年在洛阳城经营出来一切,王衍便感到绝望。 他不敢背叛仙师教,更加不敢得罪清虚子。 那是一个可以令其家族瞬间飞灰湮灭狠角色。 王衍策马狂奔,试图将一切烦忧事情都从脑海中甩出去。 可是越是如此,他思绪也就更加凌乱,尤其是自己那个表妹。 她竟然向自己提出那种羞于启口事情,王衍恨不得立刻找个水塘跳下去,那种事情想想都觉着龌龊。 贾南风!王衍嘴里狠狠咬牙切齿,最后他勒住缰绳,走入一间驿站。 天色已经暗淡,他必须要在这里住一宿才可继续赶路。 走进驿站,王衍便感觉一丝诡异,他邹然顿足,想要离开驿站,可是外面又是一望无际荒野,一旦走出去,今夜恐怕就要露宿野外了。 想到这,王衍只能硬着头皮走入这家十分诡异驿站内。 迎面走来一个大胡子仆从冲他咧嘴一笑,那表情和笑容都让王衍心中惴惴不安。 越往内走,王衍越是心惊,他终于停住脚步,想要转身离开驿站,可当他转身后,发现驿站门已经关闭,那个之前大胡子仆从,已经不怀好意朝着他走来。 “你们要做什么?”王衍惊恐眼神扫视着四周,此刻原本还在四处忙碌仆从都朝着他身旁汇集。 “这里可是馆驿”王衍愤怒吼叫起来。 他想要接着声音来掩饰内心恐惧。 “林捕头,别恐吓他了,他是我朋友”就在王衍吓得脸色都变了时,另外一个角度,一个青年踱步走出来。 “王衍兄,还记得在下吗” 忽得转身,王衍看到一张熟悉面孔,正是那日自河畔见到青年。 “叶弘?” 王衍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实。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王衍迷茫眼神注视着叶弘。 “王衍兄...你怎么会来安邑县内?”叶弘并未为王衍解惑,只是眼神好奇打量着他。 “我?我...”王衍语声有些更咽。 “我是路过而已” 很明显言不由衷,叶弘也不点破。 “既然王衍兄来到我的地盘,那么就让我来为王衍兄接风洗尘吧” 说着叶弘招招手,自馆驿内,有几个真正仆从走出来。 叶弘吩咐他们去准备酒宴,接着便拽着王衍手掌走上馆驿二楼。 这里布局还算清雅,一般都是有身份官员才可暂居。 王衍找了一处清静位置坐下,表情一直都有些迷茫。 叶弘依着他身旁坐下,然后为他斟茶说,“王衍兄,数月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呃?王衍神色恍惚回了一句,“哪里,哪里,叶弘兄才是光彩照人”。 “王衍兄,请喝茶” “哦” 王衍整个过程都显得心不在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始终不敢面对着叶弘眼睛。 这让经历过前世职场的叶弘敏锐洞察了一些事情。 “不知王衍兄此去何往?” “我?我随便走走” 王衍又是下意识回道。 “随便走走?王衍兄真是好雅兴,只可惜这边陲之地,实在没有什么好风景让王衍兄欣赏啊” “噢,我只是路过,我准备南渡洛水,去雍州,探访早年一个同窗好友” 王衍似乎找回一些自信,说话也有条理起来。 “原来这样啊”叶弘也破有深意冲他点头。 “还真是巧遇啊”。 “不错,是很巧”王衍脸颊微红。 尤其是在他那张苍白面色中显得更加显眼。 这样人根本不适合说谎啊。 单纯这表情就过不去,不过叶弘也不点破。 只是和他一起品茶,甚至偶尔还诵读诗经。 对于应付这些士大夫,叶弘早就有着一系列成熟手法,不出意外的,叶弘便让王衍上钩了。 王衍也是太原王氏一个分支,其背后势力也不可小觑。 因此这样免费凯子找上门了,叶弘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于是叶弘便主动向他做起了推销,“这桃源居内建造之地,可是汇聚了天地灵脉之所,清晨起来,地灵之气升腾,接引天地罡气,二者交汇便可达到道家所言太极之象....”借助于后世一些道家典籍,叶弘将王衍内心中修仙欲望彻底勾起。 “叶弘兄,吾可有此等仙缘吗?”王衍双眸精光迸射,直直盯着叶弘。 “王衍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眼下桃源居二期已经完成,就在这驿站西北北邙内,食过午,吾便引王衍兄前往” “现往可否?” 王衍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立刻起身在叶弘面前踱步。 叶弘见状,便也不阻拦,立刻吩咐人准备马车,将食材搬上马车,路上就餐。 一行人离开驿站,驱车前往北邙山。 “叶弘兄,这马车为何如此平稳,丝毫感受不到颠簸呢?” 王衍伸手四处拍打着车厢,显得很是惊奇。 “这是我们安邑县特质马车,采用双弹簧减振,自然不会颠簸” 叶弘随口回道。 “什么是弹簧?”王衍一脸愕然。 “这个”叶弘也有些语塞,只能含糊道,“一种机械构造,可以作为力量缓冲的”。 哦,王衍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明白没有。 他稍微沉默一会儿,又掀开车帘。 “这马车还能行走山道?” 叶弘再次点头,“只要不是十分崎岖山麓,都是可以畅行的”。 “若此等神兵利器用作军队,岂不是国之利器....” 他话说道这,忽得感觉到自己此行任务,顿时面露一丝阴霾之色。 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也不点破。 其实叶弘早就知道王衍此行真实目的,因为叶弘在那个所谓仙师抵达河东郡时,便已经派人盯上了他。 而王衍出现位置,敲好和那个仙师位置相符。 再加上王衍士大夫想要修仙那种德行,叶弘都不需要探查,便知道他早已是仙师的人。 只是叶弘不想当面拆穿王衍,毕竟之前,他利用过王衍一次。 叶弘也不想做得太过分,这才想要点醒王衍,或是将其引入歧途,不再为那所谓仙师做事便可。 只是王衍自己还不清楚,内心还在纠结于自己任务。 王衍其本性不坏,可是仙师命令又不可不为。 这让他很是纠结,他暗中扫了一眼手腕上那几颗黑点,正自沿着他筋脉上行,若是被它们抵达了胸腹位置,那么他就会毒发而亡。 这就是仙师教用来控制门徒一种手段,叶弘并未察觉王衍这一举动。 不然他会重新考虑要影响王衍策略的。 毕竟一个被拿性命要挟的人,岂能轻易被几句话给改变了。 当王衍和叶弘进入北邙山内,王衍便见到一大片隐秘建筑群落,遥遥望去,那些掩映在群山叠翠中建筑就像是仙宫道府一般。这不正是他所追求境界吗?王衍一下子便被桃源居景致给征服了。 wap. /105/105192/27308792.html 0070 又遇凯子 还未等他下车,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叶弘预定了几个名额,据王衍说,他还有几个志同道合好友,也会主动搬到桃源居来。 对于这些有钱凯子,叶弘自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了。 王衍走下马车,便见到一条瀑布流泉,自那高高山涧流下,溅起一片水雾,使得这片空间内,始终笼罩一种湿润雾气内。 地面青翠草地,还有鹅卵石铺就一条登天石阶,沿着这条石阶,可入山脊,而那桃源居建筑就坐落于山势一半位置。 它们就像是从山体中央掏空出来的,十分美轮美奂。 居住在这里,根本无需可以营造,单纯这份自然美景,便已经让人感受到无尽灵性了。 王衍走入其中一个居所内,激动嘴唇都在颤抖,因为他看到鎏金色道德经典,那些都篆刻于一个巨大玉璧上,汇集了后世数十篇对于道德经注解,这些注解可是后世那些真正修道大德之人倾毕生之力所得。 眼下都被叶弘篆刻在这玉璧上,名曰,道德公碑。 叶弘是无法理解这些注解内真正涵义的,他只是纯粹背诵默写而已。 但这些东西落在王衍眼中,却是超越时代存在。 他是一个饱读诗书,又对修道有着独到见解的人。 因此他才真正能看懂叶弘背诵那几篇经典道德经新解。 “叶弘兄真乃道君仙人也,吾佩服之至” 王衍很虔诚向叶弘躬身行礼。 叶弘却一脸尴尬躲闪,“王衍兄客气了,客气了”。 在桃源居内游荡一圈,叶弘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劝慰王衍道,“王衍兄既然如此喜欢这里,不如就此安居于此如何?”。 “好啊”王衍十分爽快回道,可是话到一半,神色又变得诡异起来。 “我...我还有同窗好友要会见,不能久留此地”王衍很留念眼神扫了一圈。 “那实在是可惜了..原本吾以为可和王衍兄相聚于此,每日把酒谈玄,岂不快哉”叶弘已经看出他内心挣扎,实在想不明白,都这样了,他怎么还要忠诚于那个仙师呢。 王衍踟蹰片刻才道,“吾于叶弘兄也是相谈甚欢,不如结伴而行如何,吾那好友也是吾辈中人,自可相聚无芥也”。 终于他的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叶弘眯起眼眸盯着他。 “好啊,不知王衍兄想要如何去雍州?” 叶弘已经放弃继续劝说,准备将计就计了。 “吾只有一匹劣马,无法...”王衍苦涩一笑。 “这是做奸细来的?”叶弘无语,若不是自己甘愿被他欺骗,不知这世上还有谁会被他骗了。 “那乘坐我的马车去吧”叶弘强忍着没笑,冲着身后护卫招招手。 接着一辆崭新马车开赴到山脚下。 王衍看到那辆马车,惊愕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马车足足有之前两倍大,光拉扯马就有五匹。 “之前马车只适合短途,这个日行百里也没有任何问题”叶弘用手轻微拽了一下正在愣神王衍,接着二人走下山坡,来到那巨大马车面前。 王衍眼眸中散发着奇异之色,他推门走入马车,脸上始终洋溢着那种极度享受,又难以置信情绪。 对此叶弘根本不予理睬,他眼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营救崔捕头。 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崔捕头被那个可恶仙师给杀了。 当那日吴秀才返回县衙内,得知崔捕头失踪之后,叶弘便派出安邑县所有能动用的人员去搜索,几乎把当日发生战争地界犯了一个遍,之后叶弘又调动王恺和石崇关系,自洛阳城内调查吴秀才师弟身份,最终汇集在一起,让叶弘对面前自己所要面对敌人有了一个大概轮廓。 吴秀才这个师弟还真不简单,他借助于道士身份,竟然直接混进了西晋顶层官场圈子内,他可不仅仅只是司马玮谋臣,还是很多王公大臣的座上宾,总之这个人很不简单,绝不像吴秀嘴里所说那个所谓眼力只有仕途的庸人,甚至可以说,此人精明算计,远超叶弘想象。 联想起之前吴秀才被他师弟逼得躲在安邑县做乞丐,叶弘猜测,所谓庸才之说,应该换一个人了。若是没有他这个师弟,吴秀才可谓是人世间一等一的高人,可是和他师弟相比,他又像是一个庸才。 无论耍阴谋诡计,还是战略战术,这个师弟都明显在他之上。这也是叶弘探知那个仙师这些年所作所为之后,得出最为公正评价。 咦? “这里不是官道啊”走出几个时辰,王衍忽得掀开窗帘,一脸迷茫扫视着外面。 “为了王衍兄早日抵达雍州,我特异找了一条小道,可以省下三分之一路程”叶弘破有深意冲他一笑。 王衍尴尬也抿唇一笑,“那最好不过,最好不过”,他神情稍显局促。 “不知王衍兄最近可听过仙师教吗?据说此教在洛阳城内已经人尽皆知”叶弘故作亲昵伸手抓着王衍肩头问。 “什么?仙师教”王衍面露惊愕之色,“我不...不清楚”。 “哦,那可惜了,吾对仙师教很感兴趣,原本以为王衍兄有门路可以帮为引荐一下”叶弘用手轻拍着他肩头。 “不...不要加入....”王衍下意识回道,“我是说,那些都是市井传说,不得信的”。 说道这王衍神色有些黯然,从他眼中,叶弘似乎看出一丝苦楚。 看来这家伙良知未泯,好吧,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叶弘又冲他嘿嘿一笑,“据我所知,仙师已经来到河东郡,不知王衍兄可有耳闻?”。 此言一出,王衍瞬间变色,他颤抖着身躯向着马车边缘挪移。 此时哪怕王衍再迟钝,他也回过味了。 “你都知道了?”王衍终于卸下伪装。 “我知道什么?”叶弘饶有兴致眼神盯着他。 “叶弘兄,你就别再戏耍吾了,没错,吾是奉仙师令而来的”王衍很干脆承认了。 这道让叶弘颇感意外,原本他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的。 “仙师让你引诱我入局对吗”叶弘嘴角微微上翘,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 “是...仙师不是好人,他做了很多坏事,吾也是入教之后才得知”王衍有气无力抢白道。 “那为何还要助纣为虐?”叶弘愤怒目光盯着他。 “吾...不是吾之情愿也”王衍苦涩一笑。 “不情愿,若不是吾提前推演出你此行目的,岂不早就被你引入仙师局内了?”叶弘勃然而起,接着几把锋锐之刃抵在王衍咽喉处。 原来这马车四周还隐藏着士兵,这一点王衍也很震惊。 但他稍微慌乱之后,便语气镇定道,“叶弘兄,动手吧,吾不怨你”。 叶弘盯着王衍那种视死如归表情,心中莫名有些好笑,在我面前装什么视死如归气概,为何在仙师面前没有呢? 叶弘愤恨转身走出马车,“把人看好了,没我命令,谁也不准踏步这里一步”。 接着叶弘便骑上战马带着早就埋伏好的新兵,朝着另外一方向狂奔下去。 既然那仙师想要引君入瓮,那么自己就反向将其包饺子。 叶弘已经先让一军去封堵了仙师退路,接着便是自己和一军前后夹击,使得他这次插翅难飞了。 吴秀才打不过你,并不代表着你就无敌了。 叶弘很有自信,这一次可以将仙师彻底击溃,为吴秀才,以及崔捕头报仇。 荒野上,车马快速前行。在这百里之地上,四处隐匿着行迹士兵来回穿插,那些头戴着草帽新兵则是匍匐在草地上,极力隐藏着自己行迹。 叶弘抵达目的地后,便来到最高那座战车上,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战场局势。 在一座峡谷内,有着一些布置,在峡谷外围,便是那些身着黑衣的仙师门徒了。 粗略打眼一看,数量至少也在五六千人,由此可见,仙师对于这一次围剿自己很是上心啊。 眼看着正午时光已至,一军应该已经到达预定目标,于是叶弘便挥舞手里令旗,接着四面八方新军开始朝着峡谷内移动,他们行动很敏捷,几乎不发出一点声响,直到把那个峡谷都合围起来,里面人竟然也没有发觉。 之后新军一队开始发动冲锋,漫山遍野,无数新军都朝着峡谷内冲刺过去,眨眼间,战争便已经展开,可是让叶弘预想中惨烈厮杀并未出现,只是偶尔几道箭矢射出来。 当叶弘马车也缓缓驶近峡谷时,其中一个先锋小队长已经冲到他面前启禀,“县尉大人,山谷内,大部分都不是真人,只有寥寥不足二十个人”。 此言一出,叶弘顿时脸色骤变,急忙吩咐陆明道,“让所有人都撤出来,快,我们中计了”,然而命令还未传递出去,叶弘耳畔便传来震耳欲聋轰鸣声,接着一条条黑色战骑队整齐出现在空旷地面之上,他们一眼望不到边界。 计中计,反围剿?叶弘眼下实在有些懵了,不知道自己为何从猎手变成猎物的。尤其是已经十分谨慎地绕道小路赶来,中途刻意伪装,怎么还是被敌人察觉呢。 wap. /105/105192/27308793.html 0071斗志昂扬 有许多事情,叶弘想不明白,现实已经不容许他思考,伴随着距离地面抖动,黑色战骑已经将这十里方圆彻底封锁,看着那条黑色线条自空地上缓慢收拢,叶弘便知道今日之局,自己恐怕很难脱身了。 也就在此时,林捕头纵身蹿出来,他一双赤红眸子来回扫视着远方说,“县尉大人,让俺去和他们会会吧”。 叶弘闻言,朝着林捕头,以及他身后数千新兵望去,发现他们深处险地,却依旧斗志昂扬。 尤其是林捕头那表情分明就是兴奋,而不是恐惧。 他m的,这是一群为立战功都想疯了家伙。 由于林捕头一直都被崔捕头压一头,甚至连二军新兵军功也被一军压一头。 因此平时,一军新兵总是以那种趾高气扬姿态盯着二军。 这让二军新兵怎能忍受,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心中鼓劲,想要多立战功,彻底扭转这种局面。 对于二军来说,他们可不承认自己比一军差,只是他们建军比较完,错过那些大型战役而已。 当他们被叶弘领出来作战时,骨子里面那种疯狂,便再此刻爆发出来。 “去吧,但要讲求战略技巧”叶弘此时也没有任何妥善办法,只能让他们去冲锋试试,若是可以突破出一个缺口,那么自己等人还有一线生机。 林捕头闻言,顿时仰天一声大笑,“二军兄弟,是咱们建功立业时候到了,都跟老子冲,谁敢做缩头乌龟,老子捏碎他鸟蛋”。 一声喝令,二军就宛如出闸猛虎,纵马朝着对面陡坡上弥漫黑色铁骑冲过去。 由于铁骑占据了地理优势,他们处于上风,当二军冲向他们那一刻。 铁骑也动了,借助于地理优势,他们速度足足比二军战马快了一倍。 当这片黑色洪流和红色洪流交汇一瞬间,叶弘便亲眼见证了一场惨烈厮杀。 之前和羌渠人战斗,还是剿匪,战争都未达到此等惨烈程度。 由于敌人占据了优势地位,又打围剿战,使得新兵始终处于劣势位置。他们几乎都是以战马和自己性命去硬冲击对方战骑阵。 就在叶弘视野中,一队十几人新兵骑兵,从大部队冲出来,绕过几个黑骑,直冲向他们身后战阵。 也就在此时,忽得许多黑骑散开,从中伸出很多荆棘铁蒺藜,伴随着战马嘶鸣,人仰马翻,那十几个人便纷纷坠马。接着数十根尖刺扎入他们血肉中,顿时鲜血喷溅,但即便如此,新兵也不后退,依旧坚持着向敌阵冲锋,他们用自己血肉去碾平荆棘,冲入敌阵。自他们走过路径中留下一连串血肉模糊。 这只是冲入黑骑战阵一只冲锋队,还有十几个角度也在上演着相同景象。 叶弘实在不忍心去目睹那些惨烈画面,他痛苦皱起眉头,双眸早已充血,握住缰绳手掌也在剧烈颤抖着。 叶弘低头扫了一眼陆明,以及护卫队说,“跟我冲过去”。 叶弘实在不想自己做一个局外人,眼睁睁看着新兵去送死。 他乘坐这只巨大无比马车,恰好可以用作战车,比那些血肉之躯来抵抗铁蒺藜要好百倍。 “好,我们冲杀过去”陆明也是一个热血的男儿,早就按捺不住了,无奈他职责所限,只能时刻守护在叶弘身旁。 叶弘让一个护卫操纵马车缓缓转向,接着便开始加速,由于是陡坡,马车加速很缓慢,这还是沾了叶弘发明轮轴转向光,不然这样沉重奢侈马车,根本无法爬上陡坡的。 当马车缓缓冲上战地,立刻吸引黑骑军眼睛,他们开始有序朝着马车方向移动。 看到这一幕,陆明咆哮一声,“留下一半人护卫主公,剩下的跟我去迎敌”。 战马嘶鸣,陆明带着数十个内卫便冲了出去。 黑骑实在太多了,叶弘一眼望去,面山遍野都是黑骑。他无法估量黑骑究竟有多少人。 总之这一战叶弘心中一丁点把握都没有,眼下或许只有突围这一条路可行了。 叶弘把心一横,“拼了吧”。 他冲出马车外,骑乘一片枣红马。之后他拔出腰刀便狠狠刺入那几匹拉车马的pi股。 接着战马惨叫一声,纵跃而起,带着那巨大马车便冲向黑骑战阵。 此时听到马车轰隆之声新兵立刻向着左右撤开,他们随之跟随着马车一起朝着敌阵内冲杀过去。 由于马车都是铁皮和巨木制成,黑骑阵前那些铁蒺藜以及长刺对它根本不管用,只是那些拉车战马有些凄惨些,当它们冲入了黑骑敌阵内那一刻,身上已经出现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只是这些伤痕并不能立刻杀死战马,使得它们更加疯狂奔驰,一时间竟然所向披靡,搞得黑骑阵型有些凌乱,看到机会,叶弘一挥手里旗帜,便指向空荡所在,“兄弟们跟我冲杀出去”。 叶弘亲自冲锋,枣红马像是一把离舷之箭,刺入了黑骑阵营内。 接着大片新兵也向着此处汇集,逐渐地黑骑被这股冲击力抵得向后退回,伴随着黑色洪流扭曲,这里已经开始有崩塌迹象。 也就在叶弘几乎就要看到外面空地那一刻,忽得一连串号角声响起,接着一艘庞大战车,自远方缓缓驶来。那高大战车采取是一种三菱锥形态,上方是一个巨大木柱搭建瞭望台,下面则是无数战马拖拽着巨大无比平台。它行进在空地上,就像是一个移动堡垒。 这还是叶弘第一次见到古代战场之上,还有如此庞大东西。那巨大类似于刺猬东西也被染成了黑色,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种阴森的鬼气。还有站在上面那些头戴鬼面的家伙,纷纷高举手里鼓槌,敲击一面面巨鼓。 轰轰,呜呜,诡异沉闷压抑旋律,瞬间充斥着叶弘耳膜。 仙师亲至了? 当叶弘看向那巨大高嵩瞭望塔,便见到一个身着华丽战袍,双手高高举起中年男子。 他宽带袖袍,竟然从半空坠下,足足数丈。 也不知道他借助于何种传音手段,竟然可以让叶弘隔着如此距离,依旧可以听到他说话声音。 仙师一直都在诵读一种类似于咒语东西,他似乎很虔诚,那诵读咒语声音也似乎有着某种魔力。 当那些黑骑听到咒语声,立刻便镇定下来,慌乱阵型也重新恢复了,他们竟然以血肉之躯阻挡了马车前进。 接着黑骑开始反扑,此时原本汇集于山坡西北方向的,也一起朝着此处山坡冲锋过来。 一瞬间,叶弘感受到普天盖地压迫感,叶弘也清楚,这是到了最后时刻,若自己和新兵无法冲破这最后一道封锁,那么势必都会死在这里。 “少给老子装神弄鬼,新二军,都跟我一起冲出去,让这些鬼兵看看,咱们不是孬种,更不怕鬼” 在叶弘召唤下,原本还对那些鬼面有些恐惧的人,立刻放弃心中执念,朝着他身旁汇集。 新兵再次迸发出强大战力,宛如一把烧红烙铁刺穿了黑骑战阵。 只是下一刻,那黑骑战阵便被重新弥补,更多黑骑从四面八方汇集,使得这片地界内布满了黑骑影子。 叶弘拔刀砍刀一个黑骑兵,对于叶弘来说,他自身战力实在太弱了,他连续射出弓弩,将那个黑骑射伤之后,才可拔刀将其斩杀。 如此也让叶弘气喘吁吁,有些体能不支了。叶弘无奈叹息一声,“看来平时自己也需要军训一下,免得遇到此等困境,便手无缚鸡之力了”。 不过战场原本也不需要他的武力值,他身旁内卫很快便接替了他战斗,将对面冲来的黑骑击溃。 内卫每一个都是从新兵中千挑万选的,又以后世训练特种兵方式来训练。他们单兵战力,绝对超越在场每一个人,因此在他们护卫下,叶弘速度一点也没有减弱。 只要叶弘这个方向不停下,那么新兵冲锋便不会停止,叶弘已经成为整个战场核心,他就像是新兵灵魂,使得黑骑兵越来越向他侧重,最终搞得叶弘面前压力倍增。 内卫前进速度也终于被遏制下来,接着大量黑骑冲向叶弘,他们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刺杀他。 叶弘已经被数十道箭矢射中,凭借着锁子甲,他依旧安然无恙,可是那被箭头捣中的地方,每一处都火辣辣刺痛。 若不是被一股悲愤撑着,叶弘早就忍受不住了。不过正是他吸引了大部分黑骑注意力,才让后面那些新兵摆脱了围剿,融入了这个冲锋阵型内。 与此同时,陆明也切分了对面那些黑骑阵列,重新靠拢在叶弘身侧。 得到陆明加入,叶弘这个方向前进速度重新恢复,此时他们距离黑骑最后一道防线也只有十几米距离了。 因为叶弘已经自那些黑骑背后看到空旷的土地。 或许是受到即将胜利鼓舞,新军一瞬间迸发出更加强大战力,眨眼间便将黑骑劈开,直冲向那最后一道防线。 叶弘在陆明护卫下,一直冲在最前。 就在抵达阵线之前,叶弘忽得眼眸一黑,似乎整个天穹被黑夜笼罩。 wap. /105/105192/27308794.html 0072火鸟战车 接着沉闷鼓点充斥着每一个人耳朵,一个艰涩声音突兀自每一个人心头响起。 “我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你们的,放下手中屠刀,你们可以得到救赎.....” 那声音宛如靡靡之音,听得叶弘都有些迷茫,忽得他意识到一个恐怖后果,立刻转向身后那些新兵,发现他们一个个表情都在改变,从之前嗜血,勇猛,变得有些迷离,甚至还有人停滞攻击,转向高台方向,伏地膜拜。 “魔音?不,是催眠术” 叶弘自然不相信世上真有那种可以迷惑人心神法术,而眼下所见到所闻,构建了一个催眠环境,那些早先就是流民新兵,其中大部分人思想都很迷信,因此他们很快便被洗脑催眠了。 而自己一个现代人,自然不相信鬼神,也就没有被催眠。 叶弘想到这,立刻奋起,爆吼一声,“没有仙师,他们是鬼兵,他们是魔鬼,拿起武器,保卫家园,安邑县内有我们亲人朋友” 叶弘声嘶力竭吼道,但他声音还是太小了,很快便被上方那个靡靡之音覆盖。 就在此时,叶弘发现遥远处,更多新兵开始放弃抵抗,他们向着那高高之上高塔膜拜起来。 “怎么办?新兵有一成都放弃抵抗了”此时林捕头也冲到叶弘面前,面露焦急之色。 叶弘也是一筹莫展,就在几个核心人物都束手无策时,忽得其中一个护卫讪讪道,“要不我们唱军歌试试” 此言一出,立刻点醒了叶弘和林捕头等人,他们立刻开始返回各自位置,招募很多嗓门大的新兵开始唱歌。 受到他们感染的新兵,也开始一起歌唱,逐渐地这股势头蔓延出去,使得整个战场都回荡着这种歌声。 叶弘一直都在盯着战场局势变化,军歌果然奏效,那些之前放弃抵抗士兵重新捡起武器,他们重新加入战斗,一时间,新兵战力猛增,开始继续朝着出口前进。 此时高塔上,那靡靡之音戛然而止。接着传下一个阴柔声音,“铁甲战车”。 一声令下,战场背后缓缓推出一排黑色东西,遥遥望去,就像是披着铁甲独轮车。 当它们接近之后,叶弘一眼便看出那些东西是什么。 竟然是自己铁浮屠军甲,此时它们被捆绑在一些木制战车上,成为护盾。 当那黑色铁浮屠战车被推上阵前,顿时便封堵住北面缺口。 那些黑色战车内,竟然还隐匿着士兵,他们时不时弹出脑袋,朝着人群刺杀。 “这不是后世的装甲车吗?”叶弘看到这一幕,不有着震惊这仙师脑洞。 他竟然把俘获铁浮屠军队制作成了木车装甲。 眼见着冲到缺口处新兵又被阻挠下来,叶弘立刻着急起来,他很清楚留给自己逃脱时间不多了,一旦西南方向黑骑兵也围堵上来,那么他们便断绝一切生机。 想到这,叶弘猛地纵身跃起,径直朝着那些木车装甲冲去。 此时陆明和护卫队也一起紧紧贴身守护。 当叶弘抵达了木驾车前,他立刻弯腰下去,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匍匐前进。 通过刚才观察,叶弘发觉这木甲车有个视觉盲区,那就是脚下,只要叶弘贴着地面前进。 他们便无法察觉,当叶弘抵达一辆木架车下,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其内各种后世扳手赫然在列。叶弘拿起一个叉板,用力朝着其中一个铁浮屠转角螺母旋转起来。 为了组装这些铁浮屠,叶弘让工匠以收购打磨了一些偶合件,其中这种简易螺母装置便是其中之一。 这种几乎没有任何棱角螺母,只有在叶弘这样奇怪叉板之下才可打开。 因此这些铁浮屠即便被仙师虏获,依旧无法将它们分割,因此铁浮屠依旧是一个整体。 或许这就是仙师为何要将其制作成木甲车原因,那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自行穿戴铁浮屠。 当叶弘转动叉板,顿时那一辆木车外面铁浮屠立刻四分五裂,化成一件件铁片落在地面。 接着木甲车便失去遮挡,无数长枪刺穿了木车,将里面那些士兵也给刺杀。 叶弘没有耽搁,继续朝着下一个木甲车前进。这种扳手只有三件,一件在自己手中,剩下一件放在衙门,最后一件在吴秀才身上。幸亏他当日没被俘获,不然这解开铁浮屠手段便会被仙师学了去。 因此眼下叶弘无法将这个任务交给旁人,只能自己一个个亲自去完成。他匍匐前进到另外一个木甲车前,再次开启分解铁浮屠。 开始高塔上仙师还未察觉这边动静,当一个个木甲车都被新军给突破之后,他才意识到问题,急忙挥舞手臂,发出极其阴涩声音,“铁甲撤回,火鸟上”,一声令下,仅剩下十几辆木甲车缓慢退出战阵,接着自战阵之后,出现了一派诡异的装置,他们个个都是木枝结构,却点燃一团烈焰。 说也怪,那烈焰竟然不会引燃这木质架构,它们汹汹燃烧着,确实有几分像是火鸟。当那些装置被推到阵地前,仙师一声呼喝,整个天地便回荡着他那种靡靡之音,仿佛真若天仙下凡一般。 随着他手势,那些火鸟展开框架,接着便嗖的一声,一条条火焰长蛇便自那木架射出,径直落向新军阵地内。 伴随着一颗颗火龙落地,很多新兵都发出凄惨叫声。尤其是被那火龙迎面击中的人,瞬间便化成一个火人。 这是什么东西?很显然这景象已经超乎了叶弘认知。 叶弘早就听过古代人对于木器制造工艺很精湛,甚至有些结构比后世机械学还要精密。 此时这个展现于千年之前火鸟就已经超乎叶弘对于古代技艺认知。 叶弘可以确定,这火鸟纯粹是古代技艺加工而成,如此神乎其神技艺,让叶弘不由着惊叹一声。 可惜这种古代工匠技艺都会被工匠人低下身份地位而被遗忘,若是华夏可以早一点认真对待匠人,很难想象千年之后华夏将是怎样一番惊人科技水平。 无奈古人压制工匠近乎千年,使得华夏文明科学技术始终处于民智状态,始终未能得到系统化发展。 这一世叶弘绝不会让这种神秘古老手艺失传,他必须要获得这些火鸟制作方法,甚至也要收集懂得制作他们匠人。 叶弘盯着那些火鸟愣愣出神,却忽略了它们威力。一颗火龙正中叶弘面前一个新兵,瞬息间,变化出一片火海,那新兵也倒在火海内痛苦挣扎着,叶弘想要上去营救却被陆明拉回,“主公,他没救了,这火鸟乃是一种特质火焰,水都无法熄灭”。 “水都无法熄灭?”叶弘狐疑扫了一眼地面那些冒着黑烟火苗,忽得眼眸一亮,“这不是黑油脂吗?”。 叶弘研究所在墨家工匠辅助下,已经开发出很多类似于后世工业科技,只是他们都缺乏一样东西,那就是动力,一种有内燃机推动原动力。 叶弘想过要开采原油,无奈自己并不懂勘测,这个时代人也不懂,总不能随便找个地就挖下去。 别看后世随处可见汽油,可是在千年之前,这东西可是稀罕物。 当叶弘亲眼见证地面燃烧起来那些黑乎乎东西,立刻便确定这就是黑油脂,是那种天然原油开采才可产生的东西。 那也就意味仙师找到原油,甚至已经在炼化它们。 想通这一点,叶弘不由着对仙师又敬佩一份,这可是千年之前,他就已经做到这种程度,叶弘还能不称呼他为奇人? 只可惜这个奇人走了邪路,不然他绝对是最好人才。 叶弘思忖间,新军阵营内陷入一片混乱,无数人都被火龙给烧怕了,很多新兵眼睛里面都闪烁着绝望眼神。 看到这一幕,叶弘立刻吩咐陆明道,“快命令人去挖土,用土可以灭火”。 在叶弘命令下,很多新兵开始行动起来,伴随着一个个火蛇被扑灭,新兵绝望情绪也重新恢复、 然而火鸟一直落下,哪怕是新兵快速去扑灭,也给他们造成很大损伤。 看到那些葬身于火海中人,叶弘眼眸变得异常充血,他转向半空中那个高塔,吩咐陆明道,“陆明,帮我把那家伙给射下来”。 陆明抬头看一眼高塔说,“主公,这距离,属下没有把握射中他”。 叶弘随手从身后拔出一把铁制弓箭说,“用它来射”。 陆明盯着那只铁臂弓,发现它上面多了绞盘,还有齿轮。 借助于绞盘齿轮,它射出弓箭可以平添数倍爆发力。 这种弓箭,也只有叶弘才会配备,因为他手腕拉不开那种强大弓弦。 当铁臂弓被上满弦,陆明便瞄准了高塔,嗖的一声,箭矢射出去。 带着清脆破空声,便飞向了高塔。 “这弓力道很足,但不好瞄准”陆明连续尝试几次都射偏了。 叶弘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黑袋子说,“把它帮上,你随意射就行”。 随着叶弘将小黑袋子绑在那半米长羽箭上,接着叶弘点燃了小黑袋子引信。 伴随着哧哧声响,那只羽箭射向半空。 wap. /105/105192/27308795.html 0073驼阵 带着一丝丝烟气落到高塔位置,接着轰隆一声炸响,即便是站在地面也能耳闻。 见状,叶弘欣喜不已,立刻又拿出几个黑袋子点燃让陆明射向高塔。 眨眼间,那高塔上便绽放出数次烟火。 就在陆明射出接连射出十几箭之后,那支撑高塔巨大木柱竟然折断了,那高嵩于天际高塔轰然倒塌。 此时那个站在高塔上仙师,竟然双臂展开,化成一只飞天蝙蝠般朝着地面飘落。 “还有这等操作?”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仙师简直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若不是知道他来自鬼谷子一门,叶弘都怀疑他也是穿越者了。 这可是滑翔衣,只有后世那些专业跳山运动员才可施展。 而此时仙师就像是一个飞天蝙蝠般旭旭自半空坠落,百丈高塔上落下,竟然毫发无损。 接着仙师便跳跃上那辆巨大刺猬战车,它正在缓慢朝着阵地逼近。 此时新兵已经冲破阵地,也已经直面对面刺猬战车、 只见那庞大战车就像是半截山,凑近一些,叶弘才看清楚,它庞大底座,竟然是有数百骆驼组建而成。 那些骆驼一起前进,一起转向,竟然像是后世车轮一样灵活。这让叶弘无比震惊起来,这可是数百头骆驼,仙师是用何种手段才让他们如此听话。要知道这么庞大驼阵,只要其中任何一个骆驼产生不听指挥,便会造成连锁反应,那么这庞大驼阵便会轰然垮塌。 然而仙师却可以将他们驱使如同一头骆驼,整个驼阵就像是一个整体,缓慢朝着新军碾压过来。 那气势无需战斗,便让林捕头感到绝望,“这还让人怎么打”。 很显然这巨大无比刺猬战车,早已超乎人力可能抵抗的氛围。 无数新兵都在汇集在刺猬战车下面,对于此等庞然大物来说,他们渺小就像是蝼蚁。 此时仙师已经登上刺猬战车最高处宝座,双手挥舞着金色权杖,很是威风凛凛发出那种靡靡之音。 轰! 一片尘埃扬起,一颗巨大石球自半空坠落,轰然间落到叶弘左侧,随之那里十数人便已经消失。地面只是多了一滩碎肉和肉泥混和物而已。 这不科学啊!叶弘昂头盯着那悬挂于刺猬战车上巨大石锤,十分不甘自内心发出一声吼叫。 这石球至少有一吨重,他们是如何克服地心引力,将其操控来作为武器的。 哪怕是拥有了后世科学技术,想要调动这样一个石球,至少也需要一个起重机,还要事先做好各种准备工作的。 毕竟圆球很难着力,更加难以掌控。 而此时刺猬战车操纵石球,竟然可以随心所欲的四处伤人。 当又有数十人被石球赞成肉泥之后,叶弘被迫下令撤退。 叶弘盯着前方那颗巨大石球,思忖对策。若是无法将其击溃,想要从这刺猬战车冲过去,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叶弘思忖着石球攻击原理,很快叶弘便发现石球攻击一个弱点,那就是它每一颗石球落点固定,他们之间有个微弱夹角,而处于夹角内新兵都没有遭受到石球攻击。 看到这,叶弘立刻召唤林捕头附在他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接着林捕头便带着一支冲锋小队,直接钻入石球阵列内。说也怪,刚才还造成血肉横飞场面石球,此时却都仿佛绕着他们落下,直到林捕头冲进了刺猬战车边缘,才有无数长矛向他们戳出。此时林捕头立刻让那些冲锋队员分散开,接着各自从手里甩出一颗颗黑色布袋。 当那些布袋落到驼阵上,轰然炸开一团火光,下一刻,许多骆驼都开始着火,还引燃了一些丝质物品。 就在叶弘满心期待着驼阵陷入混乱,它们四处奔逃踩踏时,诡异一幕发生了。直到那些骆驼被烧死,它们也不移动一分一毫。而那些被引燃的物品很快便被上面教徒给熄灭。伴随着驼阵前进,林捕头造成哪一点伤害瞬间便被熄灭。 此时叶弘不得不震惊仙师手段了,眼下那刺猬战车不停靠近,而身后山坡下那些黑骑兵也已经濒临他们身后。 一时间,前有拦路虎,后有饿狼,叶弘感觉自己似乎陷入绝地。自从叶弘穿越以来,一直都顺风顺水的,很少将自己置于险地。毕竟叶弘是死过一次的人,绝不会轻易拿自己性命去冒险的。 可是眼下,叶弘已经切实感受到死亡威胁,面对着仙师,他感觉无论是计谋,还是手段,自己都似乎差了一筹。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将计就计将仙师擒获,谁知反而中了他计中计。 叶弘都无法想象,他是怎么预料到王衍会被自己坑了。 似乎自己一切行为,都早已在他算计之下。 还有他所掌握这个时代黑科技,竟然让自己后世科技都失效了。 平时叶弘最有自信的两条尽然都被他轻易化解,于是叶弘便真正陷入险地。 此时叶弘已经无力化解眼下危局,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了。 “县尉,让我们试试吧”就在叶弘和林捕头都束手无策时,身旁一个小队长迈步走出。 他面相很陌生,毕竟眼下新兵招募都是流民,小队长级别,市场更替。 “你有办法对付驼阵?”叶弘好奇打量着此人。 “在下也没有把握,但可以尝试一下”他十分冷静,给人一种莫名自信感。 叶弘冲他微微厄首点头,“好,你去吧”。 “尊令”那小队长立刻起身,带着身后数十个新兵滚地葫芦般朝着驼阵冲过去。 他们动作十分敏捷,眨眼间便抵达驼阵前。 他们十分熟练绕过了那些石锤阵,抵达驼阵内长矛兵攻击范围内。此时这些人忽得压低了身躯,几乎是贴在地面翻滚,使得那些长矛根本无法刺在他们身上。当小队长先抵达了驼阵下方,他猛地翻身跃起。 身躯就像是一条泥鳅,死死缠住其中一个骆驼,随着他双手翻转,他人已经隐没于那骆驼腹部以下。 接着他便拔出斩~马刀,朝着骆驼腿上斩去。 这一刻叶弘眼眸也亮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 噗噗几声,肉眼可见那个骆驼所在位置向下凹陷一块,只是驼阵实在太大,以至于很快那点塌陷遍布弥补上来。 只是当这种状况发生在驼阵数十处时,这种塌陷似乎形成一种趋势,瞬间便让驼阵减小一成。 并且其移动速度明显减缓下来。 看到这一幕,叶弘不得不赞叹一声,“好”。 接着林捕头也一挥手,冲着身后新兵吼道,“跟老子去砍驼腿” 又是数百人跟随着林捕头冲下驼阵,伴随着越来越多新兵加入斩驼腿。 叶弘发现原本庞大无比驼阵终于出现大面积垮塌,甚至有一处还将其表面一些建筑也一起碾压下去。 原本站立在驼阵上那些仙师教门徒开始恐惧四处乱窜,他们最终都向仙师所在方向汇集。 这一幕叶弘站在山坡上,都看得清晰。 他又回头瞅了一眼黑骑兵,立刻吩咐陆明说,“给他们争取更多一点时间”。 “是”陆明也带着几百人反向冲向山头,朝着正在向上冲锋黑骑军迎接上去。 战斗就在这方圆之地内,激烈展开,残酷而又血腥。 叶弘亲眼目睹一个新兵用身躯抵抗了一个黑骑兵冲锋,应是将其从马背上拽下来,然后和他一起摔下山崖。 还有新兵被斩断了腿脚,拖着残破身躯还在厮杀。 残酷战争方式,正在侵袭每一个人心神,也在让这帮新兵得到血与火淬变。 一旦他们可以从这一次围剿中侥幸存活下来,那么他们必将成为最为勇猛士兵,最善战将领。 或许是看到驼阵一点点垮塌,新兵热情高涨,竟然以区区数百人击溃了几千黑骑兵冲锋。 叶弘再次将目光转回驼阵,此时这片巨大驼阵已经垮塌一半多,而潜伏下去新兵也有不少损失。 毕竟那种狭窄空间内很难躲避,一旦被垮塌驼阵压在下面,便再也无法脱身了。 驼阵还在崩塌,但仙师所在那片区域似乎已经开始撤退,伴随着那营帐移动,似乎那个区域和主驼阵分隔了。接着它缓缓挤出了驼阵核心冲出来,成为独立小驼阵,规模只有之前驼阵十分一大小。 接着它便反方向移动,似乎要撤出这片战场。 叶弘立刻面露焦急之色,“绝不能让他带走崔捕头”。 接着他拔出斩~马刀,朝着驼阵一指,“一起冲过去”。 这一次数千人一起涌入驼阵内,立刻加速驼阵垮塌,当一个时辰后,叶弘和林捕头已经从无数骆驼尸体中杀出来。 此时仙师驼阵已经奔出很遥远了,叶弘立刻骑上枣红马,带着一千人去追击仙师。 林捕头则是带着剩下新兵去援助陆明。 叶弘骑术虽然比不上军中一些勇士,但和驼阵相比,还是颇有几分优势的。 当叶弘追出数个时辰后,和现实驼阵距离已经缩短至只有几百丈。 此时叶弘已经可以看清楚那驼阵上每一个仙师教徒惊恐表情,他们纷纷从驼阵跳了下去,各自逃命。 wap. /105/105192/27308796.html 0074面色一僵 叶弘并未去阻挠他们,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仙师,以及营救崔捕头。 当叶弘等人最终围住了驼阵时,整个驼阵便已经彻底失去动力。 大部分仙师教徒都已经跑掉,剩下仙师教徒也都放下武器,跪伏于地面投降。 叶弘带着新兵盘爬上驼阵,先将这些仙师教徒绑起来,然后便开始四处搜索仙师踪迹。 然而让叶弘失望是,仙师并不再这里,而崔捕头也不在。 被绑在竹竿上,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在那人嘴里还塞着一封信,叶弘伸手抓下来,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气得眼睛都在喷火。 “想要救人来河东郡”短短几个字,便让叶弘感到一股莫名绝望。 这仙师太狡猾了,太阴险了,这一次若不是那个小队长想到斩断驼腿办法,恐怕自己和这几千新兵早已葬身于此地了。 河东郡那可是司马玮地盘,其内还驻扎司马玮数万兵卒,这老匹夫又在设计陷阱,引诱自己入局。 然而叶弘却无法拒绝,他绝不会放任崔捕头生死不顾的。 但叶弘也清楚,眼下这只新兵已经不具备作战能力了,必须返回安邑县重新修整之后才可继续作战。 当叶弘将驼阵上仙师教徒都俘虏之后,林捕头和陆明也追了过来。 双方汇集一处,叶弘环顾一周,发现来时带着接近一万人,眼下也只剩下不足六千人。 这样巨大损失,是叶弘在出发前所未料到的。 这是他决策失误,也是仙师诡诈证明。 “县尉大人,这驼阵怎么处置?”就在叶弘心中为新兵减员而悲伤时,陆明冲到他面前,指了指身后驼阵说。 “这个”叶弘也皱起眉头,“可以分隔它们吗?这样赶路实在太缓慢了”。 虽说驼阵有着显著的弱点,可是叶弘还是想要将其保存下来。 毕竟这东西可以作为攻击堡垒,若是将铁浮屠给这些骆驼套上,那更加完美了。 就在叶弘思忖间,驼阵上传来崔捕头声音,“县尉大人,你来看看”。 叶弘急忙攀上去,接着一块木板被揭开,下面露出几头构建驼阵骆驼。 此时叶弘才看清楚,这些骆驼真正状况,它们被某种手段钻破了骨骼,将一条条铁锁拴在骨头之上,隐隐地伤口处还有鲜血在渗透着。 看到这一幕,叶弘都不忍目睹,他狠狠挥拳砸在地面,“真实没有人性的东西”。 “看来仙师是用这种残虐手法来掌控骆驼的”陆明也极度悲愤冲着四周新兵挥挥手,接着木板被他们重新合上。 “算了....想办法破开他们身上枷锁,放它们自由吧”叶弘沉默许久,才起身吩咐林捕头道。 “是”闻声,新兵立刻忙碌起来。 此时叶弘又将目光瞥向林捕头身侧那个青年队长,“你叫什么名字?”。 队长有些羞涩一笑,“我没有姓氏,我是一个孤儿,人家都叫我狗儿”。 “狗儿?”叶弘有些苦涩一笑,“这根本不是名字,我为你起个名字如何?”。 “好啊”队长急忙回道。 “你没有姓氏,那么就赐你叶姓,你可满意”叶弘想了想又盯着他问。 “好,叶姓是县尉大人姓氏,狗儿喜欢”队长急忙兴奋回道。 “那名字就叫叶青好吗”叶弘随口说出一个名字。 这可是前世他的一个同学名字。 队长狗儿激动连连赞道,“好名字,我喜欢”。 接着叶弘盯着叶青说,“如果我帮你组建一只特种兵军,你可愿意来当统领?”。 此言一出,叶青脸色都僵硬了。 “县尉大人,我可只是小队长” “特种军,人数并不多,只是相当于一个大队长而已”叶弘急忙解释说。 “大队长?那行,俺做了”叶青十分爽利便应承下来。 可是他确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应下来的,竟然是日后庞大帝国最庞大势力。 那就是影子卫雏形。 在庞大帝国中影子卫名头可谓家喻户晓,而叶青也最终成为凌驾于崔捕头这些功勋元老级别新生权力核心人物。 不过眼下影子卫,还只是一个小小特种兵队长,他手下目前也只有自己所带着几十人而已。 “县尉大人,东西找到了”叶弘闻声急忙走近一看,便自那分解驼阵下面找到一只只黑色油桶。 叶弘压抑内心激动情绪,伸手打开一个油桶,自内流淌出那些黏稠黑色原油。 没错!就是它了。 这就是后世号称工业之母的动力之源,原油。 曾经有几个超级大国为它不惜发动战争去争夺的东西。 由此也被人称之为黑色黄金。 叶弘没想到早在西晋,这个仙师竟然就把这东西开采出来了。 还用他们做成火鸟? 叶弘立刻吩咐人把这些黑色罐子都搬运回自己马车,当他返回那巨大马车时,看到一脸惊慌之色王衍。 叶弘伸手给他解绑说,“王衍兄对不住了,为了对抗仙师,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仙师呢?他被杀了吗”王衍摇头道,“这都是鄙人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仙师跑了”叶弘哀叹一声。 王衍却长吁一口气道,“活着就好” 忽得他意识到什么,立刻辩解说,“我不是帮他,我中了仙师毒药,只有他才可以化解”。 闻言,叶弘立刻查看王衍眉宇间,确实有一点黑气在蔓延。 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别担心,或许吴秀才可以帮你解毒,他和仙师是同门师兄”。 “真的?”王衍原本都近乎绝望了,此时又鼓起勇气。 “跟我回安邑县吧”叶弘实在对他提不起杀心。 王衍立刻点了点头道,“只要能够解除仙师毒,我发誓绝不会再为他们做事”。 “嗯”叶弘根本不在乎他做什么,只想把他当做凯子养起来。 当王衍骑乘上战马,马车内便被黑色油桶塞满。 王衍一脸震惊道,“你要这些魔油作甚?”。 “什么魔油?”叶弘不解眼神盯着他。 “魔油自然就是仙师法宝之一,这东西一旦点燃水都难以灭之,直到活活将人烧成灰烬”王衍显然见识过这些魔油威力,脸色都吓得苍白。 叶弘摇头道,“这不是魔油,而是一种地下储藏矿物,就像是金银铜铁,只是性质不同而已”。 闻言,王衍面露游弋之色。 叶弘也清楚,王衍加入仙师教已久,对仙师敬畏早已深入骨髓,并非自己三言两语可以化解的。 之后,一行人驱车返回安邑县。 这一路上,几乎每一个新兵都保持缄默,很少有人聊天。 这就是新兵蜕变,经历这一次生死大劫之后,他们终于成长为合格精兵。 当战骑抵达安邑县城东门口,叶弘便见到一张苍老面孔,还有他满头银发。 他不是别人,正是吴秀才。 叶弘没想到,吴秀才竟然在此时此刻苏醒了意识。 当他见到叶弘,老脸难掩的激动之色。 “真的击溃了驼阵?” 叶弘郑重点了点头,然后便搀扶他上车。 “怎么做到的?” 吴秀才一脸难以置信。 叶弘也清楚吴秀才就是吃亏在这驼阵上,以至于他对此都魔怔了,每日都呼喊什么驼阵火鸟之类胡话。 “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才破开驼阵的” 叶弘不想让吴秀才太过于难堪,于是便随口解释说。 “胡说”吴秀才怒目而视,“跟老夫说实话,你以为老夫真是一个是非不明老废物吗?”。 见到吴秀才真动怒了,叶弘才勉强解释说,“我派出特种兵斩断了驼腿,驼阵就瓦解了” “没错,那驼阵上下都覆盖着厚重铁甲,还有长矛兵以及石锤护卫,其唯一弱点就是骆驼腿了” 吴秀才面露恍然之色,之后又摇头,愁眉不展道,“你们根本没有机会去斩断骆驼腿的,那些石锤根本无法靠近”。 “石锤是用得杠杆原理,每一次落锤角度和时间都是固定的,士兵可以在固定角度以及时间冲破这第一道防线”。 “那还有长矛兵呢”吴秀才还是心存疑惑。 “长矛兵由于驼阵地盘抬高缘故,他们几乎无法准确看清楚下面战场状况,因此他们也就无法做出十分准确攻击,因此只要动作够快,地盘足够压低,便可躲过他们攻击,即便有伤亡,也在可以接受范围内”叶弘说道这,吴秀才面色一僵。 他沉默许久才长吁一口气道,“原来如此”,他神色逐渐黯然,兀自摇头说,“老夫难道真不适合战阵之术吗?当年师尊便是因此而放弃我的?”。 吴秀才又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神叨叨自言自语。 叶弘见状,立刻面露紧张之色,急忙拽着吴秀才衣袖道,“秀才老伯你没事吧”。 叶弘真怕他又迷失了自己,浑浑噩噩的。眼下他需要吴秀才来辅助自己,不然自己很难和那个足智多谋仙师抗衡,这一次侥幸获胜,那可是一半是运气,下一次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没事”秀才老伯长吁一口气道,“看来我那师弟战阵之术也并非无法可解,只要有办法,老夫便不会输于他的” 此时秀才老伯似乎又恢复之前自信,眼神中也有了光彩。 wap. /105/105192/27308797.html 0075解毒金针 秀才老伯康复后,他办事效率便出来了,短短数日内,他便自安邑县内又招募一轮新兵。 这一遭崔捕头并未获救,因此叶弘必须集结更多人去河东郡去要人。 这一次面临可是郡守军备,以吴秀才消息得知,郡守也是司马玮的人。 因此叶弘这一次所要面对敌人,可是整个河东郡守备军。 据收集资料初步推断,河东郡常驻守备军至少也有六七万之多。 这还不加上仙师教那些私兵。 因此以目前安邑县新兵数量根本没有与之一战资格。 为了避免新兵被抽走后,安邑县失去防备,叶弘必须再一次招募新兵。 这一次他要将安邑县新兵扩招至三万人。 这已经是安邑县所能承受极限了,人再多,无论是财力,还是资源都供给不足。 叶弘也清楚,以一个边陲小镇能够豢养三万兵马也是超负荷运转了。 不过叶弘也清楚日后自己所要面临对手会更加强大,区区三万兵根本无法应对即将到来乱世。 因此河东郡之行也势在必然。 若这一次可以将河东郡内几处水源地给抢过来,解决了安邑县水源匮乏危机,那时安邑县这几百里荒地便可开荒,那时这里豢养十几万兵也不在话下了。 叶弘早就对于河东郡内这几处水源地垂涎三尺了。 尤其是清水镇内那条清水河,那可是洛水支流,其内水量经年不断。 有了这条淡水河,叶弘便可架起水车,将其引入安邑县境内。 从而做到彻底解决灌溉问题。 之前叶弘也向河东郡几次去公文邀请开放清水镇给自己。 可是河东郡都以各种理由拒绝,还在清水镇驻扎重兵,阻止叶弘派人去取水。 这事情早就让叶弘内心极为不畅快了,很想找个理由把它给抢过来了。 这一次,既然河东郡守和自己撕破脸面,那么叶弘便会将事情做绝。 一口气将这几个水源地都抢到自己版图下面。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些行政障碍,比如大晋朝廷,还有河东郡毕竟是自己顶头上司。 这一切叶弘还需要多做一番计较。 不过叶弘心中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一次千载难逢夺取水源地机会了。 就在吴秀才招兵买马时,叶弘则是带着一支小队搬运着那些驼阵缴获原油返回东郊研究所。 在墨家工匠手艺下,叶弘竟然复原了一个简陋炼油设备。 虽然炼油速度很缓慢,但已经可以分离出原油杂质,虽说还只能提纯出一些粗劣柴油,但这已经让叶弘感到莫名激动之色了。 有了这些工业之母,叶弘便可开始尝试一些热机械设计了。 虽然眼下这些都还只是一个雏形想法,但叶弘相信,在自己提点之下,这些墨家工匠会自发脑补出真正热机械工艺的。 对于墨家工匠这种高超技艺,以及他们脑补技术,叶弘还是很有自信的。 “县尉大人,我们已经制造出香皂来了”就在叶弘盯着那些瓶瓶罐罐出神时,忽得一个墨家工匠走到他身侧,以激动口气说。 叶弘立刻转身盯着他手中那块五颜六色方块,立刻伸手拿起它来,放在嘴边嗅了嗅。 “好香啊,你们没有香精是如何添加香气的?”叶弘知道,皂角其实他们早就发明出来了。 只是这香皂添加香气却一直找不到替代策略。 在古代,制作香水,香精还没有成型技术。 因此叶弘也并不知道该如何炼香。 墨家工匠急忙解释说,“我们用十几种花蕾碾碎得到汁液,然后提纯其最有香气部分添加入香皂内便可获得这种香气”。 叶弘也想起这个时代也是有制香手段的,只是他们无法提炼出精油而已。 这种直接把花嚼碎放入肥皂方式,虽然有些野蛮,却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当叶弘拿着香皂,立刻便迫不及待地冲入自制那个简陋太阳能洗澡神器内开始冲洗。 太阳能吸热板肯定不存在的,只是用了一个皮囊,其上刷满黑色颜料而已。 这香皂竟然不比后世差,叶弘穿越来这几年,几乎没有好好洗一次澡,这一刻他可是期待很久。 当叶弘冲洗过之后,周身还散发着花香,顿时便让叶弘感受无比清爽。 这让叶弘又将目光聚焦在手里香皂上,接着他追问墨家工匠,“这成本几何?”。 那墨家工匠迟疑一下,才报出一个令叶弘惊掉下巴数字。 这让叶弘想要把它变成一个发财手段想法彻底打消了,叶弘立刻将那十几块新制作香皂拿上,“这东西可不能浪费了,必须要让它们物有所值”、 看着这些用几十匹布匹才换来的香皂,叶弘便觉着肉痛,那么这样痛苦他绝对不会自己承受。 只能将其转化给那些魏晋风度人士,居住在西山桃源居凯子们了。 于是叶弘便加速朝着西城狂奔,直到站在西山桃源居门口处。 他才故作姿态迈开轻松步伐,昂首挺胸走向其内。 路上,他便见到那些奇珍异兽,还有飞瀑流泉,此时桃源居简直和传说中那种仙宫有几分相似了。 再加上,叶弘让人自泉池下面放置干冰之后,整个桃源居大半时间都充满了雾气氤氲。 置于那些奇珍异兽也是他花大价钱从各地搞来的,其中还有异域货。 这都是钱啊。看着这些令人迷醉景色,叶弘眼中流过都是钱数。 当他穿梭过假山石林,便看到那些正在盘膝打坐西晋名仕们,他们神色淡然,眉宇间也带着出世人那种超然。 叶弘小心翼翼走到他们身前,然后故意凑近其中一个人,努力让自己身上散发出来花香被他吸入。 可惜那家伙对于花香敏感度太低了,竟然无动于衷,于是叶弘又凑上另外一个人。这一次,那人终于有了反馈。他先是抽动鼻息,接着便好奇睁大眼睛说,“什么味道,闻之令人心清气爽”。 这一出声,很多人都睁开眼睛,此时叶弘却双膝盘坐,闭眸养神。 时不时眯起眼缝去偷看他们。 “这香味,似乎来自于他身上”很快那人便将目光聚焦在叶弘身上。 “他是谁”那人并不认得叶弘。 “你连他都不认得,他就是桃源居主人,也是我们这里唯一得到仙缘的人”另外一个名仕急忙解释说。 闻言,更多目光都朝着叶弘身上汇集。 看着火候已到,叶弘这才故作神秘,双手画了一个符号,接着便凝聚于丹府。 伴随着他呼吸间,眉心处开始呈现出一缕缕烟雾。 那烟雾内还有很浓烈芳香。 “这难道就是三花聚顶?”很多人都好奇眼神注视着叶弘额头。 此时叶弘才缓慢睁开眼睛,然后颇有威严扫视着众人道,“吾等能窥见我悟道,也是仙缘,因此我将灵气凝聚成洁身玉,吾等时常用之浊洗身躯可得吾之道悟”。 叶弘说着便将一块块香皂摆放在他们面前。 “这是仙人洁玉?”很多人眼睛都看直了。 接着叶弘便拿起一块,丢给一个青年说,“拿着他去潭水内洁洗一下,便可筒体散发着花草一般香气”。 闻言,那青年便纵身跃入水潭,开始清晰自身。 一番清洁之后,他重新返回时,无数人便凑到他身上开始狂嗅。 “果然奇香无比,此乃神迹也”无数人拥挤着便要去抢夺那些香皂。 叶弘急忙伸出拂尘搭在上面,“法不可轻传,吾等也清楚世间一切东西都不可轻得,不然吾等不知珍惜,肯定会将其当成凡尘之物轻易遗弃之”。 这已经是老套路了,因此很多人闻言,立刻便识趣从怀中摸出一张张兑票。 然而叶弘便收回拂尘,将那十几块香皂给分发出去。 当然还是有人没有得到,叶弘便是要培养他们这种饥饿营销。 等待着下一次售卖香皂时,便不愁销路了。 区区十几块香皂换来了数千兑票。 这让叶弘十分满意地走出西山桃源居。 就在叶弘自得走出西山居入口,便见到一个孤独身形站在一株桦树下。 叶弘走过去,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王衍兄,别担心,你身上毒,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王衍被叶弘带回安邑县后,便被安置于桃源居内。 他自然很高兴,只是他体内毒素即便是吴秀才也无法破解。 王衍冲他微微点头笑道,“我也看开了,即便是毒发身亡,能够在这桃源居内修行一次也是值得了”。 叶弘闻听此言,略显有些悲凉道,“王衍兄,要不我送你去河东郡吧”。 王衍摇头,“与其被他继续掌控下,我还不如立刻毒发”。 叶弘从王衍脸上看到一丝决然之色。 这让叶弘想起王衍在历史上也是有一番作为的,他官职做到太尉的人。 “那就委屈一下王衍兄了”叶弘再次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接着二人便齐齐迈步走向安邑县衙。 在县衙内,二人见到吴秀才。 见到王衍,吴秀才立刻伸出三指,按住他手腕细细把脉,许久之后他才微微厄首道,“看来毒素已经被稳住了,只要你这些时日不要妄动肝火,便可一点点将毒素逼出体外的” wap. /105/105192/27308798.html 0076军堡 说完,吴秀才便拿出金针,给王衍全身下针。 看着王衍被扎成了刺猬,叶弘不由着回忆起之前自己炼内息术时凄惨经历。 不由着对王衍又多了几分同情。 每一次扎针之后,王衍皮肤上都会流出一些黑色液汁。 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毒素,不过叶弘还是亲眼鉴证着王衍自即将毒发,一点有了起色。 以这种方式解毒,叶弘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还是氰~化钾中毒。 对于仙师丹药如何炼制的叶弘不清楚,可是王衍中毒症状和氰~化钾中毒几乎如出一撤。 或许毒性不高,因此只是一些初级中毒症状。 那可是后世都无法解开剧毒,但吴秀才竟然可以将其体内毒素一点点逼出体外。 这份超然医术,真是神迹啊。 可惜这种神乎其神医术,后世并未流传下来。 以至于后世中医被很多人误解为武术。 当王衍起身后,他神色明显好了许多。 他先是冲着吴秀才鞠躬一礼,接着又向叶弘一抱拳,便默默走出县衙。 不知为何,叶弘始终觉着王衍内心还隐藏着很多秘密。 对此吴秀才不让他去问,叶弘也就不再去刨根问底。 看着王衍走远,吴秀才摇头道,“身上毒可解,可是心理毒确无药可医啊”。 “什么意思?”叶弘一愣,盯着吴秀才。 “你难道还没有受到洛阳城内传言吗?”吴秀才一脸震惊道。 “没有啊”叶弘摇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或许是石崇他们被什么重大事情牵扯了精力,才会顾不得这些小事情”吴秀才捋着胡须解释说。 “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对于王衍可是令他一生都无法洗刷污点”吴秀才抿唇一笑。 “还和王衍兄有关你快说”叶弘被吴秀才拿情有些耐不住了。 “洛阳城内最近有一则谣言,那就是说他王衍和贾后之间风月传说....”吴秀才接着便将自己同门传来一些讯息告知了叶弘。 闻言,叶弘一张脸瞬间涨红了,同时他也觉着自己有些愧对人家王衍了。 看着叶弘表现,吴秀才凝眉道,“这事该不会和主公有关系吧?”。 叶弘叹息一声道,“当日,我只是想要借用一下他和表姐贾后关系为躲在背后暗算那家伙制造一点麻烦出来,谁想到事情尽然会衍变成如此模样”。 吴秀才捋着胡须笑道,“这也怨不得主公,都是那贾后实在太明目张胆了,是她的肆无忌惮行为,才最终搞得满城风雨,最终这一切都有王衍这个倒霉蛋给承担下来了”。 “这么说,王衍还真有些可怜啊”叶弘抿唇一笑,虽说这事起因是贾后,但叶弘毕竟做了第一次推手。 连叶弘想不到,那贾后竟然将计就计,假戏真做了。 想到贾后那张恐怖面孔,叶弘便更加同情王衍遭遇了。 怪不得他会主动加入仙师教,这是找机会摆脱其表姐的控制啊。 怪不得他显得一直都心事重重。 说完王衍,叶弘和吴秀才便立刻展开河东郡地图,开始推演这一场实力并不均等对峙。 以三万兵力,对抗十万兵力。 从那一面计算都是败局居多,因此吴秀才和叶弘每一次对阵,都会以吴秀才完胜告终。 为何要以吴秀才作为守垒方,愿意就是他最懂得那个同门师弟。 吴秀才所做出布局,几乎就是他师弟翻版。 而叶弘想要战胜现实中他那个师弟,就必须要在沙盘上击败吴秀才。 对于军略,叶弘并不擅长,因此他召唤来林捕头一起对战。 二人一起和吴秀才在河东郡沙盘上推演着,而安邑县新兵也逐渐进入了训练营内。 只要他们完成城防接岗之后,无论是否在沙盘上获得胜利,叶弘都要带着这三万新兵向着河东郡出发了。 叶弘是不可能丢下崔捕头不管不问的,哪怕明知是必败之局,他也绝不会退缩。 崔捕头对于叶弘,那就像是兄弟。他在军中,梗死宛如一个精神象征,绝不可被摧毁的。 安邑县衙内,战术已经推演数十次,之间叶弘和陆明他们犯下很多错误,都会被吴秀才事先提醒。 吴秀才文韬武略确实让叶弘信服,因此他也虔诚向秀才请教,一路上,二人接连改变数十个战略,最终还是未能找到一个必胜的方法。 “其实世上本就没有必胜战略,因为万物都是变化的,事事也时刻处在变化中,想要以不变战略应对变化现实,那本身就是错误的想法”就在叶弘努力找到一种必胜战略时,吴秀才捋着胡须说。 叶弘恍然洞悟了,立刻点头道,“多谢秀才老伯指点,弟子明白了”。 此时叶弘已经对秀才老伯执弟子礼节,虽然秀才不肯受,他依旧坚持。 “眼下局势为何,我们还不清楚,必须要尽快了解到敌人战略以及他们意图,做到知己知彼才可百战百胜” 闻听此言,叶弘立刻召唤陆明派出大量斥候去搜集情报。 吴秀才则是拿出一副黑白棋盘说,“不要过于紧张,我们手谈一局”。 似乎是看出叶弘心绪不宁,吴秀才故意来平缓他心境。 “作为主帅,无论何时都不可乱,若主帅都乱了,下面士兵岂不更乱” 此言一出,叶弘立刻冷静下来,他便不再去思索什么战略,而是和秀才老伯一起下棋。 二人对弈中,斥候已经在河东郡四处散开。 河东郡一处偏远山寨内。 “仙师,我们愿意以你马首是瞻,我们臣服”数个彪形大汉被五花大绑跪拜于仙师高高坐榻之下,在他身侧,支起一口锅,里面滚烫热油正在发出滋啦响声,其内还有一具具被炸焦了的尸体。 跪拜于地面这些人,可都是这河东地界内,赫赫有名的匪帮头目。 这些人平时连官兵都不怕,此时此刻却纷纷跪拜于仙师脚下。 短短三日内,仙师便已经将河东郡内所有匪帮都收服了,这份魄力可谓令人震撼。 仙师端坐于高高坐榻上,把玩着一颗神秘水晶石,眼睛始终不从看向地面那些匪帮头目。 嘴里呢喃有声,像是在诵读咒语。 “臣服?嘿嘿....”仙师阴冷笑声,令几个匪帮头目汗毛直竖。 甚至有人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继续”仙师一抬手,立刻便有人冲上去,抓着其中一个匪帮头目便要丢进油锅内。 他惊愕大喊起来,“仙师,我真的臣服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放过我”。 仙师又一抬手,那几个抓着匪帮头目人立刻停下。 “说吧,你能为我做什么事情”。 那匪帮头目死里逃生,立刻跪拜于仙师脚下,不停磕头道,“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仙师吩咐莫敢不从” 仙师微微厄首道,“好吧,带着你的人给我去安邑县境内烧杀掳掠,若你做得好,本座可以免你一死” “是”那匪帮头目立刻激动磕头谢恩。 就在此时,一个仙师门徒走过去,伸手抓起他下颚,给他喂了一粒毒药。 “你只有一个月时间,到时你若无法完成任务,便会毒发肠穿肚烂而死” 仙师幽幽声音,听得那个匪帮头目脸色都绿了。可是他却不敢辩驳,急忙领着密令走出寨门。 接着仙师便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个匪帮头目,他急忙跪地磕头说,“我愿意,我愿意”。 “很好,你们都给本座去做阵前先锋,消耗那小子精锐力量,到时本座会亲率仙兵将其击溃,然后抓住我那不长进师哥” 数道这,仙师自坐榻上一跃而起,身后洋溢着五颜六色光华。 就像是陆地飞升仙人一般,看得无数仙师教门徒都纷纷跪地膜拜。 几个斥候奔跑于这一座座山寨内。 时不时有人发出一些讯号弹,射向半空。 接着他们就分散朝着山上奔驰。 他们借助于茂密丛林遮挡,几乎瞒过所有人眼睛。 当他们抵达其中一个山寨内时,才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些零星生活物品。 看情形像是经历过一次战争。 斥候急忙返回山下向陆明回报。 听到斥候汇总消息,陆明逐渐推断出了仙师教动向。 “看来仙师教已经收服那些匪帮”陆明立刻把消息绑在竹筒内,让信鸽带回军营。 接着他带着人朝着河东郡第一个军事要塞走去。 那可是河东郡入关毕竟之路,也是河东郡为了防备羌族和匈奴所建造的军赛堡垒。 此处驻军大概三千人左右,其中大部分都是弓箭兵,他们不擅于野外作战,而这个军赛建造目的也只是暂时阻挠启禀快速突进作用。 因此面对着这样军事堡垒,陆明兴趣并不大,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派出斥候去摸摸堡垒的底细。 所谓堡垒,就是一个巨大土城,它形状像是一个巨大椭圆球,其内还扎有巨马,以及绊马索,落马钉,专门对付骑兵的陷阱。 土堡一共有七座,他们连成一串,彻底封堵了进入郡城必经之路。 只是这些东西,在陆明眼中都是摆设,经过新兵一年多操练之后,他已经很清楚该如何破解这些防御设置,若是让他攻击这个堡垒要塞,甚至不需要半日便可告破。 wap. /105/105192/27308799.html 0077熟悉身影 眼下陆明无需去破坏这些东西,他只需要将这里一切都详细记录禀告回去便可。 当陆明身旁斥候把土堡内外布局都刻画于羊皮纸上之后,陆明便准备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也就在此时,忽得陆明眼睛一亮,他立刻又转回原地,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仙师教门徒! 由于仙师教门徒穿着很另类,陆明无需多看也能将其身份辨识出来。 难道仙师教真的已经得到河东驻军帮助? 陆明必须要搞得真实资料,于是他绝对冒险深入一下,去谈谈这仙师教门徒来此真实目的为何。 于是他让几个斥候先回去送信,自己则是带着另外几个斥候偷偷抹入了土堡内部。 那些绊马索以及陷马坑,对于陆明等人来说,都是小儿科,很轻易便躲过去。 除了这些东西,整个土堡几乎就是不设防的。 当他们潜入土堡内部,立刻便栖身于各种遮挡物下面,以此瞒过别人眼目。 当他们抵达其中一个土堡后面,便遭遇了巡逻兵,他们立刻围拢上去,以最为快捷手段将这几个巡逻兵放倒在地面,然后将其拖拽到阴暗处,将他们衣衫拔下,自己换上。 之后他们便以巡逻兵姿态堂而皇之走入那个土堡内。 土堡很大,就像是一个小型院落,其内各种生活物品齐备,但更多是各种远程攻击武器,比如长长弹弓抛石,还有油锅,滚石,尖木等各种防御设施,在土堡后面,则是数百个新兵正围拢在一起赌博。他们以一种石子作为赌局,不停押注。对于陆明等人从身旁路过,他们一点也不在意。 当陆明走到最核心区域时,才发现这里有数个小茅屋,不知道仙师教门徒究竟在哪一个屋门内。于是便和身后斥候分散开,各自去一个屋门内探查。 陆明挑选了可能性最大一个凑近,当他凑近窗口,立刻听到里面传来剧烈喘息声,还有女子惊叫。 这一幕听得陆明脸颊赤红,他急忙躲闪,又转向另外一个窗口,这里静悄悄地。陆明弹起身躯向内瞥了一眼。 立刻便见到令他心中蹿火一幕,那就是屋内竟然被绑缚着数十个女子,她们都是衣衫褴褛,十分凄惨样子。 此时那些女子也看到了陆明,其中一个忽得想要张嘴,却被另外一个捂住,接着她们便齐齐朝着墙角缩身,看起来似乎在恐惧什么。陆明纵身跃入屋内,扫视她们一圈说,“你们都是被他们掳来的?”。 开始那些女子都不回答他问话,甚至还有抵触躲避他的眼神。陆明又解释说,“我不是这里兵,我可以救你们出去”。 但那些女孩还是不肯回应他,陆明无可奈何摇头,“若你们不说话,我也没办法了”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 此时一个女子猛地起身,一把拽着他衣袖哀求道,“求求你救我们出去”,陆明立刻转身盯着她,此时她身后女子脸上立刻露出恐惧眼神。而跪在自己脚下女子眼神中也充满了绝望,看来她已经抱着必死信念了。 陆明伸手将她搀扶起来说,“你们都是什么人?”。 那女孩皱眉一下解释说,“我们都是青禾乡村民,我们遭遇了匪帮掳劫”。 “匪帮?那你们为何会在军营?”听到女孩解释,陆明诧异盯着她眼睛。 “我们”女孩说道这,脸颊莫名一红。 然后屈辱道,“我们是被那些匪帮孝敬给官兵的,他们为了避免官兵围剿,将我们当做礼物送给了官兵做玩物”。 “混账”陆明愤怒吼道,“竟然官匪勾结坑害百姓,此等恶吏岂能饶恕”。 或许是跟着叶弘久了,陆明身上也有种后世人愤世嫉俗。 他也不想想,此时西晋,除了安邑县外,其他郡县内,哪里不是民不廖生,官员贪奢极欲,这样事情甚至都让人麻木不仁了。 因此当陆明表现出来这样情绪之后,这些苦命女子都怔住了,她们难以置信眼神注视着陆明,似乎像是看一个怪物。 “你们放心,县尉大人就要来了,他会为你们做主,将这帮恶吏彻底铲除的”陆明义愤填庸解释着。 可是那些苦命女孩牙根不信什么县尉大人,尤其是那个哀求陆明女子,脸色更加决然摇头道,“我们不可求大人可以为我们报仇,我们只想脱离苦海,要么大人收我们做奴仆,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再留在这里就行” 此言一出,身后女孩一起拼命点头。 看到她们那可怜幽怨眼神,陆明心都碎了,他一把搀扶起那个跪地女子说,“从这一刻起,你们不需要给任何人下跪,你们都起来,跟我离开这里”。 “真的?”那女子还有些难以置信。 陆明却无比笃定眼神盯着她说,“当然”。 接着陆明便带着这十几个女子一起走出那道木门,随后一起沿着土墙之下朝着出口走去。 陆明已经无法再去探查消息了,他必须想办法先把这些苦命女子送出去。 当他们抵达那些正在赌博士兵身前时,忽得有眼尖士兵发现陆明以及他身后女子。 他用力一甩手里赌资,怒喝一声,“你们西堡兵营也太欺人太甚了,竟然把人都带走,你让我们兄弟晚上用什么暖床” “是啊”另外数十个正在赌钱的士兵也丢下手里石子,开始朝着他们身旁汇集。 很快,陆明和十几个女子就被他们团团围拢在中心。 女子们已经恐惧浑身瑟瑟发抖。 陆明则是一脸淡定盯着那个士兵道,“我是奉了令史大人指令来押人的,你们敢阻挠吗?” 令史可是这土堡最大官员,那些士兵立刻有些哑语了。 其中一个士兵挠了挠头皮道,“你有何凭证?” 陆明沉吟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令史腰牌在他们眼前晃了一下,立刻揣入怀中。 “这是令史大人腰牌,你们还敢阻挠吗?” 这些大头兵大都不识字,只是见过这腰牌样子,于是很多人立刻开始退缩,只有之前那个士兵还一脸不舍表情盯着陆明身后女子,最终他冷哼一声,也缓缓挪步走开。 陆明则带着十几个女子走出院门,来到野外后,陆明才长吁一口气,“幸亏他们都不识字,若是识字,便会看清楚那腰牌上刻着就是内卫统领字样”。 其实安邑县各种武将腰牌也是遵从西晋腰牌仿制出来的,它们表面上几乎和西晋武将腰牌一样,只是细节处有些不同,比如令史,在安邑县就是队长,那么统领,就是校尉司马。 这一来陆明腰牌从表面看,足以假乱真。 当陆明将那些女子送出很远一段距离后,便道,“你们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只能送你们到这了” “恩公请受我们一拜”十几个苦命女子齐齐朝着陆明脚下跪拜下去。 陆明顿时搞得手忙脚乱,急道,“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都起来吧,快些离开,免得被他们发现引来追兵”。 女子却不肯起身,其中一个女子哀求道,“请官人收留我们,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 啊?陆明急忙摇头,“我怎么可以收留你们,你们各自回家便是”。 那女子悲戚道,“我们哪里还有家啊,我们已经是残枝败柳之身,若是官人不收留,我们只有一死了” 说着她便要拔出陆明腰间斩~马刀。 吓得陆明急忙躲闪,“你们不能如此,我实在无法收留你们,我自己还....” 陆明不善言辞,尤其是面对此等阵仗,他立刻怂了。 “好吧,我想办法安置你们”陆明苦涩一笑。 闻言,那十几个苦命女子立刻冲他跪拜磕头。 陆明无奈叹息一声,“我收留你们也行,但你们必须要记住,以后不可在自贱自己,见人就磕头,你们是自由人,你和他们都是平等的” 陆明一着急把叶弘大人时常挂在嘴巴话语给模仿出来。 几个女子闻言,纷纷愕然,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此等大逆不道言论。 不过她们很喜欢听,虽然她们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能做到,但她们愿意去憧憬。 也正是如此,使得她们不甘心做一个卑微乱世小女子,她们日后竟然成为陆明手下最厉害一帮女斥候。 她们探查敌情手段远在男子之上,因此在数次日后事关帝国重大战役中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陆明伸手拔出一个讯号弹射出去,不一会,几个斥候便现身在他身后。接着陆明吩咐他们说,“带他们回安邑县,先安置在流民区吧” 是,几个斥候立刻带着十几个女子离开了。 陆明一直盯着他们消失在自己视线内,他才长吁一口气,摇头道,“我自己都养活不了,哪里收留你们,这烫手山芋还是丢给县尉夫人去处理吧” 安邑县一切流民事务都是有小翠在打理,因此陆明才会如此吩咐斥候。 陆明也清楚,小翠心底善良,绝不会虐待这些苦命女子的。 当陆明返回土堡时,另外几个斥候也已经返回原地。 他们彼此对接一下,从斥候嘴里,陆明得知,这里令史大人果然和仙师教勾结,并且还准备接受仙师教徒来土堡一起对抗安邑新军。 这个消息很重要,陆明必须亲自返回军营一遭和县尉大人商讨下一步对策。 wap. /105/105192/27308800.html 0078事关全局 于是陆明让斥候继续探查,自己则是骑乘一匹快马返回安邑县向叶弘亲自禀报。 眼下这事情已经事关全局了,陆明不放心他人之口传信。 当陆明抵达城郊外,便见到那绵延数里军营。 此时安邑县新兵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开赴河东郡了。 陆明立刻纵马冲过去,他直接骑马穿梭于军营内。 搞得很多人都像他投来异样眼神,但看清楚他是陆明后,都纷纷选择避让。 当陆明在最中间营帐内找到叶弘时,立刻便将斥候所得情报向他和吴秀才详细禀告一番。 “我那师弟擅长操纵人心,这像是他的做事手段”吴秀才也微微厄首点头。 “若是真被他做成这一切,十几万马匪,加上十几万河东守军,以及司马玮私兵,这仙师教所能调动军力可是我们数十倍啊” 军帐内几个人都陷入深深沉默中,之前它们只是以七万河东郡兵作为演练的。 眼下敌军数目又平添一倍多,这仗还怎么打。 “我有一计”就在众人纷纷沉默不语时,陆明主动迈出上前解释说,“这一次仙师教竟然想用低层军官架空河东守备权力,那么河东郡守必定痛恨其行为,只要我们从中做点事情,那么河东守备和仙师教之间必定产生裂痕”。 “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吴秀才微微厄首点头,“但河东郡守可是一个老狐狸,并非那么容易挑唆的人”。 “属下愿意尝试”陆明一抱拳自荐道。 就在此时,叶弘越众而出,拿起陆明手中那张画卷说,“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当叶弘见到陆明带回来河东郡守画像那一刻,他便认出此人身份,就是几年前洛阳城返回河东郡时,遇到寻仙老者。 当时便觉着此人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河东郡守本尊。 三日后,河东郡城。 走在这条车水马龙长街上,叶弘感受不到任何边界那边紧张气氛。这里百姓似乎牙根就没有想过会打仗。 路上行人也都洋溢着祥和太平笑容,他们谈论都是一些生活琐事,也无人会关心即将发生在边界方向战事。 看来这河东郡守在治理百姓民生上确实有几把刷子,不然这些河东郡百姓也不会如此安心。 说起这个河东郡守,叶弘对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尤其是他那种超然若仙容貌,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当日若是知道他的身份,那也不会讹他那么钱帛。 不过叶弘也不担心他会嫉恨自己,毕竟这种仙家宝贝,绝非凡人可以品尝的。 叶弘每年炒出来清茶,只供自己和桃源居享用。 哪怕是在安邑县内商人也无法品尝,这也就意味着,这茶汤价钱,完全被叶弘垄断。 他想要多少,就是多少,外人根本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叶弘手里提着一个小纸包,其内便是今年新炒的清茶。 今日,叶弘就要凭借这一小包清茶,便要收服河东郡守,让其和仙师教彻底反目。 自然他也并非一人独来独往,在他身后不远处,始终有一亮巨大货车,还有数十个魁伟汉子正在借助马车遮挡着身形。 他们就是陆明护卫队,接着送货商身份伪装来保护叶弘安危。 其实眼下叶弘单凭武学造诣已经在陆明以及护卫队之上,若非遭遇围攻,很少有人可以将其拿下。 只是陆明并不放心他独自一人犯险,便非要追踪过来保护。 叶弘也清楚,保护自己安危是陆明职责,于是也便不再反对。 当叶弘重新走到那日看到庞大府邸,昂起头看向那几个明晃晃金字说,“那日,我就应该想到的,这河东郡,除了郡守,还有谁的住宅如此气派”。 叶弘抖了抖衣袖,又整理一下衣冠,便迈步走向那两扇朱漆大门。 白天它是敞开的,但始终有青衫端帽小厮守护门口,闲杂人等是休想入府内一步的。 因此当叶弘走到门口处,便被小厮给阻拦下来。 “干什么的?”那小厮显然对叶弘有些看不上眼,毕竟这样府邸内小厮平时也是见惯达官贵人的,自然眼高于顶。 叶弘这一身,很明显不是什么身份尊崇官员。 叶弘眯缝着眼睛扫了小厮一眼,故作姿态道,“我是你们郡守老爷邀请来的,耽搁了大事,你们可承担不起”。 “郡守老爷邀请你?”那小厮撇嘴冷笑,“穷酸丁,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郡守老爷是什么人,岂会邀请你,识相快给老子滚”那小厮很明显不相信叶弘的话,抄起身旁木棍就要撵人。 叶弘身躯一晃,一只手便捏住他手腕说,“狗眼看人低,我手里可是你们老爷点名要的仙茶,你若耽搁了,恐怕会被你们老爷打板子”。 叶弘不经意间,便展露出武学,手指捏着小厮,已经让他半只手臂都麻了。 此时小厮表情变得既恐惧又敬畏,“真的是仙茶”。 小厮可是亲眼见过郡守老爷每日都手捧一碗仙茶在吐纳呼吸的,若真是那样仙茶,他可不敢阻挠。 小厮很是清楚,郡守老爷对于修玄重视。 于是小厮便讪讪道,“那么你稍等,我去禀告老爷”。 说话间,小厮便麻利转身,一路小跑向正厅。 大概一盏茶功夫,一声爽朗笑声自内堂传来,接着便见一个道骨仙风老者推门而出。 他左手拂尘,右手持着一万翡翠色仙茶,步履间带着一抹超然灵气。 看到他,叶弘一双眼睛更加有神了,他迈步走向老者,双手抱拳,“那日偶遇并不知是郡守老爷,后来吾多方打探才知晚生所遇之人竟然是郡守大人”。 白须老者也已经走到叶弘面前,拿那双颇有威严目光上下扫视着他说,“小友这些时日似乎并未用心参玄,你身上灵气不足啊”。 叶弘这几日都在忙碌和仙师教战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自身修整,因此他来此既没有洒那种灵性香水,也没有穿很宽带袖袍,因此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不然那小厮也不会阻拦他入府门。 “哎,别说了”叶弘哀叹一口气,辩驳道,“这些时日安邑县不太平,总有马匪搅扰,搞得我根本没心情修玄”。 “哦...也是”白须老者微一厄首,这才想起,眼下仙师教正在全力对付那个安逸县尉。 “老夫记得,你也是公门中人,是何职务?”老者忽得眼眸精芒毕露盯着他。 “我只是小小书吏,算不得官职的”叶弘自老者目光中看出一种威胁,立刻辩解道。 “书吏?以小友之才,做一个书吏实在可惜了”闻听身份是书吏,老者凶厉眼神便内敛起来。 “吾志不在做官,吾只想借助于哪里桃源居清修,而书吏只是混口吃食而已”叶弘故意把桃源居三个字说得很重,立刻勾起老者兴致。 “桃源居是何居所?对参玄又有何益处?”老者眉梢一挑,显然已经有些动心。 “桃源居那可是好地方....”叶弘一边向老者解释桃源居美妙,一边心中暗自窃喜。 这不是自己就上道了吗? “时间还真有如此美妙仙灵府邸?”老者悚然动容道。 “自然...”叶弘很真诚目光和老者对视着说,“眼下汇集于桃源居的修玄者已经不乏百人,他们个个可都是身份尊崇的贵人”。 寥寥几句话,便让河东郡守彻底沦陷。 河东郡守目光迷离,思绪似乎早已飞向安邑县。 忽得他眼神又变得锐如刀锋,看得叶弘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被这老家伙瞧出破绽了? 叶弘立刻暗中运转气劲,只要老家伙稍有异动,自己就把他擒获了,护着自己走出郡守府。 然而,河东郡守下面话,却让叶弘哭笑不得。 “此等灵仙府邸,若是被马匪给破坏了岂不暴殄天物也”河东郡守急得抓耳挠腮。 叶弘见状暗中长吁一口气,立刻双手捧着早春茶奉献给他:“这是大人要得仙茶,今年受形势影响,产量不多,还请大人珍惜”。 河东郡守早已迷上仙茶,无论是心理暗示,还是清茶那固有清心养神功效,恰好适合这种每日锦衣玉食的郡守老爷。 因此自从服用清茶之后,郡守老爷明显感觉到耳聪目明,甚至连平时腹胀这些毛病也消失了。 这无形间更加重了郡守老爷对于仙茶信赖。 此时见到仙茶,郡守老爷立刻双手捧起,十分小心翼翼将其放在小厮送来托盘上,然后又珍之又珍的放在一个玉石盒子内保管。 看到这一幕,叶弘更加笃定自己这一遭郡守府之行了。 之后郡守大人让人给叶弘端来一盘子银锭子说,“小小善资不足以表达本官对小哥感激,不过确可以让小哥不为那口食而放弃修玄,置于那书吏就不要做了”。 叶弘闻言急忙躬身一礼道,“谢过郡守大人,我定遵守大人之言,不再荒废修玄之路,只可惜,那马匪....”。 数道这,叶弘幽幽叹息一声,然后便以眼角余光扫视着郡守老爷。 此时郡守大人脸色变得异常阴沉,似乎能阴出水来,他狠狠一拍左侧桌几怒道,“区区马匪也想动我仙家洞府,岂不欺本官无能也”。 说话间,郡守老老爷已经召唤小厮,拿着自己令符便去召唤左都尉司马。 wap. /105/105192/27308801.html 0079急先锋 小林夕得知了对方底细,立刻便十分自信朝着身后一个将领吩咐道,“大军结阵待命,先锋队随我冲过去”。 啊,那个将领一听顿时脸色都绿了,临出城前,他可是被林捕头亲自教训过的,一定不能要县尉夫人涉险。 此时她竟然要去做急先锋,冲散马队。 看着那个将领发愣,小林夕又愤怒吼叫一声,“怎么还不传令?”。 那头领十分委屈表情说,“还是让属下来做冲锋吧”。 小林夕冷哼一声,“快传令,不然我自己冲过去”。 此言一出,那将领顿时面露惊愕之色。 他可是清楚知道小林夕性格,那可是绝对说到做到的。 于是他急忙朝着身后传令,一只五百人小队便整齐出列,来到小林夕身后。 将领叮嘱小队长说,“务必保护好夫人安危,不然你提头来见我”。 “是”那小队长急忙接令冲了出去。 他带着人始终不离小林夕左右,这让整个马队冲锋速度又快了一些。 马匪那边,易筅十分惊疑眼神盯着迎面冲来那个将领,“那怎么像是一个娘们?”。 闻言,几个匪头也探头探脑过来一看,顿时咧嘴大笑起来,“看来安邑县还真是空虚了,竟然把娘们都派出了”。 “别说,这小娘们长得还真不赖,让老子去擒获她,送于大当家的”说话间,便有几个匪头想要冲出马阵接战。 听到马匪们喧哗,秀才眉弓一紧,沉吟道,“她不是汉人,是一个胡女,你们还想抢她吗”。 胡女? 这些马匪可都清楚,胡女在草原上也是可以拿刀砍人的。 他们稍微一沉吟又道,“胡女又如何,只要是娘们,老子们照样喜欢”。 “那好,就有你们去打这第一阵,记住别给大当家跌面”秀才趁热打铁说。 闻言,几个马匪彼此对视一眼,便开始着急马匪集结。 此时一直都未说话易筅一脸狐疑表情盯着秀才,似乎在询问他为何要怂恿他们。 秀才见他们离开,便凑到易筅身旁小声道,“让他们去吃点苦头,日后便不会生出要夺大哥权的心思了”。 对于这些新整和进来马匪头目,虽说易筅凭借着往日凶名震慑了他们屈服,但却不会让他们真正归心。 秀才这么做就是要为日后易筅成为整个河东郡唯一马匪大当家而努力。 “这么说,他们肯定会败给那个胡人娘们?”易筅还是有些不甘心。 “大哥,你别小看那胡女,你看她骑马姿势,以及速度,那可是马术超高之人才做到的,以其马术,就算是十个马匪也休想近身,还有他身后那些士兵,个个都是军纪严明,此等军士即便个体战力不足,也是十分强悍存在”。 秀才不亏为谋士,一眼便看出小林夕以及新兵不凡之处、 只是易筅还是有些不服气道,“区区几百娃子兵而已,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官兵,眼下晋朝还有能战的吗?” 若不是各地驻兵腐败,甚至养寇自重,岂能会产生他们这些匪帮大当家的。 也正是处于此,易筅不相信这些官兵像修辞所言那么强悍。 秀才也清楚自己无法说服易筅相信自己,但他知道,很快现实便会给在场每一个人上一课。 这也是他主动让这些匪头来接战另外一个缘由,那就是让他们战败去唤醒这些还沉浸在此战必胜的幻想中马匪。 其实秀才自从亲眼见到安邑县兵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次己方必败,只是他作为马匪一方军师,岂能表现出怯敌危战来。于是他需要换一个手段去惊喜别人,到时他便会让易筅保存势力,日后再重新图谋。 就在秀才还在思忖下一步对策时,那几个匪头已经各自带着自己马匪队伍冲出阵列,他们大概有两千人左右,比起对面安邑县冲锋兵,足足多了四倍。因此他们几乎是以压倒性优势来碾压敌人。 若是战争只是比拼人数,那么他们一定赢了,哪怕是一个人换四个,他们也不会落败。 然而战争却不是一比一交换,当双方战骑交锋那一刻,瞬间便混战在一起。 没有任何招呼,没有任何停滞,两道洪流便交织一起。四处都是喊杀声,斩~马刀入肉哧哧声,以及连射弓弩弩机发射声响。 先锋队在斩~马刀之外,还配备了连射弩箭,这是先锋队必备准备,目的就是在冲锋中,打退敌人第一波冲锋,虽说连射弩箭在马上施展有些失准头,可是大面积覆盖之下,还是有数十个马匪坠马。 一时间竟然马匪冲锋稍微出现一丝停滞,接着冲锋队拔出斩~马刀,朝着对面劫匪身上扫去。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完全都是出自一个教头,因此他们即便是砍人也是具有纪律美感的。这一幕看在易筅眼中,也让他面色一惊。 他是亲眼见过河东郡那些官兵的,哪里有此等军纪严明,他们有时候甚至还不如马匪。 眼下这一群人还是晋朝官兵吗?易筅心中产生一丝疑惑。 站在他身侧秀才眼睛一直落在易筅脸上,因此也看出他心中那一丝疑惑。 顿时不着痕迹朝着身后一挥手,一个将领便暗中走回去。 这一切易筅都未察觉,当他知道那一刻,秀才早已完成一切布置。 五百人进入两千马匪阵列内,竟然一点也不慌乱,他们左冲右突,几个来回,便将原本还验证马匪阵列给冲散。接着他们便像一把切入牛油尖刀,直接抵达马匪阵列中心处。 此时马匪阵列明显有些不成型了,很多马匪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见状,马匪头目干脆舍弃了大阵,各自带着自己人分散开一股股小队,他们重新展开阵列,自各自方向朝着先锋队围剿上来。 小林夕跨越于马上,手里斩~马刀挥舞如灿花一般,她纵马疾驰,所到之处,必定有马匪坠地。 那出手速度,以及狠辣招数,就连一直追在她身后的将领也是咋舌不已。 眼下,他实在感觉不到,她需要任何人保护的必要。 甚至有时候自己都要被她保护。 小林夕身躯极其灵活,时而躲在马腹之下,时而翻身跃上马。 那匹枣红色战马宛如和她融和一起,简直无法分辨哪一个才是主体。 这才是真正马术,看到这一幕新兵都在内心敬佩小林夕马术。 他们固然也跟着小林夕学了马术,可是比起从小长在马背上胡人。 他们马术还是相差太远。 斩~马刀高高扬起,小林夕又带走一个马匪。 接着她便冲向下一个,那个将领虽说感觉自己使不上劲,还是极力跟随她脚步。 毕竟她可是县尉夫人,不能遭受任何危险。 小林夕这一战可谓酣畅淋漓,她从小就羡慕族中长辈可以纵马驰骋,疆场厮杀。 只可惜她是女子,年龄又小,很多时候,族内发生的大事,都没有她的份。 于是她内心一直都梦想有朝一日,自己也会犹如族中长辈一样挥舞马刀斩人场面。 这一次外出寻找表哥,其目的之一也是想要有所建树。 在她心目中,表哥那种大英雄,是绝对不会永远久居人下的。 她就是要凭借着自己马术和表哥一起打天下。可是令她没想到是,表哥对她竟然是态度冷漠,不理不睬,反而自己在这个汉人官这里实现了人生梦想。 这一刻小林夕英姿飒爽,将战场巾帼渲染无比耀眼。 即便是蛮横不可一世的马匪头目对她也生出一丝畏惧之心。 由此当小林夕将目标锁定其中一个马匪头目时,他竟然吓得直接调转马头狂奔,这一幕落到将领眼中,不有着黯然失笑不已。 “有这样一个勇猛霸道的夫人,该不知为县尉大人高兴呢,还是悲哀” 若是让自己娶这样一个女子,那个头领绝对不敢。 就在头领内心思忖间,小林夕再次越众而出。 这一次她径直冲向马匪中心处,此时哪里汇集五六个马匪头目。 见状将领大惊失色,他很清楚,马匪是没有纪律性,但他们却有很强义气,况且他们个人战力也很强大。 毕竟他们可都是亡命徒,小林夕单枪匹马杀入劫匪头目所在方向。 那无疑触犯马匪的软肋,那里面可都是他们大哥,岂能不拼命。 这样小林夕冲锋速度便遭遇到前所未有阻挠,很多马匪几乎是不要命朝她身上扑来,有几次,斩~马刀几乎就贴着小林夕脸颊划过。 看得她身后将领惊出一身冷汗,伴随着小林夕冲锋越深入,四周汇集过来马匪也越多,最后将领发现,不妙了。他们身后已经被马匪和大部队分离了。他们这几十人已经陷入马匪重重包围中。 将领心中一阵憋闷,可是却又不能发作,立刻纵马追到小林夕身侧,为她抵挡着四面冲杀过来马匪。 场面一度极其凶险,让将领一颗心始终悬着无法落地。 但小林夕却一点也不肯退缩,若是此时她肯收缩,或许还能击溃后面劫匪,返回阵地。 然而小林夕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杀入那些劫匪头目所在,她驾驭着枣红马,扬起前蹄,狠狠踹飞一个马匪,接着又是高高举起斩~马刀 wap. /105/105192/27308802.html 0080悍将 斩断了另外一个马匪脖颈,伴随着那一丝殷红色血迹,她又冲入一大步。此时她距离马匪头目也只有一箭之地,只是此时马匪也更加疯狂朝她维度过来。 和之前结阵对战不同,马匪没有纪律性很容易被结阵给打散,可是眼下比拼的是勇猛和个人战力,劫匪那种纪律缺失便显得不重要了,他们开始纷纷汇集向小林夕,所表现出来的战力也越来越强大。 最终将小林夕战马前进速度彻底阻挠下来,伴随着马匪凶狠呼啸声,小林夕和将领四周已经是厚重人墙,他们被彻底包围了。 外面那些新兵也用连发弓弩射击,可是马匪似乎已经找到对抗连射弓弩方法,他们有人拿出一些木板挡在队伍外面。 由于顾忌县尉夫人安危,他们也不敢直接冲杀入阵内。只能在外围游走,当小林夕马鞭被斩断,枣红马也受伤发出低沉鸣叫时,将领眼睛都红了,他不顾一切以自己战马抵住了围拢在小林夕身侧那些马匪。 “县尉夫人,快到里面去,我们护你安全”将领已经杀红了眼睛,斩~马刀都砍出豁口。 此时小林夕还是不甘心挥舞手中斩~马刀,想要寻找时机冲过去。 忽得一道刀锋迎她面门刺来,那速度,那角度,几乎无法躲避。 就在此时,将领纵身跃起,竟然以自己一条手臂挡在那尖刀前。瞬间一片殷红喷射出来。 那头领手臂被砍中,若不是护肘分担一部分力量,他这条手臂就废了。 见到这一幕,小林夕倔强脸色终于有些变了,她身躯一晃骑马返回阵内。 接着四周马匪便向着他们冲过来,将领甩了左手斩~马刀,又拿出右手~弩箭,开始指挥几十个新兵反击。 他们结阵,以阵法形成向外齐射场面,一瞬间便将那些奋不顾身冲过来马匪给逼退。 此时他们似乎又遭遇到开战前,那种狗咬刺猬窘迫状态。 他们几次冲锋都被连射弩箭给阻挠下来,甚至还马匪被打胆寒了转身纵马回撤。 一时间,马匪竟然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将领和几十个新兵心中有数,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因为他们身上带着连射弩箭并不足。 最多能够打退马匪三次围攻,之后他们便只能再次和他们贴身肉搏了。 眼前这一幕看得秀才有些凝眉,这似乎战局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难道这些娃娃兵真的只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秀才眼眸流转间看到易筅脸色变化,立刻猜出他的心思,急忙跨前一步解释说,“那胡女太过于急功近利了,她似乎并不懂得作战方略,只是一个劲勇猛冲刺,你看那个将领便截然不同,他从来都不抢功,只是遵从战略以结阵对敌”。 闻言,易筅也赞许点头道,“那个胡女勇猛是勇猛,可惜就是没有心计,她应该身份不低,不然那个将领也不会任由她妄为...”。 数道这,他眼眸一亮道,“难不成她就是那个什么县尉夫人,我记得有人禀告说,那个县尉还娶了一个胡姬”。 听到易筅所言,秀才眼睛也亮了起来,立刻谏言道,“若大哥可以擒获此女,说不得安邑县触手可得也”。 易筅也动了心,立刻冲着身后几个魁伟属下吩咐道,“带人把她给我抢出来”。 “等等”秀才立刻拦阻易筅说,“大哥何必着急动手呢?以我观察那将领似乎还有战力,何不让他们多消耗那些匪帮头目势力之后再出手,到时,若他们肯真心臣服大哥,就留他们性命,若不肯,此时就是歼灭他们最好时机”。 易筅闻言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他早就想要一统整个河东境内所有匪帮,若不是清虚仙教插手,这一次他或许就成功了。眼下他被迫为清虚仙教打天下,还要和这些匪帮头目联手,怎能不让他心中不愤。 此时得此天赐机缘,他岂能放过。 于是易筅立刻让那些人暂时退下,等待着最后时机到来。 小林夕等人已经抵挡马匪三波冲锋,他们手里连射弓弩终于用尽了。 之后每一个新兵将连射弓弩丢下,然后拔出长枪,纷纷下马,以徒步来对抗马匪。 长枪自马上无法掌控准头,因此他们只能改为步行方式。 在这狭窄区域内,步行和骑马已经区别不大。 当几十个新兵迈着整齐步伐一步步向着马匪核心逼近时,马匪头目竟然开始反方向移动,他们竟然畏惧其锋芒。 只是马匪却比之前更加勇猛了,他们不要命冲杀过去,手里斩~马刀不停朝着长枪上劈砍,甚至还有人以身躯挡住长枪,身后马匪趁机冲过去,将那个拿长枪新兵给斩杀了。 如此一,或是以多人换一人战斗方式,在极快消耗着新兵战力。 眨眼间,新兵就减员一半,此时即便是小林夕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了。 四周密密麻麻的马匪,而他们却已经不足三十人了。 眼见这种状况,将领悲哀叹息一声,“兄弟们,没有县尉大人,就没有我们今日,为了报答他的恩德,我们无比要给县尉夫人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新兵眼睛都变得血红。 “没错,没有县尉大人,我母亲和妹子都会饿死的,我们愿意为县尉大人去死” 逐渐地,越来越多人开始呐喊,头领见士气可用,立刻便冲着他们一挥手,“杀出去”。 随着一连串呐喊,三十个新兵简直就像是亡命徒一般冲向马匪,他们不再顾忌自身安危,只想用自己血肉之躯为县尉夫人开拓出一条生路。 这场面十分惨烈,无论是冲锋者,还是阻拦者,都是血肉相博,残肢横飞场面。 眨眼间,东北方向便被冲开一条缝隙,而此时新兵也只剩下不足十人,他们身上也布满了伤痕,鲜血不停地自伤口喷出来。 看到这一幕小林夕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了,她纵身跃起,冲向围拢在他们身旁那些山匪,横扫一圈,将他们救下,可是几个新兵却不肯离开,“县尉夫人,快走我们快撑不住了”。 “不,要走一起走”小林夕根本不予理睬,立刻拔刀朝着另外一帮马匪斩去。 那个豁口也在短暂开启之后重新被封闭起来,此时无论是新兵,还是将领脸上都流露出绝望神色。 他们已经尽力了,斗志一泄,他们便被马匪逼得连连败退。 就在他们即将失去最后战力时,忽得闻听身后一连串马蹄声,接着大片黑烟自人群外面冒出来。 把随着那些烟雾起来的,还有火光,漫天赤红色火焰就像是毒蛇一般窜进马匪人群中,眨眼间便将他们身上衣物点燃,下一刻他们凄惨倒地翻滚。 接着又是一连串火蛇窜进人群,更多马匪衣物被点燃。 马匪阵列一下子便溃散了,将领见机立刻护送着小林夕朝着己方阵营冲出去。 此时马匪早已溃乱,哪里还能阻挠他们。当将领冲出敌阵那一刻,才确定自己死里逃生了。 而身后那些马匪早已变成一团火,他们周身衣物都在燃烧,那些火还很诡异,无法熄灭。 就在此时,将领看到一个巨大马车,其上装着一些黑色罐子,而他正是手持着那些罐子朝着人群中投掷。 他是什么人?将领看得出神,他发现那个人衣衫破旧,脸上还带着一个面罩。 只是那双眼睛却散发着令人心悸光泽。 他不停朝着马匪投掷着黑色罐子,直到那些马匪慌乱撤走。他才缓慢驱车来到将领身前,此时将领看向他下半身,发现他其中一只腿竟然打着石膏。 这东西只有研究所才有,头领惊奇道,“难道你是新兵?”。 对方点了点头道,“我是三小队长,岳琮,拜见头领大人”。 岳琮! 将领记忆中没有一点印象。 那面具怪人又道,“我被分配在斥候营内”。 将领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 进入斥候营的人,将领一般都对将其名单送给陆明,因此他才会不清楚自己军中还有此人。 “你为何要遮面?”将领盯着岳琮问。 “因为我受伤了”岳琮道,接着他把面具揭开,露出一张残破面颊。 哪怕是过去几日,他这张脸,依旧开始血淋淋,看着让人恐惧。 “这是怎么弄的”将领也不忍心目睹,便让他重新带上面具。 岳琮道,“前几日我们探查这帮马匪动向时,被他们围剿,我们小组只剩下我一个人” 岳琮说得很轻松,但听在将领耳中却不一般。 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被斩断一般面颊。这样战斗肯定极为惨烈。 “你做得很好,回去我为你向陆明邀功”将领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岳琮摇头,“我不需要加功,我现在只想为那死去兄弟复仇,希望头领成全”。 此时岳琮直直眼神盯着将领,从那阴冷目光中,将领看出他心中执着信念。 他微微点头,“好,这只先锋队交给你来指挥,你可有信心彻底击溃马匪先锋队”。 岳琮缓缓转身,目光冷冷扫视着战场道,“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将领便将先锋队令符交给他,在他一声号令下,剩下五百人一起汇集在岳琮身后。 接着岳琮开启马车,重回战场内。 看着岳琮重新开启战斗,小林夕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将领却死活也不允许她再入战场了。 也就在此时,将领忽得眼眸缩成一条线,警惕一把拽着小林夕朝着左侧躲闪,接着身旁便传来一连串惨叫声。 “不好有埋伏”将领立刻率领着新兵护卫着小林夕朝着岳琮追逐过去。眼下他们不想参和这场决战也不行了。 那些从他们身后追来战骑可比之前那些马匪强悍多了,他们也不仅只有斩~马刀,也有弓箭,他们一边追逐,一边弯弓射箭,使得将领和新兵都十分狼狈躲闪。 很快他们便追上岳琮,此时岳琮已经接近敌阵,被迫驱车转回。 双方汇集一起,以岳琮为核心,开始向着那些黑骑展开厮杀。 岳琮驱动火车,其内各种油脂点燃,便朝着战场核心处丢去,岳琮也未想到,在墨家大夫研究所后山储存这些油脂竟然如此暴力。 伴随着汹汹烈焰,岳琮就像是一个火神般冲入敌阵,他拔出隐藏在车把内巨大车弩,连续朝着对面黑骑兵展开攒射,每一次都会造成一匹战马倒地。 这种特制车弩,连叶弘中军都未能装备,在墨家研究所内,也只有不足二十几辆,并且还处于调试阶段,却被岳琮拿来复仇了。 或许是岳琮经历太过于凄惨了,连墨家人也被其复仇决心打动,才肯出手相助的。 岳琮凭借着车弩,很快便将那些黑骑撕开一道裂缝,之后他率领着五百先锋队,直冲向对面早已凌乱敌阵营内。对于岳琮来说,杀戮黑骑并不是目的,他要抓住那些马匪首脑,只有杀死他们才是他最渴望复仇。 岳琮简直是不管不顾,整个人就在敌阵内跃起,手里火焰弹反复朝着对面敌人身上投掷,哪怕身上被羽箭射中,他也不在乎,简直把生死不当一回事。 正是这种悍不畏死的气魄,再加上那张扭曲残魄面孔,使得无数人看到他一眼都为之胆寒。 那些马匪终于受不住了开始溃败,而黑骑军却依旧在他们身后围堵。 岳琮看着那些溃散马匪,半边脸颊流露出一丝残虐冷笑,接着把车弩转动,直接对中其中一个马匪头目,伴随着咔咔绞盘转动,岳琮恶狠狠吼道,“去死吧,兄弟,哥哥为你们复仇了”。 彭一声,一道手臂粗细弩枪直射出去,路上带走数十个马匪性命,其势头依旧不见,最终钉在那个马匪头目脊背上,直接将身躯成四十五度角给定死在枪杆上。这一幕看得那些马匪亡魂直冒,他们哪里见过此等恐怖武器,还有如此凶狠的杀星。他们再也没有战斗勇气,疯狂朝着后阵中溃退。 也就在此时,对面狭长阵线内,也走出一只精良骑兵,他们竟然手臂扬起,朝着这些人放箭,尤其是那些护送着劫马匪头目区域内,是他们刻意关照地方。 wap. /105/105192/27308803.html 0081左副将 一连串箭雨之后,那些马匪终于清楚明白他们真实用意,于是再也不敢和那些马匪头目靠近,而是各自编队朝着另外方向逃命。而此时十几个马匪小头目彻底被孤立了,他们前有车弩追杀,后有自己人弓箭攒射,他们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瞬间十几个马匪都发狂一般朝着身后易筅咒骂起来。 眼下他们所能做,也只有过过嘴瘾了,对此易筅根本不予理睬,依旧淡定指挥着骑兵不停朝着场内抛射羽箭。 那些逃出车弩射程的马匪小头目又被逼回去,伴随着飕飕之声传来,他们身躯一个接着一个被钉死在地面上。 都是成四十五度角,看起来就像是人形旗杆。 就在最后一个马匪小头目被钉死之后,易筅眼眸散发出一丝丝阴冷之色说,“此处敌人太扎手,咱们绕道别处去”、 马匪向来如此,一旦遭遇严重阻挠,便会改变攻击方向。 接着大片马匪一哄而散,战场上只剩下那些身份不明黑骑军。 此时岳琮才驱车翻转,将车弩对准了他们。 谁知黑骑兵也似乎学起了马匪,纵马转身,眨眼间,便也消失在荒芜草地上。 骑兵在这一望无际大草原上,想要逃跑那是无人可以拦阻他们的。 况且岳琮还是一辆战车,这本身速度就赶不上骑马。 当马车转过弯来时,黑骑已经奔出数百丈距离了。 望着烟尘滚滚草原,岳琮愤怒朝着天穹呐喊,他心中仇恨之火还在汹汹燃烧着,区区几个马匪头目并无法消弭他心中那股怨念。 于是从这一刻起,岳琮便驱使马车带着这五百人先锋队,四处在草原上搜索马匪。 一旦见到马匪,便立刻以车弩射杀,搞得那些人形旗杆成为草原上独一无二奇观了。 自然小林夕他们是不会跟随着他四处复仇的,他们带着一部分返回安邑县,从这一刻起,小林夕变得安分了,战场已经教育她,纪律是多么重要。于是小林夕在之后行程中,主动把指挥权交还给了将领。 安邑县这场遭遇战,不仅发生北侧,还有东侧。 在东郊营地正南方向几十里处,一片山坡草地上。 数百个特种新兵正在叶青率领下,潜伏在一只黑骑必经之路上。 这一次随着马匪进来的,还有一小股黑骑军。 他们想要趁着马匪给与安邑县造成混乱,一举拿下安邑县城。 这也是经过大北营战斗之后,才被斥候反馈结果。 眼下安邑县内已经无人可以抵抗这只黑骑军,唯一办法,就是有叶青率领小队来偷袭这只黑骑军。 同样也是不足一千人,双方数量几乎相等。这一次对决,将是对特种兵一次考验。 叶青也想要用这一次战斗来向县尉大人证明自己实力。 叶青心情极其亢奋,就犹如他身旁潜伏兄弟一样。 他们都早就安奈不住想要跃跃欲试了。 只是特种兵是一个特殊兵种,不是用来作战的。此次若不是大部队被派往边界,也轮不到他们出城迎战了。 郁郁葱葱草地下,野种小队成员也都身着迷彩服,贴身地面,几乎和青草一样颜色。 他们头上还带着草叶编织帽子,只要稳定不动,谁也无法将他们和身旁草地区分开了。 伴随着地面一颤,叶青眯起眼睛,从衣袖中拿出千里镜,朝着对面山坡扫了一眼,在镜面内,展现出一个身着黑色盔甲,身披斗篷高大汉子。他胯下是一匹高头黑马。他手里提着斩~马刀,身躯半倾,贴着马背,一路朝着安邑县狂奔。 他们浑身透着一股令人窒息黑气,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黑骑兵。看到这一幕,叶青冲着身后一招手,便下达准备作战明令。 接着无数个草丛在地面缓慢滑动,彼此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只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直到他们抵达目的地后,叶青才移动了身形,他以四肢前进,身躯快地像是一头猎豹。 几个起落便又跳入另外一个事先挖好深坑内,接着他便将身躯上茅草遮蔽,使得这里又重回之前平静。 并未有人看出任何异样,那黑骑还在奔驰,直到他来到这片草地上。 马蹄带起丛丛泥沙以及杂草,那一刻,地面忽得冒出很多微不可查线条,直接横亘于马蹄上,顿时便让那一匹匹黑色战马站立不稳,马上骑兵纷纷坠落。眨眼间,百人队,便倒下十几人。 幸亏后面那些黑骑马术高超,才阻止重沓覆辙。一马当先的黑骑头目却并未受到牵绊,他独自一人冲出数里才发现身后并未有人跟随,于是立刻调转马头想要返回去查看,也就在此时,自他战马之下,那些草地猛然翻开,从一个个深坑内,冒出一群奇装异服的怪人,他们身上背着奇特物品,手里轮着一枚枚绊马索,不停朝着他胯下战马袭击。 就在他一愣神间,忽得感觉脊背一凉,接着一股大力从他身后袭来,使得他根本无法坐稳马鞍,整人立刻便自战马上衰落地面。 接着那股大力还在拖拽着他向后狂奔,一口气拖出百丈,此时他才有机会翻身看到几个奇装异服家伙正在以一种狭长钩子缠住自己铁甲拖拽,于是同时一个满身墨绿色家伙从他左侧冒出来,长刀快速朝着他脖颈摸来。 这一幕看得黑骑头目亡魂直冒,急忙翻身想要逃命,却被身后钩子一扯,根本寸步难移。接着一把雪亮钢刀抵住他咽喉处,接着那个满身墨绿家伙冒出在他面前说,“别动,不然老子斩断你的脖颈”。 话说得狠辣,可是口音却明显带着一些稚嫩。黑骑头目顿时心中气恼不已,自己征战沙场十数年,今日竟然栽倒这乳臭未干小娃娃手里了。 接着那个将领感觉自己双手被人反扣,有类似于铁圈东西缠住他五指,将其和另一只手五指相连。 做完这一切,那个小个子青年才收回匕首,翻身窜到他战马旁,伸手轻抚着那黑色骏马说,“这可是一匹好马,可惜了被绊马索给伤了马腿,不知日后还能不能骑”。 这家伙竟然丝毫没有把马主人放在眼中,已经在打他马匹注意。 那个黑骑将领愤恨想要翻身冲过去,以身躯撞向青年,可是他一起身,十指瞬间传来钻心刺痛。 这让黑骑头领不有着又跌落回地面,十指连心,那种痛苦可想而知,哪怕是再勇猛汉子,也无法忍受。 黑骑将领愤恨目光扫视着小个子青年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黑骑头领目光透过小个子青年,发现身后那些黑骑兵,似乎正在尝试冲破这些神鬼莫测家伙来营救自己。 “想做什么?还没想好呢”青年十分调侃表情转回,那乌溜溜眼睛不停在他身上打转。 “你这铠甲也不错,要不送给我?”青年眼神又变得贪婪起来。 那黑骑头目感受到莫大侮辱道,“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老子落在你手中,想杀便杀”。 此时青年也似乎被黑骑头目英雄气概给震慑到了,停止伸向他手掌。反而拽过一个石墩,凑到他面前坐下。 “或许你还期待他们可以救你,咱们打一个赌如何?”青年眼眸散发着一种兴奋之色。 “赌什么?”黑骑头目十分愤恨目光盯着他。 “我赌你们全军覆没”青年嘴角带着一丝浅淡冷笑。 “凭你们这几百人?”很显然黑骑将领有些看不上青年这只野种作战部队。 “嘿嘿...我们人数是比你少,但我们有我们手段”青年嘴角再次微翘,十分自信眼神和他对视。 “哼”黑骑将领依旧不以为然冷哼道,“若不是老子不小心着了你的道,现在你们都已经是死尸了,只要你们放我回去,我立刻可以将你们绞杀干净”。 青年摇头道,“放你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给你指挥他们机会如何?”。 “怎样指挥?”黑骑将领有些不甘挣扎道。 “很简单,你指定一个人进来,把作战方略告诉他去执行便可”青年也自信一挥手。 “真的?”黑骑将领一脸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胜利了,我们可以放你离开”青年又补充一句。 黑骑将领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眨动着眼眸说,“你该不如引诱更多高级将领被抓吧”。 “信不信由你,记住机会只有这一次”青年直接不予理睬,转身便朝着大黑马走去。 此时有人已经将其马蹄包扎起来,看似伤势不重。 黑骑将领想了想,怒喝一声,“叫我左副将过来”。 青年眯起眼睛转头冲他点了点头道,“很好,去把那个左副将给召唤过来”。 不到一刻钟,另外一个身披披风战甲家伙也走进来。 对他特种兵还是很客气的,没有动手,只是解下他身上佩剑。 当他见到黑骑将领,立刻单膝跪地,“将军,你” 剩下的话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别废话了,快点听我战略,一定要打败这些可恶家伙,为老子把名声挣回来”此时黑骑将领对于生死已经看淡,反而十分在乎自己名声。毕竟他可是一名老将,何曾受过此等欺辱呢。 wap. /105/105192/27308804.html 0082作战模式 那副将立刻贴身在他面前,附耳倾听他说得战略意图,直到他默默点头,重新起身那一刻。 青年才凑到他面前嘿嘿冷笑道,“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失败了,你们可就要变成俘虏了” 此等侮辱,让副将也是心火窜起,可是身在敌阵,他也不敢发作,只能隐忍着走出去。 回到自己骑兵那一刻,他立刻下令,整个骑兵阵列重新恢复作战模式。 一声喝令之下,黑骑兵开始纵马狂奔,目标直冲向青年等人所在区域。 “这就是你传授的战略?无脑找虐啊”见状,青年一脸鄙夷眼神扫向地面蹲着哪位黑骑将领。 听到这一句极度蔑视话,黑骑将领胡子都被气得飘起来了。 他脸庞鼓起,像青蛙一样发出低沉汩汩声响。 也就在此时,黑骑军和特种兵再一次交锋了。没有上一次那些陷马坑,和绊马索,特种兵竟然直接就朝着黑骑军冲了过去。就在双方几乎就要交锋一瞬间,便见自那特种兵身上抛出一大片网状东西,接着他们不再朝前跑,而是朝着两侧狂奔,直到在马队前形成一条近乎透明遮挡。 此时黑骑军想要停住马队已经来不及了,顿时前方超过数十骑已经撞击在那些网格上,接着战马嘶鸣,四蹄扬起,顿时边连人代码都翻转倒地,这还不止,身后那些黑骑也刹不住,接二连三冲来,伴随着凄惨叫声,那之前马匹连人一起都被战马踩踏成肉泥。 这种场面一连发生三波,最后才惊动后面战马,最终阻止悲剧继续上演。 看到这一幕黑骑头目眼睛都在冒绿光,“卑鄙,卑劣” 自他喉咙深处喷出几个字。 青年自然不予理睬说,“兵不厌诈,难道你没有听过?” “小人之道也”黑骑头目继续发狠道,“当你们落到老子手里,老子会剥掉你们皮,做战鼓”。 青年转身冲他嘿嘿一笑,“那也要等你能够做到我们再说”。 一句话后,黑骑军又开始动了,这一次他们吸取教训,不再盲目冲锋,此时那些突然展开网格便对他们造不成伤害。 他们还能派出战马去追杀那些设置障碍特种兵。 无奈那些特种兵太过于滑溜,他们就像是泥鳅一样,只要钻进草地,便会失去踪迹。 哪怕黑骑很用心去寻找,依旧无法找到他们藏身之处。 “散开”那个副将很显然已经被刚才一幕震慑了,于是便把黑骑兵分散几个小队,然后一起朝着目标前进。 这一下,那些拦阻障碍果然不复存在了。就在副将以为自己策略有效时,忽得他视线中,一只黑骑便凭空消失了。 接着又是一只,眨眼间便损失数十骑,这让副将有些扛不住了,立刻召唤他们汇集在自己身旁。 伴随着马队重新集合,四周草地上冒出一些草堆,他们快速移动,眨眼间便抵达副将身旁不足一丈距离。 见状,副将立刻吩咐人搭弓射箭,以箭矢无缝隙覆盖前方。 就在密集箭羽下,那些移动草堆终于停止前进。接着副将便亲自带着人冲向那些草堆内察看,当他们抵达后,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只是有人以一种绳索拖拽所致。 副将顿时惊悚转身呼喝,“小心,我们中埋伏了”,他这一声提醒,还是慢了一拍。 下一刻,便见到无数绳索自四面八方落在,接着一个个黑骑兵被从战马上套着脖颈拽了下去。 当他们落地之后,便被绳索拖拽着四处滑动,直到被草地给彻底吞没。 仅仅只是一个回合,副将就发现自己身旁少了百个黑骑兵,多了百匹黑色战马。 副将近乎抓狂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将领叮嘱,立刻拔出战刀,全力带着剩下骑兵冲向目标所在。 这一路上,副将首当其冲,一旦遭遇障碍,他会用手里宝刀将其切分。 副将果然不愧为猛将,竟然无人可以抵其锋锐,眼见副将就要冲到黑骑将领面前。此时就连俯身于地面黑骑将领脸上也流露出一丝莫名自得微笑,谁知下一刻,突变发生。只见一根银色钩子从天降落,直接钩在那副将铠甲上,下一刻,他就像是之前将领一样被钩子提起,重重摔倒地面。 接着更多钩子抛出,继而连三有人被钩下马。随之一个巨大网格也自半空坠落,将剩下黑骑兵几乎完全遮罩起来,在之后,飕飕弩箭射向网格内,那些黑骑兵以肉眼可见速度跌落下马。 这一幕幕就在黑骑头目亲眼注视下发生,使得他虎目尽呲,却也感到一抹深深无力感。 他终于颓然叹气一声,“我败了”,这句话从一个征战沙场老将嘴里说出,那比杀死他都难。 见状,叶青十分得意扬起嘴角说,“此次特训成果不错,折算不足一成,但全歼五百敌军”。 训练?跪在地面黑骑头目听到这两个字,顿时一口老血喷出来。 自己这只百战精兵,竟然只是被人拿来训练新兵的?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世上还有此等恐怖士兵。 叶青眼睁睁看着黑骑头目呕血说,“别惊讶,这只是开始,我的特种部队,会创造你所不敢想象奇迹的”。 经过叶弘一番后世特种兵作战方式讲解,叶青早已脱胎换骨,他深刻领悟到叶弘心中所想,以此来作为自己人生价值来实现。 甚至他比叶弘心中想象还要彻底,他就像是一个信仰者,势必要打造出一个充满传奇色彩古代特种兵团。 而正是这样信仰驱使,才让他明明可以早点结束战斗,但他却非要和敌人打赌,来继续逼迫特种兵更多潜能出来。 经过各个小队汇总作战资料,叶青眉头一凝道,“银钩小队有三个脱靶,这和平时训练相差很大,从今日起,训练时长加一倍”。 如此忡忡,不时在黑骑将领面前上演,搞得他表情痛苦难言,最终他竟然被活活气昏过去了。 直到他的身躯被人以担架抬上马车,又经历数个时辰颠簸送到边界军营内。 他还未醒过来。由此可见他这一次遭受打击是多么沉重了。 营帐内,吴秀才和叶弘都齐齐用审视目光打量着这个西晋猛将。 此人身份叶弘早已让人查清楚,他就是王俊手下一名老将,早年跟随着王俊打过东吴军。 其屡立战功,从一个小小大头兵提升到眼下这个中郎将位置。 后来被王俊发现收为麾下,成为他私兵。 “秀才老伯,这人怎么还不醒啊”叶弘有些不耐烦了,他都送来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昏迷不醒。 吴秀才伸手在他额头金针转了转说,“快了,他遭受到严重精神创伤,不愿意苏醒”。 精神创伤?听到这个词,叶弘简直就要抓狂了,究竟叶青那小子对他做过什么样酷刑? 可是看其身上根本没有受刑迹象啊。 看来需要喝令那小子收敛一些,免得做出惨绝人道事情来。 哪怕是对敌人,也不能灭绝人性啊。 只是叶弘永远也想不到,叶青是以堂堂正正方式战败了他,彻底摧毁老将军战斗信念。 一个武将信念崩塌,那无疑就是和死亡没有任何分别了,于是他才拒绝苏醒。 不过在吴秀才鬼谷子金针刺穴下,即便他不想醒,也被强行拽回现实。 就在叶弘注视下,黑骑将领吐出一口浊气,接着便老脸悲戚一声,“吾受此等屈辱,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啊” 闻言,叶弘和吴秀才面面相觑。彼此都不清楚,这老将军究竟遭受何种打击才变成这样的。 接着黑骑将领睁开眼睛,苍白面色忽得恢复一丝丝血色,他张开嘴巴,连续说了两个字,“喝水,喝水” 于是叶弘立刻给他拿来一个茶壶,他对着嘴巴猛喝一气,最后还将手里茶壶给摔了。 叶弘看得那个心痛啊,那可是自己让墨家老人给特异手工打造出来的。 就在叶弘心痛茶壶时,黑骑将领已经起身,目光冷然扫视四周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此言一出,叶弘和吴秀才齐齐将目光盯着他脸上,吴秀才首先回道,“将军,尽可在此处安心养伤,吾等不会伤害将军性命” 叶弘接着也道,“没错,我们都十分敬重将军为人” 听到二人所言,黑骑将军脸色才稍缓,重新坐回床榻。 他扫了一眼吴秀才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好像未见过二位吧?” 叶弘尴尬一笑,“你我眼下还是敌对关系,我就是安邑县尉叶弘”。 此言一出,老将军脸色忽得变得阴沉,就像是被霜打茄子。 瞬息间,老将军眼睛瞳孔都开始收缩,他下意识便要抹上腰间佩刀。 见状,叶弘急忙阻挠他说,“将军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老将军摸了一圈也没有摸到佩刀,无奈摇头道,“你们究竟想怎么羞辱老夫,老夫既然已经败给你们了,要杀要剐系从尊便,何必要羞辱与我?” 此言一出,气息中透着一股莫名悲愤,使得叶弘和吴秀才都纷纷动容。 “难道叶青他们对你用刑了?”叶弘终于忍耐不住,脱口问出。 谁知老将军却一脸颓然摇头道,“没有用刑,老子宁愿他们用天下最残酷刑罚对付我,也不想打那个赌” “打赌?”叶弘和吴秀才齐齐又是一愣。 接着黑骑将领便将自己和叶青赌气事情逐一说出,他说到最后,以一种绝望目光盯着虚空说,“老子征战半生,曾未遭受过如此屈辱,他们以一种鸡鸣狗盗方式打败了老子黑骑兵,这是一种羞辱,一种折辱” “住口”叶弘猛地怒喝一声,以一种不可鄙视眼神盯着他道,“你败了,就说人家是不光明,败了都不认,输不起的人,不配被人尊重” 此言一出,不仅吴秀才愣了,就连黑骑将领也是一脸愕然。 “你说叶青他们卑劣,你可知道战场上被你们杀死那些人可会想过什么光明磊落,战场之上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厮杀,胜者为王败者寇,哪里来得什么光明直说,况且叶青他们乃是堂堂正正的作战,只是那些手段超乎你的想象,却被你当做卑劣和屈辱,此等无知,狂妄之人,又何谈被人尊重也” 叶弘一口气说出一大篇言词,声色俱厉下,黑骑将领也是颓然低垂下脑袋。 他内心哪里不清楚自己理由很牵强,虽说那些人作战方式很诡秘有些不择手段嫌疑,可是战场上,不是小孩过家家,只要能击溃敌人,什么手段都可以用的。眼下是经历三国之后西晋,可不是春秋那个君子时代。 见到黑骑将领低垂下脑袋,叶弘眼眸深处泛起一丝丝精芒,一闪而逝。接着便冲着吴秀才使了一个颜色。 吴秀才微微倾身,以柔和语气说,“将军何必拘泥过去,若是可以眼光向前看,或许将军日后会创造一番丰功伟绩呢” “向前?还能向前吗?我已经败了,这一次回去我就向奋勇将军请辞,自此远离战场,去做闲云野鹤是也”黑骑将军这一刻脸上莫名带出一丝出世表情,似乎整个人都看透凡尘。 叶弘急忙接话道,“一个将领遭遇一丁点挫折,就要隐世,你算什么英雄,妄我们还慕名来拜见你,看来都是吾等一厢情愿而已” “什么意思?”黑骑头领一脸莫名表情扫视着叶弘。 “若你不是打过东吴勇士,我们也不会和你交流至此,一个战败将领会引起我们如此用心吗”叶弘此言一出,也让黑骑将领陷入思索。 许久之后他才高昂起头道,“你们想要我背叛奋勇将军,那绝不可能,好马不事二主,我李克绝不做这样悖主小人”。 “来人为李将军松绑,将军只要吃了吃完这顿践行酒宴,便可返回自己阵营内”。 “你们真要放弃回去?”黑骑头领一脸难以置信盯着二人。 “当然,我们只是向你给王俊大人带话回去,我们很敬重他早年为西晋做出功业,希望他放弃为魏王做屠杀异己的事情,我们相信绝非将军本心所愿,我们渴望将军可以弃暗投明, wap. /105/105192/27308805.html 0083作战功劳 不再为魏王一人做事,而是为整个西晋守卫边疆,以防止异族人趁着大王崩殂之际,来攻打我们,将军可愿意为国戍边?” 叶弘十分慷慨激昂话,听得黑骑头领面色大变。 他内心中确实对司马玮所作所为十分不齿,可是他作为一个下级将领又能怎样,只能执行。他是一个忠君爱国人,自然不会背叛奋武将军,但若是让他在保家卫国和司马玮之间挑选一个,那么他会毫不犹豫选择为国守护。 看着黑脸将领面色变化,叶弘和吴秀才彼此对视一眼,相互赞许点头。 “只是.....王俊将军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的”黑面汉子挣扎半晌才回道。 “为何?难道王俊将军真的忘记家国情怀吗?甘心为魏王卖命?”叶弘一脸不解。 黑脸汉子叹息一声,“若不是亲信,也不知王俊将军苦楚,他岂是甘心受制于人呢,但他的家人都已经在魏王掌控之下,他为了家人才被迫来打这一仗的”。 得知此事,叶弘和吴秀才面露失望之色,原本他们还想趁机劝降王俊,让其临阵倒戈,免去一场刀兵。眼下来看,这一场战争势不可免了。 “你们还愿意放我回去吗?”此事黑脸汉子再次目光灼灼盯着叶弘问。 此时他已经能感觉出,在这里这青年才是主事人。 叶弘沉默半晌才道,“将军请”。 黑脸汉子神色迷离盯着他,之后便一抱拳,迈步走出军营。 看着黑脸汉子远去背影,叶弘也不清楚自己放虎归山究竟对不对。 这将领可不是怂包,他可是一个有经验老将。 王俊得此人助力,肯定又是如虎添翼。 “主公做得对,有些事可为,哪怕对自己不利,也要为之”就在叶弘内心彷徨无助时,吴秀才一番话让他心瞬间镇定下来。 没错,若是自己也不分是非曲直,那么和魏王那些自私自利之人又有何区别。 想通这一点,叶弘也就不再纠结什么,立刻转身走回军帐,和吴秀才继续商讨军策。 就在此时一个斥候进来禀告,“大北营捷报”。 “什么?”叶弘一愣,接着拆开信笺。 之后面露寒霜道,“小林夕,这是胡闹”。 虽然是捷报,当叶弘看到小林夕不顾自身安危带领着新兵营去冲击劫匪军阵描述。 立刻让叶弘气得手腕都在颤抖。 要知道小林夕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纪念,那意义非凡,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让她受到哪怕一点伤害。 看到书信中描写她那种奋不顾身冲杀马匪经过,叶弘恨不得立刻重回安邑县将她狠狠教训一番。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胆气去教训她。 血脉压制让他见到小林夕那张面孔时,就怂了。 叶弘气恼好久,最后还是吴秀才劝慰道,“人不是没事,下一次县尉大人找人看着她不就行了”。 叶弘受到启发,立刻让陆明找了几个靠得住的护卫贴身保护小林夕。 绝对不允许她再擅作主张了。 只是叶弘没想到,这几个护卫竟然会被小林夕给打回来。 黑骑军帐内。 一个黑脸汉子被五花大绑,王俊就坐在他对面,目光森冷盯着他。 “将军不信属下所言,就把属下一刀斩了,属下说得句句都是真诚之言” 被反绑地面黑脸汉子挣扎辩解说。 王俊坐在大帐中央,战袍搭着地面,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别看王俊已经花甲之年,可是身上那种名将气势依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荒谬,世上还有如此轻易放过俘虏的敌军将领吗?你是把本将军当做三岁小孩戏弄吗?” 王俊自然不相信黑脸汉子所言,在他心中,肯定是黑脸汉子背叛了自己。被人放回来做奸细的。 “老子对将军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将军,老子可以死明志”说话间,黑脸汉子竟然伸着脖子朝着左侧刀斧手刀刃撞去。眼见便要血溅当场,王俊挥起衣袖,一只茶碗打开那把刀刃。 黑脸汉子也扑了一个空,他摇晃着脑袋吼道,“我可以以死明志”,他继续朝着第二个刀斧手撞去。 “够了”王俊愤怒吼道,“我相信你便是,但你需要戴罪立功,以你战功来洗刷军人耻辱”。 “是”黑脸汉子立刻匍匐于地面。 王俊这才满意点了点头,挥手让人为他松绑。接着王俊挥挥手把他驱逐出营帐,然后他便独自一人蹲坐在营帐内。盯着墙壁上那副司马炎画像,扼腕叹息道,“老主子,你让老臣怎么做啊,老臣为你打江山,为你子孙守护江山,可是你的子孙竟然勾结异族来同室操戈,老臣不想助纣为虐,然而老臣也是有私心的,老臣三岁孙儿啊,他们可都在你分封亲王手里”。 王俊一代名将,为了西晋征讨流血,也未从流下一滴眼泪,可是此时此刻,他流泪了,还是老泪纵横。 “难道这就是老臣为国尽忠回报吗?” 王俊越说,越是悲凉,眼神中透着无尽落寞和绝望。 “那个县尉所言不错啊,老臣应该为国戍边,而不是同室操戈,异族人忘我汉族苗裔之心不死,吾不该只为权势厮杀啊” 王俊痛苦双手伏地,深深朝着司马炎画像跪拜下去。 “主人,或许是老臣最后一次给你磕头了” 说完,王俊便缓缓起身,踱步走出军帐。 站在黑漆漆铁甲阵列中,他将所有内心苦涩不甘都收敛起来。 只要站在沙场上,他就是那个不可撼动山岳,是决定数万人生死名将。 他跨身上马,拔出修长腰刀,手指苍穹,发出沉重一声,“全军向安邑县出发”。 一声令下,草原上升起一道黑色烟雾,他们就像是掠过草地幽灵,鬼魅而又肃杀。 站在战车上,叶弘手持千里镜,眺望着那黑色线条在翠绿草原上飘荡。 叶弘内心也清楚,最后决战时刻来临了。 荒野上,车马快速前行。 在这百里之地上,四处隐匿着行迹士兵来回穿插,那些头戴着草帽新兵则是匍匐在草地上,极力隐藏着自己行迹。 黑骑军摆开一个三叉戟阵型,一共分成三个攻击方向,因此叶弘需要在他们三个攻击方向都做好布置,以免被其强行突破战圈。 别看叶弘兵力是黑骑军两倍,但他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叶弘驱车来到一处山坡,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战场局势。 这是一片陡坡,其上被布置无数绊马索,还有两辆车弩,就在叶弘所在位置。 只要黑骑兵冲入这里,便会遭受到第一轮绞杀。 叶弘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正午。 便让士兵暂时停滞下来,交替开始用午饭。 斥候继续朝着东西两侧散出去,警惕着黑骑兵战略有所异变。 时辰在漫长等待中过去,叶弘并未发现黑骑军,反而是迎接到了几波马匪。 这让叶弘心中生出一丝不祥预感,立刻召唤斥候营探寻状况。 斥候营也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似乎黑骑兵还在依照原先攻击路线前进。 怎么会这样,以黑骑速度早就该抵达了。 叶弘急忙掏出千里镜四处观察,忽得地面一抖,接着他千里镜内出现一条黑色烟带。 接着便是漫天烟尘,黑骑展露出来,让叶弘心中大惊失色。 黑骑不是从南面过来的,而是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所在山头汇集。 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明明要阻截他们,为何被他们反包起来。 叶弘急忙招呼林捕头和陆明过来,二人也拿起千里镜四处观察起来。 很快二人也是脸色大变,陆明紧张道,“县尉大人,我们护卫小队保护你快冲杀出去吧,我们被包围了”。 林捕头也道,“我去拖住他们,陆明你送大人走”。 叶弘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是这是怎么上的当,叶弘都想不清楚。 不过眼下他已经无法兼顾这些事情,因为战争已经打响。 就在正北方向,一支先锋队已经和黑骑兵交锋了,他们只坚持不足一刻钟,便被黑骑给冲溃了。 黑骑战力终于让叶弘感受到一种震撼。 这比羌人还要凶狠,勇猛啊。 叶弘终于开始考虑撤退了,只是眼下,哪怕就是想要找条退路都难以做到。 四面八方都是黑骑,叶弘也不知道黑骑怎么会一下露出那么来。 似乎整个草原都是黑骑。 忽得叶弘眼眸灵动一闪,“不对,黑骑只有七八千人,这里黑骑至少也有几万人了,在加上对面那些正在前进黑骑,这里黑骑岂不要突破五六万,这绝对不是黑骑”。 可是大北营明明和黑骑交战过,那不会错的,正是黑骑战力。 想到这,叶弘敏锐洞察出对方弱点,那么黑骑既然在北面。 那么他就带着人向南,或是向西冲。 叶弘立刻吩咐陆明带着草原上新兵团开始全力朝着西南方向突围。 就在战车冲下山坡不久,双方便再草地上交锋了。 此时叶弘已经开赴阵前,他操纵着战车,不停朝着对面黑骑战马冲击。 战车上长戟正好对抗战马,使得好几个黑骑瞬间便被刺穿,将其身上骑士也摔下马。 一番交锋之后,叶弘惊疑发现,这里黑骑也是真的。 他们战力竟然让这数倍于黑骑的新兵都有些溃散迹象。 叶弘被迫回缩阵营,他思忖一下,立刻又将旗帜指向东南方向。 这一次叶弘肯定对方是假的,毕竟黑骑七八千数量不可能遍布整个草原的。 于是叶弘战车又在数千新兵护卫下冲向东南方向。 当他们再次和东南黑骑兵交锋之后,叶弘震撼了,竟然这里黑骑也是真实的。 这让叶弘无比震惊和难以置信。 难道王俊隐匿了黑骑兵数量? 若真是有数万黑骑兵,自己还敢打野战,直接退回安邑县据城死守也不见得可以坚持到最后。 几次冲击让叶弘感受到绝望。 若真是王俊隐匿兵力,这近一万新兵便要葬送于这片草原上了。 想到这,叶弘觉不甘心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和县民就惨死在自己面前。 他想了想,立刻下令,让战车队,将战车围成一个车堡,所有新军都躲进车堡内,做一个短暂攻守阵地吧。 叶弘彻底放弃突击,采取最为保险防御策略。 伴随着战车开赴外沿,新兵收缩回内部,接着一个简易草原车堡便在中心形成。 四周围拢过来黑骑军也在此时停止脚步,他们开始环绕着车堡四周转动,似乎在找寻其弱点。 林捕头带着长枪队,将车堡防御密不透风,只要战马敢于前进一步,便会被他们扎成刺猬。 由此黑骑暂时也不敢冒进。 简易军帐内。 叶弘,陆明,林捕头三人开了一个简短作战会议。 “黑骑兵为何数量会突然增加数倍,陆明你们斥候营得到资料都是假的吗?” 叶弘目光凛然盯着陆明。这是一次重大斥候营收集消息失误,直接导致战略失败。 陆明凝眉不展道,“我们是从弘农郡一路追踪过来,绝不会出错,黑骑兵就是八千人左右。再说,黑骑兵若是超越过八千,司马炎也不肯让王俊拥有如此多兵力” 叶弘这才想起王俊功劳太大,很容易引起皇权猜忌。 因此他才故意把黑骑军缩减成八千人左右。 “可是眼下这几万黑骑军怎么解释呢?”叶弘还是想不通。 “大人,我感觉他们肯定是有些晋军混在里面”林捕头补充道。 “可是我们每一个方向都尝试过,并未发现伪军啊”叶弘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一种可能性”陆明沉思道,“那就是伪军不再内层,而是在外层,那么我们无论攻击哪一个方向,都是真实黑骑兵” 此言一出,瞬间点醒了叶弘,他郑重一拳砸下去。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啊,真实错失突围最好时机”若是刚才他不管不顾一直冲一个方向杀出去。 恐怕现在已经破开黑骑围剿了。 只是眼下,黑骑将包围圈缩小到不足几百丈内,此时黑骑拥有足够兵力,把包围圈加厚到无法冲破程度。 wap. /105/105192/27308806.html 0084新二军 况且还有晋兵作为干扰,自己想要功破眼下这个围城真是太难了。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叶弘就是面临这个窘迫状况。 叶弘有些后悔没有让吴秀才一起跟来,不然有他在身侧,一定会识破对方这个诡计的。 吴秀才被留在后营内,作为中军策应,毕竟战事一开始,不可能将所有兵力压上。 而叶弘来到冲锋营内,那么中军便需要吴秀才坐镇了。 吴秀才加崔捕头,二人足以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叶弘和陆明,林捕头商讨半晌,便听闻四处传来喊杀声。 三人立刻走出军帐,便看到黑骑铺天盖地袭来。 他们宛如黑色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将这座军城击打摇摇欲坠。 黑骑很狡猾,他们采取攻一下就车,然后换了阵列再来冲击。 他们这是要消耗新兵体能,直到他们坚持不住后,他们便可全力冲开一道豁口,将其内新兵逐一绞杀。 “不能一位被冲击,而不反击”叶弘眼眸充血盯着战局。 “县尉大人,让我带着二队杀出车堡和他们对阵厮杀”林捕头中从身后蹿出来,自告奋勇道。 叶弘闻言,朝着林捕头,以及他身后数百新兵望去,发现他们深处险地,却依旧斗志昂扬。 尤其是林捕头那表情分明就是兴奋,而不是恐惧。 他m的,这是一群为立战功都想疯了家伙。 由于林捕头一直都被崔捕头压一头,甚至连二军新兵军功也被一军压一头。 因此平时,一军新兵总是以那种趾高气扬姿态盯着二军。 这让二军新兵怎能忍受,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心中鼓劲,想要多立战功,彻底扭转这种局面。 对于二军来说,他们可不承认自己比一军差,只是他们建军比较完,错过那些大型战役而已。 当他们被叶弘领出来作战时,骨子里面那种疯狂,便再此刻爆发出来。 “去吧,但要讲求战略技巧”叶弘此时也没有任何妥善办法,只能让他们去冲锋试试,若是可以突破出一个缺口,那么自己等人还有一线生机。 林捕头闻言,顿时仰天一声大笑,“二军兄弟,是咱们建功立业时候到了,都跟老子冲,谁敢做缩头乌龟,老子捏碎他鸟蛋”。 一声喝令,二军就宛如出闸猛虎,纵马朝着对面陡坡上弥漫黑色铁骑冲过去。 由于黑骑占据了地理优势,他们处于上风,当二军冲向他们那一刻。 黑骑也动了,借助于地理优势,他们速度足足比二军战马快了一倍。 当这片黑色洪流和红色洪流交汇一瞬间,叶弘便亲眼见证了一场惨烈厮杀。 之前和羌渠人战斗,还是剿匪,战争都未达到此等惨烈程度。 由于敌人占据了优势地位,又打围剿战,使得新兵始终处于劣势位置。他们几乎都是以战马和自己性命去硬冲击对方战骑阵。 就在叶弘视野中,一队十几人新兵骑兵,从大部队冲出来,绕过几个黑骑,直冲向他们身后战阵。 也就在此时,忽得许多黑骑散开,从中伸出很多荆棘铁蒺藜,伴随着战马嘶鸣,人仰马翻,那十几个人便纷纷坠马。接着数十根尖刺扎入他们血肉中,顿时鲜血喷溅,但即便如此,新兵也不后退,依旧坚持着向敌阵冲锋,他们用自己血肉去碾平荆棘,冲入敌阵。自他们走过路径中留下一连串血肉模糊。 这只是冲入黑骑战阵一只冲锋队,还有十几个角度也在上演着相同景象。 叶弘实在不忍心去目睹那些惨烈画面,他痛苦皱起眉头,双眸早已充血,握住缰绳手掌也在剧烈颤抖着。 “大人,我去救林捕头回来”陆明见到林捕头被黑骑分割围剿,终于也熬不住了。 叶弘闭上眼眸思忖一下,然后转身盯着陆明道,“我去救他回来”。 陆明急忙摇头道,“不可,县尉大人不能出事”。 身后护卫也齐声道,“大人不可”。 叶弘愤恨眼眸一扫,“这是军令,谁敢违逆”。 此言一出,在无人敢于反驳。 接着叶弘便带着陆明和几百个新兵护卫一起骑马冲出车堡。 他乘坐这只巨大无比马车,恰好可以用作战车,比那些血肉之躯来抵抗铁蒺藜要好百倍。 “好,我们冲杀过去”陆明也是一个热血的男儿,早就按捺不住了,无奈他职责所限,只能时刻守护在叶弘身旁。 叶弘让一个护卫操纵马车缓缓转向,接着便开始加速,由于是陡坡,马车加速很缓慢,这还是沾了叶弘发明轮轴转向光,不然这样沉重奢侈马车,根本无法爬上陡坡的。 当马车缓缓冲上战地,立刻吸引黑骑军眼睛,他们开始有序朝着马车方向移动。 看到这一幕,陆明咆哮一声,“留下一半人护卫主公,剩下的跟我去迎敌”。 战马嘶鸣,陆明带着数十个内卫便冲了出去。 黑骑实在太多了,叶弘一眼望去,面山遍野都是黑骑,他无法估量黑骑究竟有多少人。 总之这一战叶弘心中一丁点把握都没有,眼下或许只有突围这一条路可行了。 叶弘把心一横,“拼了吧”。 他冲出马车外,骑乘一片枣红马。之后他拔出腰刀便狠狠刺入那几匹拉车马的pi股。 接着战马惨叫一声,纵跃而起,带着那巨大马车便冲向黑骑战阵。 此时听到马车轰隆之声新兵立刻向着左右撤开,他们随之跟随着马车一起朝着敌阵内冲杀过去。 由于马车都是铁皮和巨木制成,黑骑阵前那些铁蒺藜以及长刺对它根本不管用,只是那些拉车战马有些凄惨些,当它们冲入了黑骑敌阵内那一刻,身上已经出现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只是这些伤痕并不能立刻杀死战马,使得它们更加疯狂奔驰,一时间竟然所向披靡,搞得黑骑阵型有些凌乱,看到机会,叶弘一挥手里旗帜,便指向空荡所在,“兄弟们跟我冲杀过去”。 叶弘亲自冲锋,枣红马像是一把离舷之箭,刺入了黑骑阵营内。 接着大片新兵也向着此处汇集,逐渐地黑骑被这股冲击力抵得向后退回,伴随着黑色洪流扭曲,这里已经开始有崩塌迹象。 就在此时,林捕头方向黑骑也出现松动,他们开辟出一道血路,直接冲向叶弘这里。 眨眼间双方汇合在一起,林捕头浑身浴血凑到叶弘身旁,“大人你怎么亲自杀出来了”。 “少废话,这里黑骑有些薄弱,我们尝试杀出一个空荡,若是可以做到冲破这道封锁,我们便突围了” 闻言,林捕头也不再废话,带着人一起配合着叶弘冲杀出去。 这一支冲锋小队,让黑骑有些措手不及了。尤其是当他们冲开两道黑骑阵线后,后面黑骑明显战力不足,他们应该就是伪军了。看到这一幕,叶弘眼眸都亮了,只要可以杀破他们。这一场黑骑围剿战役便失败了。 就在叶弘激动冲上战车想要振臂呐喊鼓舞士气时,原本汇集于山坡西北方向的,也一起朝着此处山坡冲锋过来。 一瞬间,叶弘感受到普天盖地压迫感,叶弘也清楚,这是到了最后时刻,若自己和新兵无法冲破这最后一道封锁,那么势必都会死在这里。 “新二军,都跟我一起冲出去” 在林捕头召唤下,新兵再次迸发出强大战力,宛如一把烧红烙铁刺穿了黑骑战阵。 只是下一刻,那黑骑战阵便被重新弥补,更多黑骑从四面八方汇集,使得这片地界内布满了黑骑影子。 叶弘拔刀砍刀一个黑骑兵,对于叶弘来说,他自身战力实在太弱了,他连续射出弓弩,将那个黑骑射伤之后,才可拔刀将其斩杀。 如此也让叶弘气喘吁吁,有些体能不支了。 这一战太消耗体能了,哪怕有内息术。 叶弘也终究还是凡人。 不过叶弘无需担忧自己安危,内卫很忠诚始终守护在他身旁。 内卫每一个都是从新兵中千挑万选的,又以后世训练特种兵方式来训练。他们单兵战力,绝对超越在场每一个人,因此在他们护卫下,叶弘速度一点也没有减弱。 只要叶弘这个方向不停下,那么新兵冲锋便不会停止,叶弘已经成为整个战场核心,他就像是新兵灵魂,使得黑骑兵越来越向他侧重,最终搞得叶弘面前压力倍增。 内卫前进速度也终于被遏制下来,接着大量黑骑冲向叶弘,他们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刺杀他。 或许是叶弘内卫太扎眼了,使得黑骑军箭矢都朝他身上招呼了。 叶弘已经被数十道箭矢射中,凭借着锁子甲,他依旧安然无恙,可是那被箭头捣中的地方,每一处都火辣辣刺痛。 若不是被一股悲愤撑着,叶弘早就忍受不住了。不过正是他吸引了大部分黑骑注意力,才让后面那些新兵摆脱了围剿,融入了这个冲锋阵型内。 与此同时,陆明也切分了对面那些黑骑阵列,重新靠拢在叶弘身侧。 得到陆明加入,叶弘这个方向前进速度重新恢复,此时他们距离黑骑最后一道防线也只有十几米距离了。 因为叶弘已经自那些黑骑背后看到空旷的土地。 wap. /105/105192/27308807.html 0085 或许是受到即将胜利鼓舞,新军一瞬间迸发出更加强大战力,眨眼间便将黑骑劈开,直冲向那最后一道防线。 叶弘在陆明护卫下,一直冲在最前。 就在抵达阵线之前,叶弘忽得眼眸一亮,接着一片花瓣自高空落下,漫天遍野开始飘洒花雨。 之后便是银白色雪花,这可是夏天,怎么会有雪出现。 就在这些异象展现后,一个宽袍道人,身躯浮在半空。 他双臂撑开,巨大宽带袖袍就如仙人一般俯瞰芸芸众生。 “放下你们手中屠刀,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你们仙师,孩子们,你们身上罪孽太多,死后要入额鼻地狱的.....” 那玄妙声音透过某种扩音装置传遍每一个人心头,叶弘听到这,立刻心中警兆陡生。 这分明就是同行啊,他这一手不是自己忽悠桃源居凯子那一套。 若是被这家伙给忽悠成功了,自己的新兵岂不不战而溃了。 果然,叶弘一转身,便见到有新兵脸上流露出懊悔,忏悔表情,甚至他们开始想要丢下手里武器了。 “他不是神仙,你们被他欺骗了”叶弘急忙爬上战车高处,冲着身后新兵呐喊。 可惜他的话作用并不大,因为神迹是他们亲眼目睹的。 这比人说大话要管用的多。 毕竟三伏天下雪,漫天下花雨,还有那个道人可以浮空漂浮,这一切都无法用言语来解释的。 叶弘立刻俯身下去,捡起一片雪花,立刻发现这分明就是棉絮加上一些颜料制作而成。 置于花瓣也是假的,并非真实花瓣。 不用说,那个浮空,也是假的。 只是叶弘还不清楚那道士用了何种手段把自己吊在半空。 于是叶弘便冲着身后陆明道,“把他给我射下来,用这个”。 叶弘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朝着那只箭矢上涂抹一些,接着便用火折子点燃。 伴随着浓浓烟气,陆明将弓箭射向半空。 随着一道火红烟雾射向那个半空道人,地面发出一连串惊呼; 接着诡异一幕发生了,天空那个道人开始自内向外燃烧起来。 瞬间他就化为灰烬。 “这?只是一个人极度逼真人形风筝?”看到这一幕,叶弘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立刻爬上战车冲着身后新兵吼道,“看到吗?他们在装神弄鬼,跟我一起杀出去” 新兵失去对于神仙恐惧,立刻重新燃起斗志,配合着叶弘一起冲向黑骑阵列。 这一次,新兵更加勇猛,直接撕裂对面黑骑阵营防御,很快便要冲出一条豁口出来。 忽得,叶弘感觉到地面又一次距离颤抖,接着一只巨大桅杆出现在阵前。 上面绣着一个巨大王字。 在之后,清一色黑马,黑骑,黑甲,整整齐齐排列成一排,他们齐刷刷站在对面山头,冰冷眼神朝着下方注视着。 此时叶弘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些人都不是真正黑骑。 而真正黑骑一直都没有出手。 刚才那些应该是马匪和晋兵假扮的。 甚至有可能还有魏王私兵,因为他们其中一些战力,确实已经和真正黑骑兵很相似了。 只是黑骑这份肃杀气势,以及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远不是眼下这群乌合之众可以比拟的。 叶弘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立刻吩咐陆明道,“撤回军堡,向中军求援”。 伴随着一连串火箭射向半空,叶弘便带着新兵两队人重新杀回车堡内。 此时站在山头上黑骑兵一直都未动手,他们就像是冷静猎人,时刻观察场中局面。 在这些黑骑兵中心有一个黑面将军,他目光复杂着盯着战阵内那个青年人。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一点时间,你若无法突围,那么只能怨你自己了” 他就是被释放回去的李克将军。 他这一次率军出来,就是要用战功戏耍耻辱的。 无奈,魏王那个谋士非要抢攻,想要自己先动手,李克便将头阵让给他。 那个谋士也是奇人,在短短时日内,竟然召集数万马匪,以及一万多晋兵,还有部分魏王府悍将,组成这只杂牌黑骑军。 别说,他们所带来战力,一度让李克都跨目相看了。 只是杂牌终究是杂牌,在那个小子全力冲击之下,他们便招架不住了。 由此可见,这安邑县新军战力已经在西晋守备军之上了。 若不是魏王私心,这只军队或许真得可以守护西晋西南大门不被异族侵扰了。 然而一切都会结束,这只新军也必定会在黑骑军铁蹄之下化为鸡粉。 李克很清楚,三千之上黑骑,便会拥有摧毁一切冲击力。 那就是王俊将军闪击战术,再这样战术下,东吴兵死伤数十万。 而眼下这只新军很明显还未达到东吴军那种悍兵程度。 “好吧,出发”李克感觉时间已经到了,伸手朝着身后黑骑一挥手,顿时马蹄齐齐一抖,瞬间变成黑色洪流从山坡直冲下来。 在黑骑冲锋时,那些伪黑骑都纷纷溃散,根本不敢阻拦他们气势。 当黑骑抵达战场那一刻,叶弘心情是绝望的。 他估量过黑骑真实战力,还有通过特种兵描述,似乎黑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可是此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黑骑厉害不是单兵作战,而是群体。 他们纪律严明,甚至比新兵训练还要整齐划一。 他们马术堪比羌人,数千黑骑一起冲击造成那种惯性,足以摧毁世间一切阻碍。 这一刻叶弘内心是崩溃的。 失败已经是注定结局了,他最终还是握住枪柄,准备做最后抵抗。 就在黑骑切入车堡那一瞬间,车堡便碎裂了。此时叶弘才发现,那些黑骑身上多出无数锋锐刀刃,他们连续穿梭自车堡内,瞬间便将车堡分隔。之后他们冲入军营内,很多新兵便再一眨眼间中,身躯四分五裂。 面对着黑骑冲击,原本还牢不可破车堡,此时便犹如豆腐渣工程一样,瞬间垮塌。 新兵战意也承受巨大压抑,很多新兵浑身颤抖着,几乎无法握住手里长枪。 使得黑骑冲锋速度在一次加快,眼见他们便要冲破第一防线,叶弘立刻拔出长枪冲到阵前,和他们并肩朝着黑骑战马刺出一枪。 或许是受到叶弘鼓舞,很多新兵重新遵从战前训练一样,举手刺出。 可是长枪所指处,竟然发出金属嗡鸣,接着长枪便被反弹回来。 此时叶弘才看清楚,黑骑战马也有护甲,竟然类似于铁浮屠一样铁制披甲。 没想到千年之前王俊便已经打造这种类似于铁浮屠战骑装甲。 似乎这战甲比自己铁浮屠还要轻便,那些战马速度并未因此受到影响。 他们依旧可以灵活冲锋转身,这样既有防御,又不影响战马速度盔甲,叶弘立刻想要缴获一个看看其构造原理。 只是眼下黑骑冲锋压迫下,也已经无法分神去做这些事情。 即便有黑骑受伤坠马,他也会被后面黑骑人潮淹没。 总之黑骑一浪高过一浪,叶弘感觉自己就要随着这股洪流被肢解了。 叶弘第一次感受到冷兵器时代,这种纯粹力量抗争真实痛苦。 那绝不再热~兵器之下。 热~兵器杀人只是一瞬间。可是冷兵器却可以让你血流感,让你灵魂感受到所有死亡过程。 若是血腥,残酷,冷兵器一点也不比热~兵器差。 轰!又是一座车堡崩塌,接着另外一个方向,大量黑骑也涌入进来。 此时新兵营正在溃败,新兵战斗意志也在崩溃。 叶弘终于意识到,似乎这一次,就是自己最后一战了。 没想到自己重生至这千年之前西晋,竟然会战死在这冷兵器沙场上。 叶弘嘴角浮现出一丝无奈苦笑,他回想起前世重重,暗道,希望可以重新穿越回去。 一切都结束了。 叶弘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降临。 就在新兵所有阵线都溃败一瞬间,一声巨响自山坡上炸开。接着巨大气球腾空朝着这边飘来。 那高高巨大热气球,让无数战阵上人都感受到莫名惊恐。 古人除了飞鸟,哪里见过此等庞然大物,还漂浮半空。 这可比之前人形风筝震撼多了。 并且他们可是清楚一点,这东西不是风筝。 尤其是他上面还似乎乘坐着人,还在不停向外喷射火龙。 这一幕,即便是战斗素养颇高的黑骑兵眼睛里面也满是震撼之色。 伴随着热气球飘荡至战场上空,他开始向下抛洒一些东西。 伴随着那东西落地,便开始炸开无数火焰,随着那火焰腾空起来,还有无数铁砂如雨点般扫射四面八方。 这一刻首先是外围那些伪黑骑,他们瞬间陷入混乱,各种~马儿受惊四处乱窜,搞得其内黑骑军也有些招教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受惊战马朝着他们身上撞击过来,差点就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看到这一幕李克,终于朝着身后挥挥手道,“撤军”。随着一连串战马嘶鸣,黑骑开始转向,齐齐朝着山坡奔驰过去。 热气球移动速度太慢,根本无法追踪他们步伐,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上。 置于那些伪黑骑,此时早已变成无头苍蝇,满世界乱窜。 新军则是很熟练躲在一些车堡废墟内,躲避着那些爆炸射出飞沙。 wap. /105/105192/27308808.html 0086老俘虏 他们很清楚那些透着火焰弹厉害,也清楚直到如何防御。 正是这样平时训练才让他们躲过这一轮热气球无差别攻击。 当几个热气球把篮筐内东西都出去后,他们才缓慢飘出战场。此时新军也自车堡后面走出来,开始清扫战场,将那些游离伪黑骑擒获,然后押送回营地。 就在这些人中,有一个身着普通盔甲,却面色苍老的骑兵。他身躯微微眍?着,眼神却异常有神。 他被人推着来到一个军营帐篷内,然后像其他人一样半蹲在地面。双手抱头,可是他眼睛却始终不离对面那个新兵脖颈,似乎眼神化成一把利刃将其脖颈血管切开。 之后新兵便走出军帐,那个俘虏立刻起身,四处眺望着这营帐内每一个俘虏面孔。最终他失落摇头叹息,人都打散了。自己几个护卫都不知去向,自己一个人怎么面对啊。 别看他平时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可是眼下他却无力做任何事。 听到帐篷外面有脚步声,他立刻重新蹲下,双手抱头,显得那么规矩。 一个军汉从正门走进来,冲着这些俘虏扫了一眼,说,“看看有没有长相特别的,或是统领之类,都给我押出来,送入内帐去接受审判”。 是,那个新兵立刻冲着那个军汉行礼。 之后他们便四处在账内扫视着每一个人长相,直到那军汉走到这个苍老俘虏面前。他微一凝眉,“这么大年纪的还当兵,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那军汉嘲讽一句,便扭头走出军帐。 看来这里没有找到他满意的猎物,而被盯着苍老俘虏却再此时长吁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冷笑。 “你做什么?”一个俘虏被他推了一把,顿时冲他立目一瞪。 老俘虏眯起眼睛微笑着说,“小兄弟,我老了,受不了冷啊,脱件衣服给我好吗?”。 那俘虏凝眉盯着他,许久才哀叹一声,“算我倒霉,他便拖了一层外套给老俘虏披上”。 老俘虏抿嘴微微一笑,又道,“小兄弟,想不想出去啊”。 那俘虏闻言,鄙夷眼神盯着老俘虏道,“我们都是俘虏,人家肯放我们出去吗?”。 老俘虏却不以为然笑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那俘虏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老俘虏警惕扫了四周一眼,贴近他耳畔说,“你装病,引那新兵过来,我就能带你离开这里”。 那俘虏依旧一脸迷惑,摇头道,“别搞事情了,我们逃不掉的”。 老俘虏现状,浓眉一挑道,“出去后,老夫还能给你良田百亩,钱帛三千两”。 闻言,那俘虏兵眼睛都在冒亮光,“真的?你真会给我这些东西?”。 俘虏兵还是不太相信老俘虏的话,主要眼下老俘虏这衣衫装扮实在有些寒蝉,不像是有那么钱财之人。 老俘虏立刻抖了抖脚踝,从那锁链内,露出精致丝绸锦缎来说,“看到吗?我里面说得可是上好锦缎”。 在西晋以锦缎作为服饰的,除了当官的,就是那些氏族大家。 俘虏兵惊愕说不出话来,此时他也以异样眼神盯着老者,开始怀疑老者身份。 “别愣着,快点装病”老俘虏却以手肘冲撞他。 搞得俘虏兵吃痛哎呦一声,接着声音引来无数人目光,其中便有一个新兵看守。 他踱步走向俘虏兵,“你怎么了?”。 俘虏兵有些迟疑皱了皱眉道,“我病了,我肚子很痛”。 那新兵闻言低头朝着他肚皮瞅了瞅,“是外伤吗?”。 俘虏兵摇头,“不是”。 新兵立刻招呼一个医务兵过来说,“给他医治吧” 那医务兵立刻伸手给俘虏兵把脉,“没什么大碍,是吃坏了东西吧”。 接着她便给俘虏兵开了一些药。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幕发生,老俘虏脸色瞬间数变,他怎么也想不到,安邑县会如此对待俘虏兵。 在老俘虏想来,自己做了俘虏,那么自然就会被人不当人看。 甚至无人会在乎他们生死。 可是安邑县竟然还他治病。 直到医务兵走后,老俘虏才从那种恍惚状态中苏醒。 他目光冷冷扫过身旁俘虏兵,以及对面那个新兵,嘴角露出一丝丝残忍冷笑。 “你要做什么?杀人了”老俘虏惊呼一声,接着他便扑上那个俘虏兵,和他滚在一起。 新兵一脸纳闷身后去想要分开他们,却再此时,一把尖锐匕首从他左肋刺入,直接将他心脏给刺穿。 那新兵眼圈瞪大,瞳孔快速收缩,接着便一头栽倒在那俘虏兵身上,而此时老俘虏已经翻身跳起,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杀人了,快跑”。那些原本还被锁链在一起俘虏兵,忽得都恢复了自由,一瞬间他们也不清楚状况,见状立刻跟随着老俘虏步伐向着营帐外面冲去。 由于事发突兀,使得另外几个看护新兵也未能反馈过来,顿时便被汹汹人群给挤压在里面,他们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人一刀戳中胸口,接着便萎靡在地面,眨眼间,整个营帐内新兵只剩下两个医务兵。 老俘虏扫了她们一眼,也没有继续杀戮她们,便进入混乱人群中,一起冲出军帐。。 出来之后,老俘虏不有着哀叹一口气,“这小小安邑县军营,还真是铜墙铁壁啊”。 冲出帐篷后,老俘虏便被眼中看到景象震惊了,但见无数军帐整齐划一排列着,每一个营帐外面都有新兵看护,他们迈着整齐步伐,表情肃然,对于值岗也是一丝不苟。 在营帐外面,还有一排排弓弩,巨马,还有一种不知名弩车。 这些东西都对着俘虏营这边,甭说只有几十个俘虏兵,就算是几百人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老俘虏眼睛提溜一转,顿时计上心头,又重新返回营帐内。 之后营帐内传来两声凄厉惨叫,再之后一个穿着新兵服饰兵卒走出,他脸上涂抹一些血迹,身上也有基础血迹,还搀扶着一个受伤医务兵不停朝着出口走去。 当大批人马冲入俘虏营内,那些暴走的俘虏顷刻间便被压制下去。接着便有人开始冲入营帐内搜查。而此时老俘虏兵已经搀扶着医务兵来到出口处,冲着几个看护说,“快帮我将他送去医务室,她失血过多,必须尽快输血医治” 老俘虏在营帐内听过他们交谈,便学会这些陌生专业术语。闻声,那几个新兵也不疑有诈,立刻帮忙一起搀扶着那医务兵朝着另外一座军帐走去。 当他们抵达那个筒体雪白色营帐内时,便有更多医务兵将伤员接过去。 此时其中一个女医务兵冲他们喊道,“这没你们事情了,去值岗吧”。 几个新兵立刻翻身迈步朝着原路走回,其中一个新兵转身盯着他说,“你怎么还不走”。 他一脸忧心忡忡道,“我要等她脱离危险之后才离开,她是为救我才被人刺伤的”。 “好吧,记住医务营不允许闲杂人等滞留,你要快点离开这里”那新兵想了想也觉着有道理,便转身离开了。 当新兵走后,老俘虏脸色才稍微平复一些,用手摸着而下被切断胡茬,心中有些感慨,“这三长髯跟着自己已经数十年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自己亲手割掉了”。他惋惜一会儿,便转身迈步走出医务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混迹过去。 老俘虏十分狡诈,他总是能找到缝隙,在新兵视觉盲区一步步朝着军营出口靠近。 就在他快要抵进出口那一瞬间,忽得一队人马堵在出口处,接着便从马上放下一个人,他正是那个俘虏兵,老俘虏一看他,便知道自己计划已经曝露了,于是他立刻翻身钻进身后帐篷内。 他很清楚,自己眼下已经决然难以脱身了,必须找个地方暂时藏匿一段时间。 进入帐篷,老俘虏立刻观察其内景象,不有着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有个建议沙盘,其上竟然把河东郡以及安邑县边界地形都真实还原出来。除此之外,上面还做了标识,简直就如亲临战场一般。 也难怪自己会战败,这安邑新军还真有些手段。老俘虏捋着胡须微微厄首,可惜他额下胡须早已消失不见。他又转向几把空的连射弩机,他好奇凑近观察,眼睛忽得亮起,“这可是战争利器也”。 “好眼力”就在老俘虏忘我盯着那些新奇东西时,不知何时身后传来一个年青声音。 老俘虏立刻转身,横扫一圈也不见人,就在他以为是出幻觉时,忽得视线压低,竟然发现脚下一处地毯上,躺着一个青年,他手里还把玩着一柄和墙壁上一模一样连射弓弩。 青年一支支装载弩箭说,“你还真不简单啊,藏匿如此深,竟然差点就让你跑出军营去了”。 “你是谁”老俘虏惊悚朝后退了一步,青年并未理睬他动作,继续上箭说,“杀人嫁祸,制造混乱,趁机开溜,你也算是老谋深算了,可惜还是棋差一着啊”。 青年说着,从地面爬起来,然后提着那只连射弩机一步步逼近老俘虏。 “放我出去,我会给你无数金银财帛,足够你一生一世也享用不尽的”老俘虏清楚,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脱身了,立刻便换了颜色,哀求青年道。 wap. /105/105192/27308809.html 0087贿赂 “什么?你还那么有钱?说说吧,你能拿出多少钱帛给我”闻听到对方想用钱帛收买自己,青年瞬间来了兴致,也不着急对付老俘虏了。 “一万钱帛,还有千亩良田”老俘虏立刻脱口而出。 青年抿唇一笑,摇摇头道,“就这么点?不够啊”。 闻言,老俘虏再次加码道,“十万钱帛,还有五千亩良田”。 咦?青年眯起眼眸瞄着他道,“你是真有这么多钱帛,良田,还是诳我呢?”。 老俘虏急忙辩解说,“公子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你如何证明?”青年饶有兴趣审视着他。 “找一家庾家钱庄,报我的字号,他们便会向你证实我的财力”老俘虏颇有几分自信回道。 “那好,你报个字号吧”老俘虏纠结一下,便脱口说出几个符号字母。 这还是叶弘推荐给庾忘忧一种数字密码技术,为了防止之前钱庄兑票被假冒。 因此叶弘一听便知道这一串数字是真的。 叶弘没想到这老俘虏还真有钱。 他究竟什么身份? 就在叶弘迟疑间,老俘虏又说话了,“若公子肯现在送我出去,老夫愿意再加十万钱帛”。 此言一出,叶弘眼睛都有些放光了。 暗忖,这还真是一条大鱼啊。 叶弘嘴角微翘,眼眸眯起盯着老俘虏笑道,“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吧”。 老俘虏闻言一怔,又凝眉道,“公子,你还是不相信老夫吗?我可以再加十万.....”。 叶弘摇晃手指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老子明明可以拥有你全部财富,又何必去向你讨要呢” “你?”老俘虏闻言,气得胡茬都在颤抖。 “年轻人,不要太贪婪,有些钱你是吞不下去的”。 此时老俘虏一改之前卑微神情,脸上也流露出凶狠之色。 叶弘眯起眼眸扫了老俘虏一眼笑道,“怎么想要恼凶成怒了?好啊,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刺中我一刀,我就放你离开”。 闻言,老俘虏立刻从衣袖内拔出一把匕首,快速朝着叶弘伸手刺出。 可就在匕首抵达叶弘咽喉处那一瞬间,他人影消失不见,接着老俘虏便感觉手肘一麻,接着五指不停指挥松了手,那把曾经连杀数人匕首便掉落地面。 老俘虏见状,便想要冲出帐篷,却被叶弘一只手抓住衣领给硬生生拖拽回来。 叶弘将其压在地面,手中连射弓弩抵在他脸上说,“你杀不死我,我手里弓弩却可以射穿你的头颅,你信不信?”。 老俘虏哀叹一声,“好吧,老子认栽,你开个数吧,老子倾尽家财交换”。 “先说出你真实身份,我们再谈钱帛事情”叶弘眯起眼睛,冷笑着说。 “老夫乃是...军师,是黑骑主帅王俊的谋士”老俘虏此言一出,叶弘微微一怔。 他内心也想过老者身份,确唯独没有想过他是王俊谋士这一说。 “既然你是王俊将军谋士,就一定知晓他的战略计划,那么你说出来我甄辩一下”叶弘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老俘虏的说辞。 老俘虏立刻便说出几个黑骑军战略,其中专业性毋庸置疑。这让叶弘开始有些相信老俘虏真实王俊谋士了。 就在叶弘准备接受老俘虏贿赂,用他来交换几十万钱帛时,军帐门口走入一个白发苍苍老者。 正是吴秀才,他目光自军帐内一扫,便道,“主公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在吴秀才入帐一瞬间,老俘虏脸色都绿了。他极力压低自己面孔,想要避开吴秀才视线。 叶弘嘴角微翘指了指老俘虏道,“这家伙慌不择路跑进我军帐里面来了”。 吴秀才拿眼横了老俘虏一眼,忽得他身躯一颤,两道剑眉也凝聚在眉心处,久久无法散开。 叶弘见状,立刻凑近吴秀才身侧,“秀才老伯,你们是熟人?”。 吴秀才此时双手也都在颤抖着说,“师弟,你还要继续伪装下去吗?”。 此言一出,对面老俘虏也缓缓昂起头,之前卑微懦弱一扫而空,换成一副超然,智慧表情和吴秀才面对面凝视着。 “秀才老者,他是你师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弘诧异眼神扫了扫面前两个老者。 吴秀才哀叹一口气,冲着叶弘摇头道,“主公,可否给我和师弟一个单独说话空间”。 “可是他”叶弘还是不放心吴秀才安危。 “放心,他不会对我下杀手的”吴秀才很笃定。 但叶弘不安心,再出门前,把墙上,以及地上那把匕首都收走。 接着他还冲着帐篷内吼了一句,“我就在营帐外面,秀才老伯,你有什么事情立刻召唤我就是”。 吴秀才冲他感激点了点头,叶弘这才转身离开。 营帐内,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就像是空气中充斥着某种厚重东西。 四目交接一瞬间,二人心中似乎便已经交锋数千个汇合。 接着双方都齐齐一颤,吴秀才首先开口道,“师弟,你还是没有变,依旧那么贪恋权谋,这一次事情应该就是出自于你之手吧”。 老俘虏狞笑一声,“老子贪婪权势又当如何?总比你这种道貌岸然伪君子好过,你口口声声要为什么天下谋利,可是你所谓天下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天师已经测算过时运,这天下已经到了乱世,吾等须遵从天道,师兄你又何必逆天而为呢?”。 吴秀才捋着胡须摇头道,“师弟,天道气数并未亡也,吾夜观天象,发现在这天道大势之下,还有一线转机存在,若可辅佐明主,便可避免这天道乱世苍生”。 老俘虏嘿嘿一番大笑,“师兄,不要执迷不悟,天师推演从无错处,自夏商周起始,至秦汉更替,他们推演可有一丝错处?”。 吴秀才被老俘虏问得哑口无言,接着老俘虏继续解释说,“天道自有其运数,吾等虽说是术士,却也无法逆转天道,而老夫现在所做一切,正是顺应天道,尊天命而为之”。 老俘虏越说越有底气,几乎是在压着吴秀才说话。 吴秀才沉默许久,才哀叹一口气说,“你嘴里口口声声天道,可是想过人道,你可知道乱世之下,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生,有多少无辜家庭会因此破灭,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怜悯之心吗”。 老俘虏再次发出一声狂笑,“这天下芸芸众生就是刍狗而已,而这天道,以及皇权才是上天赐予,师兄你不是圣人,也挽救不了这些愚昧下等人”。 吴秀才此时也不再避让,与之针锋相对辩解说,“古往今来,都是君轻,民重,社稷轻,苍生为重,天地万物均有生之权力,无人可以将其剥夺之”。 老俘虏更加疯狂笑道,“万物为生,弱肉相食之,这才是恒古不变道理,师兄,你受到儒家思想影响太多,已经无法准确客观面对术之道了”。 吴秀才却吹胡子瞪眼说,“师弟才是被权势迷乱双目,视天下为无物也”。 就这样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说服不了谁。 正如他们同日出师一样,他们便是理念向左一对冤家,为此二人争执几十年,最终也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来。 自然这一次他们也争论不出。 不过这一次,很显然这里是吴秀才主场。 因此争论几个时辰后,老俘虏昂起头和吴秀才对视着说,“今日,你可以杀了老夫,但你无法真正说服老夫”。 吴秀才也被老俘虏话顶的无路可退了,他目光几次闪烁,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杀他。 毕竟二人可是一起再鬼谷子内学艺的同门师兄弟,当年学艺时,二人可是真正好兄弟。 直到进入这俗世之后,二人才因为各自行事理念,变成对手。 吴秀才摇头道,“师弟,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亲眼见证何为苍生为道” 老俘虏也语气严肃道,“别怪老夫提醒你,这一次你放过老夫,下一次或许就是老夫摘取你的头颅” 闻言,吴秀才眼眸也是精芒一闪,但随机内敛起来。 “师弟,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也不会怪师弟,那是老夫学艺不精所致”吴秀才双袖一抖,便给老俘虏让开一条出口。 老俘虏冷哼一声,便迈步朝着出口走去。 临近门口,他又转身盯着吴秀才道,“这就是你人生最大弱点,你明明有胜过老夫机会,确白白失去”。 吴秀才淡然一笑道,“若征服只是师弟肉体,那么这样胜利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 此言一出,老俘虏身躯为之一颤,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顿时冷笑一声,便迈步走出军帐。 叶弘一直守在门口,见状刚要伸手抓人,却被吴秀才阻挠说,“放他走吧”。 叶弘无奈收回手掌,眼睁睁看着几百万钱帛自己溜达着走出营地,逐渐消失在草原上。 安邑新兵又原地驻扎半日,便全部启程返回安邑县内。 经历过草原一战,叶弘已经摸清黑骑军真正实力。 绝非自己这些新兵野战可以抵抗的存在。 于是叶弘准备将阵线都撤回安邑县城内,只留下小股部队来清理那些马匪,以及晋兵。 在叶弘无把握战胜黑骑军之前,他决定还是据城死守。 wap. /105/105192/27308810.html 0088 特种兵 叶弘很清楚,黑骑军再强大,但他们也只有八千人。以这八千人想要攻陷安邑县城,那只会让他们付出全军覆没代价。 因此叶弘断定王俊不会那么做。 置于滞留在外面斥候营和小股作战小队,则是都有陆明和叶青二人统领。 陆明斥候营已经颇具规模,尤其是这几日在收集敌军东西时,发挥了关键作用。 叶青则是一个奇才,他经历几次特种兵作战,使得区区几百人特种兵,成为不可忽视存在。 因此将二人留在城外,叶弘还是比较安心的。 置于另外一人,独自行事的岳琮,就让叶弘有些头痛了。 这家伙让遭遇叶弘很是敬重,可是这家伙有些倔强,不肯向任何人妥协,为了复仇,他已经疯了。 根本不停调度,因此眼下叶弘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何处,做着什么事情。 当叶弘半日后站在安邑县城头那一刻,他手持千里镜和草原上那一条黑线对视着。 由于新军后撤,黑骑军已经抵进到安邑县五十里距离内。 这让叶弘被迫将城东外一些流民安置点撤走,放在西门方向。 城东已经被清理出来当做了战场。 无数防御器械,甚至还有几辆车弩都被假设在东城门处。 城墙上也遍布了各种远程射杀武器,以及那足以震慑骑兵巨大热气球。 他们齐齐升空,每一个都承载着一些铁砂弹,只要黑骑准备攻城,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朝着下方扔出去,到时恐怕黑骑伤亡会十分惨重。 或许是感受到叶弘布置严谨,黑骑抵达安邑县五十里处,便不再继续跟进。只有那些不开眼的马匪还在继续四处骚扰。只是他们在斥候营,以及特种部队叶青清缴之下,很快就平息下去。 一切都仿佛重新回到开战之前,形成新的对峙格局。 叶弘拿着千里镜观察一段时间也清楚,黑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任何动静。于是便干脆走下城楼,然后转回城西郊研究所内。 他要亲眼看看刚刚为王衍垒砌出来丹炉究竟是怎么工作的。 据研究所墨大夫禀告,昨日他们便已经砌好炉鼎,只等今日开始点火了。 叶弘走入西郊研究所那一刻,便被一座高嵩炉鼎给震撼了。 其外观就像是电视中演得那样,造型极其玄幻。 尤其是那四角雕刻宛如四条盘龙装饰,立刻便让叶弘仿佛进入神话世界。 再加上林子内白雾缭绕,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药材芬芳,这一刻谁说这里不是仙灵之地,叶弘也会跟谁急。 带着些许迷醉,叶弘走入林子内。这才发现,冒烟炉鼎只有一个,可是真正矗立起来却是三座。 王衍正在中间这座炉鼎前,不停地忙碌着,看得出来他神色很紧张,似乎在做某件极为神圣的事情。 叶弘很清楚,自己想要他做化学家,可是他内心还是渴望修仙丹,成为一名道人。 这就是时代局限,叶弘也无法扭转。只能让他以修道炼丹热情,来实现化学弯道超车吧。 叶弘盯着王衍忙碌一段时间,也不去打搅他,直到他长吁一口气,擦拭着额头汗水时,这才发现身后叶弘。 “叶弘兄,你何时来的?”王衍一怔,立刻便躬身施礼。 “王衍兄,别客气,你继续忙,我不敢打扰你炼丹”叶弘急忙讪讪也回了一礼。 “叶弘兄,都已经完成了,第一炉成败,都要看运气了,不过我信得过墨大夫,他的工艺确实很高超”王衍似乎对眼下几座鼎炉十分满意。 叶弘也冲着墨大夫方向点了点头道,“没错,墨大夫确实是一个技艺高超工匠人,只是这鼎炉,王衍为何只烧起一座呢”。 王衍闻言立刻指了指炉鼎解释说,“这三座炉鼎表面看似一样,其实他们作用各不相同,比如这一座乃是以五行相生作为炼化底阵来建造,而这座则是五行相克,这中间一座则是太极炉”。 “什么五行相生相克,太极八卦的”叶弘也听不懂,他虽然可以背诵后世道德经片段,甚至还能诵读一些修道口诀,那都是修真小说中桥段。若论修道,他本身确实一无所知。 因此对于王衍所说这些事情,他也只能含混蒙混过去,最终他把注意力都放在王衍开炉炼丹上。 这道家炼丹还真是一个耐心活,因为练好一炉丹药最快需要三五日,慢的有些还需要半月之久。 如此叶弘今日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丹药出炉了,于是叶弘便干脆和王衍聊起天来。 “王衍兄,你体内毒性可有减少?”叶弘让吴秀才为他诊治,这种毒源自于鬼谷子一门,自然吴秀才有其解毒手段。 “多谢叶弘兄,我的毒已经派出很多,相信再有七八日便可完全康复”王衍显得有些激动。 “王衍兄,这一次你重获新生,可千万不要重回老路了”叶弘还是有些担忧神色盯着王衍。毕竟这家伙太痴迷于修仙,不知何时在被人一忽悠又去追随那个清虚子了。 王衍急忙摇头道,“为兄早已醒悟了,吾所追求的,都在这桃源居内,吾又何必去走回老路?”。 闻言,叶弘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那恭喜王衍兄早日康复”。 “谢叶弘兄”二人一番抱拳客气之后,便开始进入侃玄阶段。 其实叶弘很不喜欢和他聊这些东西,只是王衍感兴趣,为了彻底迷惑这个凯子内心。 叶弘只能陪他侃玄了几个时辰,实在忍耐不了才讪讪退走。 而王衍还是仿佛意犹未尽的模样说,“叶弘兄真是道君仙人也,其道学之渊博可谓深不可测,竟然可以创立大道论此等旷世之说”。 叶弘哪里懂得什么大道论,都是借鉴了后世某位修道高人成型理论而已。 并且叶弘还是背诵不全,只是阐述了一个大概。 这已经让王衍惊为天人了。 走出丛林,便见到墨大夫正在翘首以待,叶弘急忙走过去问,“墨大夫有什么事情吗?”。 墨大夫点了点头道,“启禀县尉大人,我们找到炼制那黑油方法了,这还多亏了王衍公子的炼丹炉的启发”。 闻言,叶弘眼睛都在发光,要知道那黑油可是后世工业之母。 用它可以做到事情太多了,那些动力机械就不说了,还有无数化工产品,新材料其本质都是来自于这黑乎乎原油。 想到日后无尽科技发展空间,叶弘便迫不及待和墨大夫去了一座峡谷内。 走进去一看,便见到另外一个炉鼎。 “这是炼油用的?”叶弘盯着那个炉鼎,怎么看,怎么觉着它像是一个炼丹炉鼎啊。 墨大夫冲他抿唇一笑解释说,“这外表我也借鉴了丹炉做出来的,其内可是和丹炉完全不一样,但对于炉火掌控,却如出一辙”。 叶弘这才想起,后世有些黑作坊自己炼油,就是因为很难掌控火候,时常发生爆炸。 因此这炼油最关键的就是火候掌控,这也是叶弘一直都不敢在这里尝试炼油原因。 尤其是眼下他们连温度计都未发明,况且需要测定炉压,这一切都是引发炼油爆炸罪魁祸首。 因此叶弘极其谨慎盯着墨大夫问,“你确定这东西可行,你还记得我向你说得,温度,以及压力,都会导致鼎炉炸裂事情吗?”。 墨大夫郑重点了点头,“老夫自己要考虑这些,不然也不会如此许久都无法设计出成品炼油炉子来”。 虽说墨大夫一脸自信,叶弘还是有些不安心。他立刻吩咐人把峡谷四周易燃易爆东西都搬走,还要人驱散四周一些工匠人。 最后只留下两个烧炉子的人说,“你们也要小心,穿着锁子甲,再披上一层土”。 这是叶弘所能做到最大保障了,之后他便拽着墨大夫返回山坡上,隔着足足数十米远。就这样,叶弘还觉着不安心,又找了一处巨石来隐藏身躯。 墨大夫确实一脸淡然道,“大人无需如此担忧,我保证炉鼎绝不会炸裂的,我们可以完美掌控火焰力度”。 虽然墨大夫如此说,叶弘还是不相信。因为叶弘清楚,后世要掌控锅炉,也需要很专业仪器,即便是如此,那些化工厂还有偶尔爆炸事故呢。 眼下墨大夫单凭土手艺,没有任何科技含量,就想控制火候炼油,这不爆炸才是奇迹呢。 因此叶弘对此并不抱有多大希望。 或许感受到叶弘眼中不信任,墨大夫神色有些黯然,他便焦急催促那两个工匠人开始点火,烧炉。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他知道,那两个匠人性命休矣。 就在叶弘惊惧眼神注视之下,那个炉子烧了起来,里面熊熊烈焰瞬间便点亮整个炉膛。 赤红色炉火将峡谷都映红了。 这一幕看得叶弘惊诧不已,他没想到这炉子竟然没有明火,而是暗火。 这也太惊人了吧。 究竟是什么原理,叶弘简直有些抓狂了,急忙追问墨大夫。 “这就是丹火,我也是从王衍哪里学来的”墨大夫解释说。 叶弘却更加迷茫,“丹火?那是什么?”。 墨大夫便以五行相生相克,太极八卦这些玄妙理论向叶弘解释。 “打住”叶弘一听都头大,还是不问就是。 这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叶弘想要听到是科学原理,他们却给自己将玄。 wap. /105/105192/27308811.html 0089攻城 无奈叶弘只能收起想要窥伺其原理念头,继续转回盯着那已经被烧得赤红炉膛。 此时那炉子上空已经呈现出云雾,那就是水气。 看到这一幕,叶弘面露紧张之色道,“要不让他们先回来躲一躲,这炉子真会炸的”。 墨大夫确是一脸自信道,“不但不会炸,还会炼出清澈油来”。 说着他竟然不敢不顾朝着山谷走去,叶弘想要抓住他,却被他脱身躲过。 看着墨大夫走下谷内,叶弘也不好意思在躲着,只好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走下去。 当他抵达峡谷内时,发现炉膛内火光更加明亮。 而炉膛最高处一个铁制管道内,正在缓慢滴落一些油脂。 墨大夫立刻拿手指了指说,“看吧,这应该就是县尉大人所需要那种柴油”。 接着墨大夫又朝着高处一指说,“哪里流出来的就是汽油”。 此言一出,叶弘眼睛都直了。 但他还是不相信,直到有人把其中一个接油罐子给他拿来。 叶弘放在嘴边嗅了嗅,才确定这就是柴油。 之后他又昂起头盯着那个更高处小罐子被取下。 叶弘放在嘴边嗅了嗅,没错是汽油。 真的炼成了?叶弘一脸惊愕表情盯着炉火,以及正在缓慢滴落油脂。 这一刻他真得震撼墨家古代技艺了。 虽说叶弘不知道原理,但他清楚,这就是墨家技艺精华和道家某种炼丹技艺结和,创造出如此巧夺天工奇迹。 足足烧出几十斤柴油汽油,炉子也没有爆炸,这让叶弘相信墨大夫所言非虚了。 从一刻起,叶弘便拥有了炼油厂。 这些炼制出来的汽油,柴油,被叶弘单独运出去,藏匿在一个无人峡谷内。 以免发生事故,不过叶弘其实也是多一份安心而已。 因为墨大夫还制造一种承载油脂容器,其原理就像是后世储油罐,很是安全。 至少再运送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事故。 眼下叶弘也无法炼制太多柴油汽油,毕竟原油获取很费劲。 这些原油也是来自于西域一个湖商哪里采购的,当时他也是纯粹是一种侥幸心理。 当时那个胡商也并未料到还真有人肯买,在西域这东西可是随处可见的。 叶弘还想那个胡商订购许多,但这家伙回去已经一年多了,也了无音讯,叶弘揣测他是不会再来晋朝了。 有了动力源泉,叶弘便准备让墨家工匠开始尝试制造内燃机。只是一切都无法一步到位,先必须让他们从初级燃气机开始。 毕竟这个对于工艺要求最低,叶弘告知墨大夫蒸汽机原理,接着墨大夫就开始自己揣摩蒸汽机原形。 这一次,墨大夫似乎遭遇到平生以来最大困难,足足研发一年多,才最终完成一个初级蒸汽机。 只是这都是后话,眼下墨大夫还是兴致高昂听着叶弘讲述。 直到他把所有蒸汽机原理都搞清楚,接下来便是要设计各种部件。 这就是不是叶弘所能插手的地方了,叶弘只晓得一个原理,具体实施他也是无能为力。 当叶弘告别墨大夫,走出研究所之后,才发现一个翠绿色身形站在出口处,似乎正在等到自己。 叶弘看清楚她长相后,便迈步走过去,冲她抿唇一笑道,“小翠,你特异来等我吗?”。 和小翠之间,叶弘早已没有之前那种青涩,眼下他们早已结为夫妻两年多了。 小翠闻言脸色微红道,“是娘让我来的”。 “老娘?她怎么了?”叶弘闻言面色一怔,立刻面露焦急之色。 小翠急忙辩解说,“娘没事,你不用担心,是娘想要见你,跟你说点事情”。 小翠说道这,脸上流露出十分异样神采。 这一幕看得叶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狐疑盯着小翠问,“快说,老娘究竟找我说什么?你一定知道”。 小翠扭身躲过叶弘鬼爪说,“你回去问娘自然就知道了”。 说着她身躯一晃,竟然自己跑了。 看着小翠的背影,叶弘摸了摸鼻尖道,“这小翠和平时有些反常啊”。 带着一丝丝狐疑,叶弘便返回家中。 推开门那一刻,也便见到老娘身影,更让叶弘震惊的是,不知为何,老娘又将老爹牌位给摆出来了。 院子中心还有一张供桌,上面摆满物品和香烛纸钱。 “弘儿,给你老爹上一炷香” 啊?又来? 叶弘回想起之前被逼婚一幕,难道她又想给自己纳妾? 叶弘无奈走到她脚下跪下,然后双手捧起香烛给老爹奉上。 此时老娘才语气严肃道:“告诉他,你要当爹了,他要做爷爷了”。 老娘一句话,搞得叶弘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我要当爹了?”叶弘立刻转身盯着小翠。 此时小翠双颊绯红,低垂着脑袋,显得那么羞涩。 叶弘纵身跃起,一把抱住她,然后将脸颊贴在她肚皮上说,“让我听听,我真的当爹了吗”。 小翠被他搞得有些羞臊难当,伸手推开他双手说,“娘还在呢,你这是作甚”。 叶弘这才想起眼下是西晋,可不是后世,立刻尴尬轻咳一声,整理一下衣冠庄重道,“娘,还有事情吩咐吗?” 老娘盯着自己这个不守规矩儿子,无奈拐杖杵了一下地面,便起身离开了。 叶弘这才松了一口气,拽着小翠走进屋内。 “几个月了”叶弘迫不及待地附在小翠肚皮上。 “才两个月,你听不到声音的”小翠伸手推开他的脑袋。 叶弘眼睛眯起,摇头道,“不行,你怀孕了为何还要出去做事,从现在起,你必须时刻呆在家中,不可在去帮助那些流民”。 小翠却不肯道,“我不去,哪里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怎么办?”。 “让别人去做吧”叶弘痛惜搂着她。 “不行,他们都是只认我的,她们做不好的,会出乱子的”小翠急道。 叶弘也清楚,眼下小翠已经是流民心中活菩萨,除了她,他们谁也不信。 “可是你怀孕了啊”叶弘还是不放心盯着她。 “这有什么?老娘怀你的时候还在做农活,甚至还把你生在地里呢”小翠一噘嘴道。 “你?这能一样吗”叶弘被人揭开糗事,有些抹不开脸面。 “有什么不一样,娘可是中户人家,小翠只是奴隶,哪里有那么娇贵啊”小翠一脸无所谓说。 “胡说,你不是什么奴隶,是我的女人,从今王后我拒绝你再提奴隶这两个字”叶弘瞪大眼睛盯着他。 小翠眼圈微红,双手捧着叶弘面颊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看着小翠那种卑微神色,叶弘也清楚,无论自己怎么提高小翠地位,她内心深处始终是卑微的。 总是无法摆脱自己出身阴影。 叶弘也清楚,这不是一两日可以做到的。也就不再去强行扭转她性格。 不过她想要继续工作却被叶弘严词拒绝,最终小翠无奈妥协道,“我自己不做,但我可以指挥那些姐妹去做”。 叶弘这才点了点头道,“明日我会派护卫队贴身守护你,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不能有任何闪失”。 小翠被叶弘过度热情盯着,有些抹不开面子,羞涩低垂下脑袋。 叶弘则是趁势将她搂在怀里安抚,他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面得意傻笑,“我也当爹了,嘿嘿”。 叶弘前世也没有体会过当爹感觉,因此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是第一次。 叶弘眼神迷离盯着窗外,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前世性格正在减弱,而他自己这一世经历正在变得清晰。 叶弘觉着自己越来越融入了千年前西晋生活,似乎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一个西晋安邑县尉。 这是一种自我身份认同改变,是之前叶弘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事情。 之后几日叶弘几乎哪里都不去了,每日都在家中为小翠捣鼓各种好吃的东西。比如后世孕妇吃得鲫鱼汤,还有补血红枣,以及各种糕点。 一瞬间,叶弘竟然忘记了城外还在对峙中,他确在家中开始做起了称职家庭煮夫。 原本也无人来搅扰他,毕竟黑骑军在这几日内也是十分安静,并未发现任何动静。那些城外马匪几乎都被叶青和斥候们给打怕了,在安邑县三十里内已经不见大规模马匪聚集。 置于河东晋兵,他们都是一些硕鼠,躲在土堡内看家在行,一旦拉出来,到了草原上,他们和普通乡勇没区别,甚至连乡勇也不如,至少人家不会临阵脱逃。 晋兵腐败已经没有几分战力了,不然八王之乱后,西晋也不至于那么快垮掉。 这其中和这些晋兵平时养尊处优,不肯操练吃空饷有莫大关系。 就在叶弘完全沉浸在好丈夫角色中无法自拔时,一个大头兵冲进院落内,跪在叶弘脚下禀告说,“大人不妙了,城外建起一座巨塔,他们要攻城了”。 “什么巨塔?”叶弘闻言有些愣怔,不明所以。 那士兵也解释不清楚道,“大人还是登城自己看看吧”。 闻言,叶弘也知道轻重,立刻放下手中糕点,开始披上锁子甲,然后便在大头兵带领下,盘爬上城墙,站在城头上,叶弘不用千里镜,便可看到草原上那座高高耸立起来巨塔。 wap. /105/105192/27308812.html 0090守城 并且这样巨塔不少于七座,它们就像是一个个移动堡垒,四周无数卫兵紧随其后,看起来就要朝着城门方向冲过来。 叶弘盯着那些巨塔,并不清楚它的真实用途。 就在此时,吴秀才也迈步走来,冲着叶弘一抱拳,便解释说,“此物名曰攻城塔楼,在先秦时期便有人用之攻城,其主架以粗木以麻绳缠绕之,其上下七层,上排弓箭手,下排为长矛兵,最下排还有刀盾手....”。 吴秀才似乎很熟悉这种攻城塔楼,很快便说出他优劣,这让叶弘禁不住刮目相看。 “秀才老伯,这塔楼如何防御?”叶弘也被那庞大塔楼建筑给震撼了,于是好奇询问吴秀才。 “塔楼本身并不难以击溃,只是其上那些弓箭手,使得根本无人可以去伤及塔楼本身,以至于很多想要攻击它的士兵反被塔楼弓箭手射程刺猬”吴秀才话,让叶弘有些绝望。 若是无法对抗这些塔楼,那么当他们抵达城墙那一刻,安邑县顷刻间便会崩塌。 就算是动用热气球也无法对它造成威胁,因为那塔楼高度,弓箭手足以对热气球产生威胁。 于是叶弘吩咐士兵把热气球推向两侧,避开那些塔楼。 此时塔楼已经濒临城下还有几百米了。 叶弘已经可以看清楚那塔楼上面无数张晋兵面孔。 叶弘猜不透王俊心思,他竟然要用晋兵来攻城。而不是黑骑兵,此时黑骑兵只是跟随在塔楼四周做维护工作。 叶弘眼神注视着塔楼,以及四周黑骑兵,逐渐地他搞清楚了黑骑兵真实用意。他们是想也用这些晋兵做炮灰,来消耗城墙上新兵战力。毕竟轮人数,己方远在黑骑之上,若是他们强行攻城,即便可以破城,那所要付出损失也是惊人的。 就在塔楼抵达城墙十几米外那一刻,双方终于交战了。无数箭矢自塔楼以及城墙上彼此对射。 那塔楼也是建造十分精妙,外面多了一层网格状防御,竟然和自己锁子甲有些类似,竟然抵挡住大部分的攻击,而最高处弓弩兵则是趁势抛射羽箭,漫天箭雨落下,便让这城头上四处发出哒哒声响。 那感觉就像是下冰雹一般。 城墙上也有防盾,巨大防盾撑起,便可抵挡一波箭雨。 只是这箭雨一旦开射,便不会停歇。弓箭手以舵楼为掩护,不停相互对射。 一瞬间,这种冷兵器时代远处攻击,便在这里对决足足三个时辰,当双方弓箭都射的差不多了。 塔楼继续相前递进,这一次塔楼第二层内,伸出数之不尽各种尖刺长矛,它们每一根都有十几米之长,伴随着塔楼一起移动。还未等塔楼抵达墙边,那长矛已经开始刺杀向城头新兵。 这一刻叶弘急忙吩咐新兵躲到护盾兵后面,几个人撑起护盾抵抗那些长矛。 之后短刀兵杀出来,将那长矛斩断。 一次次冲锋,一次防御,又一次次折戟,如此攻防又过去一个时辰后,塔楼才逐渐以近墙壁,塔楼上开始有人朝着墙头跳跃,他们是第一波冲杀过去短刀兵,他们身上都穿着厚重铠甲,每一具都有几十斤重,当然他们主要目的不是杀敌,而是防御,占领城墙制高点。 之后从他们身后冲上城头的才是主力兵种,他们是轻甲短刀兵,他们一上城头,便开始砍杀,每一刀都朝向城头兵要害所在。 如此战斗剧烈厮杀,使得叶弘感受到一种莫名压迫感,不过他也是做过充分准备的。就在那些短刀兵跃上强的时候,忽得自城头冲出一队新兵,他们手里拿着巨大滚木,直接将那些新兵从城头推了下去,接着各种滚木齐齐朝着塔楼砸下去。 只可惜塔楼太过于结实,一时无法将其摧毁。再之后有人用粪水,以及各种抛石向下砸,无奈这塔楼四周都以某种铁片包裹着,根本无法将东西投掷进去。反而被他们强行冲破了一处城墙。 接着便是近距离厮杀,陈方兵和塔楼短兵交接,厮杀极为惨烈。 不过很快那段城墙便再林捕头亲自率领之下又多了回来,之后重新重复之前攻防大战。 战斗一口气持续到下午,眼见太阳西沉,黑骑一方才鸣金收兵。 当一座座塔楼被撤走之后,叶弘才长吁一口气,没想到和晋兵打起来如此累人。竟然比和羌族人对抗还艰难一份。 叶弘也清楚,这晋兵本身战力不足,但晋兵都是系统训练过攻城,以及防御攻城的。因此他们对于城防以及攻城还是比异族人有经验,再加上身后黑骑督阵,他们看似无力战力,却给叶弘新军带来不小冲击。 “主公这样下去恐怕城墙难以守住啊”就在伤兵被人抬走之后,吴秀才踱步走到叶弘身侧,面色略带一丝苦涩道。 “可是我们无法出城作战,黑骑可就在外面等待我们出去野战呢”叶弘也清楚,这种消耗战,安邑县耗不起。 那些晋兵数量可是安邑县新兵数倍,他们就算三个换一个,自己这方也熬不起。 更何况,黑骑兵还不在乎晋兵死活,可是每一个新兵都是叶弘宝贝,那是损耗不起的。 这几年叶弘操练新兵,可谓投资巨大,若是这些新兵都在这里打残了。 叶弘自是不甘心啊。 就在二人苦恼间,忽得一个将领冲上城头,他缺了一半脸颊,只有一支独目。他眼睛赤红盯着叶弘道,“县尉大人,斥候营小队长,岳琮请求参战”。 叶弘初见此人,也被他容貌震撼一下,不过他是听过岳琮的战斗故事的,因此他不会去歧视,相反还特别尊敬他。 “岳琮,你伤势还未痊愈,不可参战”叶弘实不忍心失去一名虎将,于是便明令他下城。 岳琮却倔强摇头道,“县尉大人,我不下去,我有办法摧毁那些攻城塔楼”。 闻言,叶弘一怔,狐疑眼神盯着岳琮道,“你真的可以摧毁塔楼”。 岳琮点了点头道,“只要县尉大人让墨大夫再给我一些魔鬼油,我便可将这些塔楼统统给烧了”。 “什么魔鬼油?”叶弘被岳琮话搞得很是郁闷,然后转身看向吴秀才。 “他说得就是县尉大人买自西域的那种黑油”吴秀才急忙解释说。 咦?我怎么没想到呢?叶弘忽得眼眸一亮,立刻召唤新兵道,“去后山找莫大夫,给弄几桶汽油来”。 “岳琮,黑油没有了,但我有更好汽油,只是这些汽油很危险,一着火便会爆炸,你能掌握好它们吗?”叶弘还是有些担忧眼神扫了岳琮一眼。 “请县尉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岳琮打着包票说。 “好,汽油给你,还有护卫队也送你指挥,若你能烧掉塔车,我给你记一大功”叶弘伸手在岳琮肩头拍了拍。 岳琮也用那一半脸颊激动道,“县尉大人,属下定不辱命”。 接着岳琮便开始在城头布局,哪怕是夜深了,他还在城头忙碌。他的敬业,让叶弘感动,使得叶弘也对他产生昔才之心。 想要为他单独建立一支火焰兵冲动,但前提他必须打赢这一仗。 一夜无眠。 叶弘凭借内息术和林捕头等人撑到天亮,守城将士们则是轮番休息。毕竟他们天亮后还要经历一次残酷考验。 对于这些新兵来说,如此艰苦卓绝守城之战还是首次。 他们从一开始彷徨迷茫,逐渐变成干练,勇猛,坚毅。 守城,最能磨砺将士们意志力。 这一群新兵正在接受战火淬炼,之后他们将会成为守城战绝对主力。 凭借着他们坚毅防守力,安邑县躲过无数次灭城危机。 这一战,新兵也折算了一成兵力。 因此在战斗结束之后,有个别新兵也难以忍受战友离开,偷偷躲在城墙角落哭泣。 为了避免战争创伤产生,叶弘让吴秀才和陈捕头做说客,四处游说那些新兵,使得他们心情可以安定下来。 这些新兵都是第四军成员,他们组建成军也不过只有区区数月而已。 这一军筹备就是为了攻城战准备的,有崔捕头副手,陈捕头担任。 陈捕头为人沉稳老练,在县衙中,他就是那种收尾殿后的角色。 因此让他来带领四军守城最好不过。 通过一日战斗,也充分体现了这一点,尤其是陈捕头事先做出准备,若没有那些巨型滚木,还有遁甲,以及舵楼等设施,恐怕新兵折损还会增加数倍不止。 陈捕头带领四军让叶弘十分满意,因此叶弘也准备为陈捕头再扩招一倍兵力。 这一次守城表现出色将领,将是之后四军中层将领。 伴随着城外一声号角,黎明曙光乍现,同时那隐没一夜巨塔也重新开动,他们就像是自黑夜中走出来妖魔巨兽,尤其是浸透一夜血水,使得它们更加充满血腥和残虐气息。 当战鼓雷鸣后,新兵也逐渐来到城墙前,彼此快速躲在自己防御工事内。 弓箭手隐匿在舵楼后,时不时拔出羽箭向着远方抛射。 此时还未真正交锋,彼此只是以弓箭手相互骚扰警告。 叶弘也趁势爬上城楼,朝着远方眺望。在他视线下,但见一夜功夫,对方又制造出几辆塔楼,还有一些抛石机。看来今日之战将比昨日更加残酷了。 wap. /105/105192/27308813.html 0091岳琮 当黑色战骑自阴影中走出来,整齐就像是一条黑色戈壁。他们迈着整齐步伐,程亮铠甲,冷漠眼神。 每一个神色,每一个动作,都给人一种无形威压。 他们并未进入战圈内,和昨日一样,他们依旧在弓箭射程外驻足。 然后便驱使着那些晋兵开始推动塔楼攻城。 这一次塔楼移动时,不再是单纯以弓箭手抛射,而是很多抛石机跟随在塔楼两侧,不停地向城墙抛射石块。 那巨大石块每一次落到城墙,都会带来一声巨大轰隆声。 叶弘不由着有些担忧地朝着城墙瞥了一眼,顿时便安心下来。 原来陈捕头早就做出预备,他们将城墙上支起许多锥子形护盾,这些护盾都是陡峭锥面,一旦巨石落下便会滑落下城墙,要么滑到外面城下,要么滑入身后。总之对守卫新兵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为了躲避抛石车,新兵便短暂失去反击力。这让塔楼行进速度更快了。 叶弘看着那一辆辆塔楼越来越接近自己,内心也不有着担忧起来,“岳琮真可以烧掉这么多塔楼吗?”。 要知道哪怕塔楼靠近城墙,也不会直接抵住岩壁,那塔楼可是有滑道,让士兵隔着一段距离就能冲上城去。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守城新兵以热油,或是滚石檑木来攻击塔楼。 这段距离大概在四五米距离,在加上无数长矛兵阻挡,很难有东西可以直接落到塔楼身上。 就在叶弘迟疑间,岳琮已经站在城墙上,他缺了半边脸庞,因此十分好辨认。 他独目朝着城下一扫,便从身后拔出一把弓弩,凌空朝着一个塔楼瞄准。 嗖嗖一连几次射击,接着那个塔楼上便开始坠落尸体。 岳琮射术可谓精准,每一次弩机扣动,都会有人坠楼。 单凭这一点,叶弘也对岳琮评估又多了一分。 当然想要组建一军,还需他具有更强临阵指挥能力,单凭个人武勇,那也只能做一名悍将,而不是主将。 塔楼终于进入长矛兵攻击范围,那十几米长矛,直接朝着城墙刺来。那些长矛兵也发出呜呜咽咽呼唤,威势比昨日又多了几分。看得出来,晋兵本身也在蜕变,或许经历血战之后,他们也不再是之前那些只晓得吃兵粮,无所事事兵油子了。 当长矛刺来,城墙上立刻架起很多网格,接着便出现和昨日不一样状况,那就是长矛刺入网格,无法抽回去了,反而被新兵一下子拽下几十个晋兵坠楼。接着同样一幕在每一个城墙段上演,眨眼间晋兵数百长矛兵便失去手里长矛,纷纷夺回了塔楼后面。接着他们位置便被短刀兵阶梯。此时那滑道已经缓缓朝着城墙斜坡下来。 也就在此时,岳琮动了,他一挥手,数百个新兵在他率领下沿着城墙边缘一路冲到那滑落斜坡下面,接着手里鹰爪抛出去,直接勾住滑道,接着便纵身跃起,他们竟然飞出城墙,直接朝着塔楼上弹射过去。 他们就像是一只只猿猴,直接弹射过十数米距离落到塔楼中层之下,那可是存放物资补给位置,因此很少有晋兵看护,不过这一层还是有几十个晋兵,他们见有人落下,立刻挥刀砍来。 岳琮十分干脆拔出弓弩,扣动机濶,一连扫到五六个晋兵,接着他便纵身钻进一堆羽箭朵内,瞬间便将几个黑色罐子砸落在羽箭上面。之后他便点燃火折子,身躯一晃,便将其丢下去。 自己则是拽着绳索又弹出了塔楼,这一幕统统落到叶弘眼中,让他情不自禁赞了一声。 只是其他人,便没有岳琮这么顺利了,很多人刚落下去,便被阻拦下来,甚至还未拔出弓弩射击,便被长枪给刺穿,随机跌落下去。 岳琮见状,立刻便荡起身躯,再次补充过去。他连续点燃三个塔楼之后,身躯便彻底失去重心,朝着墙下坠落。见到这一幕,叶弘立刻让人朝着城下抛下绳索,想要将其救上来,无奈塔楼上羽箭兵根本不给机会救人。 当岳琮和几百个坠落新兵汇集在一起,他们抬头看向塔楼,此时已经点燃七个塔楼,还有八只塔楼,似乎看到之前塔楼被点燃,都纷纷主动避让,因此躲开了那些弹射新兵。 岳琮临危不乱,立刻吩咐新兵整齐队列,接着他们喊着整齐划一口号,便自这城墙一角组成一个防御阵型。 前排长矛兵,后面刀盾手,在之后弓弩手。这便是新兵在数次操练演习中,得到小规模杀伤力以及防御力最强策略。 岳琮则是越众而出,站在最前面,他手上弓弩早已射光,况且站在这个位置,弓弩射击会被人晋兵盾牌挡下,于是他便丢了弩箭,拔出长刀,准备和晋兵贴身肉搏。 很快便有一只千人晋军小队冲过来,他们个个全幅铠甲,长枪,盾牌,还有几十个弓箭手。他们没谈不上什么阵型配和,但是人数是岳琮三倍多。单凭这一点,他们就充满了自信、 因此一接触岳琮之后,他们便展开了冲锋,竟然完全就是一种碾压战术,以多取胜。 当一千多晋兵冲向岳琮那结阵于墙角新兵时,叶弘心也纠结起来。他很赞许岳琮处于危局中,这种临变能力。因此更加舍不得这个将领之才,万一他被这些河东郡废物晋兵给杀了,岂不太悲催了。 可是叶弘也没有办法,眼下黑骑兵虎视在侧,他根本无法开城门出去营救。 甚至就连装备武器都无法支援,因为那只会让敌人有机会获取到己方弩箭。 叶弘可不想再给他们多一份攻城助力。 于是叶弘便吩咐林捕头,尽力以弓箭手压制那些晋兵,然他们无法在派出更多人去攻击岳琮。 战斗以数个角度都在逐一展开,尤其是被岳琮点燃几个塔楼上,眼前已经出现惊惶。 由于火焰是从低层燃烧起来的,他们根本无法下到三层以下,很多人被迫从塔楼上往下跳,但下场也很凄惨,瞬间便被摔断了腿。 不过晋兵也不是没有精明之人,很快便有人找到办法,他们将滑道转回,朝着地面倾斜,接着一二层晋兵开始沿着滑道落下去。然而三层晋兵却无法下去,他们便拼命向上攀爬,一时间,搞得塔楼十分混乱,很快便产生内讧,上三层晋兵开始彼此砍杀起来,很多晋兵还未来到及凑近滑道,便被斩杀了。最后滑落下来的只是尸体。 看着这一幕,叶弘无奈叹息一声,这就是晋军素质,若是他们可以合作,以严明纪律一个个排队滑下去,都可以安然无恙。毕竟上层弓箭手滑落之后,上层就空了,那么二层爬上一层,三层也就可以来到二层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确被私心搞得相互争夺厮杀。最终他们真正从滑道下来也只有不足三成。 还有很多晋兵未来得及离开,伴随着塔楼崩塌,各自抱着一大段木棍坠入火海。其场面之惨烈,让人不忍目睹。 然而这就是战争,若被他们攻入城内,以晋军作威作福德行,恐怕整个安邑县百姓都会遭殃。 叶弘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性格,自然也只是稍微触动一下之后,便吩咐林捕头继续加大抛射力度,甚至把车弩也用上了,目的就是要逼得那些晋兵溃逃,让他们无法再对墙角边上岳琮产生任何威胁。 此时岳琮已经杀成一个血人,他周身铠甲染满鲜血,已经无法分辨究竟是他自己血,还是晋兵的。 总之,此时岳琮就像是一个魔王,长刀挥舞,便有晋兵被他斩断脖颈。 岳琮悍不畏死杀戮,使得晋兵都对他产生恐惧心理,很多晋兵都不敢去直接面对他。而是更多选择左侧两仪去厮杀那些长矛新兵。 随着步伐整齐一迈,接着便是长矛刺出,之后刀盾手跃出,连续劈砍。接之而来便是一连串弩箭激射。 这样战术已经重复千百遍,很简单却很实用。一千多晋兵,竟然无法攻陷区区不足三百人阵列,甚至折损三成。 岳琮以其出色领导力,以及勇猛,再一次证明了他足以胜任新四军统领。 只是眼下叶弘却眼睁睁看着将星陨落,而无力挽回。这种感觉让叶弘很不舒服,然而这就是战场,任何人都无法真正决定谁的生死。哪怕叶弘再想挽救叶弘,也需要统筹全局,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葬送整个安邑城为代价。 于是叶弘便默默叹了一口气,吩咐继续坚守不出。 战争还在继续,晋兵抛石机又一次朝着城头砸去,这一次他们似乎要发动总攻了,因为晋升下八辆塔楼,已经让他们感受到急迫感。因此黑骑军压近,甚至到了弓箭手抛射区内。使得晋兵不敢僭越,只能前冲。因为他们后退一步,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挥刀便杀。 那些黑骑兵极其冷酷方式对待逃跑晋兵,退后一步者便是斩杀。 如此一来,晋兵根本就是断绝一切生路,逼得他们重新返回,只有攻上城墙,进入安邑县才是他们唯一生机。 也正是这样想法,使得晋兵一改往日颓废,慵懒面貌,成为极其难缠的哀兵。 wap. /105/105192/27308814.html 0092战神 叶弘也没想到王俊会来这么一手,通过这一点,他也看出,这个将领冷血和果断。 其为了胜利,不惜一切手段,也只有这样的将领才可以驱使这些晋兵啊。 来不及感慨晋兵遭遇,那些塔楼便又一次开赴到城墙前,这一次他们故意远离了岳琮之前的墙壁,改为左侧。 接着他们弓箭抛射,长矛兵刺向城墙,最后滑道落下,短刀兵攻城。这一次数百个晋兵已经越过城墙进入了防御工事内。 新兵和跃入晋兵展开了短兵相接厮杀。 经历昨日磨砺,这些新兵已经不再慌乱,当那些晋兵跃上城墙时,他们十分镇定展开战列,然后便彼此配合着,以操练战术和晋兵展开对决。此时杀入城墙晋兵则是各自为战,以勇猛气势想要震慑守兵,然而他们作为,只是让他们各自陷入困局,逐渐地,他们失去冲锋能力。 再之后,便被逐一剿灭。 此时这段城墙上,就仿佛是一个杀戮场,只要晋兵跳入其内,便会被那枣红色人流淹没,眨眼间便化成一具尸体,这样场景多了,使得那些处于高塔上晋兵开始产生恐惧之色,他们有些人开始不想跳下去了。 哀兵可以威猛,可以悍不畏死,可是哀兵确无法拥有纪律性。每一个战场上表现出来秩序都是平时严苛训练结果。这一刻,新兵和河东郡兵之间对比如此鲜明,使得叶弘脸上再次露出欣慰微笑。 只可惜,岳琮哪里还在苦熬,不然叶弘可要好好服上一大白了。 叶弘站在城头,极目远眺,在黑骑那比之黑色线条之后,他似乎看到一辆黝黑色战车,那战车没有篷子,一个高大将军正站在那战车上,岿然不动,宛如山岳一般俯瞰着整个战场局势。 叶弘虽说没有亲眼见过王俊,但从此人气势,叶弘也猜出他就是王俊本尊了。 隔着战场,叶弘便和这个西晋名将遥遥对视着,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目光从自己身上掠过。 那是第六感,一种只有强者之间才有的默契。 就在此时,一项按兵不动黑骑动了,他们分出一支千人小队,快速朝着岳琮所在方向靠近。 这一幕看得叶弘心中突突直跳,立刻吩咐两侧热气球腾空,朝着东南两翼浮空上去。 叶弘很清楚,无人可以拦阻黑骑,或许只有热气球才可以打消他们偷袭岳琮想法。 果然,当热气球升空那一瞬间,黑骑停下了。他们齐齐勒马不动,动作还是那么整齐划一。 就在此时,那黑骑背后缓缓推出一个巨大东西,竟然是车弩,但并不是叶弘发明的那种,而是类似于一个巨大弹弓,他们抛射的也不是弩箭,而是一根足足手臂粗细木桩。 当然这东西不是用来杀伤用的,似乎是专门来对付热气球的。那东西本身高度,加上那巨大弹弓,弹射距离,肯定可以触及热气球高度。 因此叶弘急忙冲着半空挥舞红旗,接着热气球开始拔空。 也就在此时,数个巨大砰砰声响起,接着几根木桩便朝着半空热气球冲去。 那速度不快,可是高度却高达百丈。 眼见便要触及热气球了,可是它们却失去冲力,随之掉落下来。 叶弘见状才长吁一口气,若是不是刚才自己让热气球拔升一段,现在他们已经被射穿了。 随着热气球升高,他的威慑力也消失了。因为热气球太高,已经无法投掷黑~火药。 因为这么高半空,很难瞄准,有时会受到风向影响,偏差很大,最终或许炸到是自己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平时训练时候,热气球都是低空投掷,而无法做到在很高高度投掷。 除非几里内没有自己人才可盲目乱投。 或许是黑骑兵也清楚这一点,他们看到热气球腾空后,便重新加速朝着岳琮奔驰过来。 之前那些晋兵眼下都已经被岳琮他们打退了,很多晋兵都转身逃窜。就在岳琮等人杀出重围那一刻,岳琮看到黑骑兵那程亮盔甲。他半边面颊忽得扭曲起来,他挥舞手里长刀,立刻便转向。 接着阵型一变,原本对付步兵战阵,转变成为对付骑兵的。弓弩兵来到第一位,刀盾手站第二,长矛兵到了刀盾手身后。 这么布阵目的就是先用弩箭阻止骑兵冲锋速度,之后便以刀盾来防御长枪手,让其展开长枪刺杀骑兵战马。若是成功刺穿了战马,那么短刀手便会趁机冲出护盾斩杀落马骑兵。这也是在日常演练中,最为实用招数。 自然也被岳琮用在目前局势下,当岳琮向前迈出一步,他身后弩箭兵则是立刻举起弩箭。当岳琮迈步第二步,他们已经扣动扳机。当岳琮举起战刀那一刻,无数弩箭都射向黑骑战马。 叮叮当一连串冲击声后,弓弩兵后撤,刀盾手快速补位,接着长枪手开始有节奏刺杀。 黑骑兵在第一轮弩箭射击下,竟然无一人,甚至一匹战马损失。他们依旧勇猛无前冲锋,最快战马已经抵达岳琮面前,那骑兵并未和他正面交锋,只是马头一甩,一道冰寒刀锋竟然直接滑向岳琮脖颈。 这一动作,十分迅捷,就连岳琮也有些躲避不及,左臂被划破,鲜红血液自他盔甲之下喷射出来。 这一幕看得叶弘虎目尽呲,他立刻拔腿就要冲下城去救人。可是被林捕头死死拉住说,“县尉大人不可冒险,我去救他”。 就在林捕头即将跃出城头一瞬间,吴秀才上前拉住他说,“你们谁也不能下去,这是战场,你们是主帅和主将,若是你们也被黑骑兵俘虏了,那么安邑县还需要守卫吗?你们可想过,和安邑县十万户百姓相比,他一个兵将又孰轻孰重” 道理叶弘和林捕头也懂,可是他们都是热血男儿,无法眼睁睁看着岳琮这样勇士,如此卑微死去。 吴秀才缕缕胡须说,“其实岳将军也并未见到是穷途末路”。 “什么意思?”叶弘和林捕头齐齐诧异眼神盯着吴秀才。 “你们看,他身后背着什么?”随着吴秀才所指,叶弘看到岳琮身后还挂着十几个包裹着黑色罐子。 “他没有用完?”叶弘一怔。 “没错,原本是十七具塔楼量,眼下还有一半塔楼未被烧毁,他们自然还有如此多的汽油了,为何刚才在和晋兵对阵时,他们不用,那可是利器啊”吴秀才此言一出,瞬间便让叶弘想明白了道理。 难道岳琮一直都留手,越感到黑骑兵会攻击他们。 可是他们哪里清楚岳琮真实想法,不是用汽油来对付黑骑,而是继续烧毁剩下塔车。 只是目前他们似乎已经失去突围可能性,毕竟这些黑骑可不是晋兵那些软鸡。 岳琮在和黑骑对抗一段时间后,逐渐陷入被动,身后刀盾兵也被一次次冲锋中,开始溃散。 彼此力量差距太大,甭说以多胜少,就算是一样兵力,岳琮也打不赢黑骑兵。 最后岳琮仰天狂笑一声,“兄弟们,就让这些黑骑兵为我们陪葬吧”。 一声厉吼之后,岳琮解下背后汽油,以火折子点燃,便朝着黑骑扑了过去。 随着一团火焰腾空而起,几十个黑骑身上都燃起火焰。 之后,又是数十个新兵引燃了汽油~弹。 一瞬间,在这个墙角一禹内,火光冲天,照亮了天地。也照亮了对面黑骑兵那冰冷目光。他们不再像之前那么淡定,因为他们发现这火竟然无法用水扑灭,他们身上衣物都在燃烧,甚至连马尾,马鬃也在燃烧,火势逐渐失控。 黑骑终于还是退兵了,他们在丢下几十具被烧焦尸体后,便奔出战圈。 带着一些火苗返回后阵。 而此时那一团火光中,百十名新兵已经看不到身形,他们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冲入敌阵的。 这一刻,叶弘也悲切流下泪水,看到这一幕城墙士兵都情不自禁朝着那个方向鞠躬。 也就在满城悲戚时,一个人影自火海内奔出。他独目散发着妖异神采,身上还燃烧火焰,但他岿然不惧,身躯在地面一滚,竟然将火焰给熄灭了。他高高举起手里战旗,尽然指向了另外八座塔车。 或许被他气势鼓舞,他身后一百多新兵齐齐迈出一步,直接冲向塔楼。 这一刻,不仅是叶弘和林捕头吴秀才震惊了,就连满城士兵也都张大了嘴巴。 这还是人吗?岳琮勇猛已经超越人类范畴。 他是神,是战神。 一瞬间岳琮名字深深烙印每一个士兵心中,从这一刻,安邑县终于有了自己战神。 他就是岳琮。 岳琮在这一战传说还在继续,他不仅撑到最后,还带着一百多人,又杀上塔楼,终于将最后八座塔楼也一起烧毁。 他完美执行了叶弘命令,也最终结束这场持续两日攻城战。 从塔楼被烧毁那一刻,黑骑兵以及晋兵都退走了。 叶弘立刻让人开启城门,出城以最宏大礼仪接战神回城。 当岳琮被接入城内那一刻,他便昏厥过去。 经过吴秀才诊断,才知道他身上多数烧伤,甚至都有皮肤黏在盔甲上。如此严重伤势他能熬下来,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气。 而眼下他完成任务,这股气也就散了。 wap. /105/105192/27308815.html 0093杀戮机器 现在无数士兵都围拢在他身旁,为他祈祷着,期待着他可以再一次创造奇迹,活下去。 当然叶弘也不是单纯相信运气,他通过前世经验,为岳琮处理伤口,但烧伤面积太大了。 此时又么有抗生素,植皮,岳琮存活几率不高。 但叶弘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毕竟岳琮一日内给与众人太多奇迹了。这一次叶弘也期待他可以创造奇迹。 岳琮这一昏迷足足持续数日,在这几日内,岳琮一直都是凭借着牛乳来维系生命。 眼下这个时代无法为其输送营养,打点滴,也只能采取这种方式给他嘴里灌入一些牛乳了。 还有吴秀才也为他全身施针,还以鬼谷子秘术为他续命,据说那是一种斗转星移的阵法。 只是叶弘感觉,那就像是巫术,自然不相信什么星辰力量。 受过后世科学教育的人,自然明白星星都是一颗颗巨大无比星球,不会产生什么星辰之力。 但吴秀才也是好意,况且也不会给岳琮带来什么坏处,于是叶弘也就由着他去布置了。 叶弘站在城头眺望整个战场,无数尸骸还有烧灼痕迹,以及千疮百孔城墙。 这就是战争啊。 令人残酷杀戮机器,一旦开动,就像是人体绞肉机。 这一刻,叶弘感受到深深无力感。 作为后世穿越者,叶弘几乎没有经历过战争年代。 因此在他记忆中战争都是电影小说中描写的。 那些偏于艺术加工场景,和真正战争相比,只缺乏一个字,那就是惨。 无论小说笔触怎么去虚构,还是电影特效如何渲染,都无法真正描绘出当人亲眼目睹一个人脖颈被斩断,鲜血沿着他脖颈内喷溅出来,那血还是惹得,肉蠕动可见。甚至他坠地脑袋还在不敢呻吟吼叫。 这样场景就犹如圣经描写地狱场景一样,绝不是文学作品中春秋笔法一掠而过。 体现出来都是杀人者武功,以及作战功绩。 很少有人会站在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视角去感受战争残酷,而亲眼目睹战争的人,则是被迫牵扯入这种身临其境战场士兵视角。 他们眼睛才是最真实鉴证了战争残酷性。 叶弘不喜欢战争,从来都不喜欢,可是身处乱世,他又身不由己。 杀与被杀抉择,无论你愿不愿意,这就是被动选择命运。 难怪古人都说,宁做太平狗,也不做乱世人。 看来这都是古人以其真实经验总结而成的。 叶弘默默站在城头足足一个时辰,直到他被人从身后推醒,这才恍惚间回过神来。 触目所及的,尽然是一张娃娃脸。 “石勒?你何时回来的?” 对面站着大男孩就是石勒,未来后赵开国皇帝,只是此时,他就是一个屁大点孩子。 从东海郡返回后,石勒便想要回羌渠族看看。 叶弘也清楚石勒是一匹烈马,自己是拴不住他的。 若是他不肯真心归顺自己,强迫他留在自己身旁也没有意思。 于是叶弘便让他带着一些人返回羌渠部族。 只是人数很稀少,只有区区十几人。 “主公,战争结束了吗,俺还是晚了一步,要不,俺也能和晋兵打一仗”石勒骨子里面那种喜欢侵略,冒险性格,此时暴露无遗。 被石勒一句话点醒,叶弘盯着石勒问,“你最多带领过多少战骑队?”。 石勒想了想回道,“两千人,那是我们围猎时采用战术”。 “还是少了点”叶弘闻言,沉吟道。 “主公,我可以的,哪怕你给我一万骑兵,我也能胜任”石勒激动嘴角都在抽搐。 “一万骑兵?”叶弘眯起眼睛扫视着石勒,一脸不信任之色。 这让石勒情不自禁抓狂了,他扒开肩膀,露出一颗颗小肌肉吼道,“你看,我多么健硕,还有你也见识过我马术,若是给我一万骑兵,我可以将对面那些黑骑打回姥姥家去”。 石勒用那半生熟的汉语拼命解释说。 叶弘还是不安心,想了想又道,“我先给你三千骑兵,让你带带看,若是可以,我会再为你配备三千骑兵,一万骑兵,你就别想了,我们就算是有足够人,也没有那么多马匹”。 石勒闻言,顷刻从地面弹射起来,一把搂住叶弘脖颈,竟然用那厚厚嘴唇去亲吻叶弘脸颊。被叶弘一巴掌给扇了回去。 “对不起主公,我太兴奋了”石勒蹑手蹑脚道。 叶弘啐了他一口道,“别高兴太早,若是你折损了这三千骑兵,老子立刻让你做不成统领,去和大头兵一起挤通铺”。 石勒顿时苦笑摇头道,“那不成,他们夜晚打屁磨牙的,老子可受不了”。 “滚,去找小林夕,你表姐领战马吧”叶弘又朝着他小肉墩子踹了一脚。 石勒一个趔趄便冲了出去,很快叶弘又唤住他道,“石勒,你晓得该和林夕怎么说话吧”。 叶弘破有深意眼神盯着石勒。 “当然,俺是你的人,绝不会再为刘渊那臭小子说话的”石勒很识趣谄媚道。 “好,去吧”叶弘一挥手,石勒就跑得没影了。 叶弘也是没办法,要不是崔捕头等人都不擅长骑术,以及骑兵作战,他也不会让石勒来组建骑兵。 一直以来,叶弘都清楚石勒并非真心归顺自己。 这也是叶弘迟迟不肯给与石勒真正组建新军原因。 只是眼下,为了安邑县十万户百姓安危,叶弘也只能冒险使用这头猛虎了。 组建骑兵,可不是之前那种以骑兵作为工具,实则还是步兵战术的崔捕头老兵营。 而是完全采用胡人训练手段,以马术,以骑术阵列作为主要攻击方式。 这已经接近纯粹的胡人作战方式,因此他才觉着这只新军,也只有石勒最为合适。 若有了这样一只足以和黑骑兵在野外抗战骑兵,那么安邑县便可不用经受如此残酷守城战。 当石勒走后,叶弘便收拾了那种伤感情绪,迈步走下城头。 街道上,很多流民被组织起来清扫城墙,修补那些破碎地方,还有人在用水泼洒街道,清理那些血液污浊。 整个街头都呈现出一种忙碌秩序中,这就是县尉大人威望所致。 每一个人都会在这种威望之下,安于眼下,并不会趁火打劫。 这样场面不仅仅在一处,而是在安邑县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视角。 他们或是组织,或是自发,总之保持安邑县街面清洁,已经是他们无形间养成习惯。 因为他们凭借这个好习惯,竟然躲过数次周边蔓延瘟疫。 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们深信县尉大人。 由于对县尉敬仰,甘愿遵从规则。 叶弘一路走来,感到莫名欣慰,之前他还担忧大战之后会爆发瘟疫,疾病。眼下看来,自己多虑了。 习惯力量,使得他们可以自己去杜绝疫病传播。 不过叶弘还是不安心,让人以酒精,还有一些工业氯水,满世界喷洒。 半日后,安邑县城门缓缓开启,有流民队开始被放出城,他们开始清扫城墙外面尸体以及各种残魄攻城碎屑。 若是等着这里尸体都腐烂,那么城内清扫再干净也是于事无补。 为了保证清扫队安全,叶弘释放出大量斥候,遍布城外十数里每一个角落,只要黑骑稍有动作,他们便会以烟花示警。 还有热气球也自城头放飞出数里,全力戒备。 在无数警戒之下,安邑县四周已经成为一片绝对无人区。 因此叶弘才放出流民开始做战场清扫,尤其是城门方向,哪里尸体简直堆砌成小山了,经过两日发酵已经开始发臭,还有苍鹰开始围拢在上面乱飞。 于是叶弘便让流民重点清除这里,他们每一个人都佩戴口罩,还有一次性防护服。只要清扫之后,他们一切衣物和口罩都会被烧毁。 经过一日夜清扫,最终才将安邑县四周那些战死尸体给彻底运送到西南丘谷内掩埋。 虽说他们很多都是晋兵,但也是汉人,于是叶弘便给他们起了墓地,还尊为勇士碑。 当一切处理完成之后,已经是第三日天亮时分,叶弘整整一昼夜没有合眼。 凭借着内息术苦撑着,但人的精力始终有限,最后叶弘实在熬不住了。便吩咐陆明接替了自己工作,然后返回县衙开始补觉。 这一觉,叶弘睡得很沉,一口气睡了一整日。 也就是二十多小时,终于才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起身。 当他坐起之后,才发现自己身旁聚集了好几张面孔。 其中有一张调皮,而又俏丽面孔,自然是小林夕。 还有一张是肉嘟嘟,很是欠揍的。 他就是石勒。 另外一张则是小家碧玉,十分含蓄的眼神。 自然就是翠儿。 三人都十分关切盯着自己,眼神各异,心境也各异,但表情却莫名一致统一了。 那表情看得叶天有些心生古怪。 “你们?想做什么?”叶弘下意识躲着三人。 “嘻嘻”小林夕先傻笑一下,缓缓朝着叶弘身上靠近道,“说吧,那个随便点点就能吃到天下美食的宝贝在那里?拿出来我看看”。 “是啊,还有可以日行千里铁马又在那里?”石勒也不怀好意眼神盯着他。 “相公,我想和你一起要一张合照,结婚照那种”翠儿也是羞涩回道。 啊? wap. /105/105192/27308816.html 0094梦游失言 “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叶弘整个人都蒙了,自己睡了这一觉,究竟无意间透露出多少秘密。 小林夕眼神铎铎解释说,“还不是你自己拖着人家非要讲给我听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梦游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叶弘简直就要拿脑袋撞墙。 看来以后睡觉必须锁门,还得上大锁那种。 “主公,真的有那种铁马,可以一日千里吗?”石勒盯着叶弘好奇的问。 “哪里有什么铁马?你见过吗?梦话你们都信,真有你们的”叶弘一挥手驱散了他们。 石勒这才悻悻摇头道,“我说嘛,这都是主公梦话,铁马怎么可能动起来呢,它又不是活动”。 虽说石勒没有读过很多书,可也清楚铁马是不可能自己走的。 小林夕却还是一脸质疑眼神盯着叶弘道,“可是你说这话时,不是给我听的,而是给你那个心中真正小林夕....”。 叶弘生怕她继续说下去,立刻打断她话头道,“管她跟谁说呢,反正都是胡话,梦话,你们这么闲,感情是事情都做完了吗?”。 叶弘立刻反客为主,严肃目光盯着他们。 一瞬间,石勒拔腿就跑。小林夕则是冷哼一声扭转过头去,只有翠儿还是十分体贴道,“我已经查过流民营了,秩序井然,没有疫病发生”。 看到翠儿,叶弘眼神便软了,立刻搀扶她坐下说,“你现在不方便,就别去流民营了,尤其是眼下整个城池都被打十分脏乱,要不是你不小心被绊倒岂不....”。 “呸,乌鸦嘴,翠儿姐姐吉人天相,你才不小心呢”叶弘话还没说完,便被小林夕打断。 她奴起小嘴,十分孤傲。 看到她表情,叶弘瞬间无语了,难道她们不应该是情敌吗?翠儿比她先一步有了孩子,她不应该是最大受害者吗?按照这个时代正常反馈,小林夕应该视翠儿为仇寇的。 然而,一切却是反着来的,小林夕不仅不吃醋,似乎对翠儿照顾更加无微不至。 她时时刻刻都在维护小翠。 “好吧,我是多余的,我走”叶弘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尴尬气氛,便转身离开了县衙。 来到安邑县主街上,此时很多人已经摆出早点摊位,还有一些地摊也准备清扫地面铺货了。 这就是安邑县,刚刚经历大战,转瞬便又恢复如常。 叶弘走到其中一个早点摊位上,一个带着毡帽老伯立刻熟练先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端上来,“可观你先趁热喝着,油条,油饼,稍后就好”。此时早点摊位已经从炸油条扩展成为了各色炸油饼。 甚至还有人翻新出很多后世都不存在美食。 这就是民间智慧,只要给他们足够自由和资源,他们就会给你创造奇迹。 “咦?你是县尉大老爷”当老伯看清楚叶弘面相之后,立刻便躬身下拜,那姿态十分恭敬小心。 叶弘急忙阻止他下拜道,“老伯,我只是吃点早点,何必如此呢”。 “小老儿有今日,全依赖大人赐予手艺,又发给小老儿初始本钱,县尉大人,你就是小老儿再试衣食父母啊”那老伯还是想要下拜。 叶弘急忙躲开道,“老伯,你再跪拜,我就走了”。 “别,别,小老儿不跪就是”毡帽老伯立刻讪讪起身,眼睁睁盯着叶弘,那表情十分滑稽。 叶弘拿起筷子刚要夹油条,立刻便怔住了,回头看向毡帽老伯笑了笑说,“老伯,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下口啊” 毡帽老伯这才尴尬一笑道,“都是小老儿不是,小老儿这就躲开”。 看着毡帽老伯那种惴惴不安神色,叶弘就清楚,他是害怕做出东西不合自己口味。 叶弘无奈一笑,“自己出来只是为填饱肚子,口味,这怎么说都是早点,还能有什么口味” 就在叶弘思忖间,一股肉汁自嘴间爆开,接着叶弘感觉满嘴生香。 尤其是当那油饼化入肚皮之后,竟然还有一丝丝回甘。 “好吃”叶弘立刻转身冲着毡帽老伯竖起一个大拇指。 毡帽老伯得此夸赞,嘴巴都列到耳朵后面去了。 叶弘一口气吃了五个油饼,毕竟酣睡一整日,肚皮都空了。 之后叶弘结账,召唤毡帽老伯。 此时他确笑面如花,似乎中了彩票一般兴奋。 当叶弘拿钱给他,他却不肯受道,“这一顿小老儿请了,以后县尉来吃,小老儿都不收一分钱”。 叶弘摇头道,“老伯,安邑县衙有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白吃老百姓的东西,我这个做县尉怎不能带头搞破坏吧”。 说着叶弘便将一锭银子塞入老伯手里。 “要不了这么多的”毡帽老伯急道。 “剩下算是赏赐,你这油饼不错,日后要多研发一些花样出来就好”说完,叶弘便转身走出主街,再次朝着城头走去。 看着叶弘背影,毡帽老伯揉捏着红肿眼睛说,“老朽活了几十年了,终于熬到一个好官,好县城,俺老汉算是值了”。 时隔一日,当叶弘重新站在城头上。发现整个安邑县内外都整洁一新,甚至连城外草丛也被人竖立一边,看起来一片葱绿色,就像是一片操场。 置于战争痕迹还是无法抹去的,毕竟那巨大抛石机造成伤痕,已经深深镌刻在城墙里面了。 大北营,以及城西营,两方兵马都在城门外面操练,他们排起整齐队列,一路沿着安邑县城墙晨练。 就像是以往每一个安邑县清晨一样,他们呼喝着响亮号子,步履前进。而很多流民则是再此刻起身,拿手指着军中某某,向着身旁孩童炫耀着,但凡被招募为安邑县新兵的流民,便会提升一个等级,之后还有资格入城内成为正式安邑县民。 这都是叶弘给与流民一些优惠措施,只是安邑县土地和住房始终太少,只有以后扩建之后,才可以安置这里所有流民。 无奈安邑县扩建土地,材料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水源。 眼下保证城内这十万户居民用水,已经让叶弘焦头烂额了,更别提在扩建一倍的人数了。 不过只要这一次可以击败河东郡晋兵,叶弘便可以获得河东郡清水县以及洛神两处地方。 哪里可是两条大河交汇处,只要引流入安邑县内灌溉,还是饮用都解决了。甚至还能就在扩展出万亩良田。 如此一来,安邑县人口再增加三五倍也不是问题。 就在叶弘默默为安邑县未来规划时,忽得一个斥候奔跑上来,单膝跪地启禀道,“大人,黑骑有了新动向?”。 闻言叶弘面色凝重转身,“他们准备攻击哪一个方向?”。 那个斥候摇头道,“黑骑并未发起攻击”。 叶弘诧异盯着他,“那还说黑骑有了新动向?”。 斥候急忙解释说,“启禀大人,黑骑没有动作,但其阵营内正在建造一座城,开始我们都未观察到这座城存在,直到昨日午夜十分,那城上半截被建造出来,我们才看清楚那是一座城”。 “怎么可能呢?他们在草原上凭空建造一座城出来,难道他们还想在这里长居不成?”叶弘一脸困惑不解。 “大人,那并不是普通的城,而是一座战城”斥候已经用尽自己词汇了,可是却依旧无法描述自己亲眼所见。 最后叶弘只能挥挥手让他退下,然后他召唤陆明和吴秀才过来,将黑骑内发生最新状况向其讲述一遍后。 吴秀才眯起眼眸道,“果然还是被他实现了”。 此言一出,叶弘和陆明眼睛都聚焦在他身上。 “秀才老伯,你清楚这战城为何物?”叶弘好奇眼神盯着他问。 吴秀才点了点头道,“当然,因为这战城就是鬼谷子军策秘籍中一种战斗攻城利器”。 “什么?鬼谷子兵策?”闻听此言,叶弘和陆明都怔住了。 他们可都是震撼于鬼谷子名头,以及鬼谷子兵策这几个字。 据说当年孙膑就是以这种鬼谷子兵策来对敌的,那可是被封为兵书之王。 甚至最后孙膑的兵法也是大部分借鉴了兵策中的记载。 “没错,就是鬼谷子兵策,我那师弟在许多地方都不如我之才学,但唯独对于兵策一面,他建树颇多,当年还被师尊认定为可以接替孙兵,续写兵书的人”鬼谷子此言一出,不有着让叶弘回忆起那日见到白须老头,暗吋,若是他真那么厉害,自己当日真不应该放他回去。 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叶弘暗中自责一句,接着吴秀才又继续解释说,“这战城,就是鬼谷子兵策中一种奇门之兵,只是建造这种东西,不仅耗费巨大,还有很多难以克服难点,因此在历史上,即便是我那师叔祖孙膑也未完成这等兵家利器,但我这师弟却将其复原出来了”。 说道这,吴秀才眼神略显一丝嫉妒之色。由此可见,这战城是多么厉害,竟然让一项都淡薄名利吴秀才都产生一丝觊觎之心。 “那么这战城可有弱点?”既然无可避免要对上战城,那么叶弘便要想法将其击败。不然失败就是自己,还有这安邑县十万户居民。 “我也不清楚,这等神兵利器,也只有在传说和想象中出现过,我岂能知晓其弱点”此言一出,叶弘和陆明都凝眉不展低下头。 wap. /105/105192/27308817.html 0095斥候营 叶弘沉默许久才转身吩咐陆明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搞到战城详细资料,你可以做到吗?”。 陆明有些为难道,“战城可是在黑骑团团围拢之内,我们斥候营也难以接近,不过我会努力去做的” 叶弘也清楚这任务难度,于是鼓舞陆明道,“这一次,委屈你了,但你身上肩负着整个安邑县安危,若是无法搞到其资料,无法做出应对之策,那么战城开赴之日,也就是十万户安邑县兵众惨遭荼毒一日” 叶弘伸手郑重按在了陆明肩头,可知这一次,叶弘给予了陆明何等信任。 陆明立刻单膝跪地道,“属下宁死也要完成任务”。 一句话后,陆明便起身带着斥候营离开了。 以后数日都未返回安邑县一步。 叶弘则是和吴秀才返回安邑县衙内,开始反复推演未来和战城战斗方式。 不过这些都是一种猜想,并未见到战车实体,根本无法准确判断,这对阵方式是否有效。 一切还是要等待斥候营的资料传回才可最终做出有效战略。 不过叶弘内心也有些特别想法,那就是靠着西山研究所,墨大夫也创造出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科技出来。 以此来对抗这个传说中,鬼谷子兵策中才存在的战城。 叶弘从县衙走出来之后,便一门心思钻在了研究所内。 凭借着眼下研究所科技储备,叶弘想要找到一种可以快速成型,可以对抗战城方法。 最后叶弘找到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地雷,以各种黑火~药埋藏于地下,等待着战城抵近安邑县附近,便将其引爆,将那战城从下掀翻。 只是这样所需要耗费黑火~药数量可是巨量,以西山目前提炼黑火~药产量,显然将城墙前都布置是哪个黑火~药不现实。 于是叶弘便准备在确定黑骑攻击方向之后,才填埋地雷。 事先叶弘已经让人挖好了土坑,只剩下填埋,那也好不了多少时间。 另外一个就是土炮。 这是叶弘在向墨大夫说明构想之后,勉强做出来一种类似于后世土炮存在。 主体是一个大铜管,后面有引信,里面填充火药和铁球做为攻击手段。 只是这土炮发射之后,无论准头,还是距离都和叶弘预想中差距很远。 因此叶弘才没有将其最终装备在新军中,只是眼下,叶弘为了对抗战城,也只能用它了。 就在叶弘准备将几门土炮运走时,墨大夫走过来说,“这东西响动是大,可是威力确很差,用来吓人可以,可是真得作战就差了一些”。 “墨大夫我也清楚这一点,可是眼下我们也做不出任何改进了”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墨大夫道,“我前几日还做了一些建议投掷方式巨炮,就不知道威力如何”。 闻言,叶弘立刻拽着墨大夫去谷中查看。 当他看到一辆辆木头支架做成投石机,不准确说,是投石炮弹。 这东西就是投石机改进版,以弹簧替代了牛皮,以车弩替代了弹弓,最后发射不是石头,而是炸药炮,这么一个简陋远程投掷武器便成型了。一目了然,叶弘只需一眼便知晓其用途,甚至连其威力也能想象出来。 因为那就是炸药包炸裂之后效果,之前黑火~药,以及炸药包经过数次化学改进,眼下其威力已经可以用作实战了。虽说还是没有后世那种毁天灭地威能,却也足以超越眼下这个时代冷兵器太多了。 看着这十几具投掷炮车,叶弘立刻伸手握住墨大夫手腕激动说,“若这一次安邑县侥幸躲过一劫,你当属头功”。 叶弘过度热情,搞得墨大夫有些不知所措,他急忙躬身施礼道,“我们都是主人财产,为主人分忧是我等荣幸”。 “什么主人?你们都是自由人,你是不属于任何人财产,在安邑县,你们地位比任何人都高”闻听墨大夫此言,叶弘激动差点蹦起来。 墨大夫忽得想起自己又犯了老毛病了,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贱奴身份,立刻躬身道歉。 “墨大夫,你记住,在安邑县,绝不歧视工匠,我们会尊崇工匠,只要是工匠,其地位都要在军官和普通民众之上,眼下这是西晋统治下,我无法当众宣读这个决定,但只要有一日,我可以做主,就立刻宣布这个决策”。 闻言,不仅墨大夫,甚至他身后十多个工匠脸色都变了,他们齐齐跪拜在叶弘脚下。 墨大夫眼含泪光道,“老朽知道自己很难活着鉴证那一刻来临,不过只要老朽子孙可以鉴证,老夫也含笑九泉了”。 墨大夫年龄已经濒临六十五了,在古代这已经是很大年纪了。 叶弘却一把拽着他手腕道,“放心,你会亲眼见证这一刻来临的”。 叶弘很清楚,西晋统治也就在五年内便会发生天翻地覆改变,到时,各地反王开始格局。 那时什么大晋制度,都是狗屁一般存在,叶弘便可自己制定属于自己制度了。 推着投掷炮车走出峡谷那一刻,叶弘内心似乎找到一丝丝凭借,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畏惧战城了。 “老子要亲眼鉴证一下究竟是后世火器厉害,还是凝聚古代最高智慧兵家神奇战城厉害” 此时的叶弘竟然在内心隐隐有些期盼和那战城对决时刻到来了。 毕竟是亲眼见证过火器强悍,哪怕只是阉割版火炮,却也并非一些所谓冷兵器刀枪剑戟可以抵抗的。 城东三十里,一座简陋斥候营内。 陆明心急如焚,他眼睁睁看着战城一步步高起,可是自己却依旧对它一无所知。 为了混进敌阵,他已经用过很多手段,甚至连乔装易容也试过了。 最终都被敌人发现,草地上多了一具斥候尸体而已。 短短几日内,斥候营已经算是十数名斥候。 这让陆明心焦之外,又多了一份哀伤。 要知道这一次派出去斥候都是他同僚,是第一批当做斥候的老人。 即便他们拥有丰富临阵经验,最终还是无法冲破封锁进入阵营内。 陆明已经近乎绝望了,若是再无法突破,他将会采取最疯狂,也是最愚蠢方式,那就是正面冲击进去,哪怕只是看一眼,他也要亲眼见证一下那战城究竟长什么样子的。 “统领,我们愿意接受任务” 就在陆明心情烦闷搜索着斥候报告时,忽得一个曼妙身姿出现在他面前,接着又是一个,连续出现十几个。 她们都是紧身衣装扮十分干练敏捷。 看到她们,陆明脸色瞬间冷了,“这是战场,你们来此胡闹什么?”。 处于对女子偏见,陆明立刻呵斥她们。 可是那几个女子却不肯离开,赌气和他对视着。 这几个女子就是陆明从河东郡内营救出来,被马匪当做军~妓送给晋兵的苦命女子。 她们经历过数月训练,已经具备斥候资格。 可是陆明确不肯让她们做男人斥候一样事情,只是让她们做后勤。 “统领,你不尝试,怎么知道我们不行”几个女斥候还是不肯屈服。 “你们知道什么,这是去送死,不是训练”陆明愤怒吼道。 “我们知道这是实战,我们也清楚此去有可能九死一生,但我们愿意”几个女斥候同样以果断眼神和他对视着。 陆明被她们坚定目光震撼了,他从未想过这些平时看似柔弱女子,此时竟然如此坚决。 陆明无奈道,“你们有什么凭借?说出来,若可行,我会应允的”,陆明口气软了,他只能换了一个方式拒绝她们。 为首女子立刻面露喜色说,“我认识他们中一些人,我可以借助他们混入军营内”。 “我也是”几个女子争抢着回道。 陆明闻言,面色一沉道,“我救你们出火坑,你们为何还要跳回去呢”。 为首女子却昂头道,“什么叫做出火坑,若我们内心无法走出那段肮脏历史,那么无论身躯怎么光洁,也都还在火坑内,若我们可以面对自己那段不堪历史,还能为安邑县做些事情,那么我们才是真正解脱了”。 她说完,她身后十几个女子一起郑重点头。 此时陆明感觉到空气中莫名凝聚着一股力量,那就是自尊,自强气息。 面对着如此强大意志力女子,陆明再次被迫让步道,“说说你们计划”。 接着十几个女子一起将自己计划和盘托出。 听得陆明直皱眉,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她们计划可行。 甚至极有可能会获得战场资料,只是她们也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中,虽然她们已经有了自保,或是脱身计策,但那始终还是理论,万一失败了,她们将会遭受惨无人道虐待。 陆明沉默了,良久沉默,十几个女子也用十分期待眼神注视着他。 陆明缓缓抬起头,剑眉凝聚成一条直线说,“你们真的下定了决心去做?”。 十几个女子齐齐点头。 “好吧,我会让所有斥候营配和你们行动,若你们陷落了,我们也不会苟活,都一起战死吧”陆明无畏眼神,让十几个女子都感动流下泪来。 斥候营被拆除了,从这一刻,陆明和斥候营再也不给自己留下哪怕一丝退路,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死在敌阵。 晌午,几个晋兵外出取水。 wap. /105/105192/27308818.html 0096女斥候 路上他们表情缺缺,显得无精打采的。 和他们平时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眼下他们做得事情太苦了。 可是在王俊残酷军纪严明治军下,他们可是不敢不从的,那可是真要被斩断脑袋的。 因此晋兵哪怕是内心早就把王俊骂翻了,可还是不敢违逆军令。 这就是王俊军中铁律,无人可以抗衡。 晋兵趁着取水功夫出来散心,也只有这一刻,他们才可以表现出疲累,还有丧气情绪。 就在几个晋兵几乎就要走到河边时,忽得有人在草丛中看到一个衣衫褴褛女子。此女子蓬头垢面,十分凄苦,可是长相却是那么甜美。 有个晋兵一眼便认出她来了,“你是奔牛村的小花,我是,我是狗绳子....”那晋兵激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要知道他们在这鬼军营内,不仅荤腥不到,还滴酒不沾,更别提女人了。看到牛小花,他心中那股y望简直膨胀到了极致,哪里还会思考为何牛小花在这里,直接扑上去将她搀扶起来。 之后二人便躲到一侧,谈私密话去了。搞得其他晋兵贪婪一个劲吞咽口水,其中有人骂骂咧咧道,“这小子真是好福气,我们怎么得不到呢”。就在说话间,又是一个晋兵大呼起来,“这还有一个”。 “咦,你是牛小葱” 一个接一个惊喜,让这几个晋兵激动口水都甩出三丈远了。 伴随着女斥候一个接一个被晋兵接走,陆明表情也阴沉到了极致。 他亲眼看到那些晋兵在女斥候身上揩油,他狠狠一拳砸在地面,一块石头被他砸碎,其内尖锐石茬都刺入他血肉内。可是陆明还是一无所知,在他眼中有一团汹汹怒火,甚至要将整片草原点燃了。 血液沿着手指不停滴落,直到干涸凝结,最后他才抬起手,放在眼前遮挡看了一眼天色。 已经三个时辰了。 她们应该已经混进了军营内了。 陆明一甩手,斥候们纷纷出发。目的就是要引起对面敌阵注意力,给她们制造机会接近战城。 几百个斥候直接从草地上跃出,径直冲向敌阵。 他们哪里还是在探查,分明就是拼命来了。 当斥候和晋兵遭遇之后,一场厮杀便展开了。 开始晋兵并未在意这些时候,直到感觉到外边出现溃败之后,中心晋军才开始动作,派出几千人朝着他们围剿过来。 也就在此时,陆明看到一颗明亮闪光弹,那是她们已经得手信号。 于是陆明立刻吩咐斥候采取游骑策略,引他们破开一条通道,让那些女斥候出来。 斥候们且战且退,有几次他们退路都被阻断了,要不是陆明带人杀过去解救,恐怕那几十人便被晋军包了饺子。 即便如此,斥候还是丢下七八具尸体。 当陆明带着晋兵绕了一圈后,东侧又闪烁着信号弹。 于是陆明便不再和晋军绕圈子,立刻朝着她们奔驰过去。 以斥候营马术,摔下晋兵,简直易如反掌。 当他们见到女斥候,忽得陆明眼眸一闪,盯着那个女斥候头目说,“还有几个呢?”。 女斥候头目摇头道,“她们为了掩护我们,主动留在了军营”。 “什么意思?”陆明眼睛都在喷火。 “她们不会活着走出来的,这是她们拖我们给你带来书信”其中一个女斥候拿着书信走出来,交在陆明手上。 “陆明统领,见到此信,请不要为我们滞留,大局为重,我们早已是残花败柳之姿,吾等愿以死来洗刷屈辱,这是我们自我救赎之路,你不要自责,再见,很后悔没有在干净时候遇见你” 这些书信都是用鲜血书写,由此可见,写信之人决心和信念。 拿着书信,陆明手臂都在颤抖,他额头青筋迸起,一个从未被任何事压迫汉子,这一刻眼睛红了,一行泪水沿着他刚毅脸颊流下来。 陆明愤怒咆哮着,就像是一头受伤雄狮,他身后无数斥候也纷纷跪地,他们目光所及方向就是敌阵内那几个柔弱身躯染红敌军营帐内。 马蹄响起那一刻,陆明也自内心发下一个誓言,那就是一定要亲手拿回她们尸体,找回她们曾经失去尊严。 安邑县城门处。 叶弘从陆明手里接过那份血书,还有女斥候们用生命得到战城资料。他也像陆明一样,以及斥候营一样朝着东方跪拜下去,接着整个安邑县,以及城墙之上守兵也在这一刻无声无息跪拜下去。 这就是一个人骨气和气节力量,无需人去吩咐,指挥,便彻底征服满城的人心。 叶弘也将这份血书表彰起来,放在安邑县忠烈祠内,永远受安邑县百姓敬仰。 这也是之后帝国英雄祠起源。 任谁也没想到,开启日后庞大帝国英雄祠的竟然是几个女子。 这也是无数后世帝国人心中不可磨灭的烙印,从而将千年之前,那所谓男尊女卑的封禁思想给彻底扭转种子。 就在安邑县民众还沉浸于几个巾帼英雄凄惨遭遇悲伤中时,城东斥候营已经朝着安邑县方向发出信号弹。 顿时地平线上,开始缓慢浮现出一座庞大堡垒。 那正是女斥候用生命去探知所在,战城。 叶弘虽然已经自血书中看到它刻画,可是和亲眼目睹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此等庞然巨~物,游荡于天地间,宛如一头自远古苏醒凶兽。 它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给人一种野蛮,暴力感觉。 整座战场内外都布满长数丈巨大尖刺,以及左右两翼宛如镰刀状摆动。 它每一次横扫,都会带起一圈风暴,若是有人挡在它面前,肯定只有一个下场,当场被斩成两截。 那巨大堡垒缓慢移动着,强大压迫感,即便是隔着草原,叶弘也能感受到。 这一刻,叶弘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兵家神器。 果然名不虚传啊。 单纯这一股肃杀气势,便足以傲视这个时代所有冷兵器对抗了。 当战城彻底展露于叶弘面前那一刻,叶弘几乎震惊了。 他无法想象,在纯粹不使用蒸汽机,以及机械结构时代,他们是怎么制造出这么精密一件战争神器。 尤其是这座战城动力源头,竟然是几百匹骆驼,那可是一头头活着生命,他们怎么会听从指挥,步调一致一起行动,而不各自乱闯。要知道这可是白头骆驼,其中只要有一头不听指挥,便会造成整个骆驼群混乱,那时战场动力源头也将会轰然崩塌。 这第一步就已经让叶弘震撼不已了,更何况这战场两侧巨大镰刀,那可是足足绵延三丈距离,如此庞大构造难道只是凭借人力来操纵吗?那至少需要几千人才可以挥舞那两把镰刀。更何况在战城上还有很多不知名攻击装置,有的可以看出类似于弩箭,有的像是投掷标枪,还有的类似于投石机,总之在冷兵器攻城所能想到一些手段,其中大部分都具备。 更让叶弘无法接受的是,战城上还能跑马,就在叶弘视线中,一只千人黑骑小队正在战城上纵横奔驰。他们绕成一个圈子,一圈一圈向内,这样保证了最大节省了使用空间。外层则是长矛兵和盾牌手。在整个战场中心则是一座塔楼,其上遍布了弓箭手,以及投石机。如此恐怖战争利器推到安邑县城东外之后,叶弘脸色都青了。 哪怕有了心理准备,哪怕是得到一手资料,可是叶弘还是小觑了这座战城。 现实中它,比自己详细的还要恐怖一倍不值。 在冷兵器时代,一切战力几乎可以眼睛瞬间获得。 此时不光是叶弘一个人有这样念头,几乎在城头每一个安邑县将领和士兵都是如此想法。 叶弘从他们脸上看到恐惧和绝望,于是他便吩咐陆明去敲响战鼓。 畏战,这绝对不允许的,一旦士兵怯战,那么守城必败。 战鼓轰轰响起,瞬间便唤醒了那些沉浸于战城庞大气势之下人群。 他们很多人都是新兵,和刚刚提拔将领,闻听鼓声之后,脸上恐惧之色逐渐消退,转而至的,是渴望立功兴奋。 在叶弘可以营造下,军营内已经呈现出一种对立功崇拜心理。 只要有新兵在作战中立功,那么便会得到奖赏,那不仅是金钱,还有身份地位。 这一点,他们已经在岳琮身上见到。 当岳琮苏醒之后,他简直就像是一跃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山鸡。 他的荣耀让每一个和他一样出身流民羡慕。 因此岳琮便成为流民心中榜样,为了塑造这种追捧英雄氛围。 叶弘还刻意推波助澜,使得岳琮在流民中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因此这些新招募士兵便会产生一种莫名想要立功冲动,只是刚才他们这股热情被战场气势给压制下去了。 一旦被释放出来,便成为一种渴望,兴奋,以及日后战力。 一个军人要从新兵过渡成为百炼老兵,其最重要的就是荣耀和热血。 若没有这两样撑着,他们即便是经历百战淬变,也只是一些庸碌的兵油子。 这一点从晋兵状态便可知道。 wap. /105/105192/27308819.html 0097战城 他们可都是十几年老兵,自然也和羌族人多次作战,但那都是一种怯懦,畏缩,甚至是委曲求全的战斗方式。 那样磨砺出来的兵,只可能是兵油子,而不是真正百炼精钢。 此时此刻,这些新兵便犹如一张张白纸,任由人在其上涂抹,画出什么,就是什么。 因此叶弘需要给他们身上留下一些蜕变的动力。 只有他们自身想要成功,想要战斗,那么才有成为百炼老兵可能性。 就在新兵气势已成时,叶弘便吩咐林捕头开始准备城防工事。 这一战,叶弘也没有底气,但为了十万户安邑县百姓,他必须战斗倒地。 哪怕遭遇再困难事情也要勇敢战斗下去。 当那座战城开赴东城门外只有五里距离内,叶弘便感受到一座山铺面压来。 那战城最高处已经足足高出城墙数十尺,如此一来,安邑县城墙早已形成不了任何阻碍。 它们就像是平地一般会被战城碾压过去,尤其是那座高嵩的塔楼,上面弓箭手直接是以俯视方式抛射。 面对这样攻击,安邑县弓箭手则是处于仰视,其反击力量被狠狠压制下去。 尤其是当风向还偏向于战城时,安邑县城头箭剁内的弓箭手便直接处于劣势了。 甚至连对战城塔楼构成威慑都做不到。 为了减小这种差距,叶弘立刻让人把十几辆车弩搬上城墙,所说这东西在城墙上显得有些笨拙,但为了遏制对方弓箭抛射火力,也只能动用车弩了。 当对面犀牛号角吹响那一刻,战争打响了。巨大战城轰然加速,竟然接近于人快跑速度朝着安邑县城靠近。 而那塔楼上弓箭手已经开始抛射,他们射程在顺风助推下,竟然足足延伸了一倍射程、 这样密集箭羽,让叶弘城墙上的士兵被迫躲藏于盾牌后面。 接着盾牌上便密集如下雨般噼里啪啦响起。 而舵楼弓箭手却无法对战城造成一点阻滞,于是车弩便被架起,一道道手指粗细铁尖头长弩被放在车弩上,一排足足十几根,接着有新兵拿锤子砸开机濶,彭一声巨响,数十支长长弩枪便射向了战城。 砰砰! 数十根弩枪刺穿那塔楼,确并未造成任何伤害,因为那塔楼外面覆盖着一层厚重毛绒物品,大大减低了弩枪穿刺力。 见到这一幕,叶弘立刻吩咐说,“换火枪”。 一声令下,几个新兵立刻搬出一些被火油包裹的长枪,上面占满棉絮,接着它们被放在弩车上。 然后被新兵点燃,当火枪窜出去后,便在半空划过一条条火蛇。 砰砰,又一次刺穿了塔楼那些毛皮,这一次果然比之前有效果。 那些毛皮上开始点燃了火光,赤红色光影已经缓慢升腾起来。 只是眨眼间便被扑灭,让叶弘震惊地是,自己火油对于那些战城的守兵不起作用了。 难道是他们遭受过上一次攻击之后,找到灭掉火油的方法。 再观察一段时间后,叶弘发现那塔楼每一次着火,都会有一盆粉末倾斜下来,遇到那些粉尘,火焰便熄灭了。 干粉灭火剂?叶弘简直震惊了,西晋时代还有人懂得这个原理? 就在叶弘震惊不已时,吴秀才走过来,冲他一躬身解释说,“这就是我那师弟擅长之处,他就愿意搞这些小手段,小伎俩,从来都不愿意堂堂正正行军作战,师尊都称之他为鬼才”。 “这可不是什么小伎俩”叶弘木然摇头道,“若你师弟可以盖过自新,这样人才可是很罕见啊”。 能做出战城,以及各种精密构造,还有干粉灭火剂的人,其本身岂不也是一个集成了墨大夫,以及王衍双重身份全才古代科学家。 若是此人可以为自己研究所,那么西山研究科技研发速度所肯定会比预想加快数倍。 无奈,以叶弘从吴秀才嘴里得知清虚子为人,那是一个立志要搅动天下枭雄人物,甭说是自己,就连晋武帝他也不放在眼中。 因此叶弘根本没有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想要收服清虚子。 不过出于对他这种科技能力敬仰,叶弘还是自内心中为他赞了一句。 当战城抵达东城门那一刻,整个安邑县都震撼了。 尤其是城中百姓,他们个个面无血色,他们何从见过此等庞然巨~物。 那战城给他们造成强大心理压迫,甚至有人当街跪下,磕头。祈求饶命。 这一幕看在叶弘眼中,心中也是万般无奈。 这就是时代局限,自己无法让这些普通百姓也有新兵那样勇气去面对战城。 眼下对于叶弘来说,就是要尽快打破战城不可战胜气势。 只有这样,才可安定民心。 叶弘立刻招呼弓箭手和车弩手,将目标改为对着那些外臣长矛兵和刀盾手,既然无法伤害那座高塔,就来对付他们。 果然当弓箭手改变战略之后,效果立刻体现,那些站在外围晋兵立刻便被射杀数十人。其中还有被车弩直接贯穿了的。 只是下一刻叶弘便后悔了,因为他发现,黑骑根本不在乎晋兵生死。 他们之所以被放在外围,目的就是要做人肉盾牌的。 而他们中心护卫那些黑骑才是攻城主力。 看来这一次,王俊终于准备亲自出手了。 他将黑骑主力也用来攻城了。 想通这一点,叶弘便不再让弓箭手单纯是射杀晋兵,而是努力造成晋兵混乱,然后射向其内黑骑。 只可惜那些黑骑内部也有护盾,并且都是精钢打造的。 即便是车弩再穿透几道人肉护盾之后,也没有力气再冲破这一道精钢护盾。 因此黑骑并未遭受任何损失,而是继续随着战城缓慢接近于安邑县城。 眼看着战城就要抵达安邑东城墙下,叶弘终于压抑不住内心情绪,高举起手里红旗。 接着便有新兵朝着一个事先准备好引信丢去火把,接着便听到哧哧响声,很快便化成一连串哧哧声响。 伴随着一缕缕青烟,地面也泛起红红火线。 这一切都在驼阵脚下发生,因此战城上面的人根本对此一无所觉。 战城依旧还在缓慢接近,此时战城已经和城墙只有不足十丈距离。 也就在此时,地面轰然一颤,接着巨大响声自战城下面传出来,接着漫天烟尘,其内还夹杂着火光。 一瞬间,天摇地动,整个安邑县墙都在微微颤抖着。 此时就连战城上人也惊愕不知所措。 天罚?是天罚? 很多无知愚昧的人开始跪地祈祷。 这一刻,叶弘看向战城上黑骑,发现他们队列整齐,姿态依旧,由此可见,他们那种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纪律。 这就是强军最基础条件。 叶弘看到这一幕,也不仅为王俊练兵感到一丝敬佩。 难怪他被称之为西晋名将,果然名副其实。 接着叶弘便朝着战场最底层望去,这一次爆炸,至少也应该造成不小损伤。 那些驼阵应该会混乱,各自溃散了吧。 要知道爆炸这种非自然之力,给与动物恐惧感,是无以言表的。 叶弘不相信,这些驼阵还能听指挥。 由于黑火~药的威力不足,叶弘也苛求它爆炸会杀死所有骆驼,这爆炸唯一目的,就是造成驼阵混乱,然后让整个战城低层垮掉,然后四分五裂。没有低层,那么也就不存在上层攻击了。 这就是叶弘得到女斥候资料之后,和吴秀才商讨之下得出的策略。 在他们想来,哪怕驯服这些骆驼人再厉害,也难保这几百只骆驼一只都不会恐惧爆炸。 只要有一只捣乱,那么整个驼阵便会垮掉。 然而,当叶弘看向驼阵低层后,发现驼阵一点也没有溃散,只是有些地方莫名塌陷下去,并不影响大局。 因此战城还在继续前进,它已经抵达城墙前,巨大镰刀正在高高举起,意图朝着城墙斩下。 若是这一刀斩落城头,那么至少会带走几百新兵。 叶弘自然不会让这样事情发生,于是便吩咐数百个新兵将事先准备好巨木搬运上城头,然后高高耸起,一连数百根,直到整个城墙立起一片木林,才停止行动。 此时那巨大镰刀也从半空坠落,快速掠过七八根巨木之后,便被咔住,无法在继续收割。 此时叶弘便让人拿着巨木反击,朝着那镰刀柄冲击。 新兵喊着号子,一次次冲击巨大镰刀手臂,伴随着一次次冲撞后,那些链接巨大镰刀结构被冲断了一个,顿时露出里面精密齿轮构造。此时叶弘才清楚,原来这镰刀竟然也有机械构造的。 这让叶弘更加惊讶于那个清虚子才能了。 这些齿轮明显不是什么铁制,而是一种钢木和铁片包裹下制造而成的,因此叶弘让巨木冲击之下,那些齿轮便产生碎裂,直接一条左臂镰刀便被搁置在城墙上,无法再抽回去。 右臂却在巨木攻击之前被他们撤回去。 当叶弘盯着巨大镰刀回转方向,看到一个巨大木质结构,竟然类似于后世船舵一样东西,几十个晋兵正在快速转动它,便可操纵这把巨大镰刀。和之前叶弘想得需要数百,数千人场面截然不同。 wap. /105/105192/27308820.html 0098老将军 就在镰刀攻击被击溃之后,战城上又射出弩箭,以及抛石,这一次几乎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从哪里射出来的。瞬间便覆盖了整个城墙。 新兵有躲避不及的,立刻被射穿胸口,仰面跌落下去。 整座城墙上,遍布了各种箭矢和石块。哪怕新兵以锥形盾来防御,还是被这密集攻击搞得无立锥之地。 一时间,又有多名新兵坠落,他们身上插满了箭矢。 见到这一幕叶弘也清楚,自己不能在藏私了。必须要用到第二件宝贝的时候。 于是一辆辆简易投掷炮台便被推到城头,接着一个个炸药包便被放在那弩机弹射装置上。 伴随着一声令下,无数机濶声响起。伴随着一道道灰白色线条落向战城,叶弘眼睛也聚焦在战城上。 这一刻,叶弘也紧张起来,由于战城和之前设想诧异巨大,因此叶弘也不清楚,这些炸药包是否对战城产生影响。 当那一枚枚白色炸药包落到战城上那一刻,巨大火焰腾空而起,伴随着无数尖利声音,无数铁砂自那炸药火光内喷出,还有一连串气浪喷溅,搞得整个战场上一片狼藉画面。 只是这些都是一些极其轻微伤害,并未对战城主体产生威胁。当一连串覆盖轰击之后,叶弘看向战城上那些围拢在一起的晋兵,他们个个丢盔弃甲,极为狼狈不堪,有得伏地哀嚎,有得捂着脸面翻滚,总之十分凄惨。 但被他们围拢在核心处黑骑依旧那么军纪严明,他们以冷漠眼神盯着安邑县,盯着自己。 使得叶弘立刻感受到一种莫名杀意袭来。 也就在此时,战城终于和东墙接触,伴随着一连串轰鸣之后,一条条巨大通道被链接在安邑县城上。 那些通道尽然都是铁板,他们竟然将安邑县城和战场连成一条直接通途跑道。 就在城墙被铁板覆盖一瞬间,那黑骑动了,他们就像是一条黑色闪电,眨眼间便已经抵达城墙上。 轰隆马蹄声,就在叶弘耳畔响起,那种急促压迫感,迎合着人的心跳,给人一种莫名震撼感觉。 雪亮银色弯刀,以及冰冷眼神,嗜血刀锋,一次次在城墙上挥舞,无数新兵就此成为刀下亡魂。 这一刻,死去的新兵。比之前几日总和还多。 这就是黑骑兵真正战力,他们就像是黑色泥石流,无人可以阻挡。 所到之处,便是尸横遍地,白骨皑皑、 程亮甲胄上开始变成殷红色,刀锋却依旧闪烁着寒光,不沾染一丝尘埃。 黑骑整齐划一马蹄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他们已经逼近城楼,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擒王。 叶弘已经是他们行动目标。 或许是感受到黑骑压迫,陆明立刻让叶弘下城楼。 可是叶弘此时却不肯移动分毫,反而拔出一把长刀,纵身跃上城墙,迎着黑骑便杀过去。 这一幕看在陆明眼中,看在城头数千将士眼中,也看在城内十万户百姓眼中。 保卫县尉大人念头,瞬间便席卷了每一个人心头。 终于信仰力量在这一刻迸发了,无数已经被黑骑杀得胆寒的新兵,又一次拿起武器。他们齐齐朝着叶弘身旁汇集,就像是一股正在形成风暴,眨眼间便汇集数千人。他们都悍不畏死,目标只有一个护卫县尉大人。 这一刻,叶弘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就是仿佛自己这一个和他们每一个人心灵沟通了。 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存在,甚至连感觉都莫名一致。 当叶弘挥舞长刀斩向黑骑时,数千也一起挥刀砍出,面对黑骑反击,无人会后退一步,甚至当黑骑长刀刺穿其胸膛那一刻,他依旧在高呼,守护县尉大人。 这样场景一次次发生,一次次触动着人心,最终,所有新兵将领都爆发了,他们都像是疯了一般,不要命朝着黑骑扑上去。甚至连城内百姓也在这一刻拿起地面一些武器,冲上城头。 如此气势,如此人心。即便黑骑心如钢铁般冰冷,但他们也纷纷退避了。 那是一种本能,不是他们不想继续追杀叶弘,而是被迫被本能支配着后撤。 当黑骑撤回一步之后,大反攻开始了,数万人怒火倾泻在这几千黑骑兵身上,一瞬间便将其淹没于这汹汹人海之下。 有人爬上黑骑战马,用手抓住他手臂,有人钻到马腹下,用刀去刺马腹。 有人直接双手抱住马蹄,让他寸步难行。 这种最原始,最野蛮,也是最有效人海战术,将黑骑不可战胜神话破灭了。 也就在这一刻,黑骑撤兵了,他们足足损失近千人才得以脱身。 此时战城也已经停止了攻击,双方就这样隔着城头一道间隔,彼此对峙着。 自然晋兵是没有这样勇气的,能够和叶弘对峙的,只有黑骑。 缓缓地,黑骑纷纷朝着两侧避让,接着一个有十几人黑骑组成队伍,缓缓自黑骑中心走出来。 为首一人须发皆白,穿着一身盔甲,手里抱着一个坛子。 当他走出站定,叶弘便已经猜出他的身份。只有黑骑主帅,王俊才有此等气势。 叶弘盯着王俊道,“小的何德何能,可以劳烦老将军亲至”,这话说得明显带着嘲讽意味。 王俊闻言,面不改色,只是冲他走了几步,然后将手里坛子放在地面,“拿去吧,这是属于你们东西”。 叶弘好奇盯着他问,“这是什么?”。 王俊回头瞥了地面坛子一眼,哀叹一声道,“可惜了此等贞洁烈女,老夫敬重她们,亲自把她们骨灰给你送来”。 闻言,叶弘脸色大变,立刻让人小心翼翼把坛子收起来。 然后他才注视着王俊道,“先谢过老将军送还巾帼英雄遗骨,但我等还是敌对关系,我无法邀请老将军饮筵了”。 王俊闻言回头冲他抿唇一笑,“王上亲封的金牌县尉确实非同凡响,能够和老夫在战场上打了几个汇合,还胜负不分的,整个西晋也只有尔之一人也”。 老将军此话说得很狂,很傲气,可是却无一人敢于辩驳他。 因为他有说这话资格。 叶弘眼眸扫视着王俊,怎么看他也不像是那种奸邪小人,为何甘于被魏王和清虚子利用呢。 或许是看到叶弘眼神中困惑,王俊再次唉声一叹道,“老夫老矣,心中牵挂也多了,自然无法像你们年轻人一样这么洒脱,任性,老夫也清楚,那魏王心存不轨,可是老夫也是受制于人,岂能奈何啊”。 这一声哀叹,道出老将军英雄迟暮,也道出很多西晋官员无奈。 很多有作为西晋名仕官员,之所以也在乱世来临前选择隐退,甚至随波逐流,原因就是被大环境裹挟。 人都是有私心的,面对着这样一个大环境,哪怕老将军拥有一颗赤城之心,也必须要屈身于权势之下。 “可是我们这么白白牺牲汉人战力,有何意义吗?”叶弘还是不甘心的冲他吼道。 “没意义...但老夫也无力阻止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发生”王俊脸色已经浮现出一丝倦怠,就像是走了几百里路旅人,他也萌生隐退之念。 “既然如此,那么老将军就不需要再解释什么,晚辈谢过你送还遗骨之恩,之后便战场上见吧”叶弘冲他再次躬身一礼,便挥舞起手里战刀。 王俊木然转身,盯着叶弘手里战刀,眼眸中迸射出一种令人心悸光芒。 那是一种常年驰骋沙场形成肃杀之气,也是老将被唤醒骨子里面那一丝雄心。 王俊足足盯着叶弘手里战刀十几个呼吸之后,他才抿唇微微一笑道,“小子,今日战争到此为止吧,老夫败了,但求你能善待我的老部下,他们不该死在这里,而是死在安邑县身后那茫茫边界之上” 老将军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落寞转身走出城头。 这一刻,叶弘也是看傻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就败了。自己还没打呢? 他盯着手里战刀,又看向对面黑骑,心中充满困惑。 也就在此时,黑骑中迈出走出一名壮汉,他单膝跪拜于叶弘脚下,“李克带着黑骑兵向县尉大人归降”。 此言一出,叶弘更是惊愕莫名了。 他一会看看地面李克,一面看看身后吴秀才,百感交集。 此时吴秀才一伸手推了他一把说,“既然李克将军深明大义,愿意归附,那么县尉大人就受降吧”。 叶弘变这样莫名其妙走到李克面前,接受了他手里战刀。接着在李克身后数千黑骑兵齐齐跪地呐喊,“我们愿意受降”。 看着这荒诞滑稽一幕,叶弘彻底无语了。不过他也不是愚钝之人,很快便想通了事情缘由。 立刻爬上城头,朝着那早已朝着河东郡远去十几匹黑骑眺望。 “老将军,你是为了西晋保存最后一点可战之兵才甘愿受此屈辱的,请受小的一拜” 叶弘站在城头朝着远方深深鞠躬。 老将军还是有气节,有骨气的。他没有丢掉军人的魂,最终他采取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战场生涯。 也让其从这场权力旋涡中挣脱出来,还为西晋保存一只可战之兵。 wap. /105/105192/27308821.html 0099胜利 这一点,通过李克之口,叶弘更加心知肚明了。 原来老将军是听到李克嘴里说出那些自己劝说他的大道理之后,才下了这个决定的。 为此,老将军也算是演戏演到极致,以免被魏王和清虚子怀疑,他已经付出了一千多黑骑兵为代价,同时也让安邑县付出很多。 不过这一切,或许是老将军对于自己一种考验吧。 若是自己无法通过考验,老将军或许会真得灭掉安邑县城的。 看来自己通过了老将军考验,叶弘默默垂首,缓缓拿起那把黑骑军刀,冲着身后一挥手吩咐道,“战争已经结束,大家收兵吧”。 一声令下,无数人从墙头冲下去,和那些等待亲人团聚。 眨眼间战争肃杀氛围消失不见,转而之的,是一种亲情和乡愁。 看着黑骑眼眸还在朝着河东郡方向,叶弘也清楚他们对于老将军情感。于是便吩咐李克带他们去喝酒,期待美食酒精刺激下,可以让他们忘记老将军离去之苦。 一场持续足足一个多月时间围城反围剿之战,就在最终不可意思结局下落下帷幕。 置于剩下收尾事情,便用不着叶弘操心了,林捕头和吴秀才会把一起都处理妥当。 尤其是还滞留在安邑县内马匪,那简直就是他们拿来领功的猎物,几乎每一个军队都打疯了,不到三日,安邑县境内,一个马匪影子也见不到了。 之后新兵几个队伍便朝着清水和洛神两处靠近,这是叶弘和河东郡守之间交易。 自然不会不取之。 然而让叶弘意想不到是,清水镇和洛神两处竟然有重病把守,还是河东郡守心腹。 他们手里兵可不是那些晋兵,十分彪悍善战,一眼便知是久经沙场老兵。 虽说没有王俊黑骑兵那么厉害,却也并非区区几百新兵可以夺取的。 因此新兵营便在此地扎营,然后派人把清水和洛神两处状况返回给安邑县内。 叶弘看着来自于前方军报,狠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吴秀才见状,劝慰道,“别生气,河东郡那只老狐狸肯遵从诺言就不是他了”。 “你早就知道他会誓言?”叶弘狐疑眼神扫视着吴秀才。 “也不能说早就知道,只是我从他以往做事手段,大致猜到一些”吴秀才捋着胡须说。 “那你还不提醒我?”叶弘急道。 “主公,那时若我们和河东郡守闹翻了,对我们有何好处吗?”吴秀才眯起眼睛盯着他问。 叶弘思忖一下,摇头道,“没有,若是他和魏王联手,那我们安邑县早就被攻陷了”。 “那就是了,既然我们必须要和他合作,他又何必要给我们东西,那只是托词,诱饵而已”吴秀才挥挥衣袖,蹲起一杯清茶品尝道。 “可是他一个郡守也不能言而无信吧”叶弘依旧愤愤不平道。 “也不能算是言而无信的,他会给你一个说法,但绝不会是之前直接将清水和洛神割让于你”吴秀才话语刚落,似乎为了验证他的话。 一个斥候火急火燎冲入军帐内,双手将一封公文提交给叶弘手里。 “河东郡守”只看了一眼,叶弘眉头就深深皱起了。 “打开看看吧,你要的答案都在里面”吴秀才胸有成竹笑道。 叶弘立刻拆开信笺,只看了一眼,便咒骂道,“老狐狸”。 吴秀才好奇扫了信笺一眼,“他怎么说”。 叶弘用力揉搓着手里信笺道,“他说,想要用清水河道也行,但必须每年向他缴纳过境税费”。 “多少钱?”吴秀才一脸了然模样继续追问。 “三万两”叶弘愤愤不平道。 “三万两?还不算过分,只是这样一来收纳流民政策要稍微调整一下了”吴秀才捋着胡须说。 “不用调整,若是调整收纳流民政策,那我们还用去抢夺水源吗?”叶弘冷笑一声。 “好你个老狐狸,河东郡守,敲竹杠敢敲到老子身上了,好吧,老子让你怎么吃下去,怎么吐出来”叶弘这一番话,听得吴秀才也是皱眉不已。 有些时候,他也看不透自己这位主公,他性格多变,时而稳重,时而状若孩童,有时还显得那么浅薄。 总之,吴秀才觉着他是一个奇人。 城东门外。 叶弘好奇目光打量着战城,虽然它已经被破坏千疮百孔,其大致功能都在。 当叶弘让人将其内部揭开之后,令叶弘触目惊心一幕赫然呈现在眼前。 但见几百只骆驼被人用一条条铁链钻透脊柱骨以极其残忍方式链接在一起,怪不得它们不会乱,甚至被炸药轰炸它们也不擅自移动,原来它们根本没有自由。 看着如此残虐方式,就让叶弘对于占有这座战城彻底失去兴趣。 叶弘命人将那条锁链切分,然而其深入骨骼内部,却根本无法取出。一旦拔出,这些骆驼也会顷刻间死亡。 看着这些注定悲剧的骆驼,叶弘也是无能无力,便让人将其身上固定战城位置分隔下来。 将其驱赶至草原上,暂时给他们一点自由,只是这些骆驼无法自己移动,彼此都被对方钳制,他们迟早都会饿死的。 但叶弘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他不是神,无法挽救它们那悲惨生命。 当战城被彻底分解后,叶弘也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尤其是一些新型弩箭,以及防御盾牌,都给了墨大夫莫大启发。 连墨大夫都对这些东西赞不绝口,可想而知那个清虚子确实是一个搞发明工艺天才。 只可惜他无法被叶弘所用。 硕大一座战城,足足拆卸三日,叶弘收集一些材料,最后这座兵书中神兵利器,就被一把火烧成灰烬。 如此凶厉东西还是不要让他在重新人间最好。 站在城头,叶弘凝望着那一团汹汹烈火,心中惆怅不已。 回忆起数日前,它给安邑县造成强大威慑力。 至今还让叶弘心有余悸。 这座战城竟然可以把骑兵送入城墙内,若是此等技术被匈奴人掌控,那结局恐怕就不是勿胡乱华那么简单了。 或许真正华夏文明真得会被灭绝的。 还是烧了吧,叶弘心中追求的战力,并非这种极致冷兵器,而是热武器。 历史证明,无论多么勇猛冷兵器士兵在热武器面前,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虽说叶弘眼下还远未达到产生真正热~兵器条件,但叶弘有自信,在墨大夫以及安邑县手工业快速发展状态之下,产生技术革命是迟早的事情,到了那时,叶弘一定会制造出真正热武器。 眼睁睁看着那战城被烧尽之后,叶弘便吩咐人开始清扫战场,做战后清洁工作。 以免尸体腐烂产生瘟疫,这一次叶弘直接让人在城外点燃了火油,将很多马尸,还有无法收走残肢都付之一炬。 浓浓黑烟,便覆盖了这片草原,天色灰蒙蒙,就像是遮挡一层阴霾。 但人们心情却是异常爽朗,安邑县十万户都出来载歌载舞,庆祝这一场胜利。 新兵也被允许放开禁酒令,准许在营中饮酒。 一时间,安邑县内外都洋溢着胜利欢歌热舞。 叶弘则是带着满身疲累返回家中,老娘也被城内气氛感染,把个院落布置十分喜庆,有红绸围布,还有香烛,老爹牌位。 见到叶弘走入院门,老娘立刻拽着他手腕,来到老爹灵位前,“跪下,给老爹磕头,感激他抱有你们打了胜仗”。 啊?叶弘闻言一怔,“难不成安邑县无数将士誓死拼杀得来胜利,功劳都是老爹的?”。心中不愤,可是叶弘却不敢违逆老娘。 于是他便在老娘面前朝着灵位跪下,然后举起一炷香说,“谢谢老爹保有孩儿战胜了敌人,保护了安邑县百姓安危”。 叶弘恭敬把香烛插上,然后又磕了几个头,老娘才放过他。 就在叶弘想要进屋好好昏睡几日时,却被老娘一把抓住说,“怎么翠儿都怀上了,那个丫头还没有动静,她可是头妾,没有正妻前提下,她可能晋升为正妻的”。 被老娘话搞得有些尴尬不知所言的叶弘,急忙安抚老娘说,“什么正妻不正妻的,我不在乎,你想要抱孙子,这不已经有小翠了,你又何必让她生呢”。 叶弘心中嘀咕,“人家还是处子之身,你让人生什么孩子”。 可是老娘却不管他说什么,立刻拿出老式家长口气说,“这怎么成,侧室抢了正室风头,这是要家变的,你必须抓紧时间,让她也怀上”。 老娘生硬命令,瞬间便让叶弘惊愕目瞪口呆。他苦涩一笑道,“好,我会努力,只是这东西也不是我想要,就有的”。 老娘却一脸自信表情说,“你不行,老娘帮你,跟老娘去内屋”。 啊?见老娘那副神神秘秘表情,叶弘简直有些丈二和尚了。 跟随着老娘走进屋内,叶弘便嗅到一股浓烈草药味道。 这一刻,叶弘才明白了,老娘想做什么。 “喝了吧,保你有使不完力气”老娘一把将叶弘推到桌前。 看着那碗黑褐色药汁,叶弘哭出来心都有,老娘你这是谋害亲儿子啊。 wap. /105/105192/27308822.html 0100大小姐 见到叶弘哭丧着脸,不肯喝药,老娘干脆走过来,一把抓起药碗给他强行灌入嘴巴。 那浓浓苦涩药汁入口之后,便顺流之下,搞得叶弘整个胃里都是苦涩的。 但老娘还不肯罢休,甚至连药渣也给叶弘灌了下去。 直到叶弘打着咯想要反吐出来,老娘才阴沉脸色道,“给我咽回去,你知道配制这些药,花了多少钱吗?”。 叶弘被老娘阴狠眼神盯着,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将到了咽喉苦水又给吞咽下去。 强忍着肚皮内翻江倒海苦涩,叶弘立刻奔出老娘东厢房。 来到院落中,叶弘用手去扣嗓子眼,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无奈之下,叶弘只能祈祷老娘的那些药,可别是什么虎狼之药啊。 眼下小翠可是孕妇,若是......叶弘可真不敢设想下去。 叶弘独自一人在院中踱步,敲好此时一直都在外面游荡着小林夕,不知为何归巢了。 她一进院落,便见到四处踱步,脸色诡异的叶弘。疾步走到他身旁,狐疑目光审视着他说,“你病了吗?”。 叶弘见到她,那张略有些发红面庞,瞬间就发紫了。他尴尬抿唇一笑,摇摇头。 小林夕疑惑眼神盯着他道,“可是我看你不正常啊,尤其是你这呼吸,好像憋气样子”。 叶弘心中呐喊,“能不憋气吗?你再在我面前晃动一会儿,我更加喘不过气了”。 “你回房吧,我想独自待一会儿”叶弘急忙辩解道。 小林夕却十分不知趣黏上来,一把拽着他手臂说,“那我陪你好了”。 接着她硬是把叶弘拽着来到凉亭旁,找一处草地坐下,她小鸟依人躺在叶弘怀中。 这一幕看得叶弘心跳加速,眼睛也逐渐变成血红了。 咦?“你的眼睛又怎么了”小林夕狐疑眼神盯着叶弘。 “我?我得了眼病”叶弘实在找不到理由遮掩了,无奈摇头。 “这半个月,我才真正认识到你,你不像是其他汉人,不,整个安邑县都不像是汉人那么软弱,你们很强大,都是英雄”小林夕十分认真表情盯着他说,那目光略带着一丝崇拜眼神。 这个叶弘之前是无论如何也从她眼中看不到的。 难不成自己有些打动了她? 就在叶弘心念一动之后,叶弘就后悔了,因为他再也无法克制体内药力。 叶弘用力抱紧了小林夕,将她勒得惨叫一声。 叶弘这才稍微松了一下手臂说,“林夕,现在我就要你成为我真正妻子”。 林夕眨了眨眼眸,又点了点头道,“好啊”。 那眼神,那目光,叶弘真想一口将其吞下去。 但他还是要确定一下,又盯着林夕眼睛问:“现在你表哥给你来信,让你去洛阳,你会去吗?”。 “会啊”小林夕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回道。 “你是我的妻子,为何还要去见他”叶弘愤怒眼神盯着她。 “因为我喜欢啊”小林夕依旧那副云淡风轻模样回道。 这一刻,叶弘彻底暴怒了,“你这是不守妇道”。 小林夕却一脸愕然道,“我们胡女本就不守妇道,那是你们汉人为了控制妻女手段,我们不喜欢被男人掌控,成为他们玩偶”。 此言一出,叶弘即便是满腔怒火,也瞬间消弭无形。 “没错,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看来自己来到西晋时间久了,竟然被这里思想影响了”叶弘默默叹息一声,“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接着叶弘便放开了小林夕,迈步走出院门,骑上战马一路冲入草原。 这一夜,叶弘几乎骑马奔跑一整夜,才化解老娘那虎狼之药的威力。 当叶弘返回县衙那一刻,整个人都累垮了。 立刻倒在床榻上,一觉睡下去,就是一天一夜。 当第三日凌晨清醒过来,叶弘仿佛大病一场,浑身酸涩。 肚皮内也汩汩直叫。 叶弘立刻去了厨房,找了一些食材填饱肚子,然后便返回官署,查看这几日安邑县事务。 毕竟眼下还未彻底太平,草原上还有时会遭遇马匪和散落晋兵。 还有河东郡清水河以及洛水交接事宜,都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错过事情。 当他查阅公文之后,才知道,清水河早已交接完毕了,洛神也已经被新兵接管了。 事情比叶弘想象中还要顺利,之后叶弘便吩咐西山研究院全力制造水车以及水塔这些东西来输送水渠了。 有了水,安邑县便可重新开垦出几万亩良田。有了这些种植区,安邑县人口可以扩展至三十五户都绰绰有余。 就在叶弘全力忙碌于农田水渠开垦中时,一道公文抵达,叶弘接过来一看,顿时嘴角便朝着耳后裂开去了。 叶弘一挥手,陆明便牵过一匹战马。叶弘冲陆明护卫队道,“跟我一起去迎接郡守大人”。 战马嘶鸣,叶弘首当其冲,直接冲向东城门。 河东郡守,你讹诈了老子三万两,那么老子便从你身上讹诈出六万两来。 叶弘冲出城门那一刻,便见到一个车队正在草原上缓慢移动。 其中间是一辆奢华马车,两侧是高头大马亲兵。 看这气派,不是河东郡守,还有谁。 叶弘让陆明等人准备迎接仪仗,自己则是伸手抓出拂尘,斜眼眺望着虚空,一副道骨仙风姿态。 就在对面马车抵达城门前,有亲兵冲过来喝问,“谁是安邑县尉,还不出来迎接河东郡守的...”剩下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后面轿子内一声轻咳。 咦?叶弘心中一颤,“这郡守似乎感冒了,声音怎么变了”。 叶弘也没有思考太多,纵身下马,走到车轿前,冲着马车一躬身施礼道,“下官安邑县尉,拜见河东郡守大人”。 “哦,好了,入城吧”那马车内传出一个蹩涩声调说。 叶弘实在搞不清楚河东郡守这是怎么了,竟然到了城门还不肯下车。 既然人家不肯出来,自己也不好意思去硬拽出来。 于是叶弘便陪同着马车一路开赴县衙内。 直到马车完全进入县蜀公地,马车内河东郡守还未露面。 这让叶弘有些焦急起来,暗吋,“这河东郡守搞什么飞机,难不成他真的病了,已经无法自己下马车了”。 想到这,叶弘急忙上前一步,恭请道,“卑职请河东郡守大人下架”。 叶弘一连说了几次,马车内都没有回音,无奈之下,叶弘只能壮着胆子,伸手揭开马车帘子。 当他和马车内那一双妙目对视时,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郡守公子?不,小姐”叶弘也是语无伦次了,因为之前在他记忆中郡守公子,恍然间变身成为了一个大姑娘。 乌黑秀丽长发,还有一双迷人大眼睛,看得叶弘心中发慌。 “怎么叶弘兄,见到本公子来,不欢迎啊”那美艳大小姐,十分调侃语气道。 “不,怎么会不欢迎呢”叶弘急忙尴尬一笑,解释说“只是小姐千变万化,令在下实在不敢相认啊”。 美丽大小姐掩唇一笑道,“上一次我只是包了一个头巾而已,你就把我当成了男子身,愿得谁去呢?”。 她一扭身走下马车,十分嗔怒回了叶弘一眼。 “这该死西晋风流”叶弘暗骂道,若不是见过王衍,以及庾忘忧这样白面小生,自己怎么会被她蒙蔽。 只是眼下,叶弘可不敢去触怒这个大小姐,毕竟她爹可是河东郡守。 此时的河东郡守和数日之前截然不同了,他已经彻底搬到了河东卫氏对他掣肘。 他已经掌控了军政每一个角落,此时河东郡就是他一个人天下了。 这样强势顶头上司,叶弘也不敢去触怒他。 “郡守大人呢?”叶弘走近她身侧小声询问。 “我爹有事来不了了,我来替代他”大小姐十分任性眼神,让叶弘似乎又看到半月之前,那个俏公子模样。 “可是....”叶弘实在不想和她谈,因为自己可是要讹诈河东郡守一大笔钱的。 那些准备对她一个不懂修玄的人,完全无效。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是河东郡守女儿,又是奉命前来,你还会怀疑我的诚意不成”大小姐语气间凤目寒光毕露,看得叶弘心中暗自叫苦。 “真是一个厉害女子啊”。 “好吧,既然大小姐代替河东郡守签约也成,请入官署”叶弘朝着内堂一指。 大小姐立刻踱步走入官署之地。 当一切笔墨纸砚准备齐备,大小姐却悠闲坐在地榻上,翘着那纤细玉足道,“这安邑县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带我走走吧”。 她目光晦涩盯着叶弘。 叶弘微一凝眉道,“咱们还是先签署吧,玩乐,我会为大小姐安排的”。 大小姐却是提起笔又放下说,“我今日心情不佳,不想签,改日吧”。 说完,她两手一推,竟然把笔墨纸砚都推送回来。 “你”叶弘刚要发作,可是看到大小姐那双锐利目光,又强行忍耐下去。 他冲着大小姐点了点头道,“好,那就等大小姐心情好了再签署”。 叶弘挥挥手让人把东西拿下去,之后大小姐便指了指左侧官署内堂道,“把这个给我腾出来,我要住在这里”。 wap. /105/105192/27308823.html 0101格局 啊?叶弘又是一怔,可是无奈,谁让人家是河东郡守女儿呢。叶弘再次让人去搬运家具,给她布置闺房。 “怎么样,大小姐还满意否?”叶弘引领她走入左侧内堂。 大小姐走进布置好闺房内,四处查看一圈,才微微厄首道,“将就住下吧”。 闻言,叶弘恨不得立刻踹她一脚,这已经是整个安邑县最奢侈的布置了。 还不满意! “这里是边陲小镇,自然不比河东郡”叶弘心中委屈,却也不能当面发作。 “今日先这样吧,我也有些累了,明日我要你带我去安邑县四处走走”大小姐猛地转身,那双凤目直勾勾盯着自己。 叶弘似乎被她锁魂一样,动弹不得,最终只能默认点了点头。 当叶弘走出县蜀,便一脸苦涩道,“又来了一个姑奶奶,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还是小翠比较可人”。 行走间,他看到东墙边上,小翠正在几个护卫丫鬟陪同下,安抚那些流民,此时小翠独自已经明显凸起。 走路也几分大腹便便的样子了。 叶弘立刻走到她身旁,小心搀扶着她说,“小心点,慢点,来拿凳子来,让翠儿休息一下”。 被叶弘搞得面红耳赤,小翠嗔怒瞪了他一眼说,“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没有那么身娇肉贵”。 “胡说,你比千金大小姐更加娇贵”叶弘十分愤愤反驳道。 “姐姐可是县尉夫人,自然比那些千金大小姐金匮了”就在叶弘和小翠说话时,身后有人插嘴。 叶弘急忙转身,愤怒眼神盯着那人,下一刻,他便怂了,“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怎么,我有手有脚不能自己走出来吗?”大小姐一脸蛮不讲理态度。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当然可以”。 大小姐冲他冷哼一声,然后走到翠儿身旁道,“姐姐,我叫何诗婉”。 说着,大小姐竟然朝着翠儿盈盈一拜。 这下可把翠儿搞得坐立不安起来,她急忙挺起肚子摆手道,“大小姐乃是河东郡守千金,怎可向婢子下拜”。 闻听小翠嘴里婢女二字,叶弘嘴角抽动一下,立刻走过去,搂住了小翠道,“既然大小姐想认你做姐姐,那么你就受着吧”。 为了让小翠丢下心中身份地位包袱,叶弘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做结局,就是触怒了另外一个大小姐心思。 她那双锐利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着,似乎在衡量,究竟要在那里下刀子一样。 叶弘被她盯着有些难受,便吩咐仆人把小翠送回家去。自己则是走到大小姐面前说,“你想玩对吗?我陪你,你要去哪里玩?”。 此时叶弘也摸清楚这位大小姐路数了,干脆也不和她再伪装什么。 大小姐冷哼一声,“别以为你答应这一仗就了不起,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单纯勇猛善战可以解决的,比如我让爹爹联和郡守各地官僚一起去朝廷参你一本,说你有不臣之心,豢养大量私兵,还对抗上司,那些朝中大臣是听你的,还是相信郡守同僚多一些呢?”。 大小姐犀利眼神中精芒毕露,这一刻她完全不是那个柔弱书生,而是一个野心暴露的政客。 叶弘被她盯着,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叶弘苦涩一笑,摇头道,“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是你的意思,还是河东郡守意思?”。 大小姐眼中戾气一扫而空,接着换做一副十分亲和力表情说,“我要你们安邑县彻底归附于河东郡守手下,成为河东郡守顾命之臣”。 此言一出,叶弘眼角都在颤抖着说,“河东郡守想要割据一方自立为王?”。 大小姐摇头道,“我爹为人忠诚王上,自然不肯自立,但我会瞒着他,早就事实之后,他也必须割据自立这一条路可走了”。 “你这么作,可想清楚后果吗”此女子在叶弘眼中,已经化身为一个疯子。准确说,是政治狂人。 “西晋朝堂已经大乱,相信不久,便会烽烟四起,各地战乱不断,此等乱世,我爹又得罪了魏王这等权势人物,还有机会安稳做他河东郡守吗”大小姐说话干脆利落,一针见血。 叶弘不得不佩服她对于朝堂局势把控,但叶弘还是不认同她的做法,“你爹不是已经搭上杨俊那条线了吗?”。 大小姐仰天大笑几声,“那个老狐狸岂会为了区区一个河东郡守和魏王司马玮反目?他只是会把我爹卖了,换取司马玮支持,这就是朝堂思维,而我爹在边陲之地做官久了,已经忘记朝堂斗争残酷性了”。 大小姐几句话,说得叶弘哑口无言。因为她说得都对,即便她的行为有些疯狂,可是这确实是对河东郡守最好道路。 甚至若她真可以彻底说服整个河东郡内军兵都和她们父女一起自立,那么还真说不准会成就一番王图霸业。 毕竟这里是边陲门户,这里兵相比内地那些晋兵多少还有些能战的。 即便最终河东郡守无法称王,也可以依附于日后八王之一,也能保住自己权势地位。 只是叶弘还是觉着面前这个大小姐思维实在太疯狂了,她可不是穿越者,她是这个时代女子。怎么生出如此大逆不道想法,已然超出这个时代局限了。 “安邑县尉,你是我最看好的人,若你肯辅佐家父,那么大事可成也”说道这,大小姐身躯竟然情不自禁朝着叶弘伸手依偎过来,那姿态简直就像是行云流水一般熟练。搞得叶弘一时没有躲避开,竟然抱了一个满怀。 叶弘急忙推开她,紧张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大小姐嬉笑几声道,“没什么,是我不小心而已”。 此时叶弘从大小姐脸上,看到一丝嘲讽,那感觉就像是耻笑自己没有胆气。 叶弘深吸一口气,盯着大小姐目光说,“我清楚西晋朝堂即将大乱,很可能彻底颠覆朝堂格局,但河东郡守割据为王的想法也并非最好出路”。 “呃?怎么说”大小姐柳眉一挑,好奇眼神盯着叶弘。 “因为河东郡地处于三强之地,北有匈奴,西有羌族,南面还有羯族,如此险要之地,怎么可能成为立国之本,只要三方任何一地起兵,那么河东郡般首当其冲,到了那时恐怕令父便要腹背受敌了”叶弘其实并不想打击河东郡父女割据自立想法,他只是在找借口拒绝加入他们。 大小姐闻言,眉头深锁,许久之后才长吁一口气说,“果然还是被他言中了”。 “谁?”叶弘狐疑目光扫视着大小姐。 “是我,叶弘兄,一项可好”就在叶弘和大小姐交谈间,一个翩翩俊美青年,正自左侧街角转过来。 庾忘忧! 看到他那张熟悉热情洋溢表情,叶弘不由着心中暗骂,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啊。 当庾忘忧走到二人面前,大小姐冲他盈盈一拜,“多谢庾大哥帮助家父摆脱了河东卫家,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记在心里了”。 庾忘忧急忙摇头道,“何大小姐的记挂,我可不敢受之,你还是记挂着我叶弘兄弟吧,也只有他这种注定做天下共主的人才有资格降服你这等奇女子”。 庾忘忧一改往日谦谦君子姿态,转身躲到叶弘身后。 叶弘盯着大小姐,又回头扫了一眼庾忘忧道,“你们究竟在搞什么?”。 庾忘忧苦笑一声解释说,“我们庾家和何东郡守有些渊源,因此我们打小就认识,前年我去过一次河东郡守府,便向她提起叶弘兄弟你,那时,她便记挂上了叶弘兄,我这小妹可是一个奇人,不仅才貌双全,还胆识过人,素有女中诸葛名号”。 在庾忘忧一番解释下,叶弘终于明白了,之所以那日大小姐男扮女装找到自己。原来竟然都是庾忘忧撺掇出来的。 “那么说,这格局自立的事情也是出自于你的杰作了?”叶弘再次转向庾忘忧。 “这个你就冤枉为兄了,以为兄这种胆识之人,岂敢生出此等狂悖妄念”庾忘忧此言一出,顿时便听到对面一声呵斥。 “庾忘忧,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大小姐杏目圆睁盯着他。 庾忘忧立刻闭嘴不言。 叶弘转身盯着大小姐问,“那么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大小姐抿唇一笑道,“再发生安邑县这一战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眼下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意思?”庾忘忧和叶弘几乎异口同声道。 “我不准备让家父自立了,我准备像庾忘忧一样,全力辅佐你成为天下共主”大小姐这一番话,搞得叶弘和庾忘忧都呆立于原地不知所措了。 庾忘忧立刻赞许道,“表妹这一次绝对为兄支持,我这一次返回家族内,也赢得了家族长老们一致赞同,叶弘兄,我们都跟定你了”。 说话间,二人竟然达成默契,一起目光灼灼盯着叶弘。 看到这两双眼睛,叶弘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戏耍了一次。 内心很是不舒服,叶弘盯着庾忘忧道,“忘忧兄,对不起,我接受不了你们好意,我并没有称霸天下野心,我只想安居此一隅之地,做一个与世无争县尉便可”。 wap. /105/105192/27308824.html 0102红薯 此言一出,大小姐脸上立刻浮现出失望之色。 “叶弘兄,大势所趋,有了河东郡之地兵卒,还有我们颍川庾氏财力,你大事可成也”庾忘忧也卸掉平时那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气,变得那么势力。眼中都是对于权力执着和渴望。 看着二人,叶弘很清楚,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无论庾忘忧,还是大小姐,他们一个是古老千年氏族,一个是一方守备之女,他们都是站在自己家族和权势基础上赌徒,他们是想要用目前的占有资源来博取更多回报。他们并未真正站在叶弘立场上想过,甚至叶弘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让他们通往权力巅峰,或是财可敌国的途径而已。 看透二人目光蕴涵那种东西,叶弘便将脸色阴沉下来说,“今日二位所言,就当我没有听过,日后咱们还是君子之交如何?若是你们心中有所忌惮,那么刻意随时离开安邑县,我绝不阻挠二位”。 说完,叶弘便转身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去看向正在愣神二人。 面对着颍川庾氏这样一座金矿,叶弘不是没有动心,还有整个河东郡地盘,那也是一块莫大蛋糕。 但叶弘很清楚,自己若是答应和他们合作,那么自己就失去自由,失去完成本心那种最基础的愿景。 到时哪怕自己夺得这天下,又和眼下西晋有何区别。 一样是氏族保持着整个国家军政命脉,权势之人醉生梦死,百姓则是流离失所。 这样国家迟早也会沦为异族人铁蹄践踏之下,那么自己难道还要成为另外一个司马衷。 叶弘眼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安邑县尉,一个在这些氏族,以及一方守备眼中,算不得什么人物。但叶弘可以让这安邑县十万户民众过得有尊严,无人去剥削他们劳动力,无人再去压榨他们生存权。 这已经足够了,叶弘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乱世中保存这一份安逸之地。 这也是叶弘之前无数次拒绝吴秀才让自己自立割据为王的建议原因所在。 吴秀才本质上也和他们一样,吴秀才没有图财,图权势。他图得是名,一个自我实现价值,向他心目中同门师兄一样,指斥方遒,纵横捭阖之下,便让天下为之风云变色。 这就是鬼谷子一门术士毕生所追求最大胜利。 他们可以是自己同路人,但绝不是自己志同道合之人。 叶弘绝不会被他们任何一个人左右,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懂得什么才是最好的未来。 一路思索着,叶弘返回家中,此时家里人都出去了,只有几个仆役和护卫在。 叶弘找了一处菜地盘坐下来,伸手摘取着那些绿油油青菜,他已经很久没有为老娘和翠儿他们亲手做菜了。 或许叶弘已经融入这个县尉角色太多了,失去之前那种出世洒脱。 叶弘要重新将那种感觉找回来,只有那样自己才不会迷失,才不会为权势和金钱所左右。成为像这个时代无数士大夫能人异士一样颓靡。 叶弘采摘一笸箩青菜,又去割了一块风干肉,接着便走入厨房,开始烹煮起来。 就像是他刚来时一样,叶弘很认真烹煮每一道美食。 把心彻底静下来,什么天下纷争,权力格局之类的,都统统见鬼去吧。 叶弘手里捧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菜便送出去,虽说外面还未有人品尝,叶弘还是坚持一个菜一个菜送出去。 直到他采摘那个笸箩空无一物,叶弘这才伸手擦去额头热汗。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丝幸福感,没错这才是叶弘心中追求本真存在。 而不是那种虚幻的杀戮,权谋算计。 这一刻,叶弘仿佛又一次重生了。 眼中那一丝迷惑也逐渐散去,清澈目光仿佛要洞穿人世间一切。 房门推开了,叶弘一怔,发现自己那一桌子炒菜早已空可见盘底了。 “还愣着干嘛,快去炒啊”小林夕拿着筷子急不可耐催促说。 “夫君,你炒的这青菜实在太好吃了”小翠也擦了擦嘴巴,十分渴望眼神盯着他。 还有老娘,用力以拐杖杵地道,“还愣着干嘛,你想馋坏了我孙子吗?”。 你一言,我一语,让叶弘出世心境又回到现实。他急忙又围上围裙,跨步走回厨房,“好嘞,一会儿就好,客观稍等”。 夜色下。 叶弘摇曳着蒲扇,盯着漫天星斗,心中百转千回。 “你今天有些不一样”小林夕凑到他身旁,眨动着眼眸说。 “有什么不一样”叶弘随手丢给她一个蒲扇。 小林夕十分不习惯扇了扇,便也拖鞋攀上了房檐说,“我觉着你整个人好像便得轻松了,和前几日简直判若两人”。 叶弘继续摇曳蒲扇说,“你觉着哪一个转态好呢?”。 小林夕摇头道,“说不出来,一个是担当,一个是自由,总之,这两个都很重要的”。 叶弘诧异眼神盯着小林夕,没想到这个胡女说话,还有几分哲理。 “你瞅我干嘛?”小林夕冲他努嘴道。 “林夕,教授你学问吧,你很有潜质的”叶弘心中那个念头又起。 那就是要将她彻底变成真正小林夕。 眼下胡女和前世小林夕最差的就是后世那些知识储备。 只要把这些东西都教授给她,那么她们之间也就没有区别了。 “不,我才不学呢”小林夕赌气摇头,“要学,我也要和蔡旭学习武学”。 叶弘也清楚,胡女小林夕性格就是适合习武,而不是习文。 “你要喜欢,便每月封三来县蜀找我,那时蔡旭会来县衙传授武学”叶弘见她喜欢,也就随她心意吧。 毕竟想要她变成小林夕,那也是自己私心,不可勉强为之。 “好啊”小林夕激动手舞足蹈。 对于小林夕,叶弘情感是复杂难明的,叶弘不清楚自己喜欢是她这个酷似小林夕外表,还是她的性格,有时候二者显得那么界线不清。 相比前世小林夕,胡女有其独有性格,尤其是她贴近于原始野性行~为方式,这一点是前世小林夕所没有的。 同样她也没有前世小林夕身上那种知性美。 在同一张面孔下,是两个截然不同人。这一点叶弘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因此他才会对面前小林夕充满了复杂情绪。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是前世小林夕,还是现在胡女,她只能属于他叶弘一个人的,谁也无法将其夺走,哪怕是那个大英雄匈奴王也不可。 看着小林夕开心舞蹈,叶弘也为她高兴。她毕竟是胡女,喜欢自由,喜欢舞蹈,更加喜欢舞刀弄棒。 这一点在平时安邑县很难做到,因此自小林夕内心中,她无时无刻都在渴望着释放野性。 此时她跳起胡人舞蹈,那纯粹自然草原风格,看得叶弘如痴如醉。 直到叶弘面前篝火都燃烧干净后,叶弘才恍惚中回过神来。于是立刻俯身下去,开始扒开土堆,从里面搜索东西。 “你在找什么?”小林夕见状也凑近过来。 “这可是好东西”此时叶弘已经从一个灰褐色泥块下,拔出一个长长的,两头尖尖黑乎乎的东西。 就在小林夕好奇目光中,叶弘伸手拨开那外面坚硬壳,里面竟然是金黄色。 还透着一股浓烈香甜味道。 “好香啊”小林夕莫名吞咽了一口唾沫。 叶弘小心拨开外壳,将那块金黄色肉递给小林夕说,“你尝尝味道怎样?”。 小林夕好奇眼神打量着这金黄色肉,忽得忍不住下口咬了一下。 顿时便觉着唇齿生香,还有一股浓浓甜味。 女孩子都是喜欢吃甜食的,尤其是在古代,甜食更加稀缺。 因此小林夕只吃了一口,便已经陶醉的眯起眼睛赞道,“这是我吃过最美味食物,比草原上羊肉还要味美” 看着小林夕一口一口啃食红薯,自己也忍不住从土堆中拔出一枚,剥去外壳,开始啃食起来。 已经好久没有吃烤红薯了,叶弘也迷醉于那红薯浓浓鲜甜香味内无法自拔。 也不知道为何,似乎这西晋种植出来红薯比后世更加香甜味美,或许这就是一种心理作用吧。 叶弘一口气吃了三个,小林夕也吃了两个,二人都仰躺在草地上,用力拍着肚皮,样子很是滑稽。 小林夕昂起头,盯着叶弘问,“还有吗?我想象天天都吃到这样美味”。 叶弘急忙摇头道,“我一共才从西域商人手里收购不足三十斤,昨夜被我们吃了五六斤,剩下的需要做种子,这可是我为安邑县准备完美粮食”。 “粮食?这么美味东西做粮食?”小林夕睁大了眼睛疑惑道。 “当然可以做粮食,你是不清楚它产量,足足比青稞谷物多出数十倍不止,有了这东西,我保证安邑县每一个人都不在饿肚子,甚至连流民也可以吃饱”叶弘很有自信的回道。 自从清水引入灌溉水渠,叶弘信心也就足了,先不说多了几千亩新开垦良田。上天还让西域商人为自己送来此等神物,那要是再饿肚子岂不对不起上苍了。 wap. /105/105192/27308825.html 0103新城 “若是安邑县每日都可以吃到这么美味食物,那是多么美好日子啊”小林夕一脸痴迷表情幻想着。 叶弘知道她还沉浸于烤红薯那种令人难以忘记口味中,但她不清楚,一旦这东西泛滥之后,便不会再有人喜欢吃它了。叶弘还清楚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家里也吃过一些红薯饭,红薯煲粥,红薯面饼子,那种一日三餐都是红薯的日子,真得很让人苦恼。 自然叶弘也不会让红薯成为安邑县主食,至少他还准备很多种农作物,在其特色农业种植技术下,甚至可以复原后世温室大棚,那么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主食单一的问题了。 只是这种温室大棚技术,还只能小规模应用,在没有彻底解决石炭问题之前,他是无法大规模展开的。 石炭在这个时代无人开采,储量自然不必说,可是恰好安邑县处于贫矿区。这里不产石炭,而要从北面运送石炭,那需要很大财力物力损失。要清楚在古代没有车辆运输,一切都需要马车,以及人力。 那么想要运送至少几十吨石炭过来,便成为一种天方夜谭设想了。 这一点叶弘也无力解决,毕竟受制于交通工具限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只要西山研究所可以研制出蒸汽机,那么一切都将被颠覆。 叶弘对于西山研究所进度,内心充满了期待。 就在昨日,西山研究所墨家工匠在王衍带领下,又一次革新了黑火~药配方。 甚至都研究出少量液体炸药了。 这已经逼近于后世真正炸药了。 如果把这种技术用在炸药包上,那威力绝非之前那种土火药可比。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此时折腾一夜小林夕也有些疲惫躺在他腿上,眼神不停开阖打架。 叶弘身后搂起她小蛮腰,将其抱起放在马车上,然后便载着她返回安邑县城。 行至半途,叶弘便停下脚步,人也缓缓转身,从怀里摸出一把上弦弓弩。 就在此时,一个曼妙身姿弹射到马车之上,衣裙飘散,几乎覆盖整辆马车。 “别紧张,我要杀你,你早就不能喘气了”那翠衣女子十分得意摇晃着手里一把金钗。 簪花金钗! 看到那枚钗子,叶弘回忆起数月前自己那一场遭遇。 当时自己神智有些恍惚,对于这个簪花金钗并未都留意,因此刚才一见,竟然差点没认出来。 但叶弘对那枚簪花金叉确有着极其深刻印象。 “怎么?只顾着和胡女调情,竟然连老娘都忘记了吗?”很明显簪花金钗面色带着一抹浓浓醋意。 “不是这样,簪花当家的,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叶弘很清楚面前这个女杀手武功多么强悍,那夜他已经领教了。眼下她已经俯身于马车上面,小林夕还在马车中熟睡,万一她想动手杀人,叶弘根本来不及阻挠。 尤其是她还是翠儿姐姐,那么她更是有可能会杀死小林夕了。 “朋友?嘿嘿嘿...”簪花金钗仰天狂笑起来,“我才不管你们是情人,还是朋友,我来这里就是要见我姐姐,你帮我引她出来见我”。 闻言,叶弘内心紧张稍微松懈一些,“可是翠儿现在不方便啊”。 “她怎么了?”簪花柳眉一挑,杏目泛起一丝丝杀意。 “别紧张,翠儿只是怀孕了,走路不方便”叶弘急忙解释说。 闻言,簪花金钗面色一凝,似乎陷入某种思绪中,许久之后她才转动着手里簪花金钗道,“原来姐姐怀孕了,你就出来找这个狐媚子?”。 簪花阴沉脸色让叶弘顿时心中一紧,急忙冲到马车前吼道,“别伤害她,她也是我的妻子,我们拜堂了,是和翠儿一起”。 闻言,簪花脸色稍缓,手里簪花金叉重新插回鬓发处,她翘起修长美腿,裸露出那银白似雪肌肤咯咯笑道,“好一个风流多情县尉大人,若你敢伤害翠儿,我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的”。 叶弘面色严肃道,“翠儿是我妻子,我对她只有呵护,绝不会有伤害”。 “说得好听,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况且翠儿出身不好,又不是你的正妻,你随时都会休了她另结新欢”这个簪花金钗性格有些偏激,似乎已经认定了叶弘是陈世美,会辜负翠儿。 “簪花大当家你放心,在我叶弘心中,翠儿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还有翠儿也不是奴仆身份”叶弘说得最后语气略显凝重道。 簪花微微厄首道,“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但若是被我发现你口是心非,那就别怪本金钗下手无情了”。 “若我有负翠儿都不需要你动手”叶弘很笃定目光和簪花金钗对视着。 “姐姐身体还好吗?”或许被叶弘态度征服,簪花金钗神色一缓,露出柔弱一面。 看来她骨子里面还不是真正冷血,毕竟她还有亲情。 叶弘盯着簪花金钗道,“她很好,应该再有三个月就会生了,到时你会来吗?”。 簪花金钗狭长眸子颤抖了一下,摇头道,“我无法确定,到时再说吧”。 “你跟我去见翠儿吧,我保证不再城内设埋伏”叶弘见她眉宇间浓浓不舍,便忍不住开口邀请她。 “不了...我只要知道姐姐平安,过得好,就可以了”簪花金钗身躯一晃,收起美腿,那翠色衣裙也自半空打了一个回旋,就像是一只孔雀开屏般落下马车。她长得足足比翠儿高出一个脑袋,五官也和翠儿迥异,只是她脸型轮廓还是能看出一丝翠儿影子的。 她踱步走到叶弘身旁,伸出那根细长指尖,在叶弘脸颊轻轻扫过,然后附在他耳畔小声嘀咕说,“小心河东卫氏”说完之后,簪花金钗便纵身跃起,几个起落便消失无影无踪。 河东卫氏?叶弘想起前几日收到河东郡守信函,虽说河东卫氏这一次败给了河东郡守,但他们在河东郡毕竟还是百年氏族,其底蕴绝非区区一个河东郡守可以撼动的。因此河东卫氏只是从河东郡内政务撤出,并未遭受致命打击。 此时簪花金钗警告自己小心河东卫氏,看来这个河东卫氏又想对自己动手了。想起那个被自己处理的卫县令,叶弘也清楚自己和河东卫氏之间仇怨已经无法化解。 面对着百年氏族这样对手,叶弘也必须小心应对,哪怕是自己眼下已经拥有新兵营三万,还整和黑骑军,依旧不敢大意。 因为这世上对付人手段千奇百怪,河东卫氏不一定要动用兵权,他们更有可能是动用其政治手段,或是江湖刺杀。 无论哪一种,叶弘都必须加强防范,尤其是家中,叶弘返回安邑县后,便让陆明多了三倍护卫,日夜巡视。 之后叶弘又给石崇老哥去了一封信,他要获取河东卫氏最近一切活动资料。 以石崇老哥在洛阳郡以及官场能量,只要河东卫氏有所动作,便瞒不过他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叶弘便暂时放下河东卫氏事情,开始着手安排营造扩展新城区事情。 现在安邑县原有城区已经无法负担日益增加人口。 于是叶弘想要在向东扩展一座新城,这座城和之前旧城相连,因此也并非完全新建,只是打开原有破旧城墙,重新圈进一部分土地而已。 东城墙在之前战争中早已受到巨大损伤,原本也该重修了。这一次直接推到重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城建新城事情,有墨大夫主持,有工匠作为新城设计,吴秀才则是统筹人员调度。 如此强有力的指挥下,新城只用了十几日便建成了。不过那只是城墙以及新城门。 置于城墙内民居,以及街道都还没有规划。 这外城墙,墨大夫为了兼具防御和攻击功用,将其建造成战堡形态。 若是这时黑骑来攻城,恐怕立刻便会铩羽而归。 叶弘站在新城楼前,看着那坚固堡垒,忽得心道,道不如将安邑县西城门也加固一下,免得在遭遇羌族人进攻时,搞得那么被动。 叶弘将想法和吴秀才和墨大夫说了,却被他们严词拒绝了。 墨大夫说,“羌族人不善于攻城,若我们士兵骁勇善战,不需要城墙守护也可安枕无忧,但若是凭借城墙保护才可安稳,那么我们所谓安稳也都是虚假的”。 吴先生也在旁默默点头。 这一刻叶弘终于明白两位大佬不想修西城墙用意所在了,他们不想因为修筑城墙,而抵消了新兵营和羌族人野战决心。 吸取了两位大佬意见,叶弘便不再坚持,置于一切修筑工事还是交给二人处理。 自己则是投入民房建造,以及城市规划中。 这些都是叶弘独自来完成,毕竟以墨大夫和吴秀才他们这些西晋时代人,根本无法想象后世那种现代化有着进排水系统,还有自来水,甚至燃气燥,洗澡浴室日子是怎样的。叶弘就是要在新城区内,将这些以古老技术实现。 一想到可以每日洗热水澡,或是用无烟燃气来烹煮食物,叶弘便觉着生活豁然变得美丽了许多。 wap. /105/105192/27308826.html 0104水源 在西晋最让叶弘困恼的就是洗澡,由于安邑县水源匮乏,几乎平民是不长洗澡的。只有在叶弘强烈催促下,他们才走出去,到十几里外一个水塘内清洗。只是这种频率也最多一月一次。 叶弘可是受不了这样长时间不洗澡,于是他便在家中修筑了一个简易浴室,可是其效果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无论热水供给,还是水量都不足。最终叶弘也只能将其闲置了。 这一次建造新城区,叶弘要修建沼气池子,还有自来水管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洗澡方便。 沼气池子,这个一点都不难,古人制造粪池能力早已成熟。 置于自来水管道,则是需要费些手段,墨大夫也找到替代方式。以水车木竹来做提水管道,然后再以牛皮来衔接转向,虽说这有些简陋,但在西山研究所已经可以使用自来水了。 只是这管道消耗很大,每隔三个月便要重新更换很多部件,因此想要全城都用上自来水,那还是不现实的。 因此自老水管道只有少数几个县衙内人可以使用。 自然叶弘也在其内。 除了基础设施,叶弘还在新城建造医院,以及学校。叶弘很清楚教育重要性,必须让安邑县小孩从小学习文化知识,只要他们掌握技术科技,才可替换墨大夫这些匠人。 西山研究所才不会因为墨大夫一个人离开而彻底停摆。墨大夫已经是六十多岁人了,在古代,这个年纪就属于老人了。叶弘也不敢确定,墨大夫还能主持西山研究所多久,还有他的族人也大都是四五十岁老人。 这一大批人若没有继承人,那么西山研究所的科学研究便会停滞。 因此叶弘才会在新城区修建学校,让墨大夫和工匠,吴先生来任教,把他们掌握知识都传承下去。 短短数日,叶弘便被营建新城诸多琐事给搅得头大如斗,当叶弘亲身经历什么叫做细节繁琐之后,才清楚营造一座城,管理一座城是多么艰难。这可不是之前自己做安邑县尉,只需要管理好治安,给民众找到可以虎口生意那么简单。 城市规划,就像是一个巨大连锁麻烦网络,每一个细节想不到,都会牵扯出一大堆麻烦事情。尤其是叶弘还对新城有些想法,其未知麻烦更多。 好在叶弘有吴秀才这个鬼谷子门徒作为参谋,一旦发现错误,他便会提出解决建议,最终将叶弘从这乱如麻琐事中给解救出来。 就在叶弘为建造新城忙碌热火朝天时,洛阳城内传来一个消息,立刻便让叶弘惊愕张大嘴巴。 那就是贾南风要入宫了。 她被选成太子妃。 这消息本身叶弘不惊讶,因为她做太子妃早已写入历史了。 让叶弘震惊是,她成为太子妃时间足足提前一年。 这让叶弘感到一种历史走向似乎被某种力量提前了。 难道是自己这个小小蝴蝶煽动的翅膀改变了原本历史进程。 回想起晋武帝病,叶弘觉着西晋朝堂上,或许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事情发生,催动历史进程发展。 那么之后历史还会延续剧本走吗?还是只是加速一些,让本该发生事情提前一年。 自然叶弘无法去掌控这些,他只是一个卑微县尉。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来筹备新军操练,以防备即将到来乱世。 此时安邑县新兵已经分为一军,二军,三军,以及黑骑营,战骑营,特种兵,火器兵七个兵种。 七大兵种各自成军,也有各自统领,只是一军统领,崔捕头又比别人多了一个头衔,那就是总头领。 因此他就是七军最高统帅。 吴先生则是七军最高参谋。 除了军衔统一后,军队还完备晋升制度。 那就是任何一个新兵都有机会从低层攀升至将军。 这样极大促进了士兵作战动力。 军队以军功和考核两种方式拣选人才,其中军功晋升最为直接,以一等军功,二等军功,一直延续至七等军功,每一个军功都有其对应奖赏制度。 考核则是训练科目和文化科目两种,拥有知识和体能训练都可以在考核制下出类拔萃。 其晋升规则,是军衔制以及军饷制,但真正将领级别官职授予必须和军功挂钩。 那也就意味着军功是军队最看重制度。 而考核知识一种拣选机制作为军官储备。 这一来,使得新兵在作战时,都想要获得立功机会,哪怕是最底层步兵,他们也在努力操练,等待着立功机会到来。 拥有了完备军队奖赏制度后,便是给军队换装,这已经是安邑县新兵第三次换装了。 每一次军队换装都意味着,西山研究所武器研究又提升一大步。 此时安邑县新兵穿着铠甲既轻便又坚韧,普通刀剑根本伤不到他们。 还有他们使用弩箭都已经换成弹簧弩,其射程比之前远了一倍不止。 还有战马刀,也采用一些精钢打造,其锋锐已经可以斩断之前那些晋兵短刀。 以这样装备杀上战场,足以令敌人胆寒了。 当叶弘返回安邑县衙内。 忽得一个粉色身形闪现在他面前,那张精致面孔冲着他露出一个甜蜜微笑。 看到她,叶弘下意识退了一步,“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来人正是河东郡守大小姐。 “为何我不能在这里呢?”大小姐十分挑衅眼神盯着他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着大小姐滞留在安邑县,河东郡守大人会担心你的安危”叶弘无可奈何辩解说。 “我爹不会担心我的,我已经给了他书信,说明要在这里多滞留几日”大小姐又流露出一丝挑衅眼神。 叶弘苦涩一笑,“那就随大小姐心意吧”。 对于这个野心比天大的女子,叶弘实在无力和她纠缠,只想快点摆脱她。 可是大小姐却主动跟随着他脚步,一起走入县蜀内。 “大小姐,你还有事情吗?”叶弘狐疑眼神盯着大小姐。 “怎么么有工事,我就不能和你聊聊?”大小姐嘴角翘起,露出招牌式自信冷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着大小姐是千金之躯,不该居住县衙这种充满男人恶臭污浊之地,我让人为大小姐在庾家酒楼准备一个雅间如何?”叶弘实在不堪其扰,想要将其送走。 无奈大小姐却一脸无所谓样子笑道,“我觉着这里不错啊,你看那些衙役多么勤快,他们每日清扫县衙县蜀,简直比我家里都干净,又怎么会臭呢”。 被大小姐言词打败,叶弘无奈叹息一声,“那就依你心意吧”。 叶弘走入县蜀,开始拿起各地公文查看,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废话。 这是官场惯例,目的就是找些闲事聊聊,免得让人说闲官不作为。 叶弘对于这些官场套话根本不放在心上,于是他走马观花审视着,就在拿起一本金色小册子时,忽得一个粉色身形扑过来,一把将小册子握在手中说,“终于被我逮到了,这就是你勾结内宫证据”。 “什么勾结内宫?”叶弘一脸震惊盯着她手里册子。 “你还敢诡变,这可是内宫才用庭册,你还敢说没有勾结内宫?”大小姐耀武扬威摇晃着手里金色册子。 此时叶弘也注意到他手里册子和日常公文不一样,之前曾未见过。 “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还说不肯听从我们的,不想和我们同流合污,可是你自己却再暗中动手脚了”大小姐得理不饶人,目光锐利盯着叶弘。 “你先把册子给我,让我搞清楚那是什么吧”叶弘也被她的话搞得有些吃不准了,于是便央求道。 “怎么可能?我给你后,你还会乖乖听我的话吗”大小姐很刁蛮,很任性的回道。 “好吧,你自己打开看,若是其内真是我勾结内宫证据,那你就上报郡守大人,下官愿意接受惩戒”被大小姐搅扰心情很差,叶弘干脆豁出去了。 听到叶弘这么说,大小姐也怔了一下,她狐疑眼神盯着手里册子,“你真的不清楚?”。 叶弘冷笑一声,“我清楚什么?”。 大小姐再次疑惑道,“那我真的打开了”。 叶弘冷哼一声,“我没做亏心事,还怕你看吗”。 大小姐终于打开黄册封泥,接着她嘴角便微微抽动,直到最后她惊骇一把将册子丢下地面。 用一只手捂住张大了的嘴巴。 见到大小姐这副模样,叶弘也不有着被惊到了,他立刻起身走到黄册面前,伸手捡起看了几眼。 顿时便面色大变,眼眸中充满复杂难明情绪。 二人就这样守着黄册足足沉默一刻钟之后,大小姐才昂起头盯着他问,“你打算怎么办?揭发他们吗?”。 叶弘还在沉默中,闻言横扫大小姐一眼,“多管闲事,要不是你非要打开,我们何必落得如此处境”。 “可是我也没想到,这黄册不是给你的”大小姐还要狡辩,被叶弘一双眼眸给瞪回去。 叶弘立刻唤出一个衙役说,“去拿一些封泥来”。 是,那个衙役立刻转身走出去。 wap. /105/105192/27308827.html 0105明哲保身 “你要将它重新封好?就当这事情不存在?”大小姐有些气恼盯着他问。 “那么你还想怎么做?”叶弘一边重新封起册子,一边侧目扫视着她。 “当然要公告天下,让那妖妇身败名裂”大小姐愤愤不平吼道。 “然后呢”叶弘再次以调侃目光盯着她冷笑。 “然后,你会以此事为借口,准备召集河东郡兵,起兵讨伐恶妇?”。 面对着叶弘戏谑目光,大小姐有些气恼道,“怎么不可以吗?”。 叶弘再次冷笑一声,“你还是高估了自己,以及这份册子分量”。 叶弘指了指那册子说,“上面可有一个字点名这东西是宫中哪位写得?”。 闻言,大小姐又仔细瞅了一眼册子,才摇头道,“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她”。 叶弘摇头道,“那只是你的揣测,若是有人想要找个人认了这件事,你觉着自己还能用它来讨伐哪位身份极高贵人吗?”。 叶弘的话,让大小姐沉默了,她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之女中诸葛了。只是事情来得太突兀,使得她乱了方寸而已。 “好吧,你说得对,这事情我不管了”大小姐一甩手,便要转身离开。 却被叶弘唤住道,“你想救郡守大人吗?”。 闻言大小姐立刻转身,惊愕盯着叶弘问,“你真有办法?”。 叶弘摇了摇手里册子说,“这就是你们唯一生路”。 “你什么意思?让我去依靠那个恶妇?”大小姐一脸厌恶之色。 “去不去取决于你,总之,我是不会让王衍离开安邑县的,置于大小姐选择,那是你自己自由,硕不远客了”叶弘也清楚,大小姐之所以滞留在安邑县主要原因,就是想要借兵,他们父女亲眼目睹安邑县新兵厉害,自然想要借助于安邑县新兵来渡过这一次生死劫。 对此叶弘也是心知肚明,这才想出这个办法,让她去祸害那个历史名人荡妇吧。 一个是野心堪比天大的女中诸葛,另外一个是历史顶级恶妇,她们之间究竟会擦出何种火花,叶弘道是有几分期待。 虽然大小姐嘴上拒绝,但她没有选择余地。 叶弘相信她一定会遵从自己想法去做的。 果然,从叶弘说出送客那一句话之后,大小姐便主动离开安邑县。 而叶弘则是拿着重新封泥黄册走入西山研究所,找到王衍,把信笺交给他。 当他看到那个黄册第一眼,便紧张把手里烧杯都脆了。 “拿走,拿出去烧了,我不要看到她的任何东西”王衍紧张地,就像是在躲一条毒蛇。 叶弘见状,也很无奈叹息一声,暗吋,这一切起因都是自己造成的。 看来自己还真是愧对王衍兄啊。 叶弘等待着王衍心情平复下来,才冲他说,“你躲避也不是办法,你应该面对她,拒绝她,放心,在这里,我有能力保护你和你的家人,置于太原王氏,那更是不需要你去忧心的存在”。 闻言,王衍这才长吁一口气,黯然神伤回道,“早知会发生那件事,我宁可不去洛阳求取功名”。 叶弘被他这一句话,说得脸颊发烫,尴尬道,“那都是过去事了,王衍兄还是要向前看,想开一些”。 王衍点了点头道,“我必须和她说明白,哪怕她用家族利益要挟,我也要和她一刀两断”。 看到王衍如此决然神色,叶弘也就安心了,他还真怕,二人之间真有什么感情纠葛,那么自己便真的要失去一个化学天才了。 “如此,你看过后,就烧毁了吧,然后写封信,我让人送入宫内,你们就此断了吧”叶弘伸手在王衍肩头拍了拍,然后将手中黄册送到他手心。 接着叶弘便走出研究所,他不想让王衍难做。 不够叶弘还是让人盯着王衍一举一动,生怕他想不开。 不过王衍举动让他颇觉安心,王衍很平静看完了书信,便将其付之一炬。 之后提笔写了十几个字,交给了叶弘。他也不避人,因此叶弘也看到那几个字。 “兄妹之情自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叶弘从这一行字中看出王衍决绝之色。 便将信笺放在信封中,让人快马加鞭送入洛阳城。 叶弘也不想招惹那个恐怖历史恶妇,至少再目前情形下不敢。 叶弘只有快点结束这件事,以免夜长梦多。 这也是叶弘故意让人监视着王衍亲手烧毁黄册原因。 叶弘很清楚,自己这安邑县也并非铁桶一块,其内肯定有朝中眼线,为了避免被那个恶妇发现自己拆看她的信笺,这么做就是必不可少的。 从西山研究所走出来,叶弘下山途中和一个老熟人遭遇了。 他就是庾忘忧。此时他一袭白袍,手持拂尘,一副超凡若仙姿态。 见状,叶弘感觉之前那个熟悉庾忘忧又回来了,可是叶弘这一次确不再被其外表迷惑。 “忘忧兄,你还需要继续住在桃源居吗?以你心境,似乎不适合修玄了吧”叶弘略带一丝调侃语调冲他冷笑说。 庾忘忧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依旧态度随和道,“叶弘兄说哪里话,修玄一直都是鄙人终生追求,只是叶弘兄最近很少踏足桃源居,显然是忘记了我们这些志同道合道友了”。 “是吗?”叶弘剑眉一挑盯着庾忘忧道,“忘忧兄,难道肯放下这大好河山,以及莫大荣华富贵?” 庾忘忧挥挥衣袖,拂尘飘散道,“荣华富贵到头来也是黄粱一梦,总是万里山河,也是黄土一堆而已”。 听到庾忘忧如此超然见解,若不是了解他底细的人,还真会被他志向高玄给糊弄了。 叶弘冲他一抱拳道,“忘忧兄,果然深悟道玄精髓,只可惜,你身着污泥,很难脱身于事外啊” 庾忘忧也回报一拳道,“也正是如此,吾才想向叶弘兄请道,或可因此顿悟,放下一切世俗杂念也”。 叶弘看着庾忘忧,他眼神清澈,不像是作伪。便也清楚,他是真心想要给自己道歉了,只是作为魏晋名仕,氏族大家公子,他是不会向任何屈身低头的。能够做到这一步,他已经付出多了。 叶弘便也不再拘泥于之前那些小事了,毕竟庾忘忧可是一个大凯子。 先不说他本身给安邑县送了多少钱财,就是以他的名望召集来那些西晋名仕,也已经足以灭掉他曾经做过一切事情了。 但叶弘也不会像以前那么信任他,不做设防。毕竟大家都是有着彼此利益的,或许有有一日,他会为了自己家族向自己挥起屠刀。 当然,若是庾忘忧伤及安邑县利益,叶弘也不会对他手软的。 在短暂尴尬之后,二人之间那一丝隔阂也消解了,之后二人一起返回桃源居,开始侃玄饮酒作诗。 仿佛一瞬间,叶弘又回到几年前刚刚城建桃源居那时候,那时庾忘忧一掷千金,风雅地姿态,简直就是一个超级无敌大肥羊。 转瞬几年之后,当叶弘看清楚这只大肥羊竟然是一个精明猎手,心中之前对他印象也瞬间崩塌。 也让叶弘重新审视着身后那些西晋名仕,他们中有多少人其实骨子里面很精明强悍。他们之所以修玄侃玄,都是被形势所迫,或是为了转移自己对于某些事情恐惧。 这一刻,叶弘似乎对于西晋名仕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或许是司马家族太过于弑杀了,才让他们选择明哲保身。尤其是历史上,司马家族崛起之后,那可是便随着浓烈血腥清扫异己的。 当年竹林七贤之一,嵇康,也就是被司马家族因言迫死。如此知名人物死去,也会给整个士大夫群体带来莫大威胁和恐惧,他们选择这样方式躲避灾祸也无可厚非了。 只是个人生死和一个民族生死交织再一起,便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造作侨情了。 虽然叶弘可以理解这些西晋名仕遭遇,却无法认可他们采取这种避世躲祸的方式。 若有才有能的人都明哲保身,不肯为国,为民族做事,那也是一个民族最终没落,甚至毁灭根源。 作为见证历史后来人,自然清楚他们这么做最终导致悲惨历史。因此叶弘并未感觉把他们当做肥羊宰有什么不妥。哪怕他们心中纵有丘壑,哪怕他们心中也有锦绣文章,但这一切都和即将到来乱世不值得一提。 置于庾忘忧,叶弘不清楚他内心究竟还在打什么鬼主意,但这一切也并不重要了。总之叶弘不会成为其以及背后颍川家族的傀儡。 在桃源居侃玄一番,叶弘也颇觉无聊,便起身离开了。 这一次庾忘忧没有跟随出来,他又开始日复一日居住于桃源居内,似乎真得就那么喜欢参玄一样。 对此叶弘也懒得去干涉,毕竟比起他和河东卫县令那样作乱,还是参玄的庾忘忧比较让叶弘安心。 大家族,士大夫,皇权,匈奴,羯族,羌人....此时西晋就像是风雨漂泊中孤舟,那一方力量都想左右天下。然而确维度没有一个人想过,百姓的天下是什么? wap. /105/105192/27308828.html 0106侠客行 叶弘惆怅半晌,便走入城门,来都自己安邑县新城主街内、 此时这里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做小买卖的,大部分都是叶弘传授新手艺。 因为叶弘也要将家搬到新城区,那么势必会想念那些后世常吃小吃。 为了避免到时还要长途跋涉,叶弘便让那些小贩也一起跟随过来,有些不能走的,便开了分铺。 新城区还未完全建造好,但这条主街已经开始热络起来,尤其是那些小吃食旁,都汇集了大量人流。 毕竟这里建造工人也是要吃饭的,置于那些铺面老板,则是需要晚一些时候才会过来。 由于新城区解决大部分流民安居问题,使得流民建城热情高涨,整座新城以肉眼可见速度日新月异。 看着眼前拔地而起建筑,叶弘仿佛回到前世,那些高速城建小区。 虽说他们速度还没有达到那种基建狂魔速度,但也用不了半年就会把新城建好。 叶弘在这段时间内,便是把心思都放在监工新城,以及西山居研究所上。 在击溃了魏王以及河东晋兵之后,安邑县进入短暂安全期,甚至连西边羌人也不再肆意犯边。 这样安逸时刻,真让安邑县名副其实了。 叶弘更是喜欢这样生活,每日悠闲自在陪着老婆,还有前世女友一起聊聊天,然后庖厨一下,慰劳一个老娘和翠儿她们嘴巴,再有时间就去监工,其实也用不着叶弘监工,这里流民建造也是一丝不苟的。 西晋的人还没有学会后世那些奸商们肮脏想法,以次充好,坑害民众的事情。他们都很实在,建造出来的东西,也让叶弘很安心,很满意。 置于西山居进展更让叶弘震惊,尤其是化学方面,王衍用哪个丹炉竟然炼制出硝酸和盐酸。到了这一步,叶弘后世各种化学公式便可以真正开始试验了。 叶弘虽说对于化学本身并不精通,但他可是通过高考这个独木桥的。 能够考上本科,还是不错一本线,那就已经证实叶弘应付考试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因此叶弘记忆中储存了很多化学物理知识,虽然那些东西都是死记硬背下来的。 但有了墨大夫,以及王衍这样西晋科学家,自己只需要把公式,还有原理背诵出来。 二人便可以帮助他实现应用。 这样优哉游哉日子让叶弘过得有些乐不思蜀,转眼便是几个月之后,新城已经建造雏形了。 叶弘也迫不及待冲入自己新家内,体验了一次自来水以及淋雨冲澡,还有燃气灶。 看着新家中这一切,叶弘激动眼圈都红了。 要知道这几个月以柴火煮饭,可把叶弘给呛得气管都不好了,连续咳嗽好几日。 有了燃起灶,叶弘便不需要再被烟熏火燎所困扰。 燃气自然是沼气,燃气灶则是叶弘和墨大夫一起设计出来的,整个就像是一个巨大铁疙瘩,其构造比后世燃气灶还要精密安全。因为叶弘可不想燃气泄漏造成火灾,由于出自墨大夫之手,其工艺性无可挑剔。 只是这样燃气,以及燃气灶并不能普及,正如自来水一样,也只是少部分人使用。 毕竟眼下大规模使用沼气,叶弘无法保证其安全性。 眼下还只是各自家中产沼气,各自家中使用而已。 叶弘又盯着那硕大落地窗户,以及奢侈水晶玻璃,这可是纯水晶打造。 虽说没有制作千里镜那么透亮材质,多少都有些花白,但整是如此,才让叶弘更加喜欢。 这就像是后世故意磨砂之后玻璃窗,不仅透光,还能保护隐私。 屋内更别提了,清一色墨大夫手艺打造家具,除了没有家电之类的,几乎拥有俱有,甚至连书桌,茶桌,还有地榻都以纯木手工打造出来的。 地面以青石砖铺就,整个院落就像是后世电影中那种高门大户人家。 站在院中,叶弘都有些感觉奢靡了。 只是这就是新城区统一规制,虽然自己院落大一点,但几乎和其他院落一样布置。 除了正院,还有侧院,那就是种植蔬菜的地方,新鲜蔬菜自己自足。在房屋后面便是属于叶弘自己私人领地,在这里叶弘准备做高机密研究所。 随着墨大夫以及王衍对于新科学突破,会诞生很多无法让外人去学习的新技术。为了避免这些新技术外漏,叶弘必须要在西山研究所之外,增加一个机密研究所。 只要事关军事,以及重大民生的技术,都会被转移到这里做研究。 于此同时这里也配备最先进安防,以及最多护卫队防御措施。 他们一边保护自己家人,一边也保护机密研究所。 当叶弘看完自己新家后,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住进来了。可是眼下还不能搬家,毕竟这新城区很多辅助配套都还未做好,还有入住新城区需要遵从统一规划,这是他和吴秀才商讨之后做出抉择。 因此叶弘也不能主动破坏规矩,于是叶弘便带着一丝恋念不舍走出自己新宅门,朝着旧城区走去。 也就在他走到街道转角处,忽得脊背发冷,一种习武人才有天然警觉,使得他身躯自然向左侧滑动,接着反手拔出弓弩盯着身后那株老槐树。 当他脊背抵在墙壁上,脚步缓缓左右移动时,那股渗人气息瞬间消弭于无形。 似乎他从未存在过。 但叶弘很清楚,他一定来过,并且已经向自己出手。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反应那么快,才瞬间又放弃了刺杀。 又是刺客。 这让叶弘想起簪花金钗警告。 难道他是河东卫氏派来的杀手? 想到这,叶弘便更加谨慎扫视着四周,当他仔细察验了对面老槐树,并未发现刺客之后,便立刻拔腿朝着旧城区狂奔过去。 此时叶弘很清楚,自己必须以最快速度来到人多地方,不然很难保证自己安危。 因为这个杀手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接近自己,又神秘消失。 单凭这一份轻身功夫,便可知他绝不再簪花金钗之下。 想起自己对阵簪花金钗时那时窘迫,叶弘便对自己所谓武学修为不在自信。 自己这个半途出家修武者,若是和普通武者比,还算是高手。可是一旦遇到真正高手,自己便一文不值了。 在这等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面前,叶弘几乎连地方影子都摸不到,便会被对方制服。 对此叶弘也很无奈,面对这样武学高手,不仅自己武学失效,就连护卫队也无用。 在刚才小胡同内外,就有十几个护卫队,他们根本对那个武学高手一无所觉。 叶弘也懒得去把真相告诉他们,那只是会打草惊蛇。 到时逼得那个高手使出更加毒辣手段,或是刺杀自己亲人。 想到这,叶弘便觉着脑门冷汗都渗透出来了。 他急忙加速朝着旧城区内家中狂奔,直到他看到自己家中小翠和老娘,已经小林夕安然无恙正在包饺子,这才让叶弘安心下来。 两女围拢在老娘身侧,一个赶剂子,一个包饺子,看起来真是其乐融融。 叶弘见状并未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院落中,召唤出陆明道,“快速调集人手,全城加强防备,每一个人都需要人手一把连发弹簧弩”,接着叶弘亲自开启了墨大夫为保护自己家中设计机关。 此时小院子内外都隐含了一丝肃杀之气。 陆明现在已经是整个内卫统领,简直安邑县城防。 因此陆明一出去,整个安邑县内护卫都动了起来。人数也邹然增加数倍,他们每一个都背着一把黝黑色金属弓弩,面对着这样弩箭,哪怕是武学高手也会被射杀。 正如后世武功再高也怕枪子一样,这些弩箭杀伤力并不比枪子差。 当整个安邑县城都加强警备之后,一道灰影,自一座高大建筑上滑落,接着便朝着脸上一抹,整个人面部便换了一副面孔,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隐匿于人群中,随着人流,他混出城门,又沿着一条山道攀上一座山峰。 在一座庙宇内,见到一个面颊狭长,颚下留着三缕长髯的家伙。 “壮士,怎样?杀了那个县尉没有?” “没有”那走入屋内汉子,一把扯掉伪装,换做一张狂野面孔。 他生一双虎目,剑眉横挑,嘴巴也比一般人大,这副面孔若不易容,走在街上,任谁都会注意到他的。 “以晋中第一个杀手,竟然也杀不了那小子”很显然,壮汉的话,让那个长髯老者有些诧异。 “胡说...老子不是杀不了他,而是老子被熟人给盯上了”汉子一撇嘴巴怒道。 “什么熟人?”他的话,却让长髯老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家也是三国时期侠客,早年我随爷爷一起修武时,和他见过,只是后来听过他爷爷遭了祸事,他也不知去处,这才放弃搜寻他....谁知他竟然投靠了那小子,还做了护卫教头”汉子憨声憨气解释半天,听得长髯老者直皱眉。 不过他还是听出一些眉目来的,那就是这小子也有高手在测,甚至武学造诣并不在晋中第一杀手之下。 wap. /105/105192/27308829.html 0107武馆 这让长髯老者颇感为难摇了摇头道,“我们可是付了钱资的,你若誓言,可要十倍返还”。 长髯老者故意提醒对方。 汉子横眉一扫道,“俺知道,俺会杀了那小子,你们放心,再容俺几日,俺会先解决了那个人的”。 “好,我听你好消息”那长髯老者也不再多言,冲着他一抱拳,便急匆匆走出庙宇。 汉子则是独自一个人蹲坐在庙宇内,盯着屋梁发愣。 不一会儿,他侧目朝着窗外扫了一眼,吼道,“都追来了,还躲躲藏藏作甚”。 闻言,一个身形推窗而入,他身着一袭劲装,手持一把特质弓弩。 当他走入庙门内,汉子冷目扫视着那个锦服男子“蔡旭...你想抓我?”。 “祝晏武,我只是想和你谈谈”锦衣汉子也一抖手臂,把弓弩丢在地面。 汉子这才放松了戒备道,“我们十年多没有见面了,没想动你竟然做了县尉走狗?” “你也成为一名祝前辈最厌恶刺客,我们可是侠客家族”锦衣汉子抖了抖手臂,便和祝晏武抱在一起。 “蔡大哥,晏武真得很想念你们,当日你和蔡爷爷离开后,我和爷爷去找过你们”此时祝晏武已经热泪纵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稚童般模样。 “晏武弟弟,我也很想念你们,祝爷爷他身体还康健吧”蔡旭也是满含热泪盯着他。 “爷爷已经过世了,就在前年,他渡过九十一岁大寿过世的”祝晏武提及爷爷,禁不住又抹眼泪。 “爷爷”蔡旭也普通跪地,朝着东方猛磕了几个头。 “这是爷爷托我交给你的东西,晏武一直都带在身上”说着祝晏武从怀中摸出一个牛皮袋子,十分小心交给了蔡旭。 接过祝晏武手里皮囊,蔡旭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封信,还有一本小册子。 蔡旭拿起两封信,其中一封写着蔡鹏弟启,自然是祝爷爷留给自己爷爷的。 第二封是留给自己的。 蔡旭先是拿起爷爷信打开看了一眼,顿时不有着热泪盈眶。 原来祝爷爷在十年前,便已经预料到自己家中会遭遇变故。 苦苦劝说爷爷不要回去冒险,可是爷爷倔强脾气依旧要返回,最终在那场魏晋大变局中被牵扯入局。 最终落得凄惨下场。 置于第二封给自己信,则是一番温声细语传授做人原则,还有各种关切,教导之语。 最让蔡旭感动是,祝爷爷竟然打破侠客家族对于武学敝帚自珍的私心,竟然主动把武学传给了蔡郇。 那本小册子就是祝爷爷毕生所学。 蔡旭感动双膝跪地,不停朝着东方磕头哭泣。 祝晏武也是陪同他跪拜,也是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当蔡旭和祝晏武哭完,便相聚在一起,默不作声。 “晏武,别再杀人了,你这么做对得起祝爷爷吗?”蔡旭终于忍耐不住目光铎铎盯着祝晏武道。 “我做杀手固然不对,但你为狗官做教头就对吗?你忘记蔡爷爷就是死在狗官朝廷纷争之上”祝晏武也是昂起头,不甘示弱和他对吼。 “祝晏武,县尉他不是朝廷那样的人,他有见底,他会给我们以及天下百姓一个平安安逸的新生活的”蔡旭无力压低语气劝慰道。 “嘿嘿,蔡旭你太天真了,这世上就没有好官,难道你忘记我们四大武学家族都是怎么被朝廷利用之后又无情抛弃的吗?因此四大武学家族发誓不再为朝堂做事”祝晏武理直气壮反驳道。 “没错,之前朝代更迭,确实出现很多不靠谱朝堂,但这一次我坚信,我的选择没错,晏武老弟,你就听哥哥一句劝,离开杀手组织,跟哥哥一起回安邑县,县尉大人会给你一个好前程的,哥哥保证”蔡旭苦口婆心劝说。 祝晏武却发出一连串冷笑,“可笑至极,真是可笑至极”。 “蔡旭你变了,你不是之前我认识那个蔡旭了”祝晏武冷漠眼神扫视着蔡旭。 蔡旭也冷冷目光盯着祝晏武道,“你也不是我之前认识的祝晏武了”。 二人便如此对视着,忽得双方同时跃起,彼此在半空,以最快速手段彼此交锋了一招。 当二人落地,蔡旭身形微微一晃,退了一步。 而祝晏武身躯则是连续晃了两次,却并未退回半步。 由此二人武学高下立判。 但二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打住,接着二人再次出手,这一次是招式,他们两个都是侠客世家,所展现出家族传承都令人叹为观止。 尤其是祝晏武那一手擒拿手绝学,每一次都会给蔡旭造成巨大牵绊。 和祝晏武交手,蔡旭平时行云流水招式,此时变得十分拙荆见肘起来。 还有几次被祝晏武锁住,差点就被他擒获按在地面。 眼下二人较量已经不再是单纯切磋,还有一份为各自游侠家族争光念头在内。 于是谁也不肯让步,蔡旭在身躯贴近地面一瞬间,整个人翻转起来,就像是鳄鱼一般拽着祝晏武回旋三百六十度,最终才从他那铁腕内挣脱。 祝晏武也不是善茬,在蔡旭挣脱之后,他双手宛如两条灵蛇快速栖身而上。 再次锁定了蔡旭肩肘,以及胯下,直接将他身躯给搬了起来。 由此可见祝晏武力气远在蔡旭之上。此时蔡郇就势搂住祝晏武脖颈,反手一指点在他腰肋处,转身又是拳轰击他胫骨。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若是有人站在他们身侧,只是看到一阵模糊疾风掠过,便无人可以见识其真正招数了。 二人便是这样贴身肉搏几百招,竟然也未能分出胜负,最后彼此停下手,各自站在庙宇一角喘气休息。 这种近身搏杀最是消耗体能的,二人足足搏杀三个时辰,就算是壮如牛体魄也都坚持不住了。 当祝晏武缓过劲来,又要起身冲杀过来,却被蔡旭阻挠道,“不打了,我们这么打下去也没有意思”。 祝晏武也微微厄首道,“你们蔡氏武学和我们祝家武学不分上下,早年爷爷和你爷爷也都比拼过了的”。 蔡旭也赞同点了点头道,“祝家武学和蔡家武学不分高低,但祝爷爷是我最崇敬游侠,因此我愿意遵从你们祝家武学更高一筹”。 “真的?”祝晏武闻言面露激动之色,不过随后又摇头道,“你说得又不算,俺还是觉着不分胜负”。 对于祝晏武这种直脑筋,蔡旭也没有办法。 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晏武,你还准备继续做杀手,为河东卫氏卖命吗?”。 “河东卫氏算个屁,老子凭什么为他们卖命”祝晏武冷哼一声,“老子是晋中第一杀手,老子要杀尽天下贪官污吏”。 祝晏武的晋中第一杀手名头,蔡旭也听过说,虽说是杀手,可是他只是杀官,而不是杀普通百姓。 这一点让蔡旭并不那么反感,不然他根本不会选择和他相认的。 “可是县尉大人他不是贪官,他是爱民如子好官”蔡旭不再劝说祝晏武归顺县尉大人,只是想要他放弃刺杀任务。 “可是俺已经接了花红,若是不完成刺杀任务,俺会被人嗤笑的,还要赔偿对方十倍花红”祝晏武一脸为难道。 “晏武,钱我们县尉会帮你出,但耻笑?你觉着那些卑劣杀手同行们很重要吗?我期待你可以迷途知返,不要在做这一行,想想祝爷爷早年威名,你现在敢承认你是他老人家孙子吗?”。 蔡旭此言一出,祝晏武瞬间脸色变了。他迟缓许久才哀叹一口气说,“可俺头脑简单,无法另觅得生计,俺还好吃酒吃肉,除了卖点力气,也没有别的可做了”。 蔡旭立刻指点祝晏武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事情做,保证你不再受苦,还能不缀祝爷爷威名”。 “真的?还有如此好的事情,俺事先声明,俺不会为狗官做事的”祝晏武又极为警惕盯着蔡旭道。 “当然,绝不会给狗官做事的”蔡旭也清楚对方性格,便不再刺激他。 “那是什么事情”祝晏武立刻来了兴致。 蔡旭沉吟一下,才道,“开武馆,教人习武”。 此言一出,祝晏武顿时眼睛都亮了。 “可是俺没有那么多本钱”祝晏武随机面色又暗淡下来。 “筹备武馆事情你不需要担心,一切都抱在我身上”蔡旭拍着胸脯道。 “果然如此,那先拜谢哥哥了”祝晏武是一个耿直的人,立刻便跪拜在蔡旭脚下。 “晏武弟弟,你我都是自己人,何必和哥哥客气”蔡旭立刻搀扶他起来。 “哥哥,你说我们武馆开在哪里好呢?”祝晏武一脸神气盯着蔡旭。 此时蔡旭脸色有些尴尬道,“自然是安邑县主街上”。 “什么?那老子不去”祝晏武愤怒咆哮起来。 蔡旭急忙缓和气氛道,“也不落定,你我回去慢慢商讨,开武馆地点有你挑选,这怎行了吧”。 为了暂时稳住他,蔡旭也只能如此应付了。 听到蔡旭这么说,祝晏武这才满意咧开嘴巴笑道,“俺就知道蔡家哥哥不会坑俺,好吧,俺就开武馆了”。 带着祝晏武走出庙宇后,蔡旭隐秘朝着芦苇丛中一挥手,那些护卫便退走了。 对此祝晏武也是知晓的,他也默不作声。 wap. /105/105192/27308830.html 0108祝晏武 当二人走回到安邑县内,蔡旭就把祝晏武安置在自己家中。 然后便找了一个借口出门,来到县衙内堂,面见叶弘。 “姓祝的游侠世家?难不成是侠客行描写主角,那个十步杀一人的祝公道?”一听蔡旭带回来禀告,叶弘眼睛都亮了。 没有见过祝公道其人,可是听过那首侠客行的名句,以及后世一位老先生写得侠客行小说。 那可是给与叶弘小时候留下不可磨灭侠客梦。 “大人也听过祝爷爷大名?”蔡旭闻言一惊。 别看后世人都知道这个鼎鼎大名侠客,可是真正在西晋,这祝公道大名也只有在小圈子内流行。 毕竟西晋看重不是武力,崇拜也都是那种貌似潘安小白脸,对于这种仗义恩仇侠客,很是不感冒。 “大人,我那弟弟有些耿直,认死理,不肯屈身于大人之下,因此他不愿意为大人做事”蔡旭从叶弘眼中看到一丝昔才之色,自然要把丑话提前说明白,免得自己两面为难。 “不碍事,只要他肯放弃继续刺杀我,一切都好商量”处于对祝公道尊敬,叶弘也对那个祝晏武多了几分容忍。 “为了避免他日后还会被奸人利用,属下便应许他为其开设武馆,让其用祝家武学收徒,把武学发扬光大”蔡旭又道。 “这是好事情啊,需要多少钱,去找吴先生支取便可”叶弘十分爽快应允了。 “只是我那弟弟不想将武馆设在安邑县内”蔡旭最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没想到叶弘却一脸无所谓道,“那就随便选个地点都成,只要不是把武馆开设到匈奴人哪里就行”。 闻言蔡旭终于松了心中一块大石头,单膝跪拜于叶弘脚下,高呼,“县尉大人英明”。 “少给我来这套,还有你那祝家武学密集可否借于本人一观,放心我只是看一眼,绝不会占为己有的”叶弘无耻嘴脸盯着蔡郇。 实在没有办法,祝公道太出名了,以至于叶弘很想窥伺其所学究竟是怎样厉害。 蔡旭确是一脸坦然道,“本来我就是要交给大人的,既然祝爷爷都已经破开武学敝帚自珍陋习,我又何尝不可”。 其实蔡旭早就把蔡家武学公开了,不然他怎么传授军中士兵啊。 叶弘十分感激眼神盯着蔡旭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也正是这一句话,才让蔡旭以及祝家等游侠家族在之后帝国版图上,成为最大武学宗门。他们把中华武术传扬至全世界。 蔡旭走后,叶弘便迫不及待展开小册子,开始遵照上面记载方式修炼武学。 这祝家武学和蔡家有很多想通之处,因此叶弘很快便领悟其中一些奥义。 只是想要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学融和,还需很多事情。 叶弘有种感觉,只要自己完全融和这两种武学之后,自己武学造诣肯定又会提升一层。 到时或许可以和簪花金钗这样高手对上了。 只是若蔡旭和祝晏武也完成武学融和,他们武学造诣将会进境到何种恐怖境界。 一想到这,叶弘瞬间便觉着学武止境,自己相差还很遥远呢。 之后一段时间内,叶弘都在安邑县衙内修炼武学。 他每日都赤膊身躯,和木桩还有一些教头对打。 眼下叶弘已经可以单挑十几个顶级教头。 并且保证在五十招内将他们统统撂倒。 然而叶弘内心中还是想要挑战蔡旭和祝晏武那种强者。 于是叶弘便寻了一个借口去蔡旭家中,刚一走进门,叶弘便感受到一股致命威胁袭来。他下意识缩脖,可是手肘却被人捏住,他又翻身挣扎,下跨也被人擒住。他手臂被人摆的咔咔作响,整个人痛苦朝着地面坠落。 也就在此时,叶弘听到蔡旭声音说,“晏武弟弟放手”,接着一冲之力,叶弘终于挣脱那两根铁钳子一样双手。 回头便见到一个横目冷对壮汉,此人身高足足比叶弘高处一个脑袋。就连蔡旭和他站在一起,也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他就是祝晏武?”叶弘扫视着面前黑大汉,诧异不已。 这和传说中祝公道不像,道是像张飞,李逵。 蔡旭点了点头,抱拳道,“属下不知道县尉大人亲至,不然会让晏武先回避一下的”。 叶弘急忙摇头道,“何必要回避,我也想要见见这位传说中晋中第一杀手”。 闻言,祝晏武冷哼一声道,“你不怕老子杀了你?”。 “晏武不得无礼”蔡旭急忙拦阻在叶弘面前。 “蔡旭让开吧,他不会杀我,若是他想,早在我一进门时,便动手了”叶弘很清楚,要杀自己那是唯一,也是最好时机。 祝晏武冷笑道,“我既然答应了蔡旭哥哥金盆洗手,便不会再杀人了,道是便宜你这狗官了”。 闻言,叶弘脸色一僵,自己何时变成狗官了。 蔡旭急忙解释说,“县尉大人,他是被河东卫氏蛊惑,把你当成贪得无厌狗官了”。 叶弘无奈摇头道,“你这个晏武弟弟,还真是憨直啊,竟然相信雇主的话”。 “也不尽然”蔡旭摇头道,“晏武也是要去民间打探的,县尉大人在安邑县那是万家生佛,可是在河东郡,以及晋民心中,你就差了点”。 啊?叶弘一怔,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安邑外百姓心中地位。 “开始大人不出名,河东郡以及外面百姓自然不知道你的存在,可是当你和河东郡一战,以及打败了那么多马匪之后,你的事迹便在西南传开了,因此很多百姓也开始对你有些看法”蔡旭急忙解释说。 “什么看法?”叶弘一脸紧张盯着蔡旭,从他面色中,叶弘感觉得一丝不祥预感。 果然,蔡旭接下来说辞,让叶弘一度想要用脑袋撞墙。 “奸佞,贪官,唯利是图小人逆贼”叶弘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得如此骂名。 虽说这其中有河东卫氏,以及魏王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是那也有自己之前做过一些事情作为铺垫的。 比如他们说自己是佞臣,那就是指的自己去蛊惑晋武帝修玄,劳民伤财去东海寻找仙民,最终搞得沿途官员百姓连连叫苦。 得知这个骂名,叶弘恨不得立刻把石勒那个胖小子揪过来狠狠暴揍一顿。 这还都不是他一路上搞出来的。 第二个骂名就是指的自己营造桃源居,奢靡之风在整个西晋都传扬出去了。 尤其是居住过桃源居的人,都把这里描绘成人间天堂。 这样一来,老百姓还不痛恨自己。 本来他们就看不惯那些士大夫群体整日无病呻吟,奢靡无度生活方式,现在叶弘为了讨好他们竟然给他们修建那等奢靡的地方。 自然百姓不清楚,叶弘是把他们当做凯子薅羊毛,而他们只会以为叶弘是个贪官,昧了良心拿着老百姓钱财去修建豪富之所,讨好那些士大夫群体。 两个骂名真是实至名归啊,就算叶弘自己也找不出反驳之语。 置于最后一个小人之名,就让叶弘颇觉着委屈了。 原因竟然是违逆魏王殿下,有不臣之心。 叶弘真想把得自羌人那封书信拿出来昭告天下,让世人明白,那魏王究竟是什么嘴脸。 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百姓不受异族铁蹄践踏。 可是叶弘根本不能拿出来,因为那只是会让他朝堂那些权力人物彻底撕破脸,到时自己不做逆臣也不行了。 叶弘不想被人指着脖颈做逆贼,至少天下反王为开始扯旗之前,叶弘绝不会主动去扯旗的。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在叶弘身上,这祝晏武来刺杀自己,果然也在情理之中啊。 此时叶弘尽然为祝晏武找出杀自己借口了。 “狗官,俺不是答应了蔡旭哥哥金盆洗手,刚才俺就扭断你的脖颈了”祝晏武还是气势汹汹盯着自己。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我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但你也到过安邑县,你觉着这里怎样?”。 叶弘一句话,问得祝晏武面色一怔。 “百姓安居乐业,货物买卖便通,还有这是俺第一个见到收留流民的城市”祝晏武是一个憨直性格,自然不会扯谎。 “那好,既然如此,你还相信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叶弘冲他抿唇一笑。 “当然信得”祝晏武牛眼一瞪吼道,“邙山,还有西山桃源居,哪里面居住都是些什么人?还有你家里地下埋藏着不下几十口箱子,那可都是民脂民膏啊”。 “什么?你连我的地库都查看了?”叶弘顿时面色大变,手也按住弹簧弓弩。 若是其他事情,叶弘都会忍受祝晏武,可是自己那些隐匿钱财若被他惦记着,那么叶弘不在乎这里多一具尸体。 “俺也只是看看,并未真得去拿走它们”祝晏武补充这一句话,也救了他的性命。 叶弘盯着祝晏武道,“你怎么认定那些钱是民脂民膏,你以为这些安邑县百姓,还有流民会那么有钱,可以让我去敲骨吸髓,若是真那样,他们还能过得这么好,这么安逸吗?”。 闻言祝晏武又是一怔,用巨手挠了挠头皮道,“这也是俺一直想不通一点,为何你吸收那么民脂民膏,百姓还过得如此富庶”。 wap. /105/105192/27308831.html 0109一日两食 叶弘冷笑一声,“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百姓的钱财,而是居住在西郊那些士大夫群体的”。 原本叶弘不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这一刻,事关自己地库安危,必须要向祝晏武说明白了。 不然以这些侠客尿性,说不定那一日就会来个劫富济贫,到时自己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真的?可是他们为何要把钱送给你?”祝晏武脑袋自然想不清楚。 “因为他们痴迷修玄,他们喜欢那种出世感觉,为此他们敢于付出巨大钱财来购买西山居居住权,你可以去问问,一块西山居地皮已经涨到多少钱了”叶弘眼眸散发着精芒盯着祝晏武。 蔡旭急忙解释说,“甚至连练兵,以及抵抗外族都是县尉大人动用自己钱库,以及青邙山剿匪所得,弟弟,你现在还执迷不悟吗?”。 二人一番劝导,使得祝晏武表情有些迷惑不解起来,他是一个憨直性格,自然转弯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此时祝晏武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执着相信叶弘就是一个贪官了。 “俺回去调查,等俺确定之后,便不再叫你狗官了”祝晏武十分爽快回道。 叶弘对此根本不在乎,他冷眼扫了蔡旭一眼,接着二人迈步走入院落。 叶弘找了个机会对蔡旭说,“他不是要开武馆吗?让他尽快离开安邑县吧”。 闻言,蔡旭也赞同点了点头,他也清楚,祝晏武这样人不适合留在安邑县。 之后叶弘便向蔡旭请教了一些武学上事情,然后便再练武场上彼此切磋。 祝晏武盯着二人打了一会儿,也手痒了,于是三人便再练武场上开始混战。 这一战便是三日,直到叶弘被二人虐残了,被迫溜走,这场比武才算落下帷幕。 看来自己还是和顶级武学高手相差很遥远距离啊。 叶弘通过这三日验证,发觉无论是蔡旭和祝晏武和自己对战都留了很大余地。 对于战胜自己,他们几乎不需要出全力的。 这样便让叶弘清楚自己和他们差距,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弥补的。 接下来时日,叶弘便不再主动去招惹蔡旭和祝晏武这两个武学高手。 自己一边修炼内息术,一边融和祝公道和蔡氏两门武学功法。 他们二者武学都是以招式搏杀见长,祝家以擒拿手,以及寸拳,肘击这些近身搏杀最擅长。 蔡氏则是长拳,掌指,点戳为主。 二者截然不同两种拳术,却又有着某种默契。 尤其是在招式攻击配和上,都是以连招压制对手,然后快速切换下一套拳术。 叶弘有种错觉,似乎祝家武学和蔡氏武学,二者本质上是同源的。 只是叶弘将这个想法询问蔡旭,他断然否定这个说话。 因为蔡氏武学源自春秋战国时代一名游侠客,而祝家武学源自于西汉一名骁勇武将。 这二者差着朝代呢,根本不可能同源。 得知这样答案,叶弘才被迫承认或许是自己想错了。 不过叶弘还是遵从两种招数很多相似点,将它们初步融和了一些东西。 只是这种融和眼下也仅仅只是一种感觉,并无真实招数自创。 若有朝一日,叶弘可以把这种感悟变成真实招式。 那么他离着真正武学宗师级别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那时,或许蔡旭和祝晏武也都不再是他对手了。 只是眼下,叶弘很识趣躲开二位武学高手,不再去找自虐。 那一次对招,便让叶弘骨头肿痛了五六日。 这就是习武代价,不过习武也给叶弘带来一个巨大好处。 那就是不感冒了,抵抗力比刚来这个时代时不知好了多少倍。 要知道在西晋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即便是一个小小感冒病毒,便可能夺走许多人生命。 因此古代人性命普遍在五六十岁是有原因,很多人并不是因为寿命本身不长,而是被伤风感冒这样小问题给夺走了生命。 这样便整体拉低了古代人生命值,古代也有长寿老人,他们甚至可以活到九十,一百多岁。 叶弘自然不敢奢求自己基因那么强大,可以扛过所有病痛,成为命运佼佼者。 之前他便是凭借着多穿衣服,以及不喝生水来保护自己尽量不得感冒。 习武之后,叶弘便无需再如此谨慎了。 在内息术以及武学加持下,尽两年时间内,叶弘几乎连个头痛脑热都没有。 据吴秀才所言,他休息内息术以来,就从未患过感冒。 如此神奇内息术,还真让叶弘有些爱不释手了。 于是叶弘每日睡觉之前必定行气三周天,然后再打一套祝家拳谱。 之后保证一夜睡得香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让叶弘对于武学成为一种习惯。 此时叶弘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对武学生疏感,比如他每一次和被人对阵前都要思考该如何出招,用那招去对敌。成为习惯之后,叶弘根本不用去思考,身体会自动做出回击,招式也是五花八门,一会祝家拳,一会又是蔡家掌法。 除了练武,叶弘还每日必定去一趟城东。 因为哪里有叶弘培育新良种,番薯。 叶弘打出一套蔡家长拳之后,便换了衣衫,背上农具,带着背篓,朝着东郊出发了。 路上竟然无人可以发觉他身份,很多人都误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农夫。 当叶弘走出东城门。 便见到一片阡陌纵横。 这便是流民新开垦良田。 得益于河东郡清水河灌溉,这里之前可是千亩荒地啊。 有了这几千亩良田,叶弘又可以收留十几万户流民了。 当然叶弘也不会如此放肆增加人口,毕竟流民要得可不仅只是填饱肚子。 他们还要居住,生活日常都需要顾及。 一座城就像是一个孤立系统,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引起一系列问题。 比如前几日有个老牛头,他家里向生产队申请了一头公牛,准备春播。 生产队长也是一时疏忽,忘记记录,使得这头公牛又被另外一户人家牵走。老牛头自然不干了,牛是他先领的,于是两个牛雇主便为了牛打了起来,最后老牛头二人小事惹来两厢街对峙,于是叶弘被迫接下这个为了一头牛纠纷。 二人在县衙内也是吵个没完没了,吵得叶弘头都大了,这也让叶弘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对于安邑县日常管理,要事无巨细,每一个细小漏洞都要弥补,不然便有可能闹出老牛头这样纠纷出来。 事情解决很简单,自然是叶弘又送给他们一人一头牛了事。可是这样一点小事确折射出安邑县这个整体系统运转,需要每一个很小细节来组成的。 由此叶弘重新调整了流民计划,不再一味追求人数,而是要追求质量。 只有安置妥善老流民,才会收纳新流民。 这样一来大大舒缓了安邑县压力,也让叶弘终于闲下来,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比如这些番薯苗种便是在这段时间内被他捣鼓出来。 站在那郁郁葱葱番薯叶子,以及那曲折纠缠藤蔓间,想象着明年这千亩良田便会产出几十万斤粮食,到了那时,安邑县百姓便无人要一日一餐,或是两日一餐的事情了。 别看安邑县老县民现在都每日两食,但新县民,从流民转化来的那些,他们中还有人一日一餐,或是两日一餐。他们大部分都是老人孩子居多,青壮年少的流民户。为了缓解他们压力,叶弘让人给他们发救济粮。但是安邑县内也没有太多余量,迟早也要粮草断绝的。 因此叶弘便迫切需要这番薯推广之后,让每一个一食,两日一食县民也可以一日两食。 在古代很少有一日三食的,因此叶弘也不想打破这种习惯。 毕竟一日三食,即便是种植了番薯也不见得可以满足日益增长人口。 据吴秀才统计,安邑县目前注册人口已经超过三十万户,还有没有通过入籍申请,等待在流民营的,还有超过十万多户。 这些流民都加入安邑县后,安邑县人口接近五十万户。 这可是一个标准郡城的人口,也就是说,安邑县人口很快便会追上河东郡了。 而河东郡城规模是安邑县十几倍,土地更是安邑县百倍。 设想一个规模几十分之一的县城,若要养活和郡城一样人口,这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无比头痛课题。 不过在叶弘和吴秀才努力下,安邑县目前一切还迥然有序,保持正常运转。 只要解决了口粮,叶弘相信,安邑县一定会克服一切困难的。 想到这,叶弘便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念,他弯腰下去拔出一颗番薯苗,将其抖落了泥土,顿时眼睛都直了。 怎么如此小? 原本叶弘想象中巨大番薯没有看到,只是见到几颗像拇指大小纽子。 看到这,叶弘急忙又拔出几颗,依旧如此,当叶弘一口气拔了几十颗,最终才产生一株正常的。 这让叶弘无比沮丧,立刻着急了护卫来一起出手。 将这三亩种田都拔了,最后也只是收集不足五筐种苗。 看到这一幕,叶弘悲愤想要骂娘,可是最终他还是忍耐下来。 他努力想要找出番薯不结果原因。 wap. /105/105192/27308832.html 0110觥筹交错 可是叶弘前世可是白领,哪里懂得种植技术。 于是叶弘便再安邑县广招种植能手。 最终选出十几个庄户老把式。 他们都未见过番薯这种作物,因此也不太清楚原因。不过他们还是凭借经验给出几种可能性。 一种就是播种间距除了问题,导致了彼此争夺养分。 这个在种植其他作物时,他们都遭遇过。 另外一种就是招虫,病害。 不过经过叶弘一番检测后,发现番薯都很正常,没有被虫咬痕迹。 最后他们还讲出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植株本身被叶子和枝干抢走了养分,这就是庄户说的光长叶,不结果,因此需要间苗。 统和了这几个庄户意见,叶弘便又开始种植,这一次他不再独自闭门造车,而是让几个庄户一起帮忙管理。 成果需要等待着来年春播了。 对此叶弘也是一脸无奈和无语。 满以为可以借助于自己三亩番薯种田就可以缓解明年粮食紧缺危机。 可是眼下他必须要另想办法了。 就在叶弘心事重重返回县城,准备和吴秀才商讨去其他县城,以及州郡去购买粮食的事情。 叶弘便见到一条安邑县街巷上,车水马龙,人满为患。 就在叶弘迟疑间,就听到左侧巷子内,有人大声喧哗起来:“开业大酬宾,新粮三钱,旧粮一钱....”。 听到吆喝声,叶弘惊愕不已,“是谁这么牛,敢于如此贱卖粮食,这比市价足足低卖六成”。 叶弘也被吆喝声吸引走入巷子内,顿时看到一个硕大庄园,其上写着一个巨大石字。 而这庄园靠近院墙一列被改成粮食商铺,此时安邑县百姓正在哪里抢购粮食。 叶弘看到那个巨大石字,又看向那些仆从装扮,忽得眼眸一亮,顿时朝着院中挤过去。 可是刚挤到门口,便被几个仆役给阻拦下来说,“回去排队,你就算是挤破了脑袋,不排队也抢不到”。 闻言叶弘嘿嘿一笑,“小哥通融一下,我要进去见石崇老哥”。 那仆从冷哼一声,“陪你也配,石主家岂是你可见的”。 就在二人发生争执间,忽得有人认出叶弘身份。 便开始有人向他躬身施礼,“小民拜见县尉大人,小人拜见县尉大人”。 接着三三两两人群都开始朝着叶弘膜拜,这让抢购人群焦点一下子转移到叶弘身上。 对此叶弘也很无奈,立刻摇头摆手道,“大家都起来,别客气,这不是县衙,我也普通人,不需要对我行礼的”。 虽然叶弘这么解释,可是那些民众还是不肯罢休。这些人大都是新流民,还不适用安邑县规矩。 因为他们才会见到叶弘如此恭敬膜拜,若是老安邑县民众,便早已习惯叶弘这个一城主宰,每日无事在街上闲逛,甚至还会和他们聊闲。这样县尉早已没有官老爷的姿态,因此他们也不会以对待官老爷那样姿态对他。 如此一来叶弘威信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让百姓尊敬起来。 只是这些新流民,从遥远地方赶来,一路上遭受过各种冷眼,白眼,他们早就习惯于对任何人低头哈腰。 更何况叶弘还是安邑县主人,还给他们衣服食物,甚至还为他们建造新城。 这等清官大老爷,他们岂能不拜。 看到这些流民朝着叶弘膜拜,那个仆从这才惊觉,似乎自己闯祸了。立刻面露紧张之色朝着叶弘抱拳施礼道,“小的有眼无珠,县尉大人里面请,我家老爷这几日都在念叨你呢”。 闻言叶弘也责难他,疾步跨入正门,朝着大院内走去。 刚走到院中,他便听到一个粗狂嗓门吆喝道,“这么简陋茅厕,让老爷怎么用?”。 闻声知其人,他就是石崇老哥无疑。 只是他为何在茅厕内和丫鬟大惊小叫啊。于是叶弘便被声音吸引也走到茅厕旁。 顿时看到石崇那副肥硕身躯,正在端着。 没错他坐在一个玉石马桶上端着。 “还真复原了马桶?”叶弘记得那次去洛阳城,在石崇家中,叶弘只是随口提了一嘴,没想动石崇竟然把实物给弄出来了。 “老哥,你这是发哪门子火?”叶弘见状便走了进去。 石崇家厕所肯定是不臭的,甚至还会飘散着香气。 因此叶弘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走进去会闻到恶臭味道。 就在叶弘走入茅厕后,便看到三个小丫头,正自颤巍巍匍匐在石崇老哥脚下。 那姿态像极了后世电视剧桥段,那就是地主老财逼良为娼画面。 看到这,叶弘禁不住斜倪了石崇一眼,暗忖,你这老货,还能下得去口啊。 此时石崇侧过身,看到叶弘,顿时面露喜色道,“叶弘兄,让老哥想得好苦啊”。 说着石崇起身,便朝着他身上拥抱过来。 吓得叶弘急忙转身躲闪,他指了指石崇身后马桶道,“老哥还是先解决了事情再说吧”。 石崇闻言,抖了抖肥硕臀部道,“老哥早就解决好了”。 “咦”此时叶弘才看清楚那马桶内竟然还有一条小水柱,“竟然连后世自动冲洗功能也一起复原出来?”。 石崇老哥还真是会享受啊。 跟随着石崇迈步走出茅厕,叶弘便见到玉石铺就石阶,还有一座近乎是顶级工艺雕刻而成凉亭。 其内也是极尽奢靡的布置,每一件物品,用具都堪称传世之作。 “老弟,贴老哥身旁坐下”石崇走到其中一个躺椅上坐下,满身肥肉在躺椅上铺开,足足占据一多半。 叶弘狐疑扫视着那张躺椅,暗道,“这能承受二人重量吗?”。 不过叶弘还是遵从石崇吩咐坐在他身侧,和在洛阳一样规矩,先是美人上前为他脱靴,接着便是有人为他擦脚,换衣衫,甚至连指甲泥污也都扣了一遍,之后这些美人婢女才退走。 叶弘终于逮到空闲,追问石崇道,“老哥为何会来安邑县呢?”。 叶弘很清楚,以石崇财力,甭说是安邑县这样边陲小地,就算是洛阳,他都可以豪掷千金,买上几十座庄园。 石崇几乎被肥肉挤压成一条缝隙眼睛,忽得闪烁起阵阵精光道,“老哥遇到难处了,这才来投靠老弟你的”。 “难处?这世上还有什么能难住老哥啊”在叶弘想来,石崇已经是财神爷存在。 古语有云,财可通神,以石崇这样财力,还有何难处? 就在叶弘质疑声中,石崇便随后讲述出他在洛阳遭遇。 原来石崇在洛阳城遭遇了逼婚,逼婚主角竟然是眼下当朝扶政大臣,杨俊。他现在权势滔天,朝堂内外都是他的党羽。 杨俊?等等,叶弘记得他好像是给女儿招婿来,只是目标不是石崇,而是王衍。 当时王衍不愿巴结权贵,竟然果断拒绝了。 这事情还被写入史书,没想到这老儿尽然把主意又打倒石崇老哥头上。 可惜老儿看上的石崇老哥财富,而不是石崇老哥这个人。 因此杨俊要让石崇老哥拿出一半家财作为联姻聘礼。 这不是明抢吗?叶弘为石崇愤愤不平,但其内心真正想的却是,这肥羊可是老子发觉出来的。 杨俊老儿你想分一杯羹,那也看老子愿不愿意。 “还不止杨俊老儿,就连魏王那狼崽子也想要贪慕老子财产,现在老哥在朝堂那帮人眼中,简直就成了一个待宰肥羊,谁都想从俺身上割一刀,于是老哥便上你这里避祸来了,这满大晋,也只有你的领地才可让老哥安枕无忧了”。 闻言叶弘冲他微微点头一笑道,“石崇老哥尽管安心,到了安邑县内,兄弟一定会保护老哥财产安全的”。 石崇大手一挥,抱着叶弘肩头道,“这只是其一,老哥这一次来是想要和你一起去寻那桃源秘境,为此我还招募大量造船工匠前来”说着,石崇便一挥手,院落内走出一百多个新工匠。 看到他们,叶弘嘴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眼下西山研究所最缺少的是什么?那就是人才啊。 有了这些工匠,会让叶弘科学技术更快进入到热~兵器时代的。 可是石崇话,却给叶弘泼了一瓢冷水,“老弟,我来安邑县也好几日,怎么从未见过有制造大船邬啊”。 此言一出,叶弘神色也是一怔,立刻便解释说,“大船邬自然不在城内,在西郊,哪里靠近洛水支流,沿着洛水才可入大江河”。 “哦原来如此”石崇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道,“明日带老哥去船坞看看可好?”。 叶弘急忙摇头道,“恐怕最近石崇老哥都无法去船坞了,因为哪里发现了羌族人身形,为了保护老哥安危,还是暂缓几日吧”。 听到羌人,石崇顿时脸色就暗淡下来,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改日,不过这些工匠你先带走,免得耽搁造船进度”。 叶弘急忙点头,应是。 二人又觥筹交错吃喝,侃玄半日,叶弘才略带着微醺走出石崇府邸。 走到街道上之后,叶弘立刻召唤陆明出来说,“快着急一些人去西郊,不,靠近羌人边界地方给我建造一个船坞出来,记住不要求精致,务必要气势磅礴”。 闻听此言,陆明便傻眼了,他是护卫队长,怎么懂得建造这些。 wap. /105/105192/27308833.html 0111千金 此时叶弘也缓过神了,对陆明道,“让吴秀才帮你,建新城事情稍微缓缓,这件事无比在十日内给我做好”。 叶弘很清楚,这件事做好,日后自己财源,以及粮食短缺都有了着落了。 西晋第一富豪居住在安邑县内,那还担心什么粮食匮乏了。 他只要动动手指,便有举国商贾为他送来大批物资。 这也是叶弘最看重石崇地方,他可不仅拥有富可敌国财富,还有享誉天下名誉。 虽说这名出得并不十分光彩,却也足以令天下商贾将其视为领袖了。 有了此等人物坐镇安邑县,叶弘想不发财都难啊。 眼下安邑县正是百废待举的时候,石崇此时送上门来,叶弘绝对不会让其白白从自己手上溜走。 历史上石崇最终下场也不好,毕竟守着这么一座金山,谁肯放过他。 但叶弘是不会明抢的,他会让石崇舒舒服服的把资源和人才奉上,最终还会博得一个美名。 从石崇哪里,叶弘还得知晋武帝已经病逝了。 眼下朝堂上已经是杨俊以及她女儿小杨皇后在把持朝政。 而真正傻儿子司马衷就是他们手中一枚棋子。 不过小杨皇后毕竟是司马衷小姨,因此小杨皇后对于司马衷还是比较照顾的。 因此此时司马衷也并未完全被人当做纯粹一头蠢猪来对待。 置于杨俊把持朝堂权柄之后,便是大肆清理异己,培养自己人。 还又多分封很多王侯。此时叶弘才知道,自己被晋武帝分封这一县之地多么微不足道。 在西晋,封王可是信手拈来,就在短短几月间,杨俊就分出十几个王侯。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这个时代,确实就可以凭借着命好,就可封王。 然而这种乱封,最终也会导致权力分割,最终形成八王之乱。 其实西晋王侯绝不止八王这么几个,真正被封土的人有上百之多。 这么多封土王中,也只有八王最强大而已。 看来乱世种子已经埋下了,哪怕叶弘这只小蝴蝶煽动了翅膀,也无力逆转历史车轮滚滚而来。 叶弘很清楚,自己在西晋就是一个小人物,无力去逆转历史大局那种惊天维力。 但叶弘却可以尽自己能力建造一座坚城,在乱世来临之后,他可以保护这里百姓不被一组铁蹄践踏。 而打造这座坚城财源,就要落到西晋这些士大夫,以及巨富,豪族身上。 这不是叶弘对他们有偏见,实在是他们占有太多资源,以至于低层中层都无法崛起。 不然区区八王又岂能决定整个汉人命运。 经过这些年叶弘切身对于西晋感受,才清楚,八王之乱,以及封土这些都是表面现象。 而真正原因还是资源垄断,西晋大部分土地财富都朝着少数人巨富贵族手中集中,以至于他们过着那种奢靡无度生活方式,而低层,中层确得不到任何话语权,他们被打压成奴隶,或是成为流民,这样的西晋无疑就是无根基之高楼,一旦遭遇一点风吹草动便会轰然崩塌,哪怕不是外族入侵,它也很难持久。 因此在安邑县内,叶弘从一开始就压制所谓贵族出现,这也是他为何拒绝河东郡守女儿以及庾忘忧联手请求原因。 叶弘不想成为另外一个西晋,再让安邑县百姓遭遇一次被盘剥,被压榨命运。 西晋已经是垂暮老矣的帝国,叶弘无力逆转它的命运,但叶弘却可以改变这安邑县内数十万户百姓命运。 这就是叶弘内心执着所坚持的东西,不是吴秀才嘴里所高谈的建功立业,成就天下共主。也不是庾忘忧和河东郡守心中想到那种贵族利益发言人。叶弘只想守护好这一方土地,这一座城而已。 不知不觉中,叶弘已经登上城楼,站在这座城市最高处,他可以俯瞰整个安邑县全貌。 看到行走于屋舍间那些市民,还有热气腾腾百姓生活,这样日子才是叶弘坚持下去动力之源。 就在这一刻,叶弘前世今生两个世界不同理念和观点,在这一刻彻底融和了。 形成叶弘独一的普世价值。 安逸,让所有人都获得安逸的生活,那才是最终价值。 时至初冬第一场雪。 原本略显清冷街面,显得那么忙碌。 无数人都在快速穿梭于街巷间,伴随着有妇人高声呐喊,“脑袋快出来了,快夫人用力”。 院落中开始点燃了柴火,煮沸了一大锅子热水。 在院落内,没有一个人男人,侍卫也都离着院落百丈外巡逻。 院门口处,小林夕手持斩马~刀虎视眈眈警惕着每一个走入院落中的人。 有这个门神在,闲杂人等,谁也不敢僭越一步。 院门口处,老娘焦急躲着脚步,以那只老槐树木拐棍不停地戳着叶弘脚后跟。 “都是你惹得,让你不要带她出去,你偏不,这不搞得早产足足一个多月” 被老娘拐棍戳着,叶弘一点脾气也没有、 他也清楚,自己这一次实在有些过分了。 为了领着翠儿看第一场雪景,他竟然不顾翠儿已经怀胎九个月了。 还带着他和小林夕一起去了青邙山。 去得时候没事,返回路途中,翠儿就已经动了胎气,要生了。 这一路上,若不是小林夕这个泼辣胡女,小翠这条命就要交代了。 好不容易坚持返回家中,叶弘便蹲守在院门处,焦急等待着稳婆消息。 不停有翠儿惨叫传出来,听得叶弘心都在滴血。 叶弘真想让老娘用拐棍打死自己,那样自己内心还好过一些。 看什么雪景,看什么雪景。 叶弘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别自责了,翠儿姐姐没有那么娇贵,不就是早产几日而已,孩子都长成了,没事的”小林夕确是一脸淡定扫视着二人。 或许被小林夕话鼓舞,老娘也赞许点了点头道,“翠儿这丫头从小就耐实,底子又不错,肯定不会出事的” 听了老娘和小林夕安慰,叶弘内心也定了少许,但还是无法摆脱内心自责。 就在三人交谈间,忽得屋内传来一声啼哭声。 接着便有稳婆出来吆喝说,“恭喜大人,喜得千金”。 “大人怎样?”叶弘急忙追问。 “母子平安”听到这一句话,叶弘一颗悬着心才算落地。 “妇人吉人自有天相,她可是县里有名活菩萨,此等善良之人会得老天庇佑的”稳婆又补充一句。 闻言叶弘也十分高兴,立刻给了稳婆狠狠一大定金字作为奖励。 “这多了,不用这么多”稳婆激动手都拿不出了。 “没事,剩下赏你了”叶弘冲他抿唇一笑,便纵身朝着屋内冲去。 可是人到门口却被人拦阻下来说,“大人现在还不宜进去”。 “怎么不合适,我要看夫人和女儿”叶弘急不可耐道。 此时老娘走过来,一只手捏住他耳朵说,“给我老实听话,此时妇人家不洁之体,你看了会影响你的仕途的”。 “老娘那是迷信”叶弘还要辩驳,便被老娘用力一卷,耳朵都快被她撕下来了。 叶弘只能乖乖退回到老娘身后。 接着各种女婢端着热水进出屋内,直到一个时辰后,叶弘才被允许进入屋内。 刚一进屋,叶弘便见到满脸憔悴翠儿,她苍白无血面色,让人看着都心痛。 于是叶弘走过去,一伸手将她手腕抓起来说,“翠儿,你受苦了”。 翠儿冲他抿唇一笑道,“我没事,你快看,她在冲你笑呢”。 翠儿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叶弘开始并未察觉,直到他被翠儿拽着无看自己女儿时,才意识到翠儿这么做真实用意。 “好宝贝,爹爹来抱”叶弘一伸手把刚出生小丫头抱在怀中,别看它现在皱皱巴巴,可是眉宇间还真和翠儿有些相似。 “你不嫌弃她是一个女孩吗”翠儿见到叶弘那么亲昵抱着孩子,紧张面色有些放松下来。 “嫌弃?她是我女儿,乃是我千金宝贝,谁敢嫌弃?”叶弘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怒视着四周道。 吓得很多人都缩了缩脖子,他们眼中都不敢流露出对女孩任何轻视之意。 在西晋重男轻女已经深入每一个人骨髓内,因此才会让翠儿生了女儿之后,显得那么自卑。 叶弘伸手把翠儿和女儿一起搂在怀中,“放心,我会像痛你一样痛她的,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翠儿这才自那苍白面颊上流露出一丝喜悦来,她伸手挑动着孩子小脸,眼睛里面浓浓母爱。 叶弘也是与生第一次体验到不一样亲情。 穿越前,他可是一个舔狗,对于小林夕,他只是服从,因此他们被迫晚婚。 小林夕是一个晚婚主义者,叶弘穿越时,他们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而已。 没想到穿越千年前,自己反而当了爸爸。 叶弘沉浸在那种微妙亲情中无法自拔,直到他被老娘再次揪着耳朵出来说,“还不快去给翠儿做下奶汤,翠儿就喜欢你做的东西”。 叶弘急忙奔跑入厨房,拿起刀柄打昏了一条大鲫鱼,随机剐鳞,剁碎,开始烹煮。 孕妇是不能吃咸的,为此叶弘便稍微做了一点甜口。 又加了几种水果作为辅助,这样便可让这极其难喝鲫鱼汤变成味道鲜美的美食了。 wap. /105/105192/27308834.html 0112引导 当他看着翠儿把自己亲手烹饪一桌子食材都吃了之后,叶弘内心洋溢着一种莫名幸福感。 直到此时,叶弘才觉着自己长大了。 这不是身体上成熟,而是心理上的。 也就从这一刻起,他拥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一家之主。 除了安邑县尉之外,他也是一个家的丈夫,父亲,还有母亲儿子。 身份改变,让叶弘日后很多做事方式也在发生悄然改变。 院落中叶弘昂头看向苍穹,透过那宇宙虚空,似乎看到另外一个世界内自己。 若自己还在那个平行宇宙,是否还在打着游戏,朝九晚五工作着。 对于自己为何会穿越,以及这里究竟是梦,还是真实世界,叶弘也搞不清楚。 正如庄周梦蝶一样,究竟你是蝴蝶,还是庄周。 也许当叶弘再次一睁眼,便回到自己原本时代,而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而已。 不管真实与否,叶弘都会坚持自己内心普世价值,守护好这一方百姓安危。 在乱世中打造出一个真真正正的安逸县城。 眼下他又多了一层守护,那就是为了自刚刚出世女儿。 为了她能够日后启蒙,叶弘便加学院建造进度,无比让学院在三年内达到规模,到时自己女儿也就到了启蒙年龄了。 叶弘可不想让自己孩子是一个文盲,或是像她娘一样被封建礼教封锁了自由,最后嫁给人做妾,或是做妻,都不是叶弘想要未来。 叶弘要让她拥有独立思维和人格,从小就要受到和男孩子一样平等教育机会。 为此叶弘还刻意招募了第一批入学女学生,她们都是县衙背景的。 因为安邑县老百姓还是不想让自己女儿抛头露面去学什么知识。 他们还相信那种女子无才便是德鬼话,因此叶弘想要以这些安邑县实权人物切身行动来影响他们。 最终改变他们心中固有封建思维。 城东学堂可是叶弘和墨大夫一起设计出来的,其内布局都是叶弘根据前世经验,以及自己亲身体验之后,给了墨大夫一个想法。 最终有墨大夫将其变成图纸,然后有数百名工匠和民夫一起历时半年才最终建造而成。 因此这所学校其规模,以及内部设置,都堪称超越时代数百年。 当叶弘走入校门内之后,也被这座颇具现代化气息学堂给震惊了。 除了没有那高嵩教学楼,其内环境几乎都是完美复原了叶弘心目中那座学府。 走在郁郁葱葱林荫道,脚下是翠绿草坪,还有高大篮板,篮筐,地面刻画着斑马线,遥远处还有单双杠,木马,以及吊环。从体育训练到娱乐休闲,在到食堂,宿舍,还有教室,这简直就是浓缩版后世学院啊。 盯着叶弘表情变化,墨大夫讪讪道,“大人还满意吗?”。 叶弘十分赞赏点了点头,“墨大夫出品必属精品”。 啊?墨大夫一怔,不过他也早习惯了县尉大人这种天马行空说话方式。 “大人,只是男生女生在一起听课,未免有些违背礼教啊”墨大夫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内心憋了几日话向叶弘坦白。 对于墨大夫担心,叶弘还是很理解的。这也是整个安邑县百姓们心中一直都有怨念事情。 而这也是叶弘所要坚持的观点,那就是男女平等,一起学习。并不分彼此,不会造成性别隔阂。 “墨大夫,他们都那么小,况且是学习知识,何有违背礼教之说”叶弘盯着墨大夫解释说。 “可是县民他们并不懂这些,他们只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更不能抛头露面”墨大夫依旧很难接受后世那种价值观。 叶弘伸手拍了拍墨大夫肩膀说,“你放心吧,我会说服他们同意的,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墨大夫这才郑重点了点头道,“老夫只是懂得一些工匠手艺,对于其他事情确实不擅长”。 “人各有所长,谁也不是全能之人,墨大夫你不要自谦过甚”叶弘害怕打击了老头子积极性,急忙鼓励说。 墨大夫立刻躬身一礼道,“大人放心,老朽会倾尽全力为你培养出更多工匠的,能够让这里孩子学到本事,也是老朽心意”。 看着墨大夫眼睛一片赤城,叶弘很感动握住墨大夫手腕道,“以后你一人身兼教导,以及研究所数职,实在有些辛苦大夫了”。 闻言墨大夫立刻举荐道,“我那堂兄侄儿,已经深得老夫真传十之八九,眼下西山研究所可让其多担待一些事情,老夫也可全力为学堂计”。 “好,一切尊墨大夫心思去做吧”叶弘冲他点了点头。然而二人便走入学堂内,此时讲台上站着一名启蒙老师。 他就是叶弘从河东郡请来书生,此时他手拿着四书五经,开始为下面孩童诵读。 那蔽塞难懂文言词,使得叶弘听起来了都有些纠结、 “就是这样启蒙的?”叶弘盯着墨大夫,他身为学院首任校长,招募老师自然也是他的职责了。 “大人,这秀才不好找,我们这里可是边陲小县城,给钱人家都不愿意来,因此老夫才.....”。 还未等墨大夫说完,叶弘便打断他继续说下去。 “这人给我撵走,我会重新招募一些人来,记住我们学院要得是人才,而不是那些被四书五经教坏脑袋书呆子”叶弘立刻让陆明带人冲进去,把那个秀才撵出了学院。 之后叶弘便亲自走入学堂内,在无数双稚嫩目光注视下,叶弘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 “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 这是后世某大学校训,被叶弘当做新学院标语。 “你们来到这里,不仅仅是学习文字,咬文嚼字,而是要学会思维,甚至明白道理,最后实践于行为,那时你们就是这个国家,或是这个时代有用的人” 叶弘放下手里粉笔,盯着在座每一双稚嫩眼睛。他们有的留着鼻涕,有的还哭哭啼啼,但叶弘的眼神却给他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印象。 这就是叶弘给他们上的第一堂课,也为他们日后成长指明了方向。 这是第一批走入科学院启蒙的学生,从他们之后,科学院这三个字,逐渐将会在这个时代响彻大江南北。 以至于最后有人听到这三个字都肃然起敬。 统合考虑到墨大夫做事能力,最终叶弘又给墨大夫配了一个副校长来做具体事情。 这个副校长人选就是庾忘忧,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确实一个人才。 叶弘很清楚,他很想出来做事,只是畏惧于叶弘,怕他生出嫌隙。这才故意隐居于桃源居内。 此时叶弘将他调来科学院,他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愿意。 尤其是让他去招募授课秀才,那简直就是他强项了。 在他交往的士大夫群体内,哪一个没有功名在身。 于是庾忘忧短短十几日便把墨大夫半年都未搞清楚事情给解决了。 之后庾忘忧便遵从叶弘理想,给与这些秀才重新教育上岗。 重新教育士大夫群体,也只有庾忘忧这样的身份地位才可以做到。 在庾忘忧各种威逼利诱之下,那些士大夫群体终于被改造好了,虽然其中还是被折磨半途离开十几个,但剩下来的秀才大都是已经具备叶弘所要求标准来授课。 并且为了让学生更快的启蒙,叶弘还和庾忘忧等人一起将前世几本教材也复原出来。 以这个时代可以接受角度来施教。 还有就是安邑县民众封建思想,叶弘则是挨家挨户走访,为他们解答每一个疑惑和不解。 最终在叶弘十几日劝说之下,科学院有了第一批女学生,虽然不多,只有几十人,但也算是科学院打破封建枷锁第一步了。 就在叶弘看着那些背着书包走入学堂的女孩子时,忽得一个粉红色身形蹿了出来,俏生生站在他对面说,“让我教她们好吗?”。 她就是小林夕,依旧是那么性格突出。 哪一个地方,似乎都离不开她身形。 叶弘看到小林夕,无奈叹气说,“她们不适合你的方式,我知道你想要真正男女平等,可是那也需要时间,眼下我好不容易才劝说这几十户送出自己女儿来上学,你若真得触犯众怒,恐怕连这几十个女孩也要被他们领回去”。 小林夕眨动眼眸道,“你们汉人就是如此轻视女子,那是自私,只想着让她们作为传宗接代的工具”。 叶弘也赞同小林夕一些叛逆行为方式,但不代表无底线遵从。 “你也太片面了,你们胡人也是有男人打仗,女人放牧的观念的,你见过几个女子提刀去砍人的”叶弘也是和她针锋相对着辩驳。 “但我们不会限制女子不出门,也不会限制她们做出自己选择自由”小林夕依旧不甘心吼道。 “没错,我们很多人确实受过封建思想统治很深,但这些并非一时一日可以化解,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定步骤方式去引导,若是强行去做,反而事倍功半” “你在向他们屈服,向他们妥协”小林夕却一脸怒意吼道。她此时就像是一个小斗士,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慨。 wap. /105/105192/27308835.html 0113羌胡 叶弘被她炽烈眼神注视着,无奈低下头道,“或许这是一种妥协,但我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对抗”。 小林夕冷哼一声,“若你也变成和西晋那些官员一样,我会鄙视你的”。 又一次从她嘴里听到鄙视这个词汇,叶弘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狠狠教训她一下。 可是这样事情只能存在于想象中,前世叶弘也是如此处置和她之间爆发冷暴力的。 但是冷暴力对象不是她,而是自己。 叶弘再一次被她冷暴力了。 叶弘眼睁睁看着她背影消失,最后狠狠一拳砸下,此时他身上可是有武学根基的。 一拳下去,竟然把学院新雕刻石碑打碎了一个角。 因此新学院便自此留下一个缺角石碑校训。 城西.... 准确说是和羌人接壤处,站在这里几乎可以一目眺望羌人那些白色帐篷。 石崇老哥肥硕身躯以及面颊都在颤抖,叶弘自他脸上看到一道道肉浪波动。 “老哥,你很冷吗?”看着石崇老哥表情,叶弘故作无知样子问。石崇身着貂皮大氅,还围着一条火狐尾巴制作的围脖,这样的他怎么会冷。 “叶弘老弟,你为何要把船坞建造在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石崇抖动着手臂,指了指对面那些羌人帐篷。 “石崇老哥,属这里离洛水近,你看这船坞就坐落于洛水河旁边”叶弘又朝着远方山坡指了指,石崇便看到一座高大无比船坞,那规模足以制造有史以来最大船只。看到大船邬那一刻,石崇小眼睛立刻散发着精芒。 “不错,不错,也只有这样大船才可找到桃源仙境”石崇眼神迷离着,似乎陷入某种幻觉中。 叶弘自然清楚石崇内心在想什么,和这些西晋士大夫混得久了,便知道他们内心向着那点事情。 叶弘也不点破,再次拽着他一起朝着山坡走去。 由于山坡更加接近于羌人地盘,石崇竟然拒绝前行。 他尴尬耸了耸肩头,冲着叶弘讪笑说,“算了老哥家中还有事,就不去验收船坞了,有老弟你主持,老哥信任你,日后你需要什么,老哥都会全力支持你”。 叶弘就在等他说这一句话,顿时心中大喜,可是脸上却要做作道,“老哥,都到眼前了,难道不去看看我为老哥造成大船”。 石崇瞥了一眼那白色帐篷,发现里面有人开始蹿了出来,他们手持长刀和弓箭,正在朝着这边窥伺。 石崇果断摇头道,“算了,老哥还有事,告辞了”,说着他便纵马朝着原路返回。 马车都来不及驱动,直接抢了仆从一片战马,一路狂奔回城。 看着石崇狼狈模样,叶弘和陆明相识一笑,接着他们便迈步走过边界,和那几个羌人相互对视一眼,便一起仰天狂笑。 哪里是什么羌人,分明就是石勒族人伪装出来的。 这里确实和羌人接界,但羌人也不会居住在边界上,他们也害怕汉人来骚扰他们家人。 真正羌人部落至少离着还有十几里呢。 置于这里羌人都是叶弘临时找来的演员。 他们本身就有羌人血脉,因此石崇根本分辨不出他们究竟是胡人,还是羌人。 置于大船邬内,肯定没有大船的,这么短短十几日就要建造出大船来,那岂不是天方夜谭了。 叶弘也是被石崇逼得没办法了,才想出此等计策应对。 不过叶弘也并非完全伪装,这一次建造船坞,其目的之一也是真的想要造船。 因为叶弘需要一支船队,走水路运送物资。 毕竟日后安邑县规模越来越大,单纯凭借陆路交通根本无法满足商贸往来了。 况且路陆还需受到郡守节制,老狐狸那可是雁过留毛的主。 于是叶弘想要开辟一条水路航线,直接绕过河东郡和各大商贸城市通商。 当然船坞也不能安置于羌人边界内。那只是一个掩护,真正船坞要转移到河东郡清水河内。 毕竟那里才是安全所在。 如此重大投资,万一被羌人劫掠,叶弘可承担不起这样损失。 置于那座大船邬,就当做边将的营地吧。 此时石勒和黑骑军李克二人就将自己营帐扎在里面。 当石勒和李克见到叶弘时,齐齐躬身一礼称呼,“主公”。 叶弘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叶弘盯着李克将军问,“李将军对于现在环境还满意吗?”。 李克立刻抱拳道,“属下很满意,属下可以为西晋戍边,乃是拜县尉大人所赐,属下感激不尽”。 李克还是那副憨直性格,他说话铿锵有力,给人一种金戈铁马的感觉。 这就是久经沙场所磨练出来的气势。 “李将军辛苦了,只是这戍边可是苦差事啊,羌人每年冬至前,都会来打草谷准备过冬粮食,你可能应付过来吗?”叶弘凝视着李克脸庞上那被风沙吹出来的沟壑,和几个月前相比,他的脸可谓已经是废了。 “男儿生就为国守卫国土职责,这有什么好抱怨苦楚的”李克不以为然道。 “况且这安邑县内还有我的一家老小,县尉大人尽管安心,羌人敢来,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在李克戍边数月时间,羌人确实犯边次数明显减少。 “好,李克将军有你在,安邑县可安枕无忧了”叶弘赞许伸手拍了拍立刻肩头。 此时叶弘才发现一直躲在立刻身后大孩子石勒。它正用一副玩世不恭表情,神色诡秘盯着自己。 那眼神看得叶弘心中发毛,怒视了他一眼吼道:“你又做了什么错事?快说?”。 见状李克也将目光转向石勒身上。 似乎石勒很是畏惧李克眼神,急忙讪讪回道,“是他们找的我,我可没答应”。 被立刻眼神逼得,石勒直接把内心实话给撩了。 “谁找你?”李克眼神森冷瞪着他。 “自然就是羌人部落首领,他想要我在安邑县内做内应,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掳掠一番,然后把掳掠来的东西送给我一半作为酬劳”石勒纠结着表情把实话说出来。 李克挥起战刀直接劈砍了过去,叶弘想要阻挠都来不及了。 就在石勒脑袋便要被李克将军斩断时,他手里刀锋一偏,将其身后一个衣甲给斩碎了。 “堂堂守将,竟然和羌人暗中勾结,你该当何罪”李克愤怒眼神盯着石勒。 此时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注视着一个待宰羔羊。 石勒无比畏惧李克,急忙摇头道,“我都说了,我没答应,我和他们早就认识,不是才勾结的,李将军你千万别杀我”。 毕竟石勒是一个大孩子,说话间竟然泪眼婆娑着落下泪水了。 “李将军,他之前就是羌渠人首领,因此他和羌人也是有血脉关系的”叶弘生怕李克会出手杀了他,于是便上前劝慰说。 “老子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在我军中做我副将,就要听我指挥,不得擅自做主,否则军法处置”李克声音严厉,很明显是带着怒意的。 叶弘也清楚,李克带兵都是传自王俊将军。 王俊带兵纪律严明那是出了名的。 自然李克将军也是一脉相承的。 叶弘不好去干涉军中事情,便盯着李克,看他如何惩罚石勒。 “属下知错,愿领受军规处罚”石勒被李克眼神逼得走投无路了,只能单膝跪地双手捧起战刀。 “很好,来人拖出去打三十马鞭”李克一声令下,十几个卫兵冲入营帐,把石勒架出去,接着外面传来石勒凄惨呼喊声。 李克则是神色淡然冲着叶弘一抱拳说,“主公莫要受惊,这是军规,就算是我做错了事,也要领受军规处罚的”。 叶弘冲他点了点头道,“李将军军纪严明,只有这样军队才可打胜仗,打硬仗”。 闻言,李克眼眸一亮道,“主公,我们何不将计就计,给羌人一个教训呢”。 叶弘闻言,诧异扫视着李克问,“你想我们埋伏羌人,然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克点了点头道,“既然他们想要劫掠我们在先,那么我们也就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才会彻底打碎他们狼子野心,保的安邑县边界和平”。 叶弘也很赞同李克所言,“只是目前安邑县刚刚经历过大战,县民都想安稳过了这个冬天,不想打仗啊”。 这一点,叶弘从那日运送战死新兵尸体时,便已经从很多流民脸上看到他们厌恶战争的心理。 新兵又多数都是流民组建而成,叶弘不得不考虑到流民心理承受。 毕竟他们流离失所多年,一旦过上好日子,就像多享受一些。 这是人之长情,叶弘也能理解。 “县尉大人,这一次对抗羌人,不需要动用新军,我们黑骑和那小子羯族骑兵便可完成对于羌人反攻”李克十分自信表情回道。 “单凭黑骑和羌人骑兵?”叶弘还是有些不自信,黑骑实力叶弘是见过的。但人数太少,跟随李克来的,也只有不足四千黑骑。 加上石勒骑兵也不过五千出头。 这样阵势就像和一万多羌人对阵,还要取胜,叶弘实在不敢相信。 上一次,打败羌人,叶弘可是用了对方数倍兵力,还是借助于各种先进武器辅助下才做到的。 黑骑固然强悍,那也是对阵晋兵,和羌人胡人比,黑骑优势并不明显。 wap. /105/105192/27308836.html 0114敬重 置于石勒一千多骑兵,那还都是兵雏,还未上过战场,开过刃呢。 “不成,这样即便我们成功击溃了羌人,你的黑骑军也将会被打残,那可是得不偿失的”叶弘不怀疑晋朝名将训练出来黑骑有着超越羌人战力,甚至可以打赢这一仗,可是叶弘也清楚,那么这一战之后,黑骑也将灰飞烟灭了。 叶弘可不想自己唯一最强战力黑骑就此陨落,那不值得。 李克却十分自信道,“我保证,黑骑一个士兵也不会少,还要击溃羌人,给他们一个狠狠教训”。 “真的?”叶弘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盯着李克。 之后,立刻俯身于他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叶弘脸色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他最后一拍掌,赞道,“此计甚妙,我这就去回城调动作战物资给李将军,期待李将军可以凯旋归来”。 李克立正朝着叶弘做了一个后世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叶弘走后,李克迈步走出军帐,来到那个木桩前,盯着被五花大绑石勒问,“小子可知错了吗?”。 石勒有气无力昂起头道,“李将军我知错了”。 李克点了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眼下我有一个将功赎罪机会送给你,若你做成此事,不仅可以抵消之前犯错,还能立军功,得到不少赏赐”。 李克威逼利诱的话,让石勒瞬间便失去抵抗,他急忙挣扎道,“我愿意,我愿意”,他根本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再李克还未说出什么事前,就一口答应下来。 石勒可是清楚,军规鞭打可不是一日,而是之后连续七日都要承受三十鞭打之苦。 李克冲他露出满意微笑,吩咐道“来人给石勒副将松绑”。接着几个护卫上去,将其从木甲上解救下来。 石勒一个趔趄都站立不稳了,他昂起头冲着李克将军讪讪笑着说,“多谢将军开恩,多谢”。 李克摇头道“不是我放你,是你自己争取的立功机会,若你不好好表现,这军法加倍”。 此言一出,石勒吓得差点就昏厥过去。 “李将军,你说吧,你让我做什么,我一定完成任务”石勒现在是真的怕了这个严苛死老头。 李克沉默少许,才走到石勒身旁,贴近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石勒闻言,面色一张,接着便嘴角露出一丝邪魅冷笑,“这个俺在行,交给俺吧”。 于是一个悄然无声息计划,便再石勒起身走出军营那一刻执行起来。 安邑县西郊一座丘陵地带内。此时这里汇集不少于几千人,还有不少羌人陆陆续续抵达。 他们都在翘首以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接应。 就在为首羌人部落首领焦急目光眺望着安邑县城方向时,一个半大小子,带着几十个羯人,推着一辆辆马车走过来。 羌人首领老远一看,便激动面露喜色,一个健步冲过去,和他拥抱在一起,“石勒老弟,那日一别,哥哥真是想死你了”。 石勒也冲他哈哈大笑道,“我也想哥哥,这不就拉着好东西来慰劳哥哥了”。 说着石勒便让人把一坛子酒肉送过来,亲自为羌人首领斟满一碗,便一起仰头灌了下去。 只是石勒喝时,故意手抖,将一碗酒洒了大半,剩下一部分也被他找了机会吐出去。 羌人头领很信任石勒,冲着石勒肩头拍了拍说,“兄弟,县城内可都安排妥当?”。 石勒冲他点了头道,“妥当,当然妥当”,他边说,还大口吃肉。 羌人头领见状也仰天大笑起来,也开始撕扯羊肉大口咀嚼起来。 当几千羌人甚至更多羌人都开始喝酒吃肉之后,那些羯族人又从马车上卸下很多茅草给战马食用。 一顿饭大概吃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各自酒足饭饱,拍着肚皮翻身上马。 羌族首领一挥手,指了指安邑县道,“跟着老子去发财,这一次我们要把汉族美人都掠回去,让他们给咱们暖被窝”。 呜呜,在他身后一群人高声呐喊,呼喝,极为亢奋。 石勒也见状,识趣举起双臂高呼,只是他的呼喊确实一种掩饰。 因为他在心虚,他生怕那些药力发作太早,羌人还未走入预定包围圈内。那时自己可就惨了。 于是石勒立刻催促羌人首领道,“时候到了,这一刻正是安邑县换防的时候,若是错过时机,我们就进不起城门了”。 闻言,羌人首领也不敢迟疑,立刻催动马鞭带着一群人冲向安邑县城门方向。 路上羌人头领莫名放了一个响屁,开始他没有在意,之后越来越多响屁,让他心烦意乱。 很快他发现放响屁的,不仅是他一个人,而是他身后数百个骑兵,甚至还有战马放响屁。 再之后一幕,便不忍触睹了。无论是人,还是战马都在窜稀。 羌人头领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被人下药了。 可是谁下药的?他还是不敢相信是石勒。 毕竟他和石勒可是从小就认识的兄弟。 就在他四处寻找石勒身形时,发现石勒已经不见了。这一刻,羌人头领才稍微有些怀疑。 难道真实石勒那小子在搞鬼? 羌人头领拨转马头,准备冲回去。 眼下想要攻城是做不到了,那么他们只能撤兵。 也就在此时,一支全身程亮黑色铠甲展现于地平线上。 看到这一幕,羌人头领就算是再愚钝,也清楚自己中计了。 于是立刻让人分散突围。 只是就在他冲向左侧时,一个熟悉身形也突兀冒出来,他正是石勒,只是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一只骑兵。 他们目光森然冷厉,一看就是准备拔刀杀人的。 羌人头领怒视着石勒吼道,“我们是兄弟,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石勒冲他露出邪魅一笑道,“什么兄弟,我们胡人和你们本就是敌对关系,只是我需要借助于你们领地进入安邑县才和你攀亲的”。 羌人头领愤怒咆哮道,“卑劣石勒,胡狗,我要杀死你”,说着他举起斩马~刀,想要冲杀向石勒面前。 此时石勒也高举斩马~刀,可是他确没有冲出去,而是自他身旁射出一连串弩箭。 伴随着一连串砰砰声响,羌人阵营内,发出令人战栗弩箭入肉声。 很快便有几十个羌人倒地,还有战马也被射中四处嘶叫着狂奔。 看到这一幕,羌人头领也清楚,自己这一战已经败了。 于是羌人头领果断放弃进攻,带着剩下族人一起想要冲出突围。 然而,黑骑恐怖,给与这些羌人留下终生难以磨灭梦魇。 以至于在之后数年内,有羌人回忆起黑骑,都还感觉战栗。 黑骑悄无声息追逐着这些溃败不成军羌人,手里斩马~刀就犹如割韭菜一样收割着。直到把羌人围在一个包围圈内,七八千羌人都挤在一起,屎尿齐流画面让人不忍触睹。那些战马也是聚在一起喷粪,使得这片区域内,简直就像是一个粪场。 李克并未理会这些臭气,而是跨步战马走到那个羌人首领面前,挥舞着战刀指着他说,“相生相死?” “当然是想生了”那个羌人首领再也没有所谓傲气,直接给李克将军跪下了。 “想生就签了他,交出人质,我们立刻放你们回去”李克将早已准备好边境条约丢给了羌人首领。 羌人首领拿起看了一眼,顿时便俯身下去,咬破了手指在上面写下自己名字。 “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还不成,你的族人可以先回去,你必须等待着人质抵达才可放你”李克很冰冷声音回答。 面对着李克这样森冷将军,那个羌人首领也只能乖乖服从的份了。 他让自己部下带着一部分人挑了几匹还能奔跑战马出去。 然后便跟随着李克朝着敌阵走去。 这就是羌人和胡人管用互不侵犯条约模式,那就是互送人质。 只是这一次,只有羌人送人质而已。 大概过了半日,人质被送到,那是首领家属,被石勒辨识之后,李克将军接受人质说,“三年后,你来我军营领人” “很好,在下敬重将军是条汉子,我们走”此时羌人头领又恢复了男子气概,带着几个属下走出营帐。 可惜独自不争气,没走几步又拉了,于是他便捂着裤裆跑出了草原。 看到他们那副狼狈模样,石勒部下都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可是黑骑军确没有任何一人脸上浮现笑容,他们就像是一群从来都不会笑的人。 他们眼中只有杀戮和命令、 看着这些战争机器,石勒也讪讪吞吐了一下舌头,停滞了嗤笑。 接着李克将军走来冲他露出一个微笑道,“这次任务你完成不错,给你十天假期,十日后军营准时报道”。 说完李克便催马返回军营。 而石勒则是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痴痴地说,“我自由了吗?我竟然有了十日自由?”。 听到石勒呼喊,他身后那些骑兵也是一起将自己盔甲抛上天呐喊起来,“我们自由了”。 一群半大孩子就在石勒这个孩子头率领下,冲回安邑县城内,开始疯狂十日奢靡无度生存方式。 wap. /105/105192/27308837.html 0115交际 石勒很有钱,他去了一趟东海郡获得钱帛可是天文数字。 不然叶弘也不会为他背黑锅了。 虽然被叶弘敲竹杠拿走一半,可是剩下钱财也足以让他每日过着消金窟一般奢靡生活了。 石勒走入一间红馆。 此时石勒个头已经和成年男子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嗓音还带着稚嫩,使得站在门口老鸨子不肯放人。 “这位公子,我们实在不敢放你入内,县尉大人有规定,我们不可以招待未成年人”。 “老子已经成年了,你看到像我这样孩子吗?”说着石勒还故意摸了摸自己浓密胡须。 胡人天生毛发就比汉人多,因此胡人在十几岁便有着超越汉人胡须。 那老鸨子眼睛一转,扫了对面街头一眼道,“小公子,你要真想进去也成,看到哪些人吗,他们是去后院送菜的,你跟他们进去,我就当没看见”。 石勒没想到自己进一个妓~院还要这么麻烦,不过他也忍了,谁让他心急难耐啊。 石勒去了一趟东海郡,已经彻底变坏了。 这小子见到美女就像是苍蝇见了屎。 当他从后院返回正厅内,便见到一脸谄媚老鸨说,“公子好阔绰,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 看着石勒掌心黄澄澄金锭,老鸨脸上老褶子都快陈平了。 “别废话,快给老子找美人来,多多益善”石勒鸡贼模样说。 老鸨立刻摄魂眼勾了他一下,便快速走出去。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光鲜靓丽美人走入其内。 就在石勒激动想要来个饿虎扑食时,忽得一把尖锐匕首抵在他脖颈间,接着便有一个森冷声音道,“别乱动,我可握不住,不小心戳穿你的咽喉”。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石勒惊悚目光盯着面前那个胸脯高嵩女子,她实在太美了,可她却是杀手。 那森冷目光中带着一丝丝戏谑道,“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逛妓~院”。 石勒立刻感受到男子尊严被亵渎,昂起脖颈反驳道,“你怎知老子毛没长齐,有种你瞅瞅”。 那森冷目光一转,发出一连串咯咯银铃般笑声,“臭小子,还敢还嘴”。 彭!石勒脸上着实挨了一拳。 接着他的头发被人揪起来,那双阴冷眸子再次盯着他面颊问,“小子还嘴硬是吧?”。 痛疼让石勒终于意识到自己处境了,立刻服软道“美丽的姐姐,我嘴不硬了,你说怎么,就怎么,我没意见”。 “小滑头”妖艳女子修长指尖划过石勒面颊说,“看来你这张小嘴肯定哄骗过不少女人吧”。 石勒尴尬苦笑摇头,“没有,我还是孩子”。 石勒实在有些畏惧面前这个蛇蝎美人了,竟然装嫩,博取同情。 “好吧.....既然你自己承认是孩子,老娘也就不跟你废话了.....把他剁碎了拿去后院喂狗”那妖艳女子一转身,便森冷下了命令。 “别,别,美丽姐姐,你究竟要怎样?你直说,我石勒一定遵从就是”石勒彻底屈服了,他还曾未见过如此难缠,狠辣女子。 “那好....把这颗丹药吞了吧”妖艳美人又转身,自裙摆下摸出一颗黑色药丸。 “我,我不吃,美丽姐姐,你饶过我吧,你要钱,我把所有钱都给你,只要你饶我一命”石勒不需要去品尝也清楚那是毒药。 “吃不吃你自己决定”妖艳女子手肘一抖,顿时几个侍女便要上前拽着石勒向后院拖拽。 “吃,我吃还不行吗”石勒实在没辙,要么现在被剁碎了喂狗,要么自己吞下毒药。 石勒思来想去,还是缓点死吧。 或许找个机会回去,还能找吴秀才调配解药呢。 石勒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便一口吞了那枚黑色药丸。 眼睁睁看着石勒吞下药丸之后,耀眼女子脸色才稍微缓和道,“吞了本门灵药,你必须每月都服用一颗,不然便会万蚁噬心,苦不堪言”。 果然是毒药,石勒悲悯眼神盯着妖艳女子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呢?”。 妖艳女子冷笑说,“因为你是哪人兄弟,只有你可以接近他,并且执行刺杀任务”。 “杀谁?你们让我杀人?”石勒震惊无比盯着妖艳女子。 “自然是你的好大哥,叶弘县尉了”妖艳女子抿唇嘿嘿一笑。 “杀叶弘?”石勒震惊了,他木然摇头道,“那是无法做到的事情,先别说他身旁有陆明护卫队,就连他自己眼下也是绝顶武学高手,老子不是他一招之敌”。 对于叶弘武学提升,石勒最有发言权的。 因为他被叶弘以武学狂殴数次,石勒也搞不清楚,为何叶弘非要拽着自己去陪练。 一连打了他数日,最后石勒才被迫跑出安邑县,加入了李克城防军。 其实叶弘就是刻意针对他,因为他嫉恨这小子去东海败坏自己名声,还学了一身臭毛病。 “这些本座都清楚,因此才找上你来帮忙”那妖艳女子冷厉目光再次转向石勒面前。 “我会给你一包毒药,无色无味,只要你下在他吃食内,保证他必死无疑,连大罗神仙都无法医治”妖艳女子恶毒语气解释说。 “真是毒啊”石勒暗中吞了一口唾沫,暗忖这样蛇蝎美人谁敢娶啊,说不定那天就被她不明不白毒死了。 “我....我”石勒有些迟疑,那道不是他不想对叶弘下手。 对于石勒来说,对叶弘没有任何忠诚,他之所以依附叶弘,目的就是积蓄自己力量。 等他翅膀硬了,肯定会取而代之的。 因此石勒毒杀叶弘也没有多少负担,只是他恐惧,他是很清楚叶弘是什么人。 那可是粘上毛比猴精的主,自己恐怕杀死他概率不大,万一被他反杀。 石勒很清楚,叶弘做事表面随和,其实骨子里面和自己一样,都是那种杀伐果决的人。 “小子,别忘记你也中了仙毒,若你不答应,就等着毒发身亡吧”妖艳女子冷哼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见状,石勒终于屈服了,吼道,“美丽姐姐,我答应你去杀叶弘”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妖艳女子立刻反身转回,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花使,带着他去筹备吧,记住一定要他清楚该如何执行刺杀任务”那妖艳女子拔出发髻上一枚紫色凤鸟钗子,冲着身后花使挑了一下手指。便自顾自对着梳妆镜开始梳理。 石勒则是被人带入一个神秘黑暗地下室内,接着他便被迫开始接受下毒刺杀培训。 短短数日内,石勒便学会几十种下毒手段,每一种都可谓令人神不知鬼不觉中死去。 走出红楼那一刻,石勒整个人都脱相了。 他哭丧着脸朝着城内走去。 路上他失魂落魄撞到几个行人,最后差点被一个富家公子殴打,他才重新清醒过来。 石勒抖擞了一下精神,感受到体内那隐隐若蚂蚁爬行的感觉。 他便咬紧牙关,一定要完成刺杀任务。 不然这被蚂蚁噬心痛苦实在太难以忍受了。 石勒走回自己住所后,老兵立刻迎上来,面露紧张之色说:“少公子,你怎么了?”。 处于对石勒熟悉,老兵一眼便看出石勒神色不对。 看到老兵,石勒一下子便搂住他脖颈,哭诉道,“我被人欺负了”。 “是什么人?老子立刻去剥了他们皮”老兵愤恨瞪大眼睛。 “没用的,她们很邪恶,她们用毒控制了我”说着石勒便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接着他便整个人卷曲在一起,浑身宛如筛糠一般。 “少公子,你怎么了,我去请大夫”老兵便要出门。 却被石勒阻拦下来说,“别去,我熬一会就好,不要去找大夫”。石勒颤抖着爬起,伸手自衣袖下摸出一点白色颗粒,立刻吞服下去。 过了一会儿,石勒便恢复如常,只是面色红晕,显得有些气血充盈。 老兵狐疑盯着他问,“少公子,你真得不需要请大夫看看吗”。 石勒摇头道,“这是仙毒,任何大夫都解不开,只有他们才有解药”。 “他们是谁,我立刻带人去抓他们逼出解药”老兵愤恨吼道。 “不行....我们斗不过她们,她们要我做一件事,之后便会给我解药的”石勒长吁着气息,冲着老兵解释说。 “做什么事情?”闻言,老兵也定了定神。 “她们想我去刺杀叶弘”石勒最终还是把心中最大秘密告诉了老兵。 老兵闻言,脸色瞬间数变,最后他盯着石勒问,“若少公子绝对要做,老奴甘愿为公子赴死”。 老兵也清楚,在安邑县刺杀叶弘那是多么困难,无疑就是十死无生啊。 “不,必须我自己去做,她们教会了我下毒,我要用毒药毒杀叶弘”石勒逐渐起身,体内瘙痒也逐渐消退了。 此时石勒身躯飘然欲仙,就像是要飞升起来一样。 看到石勒眼下样子,老兵立刻辅助他说,“少公子这未免太危险了吧,还是让老奴去做吧”。 石勒摇头,“叶弘是一个多疑的人,你和他平时没有交际,他对你有防备,况且你也不懂下毒手段,你去了只能暴露自己”。 wap. /105/105192/27308838.html 0116解毒 老兵无奈叹息一声,“公子,你一定要小心,老主将你托付于我们,就一定要保护公子安全,不然我们无颜去见地下老主”。 石勒也是满是感动冲着老兵一躬身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忠心耿耿,但这一次,只能有我自己来动手,你们打点好行囊,先出城去等我吧,事成后,咱们离开安邑县返回羌渠部落”。 “好,老奴这就去安排”其实老兵们一直都暗中有联络,虽说他们被分散自各个军中,但只要石勒一声令下,他们还是会脱离眼下岗位,直接组建出一支小队来。 于是当夜,老兵便带着数十人携带着大量财物出城去了。 也就在这天傍晚,石勒给叶弘发了请柬,邀请他过府饮筵。 生怕叶弘拒绝,石勒还拖出李克将军作为挡箭牌。 果然叶弘听到李克也在,便被迫来赴约了。 叶弘知道李克为人,那是很少和人喝酒的。 他若赴宴,肯定不简单的。 可是当叶弘走入石勒家中,才清楚哪里有什么李克,只有这小子一个人在。 “李克将军呢”叶弘冷冷盯着石勒。 “刚才还在,后来有军务被人召唤走了”石勒急忙起身热情招呼叶弘。 叶弘盯着石勒,看着他那双油滑眼神,也清楚,这小子话没有一句可信。 不过他也没必要拿李克来说谎,毕竟那是他顶头上司,改日自己去一问,岂不要被李克惩戒了。 想到他被李克鞭打,叶弘内心便莫名有些小激动。 叶弘故意朝着身上扫了几眼道,“怎么伤势都好了”。 石勒苦涩咧嘴一笑道,“早就好了,俺皮糙肉厚,吃点鞭子,小意思”。 “小子嘴还挺硬实”叶弘冷笑一声,便走回来坐下。 石勒讪讪道,“俺也是被打出来的,习惯了” 说着石勒便给叶弘斟茶。 小拇指有意无意朝着杯口扫了一下,可就在此时,一个曼妙身姿闯入屋内。 她气喘吁吁地冲着石勒抿唇一笑,“臭小子请客,也不叫着姐姐”。 说话间,她便拿起杯子就要一饮而入。 石勒立刻紧张一把躲过杯子,然后随手把茶水泼了。 “这是洗茶的水,不能喝,你喝这杯”。 “咦?臭小子,你果然学了不少坏毛病,怪不得叶弘大哥对你有意见呢”来人正是小林夕,她一只手捏住石勒耳垂道。 “快说,你还学会什么臭毛病,都给我撩了吧” 看着小林夕抓着石勒耳朵,叶弘耳垂也莫名条件反射红了。 因为石勒遭遇和前世自己遭遇一样,并且连施暴者容貌都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世,胡女小林夕已经不敢对自己扯耳朵了。 石勒急忙俯身求饶道,“姐,真的没有了,你松手,我耳朵都被扯掉了”。 闻言小林夕翘起二郎腿笑道,“不说是吧,那我就一直扯到你说为止”。 石勒无奈叹息一声,“叶弘大哥,帮我求求情,我真的没有学坏,你是知道的”。 叶弘对石勒遭遇十分同情,但却不想帮他解围,反而火上浇油道,“我记得你好像学会了一种盐水浴的,一次洗澡要倒进半斤盐的”。 “什么?盐那么金匮,在草原上,咱们吃羊肉都不舍得加一点,你小子竟然用它们来泡澡”说着小林夕手上力气又大了几分。 叶弘则是顺势翘起二郎腿,看着石勒内小林夕虐待。 石勒哭丧着哀求说,“姐,我错了,我知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我怎么相信你”小林夕怒视着他逼问。 “我把家里盐巴都让你带走,这总行了吧”石勒哭腔道。 “也不用全部都带走,那你吃什么,我只需要带走一半就行了”说着,小林夕便熟练把一个盐巴口袋提起,系在腰上。 古代盐巴口袋只有巴掌大小,因此里面并没有多少斤重。 看着那一口袋精盐,石勒心在滴血。 这个时代盐是战略物资,受朝廷掌控,个人不可私自制盐贩卖。 一旦抓住和后世贩毒一个罪过。 因此叶弘懂得制盐之法,也不敢私自制造。 因此即便是石勒已经是安邑县中户之财,也是没有多少盐巴的。 那一小袋,就足足价值几锭金字。 看着石勒肉痛表情,叶弘也觉着对他惩戒足够了。便催促石勒说,“不是邀请我们饮筵吗?还愣着干嘛,把菜端出来吧”。 石勒闻言如蒙大赦,立刻冲入厨房,把视线准备好饭食都端进来。 原本石勒准备在饭食上动手脚,可是眼下小林夕也在,他可不想连小林夕一起毒死。 只能单独在酒上动手脚了,小林夕不喝酒,那么石勒便不会毒到她了。 当石勒把毒酒送到叶弘面前那一刻,他表情不自然抽动了一下,额头隐隐还有一丝冷汗落下。 别看石勒平时内心没少想过如何刺杀叶弘,可是真到了现实中,他还是有些怂了。 叶弘伸手接过酒杯,盯着那淡淡酒花摇头道,“可惜我没记住那酒曲秘方,不然可以在这个时代品尝一下名酒的风采了”。 “什么酒曲秘方?”小林夕被他话头吸引,好奇转身盯着叶弘手里酒杯。 二人一番动作,搞得石勒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幸亏这毒药没有颜色气味,不然这一刻被他们一起盯着,肯定会察觉出什么的。 就在石勒惴惴不安时,叶弘举起酒杯放在嘴边嗅了嗅,然后将其泼向地面。 这一幕看得石勒面色大变,惊惧眼神盯着叶弘,“难道他看出来了?”,石勒下意识将手掌抹入怀中,万一,他必须先发制人。 叶弘以酒泼地,然后冲着北方一抱拳道,“这一杯敬巾帼英雄,若没有他们献身,我们安邑县早已是尸骨累城了”。 眼睁睁看着叶弘神色肃然做作模样,石勒心中哀叹一口气,“真是啰嗦啊,喝个酒,还要祭奠” 石勒立刻又俯身过来,为他继续斟满,“这一杯,我陪你一起喝”。石勒生怕他还要敬什么人,立刻便凑上前来和他一起举杯对饮。 看着石勒那猴急模样,叶弘哀叹一口气,竟然把酒盅放下说,“酒是粮食精,每一滴酒都要消耗几斤粮食所得,眼下我们安邑县还需要去外地购粮吃,自然不能再来酿酒了,从今日之后,我决定戒酒半年,直到番薯成熟之日才可饮酒”。 说着叶弘便把酒盅又倒掉了,还把酒盅也一起砸了。 这一幕看在石勒眼中那个气啊,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扒开叶弘嘴巴,给他强行灌入嘴巴。 石勒苦涩一笑道,“也罢,不喝酒,就不喝”。 他讪讪放下手中酒壶,接着便拿起茶壶又给叶弘斟茶。 暗忖,酒不喝,茶该不会也是粮食精吧。 可是让石勒苦恼的是,自己每一次送出去茶水竟然都被小林夕阻拦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刻意的了。 最终石勒面露惊惧之色盯着小林夕和叶弘道,“你们是故意的?”。 闻言小林夕面色一肃,之前那种融和目光也变得锐利如刀。 “石勒,姐平时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做这样事情” 小林夕一句话,便挑明了。 石勒也不藏着掖着,他愤怒起身,拔出斩马~刀盯着叶弘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不杀你,我就要死”。 说着石勒便一刀斩向叶弘。 对此叶弘视若无睹,反而拿起茶壶喝了下去,又拿起酒壶也喝了一口。 “你看,你给我的茶,还有酒,我都喝了”叶弘冲他露出一丝淡然冷笑。 看到这一幕,石勒也怔住了,不明所以盯着叶弘问,“你没有中毒?”。 叶弘摇头道,“没有,你酒中有毒吗?”。 石勒颓然道,“你早就把毒药换了?你是何时知道的?”。 叶弘冷漠扫了石勒一眼,淡淡说,“自从你走入红楼那一刻,我们便知道了”。 “你们?你们跟踪我?”石勒面露惊悚之色。 叶弘摇头,“其实叶青跟踪不是你,而是那个女杀手,她可是十二衩内最阴险的毒凤,追踪她,叶青已经暗中筹备数月,最后没想到你也撞入那毒凤的手里”。 石勒闻言,顿时宛如泄气皮球一样,跪拜于叶弘脚下道,“哥,我知道错了,饶过我这一次吧” 叶弘摇头笑道,“你又没有下毒,我何必要惩罚你呢”。 闻言,石勒有些难以置信眼神盯着叶弘。 “你真的不惩罚我?”。 “我是不会惩罚你,但却要帮你解毒”叶弘和小林夕相对会心一笑。 “什么解毒?”石勒面露惊悚之色。 “你被毒凤喂下的不是什么剧毒,而是西域曼陀罗花,这是一种服食让人上瘾的东西,只要你能熬过七日,便可戒断毒瘾”叶弘起身走到石勒面前,伸手抓着他衣领便将其丢入一个房间内。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放我出去”屋内传出石勒杀猪般叫声。 叶弘则是让护卫把他捆绑在床上。 “每日会有人喂你吃饭,你就安心在这戒毒把”叶弘说完,便和小林夕一起走出院落。 屋内只留下石勒悲戚呼喊,传遍了大街小巷。 wap. /105/105192/27308839.html 0117刺客 不过叶弘已经让人事先打了招呼,无人会理睬这里呼叫。 月色下。 小林夕动人曲线,显得那么妖异。 她像一只受伤小鸟依偎在叶弘怀中说,“我也没想到,他会真的要毒杀你的”。 叶弘黯然摇头道,“他不再是你心目中那个天真无知小孩子了,他长大了,拥有自己想法,他可是注定要成为雄鹰的草原之王,你束缚不住他的步伐”。 “你不恨他吗”小林夕还是有些担忧抬起头盯着叶弘问。 “恨?他也是被人利用而已”叶弘嘴上虽这么说,可是他心中已经在责备吴秀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把一个后赵开国皇帝绑来给自己做开国大将,也不知道吴秀才哪里来得自信。 只是叶弘不好去质疑吴秀才的识人能力。 毕竟他可是所有安邑县百姓和将领心中神人,他就是智慧象征,如此三国时候诸葛孔明。 他怎么会犯错呢。 因此叶弘也努力尝试说服自己。 那就是石勒还年幼,顽劣,等他张大了,就会变好了。 然而叶弘内心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拙劣谎言。 “你真好”小林夕再次朝着叶弘怀里拱了拱说,“你放心,若石勒再有不轨之事,我会亲手杀了他的”。 对于小林夕如此护着自己,叶弘颇感意外。 难道自己在她心中真有如此重要位置了? 就在叶弘自作多情胡思乱想中,小林夕又补充一句,“若他变得那么恶的人,肯定会伤及表哥部落的,道不如趁他羽翼未丰满,将其剪除”。 啊? 叶弘整个人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他甚至连搂着美人兴致也消失了。 他索然无味摇摇头道,“走吧,咱们回家吧,我累了”。 小林夕便很识趣追随着他的脚步,二人一前一后走在漆黑街巷上。 月色都射不到这里,这里竟然是一个绝佳隐秘刺杀之所。 就在叶弘信念一动间,忽得耳畔一道凌厉破空声传来。 叶弘急忙俯身下去,一把抱住小林夕,然后就地翻滚一圈。 在之后,四面八方火光亮起,无数侍卫冲出夜色,直接朝着一个曼妙身姿追杀过去。 只是这一幕,叶弘再也看清楚了。他意识已经开始昏厥,就在小林夕从他身下翻出来,便摸到一手血迹。 接着她便看到叶弘脊背上插着一道弩箭,还是那种特质破甲弩箭。 小林夕惊惶失措吼道,“快来救人,县尉大人中箭了”。 叶弘感觉自己脑袋很沉重,像是灌了铅水。 他睁开眼眸,一丝丝光亮摄入通孔,下一刻又快速闭上眼睛。 因为眼睛十分酸涩肿胀,他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内却似乎塞着棉布。 叶弘思绪还是有些迷糊,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会在这里。 叶弘努力思索着前因后果,逐渐地他的记忆浮现于脑海中..... 我记起来了,那日我被一支破甲箭射中了。 之后事情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叶弘回忆着自己中箭时情形,感觉到伤口有些麻麻的。 不好.....那是毒箭.... 想到这,叶弘内心悲悯一片。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最终还是被那些人刺杀了。 自己中了毒箭,想起他们给石勒毒,叶弘拿去西山检测过。 那可是见血封喉剧毒。 被那种毒箭射中,叶弘不相信自己还能侥幸不死。 那么眼下自己处于时空,难道自己又一次穿越了? 有过一次穿越经历的叶弘,心中更加笃定这一点。 至少比中了那种毒箭不死,这似乎更加靠谱一些。 就在叶弘心中胡思乱想不止时,他耳畔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有人似乎在靠近自己身躯。 叶弘想要再次睁开眼睛去看看他是谁。然而眼皮却十分厚重,令他无法睁开。 此时那个人已经走到面前,接着她坐下了,还伸出手轻抚着自己。 叶弘感受到一丝丝绒软触觉,只有他便听到一个幽怨声音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对不起你....你快些好起来吧”。 声音很熟悉....小林夕....不....是胡女.... 叶弘终于确定了自己所在时空,并未再次穿越。 自己中了剧毒还能活下来?这让叶弘有些惊诧不已。 不过想起吴秀才医治王衍手段,叶弘也觉着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只是下一刻.....叶弘就在祈祷,自己千万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比如半身不遂,或是口眼歪斜之类的。 因为叶弘发觉自己无法掌控自己身躯,甚至连眨眼这样动作都变得极为艰难。 若是真变成植物人,叶弘觉着还不如直接死过去。 叶弘苦闷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他努力想要控制自己手指,以及和疲惫眼皮打架。 他必须醒来,他不能成为一个植物人。 或许是叶弘努力终于得到反馈,引起小林夕一阵惊呼,她急忙冲着营帐外面呼喊,“吴先生,快来....叶弘他醒了”。 叶弘并未醒,他只是可以弯曲手指了。 叶弘用耳朵听着外面一连串脚步声,接着一个苍暮声音道,“都让开,让老朽为主公施针,帮其快速恢复”。 之后,叶弘便感觉到身上许多位置都有些麻麻痒痒的,之后感知便自这麻痒劲中一点点被找回来了。 当叶弘猛地坐了起来,睁大眼睛扫视着围拢于自己四周那一张张面孔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可以完全掌控自己身躯了。 “县尉大人....你终于苏醒了”崔捕头以及原版县衙老人都十分惊喜交加盯着他。 “大人,你醒了,实在是太好了”这是蔡旭以及陆明,护卫营的人。 最后叶弘目光落到那个楚楚动人美人脸上,她就是小林夕。 她此时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说不出话了,整个人哭得像是一个泪人。 叶弘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 “别哭了,我不是没死...还有你哭起来好难看啊”叶弘的话挑逗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都这样了,你还耍贫嘴”小林夕被他羞臊的从耳垂一直红到脖颈。 此时她似乎完全不像是一个胡女。 置于吴秀才,则是继续爬在自己身上不停扎针。 吴秀才这手针灸术真是一绝,竟然可以让自己失去感知,快速复苏。 “主公,还是不可大意,你体内还有一丝余毒,你必须每日勤修内息术,方可将其逼出体外”吴秀才落下最后一根金针,才盯着叶弘眼睛叮嘱说。 “秀才老伯你是如何帮我解毒的?那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叶弘早就想问了,只是怕打扰了吴秀才扎针。 “那还要感激小林夕姑娘,若不是她见机行事,立刻用嘴巴帮你把伤口大部分毒素吸出来,老夫也是回天乏术”吴秀才说着,便朝着小林夕指了指。 “原来是这样”叶弘点了点头,又转向小林夕微笑着说,“谢谢你”。 小林夕面色红晕摇头道,“谢我做什么,是你救我才中毒的....我当时只是遵从草原上规矩,受了这种毒箭,必须要立刻将毒血吸出来而已”。 小林夕说得轻飘,可是叶弘确是更加喜欢她了。 之前或许他只是将胡女当做先小林夕替代品,这一刻,叶弘似乎对这个胡女本身也产生一丝情愫。 不过那也很难分辨究竟是出自于她这张脸,还是性格。 总之,她和小林夕本就是一个复合体,叶弘无法将她们彻底区分。 一番交谈下来,吴秀才就下达了逐客令,“主公现在需要休息,你们都撤回去把” 闻言,众人都识趣走了,现场只留下小林夕和吴秀才二人。 此时吴秀才也要转身离开,叶弘立刻唤住他问,“刺客抓到了吗?”。 吴秀才先是摇头又是点头,最终叹息道,“抓到一个,可惜已经服毒自杀了”。 “是男是女”这个很关键,可以让叶弘揣测是不是十二钗做的。 吴秀才回道,“是男的,年纪大致在三十岁上下”。 闻言,叶弘眼眸转动着,漠然摇头道,“看来他们不是一路人啊”。 吴秀才也点了点头,“他们弓弩是特质的,像是来自于西晋朝堂禁卫内东西”。 此言一出,叶弘猛地瞳孔一缩,接着他便点了点头说,“老伯,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看着吴秀才那一脸憔悴样子,叶弘就清楚这几日吴秀才肯定没有睡个好觉。 毕竟他时时刻刻都要观察叶弘病情变化。 “那老朽告退,主公也不要说太多话,那会伤元气的”吴秀才临走时,还叮嘱了一句。 叶弘自然不会遵从,因为他还想知道很多事情,那就是为何翠儿没有来,为何老娘也不在。 他迫切想要从小林夕嘴里得到答案,毕竟以叶弘想法,他们才是最紧张自己的人。 叶弘怕他们也出事。 小林夕立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放心,翠儿姐姐和婆婆都没事,她们只是被吴秀才使了一些手段,暂时睡过去了,翠儿姐姐刚生娃身子虚,不能受这么大刺激,婆婆年纪也大了,因此我们便让吴秀才直接给她们使了针,你不会怪我们吧”。 叶弘摇头道,“不会的,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我就是担心她们因为气急出事的”。 小林夕伸手押住他嘴唇说,“别说了,躺下休息,你必须听吴秀才的话”。 wap. /105/105192/27308840.html 0118燃气灶 叶弘嗅到小林夕手指女子体香,顿时情不自禁张嘴含住了她。 下一刻,小林夕便惊愕呃了一声。 再之后她羞臊脸颊绯红。 看着此时小林夕,叶弘心中满是躁动,立刻俯身下去想要亲吻她。 却被小林夕一把推开说,“坏蛋,都这样了,你还想做这样的事情吗?快些休息”。 小林夕一把将其推到床上,然后便用几条绳索硬生生把叶弘捆绑在床板上面。 “这下,你还乱动吗?”看着小林夕掐腰耍横样子,叶弘忽得思绪回到前世。 此时小林夕就像是前世那个野蛮女妖俯身,甚至连神态表情都莫衷一致。 盯着小林夕眼睛,叶弘嘴角流露出一丝浅淡微笑,“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叶弘并没有因为她捆绑自己而不高兴,相反还有一丝丝欣慰。 只有她这样做,才让叶弘记起前世一些事情。此时叶弘发觉自己对于前世记忆越来越模糊。 甚至连小林夕印象也变得不再那么清晰。这让叶弘一度很担心,自己最终会忘记他们。 小林夕并未离开,她双手拖着香腮,像是一个好奇宝宝模样,瞪大乌溜溜眸子盯着叶弘。 还时不时伸手抚摸他面颊说,“乖,睡吧,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回铁弗部去见我大大...”。 “大大,就是汉人爹的意思”小林夕见他眼神迷惑,立刻解释道。 “为何....”叶弘还未说完,便被小林夕捂住嘴巴,“因为我要做你阏氏”。 阏氏这个匈奴语叶弘可是知道的,那是指的她要做自己妻子。 不是汉人拜堂那种,而是真正匈奴人妻子。 这一刻,叶弘感受到胡女眼中那一丝真挚情感。 她难道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吗? 看到她那纯真眼神,叶弘猛地心跳加速,脸颊也莫名红了一些。 “怎么....你那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吴先生”小林夕立刻面露紧张之色。 叶弘急忙摇头道,“我没事....不用劳烦吴先生了”。 “难道你又动歪心眼吗?”小林夕忽得警觉,目光锐利盯着叶弘。 “我....我”叶弘还未来得及辩解,便见小林夕扭头走出营帐。 不一会儿,她换了陆明进来。 “主公,我来照顾你衣食起居,这是夫人吩咐的”陆明一脸郑重说。 “你们”叶弘直接闭上眼睛,再也不想去理睬他们。 一个人便如此直挺挺在床上躺了三日。 在这三日内,叶弘不提催动内息术,直到将其运转了全身数遍之后。 吴秀才最终才让人为他解开捆绑说,“主公,你身上余毒已经彻底被逼出体外,你完全康复了”。 重获自由的叶弘,简直想要冲出去在草原上狂奔。 那种被当做植物人捆绑在床上,动也不能,说也不能苦楚。 若是再捆绑两日,叶弘肯定会受不了崩溃的。 叶弘松弛一下手腕,还有腿脚,最后斜眸扫了陆明一眼,“你跟我出来”。 “主公有何吩咐”当叶弘走到一个操场上,陆明好奇眼神盯着他问。 “陪我练练”叶弘二话不说,反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拳便朝着陆明面门打来。 这一下偷袭太快,以至于陆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叶弘重重打了一拳。 顿时他捂住嘴巴,一丝丝殷红从鼻孔喷出来。 陆明瞪大眼睛盯着叶弘,“主公,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叶弘冷笑,“你们都没有错,错得是老子,快还手,老子可不想打一个懦夫”。 陆明也是七尺汉子,闻言也被激起了火气,便展开搏击术和叶弘对打在一起。 此时陆明功夫已经不如叶弘太多,但叶弘毕竟是大病初愈,也无法全力施为。 因此二人暂时打了一个半斤八两。 彼此都挨了对方许多拳,最后二人打得筋疲力竭,一起蹲坐地面大口喘息着。 “你还有力气再战吗?”叶弘挑衅目光盯着陆明。 “当然....”陆明也是不敢示弱与之对视着。 “算了.....”叶弘看出陆明是在强撑了。 他心中那口恶气也是洒出来了。 这三日,这个陆明木头人,竟然就遵从小林夕吩咐一丝不苟看护自己,真是做到尽职尽责,搞得叶弘真得变成一个植物人,甚至连吃东西都是被他一口口喂进去的。 这也就是叶弘非要找他打一架原因,不然他无法咽下这口气的。 陆明就是这样死板的性格,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丝不苟。 哪怕是别人吩咐他来看护自己,他也一样。 这也是叶弘最欣赏他的一点。 当二人从操场走回,一切又重回如旧。 男人间事情就这么简单,有气就打一架,打完了就一切安好。 陆明还是一如既往忠诚守护在他身旁。 叶弘迈步走出军营,此时他才知道,自己这些时日都被安置军营内。 据吴秀才解释说,这都是怕刺客再来行刺。 毕竟安邑县安保绝对没有军营这种等级。 叶弘踱步走出军营,便看到一条枣红色骏马正在草原上奔驰。 那一抹火红,简直让人遐想连篇。 叶弘也被勾起兴致,纵身跨马,朝着那一抹火红追逐过去。 经过几年和小林夕较量骑术,叶弘骑术也越来越好,再加上马镫,马鞍以及马蹄铁辅助,他眼下骑术也不比小林夕差多少。 于是很快叶弘便追逐到小林夕,和她几乎是贴身在并行奔跑。 双马前行,马蹄践踏着地面,扬起层层烟尘。 翡翠色的草地上,像是腾起一团乌云。 二人一口气奔驰数十里,直到小林夕香颈见汗。 她搔了搔额头刘海,耸动着饱满香肩说,“你马术进展很快速啊”。 “都是小师傅教的好”叶弘打趣回道。 “有种你换一匹马我们再比一比?”小林夕似乎注定要压制他,立刻挑衅目光扫射叶弘胯下战马。 “好吧....我承认有作弊成分...但我的马术也在长进”叶弘苦涩一笑。 若是卸去马鞍和马镫,自己根本无法驾驭战马高速奔驰。 叶弘也尝试过像小林夕那样裸骑,最终差点被甩下马去。 “你身体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康复了吗?”小林夕脸上浮现出一丝关切表情来。 “没事了,不然怎么可以和你并肩骑乘呢”叶弘还是一脸调侃。 “正经点,若是你好了,就回家去看看翠儿姐姐和婆婆,他们已经苏醒了,早就想去找你,只不过被崔捕头他们强行阻拦下来了” 闻言,叶弘急忙调转马头,立刻重回安邑县城。 当他抵达自己新家内,便见到翠儿那张憔悴面孔,一看就知道她这几日是多么担忧自己。 老娘则是淡定许多,只是眼眸中带着浓浓伤感。 就在叶弘骑马入院内,她立刻举起了拐棍,一棍子打来,“你心中还有没有老娘”。 翠儿见到叶弘,立刻整个人都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叶弘,将身躯完全扑在他怀中。 这一刻无需多言,一切都在行动中,叶弘伸手左边抱着翠儿,右手搂着老娘,这一刻他内心是最踏实的。 从翠儿怀中抢过自己女儿,叶弘放在嘴边狠狠亲吻着,不知为何,在昏迷中,对于这个异世最难以割舍竟然是她。 正所谓血浓于水....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叶弘将脸颊抬起,盯着襁褓内那乌溜溜小眼睛,还有撅起准备咗奶小嘴。 都是透着一股迷人劲,这可真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啊。 叶弘自我陶醉盯着女儿,竟然忘了身旁还有老娘在。 “臭小子,只顾着女儿,难道老娘就不重要吗?”叶弘脚后跟着了老娘一拐棍。 “老娘自然更重要了”叶弘急忙缩了缩脖颈,讪笑几声。 “娘这几日可是担心死了,今日已经连续三顿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小翠从旁补充一句。 闻言,叶弘急忙过去搀扶着老娘说:“娘,咱回家,我给你亲自做几样拿手炒菜”。 “嗯,老娘也就满意你做的菜,那些酒楼厨子都不如我儿做得地道”老娘也耳濡目染学了叶弘一两句口头禅。 之后,叶弘便将老娘翠儿搀扶上马车,他和小林夕一起驾车返回安邑县新家中。 自从搬入新家,叶弘还曾未开过火呢。 叶弘迈步走入这座模仿后世打造成厨房,顿时有种莫名熟悉感。 尤其是那整齐厨具,还有各种刀具,简直就和叶弘前世家中一模一样。 叶弘拿起一个铁锅颠了颠,“还真是够分量啊”。 叶弘接了点水,尝试颠勺,发觉还很顺手。 墨家工匠手艺真是不赖。 但铁锅好不好,还需要炒个菜试试。 叶弘点燃了燃气灶。 自然这里没有自动打火装置,只能是叶弘手动点火。 还有那煤气灶也是土质和钢铁混和。 为了保证灶具安全,墨大夫做了好几处防火处理。 叶弘盯着那蔚蓝色火焰,心中莫名有些兴奋。 急忙开始烧锅,下油,爆炒。 一口气翻炒七八个菜后,叶弘才兴致缺缺放下手中颠勺。 又将然后入口关闭。 接着叶弘便环顾一周,十分满意朝着身后那个墨家匠人点了点头道,“回去告诉墨大夫,我很满意,就照此给其他县衙人员也一起造一个吧”。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41.html 0119墨大夫 “是”那墨家匠人得到叶弘肯定,立刻激动嘴角都在上翘,急忙转身冲出院门。 当叶弘把热气腾腾饭菜摆上桌子时,忽然他才发现屋内气氛有些不对了。 尤其是老娘那张脸,阴沉似要出水。 “怎么了?都看着我干啥,吃饭啊....这可是用燃气灶炒熟的,你们尝尝味道如何?”叶弘极度尴尬回避她们眼神,可惜他最终还是避无可避。 因为翠儿一把将他拽着,按在老娘面前说,“跪下,娘有话问你”。 叶弘无奈跪拜在老娘脚下,苦涩表情昂起头盯着她问,“刚才还不是好好的,现在又砸了?”。 老娘眼眸转了转,有意无意扫了小林夕一眼,之后才目光森冷盯着叶弘问“你说,什么是孝道”。 我靠!一出口老娘便把孝道都搬出来了,这在西晋时代,那可是能压死人的。 叶弘急忙辩解道,“儿子一向都遵从孝道,老娘你说要儿子做什么,儿子立刻为你去做”。 老娘闻言,眼神变得更加阴冷道,“你遵从孝道?哼”。 老年拐棍重重朝着地面一杵,“古语有云,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说为何小林夕嫁你二年有余,为何肚子一直没有反应,小翠连女儿都给你生出来了,可是她为何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最后一句,老娘几乎是咬着后齿牙说出来的。 “什么?黄花大闺女,胡说”叶弘急忙辩驳起来。 老娘狠狠给他一拐棍怒喝一声,“若不是刚刚闵大夫来给翠儿诊脉,也顺手给她诊了诊脉,还不知道你们竟然还未圆房”。 叶弘惊诧莫名瞪大了眼睛道,“这闵大夫医术也太厉害了吧,连这个都能诊脉诊出来?”。 “不是诊脉诊出来的,是林夕妹子亲口说出来的”小翠从旁补充一句。 “当时娘担心林夕妹子身体有病痒,才导致无法生育,娘就让闵大夫给开个方子,或许是怕吃苦药,林夕妹子就亲口承认了你们的事情”翠儿俯身于叶弘耳畔把前因后果都讲述一便。 闻言,叶弘诧异眼神扫了小林夕一眼,此时她确像是一个没事人样子,翘着二郎腿作壁上观。 叶弘苦涩一笑,无奈转回视线面对着老娘那仿佛要杀人目光解释说,“儿子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么苦衷,摆着这样一个大美人你不要,你脑子坏掉了吗?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老娘狠狠用拐棍杵地,还伴随着一连串咳嗽声。 吓得叶弘急忙起身为她捶背,却被老娘呵斥道,“跪下,今日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休想起来”。 看来这一次老娘是玩真的了,叶弘无奈跪地哀求说,“娘,别气坏了身体,都是孩儿不好,是孩儿还未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这需要什么准备?”老娘又一次气怒瞪着眼睛盯着叶弘。 “其实....其实是小林夕族中规矩,她们族中需要回去禀告大大之后才可正式完婚”叶弘被老娘逼急了,谎话也脱口而出。 听到这一句,老娘目光从叶弘身上转向小林夕。 这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刻叶弘急忙朝她使眼色。 小林夕也似乎有些颇感意外神色转了转眼睛才道,“娘,相公说得没错,铁弗部确实有这样规矩,我准备带他回去见我大大,到时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夫妻了”。 “还真有这样规矩?”此时老娘也诧异地皱起眉头,对于胡人族规一些事情,老娘也不甚清楚。 于是老娘便哀叹一口气说,“好吧,那就尽快带着你媳妇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别再耽搁了,你知道一个女子最好生养年纪就那么几年,错过了你们后悔都来不及,叶家本就人丁不旺,你们若是耽搁了无法给叶家传承香火,老妪下去之后也无言面对你死去叶家老爹啊”。 老娘说道最后,竟然抹起了眼泪。 见状叶弘急忙起身为她擦拭说,“娘,翠儿这不是给叶家生了一个嘛”。 闻言,老娘气得又跺脚道,“那是女孩,不是传承香火”。 叶弘吓得急忙缩脖道,“我一定努力传承香火,娘,你就消消火,吃点东西吧”。 叶弘和翠儿急忙为她夹菜。 老娘还在气头上,直接推开叶弘夹菜,却吞下小翠筷子上面锅包肉。 咦?老娘吃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这菜味道真不错”。 此言一出,小翠和小林夕眼睛也亮了。 接着三个女人便开启饕鬄模式,把叶弘一个人晾在一旁无所事事了。 一顿饕鬄之筵后,老娘还未忘记叮嘱叶弘一句,“尽快,不明日就带着林夕那丫头去铁弗部”。 叶弘立刻苦涩表情摇头道,“明日真不行,安邑县内很多事情都千头百绪的,我需要做出一些安排才可脱身”。 老娘也退了一步,“那给你七日做安排,七日后,你必须带着她北上”。 叶弘见状也清楚老娘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抱孙子了,无奈就郑重点了点头,“七日后,我们就启程去铁弗部” 此时小林夕也插了一句,“娘,我想要你鸳鸯手帕,我想送给阙氏”。 “好,给你便是”老娘满足抿唇一笑,便挽着小林夕手走入内宅。 院落中,叶弘无可奈何昂起头,盯着漫天群星,喃喃自语道,“这是赶鸭子上架节奏啊....可是小林夕心中还是喜欢他表哥多一些....万一被她知道洛阳事情.....她岂不要给老子送一顶帽子....” 叶弘再没有彻底征服小林夕内心时,是绝对不会和她做那样事情的。 这是叶弘底线,不过为了应付老娘,叶弘还是决定去铁弗部走一遭。 无论是为了小林夕,还是叶弘自己,也都想去铁弗部亲眼见证一下,这个即将亲手终结西晋,建立匈奴汉国部落,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临行前。 叶弘需要落实几个重要事情,其中之一便是清水河建造水渠,水车事情。 这可事关整个安邑县数千亩良田今明两年收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重要性。 眼下叶弘最为关心的,便是粮食问题,若是都凭借外地运粮,那么叶弘这些财产最多也就能供给安邑县两年,之后便会断绝了。 因此叶弘必须要自己种出足够安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县民众自给自足粮食,而一切粮食生长必须要的条件,就是水源。 叶弘当日便带着陆明以及墨大夫去了清水县。 这座河东郡小县城,其实还没有安邑县大,但其内水渠却是足足达数百条之多。 清水河是洛水一条支流,其水量有着洛水支撑,常年不绝。 这样水源地,让叶弘不知惦记多久。 终于还是被叶弘拿下来了。 当叶弘站在一条条新挖掘水渠旁,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有了这些水渠引入安邑县,那么安邑县新开垦那几千亩良田都会成为今明两年粮食保障。 叶弘踱步走到水渠尽头,便见到一座高大耸立木制水车。 这就是墨大夫遵从叶弘记忆中水车样子打造出来的。 其有十八个木桶,固定于一个巨大木枝滚轮上,那滚轮有博水挡板,可以借助水流提供动力。 而上面十八木桶都有倾斜角度,每一个倾斜角度边缘处,则是插着一根竹筒。 那溢出来清水就被竹筒汇集入水槽内,再经一段导流管,最后汇集在水渠内。 这样水车,墨家工匠一共制造十几座,它们一起转动起来。 水渠内便有源源不断清水输送至安邑县数千亩良田灌溉。 看到这一幕,叶弘心中最后一块巨石也落地了。 他冲着墨大夫躬身一礼道,“我替安邑县数十万户百姓感谢墨大夫手艺” 别看创意是来自于叶弘后世想法,但那只是一个模糊概念。 就如同你向一个曾未见过飞机的人,说那是一个长得像大鸟,用铁皮包裹,其内还有莫大空间,可以乘坐人。 这样描述,听者可以将其复原成飞机吗?但墨大夫就能凭借叶弘寥寥数语,就建造出水车。 其工艺甚至还超越了后世水车,此等绝世工匠人才,早已超越了叶弘想象。 因此叶弘才会如此郑重向他鞠躬致谢。 墨大夫却是一脸惶恐摇头道,“主公,千万不要折煞老夫,做手艺本就是我们墨家人吃饭营生,这就像是那些耕地劳作农夫,我们本质没有任何区别的,甚至我们地位还不如农夫”。 墨大夫说着,对于这个时代工匠地位又产生一丝共鸣。 “墨大夫,我不管晋朝其他地方如何看待工匠,在我们安邑县,你们就是高于一切存在,你们不可在妄自菲薄”叶弘表情凝重道。 墨大夫立刻肃然道,“老奴知晓了,老奴家人以及徒弟在安邑县内,已经地位很高了,他们有一次去酒楼喝酒,都被酒楼小二尊敬称呼为先生呢”。 先生可是读书人,和士大夫才有的称呼,在晋朝这就是顶级身份象征。 墨大夫以工匠能获得这样称呼而自傲。 可是叶弘却觉着,这不足以彰显墨家工匠能力。 那些士大夫整日侃玄,哪里能和墨大夫工匠相提并论。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42.html 0120道士幡子 但叶弘也清楚,单凭自己一己之力,很难彻底扭转百万人思想。 提升匠人地位,还需要一步步来,不可操之过急了。 叶弘盯着墨大夫,心中暗暗为提升匠人地位做出一些规划。 这些都是日常一点点潜移默化,直到让他们身份和后世科学家一样崇高。 那才是叶弘想要给与墨大夫他们的尊重。 从河渠,走出数十里,叶弘便见到一片郁郁葱葱农田。 此处便是叶弘为那几个有经验佃农找出来试验田。 叶弘自西域商人哪里得到番薯就被他们种在这里。 叶弘刚一踏步走进来,便被几个新兵给拦阻,他们都是新招募的,也不认识叶弘等人。 “我是陆明,护卫队头领”陆明急忙迈出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灿灿令牌。 那个新兵立刻便退了一步,冲他敬了一个军礼,便带着人走开了。 陆明再次返回,守护在叶弘身侧。 一行人穿过郁郁葱葱田地,最后来到一座茅草屋内。 此时十几个有经验佃农都居住在这里。 他们正在院落中,似乎用清水清洗着什么。 开始叶弘还未看清楚他们手里拿着东西,可是走近一看,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那就是番薯,还是新拔出来的。 因为上面还带着泥巴。 尤其是那番薯个头,足足有两个巴掌大小。 并且这样番薯并不是一个,而是几乎每一株都是这样大小。 几个佃农都在埋头清洗着手里番薯,浑然忘我。 直到叶弘走到他们身旁,他们才警觉,然后见到叶弘,立刻纷纷跪拜。 叶弘急忙搀扶起他们来说,“我说过,我不讲究这些,以后见我不用跪拜的”。 “大人是官,那有民见官不拜的道理”这些佃农早就被晋朝封禁思维洗脑了,哪里肯屈服。 叶弘也不想和他们争辩这些事情,立刻指了指那些番薯道,“这样好株子有多少?”。 几个佃农闻言彼此对视一眼,为首那个咧嘴一笑,“启禀大人,这些都是我们随机摘取的,这里满地都是一样的好株子”。 听到这,叶弘眼睛都亮了,他朝着四周一扫,发觉这里番薯足足有四五亩,如此多良种,一旦发扬出去,岂不今年就可产生效果了。 “大人,这地根长势惊人,粗略估摸一亩地有数千斤之多,只是不知这东西可以食用几何?”佃农还是第一次接触番薯这样东西,自然不清楚它们好不好吃。因此谁也没有敢于去尝试。 叶弘伸手从地面拿起一个,放在嘴巴啃食起来说,“都可以吃”。 看到叶弘随手就吃,陆明想要阻挠,可是见叶弘吃得香甜,他立刻又收回手掌,狐疑扫了地面那些泥疙瘩一眼,立刻也伸手抓了一枚,放在嘴里啃食。 接着很多人也照样学样啃食起来。 吃完番薯之后的人,脸上都流露出极度享受美味神色。 “这东西太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奇了不仅充饥,还如此美味”要知道古代对糖摄取很少,因此能够吃到甜的东西,立刻便被他们身躯解读为极度享受。 叶弘盯着那些佃农陶醉表情说,“我若派你们做新良种推广大使,你们可愿意”。 佃农立刻纷纷跪拜叶弘脚下,“我们愿意,能够得到这样大功德机会,我们死也愿意啊”。 几个佃农激动老泪纵横。陆明他们不清楚几千斤产量意味着什么,可是佃农清楚,那可是普通粮食亩产数十倍。 这样岂不要多养活几十倍人口。 从农田走出,叶弘带回一口袋红薯,身后陆明等人也各自塞满口袋。尤其是几个护卫长,他们直接用肩扛着一大口袋。对此叶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里红薯种子已经足够推广了。 用不几年,整个安邑县家家户户都会种植红薯,到了那时,恐怕人们再也不会把红薯当做稀罕物了。 在洛水游历两日,叶弘便带着一支百人队进入了河东郡内。 来到河东郡目的有两个,第一个便是答应每年给河东郡守三万两钱帛,需要兑现。 毕竟这是合约,叶弘是很遵守合约精神的。 第二,便是叶弘为河东郡守准备的仙茶,以及许多小把戏。 叶弘绝不会坐视这三万两钱帛白白送入河东郡守府内。 抵达河东郡内,叶弘便感觉到一股莫名压抑氛围。 似乎生活在河东郡内百姓有着什么无法申诉苦衷,开始叶弘也并未太过于在意这些百姓情绪。 但当他见到当街有一个老妪哭诉那一刻,他才开始派人四处打探河东郡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一探知之下,叶弘剑眉都竖立起来。 “这河东卫氏还真是可恶,竟然用这等手段来逼迫河东郡守”。 “县尉大人,要不我们给他们一点教训?”陆明按住了腰间刀柄。 “不需要我们出手,河东郡守也会处理他们的....不过....既然被我们撞上,那么就是他河东卫氏倒霉了”。 “好好安顿她,再去四处找一些苦主,明日老子要开坛做法”叶弘手臂一甩,便喷出一团火焰,立刻引起很多百姓微观。 接着他长袖卷起拂尘,十分道骨仙风模样,竟然惹得百姓纷纷跪拜。 这里并不是郡城,因此百姓十分愚昧,他们对于鬼神极度迷信。 河东卫氏也正是抓住这些偏远地区百姓愚昧特点,才会编纂出那个看似很荒谬的谣言,竟然还煽动起很多民间百姓对于河东郡守怨念。 原本这只属于河东郡守和河东卫氏之间私怨,但那个老妪凄惨经历,却让叶弘对此时产生新的看法。 迷恋鬼神不可怕,可怕的是道德绑架。 一旦很多人都相信河东卫氏谣言,便会因此产生很多荒谬做事逻辑。 而老妪小孙女就是被这种谣言给活活逼死的。 河东卫氏! 叶弘眼眸泛起一丝丝厉色,“这笔账,老子会从你们身上讨回来的”。 一夜筹备之后,第二日一早,叶弘便带着十几个护卫队,还有一箱子物品,便离开了客栈。 当他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抵达城中心处,便见到一个高高耸立法坛。 其上还有十几个道士,他们手持拂尘,神态超然。 看到这些人面色,叶弘都不需要去揣测,便知道他们都是那些无法~功名书生。在晋朝荐举制下,很多读书人都未能踏足于仕途,他们便沉溺于侃玄文化中,成为了假道士。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色,那就是文弱,以及福食五石散造成面色苍白。 平时在桃源居内见得多了,因此叶弘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知道他们底细了。 置于法坛中心那个身披圣君道袍老者,确实是一个道士,他鬓角斑白,双眸炯炯有神,一看就是那种修行之人。他手持拂尘挥洒间,便有缕缕仙雾缭绕,看起来确实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但叶弘很清楚他这些手段,那都是自己玩剩下的。 仙雾?无非是借助于香烛势头,在法坛下面肯定有某种吹风机关,改变了风向。 而道士展现几个所谓法术,也是最为低级魔术手法。 比起叶弘在桃源居展现那些后世经典魔术,他的手段根本不够看。 但叶弘并不是来拆穿他的,毕竟叶弘也要靠这些手段来钓凯子。 拆穿了他,那无疑就是打破自己饭碗。 叶弘不准备拆穿老道,而是要和他当面斗法。 既然无法拆穿老道,就要在法术上压制他。 那么老百姓便会舍弃他来信任自己,到时那个河东卫氏精心编织谎言也就无人相信了。 就在叶弘几个人挤到法坛边缘处,台上老道士也恰好做完法事,开始了他一贯传谣宣讲了。 “此虏疮疫病,就是老天降下惩罚河东郡守无德无能,百姓何苦,为其承受如此灾祸,吾愿以大德天尊仙师为上,为尔开坛做法,祈求上苍怜悯,不再承受此等疫病之苦”。 说着老道士便开始手持拂尘,做出各种夸张而又滑稽行为。 在叶弘眼中,那就像是跳梁小丑,可是在百姓眼中,却是救命仙术。 无数百姓纷纷跪拜于仙坛之下,双手高举,向上苍祈福。 叶弘冷眼盯着那些站在法坛上做法道士,最后他转身扫了陆明一眼问,“人都救出来了吗?”。 陆明点了点头,“都藏在后面了”。 叶弘点了点头,接着便跨步走上法坛,一脚踹飞一个道士幡子。 之后叶弘便带着十几个彪形壮汉站在法坛之上。 突兀变故,使得老道士有些发怔,他急忙躲到那几个小道士身后。 而下面百姓也怔了,纷纷诧异张大嘴巴。 就在此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他们是河东郡守派来的人,目的就是破坏道师施法,想要疫病横行”。 此言一出,下面人群立刻炸开了锅,他们纷纷朝着法坛移动,群情激荡,似乎随时都要杀入祭坛内。 叶弘即便有陆明十几个护卫保护,可是在如此汹涌民意下,他们也很难全身而退。 于是叶弘便暂时舍弃老道,转身环视台下众人一眼,吟诵道,“元始祖气,朴朴昏昏。元含无朕,始浑无名。混沌一破,太乙吐萌。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43.html 0121重见郡守 两仪合德,日月晦明。乾交坤变,坤索乾成。异名同出,一本共根。内外虚实,刚柔平均。阴阳壁理,变化分形。真精真气,恍惚杳冥。坎离颠倒,运施五行。既济生神,未济死临。仙道谨守,鬼道邪倾。人希天道,速避鬼门。由仙希天,道杰长存。又 天地大道,含和抱中。玄玄之祖,妙妙之宗。玄妙贯通,劈破鸿氵蒙。窍门橐龠,朱雀烧空。庚方月现....” 开始人群还有些骚动,不过很快有些人便安静下来,他们开始侧耳倾听,尤其是站在老道士身旁那几个书生伪道士,更是听得津津有味。 但还是有些根本不懂叶弘吟诵为何意的人,依旧在喧哗,只是他们声音变得有些淡薄了。 就在此时,天地一声雷鸣。 接着便自法坛上空呈现出一片彩虹之色。 其光亮照耀人的眼眸,很多百姓都无法睁开眼睛直视。 在之后,漫天花雨落地,就在百姓身旁形成一片闪烁光影。 这一幕幕神乎其神天地感应,使得叶弘讲法立刻得到很多人心理共鸣。 接着叶弘便甩了甩拂尘,陆明等人便趁势跃上法坛,在他们身旁还站着数十个被黑色丝巾包裹着小孩子。 “他们就是得了虏疮的..你们不能靠近她们,会死溃烂致死的”见到他们,台下民众纷纷面露惊惧之色。 叶弘微微撇嘴一笑,然后走上去,伸手揭开她们脸上面纱,以及手臂上那些黑色丝巾。 接着人群迸发出一连串惊呼声。 原本豆花不见了,虽说有几个娃娃手臂上还有些破豆伤痕,但可以看出他们都已经痊愈了。 “你们也亲眼目睹了,刚才上苍和本座道法产生天人感应,上下降下七彩神雷,为你们化解了疫病虏疮,从这一刻起,你们无需再驱逐自己孩童,他们都能自我痊愈”叶弘双袖一挥,宽带道袍竟然无风自动飘起,就像是真正仙人一般。 此时下面百姓也都纷纷信服跪拜下去,朝着他磕头,原本那些混杂于人群中卫氏家奴,此时也见事不可为,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只有法坛中心那个老道士,还在执着盯着叶弘,随机他便走到法坛之上,冲着百姓吼道,“此法坛乃是本仙师所摄,自然祈求上苍也是本道君法力所得,此人只是捷足先登一步而已”。 道士话,立刻引起很多人响应,甚至还有人转了方向,也朝着他膜拜下去。 叶弘岂能让刚刚唤醒民意再次沉沦,随机朝着陆明使了一个眼色。 便见到一道电光落下,接着便劈中道士身上,他的身躯也自半空坠落下去。 直到跌落祭坛,叶弘立刻跨前一步,拿手指了指苍穹说,“都看到吗?这就是上苍在惩戒恶人,你们切莫再相信他们恶言,河东郡守乃是守护一方安民好官,他的善行得天道助益,恶人已经遭受天罚也”。 此言一出,百姓们再也没有任何人怀疑叶弘所言,便纷纷跪地叩拜苍天。 当叶弘从法坛内走出,在他身后便多了一个蓬头垢面老道士。 他被几个护卫夹着走入一个僻静所在。 叶弘盯着老道士说,“我问一句你答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句,若有欺瞒,你知道后果的”。 还用手指了指陆明和那几个护卫。 道士此时也早已吓懵了,嘴里哪里还能硬气起来“小人不知上仙法术高强,得罪了上苍,还请上仙施法为小人解除上苍惩戒”。 道士是真信了雷罚。 其实叶弘哪里懂得什么雷罚,只不过是一个闪光弹,加上一个二踢脚而已。 自然叶弘是不会告知老道士真相的。 “只要老老实实交代卫氏所作所为,自然会为你施法开托”叶弘抿唇一笑,偷偷给陆明使了一个眼色。 陆明立刻会意,勒住他手臂稍微松弛一些。 老道士沉吟,苦涩摇头,“贫道也不想掺和卫氏和郡守之间争斗的,无奈他们给出条件太诱惑了,贫道一时没忍住,才...”。 “他们给你多少钱帛?”闻听到有大诱惑,叶弘眼睛瞬间亮起来。 若可以从河东卫氏手中搞到一笔钱,也不错啊! 带着这种心思,叶弘开始逼问道士。 面对着叶弘铎铎逼人目光,道士终于吐露心声.... “贫道没钱....他们答应给贫道修一座庙宇,承诺十年香火不断...” 老道说完,急忙伏地叩首,连连高呼自己不该贪图拿些蝇头小利的。 “又是一个修玄深度患者”得到此等答案,让叶弘心中颇感失落。 西晋人对于长生不死追逐,近乎痴迷,他们为了所谓长生,可以做出很多离奇的事情。可是他们有谁真正得过长生,哪怕是始皇帝那等雄主,最终还不是埋身于黄土之下。 叶弘也不想和道士再废话下去,他立刻让陆明去处理剩下事情,然后便带着道士秘鲁朝着郡城走去。 老道也被几个新兵送回安邑县。 叶弘发觉老道还是有些价值的,至少他对于侃玄十分在行。 那么他便适合被自己豢养来忽悠那些晋朝名仕凯子。 在他真正变成自己人之前,需要吃些苦头的,这些小事,自然有吴秀才去做了。 车队一路开赴河东郡城,半途再未受到阻挠。 当车队抵达郡城十里外时,叶弘便隐隐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于是叶弘便明令陆明带着几个斥候四处追查。 反馈结果也不出叶弘意料之外,那就是河东卫氏的人。 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使得陆明无法靠近便隐身了。 叶弘眼下也不想和他们在郡城前发生冲突,便不再去理睬那些跟踪者。 一路加速朝着郡城疾驰,直到抵达城门前。 叶弘便见到一个郡守都尉正在城墙前候着自己等人。 盯着面前这个司马都尉,叶弘冲他抿唇一笑,此人就是当日护送叶弘出河东郡家将之一。 由于那几个河东郡家将印象太深刻了,叶弘记住他们每一张面孔。 他踱步走到叶弘面前,便是一抱拳道,“县尉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望恕罪”。 这已经给足叶弘面子,按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军职,叶弘要给他行叩拜大礼的。 当他们一起走入城门,叶弘发现,郡城和之前自己来时大不一样了。 此时郡城里外都透着一股朝气蓬勃气息,每一个郡城百姓脸上也流露出安逸祥和笑容。 看来这河东郡守治理一方,还是有些手段的。 之前他的权利被人分割,无法施展抱负,此时一旦获得权利,便让郡城有了翻天覆地变化。 不过河东郡守还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变整个河东郡,毕竟出了河东郡城外面,无论是河东卫氏,还是魏王残余势力,都还拥有不少拥趸。 叶弘扫了身旁司马都尉一眼,笑道,“数月不见,兄台高升都尉,可喜可贺”。 司马都尉也冲他爽朗一笑,“都是大人提拔,其实属下是家奴还是都尉都没有区别,都是为大人效命”。 叶弘很清楚这些家将对于河东郡守忠诚。 这也让叶弘十分羡慕河东郡守。 记得上一次,他们护送自己出边界时,竟然甘心为河东郡守赴死决心。 那可绝不是口头上说说的。 尤其是他们个个身负武功,个人作战,还是群体攻伐都很精湛。 这些家将确实是河东郡守最为宝贵财富。 若不是叶弘清楚他们绝不肯背叛河东郡守,还真想将他们收拢麾下。 一路上,二人闲聊着,此时司马都尉也不像之前家将时那么闭塞不语。他明显健谈了许多,甚至还略懂了官场应付。 当他们走到河东郡守府门前,司马都尉便停下脚步,冲着叶弘一抱拳道,“属下任务已经完成,也该回军营交令了,县尉大人就此别过”。 说完,他一抱拳,便带着几十个骑射兵朝着城东奔驰而去。 看着司马都尉背影消失,叶弘思绪有些复杂。 不知为何,叶弘总觉着如此强势司马都尉,会给自己带来莫名压迫感。 当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情,便迈步走入郡守府。 似乎早就得知叶弘到来,门子根本没有任何阻挠,便主动邀请叶弘朝着一个宽阔大厅走去。 此时叶弘才真正见识了郡守府威风,但这正厅前走廊,便足足耗费了他半个时辰才转出去。 当他被门子带入一个装修十分奢侈大房子内,便有丫鬟仆役奉上茶水,还有点心。 自然河东郡守不会坐在这等他,他是上官,只会姗姗来迟。 就在叶弘喝了第二杯香茗之后,大腹便便,宽袍长袖花白胡须老者,河东郡守踱步走出内廷,径直朝着叶弘走来。 他迈着虎步,端着官架子,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强烈上位者气势。 这和前两次叶弘和他见面情形迥异了。 “安邑县尉叶弘拜见何郡守大人”这一次叶弘没有托大,真正朝着何郡守面前跪拜行礼。 何郡守并未上前搀扶,而是首先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之后才挥挥衣袖道,“叶弘啊,都是自己人,何必多礼,来陪老朽再手谈一局,那日在客栈内,我们还未尽兴呢”。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44.html 0122关隘 这是上位者收拢下属心的一种方式,那就是不将其当做外人。 叶弘急忙在他对面坐下,便见到一个硕大棋盘早已摆放出各种黑白子。 其中黑色已经形成一条长龙,白色已经是坐困围城。 残局! 叶弘又抬头看了一眼河东郡守,自他眼眸中,看出一丝异样神采。 他便重新低头开始思忖起来。 不久之后,叶弘拿起一枚棋子放在白色落子位置。 河东郡守沉吟稍许,略微点了点头道,“看来叶县尉还是不肯离开这个三方征战之地,但此处已成绝地,日后可是要经历九死一生的”。 说完,他便手持黑子落下。 叶弘自然清楚河东郡守是拿棋局来点醒自己。 叶弘也抿唇一笑,拿起一枚白子落下,“黑棋整个气势已经破了,未有固守本源才可集聚实力,来日方可一战”。 河东郡守眯起眼眸盯着叶弘几个呼吸,摇头道:“接下来,白棋不会给你休养生息时间,你会三面,甚至是多面受敌,你何必要执着于这一点得失,若你带着这几路兵卒杀出重围,和这里黑骑汇合,自然天下可图之”。 说道这,河东郡守眼冒绿光,他这无疑是当面和叶弘表面心机了。 这让叶弘也警觉扫视四周一下,确定其没有安排刀斧手,这才稳稳落子道,“不守本,何来图谋天下?况且我不善于长蛇冲杀,只需要据守这几处活气,便可安枕无忧也”。 河东郡守也提起黑棋落子道,“若老夫强行不计后果来断掉你的这几处活气,你还能受得住吗?”。 这已经是赤裸裸威胁了,叶弘也从河东郡守那看似平和目光中看到杀机。 叶弘抿唇一笑,拿起一枚枚黑棋说,“那只会让这黑白局势彻底颠倒,说不得都失去胜率”。 闻言,河东郡守仰天狂笑不已。 许久之后,他双手一抚棋盘起身道,“不下了,这棋局老夫不如你,还是来品尝老夫新晋几个厨娘手艺,他们可都是来自于洛阳城的名家”。 闻言叶弘也长吁一口气,暗忖,这老狐狸终于肯放过自己了。 接着他便跟随着河东郡守步入内厅。 一个实木八仙桌,其上布满了各种美食,其色惊艳,其味也让叶弘迷醉不已。 真不愧为洛阳郡厨娘。 虽然西晋对于炒菜并不精通,但其也有其独特烹饪手段,比如糕点,以及一些肉食烹饪手法都绝不会比炒菜差。 因此叶弘才会吃得如此迷醉。 “老夫敬叶县尉一杯,感激你为老夫解围”河东郡守手持玉盏放在叶弘面前。 此时叶弘已经沉浸于美食中无法自拔,闻言才吞咽一口,立刻举杯和他相碰说,“区区小事而已”。 叶弘也清楚,在河东郡内,自己所作所为,绝瞒不过他的耳目。 接着他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册子,“东西交给你吧,河东卫氏事情毕竟是你管辖的领地”。 河东郡守接过册子再次仰天狂笑一阵,便和叶弘对饮一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小友品酒真是人生一大快哉也”河东郡守几杯酒下肚,似乎也放下之前官威。 说话称谓也从叶县尉,变成小友。 叶弘也是随风上,称呼他为:“何老伯...” “何老伯,你要的仙茶我给你带来了,足足七十斤,照一斤五百两算....我再想想是多少”叶弘故意装作喝醉酒迷糊模样呢喃道。 “怎么?你打算把送到郡守府那三万两拿回去不算,还要顺走老夫五千两?”河东郡守浓眉一挑,怒视着叶弘问。 “这个可是仙茶,喝了延年益寿,若何老伯不喜欢,我可以当场把它们在和河东郡城内售卖出去,我相信价钱绝不止这个数目”。 叶弘半醉半酣模样,让河东郡守有些哭笑不得。 “好,老夫可以接受这些.....但你也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闻言,叶弘眼眸立刻泛起一丝精明盯着河东郡守。 “帮我照顾何诗婉”河东郡守沉吟半晌才道。 “诗婉?”叶弘脑海立刻浮现出那个刁蛮任性大小姐。 顿时眼睛一翻,竟然醉酒酣睡下去。 河东郡守狠狠朝着他脑门敲了一下,“别装睡,我那丫头确实强势一些,但她绝对是一个贤内助,你若可以和她皆为夫妻,老夫甘愿将整个河东郡作为托付”。 此时河东郡守浑身酒气一扫而空,重新恢复了之前那个精明矍铄河东郡守。 叶弘依旧眯起醉眼摇头道,“我只是区区一介小吏,真的配不上郡守大小姐,况且我已经拥有两门妻室了”。 河东郡守冷笑一声,“小子,别给老夫装死,你那两个妻子,一个是胡女,一个是奴婢出身,岂能作为正室,而诗婉乃是堂堂郡守之女,自然可配得上你的正妻之位”。 就在河东郡守说着,叶弘鼻孔发出呼噜声。 嘴里还不停呢喃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叶弘清楚知道河东郡守喜欢侃玄修道,他就以这种方式变相表明自己想法,他不想成为他图谋天下棋子,也不会被他赋予强大利益所诱惑,他只是想要获得安逸富足生活便足以。 河东郡守见状也实在拿他没办法,命人将其送入客房。 叶弘离开郡守视野,便重新恢复清醒状态。他目光环视一周,并未发现任何人窥伺。这才安心朝着陆明等人一招手吩咐道,“快去采购物资,明日咱们就离开郡守府”。 叶弘实在怕夜长梦多,置于从郡守身上诈出银钱事情,只能暂时搁置起来。 郡守府大床可比自己小地方好太多了,当叶弘躺在郡守府那张绵软大床上,心中还隐隐有些喜欢这里了。 这郡守府布局,每一个点都十分精妙,既不失文雅,又让人极度享受舒适。 叶弘是绝对无法在安邑县复制出这样居住条件的。 毕竟安邑县乃是边陲之地,很难找到这些奢侈物品的。 比如虎豹毛皮,还有顶级檀香木、 在郡守府安睡一宿,叶弘感觉神清气爽,第二日清晨,他便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正厅,想要向何郡守辞行。 然而门子却说,老爷出工干去了,临行前吩咐一定要留县尉多住几日。 叶弘急忙推脱,可是门子却以郡守口气说,“老爷说了,你若走了,安邑县税负将会增加一倍,你自己看着办吧”。 叶弘被迫无奈只能遵从在郡守府居住下来。 这一次,门子并未阻止他外出,甚至连他迈步出府门,门子也没有阻挠他。 叶弘和陆明十几个护卫站在郡城街市上,感受着这城市繁华。 不有着心生感慨,没来河东郡之前,叶弘觉着自己安邑县已经算是不错的地方了。 可是来了河东郡,安邑县还是显得颇为贫瘠了。 虽说安邑县在叶弘治理下,家家户户已经十分富庶,但还是很难招揽商人常驻。 毕竟安邑县乃是边陲小镇,时不时会有羌人掳掠、 那些财通南北大商人自然不会轻易涉足这里。 盯着郡城不少于十几间大商铺子,叶弘立刻拔腿走入其中。 在采购一些物资之后,便尝试劝说这里商人掌柜去安邑县尝试一下。 开始掌柜还有些拒绝,得到叶弘给予免税优惠之后,他们决定去开一间小商铺试水。 叶弘也清楚,他们中也只有小部分说得是真话。 因此叶弘还刻意向他们订购一些物资,让掌柜派人送去安邑县。 有些事情自己说再多,别人也不信,道不如让他们亲眼见识一下,此时安邑县是多么富庶。 除了商人,叶弘还在小集市上搜索一些传统手艺人,并且也对他们发出邀请。 但这一次,叶弘只是尝试劝说,毕竟他们可不是商家,其家资并不丰厚,有些还是在郡城落户的。 自然不会轻易挪动身家。 当叶弘走出集市后,几乎整个郡城都被他以各种手段诱惑了一遍。 叶弘这才心满意足走回郡守府。 既然何老头不让自己回安邑县,那么老子就挖你墙角。 叶弘回到郡守府内,依旧受到贵宾级招待,郡守大人却连续失踪几日。 直到叶弘在郡守府待着几乎要崩溃时,一个熟悉身形走入他所居住客房。 他正是司马都尉。 他冲着叶弘一抱拳,十分客气道,“叶县尉,卑职奉命邀请你去虎牙关走一遭”。 “郡守这几日去了虎牙关吗?”叶弘一怔,不明所以眼神注视着司马都尉。 “这个...还是见到大人,让他亲自告诉你吧”司马都尉嘴巴很严,立刻拒绝叶弘回答。 叶弘也清楚郡守家将是多么忠诚,便不再勉强他。 二人一起走出正厅,便汇集陆明以及数十护卫一起驱车朝着虎牙关行去。 虎牙关,乃是河东郡最重要关隘之一。 也是河东郡守最核心势力军队驻扎,因此才让叶弘对于他让自己入虎牙关感觉到有些诡异。 像虎牙关这等机密所在,除非亲信,是绝对不予进入的。 叶弘自然算不得河东郡守心腹之人,因此叶弘才揣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目的。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45.html 0123黑衣人 只是叶弘暂时还想不清楚原因。 只能默默跟随着司马都尉一起乘坐马车,西行百里,逐渐见到那座高大巍峨城墙,以及城墙内外庞大军事布置。 虎牙关是通往郡城门户,也成为郡守府最后一道屏障,因此这座雄关修筑极为坚固。 他已经不能称之为关隘,而是一座军城。 当马车抵达虎牙关下,叶弘便亲身领会了他的雄伟,以及那种战争巨兽压迫感。 森森冷冰器之光随处可见,尤其是那密密麻麻布满荆棘,以及巨撸墙壁,都让叶弘感受到一种森然和肃杀之气。 当他们绕着这座近乎纯元的关隘一周,最后才在其背后一个很小角落见到一个入口。 此时这里车水马龙,无数物资正在运送入郡城内。 马车便汇集于这车流内一起入城,在关卡外面,连续有五六个检查点。 哪怕是司马都尉本人,也需要经过严密身份核实,以及搜身。 自然叶弘也被搜了一边,陆明和几个护卫身上长枪也被人卸下了。 直到他们离开虎牙关才会被返还。 当叶弘乘坐着马车入虎牙关内,便被这里繁忙景象震惊了。 这里面竟然是一个运转机关阵,每一个角度都是各种木架支撑的机关,它们运作原理叶弘搞不清楚,但从中看出一些墨家人影子。 当那些机关运转起来,很多厉害兵器都被送上城墙,或许是司马都尉有意展示给自己看,此时那些机关术正在运转。 跨过城墙数十米距离便是一片操练场,在这里数千精兵正在操练,他们整齐队列,以及响亮号子,都让叶弘感受到一种莫名压迫感。 没错他们就是河东郡守私兵,里面带队都是河东郡守家将。这只队伍所表现出来的强悍,竟然让叶弘想起黑甲骑兵。 好强! 叶弘不由着发自于内心赞叹一声。 司马都尉似乎有意要让叶弘感受到这些私兵气势,故意再穿过操练场时放慢了脚步。 十几米操练场,他们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最后司马都尉才重新让马车加速,朝着虎牙关最深处一个巨大堡垒走去。 当马车被拴好,司马都尉便冲叶弘一抱拳说,“卑职只能送县尉到此了,郡守大人就在里面等候你呢”。 叶弘也冲他一抱拳,二人彼此对视一笑,便就此分别。 叶弘带着陆明朝着那座堡垒内走入。 路上,叶弘心中惴惴,他实在想不明白,老狐狸将自己引来虎牙关究竟目的为何。 难不成想要以武力胁迫自己做他乘龙快婿? 叶弘想想也觉着不靠谱,哪怕郡守小姐再想嫁人,也不会采用这种方式,那岂不丢了郡守大人面子。 就在叶弘心中百转千回间,他们已经走入堡垒内部。 之后陆明等人便被人拦阻下来,只允许叶弘一个人走入内。 转过几个暗门之后,叶弘在一个还算精致房间内,见到大马金刀,跨坐于地榻上的河东郡守本人。 “小友来了,快陪我手谈一局,这几日老夫可真是手痒的狠啊”。 “什么...大人唤我来此,只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了手谈一局” 叶弘一脸困惑表情盯着河东郡守。 “还愣着干嘛...坐下下棋”河东郡守根本不给他质疑机会,便开始拿起白子下棋。 叶弘也被迫拿起黑子开始落棋。 二人一子我一子,直到下到棋局终结。 河东郡守才昂头长叹一声,“老夫老矣,智力和精力都不如你们年轻人了”。 河东郡守眼睛眯起,似有深意盯着叶弘。 闻言,叶弘也不明就里,只能尴尬摇头道,“大人心在黎民百姓,社稷安危,自然不会像属下这样把心思都放在区区棋局博弈之上”。 河东郡守仰天一声大笑,“人生如棋,事事新,事事变,有谁能揣度的准确,而善棋者,也必定能掌握这天下局势”。 “天下局势?”叶弘似乎听出河东郡守话中有话。 但,叶弘实在想不通,面前这个官场老狐狸究竟意欲何为? 河东郡守沉吟良久才娓娓道来,“贤侄啊,你说这朝局终归于何人之手?”。 此时河东郡守眼眸中泛起一丝丝精芒,叶弘也从中听出,他似乎有很深的东西要想自己表露。 叶弘急忙摆手道,“我只是一个区区安邑县尉,哪里有资格遑论朝堂格局之事”。 闻言,河东郡守抿唇一笑,摇头,“贤侄才智,小女早已向老夫提及,尤其是你对杨俊前途预知,更让老夫钦佩不已啊”。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洛阳城来的信笺。 “打开看看吧,这是小女托人从洛阳城捎回的信笺”。 见到那信笺已经开封,叶弘还是不敢伸手去接。 “里面也有诗婉给你的部分,你接着吧”河东郡守眼神微微一凝。 叶弘急忙伸手接住信笺,打开粗略看一眼,便被其中记载事情震惊了。 叶弘怎么也想不到,何诗婉去了洛阳城仅仅只有半年。 便成为宫令使。 那可是内官二品职位。 若不是内官无法干预朝堂之事,她足以坎当二品大员了。 就连河东郡守也只有区区四品官职而已。 信件中还记载着她和贾南风之间一些策划。 其中便有他们准备对杨俊动手的细节。 看到这,叶弘心中一冷,立刻目光凝聚在河东郡守脸上。 不知道他为何把这等机密事情让自己知道。 河东郡守又指了指信笺道,“继续看完,你就明白小女心思了”。 叶弘只能继续拿起信笺阅读下去,直到看到何诗婉写给自己字句。 叶弘这才明白,自己竟然被何诗婉给算计了。 原来这野丫头,想要用这件事把自己绑上他们战车。 现在叶弘才清楚,自己让何诗婉去投靠贾南风是多么错误抉择。 要知道贾南风历史上虽然臭名昭著,可是她没有生出要做什么女皇心思。 而在何诗婉语句中,已经表面她想要彻底颠覆西晋朝堂,最终女主临朝决心。 这些肯定就是何诗婉取信贾南风时对她改变。 两个野心女人联手,叶弘真不敢相信,那将是什么恐怖结局。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叶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无力挽回。 他只是默默品味着这封信中字句,品尝自己亲手酿造苦酒。 “原本老夫要挽留你等待小女回归之日,可是她临时有事耽搁了,那么老朽也就不为难你了,你可以返回安邑县了” 此时河东郡守似乎认定叶弘是自己人了,竟然十分坦然放他离开、 “老狐狸.....”叶弘心中暗骂一声。 可是他也是无奈,因为他知道了一个自己身份不该知道秘密。 对于自己只有两个选择,那就是闭口不言,等同于默认,和他们成为同伙。 要么就是宣扬出去,那么就成为他们死地。 到时贾南风怒火,可比他区区一个郡守要强悍多。 因此老狐狸根本不需要再为难叶弘。 不仅如此,他还十分慷慨付出五千钱帛,让士兵亲自护送他们走出军堡。 看着那座坚固城墙堡垒,叶弘深深无力感。 这西晋官僚体系,就犹如这堡垒城墙,坚不可摧。 自己妄想一个人独善其身,似乎变得那么遥不可及了。 叶弘不想搅入朝堂之争,但事实还是借助于河东郡守之手向他压迫过来。 该怎么处理即将到来朝堂变局,叶弘想不明白,他必须立刻返回安邑县和吴秀才商讨对策。 于是叶弘便不再河东郡做滞留,当日便采购一些物资和陆明以及护卫队一起离开郡城。 一路上也无人阻挠他们,畅行无阻离开郡城范围内。 刚行出数十里,叶弘心中便警兆陡生,不仅是他,就连身旁陆明也愤然拔出长枪,挡在叶弘身前。 也就此此时,一道乌黑色箭矢直射向叶弘,生死一瞬间,陆明以自己身躯挡住那根箭矢。 接着陆明闷哼一声,摔倒地面。接着便有更多护卫冲过来守护他。 叶弘见到叶弘伤势不重,但其颜色有些不好,于是立刻拔出刀子为他挖出毒箭。又给他伤口做了一下处理。便命令人抬着受伤陆明快躲藏起来。而他则是带着剩下护卫朝着对面高地冲去。 叶弘很清楚那些箭矢发射地方就是在对面那高坡上丛林。 叶弘握着长枪将又偷袭而来几道箭矢统统击落,便举起弓弩朝着对面丛林方向连续反射回去。 飕飕弓弩声响之后,自叶弘身侧也有数百只弓弩箭矢反射回丛林。 或许是受到箭羽压制,对面丛林再也没有箭矢射出。 但却有几条身形自丛林内蹿出,他们手持利刃,目标极为清晰,就是冲着叶弘杀过来。 他们都是蒙面,黑衣,无法看清楚他们真实长相。也无法推断他们真实身份。 但看他们动作方式,像是受过专业训练杀手。 黑衣人动作很快,眨眼间便抵达叶弘身旁,在这样距离弩箭已经作用不大,毕竟弩箭是散射,有时也会伤到自己人的。 几个黑衣人跳入护卫队内,一路厮杀向叶弘身旁。 他们个个身负武艺,每一个都是武学高手,虽说不如祝晏武和蔡旭那么厉害,但也绝不会比自己弱多少。 叶弘有自信单挑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但一起对付几十个高手,叶弘则是没有底气了。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46.html 0124 河东卫氏 那些护卫更加不是敌手,几个汇合之后,便有一半护卫被那几个黑衣蒙面人给掀翻。 接着他们便有人跃过护卫抵达叶弘身旁,见此情形,叶弘立刻拔出长枪于之对战起来。 以蔡旭枪法,以及祝晏武祖传擒拿手,叶弘只是一个照面,便将冲向自己那个黑衣人给撂倒了。 接着反手一枪又逼退他身后支援者。 叶弘长枪滑动,枪头连续横扫,戳刺,端的狠辣无比。 使得迫近几个黑衣人被迫收势。 一招逼退五名黑衣高手,这让叶弘对于自己武学造诣莫名又多了几分自信。 于是叶弘便展开蔡家枪法,以及祝家手法,和这些黑衣高手缠斗起来。 开始叶弘还游刃有余,每每都会逼得黑衣高手手忙脚乱。 但随着后续加入战圈黑衣人越来越多,叶弘攻势便受挫了,几次他的蔡氏枪法还未打出,便被人封堵回来。 叶弘战圈越来越小,他身躯所能活动范围也只有祝家擒拿手了。 叶弘握住其中一个黑衣人手腕,将其用力一拖,便翻转丢了出去。 恰好撞到另外一个前冲黑衣人,二人彼此惨叫一声,纷纷坠地不起。 可是叶弘身后黑衣人也挥刀斩落,他们一共七八长刀,形成一道刀幕,让叶弘避无可避。 最终叶弘身躯匍匐,就地翻滚,才堪堪避过这一斩威势。 刀锋自地面掀起大片尘埃,每一道都堪堪贴着叶弘面颊落下,又自他后脊抽走。 那种惊险,简直让叶弘感觉到一种后世看恐怖片错觉。 叶弘身躯不停翻转,刀锋也在他耳畔,身上不停闪烁。 凭借着祝家贴身肉搏术,叶弘侥幸从十几个黑衣人疯狂攻击下脱身,此时叶弘也极为狼狈,周身衣衫都已经破碎,露出里面锁子甲。 若没有这件精钢锁子甲,叶弘刚才那几次早就受到重创了。 留给叶弘思索时间并不多,就在叶弘刚刚呼吸几口气息后,迎面刀锋又一次席卷下来。 这一次刀幕更加醇厚,竟然形成一道银色光墙。 他们连绵不绝从叶弘身侧,以及后脊落下,身后噗噗声响一连数十息都未停息过。 直到叶弘一口气冲出数十丈,几乎被逼到林子边缘那一刻,刀锋才随之停歇下来。 此时在他身旁已经汇集不少于二十多个黑衣人,置于自己护卫早已大部分倒地不醒。只有少数护卫着陆明的人还在战斗了。 叶弘有些绝望看了一眼天色,暗忖,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些黑衣人手里,那么自己穿越这千年之前又有何意义呢? 就在叶弘近乎绝望中,身后丛林传来一连串大笑,“安邑县尉,这就是你和我们河东卫氏作对下场”。 一道灰色人影从林子内踱步走出,他长着一张长脸,山羊胡,三角眼,一看就是那种古代豪门贵族家中管事,专门做那些脏事的人。 在他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她身着一袭红衣,红裙,头戴着一枚红色发钗。 单凭这一根钗子,叶弘也清楚她也是十二钗之一。 只是不知道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簪花谁身份更高一些。 “祝氏武学果然厉害,但你小子只是学得皮毛,不然单凭这些银月杀手还无法奈何你的”那红钗女子以一种高傲又冷漠语气冲着叶弘说道。 “银月杀手?”叶弘听过这个名头,其在杀手界名头并不在十二衩之下。 叶弘也没想到,河东卫氏为了杀自己,竟然邀请到十二衩和银月杀手两大顶级杀手组织。 “只可惜,银月杀手只派出青玄月杀手,若是派出金影月杀手,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那个红衣女子一脸自负表情扫视着叶弘,似乎在端详着该在叶弘身上哪一处下刀合适。 原本只是面对黑衣杀手,叶弘还有脱身侥幸,可是眼下被两大杀手组织盯着,叶弘干脆放弃逃跑念头。 他回眸盯着红衣女子以及那个河东卫氏管事说,“想杀我,那也要拿出你们真本事才行”。 说完,叶弘突兀抬起手臂,一连串弓弩射向河东卫氏管事二人。 叶弘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伤及这些武学高手。那么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杀死河东卫氏的人,也算是捞回一些好处。 箭矢如飞蝗石一般冲向河东卫氏管事,就在千钧一发间,红衣女子出手了,她掌心仿佛绽放出一团火红色莲花,接着便听到一连串叮当声响,那莲花片上落满了弩箭。 随着那莲花转动,弩箭还被一点点切断,最后化成一寸寸小铁片落地。 好强暗器。叶弘盯着红衣女子手掌心那逐渐变大莲花,不有着深吸一口凉气。 就在此时,红衣女子身形动了,叶弘只看到一道血色光影,便失去对方踪迹。 单凭这种身法,叶弘便知道她的修为还在簪花之上。 叶弘连簪花都打不过,更无法和她对峙了。 果然一道红影闪现出来,下一刻,叶弘便感觉到脖颈一冷。 接着他便用手捂住,湿漉漉血迹沿着指尖流淌下来。 叶弘急忙看了一眼手指,发现血液都是红色,并未中毒迹象。 这才让叶弘感受到一丝安慰。 可是还未等他心境平和下来,脸颊又是一冷。 接着又是一道红影闪烁。 至此叶弘已经着了三四道,自己竟然连对方身形都未看清楚。 这便是武学差距,叶弘无力就地翻转,可是即便他倒地翻滚。 脸上,以及裸露出锁子甲肌肤都在承受着刀割痛苦。 不知不觉中,叶弘已经挨了十几刀。 这些刀伤并不严重,只是刚刚破皮入肉,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想一刀杀死自己。 似乎在戏耍自己,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把叶弘当成猎物戏耍。 一种莫名羞辱感袭上心头,叶弘干脆不再躲闪,直接不管不顾朝着模糊红影冲过去,一伸手将她抱住,以身躯狠狠朝着她身上压迫下去。 伴随着一声惊呼,或许是红衣女子始料未及,竟然被叶弘一把抱了一个满怀。 接着叶弘将她压迫在地面,用力挤压着她身躯。 二人几乎是面贴着面,肉贴着肉,甚至都能彼此嗅到对方呼吸。 这一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红衣女子冷若冰霜面孔,忽得泛起一丝红晕。 接着她气息也有些急促,怒叱道,“滚开”。 然而叶弘抱住她手臂实在太紧了,根本不给她任何挣扎余地。 叶弘也是豁出去了,要死老子也要抱着你一起死。接着他便奋力抱着她一起在草地上翻滚,直接朝着对面一处悬崖峭壁边缘滚过去。 眼见便要抵达悬崖,怀中女子猛地撑开双脚,死死缠住叶弘腰肋,接着她身躯快速翻转,竟然速度比叶弘还要快,叶弘身躯被车彻底翻转过来,然后身不由己被她控制着向原路返回。 叶弘自然不肯让她如懿,于是又运转起体内气息,双手快速翻转,就这样二人一会左侧翻滚十次,一会右侧翻滚十次。竟然始终无法离开那片林地边缘。 开始河东卫氏的人以及银月杀手都还饶有兴致观看,可是当他们翻转一段时间后,河东卫氏管事脸色变了,“诸位好汉,帮红大当家去杀死那小子吧”。 银月杀手闻言,彼此对视一眼,并未付诸行动道,“杀手也有行规,既然十二钗红老大出手了,我们自然不能插手”。 闻言,河东卫氏管事怒瞪着眼睛吼道,“哪里是红老大出手,是她被人绑了”。 银月杀手却一脸冷漠摇头。 “死脑筋”河东卫氏冲着银月杀手怒声呵斥几声,便亲自带着家丁朝着山坡冲过去。 河东卫氏管事拔出腰间长刀,他身后那些仆从也是纷纷亮出冰刃。 他们虽说武功不行,个个也是杀戮狠手。 为首河东管事拔刀便朝着叶弘伸手斩落,只可惜他的刀锋滑到一半便无法再落下。 叶弘和红钗杀手速度太快,二人身形交缠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出谁是谁。 几个仆从也纷纷凑近前,盯着河东卫氏眼睛问:“管事,我们该如何动手?”。 河东管事沉吟稍许,面露一丝狠色,“无论后果,杀”。 一句喝令之后,他便首先拔刀朝着二人身上斩落,在他之后,那七八个仆从也一起挥刀斩落。 若是被这十几把尖刀斩上,无论是叶弘还是红钗杀手都会一命呜呼。 因为他们斩落方向都是二人面部和脖颈,哪怕叶弘拥有锁子甲护体也无法护住这些部位。 嗖嗖! 砰! 连续几次气劲冲击之后,河东管事和几个仆从便侧飞出去。 接着一道红影从地面窜起,还伴随着一连串弩箭声。 嗖嗖。 眨眼间,便有数十支弩箭射中那些仆役。 发生这一幕也只有区区几个呼吸间,当河东管事终于缓过神来,一把雪亮金钗已经抵在他咽喉处。 透过那只肌肤莹白手臂,河东管事看到红钗杀手那张冷若寒霜面孔。 “大当家的,你这是做什么?”河东管事嘴唇哆嗦,颤抖着语气说。 “凭你也想杀我?”红钗杀手杏眸闪烁一丝厉色。 “不是...我是要杀叶弘...他”哧哧,还未等他说完,他脖颈已经漏气,一道猩红血线沿着他脖颈向外喷血。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47.html 0125陷害 接着他脑袋一歪,整个人身躯也仰面栽倒。 随机鲜血染红了地面,而红钗杀手则是十分轻蔑眼神扫了他尸体一眼,便从他身上拔出红色钗子,用他衣衫擦拭一下,就转身朝着叶弘走来。 此时叶弘手里弩箭已经射光了,不有着心情紧张起来,他暗骂,为何自己不趁机把她也杀死了。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红衣金钗已经抵达他面前。 在这样短距离内,以红钗杀手武功,只要出手,叶弘便是必死无疑。 然而,红钗并未出手,只是冷漠眼神扫视着叶弘说,“刚才为何要为我挡下那一刀”。 她目光有意无意间扫了叶弘左肩早已破开衣甲。 叶弘闻言,随口回道,“没有什么原因,只是看不过他们偷袭而已”。 其实叶弘内心想说,自己是武学不羁,未能收势。 红钗狭长眼眸低垂,思忖一会儿,才冲着叶弘扬起手中金钗说,“你救我一命,我也绕你一命,我不杀你,但你依旧无法躲过银月杀手刺杀,等你死了,我替你杀了银月杀手报仇”。 红钗冷陌话语叙述着,似乎叶弘生死对她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而她就是主宰这场猎杀游戏的神。 叶弘也清楚能够从这个杀人如麻女杀手下讨得暂时平安已经是侥幸了,他立刻拔腿便朝着山下狂奔。 当叶弘奔出一段距离,便听到身后草丛传来沙沙声响。 叶弘不需要回头去看,也知道银月杀手追杀过来了。 以叶弘和陆明全盛时候都无法战胜这些银月杀手,自然叶弘也没有自信独自一人对抗他们。 于是叶弘只能凭借内息,尽力狂奔,沿着那些崎岖山道,尽力隐匿自己行迹。 可惜这些银月杀手很擅长追踪术,无论叶弘如何隐藏自己,都会被他们轻易识破。 一口气追逐十数里,当眼见便要抵达安邑县境内时,他终于被银月杀手围困起来。 面对着二十几个黑衣蒙面银月杀手,叶弘也只能拔出长枪,准备殊死一战了。 也就在此时,一道红色魅影飘落至他们身侧,她就是红钗杀手,她依旧找了一处高地,翘起玉足,十分轻蔑眼神扫视着地面,就像是一头猎豹在俯瞰自己猎物。 叶弘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脱了。即便不被银月杀手刺杀,自己也绝难以逃过红钗杀手。 既然必死之局,叶弘也就放开了手脚,不再躲闪,迎着银月杀手便冲上去。 哪怕是死,叶弘也要诛杀几个银月杀手才算够本。 叶弘手里长枪以蔡家枪法展开,蔡家武学脱胎于战阵厮杀,因此对阵多人时,颇有威势。 当他长枪全力一扫,顿时便让十几个银月杀手退回数十步。 接着叶弘便全力攻击三个银月杀手下盘,此时叶弘只想快速解决几个银月杀手。 根本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够脱身。 当他长枪化成一条游龙,来回于银月杀手双腿之间时,银月杀手身形立刻不稳,两个银月杀手跌坐向地面,接着他们左肩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及胸口便被长枪挑破。 一股浓烈血腥味便自枪尖袭来。 就在叶弘准备继续补枪,将那几个银月杀手刺杀时,身后传来急速风声。 接着叶弘左肩遭受重击,身躯踉跄几步,接着又是一道疾风掠过右肩。 叶弘急忙缩身,反手一枪,然后他的枪法却为能施展开,便被十几把钢刀反压下来。 一把雪亮长刀沿着他枪杆滑过来,宛如一道银色毗连,直接贴着叶弘手肘,只冲他面门。 叶弘想要撤枪回挡,却始终无法收回长枪,迫不得已,他只能撒手,身躯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这一杀。 然而之后便是无数刀光急追而至,银色刀锋连续不断朝着叶弘身上斩落。 每一刀是冲他脖颈,以及面门这些无遮挡部位。 叶弘被迫继续翻滚躲闪,此时他行为已经极其狼狈。 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叶弘心中也悲悯到了极致,他清楚,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既然必死,叶弘干脆就不再躲闪,迎着其中一把刀锋扑上。 接着一双手握住那把刀柄处手腕,将那个银月杀手当做把子抡起,接着数刀落下,将其身躯斩成无数血流喷溅下来。 叶弘也身着数刀,却都避开脖颈和面目。 殷红色血液沿着叶弘手臂流下,带着一丝丝热气,让他感受到那死去杀手体温。 叶弘将他尸体丢下地面,此时他浑身染满了鲜血,就宛如一个血人。 此等形象,即便是银月杀手也被其气势所摄。 叶弘摸了一把脸面,露出那双洁白银牙,扫视四周,忽得仰天狂笑,“来啊,老子要徒手撕了你们”。 此时叶弘就像是一个屠夫,双手抓起地面那个尸体一抛,又一次冲向银月杀手。 借着一冲之势,叶弘再次握住另外一个银月杀手手腕,借着将其以祝家擒拿手,将其身躯翻转,立刻朝着身后那数十把钢刀迎上。 顿时又是一片热血喷溅下来,叶弘浑身都被泼洒一遍。 接着他感受到脖颈处剧痛,立刻让他身躯不自主后仰,最终坠地跌落地面。 也就在此时,他看到迎面十几把钢刀落下,这一次叶弘连躲避机会都没有了。 叶弘所幸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降临。 然而,叶弘等待着那种被斩杀痛楚并未发生,他犹豫睁开眼睛,又摸了摸脖颈。 狐疑从地面爬起,此时他才看清楚,原本围拢自己银月杀手都该去攻击另外一个人。 他魁伟身材,只是赤手空拳,便轻易撩到几个银月杀手。 原本还让叶弘险死还生的黑衣蒙面人,此时在那人手中,便犹如小鸡仔一样被拎起来,一脚踢踹出去。 虽然只是看到那壮士背影,叶弘也猜出他的身份。 祝晏武。 没错只有他才拥有如此高绝武学造诣。 也就在叶弘想通对方身份后,一个修长身形落到他面前,他正是蔡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十分关切四处扫视着叶弘问,“大人,你伤在何处,我立刻为你包扎”。 叶弘轻抚脖颈,又在脸上摸了一把,摇头道“我没事,你快去帮祝晏武,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银月杀手”。 叶弘内心早就对这些杀手恨之入骨了,他们连续给自己造成生死危机。 现在叶弘只想彻底解决这些麻烦。 在观察叶弘确实没有大碍之后,蔡旭立刻拔出长枪,冲入战圈内。 两大武学高手联手之下,那些银月杀手更加不堪一击。 只是略略几个呼吸间,十几个银月杀手就已经被他们打趴在地面,无法动弹了。 尤其是被祝晏武分筋错骨手扭断脚踝的,直接瘫软在地面,扭曲成一团。 当二十几个银月杀手统统被打翻在地时,叶弘走到祝晏武和蔡旭面前,冲他深深躬身一礼。 “谢谢二位出手搭救,厚恩日后回报之”。 “别...俺不想帮你,都是看在蔡旭面子才出手的”祝晏武始终对叶弘抱有成见,似乎还是无法忘记之前过节。 蔡旭无奈冲叶弘解释说,“我这祝兄弟就是这样性格,大人不要见怪啊”。 “没事....无论如何,他也是我救命恩人,你们怎么来到河东郡内?”叶弘也清楚祝晏武那种桀骜不驯性格,因此也不想再和他多口舌自找没趣。 “启禀大人,我们正要去河东郡招募一些门徒,毕竟武馆刚设,人手不足”蔡旭急忙解释说。 “原来如此....”叶弘想了想,又盯着祝晏武道,“那为何舍近求远呢,去安邑县招募岂不更好?”。 此言一出,祝晏武面色便阴沉下来,问声瓮气道“你小子是想要监视俺,还是要偷学武术,俺才不相信你们安邑县那些人呢,他们都发自内心崇拜你,把你当做神明一般供奉着”。 闻言蔡旭也是面露苦涩一笑摇头,“大人,想要祝晏武兄弟对你放下成见,还需要一些时间的”。 “没事....既然如此,你们道不如把武馆开设在河东郡内,那么你们也不需要来回穿梭那么麻烦了”叶弘想了想冲着蔡旭建议道。 “大人,你真的肯我们离开安邑县?”这一次蔡旭也有些困惑了。 “当然,只要你们在汉儿地盘内收徒,强壮汉儿体魄,我无所谓必须是安邑县内”叶弘十分大度一笑。 蔡旭闻言,顿时肃然道,“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不辜负大人良苦用心”。 蔡旭可是受过叶弘以及吴秀才那种家国天下,民族大义洗脑过的人。 因此他很能理解叶弘这一句话深意。 只是武夫祝晏武却是一脸困惑不解摇头道,“什么良苦用心?难道他要陷害俺吗?”。 闻言蔡旭和叶弘无奈对视一眼,便面露苦笑摇头。 蔡旭伸手拽着祝晏武解释说,“放心,县尉大人不会陷害你的,他可是一个好官”。 祝晏武冷哼一声,“这世上就没有好官,他比我见过那些官员更加狡诈”。 见祝晏武对于叶弘成见颇深,蔡旭也就不再做无谓口舌。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48.html 0126中毒 但愿时间可以冲淡这一切吧。 叶弘也不再和祝晏武纠缠,目光转向左侧那个山坡,想要找到红钗杀手,将她也一起解决了。 现在身侧有两大绝世高手在侧,叶弘已经不再担心被她刺杀了。 可是左侧山坡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丝丝淡淡花香。 而蔡旭也凑上去说,“这个红衣女子可是一个高手,以她武学造诣和我也在伯仲之间,因此我们才没有立刻对她出手”。 什么?伯仲之间?叶弘无法相信那个红钗杀手武学造诣竟然和蔡旭相差无几。 “你和祝晏武联手也无法杀死她吗?”叶弘还是不甘心反驳一句。 “武学到了我们这个境地,并非人数可以绝对一切,虽然我和祝晏武联手可以最终击败她,但也绝非一时三刻可以做到的事情”蔡旭很坦诚回道。 “看来这个十二衩红衣当家,还真是不简单啊”叶弘盯着那片山坡心略有思绪道。 “大人以后遇到此女,最好躲得越远越好”蔡旭一脸担忧道。 “那也得她肯放弃追杀我才行”叶弘心中暗忖。 三人又在山坡滞留一会儿,在祝晏武逼迫下,银月杀手交代一些事情。 那就是河东卫氏已经在整个河东境内办法百万花红刺杀令。 眼下叶弘已经成为整个杀手圈内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得知这个事实,祝晏武脸上露出得意洋洋之色。 “狗官,看来你的恶名真实声名远播啊”。 对于祝晏武冷嘲热讽,叶弘根本不予理睬。他盯着蔡旭问,“可有办法快速提升武学造诣?不然我迟早都会被这些江湖杀手刺杀的”。 叶弘很清楚在巨大利益驱逐下,那些杀手迟早都会找到机会,成功刺杀自己的。 眼下唯一办法,就是让自己武学再一次提升,只有达到祝晏武和蔡旭平级高度时,任何杀手也难以再轻易刺杀于他。 还未等蔡旭回答,祝晏武就冷哼一声,“武学必须一招一式打根基才可最终突破,若是凭借投机取巧得来的武学造诣,遇到高手,实乃草包一个”。 蔡旭也赞同点了点头道,“大人,武学之道,确实没有溯成之法,不过我和晏武兄联手,可为大人洗髓,只要大人忍受过洗髓之苦,那么大人不是从小习武根基不足缺点便会被逆转”。 “洗髓?还有这等好事,为何你不早说呢”叶弘闻言立刻面露激动之色。 “之前,单凭我一个人能力无法做到为大人洗髓,现在和晏武兄联手方可做到”蔡旭急忙解释说。 “你真要洗髓吗?”此时祝晏武确打断二人谈话,那张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冷笑。 被祝晏武那虎目盯着叶弘有些心虚,又转向蔡旭问,“这洗髓真得可行?”。 蔡旭点了点头道,“大人习武时间太晚,以至于武学无法突进至真正高手境界,只有经历洗髓才可重新拥有开启领悟高等武学境界机缘,只是这洗髓有些超越常人痛苦,我们担心县尉大人无法承受下来,到时反而落得武功尽废下场”。 此时叶弘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清楚,原来洗髓还有武功尽废风险。 三人稍作滞留,便等到陆明等人。 见到叶弘黯然无恙,陆明立刻喜极而泣道,“属下失职,属下未能护得大人安全....”。 叶弘安抚他道,“遇到这样杀手,非人力可及也”。 陆明还是心中愤愤难平。 走到那几个银月杀手尸体旁,狠狠踹了几脚,又一转身跪在祝晏武和蔡旭脚下。 “伤势怎样了?”叶弘伸手按住陆明肩头关切问。 “主公,我没事了,我已经用内息术逼出余毒了”陆明指了指肩头伤口。 祝晏武确在一旁冷漠道表情道,“什么没事,你脸上黑线都是中毒了,好在毒性很少,还有救”。 闻言,叶弘急忙向祝晏武躬身施礼道,“请祝兄施以援手,在下必有厚报”。 祝晏武摇头道,“想要救他,也不难,只要他肯做俺弟子,成为祝家拳第四代传承者便可”。 叶弘也没想到祝晏武竟然提出这样问题。 蔡旭急忙补充道,“晏武兄是看中陆明兄弟练武资格,要知道祝晏武是轻易不肯收徒的,这是陆兄莫大造化啊”。 陆明闻言,也终于会过意了,急忙跪拜在祝晏武脚下,“弟子拜见师尊”。 “好,好,好徒弟”祝晏武激动手舞足蹈,看起来就像是大孩子。 世上还有这样为人师长的?叶弘和蔡旭面面相觑。 但不久之后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祝晏武不仅是一个好师傅,还是一个最尽职尽责的师傅。 “对了,俺要考察一下你的武学功底”祝晏武似乎想到什么,立刻盯着陆明道。 “这就不必了吧,陆明还有伤在身”叶弘急忙为他辩解说。 “不...我要堂堂正正成为师尊弟子”陆明那股倔强尽头又上来了。 叶弘便也无奈退下来,眼睁睁看着师徒二人对打。 蔡旭却凑近解释说,“这是祝家哥哥规矩,只要你受的了他三招,才可受起绝学,这证明祝家哥哥要将祝家拳法传授与陆统领”。 闻言,叶弘面露喜色。 叶弘很清楚祝晏武以及祝家拳法厉害,很多东西都不是单凭一本书可以记载的。 不然,祝晏武也不会说什么传承者了。 因为祝家拳谱都落到自己手上了。 就在叶弘思忖间,陆明展开军中步伐,走到斗武场内,现实冲着祝晏武鞠躬,接着便开始展示武术。 陆明本身不动武学,完全是一种军中磨砺出来悍将。 看着陆明步伐,祝晏武叹息摇头道,“这下盘不稳啊,还有招式破绽太多...”。 说话间,祝晏武也提步上前,衣袖狂甩下,他依然栖身而至。 他宽大袖袍卷起陆明一只手臂便将其推了出去。 “别留手,不然你无法通过三招考验,便失去学俺祝家拳法资格”祝晏武也看出陆明这一拳未用全力,于是只是随手将其拨开,并未真接招。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陆明这才肃然点了点头,“那祝师傅小心了”。 说话间,陆明身形一变,整个人便犹如出膛炮弹蹿了出去。 虽然动作和手势和刚才一般无二,可是落到叶弘眼中,却形成迥然各异两个人。 开始那个甭说祝师傅,就连自己也能轻易将其撂倒。 因为他招式中破绽太大了,可是眼下陆明以几块速度,以及身体爆发力,竟然弥补了招式缺憾。 陆明竟然超脱普通武术,隐隐有迈入高手行列迹象。 无奈陆明招数只是一味求快,求狠,求胜,根本不顾及自身安危。 当招数抵达祝晏武身侧时,便见他忽得伸出左手,轻微在他肩头一点,接着化指为钩,捏住他肩井穴,又反手抵住他腰肋,接着陆明惨叫一声,整个人便被祝晏武给举了起来。陆明壮硕身躯,在祝晏武手里轻若无物。 彭! 陆明被郑重摔下地面,接着一只大脚便朝着他面门踹下。陆明仓惶翻转,身躯宛如泥鳅般蹿了几下,整个人一个鲤鱼打挺便翻转起身,接着他又再次朝着祝晏武身上蹿踢上去。 每一脚都足以撼动千钧之力,只可惜落到祝晏武手中,却只是一指一挑,便将其攻势化解。 祝晏武伸出一根手指,“一招”。 说完,他身躯便晃了一下,顿时陆明眼前一花,接着身躯被便被一股强大力道击中,顿时感觉五内翻涌,陆明一口气息未憋住,扑哧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见到这一幕的叶弘不由着心惊起来“这祝晏武怎么下死手啊”。 他刚要上前质问祝晏武,却被蔡旭拽着说,“大人,祝兄手上有分寸的,他不会真正伤及陆兄性命的,刚才那一招只是气血不畅而已,并未真正伤及内腑”。 有蔡旭话做保障,叶弘才收回脚步,继续观看祝晏武和陆明打斗。 此时陆明那叫一个惨字,周身被踢打数十次,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破麻袋,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这只是第一招,陆明便被打成这样了,叶弘真无法想象,陆明能够挨过三招。 就在叶弘思忖间,祝晏武又吼了一声,“第二招”。 接着祝晏武身躯拔空,巨大身躯,竟然可以拔空数丈,那肉山一般身躯,竟然像一座山朝着陆明反压下来。 此时陆明已经被逼到峭壁边缘,根本无处可以躲藏,只能伸出双臂来了一个力拓千军。 砰! 当祝晏武身躯落下,叶弘明显感觉地面都颠簸了一下。 此时再看向陆明,发现他那张脸早已涨红了茄子,尤其双臂,肌肉和血脉都清晰可见,他整个人身躯都在一点点缩短,双脚也深深插入了泥土中。 这一刻,叶弘也屏气凝息了,不知道陆明能否坚持住。 毕竟这种痛苦绝非正常人可以承受的。 也就在叶弘为陆明屏气时,忽得听闻陆明嘴里迸发出一声怒吼,接着他身躯不仅抗住祝晏武千斤坠,还反手将其推了出去。 这一次,连蔡旭都震惊盯着陆明说,“没想到陆明兄小小身躯内,竟然隐藏着如此爆发力”。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49.html 0127擒拿手 叶弘对此有些清晰,那就是陆明和他一样都是被吴秀才特殊照顾的,通过金针刺穴打通了内息脉络。 这才会让陆明身躯拥有超越常人爆发力。 但内息术也是有局限的,它只是把人力量汇集于一起爆发出来,并不会凭空产生。 因此陆明动用内息术之后,他会异常疲惫。甚至这一次比武之后,他需要修养数日才可恢复。 这一点叶弘也是亲身经历过的,自然清楚其中门道。 只是蔡旭和祝晏武二人都是纯粹武学,根本不屑于这种投机取巧方式。 他们单凭自身对于武学气息掌控,便已经足以使自身发挥出千钧之力了。 “第三招”就在陆明推开祝晏武一瞬间,他也再次吼出一声。 接着他庞大身躯在半空回旋,如此庞大身躯竟然超乎想象灵敏,手脚几乎是一眨眼间便化成漫天光影。 指拳,肘,握爪,陆明就像是一个稻草人般被祝晏武揪着在半空摔来摔去。 “这就是祝家擒拿手,端的奥妙无穷”蔡旭盯着祝晏武目露欣赏之色。 叶弘也是修过祝家擒拿手的,可是和祝晏武相比,自己那个简直就是小孩子玩笑啊。 原来这才是祝家擒拿手真正展现方式。 叶弘都被祝晏武那种行云流水般各种擒拿方式给迷花了眼睛。 直到陆明整个人都被卷起,就像是一个人肉球般被祝晏武提在手掌心。 这一刻,叶弘清楚,陆明败了。 他无法通过祝晏武三招考验。 可是就在叶弘以为结局已定时,陆明又一次爆发了,他竟然直接扭断了手臂关节,整个人挣脱了手臂束缚,用脑袋朝着祝晏武胸腹撞去。 这一手,竟然连祝晏武也未防到,不由自主松开双手,接着陆明便挣脱束缚重获自由,只是他双臂已经完全失去知觉,像是两条废柴落下来。 叶弘见状直接冲过去,一把搀扶住即将摔倒陆明吼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不就是一个拜师礼吗?不收,咱不学就是”。 陆明艰难挺起身躯,冲叶弘摇头道,“不,我不会认输,这不是单纯拜师,也是对我自己一种肯定”。 叶弘从陆明眼神中看到一种叫做信念东西。这一刻叶弘才清楚陆明内心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 “大人,别担心,陆明只是脱臼而已,我帮他接骨,再修整几日便可无碍”就在叶弘搀扶陆明间隙,蔡旭已经上前探知他的伤势。 在蔡旭手掌心,陆明关节发出咔咔声响,从陆明眉心不停跳动,叶弘也清楚他此时遭受痛楚。 但陆明已然忍耐着,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直到蔡旭收回手掌后,他便转向祝晏武,目光中带着一丝希冀之色,“祝家哥哥,你觉着陆明是否可以继承你们祝家拳法”。 祝晏武略微一沉吟,才郑重点了点头道,“他确实是一个修武好苗子,只可惜武术根基太弱,需要俺费好大力气才可塑造出来”。 “那就拜托祝家哥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蔡旭急忙冲他躬身一礼。 “拜托祝家兄弟”叶弘也起身朝他抱拳一礼。 祝晏武一甩手吼道,“别跟俺酸溜溜,俺不习惯,俺只是遵从祝家规矩教他便是,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叶弘闻言和蔡旭彼此对视一眼,他们很清楚祝晏武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只要他答应了,便一定会真真正正传授陆明,绝不会藏私的。 一行四人再次修整之后,便骑乘朝着原路返回。 由于叶弘需要洗髓,陆明也要拜入祝晏武门下,这让他们又转回河东郡内。 祝晏武武馆开设在河东郡一个中等县城内。 在这里算不得上繁华,却胜在人口数量不少。 门面也比郡城便宜,因此当祝晏武武馆开业那一日,前来报名学武门徒还真是络绎不绝。 只是这些学徒都无法真正得道祝晏武亲自传授,而是祝晏武之前收的几个小徒弟作为武术教头。 他们传授这些人武术启蒙,毕竟这里大多数民众都没有修过武。 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一些天赋极佳少年,祝晏武便会将他们收入内堂,亲自调教。 短短几日内,祝家武馆便经营有声有色。 这和祝晏武本身武学高深,也和他以祝家这个出名侠客名头有关。 当祝家武馆一切走入正轨后,叶弘洗髓事情才被祝晏武和蔡旭提及。 为此蔡旭还去镇上搜罗很多药材,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中草药,叶弘根本不清楚这些东西作用,看着他们如此方式为自己洗髓,叶弘还真有些担心。毕竟这种土药方,搞不好可是要吃死人的。 在前世,叶弘可是亲眼见过有江湖骗子以行医方式贪财草菅人命的。 当一大桶黑色药水被推到叶弘面前时,他惊愕张大嘴巴,看向蔡旭和祝晏武二人苦笑摇头道,“不用喝这么多吧,我可受不来”。 叶弘急忙便要转身躲闪,可是他刚走一步,却被一只铁爪钳住肩肘,接着叶弘身躯便被祝晏武提起,伴随着他冷哼一声,“这是俺和蔡旭兄弟忙碌数日为你炼制,你还敢不领情,吃俺一拳”。 轰,叶弘便觉着小腹吃痛,顿时便整个人萎靡下去,也就在此时,叶弘嗅到浓浓草药味道,在之后,他便被丢入一个木桶内,其内盛满清水,接着一盆药汁从他脑袋浇下。叶弘顿时感觉浑身苦涩难忍。甚至还隐隐有针刺感,就在此时,祝晏武伸出手指,不停地在叶弘伸手戳着,每一指都让他苦不堪言。 就在叶弘被痛苦折磨几乎要骂人时,忽得身躯被人从后按住,将他整个人没入药汁内。 耳畔传来蔡旭声音,“大人这对你很有益处,你要憋住气息,不可让气息溃散,之后我们为你洗髓,接骨”。 听着蔡旭声音,叶弘心一个劲往下沉,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洗髓,竟然是将一些软关节直接打碎,让其生出新骨。这样一来他的闭合骨关节便可重新拥有修武韧劲。 可是连后世医学都做不到事情,他们竟然敢下手。叶弘感觉自己要变成残废了,就在他想要挣扎时,便觉着小腿关节一痛,叶弘立刻意识到什么,悲鸣一声。接着就是手肘,以及肩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周。 当叶弘整个人都瘫软在药汁内,像失去筋骨一样时,叶弘眼眸里面充满泪水。 “你们这两个蠢货,若是搞得老子残废了,老子一定杀了你们”叶弘只是在内心嘀咕,可是面上却不敢发出一声。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越是挣扎,那祝晏武对自己下手也就越狠。 叶弘都怀疑,他这是公报私仇。 当叶弘感觉自己全身肢体都被二人卸了,散架之后,祝晏武才咧开大嘴满足笑了笑说,“关节都打散了,之后数日,便需要反复打磨,便可生出新骨”。 什么?日后还要每日? 叶弘现在想哭都找不到目标了,他苦闷表情扫向蔡旭,可是蔡旭却故意把脑袋偏向一侧。似乎在故意躲闪他的眼神。 叶弘就这样被这两个刽子手,一连折腾十数日,开始叶弘还有些痛苦,之后,叶弘便习以为常了,因为痛觉早就麻木了。 就在叶弘以为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无法重新站起来时,蔡旭和祝晏武出现在他面前,蔡旭首先面露激动着之色说,“大人你可以尝试走出木盆了”。 “自己走出去?难道洗髓结束了吗?”叶弘诧异目光盯着蔡旭和祝晏武。 “没错,大人洗髓已经结束,大人可以走出来了”蔡旭点了点头。 叶弘一脸悲鸣摇头,“我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还怎么走出去”。 叶弘尝试过,可是根本感受不到肢体存在。 祝晏武冷哼一声,“你小子就是欠揍,老子给你两拳你就有知觉了”。 砰砰,叶弘便被祝晏武打了两拳,顿时叶弘便恢复了知觉。 没错他以极快速度从木盆蹿了出去,接着便快速闪避着祝晏武拳脚。 除了之前遭受一拳,祝晏武拳法竟然没有一招可以打在他身上。 “恭喜大人,洗髓成功了”见状蔡旭立刻迈步上前一躬身。 “我?我真的可以做到?”叶弘还是有些震惊,自己刚才是怎么躲闪过祝晏武拳脚的。 “哼,偷了俺祝家拳谱,还用来对付俺的拳脚”祝晏武瞪大牛眼盯着叶弘。 “我真的洗髓成功了”叶弘根本不理睬他说什么,完全沉浸于这具新身躯给与自己带来惊愕中无法自拔。 叶弘活动手脚,又练习几套拳法,之后他便将目光重新转向祝晏武道,“来,俺陪你练练”。 这是叶弘在模仿祝晏武口气。 “好,俺早就想和你练练了”祝晏武一甩手,便冲到叶弘身旁,准备擒拿。 叶弘身躯一缩,整个人宛如泥鳅一般从他双臂蹿出去。 接着叶弘手腕狂甩,也展开祝家拳法。 之前他展开祝家拳法都很明显有着招式痕迹,无法连成一体。 此时他重新展开之后,竟然贯穿一气,有种行云流水感觉。 叶弘一不留神被祝晏武抓住手腕给甩了一个大背爬。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50.html 0128立足 接着叶弘便自地面爬起,内心却没有一丁点失败阴霾,相反表情还十分激动。 他终于可以和祝晏武过招过百了。 要知道洗髓之前,叶弘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在祝晏武手上坚持百招。 虽然叶弘现在对于祝家拳法领悟,远不及祝晏武从小就修炼经验丰富。 但叶弘已经可以领悟这套拳法精髓了,只要勤加修炼,总有一日可以追平祝晏武的。 对于洗髓之后自己,叶弘充满了自信。 和蔡旭,祝晏武走出演武场,叶弘便见到失踪几日陆明。 叶弘有蔡旭和祝晏武两大高手在侧护卫,陆明自然无需再蹲守。 此时陆明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武人装扮,短打小衫,以及半截裤腿,显得那么精气神。 只是他身上那一块块瘀伤却让人不敢恭维。 “陆明你伤势还未痊愈吗?”叶弘狐疑目光凝视着他问。 陆明闻言,尴尬一笑,“之前伤早好了,这是新伤”。 “新伤?是谁弄得?”叶弘立刻怒目扫视一圈,他还真想不到,以陆明眼下地位,还有人对他行凶。 “是俺”就在叶弘寻找凶手时,他竟然自己站出来。 不是祝晏武还有谁? “怎么?你要拿俺怎样?”祝晏武牛眼直勾勾盯着叶弘。 叶弘顿时就怂了,“原来是祝兄,打得好,打得好”。 叶弘很清楚祝晏武性格,若是自己敢为陆明说一句话。 他便会暴走,自己肯定也会遭受一顿毒打。 叶弘刚才和他对阵,勒下就足足挨了几拳,至今还隐隐生痛。 蔡旭急忙上前打圆场说,“晏武兄也是想要陆明快些提升武学,不然主公再遭遇类似于银月杀手那样对手,他便失职了”。 陆明也是迈前一步,一抱拳道,“属下甘愿承受祝师傅教诲,属下这十几日武学造诣提升都是拜祝师傅所授”。 叶弘盯着陆明,眼神中充满好奇道,“你提升了多少?”。 陆明还未回答,祝晏武确已经接茬道,“这小子是一块练武好材料,比你强多了,他现在祝家拳法已经不再你之下了”。 叶弘惊诧莫名眼神盯着陆明,之前自己可以完虐他的。 难不成短短十几日,自己还经过洗髓就不如陆明了? 似乎看出叶弘心思,祝晏武迈步走到陆明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说,“好徒儿,去教训这小子一下,也好给为师涨涨脸”。 陆明闻言,胆怯朝着叶弘瞥了一眼。 叶弘也被祝晏武话激起了兴致,便走向演武场说,“无妨,陆明我们就当做一次实战演练吧”。 其实叶弘平时在安邑县内也和陆明做过很多实战演练对阵。 陆明这才郑重点了点头道,“主公请”。 他走在叶弘面前,首先进入演武场。 在武馆内,演武场随处可见。 但但从内堂到外堂,叶弘就途径三四个演武场。 当陆明亮起架势,叶弘也纵身跃入演武场。 和祝晏武对阵不一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叶弘这一次直接采取主攻。 以叶弘之前和陆明对打经验,自己这一轮猛攻之下,陆明便会缴械投降。 然而事实确超乎叶弘想象,当叶弘连续拳法攻击在陆明面前时,他不仅没有认输,反而还见招拆招,将叶弘祝家拳法都化解了。 反手又朝着叶弘栖身,以祝家擒拿手锁住叶弘肩甲,又用脚尖去扫腿。 咦?见状叶弘急忙缩身弹射回数尺,惊愕目光盯着陆明,“这不是祝家拳法招式啊”。 闻言,祝晏武在旁插言道,“谁告诉你祝家拳法就是图谱那些,祝家拳法讲求是一种武学境界,只要武学达到一种高度之后,住手投足间都是祝家拳术”。 得到祝晏武认可,叶弘便不再怀疑陆明拳法。 而是继续和陆明开始对打,这一次叶弘仔细观察陆明拳法,发现他在祝家拳法中融入很多自己东西。 比如实战术,以及兵术。这些都是陆明之前懂得搏杀技巧,此时竟然完全融和入祝家拳术内。 果然是拥有武学天赋的人,叶弘对此不得不敬佩。 他修炼祝家拳法这么久,又经历过洗髓,最终也只是懂得把祝家拳法招式连贯起来,而不能像他一样自创招式。 越打越是心惊,叶弘已经无法压制陆明拳法,甚至在某些时候,自己还被陆明压制着打。 正如祝晏武所言,自己似乎已经不是陆明对手了。 这让叶弘产生一丝丝失落感,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洗髓之后,便可成为祝晏武,蔡旭一般强者。 却没想到,陆明只用了区区十几日便完全超越自己。 不过叶弘也从陆明拳法中得到很多启发,毕竟和祝晏武那种拳术宗师对打,叶弘几乎看不透他的招数。而陆明则不同,叶弘几乎可以分解他每一个步骤,直到彻底领悟他的招式。逐渐地叶弘也尝试将那些领悟融入拳法内,竟然又将二人势头生生拉平。 看到这一幕,祝晏武也凝眉不展道,“这小子也有几分悟性的,看来老子还是小看了你”。 叶弘闻言,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小激动,就在一失神间,他手腕被陆明钳制,接着用力一扯,将其反压下去。 陆明顺势一把将他压在地面,叶弘想要施展铁桥腰马,却回天乏术。 这一战他败了。 当陆明翻身松开手腕时,叶弘也随机跃起,冲着陆明露出一个满意微笑道,“好好跟着祝师傅学武,我给你半年假期,之后会为你组建三路新军护卫队”。 陆明急忙抱拳跪地道,“属下不想休假,属下要保护主公安危”。 叶弘也清楚陆明忠诚,“陆明,把握机会,祝晏武可是一名良师,错过了是你的损失”。 此时祝晏武也踱步走到陆明面前道,“半年时间,老子会让你成为继蔡旭之后第三人”。 很明显祝晏武已经将自己实力排在蔡旭之前。 蔡旭闻言也不气恼,只是平和点头微笑说,“陆明统领,祝家拳术对于你日后护卫队有着莫大帮助,舍弃一点时间,留待他日宏图之时”。 陆明却一脸无奈摇头道,“我是怕主公遭遇危险啊,尤其是河东卫家颁布巨额刺杀花红”。 闻言,蔡旭也凝眉不展道,“这刺杀花红确实有些棘手,晏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兄,你觉着呢”。 蔡旭看向祝晏武神色有些异样,毕竟祝晏武之前也是一名顶级杀手。 祝晏武挥挥衣袖冷哼一声,“老子亲自走一遭,看看那个不开眼的,敢去接第一杀手花红”。 蔡旭这才满意点了点头,“有祝兄名头,看来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在来刺杀主公了”。 陆明立刻冲着祝晏武抱拳,“多谢师尊”。 祝晏武袖袍一卷,阻挠了陆明说,“好好安心修炼拳法,老子找一个天赋资质都和俺差不多弟子不容易,你不能给俺练废了” 若说之前祝晏武收徒只是处于蔡旭情面,现在他却是昔才了。 毕竟陆明修武天赋太强悍了。 看着祝晏武魁伟身躯走出院落,蔡旭扫视一圈护卫,又冲叶弘道,“我来护送主公返回安邑县吧”。 陆明急忙将腰间令牌交给蔡旭。 叶弘沉默少许,才冲着陆明点了点头,二人走出院落。 行至长街上,叶弘心绪有些复杂。 尤其是看到这河东郡民对于他们冷漠眼神,叶弘狐疑盯着蔡旭问,“怎么,他们似乎不欢迎我们?”。 “主公可知,这筱县是谁的地盘?”蔡旭心知肚明冲他抿唇一笑。 “河东卫氏?”叶弘恍惚间睁大眼睛。 “没错,这里就是河东卫氏地盘”蔡旭点了点头。 “那你们还将武馆开在这里?”叶弘有些惊诧眼神盯着陆明。 “一,这里离着安邑县比较近,再一个这里县民有着尚武之风,还有一点就是因为河东卫氏”蔡旭说得最后,眼眸中泛起一丝丝智谋之光。 “为了河东卫氏?”叶弘面露困惑之色。 蔡旭压低声音在叶弘耳畔小声说,“若我们安邑县可以在河东卫氏地盘内安插一枚钉子,那么河东卫氏再想对付主公,他们也要有所顾忌,况且,我们开设是武馆,可不是善堂,招募弟子随时都可以变成杀人武器”。 蔡旭的话,让叶弘忽得眼眸一亮。 他频然点头道,“你们可能应付?要不我派一只新军过来?”。 蔡旭摇头道,“若我和祝晏武都无法在这里立足,那么即便主公派一支新军来也是徒然”。 叶弘也清楚蔡旭所言深意,于是他就不再干涉武馆事情,只是一个劲采购物资。 这一次来到河东郡,由于遭遇了杀手,使得之前采购物资大部分都遗失了。 为此叶弘必须重新采购一些作为补充。 当他们采集一马车物资开赴安邑县时,已经是半日之后。 车队也扩展为三辆马车。 其中一辆便是叶弘和蔡旭乘坐的。 另外两辆装满物资。 半日之后便已经抵达安邑县内。 叶弘将物资送入仓库,便急速入县衙内找到吴秀才,与之商讨对策。 县衙内堂。 吴秀才手捋胡须,眼眸泛起阵阵精芒,许久之后他才缓缓道来,“主公这一次,恐怕我们无法孑然一身了”。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51.html 0129入秋 “为何?他们的手还能伸到咱们这个小小边陲之地吗?”叶弘实在想不清楚这其中厉害之处。 “主公,你可知那河东郡守为何要将你约见在虎牙关那种险要之地?”吴秀才眼眸转动着。 “他是威慑?”叶弘恍惚间也想明白一些事情。 “不仅仅是威慑,还是一种暗示...那就是他要起兵助贾后夺权,甚至还会助其女主临朝”吴秀才沉吟良久才又继续道。 “以老狐狸心思,他绝不会轻易向人暴露自己真正底牌的,除非他认定你要么是死人,要么就是自己人,你想他这么做,其已经将主公闭上绝路,要么上他们贼船,要么便会被他们首先剿灭之”。 此时叶弘脸色也变得极其阴霾,他也没想到自己和郡守,看似和睦表面下,已经到了这种生死一线局势内。 “主公应该造作打算,以防有变”说得最后,吴秀才已经面露肃容。 叶弘也感觉出事态严峻,立刻吩咐人召唤林铺头和崔捕头一起议事。 四个人组成一个临时应对小组,开始商讨河东郡,以及朝堂局势变化。 为此叶弘还想洛阳郡王凯发出一些信笺。 虽说他现在已经失势,但眼目还是比较灵通的。 置于石勒老哥哪里,叶弘也让人去打了招呼。以其商贾巨富身份,还是可以调动一些洛阳郡内眼线的。 一番探查和搜集之后,许多之前叶弘无法获知消息被逐一汇总于案头。 叶弘盯着那些支离破碎消息,逐渐把它们组合成一个有线索行动。 那就是调兵。 吴秀才断言道,“贾后想要动手了,这一次既是对抗杨俊,也是要一举收拢边界兵权,想要得到可以和八王一较长短兵力”。 在晋朝,在军力上,除了八王,便是各地驻守军队。 八王手里兵,贾后肯定无法获取,而她只能将目标转移到这些边陲守将身上。 而河东郡守何守备,便是她第一个忠诚拥护者。 置于其他人是否已经归顺,吴秀才揣测他们大部分都被贾后收买。 不然此等行迹早就被杨俊获知,可是以朝堂现在格局看,杨俊并不知道,贾后在背后所作所为。 一场普天盖地朝堂纷争,以及巨大阴谋正在西晋上空汇集。 并且这已经是超越原本历史轨迹。 贾南风并不是单纯凭借着手段利用八王之一司马玮为她歼灭异己。而是要豢养自己兵力,当这个野心勃勃女人获得足够强兵,叶弘无法预测,最终西晋走势会是什么。 风雨已经掀起,便无法阻挠。 况且以叶弘目前这点势力,根本无法和此等惊天骇浪下时局对抗。 “正所谓怀璧其罪的道理,大人手里拥有不下于三万精兵,最近又得到黑骑军拥护,此等势力已经足以引起贾后窥伺,因此大人想要孑然于事外已经无法做到了” 统和这些资料之后,吴秀才果断回道。 “如果我们不就范他们还能兴兵来攻打我们吗?”叶弘内心极度不愤一拍桌案。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被人当做栈肉的感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兴兵?他们不会那么做,因为他们对付主公手段很多,无需动用兵力那么愚蠢”吴秀才捋着胡须沉吟道。 “别忘了,主公现在还是晋朝官员,只要你是官,面对着朝堂以及国母,你就是犹如蝼蚁一般渺小,哪怕你现在手握三万精兵,也依旧如此” 说完,吴秀才一双灵动眸子便散发出异样神采盯着叶弘。 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也就是想要叶弘自立为王。 可是叶弘确不像跨出这一步,因为他不想成为破碎汉家江山罪魁祸首。 他绝不会成为历史上那个导致西晋支离破碎元凶。 为此叶弘断然摇头道,“我不会在此时反叛的,还望老伯可以想出其他对策”。 闻言,吴秀才神色略显暗淡摇头道,“还能有什么对策,主公现在已经是展板上肉,只是任人宰割而已,哪里还能反抗”。 吴秀才神色,也影响到林捕头和崔捕头二人,他们也愤然目光盯着叶弘道,“主公,吴秀才所言有道理,我们不能在忠诚于这混蛋世道了,不然兄弟们,还有主公你的性命便不保了”。 叶弘沉默许久,依旧断然摇头。 最后吴秀才和崔捕头,林捕头都颓然无助低下头。 叶弘也不想寒了他们忠心,于是安抚他们说,“放心...若真到了兄弟们生死关头,我不会真得束手就戮的,但在事情未达到那种险恶之前,我还想找到更好解决办法”。 闻言,崔捕头和林捕头脸上才重新有了神采。 只有吴秀才神色还是那么黯然,可见他是多么渴望自己会自立。 那时他就可以一展抱负了。 毕竟他的年龄在古代已经算是高龄了,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消耗。 走出县衙那一刻,叶弘便将一切暂时抛诸于脑后,因为一切事情都不如自己回家,享受天伦之乐来得重要。 之前只有林夕,小翠和老娘,那是天伦之乐是一种被宠着的感觉。 眼下叶弘又多了一个牵挂,那就是自己女儿。 因此叶弘又多了一份父女亲情。 叶弘离家已经半个月之久,因此对那个毛头想得很是抓耳挠腮。 他疾步冲回院落,此时他见到翠儿正在躺椅上悠闲的嗑着瓜子。 自从她怀孕生娃之后,翠儿也似乎适用了自己少奶奶身份,也开始安于做一些事情了。 这样翠儿,让叶弘感受到一种亲切感。毕竟之前翠儿都是那种婢女的感觉。 见到翠儿怀中那个毛头,已经长满黑色发丝。 叶弘急忙冲过去,一把将其从翠儿怀中抱起,亲昵将脸颊放在襁褓上。 翠儿则是一脸惊喜盯着父女二人,她似有千言万语,可是这一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是眼圈泛红,一滴滴晶莹泪珠沿着脸颊滑落。 叶弘一手抱着叶倩儿,一手搂着翠儿,这一刻他内心是无比幸福和安慰的。 直到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这才转身,盯着那张记忆中熟悉,又极度畏惧面孔。 小林夕。 此时她一身戎装,更加英气逼人了。 她手里提着长枪,走到二人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抿唇一笑,先是冲着翠儿挤眉弄眼,接着就逗弄着叶倩儿。 “小倩儿,你张大肯定是一个小美人,看这小鼻子,小嘴真迷人”小林夕手指不停在小丫头脖颈瘙痒,搞得叶倩儿笑得咯咯的。 叶弘则是一脸复杂表情盯着她,对于胡女小林夕,叶弘内心很是复杂。 一边是前世牵扯,还有今世那种莫名欣赏。 但有一点,叶弘清楚,自己还未完全降服这匹烈马。 她内心依旧是站在其表哥那一面的,虽然她不再提及要去洛阳城找他表哥的话,但叶弘隐隐感觉到她确实有这样想法。 尤其是在几个夜间,她独自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被叶弘发现时,她脸上都带着泪痕。 对于小林夕内心那一抹表哥难以割舍情愫,叶弘也很无奈、 当小翠带着叶倩儿走入内屋,院落中只留下小林夕和叶弘二人。 彼此默默对视着,小林夕眼神也从之前那种淡然变得有些浑浊。 这样小林夕不是叶弘记忆中那个心中藏不住事情的胡女了。 叶弘盯着她暗叹一口气说,“若你想离开,我不勉强你”。 闻言,小林夕眼眸散发出一丝异样之色,“你不妒忌他吗”。 叶弘呃了一声,“你变了”。 叶弘没想到,小林夕竟然也懂得又妒忌这样字眼了。 要知道,在之前的她,曾未考虑过他的感受。 小林夕抿唇一笑,“因为我懂得很多事情,尤其是从翠儿姐姐嘴里知道的”。 叶弘眉头凝聚更深了,摇头道,“你不需要这么做的,你无需为任何人妥协什么”。 小林夕也摇头,“不是她们逼我改变,是我觉着应该改变一些东西的”。 叶弘看着小林夕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人又一次沉默许久,小林夕才重新昂起头说,“陪我去铁弗部吧,我想让你见见我的大大,还有阙氏”。 叶弘记得在半月前就已经和她定了行程的,可是却被突然发生事情给搅乱了。 此时叶弘更加无法从安邑县脱身了。 他需要全力来对抗即将到来的朝堂风暴,以及贾南风何诗婉两个疯女人。 “我....”还未等叶弘说完,小林夕便打断了他。 “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回去吧”说完,她便纵身一跃蹿出了院门。 叶弘急忙追出去,可是她已经骑乘着一匹枣红马越去越远了。 看着小林夕背影,叶弘心中无尽伤感,他狠狠一拳打在了树干上,顿时便落下很多花瓣。 此时叶弘才清楚,时节又渡过一年,即将入秋了。 想到即将入秋,叶弘又感受到一种莫名压迫感。 那就是每年一度的羌人入关劫掠,这似乎就像是季风一样,每一年都会来一次。 每一次安邑县都会损失一些物品,也会有人战死。 若是平时,这算不得什么事情,可是眼下,这安邑县正处于风雨飘摇中,若是再被羌人这么一搅和,叶弘还真不敢设想其严重后果。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52.html 0130女主临朝 因此叶弘便打消了陪伴小林夕去铁弗部念头,他立刻召唤蔡旭带着侍卫营去追逐小林夕。 这也是叶弘无奈选择,从一开始他的内心只有小林夕这样一张前世面孔,到了现在他身后有数百个过命兄弟,以及满城百姓,他终于不再独自为她一个人而活了。但小林夕在他心目中地位依旧不可撼动,因此叶弘只要处理完这里事情,便会第一时间追到铁弗部,绝不会给那个表哥有任何可乘之机。 叶弘之所以敢于放她独自一人回去,其主要原因还是他清楚刘渊现在并不在铁弗部,而是在洛阳城内。 他还是在王恺手下做一个小小头领。 这一切都是叶弘安排的,自然不会让他轻易脱身。 之后几日,叶弘便在家中享受其天伦之乐。 或许是知道叶弘心思,外面兄弟,以及吴秀才都主动把事务承担起来,尽力不来打搅他。 直到一日,有新兵来报。 说有一只军队正在朝安邑县赶路。 这个消息瞬间便让叶弘提高警惕心,他立刻奔出家门,带着一队新兵朝着东城门飞奔出去。 当他们抵达安邑县边界附近后,便停住步伐,静静等待着那只队伍。 这只队伍人数大概在几千人上下,这么少人数,叶弘自然不相信凭他们可以对自己产生威胁。 于是他十分坦然面对着那些人。 直到他们临近只有数百里距离,那只骑兵队列才停住。 从叶弘这个角度望去,看到纵横竖列都整齐站在空地上,还有高大旗帜也在迎风飘舞。 这不像是晋兵,也不像是异族人。 一时间,叶弘竟然看不出他们真实来历。 看起来,他们队列整齐,似乎训练有素样子。 他们身着崭新皮甲,前后胸还贴着这个时代可以直接当做钱帛使用黄土甲片,其每一人胯下都是清一色枣泥马。 修长鬃毛,一眼便知是千里挑一好品相。 无论是马,还是人,都显得那么一尘不染,不像是上过战阵士兵。尤其是他们腰间佩刀,上面还雕刻着花纹,给人一种贵气错觉。 叶弘何曾见过此等兵种,在这边陲之地,要么是忍饥挨饿晋兵,要么就是骁勇善战野人异族。他们都没有这些晋兵贵气富足。 就在叶弘愣神间,数十匹战马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此时蔡旭一甩手里长枪,便要冲杀出去。 没有陆明,蔡旭便是临时护卫头领,他自然要护卫叶弘安危。 叶弘急忙伸手拽住蔡旭,冲他示意按兵不动。 毕竟还未搞清楚对方底细前,叶弘不想节外生枝。 毕竟眼下那个贵气头领一直都未拔出腰刀。 哒哒,枣红马朝着叶弘跃进几步,接着那个蹲坐马上汉子拿手一指叶弘道,“我们大人要见你”。 “你们大人何许人也?为何要见我呢?”叶弘见状急忙追问一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废什么话,跟我们走,自然就清楚了”还未等那个头领说话,身后两个贵族兵便冲出来要抓人、 蔡旭立刻弹射起身,长枪横扫一圈,逼退两个晋兵。 “内卫做事,尔等区区都尉司马也敢阻拦”此时蔡旭穿着是陆明那一身装扮,其和晋朝都尉司马近似。 蔡旭刚要反驳,去被叶弘阻挠说,“内卫?你们宫内的?”。 闻言,为首汉子傲气冷哼一声,“知道,就乖乖跟我们走,免得我们动手押人”。 听到是宫内侍卫,蔡旭也有些懵了,立刻目光迟疑扫视着叶弘,不知该不该动手。 叶弘很清楚蔡旭心思,于是迈出一步,挡在他和内卫面前说,“我随你们去便是”。 说着叶弘便要走出阵列,却被蔡旭阻拦道,“大人,来历不明,属下...怕其中有诈的”. 叶弘冲他轻微摇头道,“以他们傲气,绝不会做那些事情的,你看他们何从把我放在眼中,若是如此,他们还使诈,也太高估我在他们心中分量了”。 说话间,叶弘迈步走出来,很快便被几个黄铜铁甲晋兵给围拢着,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前进。 蔡旭也不会原地不动,他和十几个护卫也一起驱车跟随着。 直到他们眼睁睁看着叶弘走近那五百阵列内,靠近了一个巨大轿子。 见到那顶娇子,蔡旭也是一脸迷茫。 “怎么像是女子花轿啊” 就在蔡旭惊讶目光注视之下,叶弘缓缓走入那个巨大轿子内。 一缕淡淡清香扑鼻袭来,接着叶弘便见到一张熟悉面孔。只是此时这张面孔代表着一种高高在上皇室威严。 她正是何诗婉,那个三番两次劝说自己野心勃勃女子。此时她竟然身着一袭宫装服饰,浑身珠光宝气,看起来颇有几分皇家威仪。 “你这是?” 叶弘实在搞不清楚她这一身究竟是代表着后宫嫔妃,还是女官。 叶弘虽说也入过一次皇宫,可是当日来去匆忙,并未仔细去端详那些宫女装扮。 何诗婉竟然主动开口了,抿唇一笑“怎样?没想到我可以在短短半年时间,便做到宫中女官第一人吧,我现在品级可是正二品,虽说是宫内官职,却也比你一个九品县尉大了不知多少倍”。 “那恭喜你了”叶弘尴尬一笑。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做到宫令使这个职位吗?”何诗婉眼眸眯起,仔仔细细扫视着叶弘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 “这是你的能力...我知道大小姐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叶弘淡然回道。 “那么你还不愿意和我联手,只要你肯,我可以辅佐你成为这天下共主,到时我只想做你的皇妃便可”何诗婉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何诗婉坦白,让叶弘一时间怔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长吁一口气,摇头道,“对不起,我辜负了大小姐美意,我并没有争夺天下野心”。 “你没有,可是别人却有,我还要感谢你的指点,让我找到一条明道”何诗婉说道这,眼眸中明显带着些许嘲讽之色。 闻言,叶弘身躯猛地一颤,“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过贾南风了?”。 “国母之名也是你敢称呼的?”何诗婉声色俱厉下,让叶弘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嘿嘿,看把你吓得”何诗婉嘴角微微上翘,捂着嘴唇嗤笑连连。 “她真想做女主临朝?”叶弘回忆起信笺中何诗婉那几句话,不有着盯着她眼睛问。 何诗婉顿了顿,止住笑声才回道,“当然...不仅如此,她还让我替她巡逻边防守备,其真正目的可是要彻底掌控整个西晋军政大权”。 终于还是来了。叶弘早就从洛阳郡内蛛丝马迹得到就是这样结局了。 叶弘怎么也想不到何诗婉只是用了区区半年时间,便已经让贾南风那个刁妇无条件相信她,还把此等机密之事交给她来做。 对于何诗婉智谋,以及心计又多了一份忌惮,似乎自己所了解何诗婉,还不是这个女中诸葛全部。 “怎样?想我在你的巡逻志上怎么记述?是写你对国母不敬之词呢,还是写你忠于国母,甘心为她公举大业呢?” 何诗婉翘起玉足,紫色衣裙顿时无法遮挡那一抹春色,搞得叶弘面红耳赤,急忙转身想要离开。 “你可以离开,但你走出去便不要后悔”何诗婉轻柔声音在叶弘身后响起,此时她柔和声音听在叶弘耳畔,无疑像是毒蛇响尾。 叶弘顿足不前,也不转身,只是静静矗立着。 “我知道你不愿意讨好她,更不会为了权势想我低头,但你也要清楚,眼下局势,国母取代傻皇帝自立为女主天下是大势所趋,叶弘你最好不要和此等局势做对抗,这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何诗婉此时声音也变得凌厉而又肃杀,听得叶弘心中一冷,他缓缓转身盯着何诗婉,此时他脸上,眼中再也没有一丝窘迫之色。 叶弘直直盯着何诗婉道,“是你让她生出女主天下野心?”。 叶弘知道,贾南风在历史上虽然有野心,也有僭越行为,但最终她还是没有称女皇。 眼下贾南风和历史上的有了改变,其野心更加膨胀了。其原因就是,自己促成这个女中诸葛何诗婉和她结和,从而让贾南风野心甚至权柄更胜了。 如此一来,贾南风会真得舍弃自己傻丈夫,取而代之。 那么历史走向便完全迥异了。 想到这,叶弘内心隐隐有些懊悔,他觉着似乎不应该推何诗婉一把。 就让她怀揣着野心勃勃郁郁不得志过此一生,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然而一切都已经无法逆转,眼下何诗婉成为贾南风最信任宠臣。 之后何诗婉还会借助于自己才智以及河东郡守兵力,辅助贾南风做最后布局。 难道武皇临朝局势,要提前数百年,在眼下西晋时代便要上演了? 叶弘这只在历史上煽动翅膀小蝴蝶,无意间便逆转历史走向。 这让叶弘心情十分慌乱和迷茫,叶弘不知道,发生逆变历史走向会怎样? 但叶弘隐隐觉着,结局一定很差,因为贾南风可不是类比于武后那样女子。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53.html 0131招揽 若是她做了皇帝,恐怕中原百姓下场会更凄惨。 “怎么?只允许你们男主天下,难道就不允许我们女子也主天下吗?”何诗婉那锐利如刀锋眼神,看得叶弘有些心慌。 哪怕是面对小林夕时,他内心都没有这种惶恐感觉。 叶弘很清楚,何诗婉变了,她不再是之前那个心存柔善河东郡守小姐,而是一个为了信仰和权柄,不惜毁灭一切权谋家。 对于何诗婉问题,叶弘无法回答,或许在后世,这个问题很简单。 然而在一千年前西晋,这个问题变得十分沉重。 不是叶弘不想做到后世那种男女平等,实在是眼下时代大家男尊女卑的观念深入人心。 想要逆转这一点,绝非一个人或是几个人可以做到。需要很多人一起去努力重新塑造人心。 然而何诗婉所追逐的,比男女平等更恐怖,那是一个女主天下。 在这样封建礼教思想之下,她们出现注定会引起渲染大波。 而叶弘知道,无论是何诗婉,还是贾南风都是无法驾驭这场风波之人。 那只会加速西晋毁灭,还有导致甚至比八王之乱更加凄惨后果。 花轿内,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何诗婉才幽幽起身,踱步走到叶弘身旁,和他并肩而立。 楚楚动人倩影,在风中显得那么迷人。 但叶弘已经没有欣赏美色心情了,他现在正在承受一个抉择,那就是是否要拿下这个女子,公然和贾后撕破脸面。 何诗婉转身,露出甜蜜微笑说,“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不然我也不会亲自来,若是换做他人,你已经人头落地了”。 何诗婉说得语气轻飘,可是话中分量还是让叶弘感受到威胁的意味。 “你们就那么自信?”叶弘是何等人物,自然不会轻易被她拿话唬住。 何诗婉轻声冷笑,“给你看一件东西吧”。 说着何诗婉便甩了甩衣袖,一道金黄色小册子便飘落到叶弘面前。 叶弘不明白所以,他弯腰捡起一看,顿时脸色就绿了。 上面只是寥寥几个字,“归我者生,逆我者亡”。 “看到吗?这可是国母手谕,凭借它我可以调动这三大驻阵兵力,甚至还能先斩后奏,你觉着你还有生机吗”何诗婉阴冷眼神,让叶弘感受到她内心疯狂。 “你想和我们开战吗”叶弘也自然不会屈服。 “开战?你若敢违逆国母手谕那是谋逆,你可知道谋逆下场?”何诗婉嘴角微翘,又抛出一道杀手锏。 “我只需要一个手谕过去,便可剥夺你的官职和封地,没有了这些,你拿什么和我们斗”。 “你们这是逼我?”叶弘也不甘示弱和她对视着。 “我知道,你最终会走上那条路的,这也是我想看到的,听我一句劝,眼下这三镇守兵军权都在我何诗婉手中,只要你愿意,我们立刻起兵,直捣黄龙,擒拿妖妇,你做王上....”。 还未地等何诗婉说完,叶弘便打断了她,“我不会和你们合作,也不会答应你们联手”。 叶弘语气果断拒绝。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这是找死...以你小小安邑县尉,贾南风伸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你”何诗婉似乎感受到莫大委屈,冲他咆哮起来。 “何诗婉.....你走吧”叶弘愤怒咆哮一声。 “很好....叶弘....你等着吧”何诗婉似乎也有些被激起真怒,甩出衣袖便朝着马车下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又转回。 “你给我滚,这是我的花轿”何诗婉怒气拿手指着叶弘一跺脚。 叶弘这才意识到自己喧宾夺主了,于是便纵身跳下马车。 之后,他们便彼此背道而驰。 何诗婉继续朝着河东郡开赴,叶弘则是和护卫队一起纵马朝着安邑县狂奔。 别看叶弘嘴上坚决,内心还是无比彷徨的。 毕竟这次得罪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狠妇,想起她在历史上做出那些狠辣事情,叶弘不由着心中战栗不已。 从历史上对于贾南风了解,叶弘断定这夫人行事果断狠辣,一出手便是要人性命的手段。 比如她借助于司马玮斩杀两大扶政之臣,以及利用完司马玮,便反手将其诛杀。 此等行径早已超乎一女子范畴,更像是狠辣屠夫。 叶弘不知道自己挡在这个狠妇面前后,她会用何等手段对付自己。 但有一点叶弘清楚,无论她用何种手段,等待着自己都是狂风骤雨。 县衙内。 叶弘离开这几日,一切政务都井然有序,这就是吴秀才功劳。 只要有吴秀才在,安邑县便乱不了。 此时吴秀才正在内堂算账,眼下安邑县没有战事,只有大量日常物资出入。 因此吴秀才便带领着一些算术人才一起统筹算计。 见到叶弘等人风尘仆仆返回,吴秀才急忙丢下手里算盘,起身踱步走出,冲着叶弘一抱拳施礼道,“主公何事如此匆忙?”。 “秀才老伯.,..我们入内室说话”叶弘也不再和秀才老伯客气,直接拽着他走入内室。 接着护卫将整个内室门口封禁,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内室中,叶弘立刻把自己于何诗婉相遇事情以及她们女主临朝想法原原本本告知吴秀才。 之后吴秀才捋着胡须,沉吟半晌才道,“主公可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古语?”。 叶弘一怔,莫名盯着吴秀才问,“老伯你这话是何意?”。 吴秀才继续粘着胡须解释说,“那贾后即便不是君,也是国母,以她身份等同于代天发布号令,尤其是司马炎还是一个傻子,若她借以司马炎之口,赐你于死,那你可有办法违抗旨意?”。 此言一出,叶弘脸色骤变,他回想起历史上贾南风就是用这等手法让司马玮斩杀了司马亮的。 若她真以此等手段逼迫自己,那还真是无法反抗,至少在古代君王体制下,叶弘绝无违逆君旨之法。 看到叶弘脸色变化,吴秀才反而淡定了许多,他拿手粘着胡须说,“与其被人以逆君旨意杀死,道不如主公趁势而起,自立为君主,还有何人敢于用旨意来诛杀主公也?”。 吴秀才终于把内心多年想法坦诚而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到吴秀才那张激动都有些充血面颊,叶弘知道这老家伙早就憋着这样想法了。 叶弘断然摇头:“不行....我绝不会做第一个反王的”。 叶弘语气坚决,几乎没有加任何考虑。 这一点源自于叶弘前世记忆,叶弘清楚,西晋就是自第一个叛王开始,整个西晋便进入乱世。最后被五胡入驻中原的,经历三百年乱世。 叶弘可不想成为一个民族罪人。 听到叶弘回答,吴秀才有些颓然道,“主公,若不自立为王,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行”。 “什么路?”叶弘焦急眼神注视着吴秀才。 “归顺”吴秀才也很直接回道。 闻言,叶弘怒视着吴秀才,“若要归顺她们,我还需要找你商议吗?”。 此时叶弘也被吴秀才话逼出火气。 “主公....你和国母身份差距太大,甭说明刀明抢手段,就是她说一句话,也足以抹掉你这个小小县尉”吴秀才说得没错,国母和县尉之间,地位相差之悬殊,简直可用天地之别来形容。 “主公...听我一句劝,还是早些做准备才是”吴秀才见叶弘转身要离开,又追上来劝慰。 “秀才老伯...让我再想想”叶弘也知道这一次,自己遇到麻烦,不像是之前那么简单。 他需要冷静思考一下。 或许真到了逼着自己走那一步的时候,可是叶弘实在不想背负那个民族罪人骂名啊。 被历史后人千夫所指的下场,叶弘可承受不起。 走出县衙门口,叶弘便四处闲逛着,找了一些新鲜蔬菜和肉食。 四处闲逛着,购买一些新鲜蔬菜以及肉食。 叶弘想要亲自为爹娘,以及翠儿下厨。 毕竟这段时间自己都在忙自己事情忽略了她们很多,亏欠也很多。 尤其是还有自己宝贝女儿,她已经可以少量吃点硬食了。 于是叶弘便要给她开开嘴。 走在这条安邑县新街上,叶弘心中莫名感受到一股荣耀感。 这条新拓宽街道上,琳琅满目商旅,以及随处可见商品,这一切都是源自他叶弘治理能力。 在他刚转世来的安邑县,只是一片荒凉之地。 那时安邑县主街也只有寥寥几家商铺,别说南北通货,就连日后所需也都拙荆见肘。 此时安邑县新街已经和河东郡城有些近似了,甚至在某些细节,比郡城还要繁盛。 看到这些改变,以及安邑县民众冲他投来崇拜目光,叶弘终于彻底摆脱贾南风和何诗婉影响。 虽然她贵为国母,自己身后也有数十万户百姓支持。 由于新城建造成型,使得流户收纳更多。此时安邑县在册人口已经突破二十万户。 并且这还是在节流一部分招纳政策之下达成的。 若是叶弘全面放开安置流民政策,恐怕安邑县会暴增至四五十万户。 那种规模城镇,已经不是安邑县这个不毛之地可以养活。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54.html 0132道士 或许也可强行安插进去,那只会让整个安邑县百姓生活质量下降。 眼下由于红薯大量上市,使得安邑县百姓都可做到终日饱食果腹。 如此一来,安邑县便在流民中传开了,被传颂为桃源之地。 因此又招来更多流民。 如此叶弘只能在更多荒地上开垦新田,当然这些新田都是流民开垦,来换取食物。 叶弘可以提供他们食物,确无法给他们落户。 甚至还有一些被他送去清水和洛神两地。 让他们为开垦水渠以及新良种种植做一份贡献。 随着清水和洛神两地经营,叶弘已经将其纳入安邑县版图内了。 哪怕河东郡守不这么认为,可是叶弘已经向其中移住了数千户。 他们比原住民多出数倍,如此一来,清水县和洛神两地几乎就等同于安邑县了。 尤其是但凡从安邑县出去的人,都会带着对县尉大人真诚信仰,他们绝不会重新改变自己身份的。 置于清水和洛神两地晋兵,大都是已经撤走。他们也不想在这荒凉之地滞留,只要叶弘可以按时按量送入郡城银钱,那么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清水,洛神两地分担一部分流民后,安邑县外面那些流户区终于不再是人满为患了。 因此才会有眼下安邑县街头这番盛景。 叶弘很清楚这种景象无法长时间维系下来...因为乱世将至,之后便是八王之乱,甚至女主临朝,此等朝堂动~乱格局之下,流民只会越来越多。 当叶弘走到东城门附近,忽得脑海冒出后世一些电视剧中桥段,那就是修建堡垒。 那些表面上是城市,实则是军城堡垒。当遭遇敌人时,可以抵挡入侵,平时还能作为居住之用。 有了军堡在,哪怕是何诗婉带着河东郡兵来偷袭,安邑县也足以将他们阻挡于城门之外。 想到这,叶弘便心中开始策划军堡图纸。粗粗略略盘算一下,便觉着这军堡耗费巨大,尤其是整个军堡都需要以后世混凝土钢筋结构,便需要更多钱帛来支援。叶弘自然无法独立承担这笔巨款,于是叶弘便将注意打倒西山居那些人身上。 叶弘吩咐护卫将自己采购肉食和蔬菜送回家后,自己便转身便朝着西山居走去。 来到西山谷口处,叶弘便感受到那种电视剧中演绎的仙雾缭绕,飘然若神仙世外桃源错觉。 经过无数次改进,以及四处招揽来能人异士,使得这座桃源居已经名副其实成为仙境。 当叶弘迈步走入那缭绕雾气内后,便感受到一丝丝清冷和爽利。 这便是用混薄荷和干冰打造出来的仙雾,接着便自仙雾缭绕内,看到一个长袖宽袍中年人正在吞吐日月精华,他肃穆垂髯,双手保守丹田,鼻息间似有灵动产生。此情此景,若非知内情者,定会倒头便拜,口称仙人也。 而叶弘确知道这人底细,就是前几日被他差人送回来那个道人大忽悠。 他可是此道中高手,若不是遇到叶弘这个更大忽悠,他早就可以功成名就,成为一个以一己之力逼得河东郡守不得不屈尊哀求他的名仕了。 叶弘很清楚,道士针对河东郡守一方面是为了钱帛,但另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方面是图名声。 要知道在西晋时期,一个拥有名声道人,那无疑就是后世名媛,绅士一般,走到那都会有人崇拜,甚至甘愿出钱为他消遣。 当叶弘走到他面前时,道士还在垂目修炼,那姿态简直就如传说中仙人一模一样。 可是叶弘确很清楚,这个仙人师哥冒牌货。他伸手在道士肩头一拍,便立刻得到他反馈。 “休要打扰贫道修炼,若有事情暂且放置一边,等道爷修成玄天大法之后,才可详谈”道士连眼睛都未睁开一下。 叶弘好奇盯着道士,嘴角微微上翘道,“玄天大法?你何时参悟了这等玄妙道术?”。 闻声,道士忽得睁开眼眸,当他看清楚面前所站之人,顿时一张肃然面颊瞬间垮塌下来。 “原来是大人来了,小的不知,还望恕罪”道士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冲着叶弘谄媚道。 叶弘很清楚这个假道士底细,自然他也无需再自己面前伪装。 “先生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叶弘并不领情,一个劲用眼神盯着他。 道士面露慌乱之色,急忙辩解说,“贫道是从大人道德经注解下领悟所得”。 闻言,叶弘抿唇一笑,“不错,应变力很强,如此我就安心了”。 道士一怔,诧异眼神盯着叶弘问,“你不生气?”。 叶弘莫名一笑,“我为何要生气?”。 道士尴尬道,“你是清楚的,我并没有什么法术,也不懂什么玄天大法”。 在叶弘面前,道士立刻卸掉一切伪装。 叶弘断然摇头道,“不,你会玄天大法,并且还要向他们讲道说法”。 啊?道士又是一怔慌乱,不知该不该相信这话。 叶弘伸手轻抚他肩头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要你可以帮我从这帮人手里拔毛,你就是真正道法仙人,甚至我还会助你成为远近闻名真仙”。 此言一出,道士眼睛都在放光。 “真的?你真的助我成真仙?” “拔毛?什么是拔毛?” 激动一半,道士又诧异眼神盯着叶弘。 “拔毛就是让他们出钱来资助我建造军堡”叶弘也没有必要隐瞒他,毕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道士听到此处,顿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捋着三缕长髯笑道,“此等凡俗小事,交给贫道便是”。 他摇身一变,又恢复那副道骨仙风模样。 叶弘也讳莫如深一笑,不再去拆穿他,还故意让人暗中配合他,给他身旁制造一些仙气出来。 得到道士这个专业人士助力,叶弘更有信心从这些肥羊身上拔毛了。 不过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需要多策划一下。 毕竟这一次他所需是一笔巨款。 不仅仅是拔毛那么简单,而是要剪羊毛了。 想到这,叶弘身形一晃,便拽着道士来到一处假山内暗室内。 接着两个神棍便在其内密谋各种计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半日之后,道士便信心百倍走出这片假山,踱步朝着桃源仙境走入。 此时在桃源居内,各种名仕风流人物汇集一起,他们有的坐在瀑布流泉之下,有的则是盘膝坐在山巅,还有自竹林内,席地而坐。 各型各色,十分有种隐人雅士风骨。 当道士踱步走入其内后,很多隐忍雅士都莫名睁开了眼睛,因为他们不得不睁开眼睛。 但见道士浑身泛起金芒,天穹也隐隐有雷霆闪烁。 当道士自半空缓缓降落地面那一刻,四面八方都升腾起仙雾,就像是传说中仙人下凡一般。 看到此处,几乎所有人眼眸都亮了一下,接着那些平时不与人交流的隐士名仕们都从山头以及隐秘之所冲出来,逐渐地在道士面前汇集不下数百人。 见到下面人头攒动,道士十分满意厄首点头。 远处,叶弘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对于道人这表演天赋叹服。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神棍。 道士一挥宽袍,顿时便一缕仙风席卷了每一个名仕隐士身上。一瞬间他们都感受到一种超然于物外感觉。 接着他们纷纷自道士脚下盘膝下来,那姿态像是在接受上界仙灵之气。 而道士也继续挥洒着袖袍,脸上荡漾着一抹得意之色。 扮演仙人,他可真是如鱼得水一般。 就在叶弘看着道士一步步展开忽悠计划时,身旁突兀走来一个人,叶弘修武之后,耳目聪慧,立刻转身盯着来人。 “庾忘忧?”见到来人那一身青衫白袍,叶弘便深锁眉头。 这家伙可不是痴迷于修玄,他可是一个心机和野心都很大贵族二代。 “怎么?不欢迎我?”庾忘忧还是那么洒脱,似乎一切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口气。 “这西山居可是你的股份,你才是这里真正地主,我怎么会驱赶主人呢” 叶弘嘴角也带起一丝笑意。 “叶弘兄,这道人手段真是高明啊” 庾忘忧神神秘秘扫了场中一眼。 “忘忧兄...你是看出些什么明堂来了?”叶弘也颇有深意盯着他问。 “没有....只是觉着他这么做有些太小家子气了,不久想要建造一座道观吗?若是他肯向我开口,我愿意一力承担所有费用,包裹建城后物资供用”。 这话已经等同于明着点破了,叶弘岂能不知庾忘忧真正所指,并非道士而是自己。 以庾忘忧家世,叶弘知道自己那点事情瞒不过他的眼睛。 于是便略带一丝调侃语气说,“你可知道道爷所建的道观可是顶级的,模仿仙宫所建,其耗费可是惊人之资”。 庾忘忧挥挥衣袖,便摸出十几张庾家钱庄兑票说,“老规矩,随便支取”。 叶弘惊愕目光盯着庾忘忧问,“说吧,你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叶弘不相信庾忘忧纯粹为了讨好自己,因为这笔钱实在太大了。 “既然叶弘兄坦诚以对,那么我也就不再隐瞒阁下了”说着庾忘忧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交给叶弘。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55.html 0133青霉素 “谁的信笺?”叶弘狐疑扫视着哪一行俊秀字体。 庾忘忧却不回道,只是催促说,“叶兄何不打开一看信笺内容啊”。 叶弘闻言,无奈只能拆开信笺。 其上撰写字迹和外面一样,叶弘逐一品读。 很快他脸色就变了,最后几乎是面露狰狞之色。 “庾忘忧”叶弘盯着他眼睛吼道,“你竟然敢在安邑县中,为人做眼目?”。 庾忘忧见到叶弘眼睛都血红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急忙抓过那封信,也粗略看了一眼。 看到信中内容之后,立刻面露苦涩表情说,“叶弘兄,我事先真不知道这事情,我只是一个送信的而已”。 盯着庾忘忧眼睛良久,叶弘才确定他并未说谎。 随后叶弘便指着信笺说,“你们庾家和琅琊王什么关系?”。 庾忘忧迟缓一下,才坦诚道,“我们早在数年之前便已经投靠琅琊王门下,但那都是家族里面的人决定的,我只是家命难为”。 叶弘盯着庾忘忧道,“那么你这些年故意接近我,也是受琅琊王指示?”。 叶弘胸中有种莫名怒气,尤其想起,自己曾经一度将其当做朋友来看待。 庾忘忧急忙辩解说,“我来安邑县纯粹是机缘巧合,绝对没有事先计划什么,若是有,也是我的私心,想要结交叶弘兄,甚至一度我也想叶弘兄和庾家联盟,可惜无论是叶弘兄,还是庾家长老会都无法应允这次联盟,于是我便放弃了,可是数日前,我和琅琊王亲派密使接见,才得到这封信的”。 叶弘眼神闪烁着,直到庾忘忧讲完一切经过,他的神色才恢复平淡。 叶弘想了想,便盯着庾忘忧道,“刘渊怎么会和琅琊王有了接触?”。 “据我所知,刘渊和琅琊王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结识了,甚至比你我结识还要早,具体原因,以我的身份不可得也”庾忘忧很坦诚,自觉也没有隐匿必要。 “难道他不清楚刘渊可是匈奴铁弗部继承人?释放出他回去,难免日后不会生出图谋中原野心”这是叶弘官话,其内心考量的却是,自己刚把小林夕送回铁弗部,便后脚也把刘渊送回去,那岂不送羊入虎口。 “可是...这是琅琊王命令,若叶弘兄不肯执行,你可知道要接受琅琊王怒火准备吗?”庾忘忧一脸担忧眼神盯着他。 叶弘冷笑一声,“他难不成还会出兵来征讨我吗”。 庾忘忧却没有叶弘笑得那么轻松道,“琅琊王不会出兵征讨你,可是他却可以让你交出兵权,封地,甚至还可以将籍贯改为奴籍”。 说着庾忘忧便自怀中摸出另外一个指令,那就是琅琊王给他权力大棒。 “你是威胁我吗”叶弘盯着他手里令牌,眼睛都在喷火。 要知道在西晋,奴籍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等同于非人待遇。 别人可以把他当成牲口一样买卖。 叶弘真得恐惧了,现在他才清楚,一个晋朝大人物动自己,根本不需要用兵,只需要搞一些小手段便可。 看来这个日后开创东晋琅琊王,确实有些手段。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不像司马玮只是采取兵力压制挟制任何人,而是采用更多是权谋手段。 看来他日后能够成为东晋开国皇帝,也绝非侥幸。 “叶弘兄,听我一句劝,刘渊若是猛虎,你无法困锁他一辈子,若他只是一条虫,你锁他也无意义”。 庾忘忧又把琅琊令揣入怀中,很显然他并不想动用这种权力来压迫自己。 叶弘想了许久才盯着庾忘忧道,“你我现在还算是朋友吗?”。 庾忘忧急忙点头道,“是”。 “很好,那么帮我去琅琊王哪里走一遭,别人我不放心”叶弘语气严肃道。 “去见琅琊王?”庾忘忧有些震惊。 “没错,只有忘忧兄亲自跑一趟,才可化解在下这一局,你放心,刘渊我一定会释放出去的,但我还有更重要事情要琅琊王帮忙” 叶弘知道既然自己躲不过去了,道不如借助一下琅琊王势力,为自己眼下困局做一些准备。 只是这些话,叶弘是不会告知庾忘忧的。 沉默一会儿,庾忘忧郑重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帮叶弘兄走一遭琅琊,但你必须要遵守诺言释放出刘渊,免得兄弟难做啊”。 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道,“安心吧,我绝不会让你为难的,刘渊我会派人去给王凯送信的,不过来回路程也需要一些时间,忘忧兄返回之日,想必那刘渊也应该离开洛阳城了吧”。 叶弘故意要打一个时间差,目的就是让刘渊和小林夕错开。 既然释放刘渊已经不可阻挡,那么叶弘便要尽力拖延时间。 庾忘忧也清楚叶弘这是缓兵之计,因为他家有信鸽,以书信传递洛阳郡只需要一日便可。 但他也不说破,毕竟这事情他亏对在前,就尽力维护兄弟情义吧。 之后庾忘忧送给叶弘一些庾家兑票,便匆匆离开了桃源居。 叶弘并未离开离开桃源居,而是让道士继续他募捐事业。 道士以售出仙符,仙丹,以及各种神水方式筹集了大概有十几万钱。 最后叶弘也不想杀鸡取卵,便让道士停止筹钱。 不过道士可不想收手,因为他真想建造一座道观,就在桃源居旁。 叶弘见状也不再劝阻他,但只允许他每日布道一刻钟,之后便不能榨取他们钱财。 走出桃源居,叶弘又顺脚去了一次研究院。 此时原本西山研究所,已经扩展为研究院。 首任院长,就是王衍。 他的化学天赋,使得他足以胜任这一职责。 在王衍培育下,他手下又多了十几个化学药剂师。 他们各自都拥有一座炼丹炉,自然和王衍那个墨大夫亲手打造不可同日而语。 经过他们不屑努力,使得叶弘见到很多后世才会出现纯度物质。 比如纯硫,纯碱,纯酸.... 有了这些东西,王衍便根据叶弘给他一些公式来做一些化学反应。 当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衍不会承认这是化学反应,而是称呼为法术凝练。 只要结果一样,叶弘也懒得和他们争辩冠名权。 当叶弘走入西山研究院内。 立刻便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只见王衍带着十几个化学药剂师正在摆弄一连串玻璃管道。 经过墨大夫和王衍一起钻研,终于找到烧制玻璃方法,因此西山研究院便用玻璃取代了水晶石作为新的制皿。 可是能够打造出这么庞大化学反应链,还是让叶弘无比震惊啊。 谁说前人智慧不如后人,单凭他们可以将化学反应做到如此精妙,叶弘便觉着后世那些科学家也不过如此。 当叶弘小心翼翼走到他们身后时,王衍才有所察觉,他回头盯着叶弘抿唇一笑。 “主公,我已经遵从你的公式,做出第一个有机大分子了”。 说着王衍拿起一个透明试管在叶弘面前摇晃,竟然是一团浑浊棉絮状东西。 “这是有机物?”叶弘狐疑眼神盯着那团棉絮,说实话,自己在大学背诵了化学公式,却没有一次去真正试验过。 他没想到,自己背诵这些公式,竟然真让王衍聚和出大分子结构。 “只可惜,我无法做更多公式,因为缺少很多基础材料,我们还需要做出更多努力提纯设备,才可以完成主公这些公式内记载物质”王衍现在除了还身着道袍,几乎就是一个真正化学家了。 “这已经很好了,王衍兄,合成更加复杂有机大分子不着急,我让你试着提纯的青霉素如何了?”这才是叶弘着急来到研究院真正原因。 因为西晋的人太脆弱了,一次伤风感冒,甚至刀口感染都会丢命,这样让他极其担忧还在襁褓中女儿叶倩儿。 若是她一个不小心得了感冒,那无疑就是有三成概率会夭折的。 为了保护自己女儿,叶弘便无论如何都要提取出青霉素。 借助于显微镜的制造,叶弘已经可以让王衍做出一些青霉素提取。 只是纯度不足,还有很多杂志。 这就需要王衍化学工艺去突破限制。 就在叶弘焦急眼神下,王衍从另外一个盒子内拿出一个小瓶子。其内便承载着一些透明无色液体,但其内隐隐有些浑浊感。 难不成这就是青霉素? 叶弘难以遏制嘴唇发抖,要知道这东西若真的提取成功了,不知道要挽救多少人性命。 王衍拿着瓶子滴出一小滴说,“这已经是我能够提纯最高程度了,也不知道是否可以达到主公需求效果”。 叶弘盯着那一滴液体,立刻在显微镜下看了一会,说实话,叶弘也看不出多少明堂,只是觉着比上一次清澈许多。 于是叶弘绝对尝试一下,那就是找到几个病人尝试给其输入。 病人在流民中每日都有,只要不是传染瘟疫,都是找城内大夫来医治的。 而城内大夫大部分都被叶弘招募入研究院了。 因此他们立刻便给叶弘找来几个伤口感染的患者。 叶弘先给他们做了皮试,发现并未产生过敏反应,这才开始为他们输入青霉素。 之后叶弘便观察他们病情变化。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56.html 0134以防万一 或许是第一次接触青霉素,没有抗体存在,治疗效果超级迅速,短短半日,他们身上高烧就退了,甚至连溃烂伤口也流出浓水,开始重新结痂。 这样神奇效果让很多真正亲眼目睹人都惊为仙术。 对此叶弘也不解释,毕竟他也需要一些神话色彩来忽悠西山居那些名仕风流。 得到准确誓言结果,叶弘便立刻吩咐王衍全力提取青霉素。甚至把其他一些工作也暂时停下。 毕竟以王衍办法提炼青霉素产量是很低微的,他们几乎十日才可产生一管,这些也只够几个人用量。 若是病人一多,青霉素便不够用了。 于是叶弘让墨大夫也停下军器制作,带着工匠一起加入制备青霉素过程中来。 随着青霉素产能提升,储存也变得极其困难。 毕竟眼下西晋没有制冷设备,可以准确掌控掌控温度。 青梅素存储时间过长便会产生青霉烯酸,导致过敏概率加大。 因此叶弘需要在病人以及加工数量间做一个平衡,最终决定成立一个专门提取青霉素作坊,将其从研究院奋力出来,如此他们便可以市场化手段来决定何时生产,以及生产多少。只是想要培训出合格制备药剂师,还需要很长时间。 青霉素制作作坊也只是暂时有墨家工匠来兼职着。 接连在研究院居住几日后,叶弘才返回安邑县内。 此时他才想起自己答应过翠儿,为她和娘做一顿美食的。 于是立刻重新去街市买了一些肉食蔬菜返回家中。 刚一进门,叶弘便听到老娘暴躁怒喝声,“真是混账东西,一天到晚不着家,自己女儿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叫爸爸,这小子回来,看老朽不打死他”。 闻声,叶弘便知道老娘真怒了,于是他迈步走入正门时,立刻快步冲向内屋,想要瞒过老娘。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顿时感觉头顶疾风袭来,他本能用手去抓,可是当他看清楚老娘那双血红眸子,顿时便收回手掌,着实挨了一拐棍。 “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好好儿媳妇被你气走了,家中这个你也不珍惜,你要气死老娘啊,现在叶家还无后,老朽死后如何有面目去面见你的死鬼老爹”。 老娘又是一拐棍砸下,这一次叶弘立刻缩脖躲了,接着他冲老娘扮鬼脸道,“翠儿才刚刚恢复,不可操之过急”。 老娘冷哼一声,“那你为何要把胡女送走,难道你真得要叶家断后吗”。 叶弘急忙冲过去,搀扶着早已气得颤巍巍老娘说,“别生气,我保证三年内让你抱孙子”。 老娘却一脸怒意盯着他,“不成,最多一年,我就要抱孙子”。 叶弘苦涩面颊说,“一年,那有那么快,老娘你这是为难人啊”。 老娘冷哼一声,“就一年,若一年内你让让我报不上孙子,那么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 见到老娘是真的动怒了,叶弘也不敢再多辩解,于是便遵从道,“我努力还不行”。 老娘这才懒懒应了一声,“也不是让你一年内把娃生出来,只要怀上就行”。 叶弘这才长吁一口气,总算还未超越人类难度。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返回屋内。 叶弘便抱起小公主,小心翼翼拿出一根针管在她胖乎乎手腕上扎了一下。 见状翠儿急忙一把抢过叶倩儿,愤怒眼神盯着他。 此时叶倩儿也感受到痛楚,哇的一声哭泣起来。 叶弘急忙解释说,“我这是做皮试,这可是好东西,可以保证她数年都不会得重病的”。 说着叶弘把青霉素拿出来的,放在翠儿面前。 “这可是西山居研究院最新成果,无论是伤口感染还是一些感冒发烧,只要一针便可治愈” 叶弘为了说服小翠,极大夸大青霉素药效。 闻言,小翠迷惑眼神盯着他手里针管呢喃道,“真的有那么好吗?”对于西晋这个时代孩童夭折率,她可是很清楚的,因此她自从叶倩儿诞生那一刻起,就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她生病。 尤其是最近城内时不时闹一些群体感冒之类的,更让小翠心中惴惴不安。 “不信,你明日可以去找那些得病流民试试,不过眼下青霉素产量不足,你不可大规模给他们使用,以免有些无法治愈的人产生民变” 叶弘很清楚,哪怕流民再怎么被驯服,但一旦濒临生死抉择,他们也会反抗的。 这几万新流民对于安邑县认同感不足,一旦发生内讧,那结局不堪设想。 小翠也不迷糊,毕竟她主持者流民收拢工作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在这两年内,她早已见识过各种流民,以及经历过大大小小流民骚乱,因此她不会像一开始接管流民那样,只是一味菩萨心肠,她也会动手一些手段来舒缓流民情绪,使得他们可以有秩序被接管。 “真得有效?”小翠又低头看了一眼叶倩儿小手,以及她前几日不小心磕碰额角一处小伤口。 其实经过几日修养,这伤口已经不存在什么感染风险了。 但叶弘还是要坚持给她打一针,以防万一。 就在叶弘拿起那个透明针管给叶倩儿打针时,翠儿一把抱住倩儿脑袋,将她眼睛捂住。 以防她害怕挣扎。 叶弘也不忍心扎她,尤其是那白嫩嫩小手,简直柔弱让人心软。 可是想到这个时代孩童夭折率,叶弘还是狠心给她打了一针。 之后他和翠儿就化身为护花使者,不停地安抚小倩儿受伤心灵。 她哭得很伤心,小眼汪汪的,看得叶弘一个劲揪心。 不过小孩子记性还是很短暂,不到一刻钟,她便忘记扎针事情。口里含着一块麦芽糖,还有手里拨浪鼓,不停摇晃玩耍起来。 安抚了叶倩儿,叶弘才长吁一口气,急忙走出院门透气。 刚才叶倩儿哭声,让他感到十分内疚。 看来这护士伙计自己是干不来的,需要培训一些专业的人来做。 于是叶弘便召唤出护卫,让他们去找吴秀才,在学院内招募一些懂得触及卫生护理女子来做护士培训。 安邑学院,从建立之初只有蒙学,以及职业培训这几个门类之外,如今又扩展十几个学科。 这些都是叶弘凭借记忆将后世教育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诵出来的,虽说大都是理论,无法真正变为实践,但叶弘还是希望可以凭借着这些理论给安邑县百姓埋下一颗科学发展种子,期待他们日后可以由此引发真正科技工业革命。 到了那时,或许开启大航海的就不是哥伦布了。 而西医便是叶弘恢复学科一部分,虽说古代中医已经很强大了,但西医在外壳手术方面长处还是中医无法比拟的。 大概过去一个多时辰,小翠踱步走出院门,和他并肩坐在树荫下。 “倩儿呢?”叶弘狐疑目光扫了她一眼。 “睡了,那小丫头脾气有些像你,气性太大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翠儿急忙解释说。 叶弘尴尬摸了摸鼻子说,“我也没有那么大气性,其实我对人还是很讲道理的”。 翠儿闻言,扑哧一笑道,“你还气性不大,他们都快把你一气之下把卫县令斩杀的事情编成话本了”。 “话本?”叶弘忽得想起数月前,安邑县来得一匹流民中,恰好有一帮说话本的人。 其实就是后世说书的,只是眼下他们形成不了流派,只是作为一种取悦人心小手段。 并且他们也不是单独说话本,其只是众多杂艺一种。 后来为了丰富安邑县民众业余生活,叶弘就给他们搭建了一个杂艺剧院。 那都是根据后世电影院搭建出来的。 毕竟眼下安邑县民众大都可以吃饱饭,业余时间,便要寻求一些精神追求。 而剧院便是最好娱乐方式,还有叶弘也清楚一点,那就是娱乐还有教化和宣传作用。 因此叶弘才让吴秀才肩负了剧院第一任院长。 以吴秀才才智,足以把自己想要剧院宣传东西搞好。 “是人家话本先生专门为你谱写人物传记”小翠见叶弘眼神,立刻补充说。 叶弘也清楚,这肯定是吴秀才主意。记得他又一次向自己提及,说什么民心可用的说法。 当时叶弘并未放在心上,此时他才恍然领悟到什么。 于是立刻拽着小翠说,“我邀请你去听话本好吗”。 闻言小翠羞涩点了点头,“我去换一下装扮就随夫君去听话本”。 见到小翠那副小鸟依人姿态,叶弘心中一阵狂跳,若不是她现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 叶弘真想将她抱起冲回屋内。 当他们走出街巷,转过几个角落,便来到那座高大建筑门口。 上面以金色篆字写着安邑大剧院几个字。 当叶弘走入剧院门口,立刻便有人向他行礼,似乎准备吆喝人。却被叶弘阻挠,接着叶弘便带着翠儿走到其中一张桌子旁坐下,屋内开始喧哗声,“我们要听县尉传记,这个戏说三国俺都听了三遍了”。 “我们也要听县尉传记”接着又有十几个人起哄。 闻声,叶弘微一凝眉,“这吴秀才究竟在搞什么,这些家伙分明就是托,尤其是那个领头,叶弘认得他,就是新招募新军中一个将领,还有他身后那些人,也分明就是换装的新兵”。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57.html 0135名臣 或许被起哄氛围牵引了情绪,越来越多百姓也开始随声附和,之后,那个说书先生被迫临时改变话本,开始说县尉传记。 话本一开说,整个剧场便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聆听。 那种氛围,让叶弘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叶弘明显感觉到这里气氛不对,尤其是当话本先生说道,县尉大人为百姓做了那些好事,又被朝堂那帮污浊小人陷害时,百姓个个眼眸斥候,恨不得立刻揭竿而起。 看着剧场内诡异气氛,叶弘忽得起身拉着翠儿便朝剧院门口走。 叶弘已经知道吴秀才想做什么了?他这是逼自己造反啊。 就在叶弘走到门口处,一张长须长髯彬彬有礼老者面孔展现于二人面前。 他不是吴秀才还有谁。 “不知主公对这话本可有感触?”吴秀才双手一拱,长袖中露出一双精芒毕露眼眸盯着叶弘。 叶弘也执着他对视,“民不可愚弄”。 “民心可用”吴秀才又重复了一句之前他说过的话。 “你可知道兵戈之下,他们中有几人能活?” “单纯一句民心可用就能抹去这么多鲜活性命?”。 吴秀才沉吟道,“主公有怜悯天下慈悲之心,这真是仁人圣主气象,可是乱世将至,主公怜悯他们,难道他们就不会惨死于乱世之下,尔为鱼肉,吾为刀俎,只有主公这样的人来做这天下主人,他们才不会被人荼毒杀戮”。 吴秀才一番话顶的叶弘一时无力反驳,叶弘很清楚,鬼谷子门人辩才岂是自己可以反驳的。 但叶弘还是不会认同他去做这开启西晋乱世一个叛王。 “其他人我管不着,但只要他们生活在安邑县一日,我就给与他们安全保护,让他们不被乱世影响” 听到这句话,吴秀才无奈摇头叹息一声。 “主公,你还年轻,你有大把时间可以等候,可是老朽已经是花甲残烛之身了,老朽怕来不及辅佐主公,那将是老朽一生遗憾啊”。 叶弘也语气坚决道,“秀才老伯.....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想做一个县尉,过一个普通人生活,以后不要再试图劝说我谋反,这事情我做不来的”。 说完,叶弘便转身走出剧院。 身后夜色中,传来吴秀才深深一声哀叹。 不过他眼眸确始终散发着热切神色,因为他并未叫停剧院内县尉传记。 也没有阻挠那些眼神炽热民众继续疯狂下去。 就在叶弘带着翠儿走出剧院不久,一只信鸽落到他肩头。 叶弘伸手拿起它,从其双足上拿出一个纸卷。 正是他和王恺联络方式。 打开一个纸卷,叶弘便眉头深锁起来。 “没想到河东卫氏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夫君,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叶弘脸色,翠儿心情也莫名紧张起来。 叶弘急忙安抚她说,“小事情,你们护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送翠儿回家,我还要去县衙走一遭”。 叶弘不想让翠儿为自己担忧,急忙吩咐护卫送她返回。 当翠儿走后,叶弘便又返回剧院,拽着吴秀才返回县衙内。 “主公...这次事情有些麻烦”吴秀才沉吟半晌才目光如炬盯着叶弘。 叶弘狠狠拍了桌子,怒喝一声,“难道他们不在乎对面羌人吗?”。 “主公...官场之上,人人只图私利,哪里管什么百姓生死”吴秀才颓然感慨一下。 “你说....河东卫氏这一次掀起朝议,有几成把握?”叶弘也清楚,眼下并非是战争,而是朝堂权力厮杀,在这种没有硝烟战场上,叶弘前世职场经验根本起不到作用,因为叶弘缺少人脉和权柄。 唯一在朝堂上主力便只有王恺一人而已。 可是这一次河东卫氏联络不少于十几个位高权重大臣,其中一个还是历史名臣卫瓘。此等人物权柄已经超越王恺,自然以王恺势力已经不足以阻挠河东卫氏计划了。 现在叶弘才清楚,自己看似把安邑县打造成乌龟壳一样坚固防御,在朝堂权力争斗中,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当敌人不再以明道明抢来对付你时,战争机器也都毫无用武之地。 就在二人坐困愁城,彼此对视无言时,忽得又是一个信鸽落到内堂。 那是一只黑白花信鸽,它目标很明确落到叶弘肩头。 伸手抓起黑白信鸽,叶弘有些诧异,它不是自己和王恺豢养的信鸽。 尤其它身上没有烙印。 叶弘狐疑伸手取出信笺,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目露复杂之色。 见状,吴秀才狐疑眼神盯着他问,“信是谁送来的?”。 叶弘苦涩一笑,“何诗婉!”。 短短三个字,便似有千斤之重。 吴秀才呃了一声,眼神便飘忽了起来。 走上前,伸手接过信笺,粗粗略略扫视一眼,不有着厄首,捋须。 许久之后,吴秀才抿唇一笑,“主公,我们危机可解也”。 叶弘一怔,盯着吴秀才问“老伯有何良策?” 吴秀才稍微沉吟一下,才解释说,“主公,既然何诗婉如此费尽心思想要招揽我们,那么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归属她们,如此一来借助于贾南风之手对抗河东卫氏这一次朝议呢”。 “秀才老伯....你可知道贾南风要做的事情是谋逆篡位”还以为什么手段,竟然要让自己归顺贾南风那个疯女人,这让叶弘有些气恼。 吴秀才见状急忙安抚道,“主公,我又不让你真的归附,其实即便你想要归附于贾南风也做不到,因为有人会从中作梗,甚至还会重用你,让你成为一方守将”。 “老伯?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吴秀才莫来有一番话,听到叶弘有些表情迷惑。 “主公....你可知卫灌此人是何身份?”吴秀才又微微一笑。 “卫灌他不是司空吗?”无论是前世历史,还是当今叶弘对于朝堂忠臣打探都无法避过此人。 因为他可是朝堂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少数几个权势人物之一。 吴秀才微微点头,“他现在身份为司空,在他成为司空之前,他还做过青州、幽州刺史、征东大将军等职,成功化解北方边境威胁,因功进爵菑阳公”。 听闻这一个个头衔,叶弘脸色微变。他前世知道西晋有个卫灌很出名,原因是他给晋武帝说了几句话来点名傻子皇帝司马炎不适合皇位。确没想到此人竟然有如此赫赫军功,还是执掌一方兵权重要人物。 “卫灌起身于曹魏,此人武力非凡,又擅于军略,撑得上一代名将,其光辉战绩也让他可以跨越朝堂更替,成为魏晋两朝重臣,并且还是官至司空...”。 吴秀才似乎也有些敬重此人,故意把他生怕说得很详细,就像是说书先生一般。 叶弘内心也对此等兵将有些一丝敬佩之情,因此也就耐着性子听。 可是最后,叶弘还是忍不住插嘴问,“和咱们目前局势有何牵扯?”。 吴秀才闻言,话锋一转,“你以为此等名臣名将,会被河东卫氏那等人所左右?为其不顾边疆权柄之旁落而无动于衷?”。 吴秀才一番慷慨激昂说词,让叶弘感到莫名一楞。 “主公....开始老夫还想不通,为何以卫灌这种身份的人为何会听从河东卫氏指派去做陷害主公之事,现在老夫想通了,卫灌所图之人并非是主公,而是贾后贾南风”。 吴秀才绕了一个大圈,最后才把问题说清楚。 叶弘却还是一脸迷茫摇头,“秀才老伯你怎么会想到卫灌是为了贾南风的?”。 吴秀才抿唇一笑,“不瞒主公,我们鬼谷子门徒遍及朝堂内外,那卫灌家中便有之,因此老朽可以查阅很多卫灌资料,以及他平时作为,甚至其性格弱点....”。 吴秀才看似淡然的话,听在叶弘耳中,确无疑是晴天霹雳。 这分明就是监视天下啊。 这鬼谷子一门究竟想做什么? 吴秀才似乎感受到叶弘眼神中震惊之色,便辩解说,“放心...老朽不会在主公身旁安插眼线的,其实老朽也不赞同鬼谷子门徒做如此行径,可是这是自战国合纵连横时代流传下来习俗,老朽也无力逆转他们”。 叶弘也清楚,以鬼谷子掌控天下手段,若不监视天下才有些荒诞了。 毕竟就算是一个人智慧超然,若没有准确信息收集,他的智慧也会变成空谈。 因此那些看似玄妙至极谋略,其背后确是无数人努力结晶。 想到这,叶弘也就释然了。 这就像是后世大数据收集,当数据量大到一定规模,便可将目标人物掌控于手掌之上,乃至整个天下也被他们当做棋局一样操纵权柄。 “秀才老伯,我们还是谈谈卫灌和贾后之间为何会产生嫌隙吧”叶弘此时已经肯定卫灌和贾后是有矛盾的,毕竟对方可是从卫灌家中获得消息。 吴秀才沉吟稍许才道,“卫灌似乎察觉贾后有女主天下野心,因此便自暗中注意着边疆,以及各地守备动向,尤其是最近一个月,他接连派出自己府臣抵达各地边陲,意图不明,不过据老朽揣测,他是想要凭借自己在军中威望来压制贾后以及河东守郡的渗透”。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58.html 0136工匠传承 “这么说,这卫灌和贾后很早之前便已经对上了?”叶弘不由着惊讶历史名臣感觉之敏锐。 要知道自己若不是碰到何诗婉,也绝不会知道贾南风野心。 “可是他为何还要对边陲之地守备军力进行朝议呢?”听到这,叶弘终于将内心困惑道出。 “议军力那只是托词,真正目的是为了换将,甚至还是彻头彻尾大换血”吴秀才眼眸泛起一丝精芒。 “据老朽所知,眼下被贾南风,何诗婉,以及河东郡守拉拢军将已经在数十人之多,这么多军兵被一个野心勃勃女子掌控,那结局肯定会危急江山社稷的,因此卫灌便想要将边疆守备军权来一次大清洗,从而彻底断了贾后女主临朝念头” 吴秀才捋着胡须,宛如洞察天机一般。 叶弘也是频然点头,此时他也想通了其中关窍所在。 如果卫灌真得可以完成边疆朝议,虽说自己安邑县城会被彻底夺走军权,但河东守备军权也会被分隔,到时卫灌确实可以架空地方守备对于守备军掌控,那时贾后想要谋朝篡位想法也就无法得到实施了。 好一个卫灌,好一个忠心耿耿历史名臣。 虽然卫灌此计策会伤及自己,叶弘还是在心中为他赞了一下。 “然而.....卫灌忽略了女人野心,也忽略何诗婉计谋”吴秀才蓦然哀叹一声。 “这一次朝议,卫灌很可能会被驳斥灰头土脸,甚至还会被朝堂百官孤立,那时,或许就是他来找主公动因了”。 吴秀才又突兀冒出一番话,让叶弘听得云山雾罩的。 只是处于对吴秀才信任,叶弘才未提出质疑。 于是在吴秀才主持下,叶弘给何诗婉回了一封信。 一切信笺内容都是吴秀才操手,叶弘誊抄一份。 之后叶弘召唤来信鸽,将其绑缚于其爪下,放飞出去。 当眼睁睁看着那只灰白鸽子飞远,叶弘才转身盯着吴秀才问,“秀才老伯,卫灌真会派人来安邑县?”。 吴秀才点了点头道,“主公眼下可是拥有三万精兵,还有王将军留下黑骑兵,若是还有人可以和何郡守那些人对抗的,非主公莫属也”。 “那我们又何必要给何诗婉那样信笺呢?”叶弘还是一脸迷茫。 “以我们目前势力,哪怕是得到卫灌庇护,也难以在这场朝堂纷争中幸免,要知道那些朝堂大佬争斗,会引起河东滔天杀戮,而安邑县根基刚刚稳固,避免其被这场滔天权势纷争摧毁,只能出此下策,为主公争取更多时间壮大,只要主公拥有和何守备一样军中威望,那时他们便无人敢打主公主意了”。 吴秀才解释,让叶弘也是心情沉重。 叶弘发觉自己对于西晋官场几乎是白纸一张,尤其是当吴秀才将无数朝堂厉害,权柄纷争分析头头是道时,叶弘才明白,官场和职场区别。 这一刻,叶弘自信心备受打击,尤其是面对着吴秀才那双充满智慧眼神。 “若主公也如这些西晋官员一样尔虞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诈权谋争利,那老朽也不会出现在主公面前,主公乃是淳朴赤子之心,这正是一个天下共主美德,主公千万不可为此而忧心”或许是吴秀才看出叶弘心思,立刻安抚说。 叶弘闻言,也释然一笑,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县尉而已,大不了不干就是”。 看着叶弘心情恢复轻松,吴秀才脸上也浮现一声淡淡微笑。 之后叶弘便自县衙走出,来到安邑县大街上,熟悉气息,还有繁茂景象,立刻让叶弘心情从刚才那种权谋中挣脱出来。 吴秀才说得没错,权谋真不是好东西。 一旦坠入其内,便会失去对美好事物感应,从而一步步像是一个吸毒者般坠入权力旋涡无法自拔。 叶弘自然不会去做那样的人,他所追逐就是眼下这太平,这份安逸生活。 抖擞一下精神,叶弘跨步朝着家中走去。 途径学堂,里面传出嘹亮读书生。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这套三字经就是叶弘根据前世记忆复原出来的,自然很多朝代都被叶弘改了,以免透露了历史更迭。 跨步走入学堂,叶弘便见到后世一样宽阔明亮教室,还有巨大操场,其上以油漆刻画斑马线。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一刻叶弘仿佛又回到前世哪所高等学府。 也就是在那里,他和小林夕相识,二人下课后,便一起携手走在这斑马线上,甚至傍晚时分仰躺在草坪上看日落。 那一段时光是叶弘前世最美好时光,也是他彻底被小林夕征服时刻,从那一刻起,叶弘骨子里面就已经畏惧野蛮女友了。 无论她如何粗暴对待自己,叶弘都不会反抗,甚至还有一丝丝享受。有时叶弘都觉着自己犯贱。 可那就是一种本能,根本不受叶弘自身掌控。 眼下和她相隔千年,叶弘就算想要被她虐,也做不到了。 想起林夕,叶弘脑海中难免又浮现出那个铁弗部胡女。 粗略一算,她已经离开有七八日了。 她应该已经回道铁弗部,以小林夕骑术,返回铁弗部也就一日多行程。 慢一点也只需两日。 若不是因为要应付这场突如其来朝堂纷争,叶弘真想丢下一切冲到铁弗部去见她。 叶弘也不清楚对于胡女情感究竟来自于前世记忆,还是胡女本身。 叶弘静静地站着,似乎忘记身处何处,直到他身旁围拢数十个小学生,他们正一个个昂起头,以好奇地,乌溜溜小眼睛盯着他时,叶弘心思才从回忆中苏醒。 “你是....县尉大人吗”其中一个稚嫩声音嗲嗲问叶弘。 “我是县尉”叶弘伸手抚摸着她圆鼓鼓小脸,这个应该是启蒙班孩子。 “我...我娘说....要我好好学习...长大了为县尉大人分忧”孩子以一种天真无邪眼神盯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己。 这让叶弘心中莫名一动,急忙伸手抱住她说,“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你想怎样都成,只要过得开心愉快就行,不过知识还是要学的,不是为我,而是为你们自己,学知识可以明智明理,可以拥有改变世界能力”。 叶弘话,让一群孩子脸上露出迷思,不过怀中孩子还是十分激灵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学了知识,我就能像他们一样拥有魔法”。 随着小孩子手指方向,叶弘看到一些中职教员,正在传授学生化学。 只见他们将一些化学小实验,以类似于魔法方式展现。 那种凭空冒出火焰,还有点水成冰的奇妙手段,都让这些孩子震惊张大眼睛。 叶弘也随之走到他们旁边,盯着那几个化学老师表演。 对于这些化学原理叶弘是很清楚的,然而那些学生确是无比震撼。 相信这一次展示之后,会让其中很大一些人彻底迷上化学。 “县尉大人....你也会魔法吗”此时躺在叶弘怀中孩子目光期待眼神盯着叶弘。 叶弘冲他微笑着点头说,“这不是魔法,是一门学文叫化学”。 说着叶弘便找了一个老师要了一杯过冷水递给女娃子手里,又弯腰捡起一些尘土放在小女娃右手。 “用你右手去点它”叶弘饶有兴趣盯着她看。 小女娃狐疑眨动着眼眸,还是遵从抬起右手,朝着左手过冷水点了一下。 顿时手掌心那些尘土便落到过冷水内,接着神奇一幕产生了。 过冷水开始凝结成冰,小女娃也瞪大乌黑明亮眼睛,狐疑扫视着自己右手说,“我也会魔法了?”。 叶弘将她放回地面,然后蹲在她身侧解释说,“过冷水其实就是经过处理接近于纯净的水,使得水冰点低于零度,当你将手里杂志丢进去,便会产生结晶核,立刻回复到正常冰点,才结冰的,这是物理化学,不是魔法,只要你入学堂几年后便可知晓其原理”。 叶弘耐心细致为小女娃讲解,小女娃瞪大乌溜溜眼珠听着,直到她似乎懂了什么,便郑重点了点头道,“县尉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学会化学的”。 “我们也一定学会”几个启蒙班小娃子一起呐喊起来。 看着他们一个个天真而又充满探索目光,叶弘似乎看到点燃未来火种。 没错叶弘就是要在他们心中播种科学种子,让他们成长为真正科学家,到时他就不需要凭借着王衍以炼丹方式来复原化学,而是真真正正将科学当成一门学文来发展。 叶弘相信,不出几代人,或许现代文明启蒙便会在他们身上实现。 到时,西方大航海时代所创造工业奇迹,便会诞生于千年之前东方文明了。 叶弘沉默少许,便继续带着启蒙孩童在学堂内四处观看,看那些大班以及中职学生讲课,直到他在一个教室前,遭遇到墨大夫,工匠们才把这些娃子领走。 墨大夫把叶弘邀请入一个单独房间内。 接着墨大夫便向叶弘禀告学院内各种业务进展,其中最让叶弘关心的,还是工匠传承。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59.html 0137燕子剪水 毕竟墨家工匠大都是五旬上下老人,在西晋这个年纪都是高龄了。 墨大夫用那只布满疤痕老茧手掌指了指外面一群身着青布少年人说,“这些人内,有十几个有资质的,只要多培养几年,可以接替一些工作....只是他们似乎对匠人工作并不热爱”。 墨大夫苦涩一笑,立刻便让叶弘明白原因所在。 那还是古老思维意识,一直以来古人都以工匠为下等人,这些人好歹也是农户家子弟,怎么愿意从事这等贱业。 哪怕是叶弘给与工匠很大尊重,甚至还将他们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然而只要人们走出安邑县,发觉工匠立刻又被打回原形,甚至连自由都没有。因此在很多农户心中,还是不肯让自己孩子去从事匠人手艺。 叶弘想了想,立刻吩咐人说,“再张贴一张告示,匠人学徒每年可从县衙领取十担粮食,并且还可以直接包就业,入西山研究院,其子女可以优先入学堂...”。 叶弘一口气颁布很多有利于匠人政策,瞬间便让身侧墨大夫惊愕下巴都合不拢了。 “这....似乎有些过了吧”墨大夫嘴角都在抽搐,他没想到匠人会被县尉大人如此看中。 这已经类似于特权贵族待遇了。 “比起你们做出攻陷,这不算什么....墨大夫相信我,只要在我领地内,匠人永远都是最尊贵的人” 叶弘看到墨大夫眼睛里面那种既兴奋,又担忧神色,便知道他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的。 毕竟匠人自古以来被君主使用者也不再少数,可是一旦利用完毕后,便会毫不容情抛弃,甚至还会荼毒,他们墨家就是经历几次这样变故最终沦落如此凄惨境地的。 为了打消墨大夫心中顾虑,叶弘只能提前把几年后才颁布工匠制度向墨大夫透露了一些。 这些在后世或许是理所当然,可是当今时代,却让墨大夫感激涕零,他身躯一弯,便要给叶弘跪下。 叶弘岂敢受他如此大礼,立刻将其搀扶起来说,“墨大夫,何须如此”。 墨大夫老泪纵横道,“主公乃是逐鹿天下雄主,相信总有一日主公可以执掌汉家天下,到时主公若可实行此等良策,乃是天下万千工匠之福,老夫身为工匠之首,自当为天下工匠向主公行礼拜谢”。 叶弘伸手搀扶着墨大夫,心中顿时莫名感慨起来。在后世,墨大夫这种人物可是殿堂级科学元老。 对于科技人才储备,叶弘是不吝惜赏赐的。为了鼓励更多人成为匠人,叶弘干脆把匠人招募换成了技师。 自此匠人便有了一个新称呼。 当叶弘从学院走出来那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一股蠢蠢欲动潜力正在萌发。 科技发展或许正是彻底改三百年乱世最好途径。 论武力,自魏晋建立之后,明显日渐衰弱。 想要单凭武力征服四夷,以目前晋兵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即便叶弘以后世手段操练出来的精兵,在对阵匈奴兵时也是很难取胜。 这或许就是日常生活习惯导致,一个整日下地各耕作,一个则是骑马驰骋草原。 这种日常磨炼,使得草原民族体魄远在耕种民族之上,尤其是再 (本章未完,请翻页) 骑术上,二者更加不可同日而语。 在古代缺乏热武器,又缺乏机动性的时代,骑马射箭,便是无敌存在。 而这些很明显都是草原民族最擅长的。 因此叶弘根本不苛求能够单纯凭借后世练兵手段就操练出一支可以横扫天下强军。 他需要借助于科技发展来弥补晋兵身体劣势,若可以产生热武器,或是远程火炮。 那骑兵射箭优势便荡然无存。 只是经过数年攻坚,西山研究院还是未能让真正可用热武器成型。 无论叶弘和墨大夫怎么描述记忆中那些强制,火炮,可是墨大夫都始终无法将其复原出来。 为此墨大夫甚至不眠不休制作超过几十樽火炮最终都被叶弘一一否决。 因为墨大夫制作火炮攻击距离只有区区十几米,搞不好还会伤及自己人。 火枪更是连一丝眉目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基础生产技术缺陷,以墨大夫等人主要是以手工打磨,手工切割方式来加工火器,这本身就限制火器精度,甚至精密度。毕竟墨大夫无法复刻机械加工那种精度,还有材料以及化学工艺等等。 别看一把后世极为常见手枪,火炮,可是在发明它们之前,基础工艺也必须达到拥有车床,甚至还有高精钢冶炼基础。 这已经是以墨大夫这些古代工匠天花板了,叶弘无法苛求他们连基础数学算术都不懂的人,可以理解什么叫做基础生产工艺。 于是叶弘就将制造热武器希望着落在这些高职学堂学生身上,他们可是从数学,物理,以及化学开始一步步培养,眼看他们已经达到初级匠人水准,相信用不了多久,叶弘西山研究所内就会出现他们身形。 到了那时,或许西晋第一把火器便会诞生了。 就在叶弘心中憧憬未来中,不知不觉竟然走到那块书院石碑前。 叶弘一眼便看到那个缺口,正是那日自己和小林夕闹别扭,不小心掰断的。 叶弘一直以为学院会换掉,他们竟然保存下来了。 叶弘盯着那断茬,脑海中又浮现出小林夕精致面颊,还有她和前世记忆混杂各种形体语言。 这几日没有小林夕陪伴身旁,让叶弘心中老是失去很多东西。 因此叶弘俯身下去,轻抚着石碑,脑海中无数前世胡女记忆交叉回忆着。 逐渐地,天色暗淡下来,叶弘被迫离开学院,返回家中。 秋夜灯火,带着一抹萧瑟。 烛光下,翠儿精致面孔,显得那么柔媚。 她正在轻轻抚摸着叶倩儿,哄她入睡。 直到她听到叶弘脚步声,才将叶倩儿放在棉被内,然后踱步来到他身旁。 翠儿依偎着在他怀中,乖巧像是一个小猫。 叶弘很清楚,翠儿或许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满心都是自己的女子。 而自己心中确只有很少一点地方装载着她。 叶弘盯着翠儿那双凤眸,一瞬间感觉有些对不住她。 情不自禁俯身下去亲吻了她樱唇小嘴。 翠儿并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反抗,极力迎合她夫君,直到叶弘主公松开嘴巴,二人才携手走到院落中,一个石桌前坐下。 翠儿首先开口道,“夫君可是有心事?”。 她拿起一壶茶水给叶弘斟满。 叶弘沉默少许,才微微点头道,“有些事,让我犹豫不决”。 叶弘很少向翠儿袒露什么...但这一次他忍不住回道。 翠儿也沉默少许,才道,“夫君...是有关于小林夕的吗”。 或许是处于女子敏锐第六感,翠儿竟然看透了叶弘心思。 “翠儿...我”叶弘想辩解,却被翠儿那双明亮眸子盯着,无法躲闪。 “夫君,林夕妹子也是你的夫人,夫君想她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翠儿十分坦然回道。 叶弘难以置信眼神盯着她问,“你真的不吃醋吗”。 翠儿尴尬一笑,“说不吃醋是假话,但翠儿也清楚,翠儿并非夫君良配,夫君真正钟意的人,始终都是林夕妹妹”。 翠儿贤惠,还有那份骨子里面自卑,始终都让叶弘感到心痛。 叶弘忍不住伸手搂住她说,“你和她在我心中是一样的,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胡话”。 翠儿依偎在他怀中,甜蜜微笑着点头,可是那双乌溜溜眸子内确流下两滴晶莹泪水。 也就在此时,啪一声,叶弘脸颊被一块飞蝗石击中。 接着他整个左脸颊都火辣辣的。 叶弘急忙抬头,便见到一个枣红色身形俯身对对面屋檐上,一闪而逝。 叶弘立刻清楚来人是谁,急忙搀扶着翠儿返回屋内安抚说,“秋意寒凉,要养好身子,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闻言,小翠羞涩低垂下脑袋摇头道,“我才不要,你是坏人”。接着她便把叶弘推出房门。 离开小翠西厢房,叶弘便纵身攀上屋檐,接着腾挪数次来到一株百年老槐树上,接着便见到一身红衣女子,簪花金钗。 这个名列十二钗二号人物,无论做事,还是杀人都是那么令人出其不意。 她一见叶弘,便怒目而视,“你为何欺负她?”。 说话间,她竟然拔出簪花金钗向着叶弘面门刺来。 吓得叶弘急忙翻身躲避,以叶弘此时武学造诣,完全可以避过这一招。 叶弘身法,让簪花金钗有些惊疑。 “你小子武艺见长啊”说着,她又是一招燕子剪水,手里簪花钗直戳向叶弘眼眸。 “你动真格的?”叶弘连续几次腾挪才堪堪避过。 “哼,我早就警告过你,只要你伤害她,我就杀死你”簪花金钗连续突刺,几次都险些让叶弘受伤。 最后叶弘也被打出火气,反手便是祝家擒拿手,将她手腕擒获,接着反手拽着她用力一提,又反手搂住她腰肋,将其整个人揽入怀中。 接着二人便自最高树冠下坠,折断无数枝丫,就在二人几乎要坠地那一瞬间,簪花金钗将衣裙带射出,缠住另外一株老槐树,这才避免二人尴尬坠地。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60.html 0138权斗 “你?”簪花金钗愤怒目光瞪着他。 “你怎么不讲理,上来就出手,也不听人解释”叶弘见她又要刺杀自己,急忙喝止她。 簪花金叉说,“我都亲眼所见,为何要听你解释?”。 叶弘诧异盯着她,“你看到什么了?我哪里欺负她了”。 簪花道,“还说没欺负,那么她为何要哭泣,还是那种很伤心流泪”。 呃?簪花的话,让叶弘想起翠儿倒在自己怀中暗中流泪的画面。 难道她内心真的很委屈吗? 叶弘感到一丝迷茫、 “世上我只有这一个姐姐,你若敢伤害她,我就杀死你”簪花和翠儿性格截然相反,她不会隐瞒自己喜怒哀乐,直接就当面找回来。 叶弘急忙摇头道,“我说过,翠儿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让她伤心呢,放心,我会找她问清楚原因,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的”。 闻言,簪花金钗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好吧,再相信你一次”。 说着她便挥手把簪花金钗插回束发。 簪花金钗重新坐在树杈上,像是一个调皮大孩子般撩起双脚荡秋千说,“别说,你这安邑县治理还真不错,若不是大姐召唤,我还真想住在这里不走了”。 “大姐?你说可是红钗杀手?”叶弘回想起前几日在郊外被那些银月和红钗追杀经历。 “你见过大姐?”簪花金钗面色一僵,似乎立刻想到什么。 “没错,还差点死在她手上呢”叶弘立刻将那日发生事情向她描述一遍。 簪花金钗耸了耸肩,“我就说嘛,原来是银月杀手在先,若是大姐出手,你怎么会可能活那么久”。 啊?闻言,叶弘愤怒眼神盯着簪花金钗。 “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银月杀手那些家伙,别看和我们十二衩齐名,但他们势力远在我们之下,若不是他们两位满月护法在,我们早就把他们收拾了”。 簪花金钗话,很明显和银月杀手之间有着某种嫌隙。 看来江湖人之间也是有纷争的。 这让叶弘想起了后世武侠。 “这一次,你们大姐召唤你,是否又要执行刺杀任务?”对于十二钗,叶弘也产生一种莫名忌惮。 “放心,这一次不是针对你的,我们十二钗已经不接你的花红了,哪怕河东卫氏给再多钱帛,我们也不会动心的”簪花很自傲语气回道。 “为何?你们不是只为钱杀人的杀手吗?”叶弘一脸惊愕。 “因为....你是一个好官”簪花莫来有一句话,搞得叶弘有些不好回答了。 “别高兴太早....没有我们刺杀你,河东卫氏还有银月杀手”簪花恶狠狠警告说。 叶弘尴尬一笑,“只要不是你们,我就很高兴了”。 说真的,若是簪花向自己出手,叶弘还真不知如何应对。 伤了她,翠儿哪里无法交代,被她杀了,也太委屈了。 簪花翘起二郎腿,在月色下,露出洁白似雪玉足,“我也要走了,帮我照顾姐姐,日后必有回报”。 叶弘盯着她问,“你们要去哪里?很远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簪花转身冲他妩媚一笑,“洛阳城”。 说完她身形化成一道红光,逐渐隐没于黑幕下。 对于簪花这样高手,安邑县护卫,显然已经无力察觉她的行踪。 看着她背影消失方向,叶弘幽幽叹气一声,“连她们也去了洛阳,看来西晋这场变故即将开启了”。 虽说叶弘无法得知十二钗去洛阳做什么,不过以她们杀手身份,不难想象其目的。 只是叶弘无法揣测出,她们究竟是被何人所雇佣。 从房檐下来,叶弘返回西厢房,想要询问翠儿伤心原因,可是她屋内灯光早已熄灭。 叶弘便无奈走出院门,返回县衙对付一宿。 或许是昨夜睡得太晚所致,第二日日上三竿,叶弘才懒懒起身,然后便展开内心术,将体内气息调匀。然后便在衙门内打一统祝家拳,这才心满意足踱步走出内厅。 来到外面之后,便见到吴秀才正在调动人手,不停忙碌着。 “拜见县尉大人”几个衙役冲叶弘行礼。 “秀才老伯,这是做什么”叶弘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做事,自己走到吴秀才身旁。 “主公,老朽在筹建军堡物资”吴秀才急忙解释。 “这么快?不是还需要几日才可运送过来吗?”叶弘那日获得庾家票据,便立刻去找了石崇,让他去搞一些建造军堡物资回来。 “说也巧,石崇大人他正好认识一个材料商人正运货去河东郡,被他截获来安邑县了”吴秀才急忙补充一句。 “原来是这样”叶弘点了点头,“那就宜早不宜迟,尽快建立军堡,以免羌人在入冬前来掳掠”。 羌人每年一次冬掠,几乎都是惯例了。 “只是人手不够调配,大部分流民都被送去清水和洛神两地做耕种开垦,现在很难调配出更多人手来建造军堡”吴秀才也有为难的时候。 “人手....秀才老伯可以去找崔捕头商议一下,借用几日新兵营,等开垦的人返回,便可归还他们”叶弘向吴秀才提议。 吴秀才断然拒绝说,“不可....军纪不可混乱,一旦开了这个用兵做苦力口子,便会有人效仿之,岂不又成了晋兵?”。 叶弘也觉着吴秀才所言有道理,于是便沉思许久才道:“这样吧,我给祝晏武去一封信,借用他们门徒,他们可都是壮劳力”。 吴秀才眼睛一亮,“好,只是他们肯来吗?”。 毕竟祝晏武不是在县衙管辖之下。 “让蔡旭去说,以他和祝晏武关系,肯定可行”之后叶弘便让人把蔡旭召唤入县衙。 三人一番商议之后,便有蔡旭给祝晏武执笔写了一封信。 自然不是说要让他们做苦力,而是以工还债。 因为祝晏武建造五官钱帛都是叶弘资助的。 蔡旭很清楚祝晏武性格,若是说让其出力修军堡,那绝不可能答应,可是若是逼他还钱。 他就是亲自来搬砖垒砌都可能。 就这样祝晏武被一封激将法信笺给忽悠了近百人来修建军堡。 摆平这件事后,叶弘和吴秀才便全力应付朝堂变局。 尤其是最近一日三连郡城急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开始是河东郡守名义。让叶弘主动交出兵权,人暂时扣押于安邑县等待制裁。 之后又来了赦免令,恢复其兵权,还加升司马都尉。 改日又是一日三连。 让叶弘改赴平阳郡做县令。 接着又是一封信让其原地不动,赐予郡级编制。 封地扩展到清水和洛神两地。 这一下,清水和洛神直接成为安邑县蜀地了。 之后叶弘每日都在权力旋涡中起伏,直到延续十几日后,叶弘收到调令和赦免令才算结束。 似乎这场权力纷争也落下帷幕。 叶弘权力又被从骁骑将军打回县尉。 只是清水和洛神两地还是归了安邑县管辖。 自此叶弘不需要再为这两地付出三万两岁银了。 安静下来之后,叶弘内心反而不淡定了,因为他不清楚朝堂中争斗结果如何。 究竟是卫灌胜利了,还是贾后胜利了。 其结局直接关系叶弘命运走向。 据吴秀才推演,若是最终卫灌导致权力下野,那么留给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行。 那就是自立,不然贾后绝不会放过他的。 甚至还会动用四周三处镇守兵力来围剿安邑县,那时,安邑县可就要生灵涂炭了。 为了及时做出防备,叶弘便再数日前给洛阳王恺送去信笺。 算算日子也该返回消息了。 就在叶弘焦急盯着半空时,忽得一只白鸽飞进屋内。落到叶弘面前桌面,接着它便钻进笼子内。 叶弘伸手将其角上布条解开,粗略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 吴秀才急忙追问,“可是卫灌输了?”。 叶弘摇头,“他和贾后谁都没有输,输的是我”。 吴秀才闻言眉头紧皱,诧异目光盯着叶弘手里字条。 “他返回了铁弗部”良久之后叶弘从牙缝中崩出几个字。 没错,叶弘首席大情敌,刘渊脱困了。 不知道琅琊王以何种手段,竟然早自己一步说服了王恺,把他释放回铁弗部。 那也就意味着,眼下小林夕和她日死夜想的表哥正在草原上,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想到这种可能性,叶弘气得额头青筋迸起。 他挥手一拳打在桌面上,顿时整张桌子都碎裂了。 接着叶弘便转身走出县衙,他一刻也不能耽搁了,他需要组织一队人去铁弗部。 半日后,叶弘便临时组成数百人护卫队,在城西集合。 为首护卫长自然是蔡旭。 此时吴秀才和崔捕头也都送出门口,“大人,一路要小心”、 “安邑县也交付于你们了”叶弘伸手在崔捕头肩头拍了拍。 有吴秀才和崔捕头二人在,叶弘相信安邑县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之后叶弘便带着蔡旭领着一百多人个护卫队,便骑马自西门出发,途径羌人边界直接进入匈奴境内。 由于叶弘是连夜骑乘,因此羌人并未发现他们行迹,直到天亮时分。 他们早已越过了羌人领地来到匈奴大草原。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61.html 0139匈奴兵 在这里叶弘感受到什么叫做荒凉和宽广。他和蔡旭一口气骑乘几百里,竟然都看不到一个人影。甚至连一个人类活动痕迹都没有,到处都是荒凉尘土还有偶尔浮现一片片草原。那些草原上也都是自然荒草,并没有家畜啃食。 “蔡旭,你领的这条路对吗?”看到此番光景,叶弘也有些怀疑蔡旭这个向导了。 “启禀主公,这里是戈壁,只要跃过这里,便会进入匈奴领地,那时才会有人在”蔡旭十分笃定眼神盯着叶弘。 “哦”叶弘点了点头。 对于古代地理叶弘是一无所知,有些地名也和后世截然不同。 不过戈壁,叶弘道是有点印象。 当他们在向北行进数十里后,蔡旭抬起左手臂指了指远处,“主公,你看,哪里有牧民居住过痕迹了”。 顺着蔡旭手指所向,叶弘看到一些废弃帐篷,甚至还有家畜践踏痕迹。 “看来这里不久之前有人放牧过,匈奴居住地并不固定,会随着水源和草原丰茂而迁徙”蔡旭急忙解释说。 叶弘也清楚草原民族大都是居住帐篷习惯,目的就是为了迁徙方便。 毕竟放牧需要寻找大量牧草,总是在一个地方,水草肯定会被啃食干净的。 “可是这里似乎并未枯竭啊”叶弘纵身下马,拽着缰绳和蔡旭一起走入那片看起来还算茂密草地。 蔡旭也眯起眼眸扫了一圈,微微厄首道,“他们似乎走得很匆忙,似乎遭遇什么事情”。 当二人踏足这片草地时,几十个护卫便开始搜索模式,他们要确定那些被遗弃帐篷内没有人隐藏着。 被遗弃帐篷一共有十七个,看起来规模还不小,因此叶弘揣测,这里居住过的,应该是一个部族,而不只是一个家庭。 还有大面积马蹄印,可见他们还有一只骑兵队列。 连续赶了一夜路程,众人都有些疲惫,因此他们需要暂时修整一下。 况且马儿也需要休息一下,于是叶弘便和蔡旭找了最大一间帐篷住下。 出来时,他们带着足够粮食和水,自然无需外出去寻找。 他们在帐篷内,开启铜锅涮肉。 几十个人围拢在一个大锅前,开始涮锅模式。 这种方式最适合骑兵方式,既不需要太多锅具,又无需什么烹饪手段,只需要一个铜锅,便可以解决一切。 虽说眼下这涮锅是叶弘发明的,但历史上真正发明涮锅的人,就是草原民族。 牛羊肉放在滚烫开水内一涮,再配上秘制蘸料,顿时满口生香。 护卫们脸上风尘气也被满满幸福感替代,于是有得豪放汉子开始舞蹈歌唱起来。 护卫队大部分人都是边陲汉子,他们甚至还有和羌匈奴混血的,因此他们生活习惯中也受到北方草原人影响,变得十分擅于以歌舞表现自我。 对此叶弘更是没理由去干涉,只是在另外一个小铜锅旁和蔡旭一起涮锅,一边欣赏他们歌舞。 或许是受到那些跳舞汉子影响,叶弘叨入口中一块羊肉味道出奇鲜美,这让叶弘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 品味着羊肉在味蕾间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着淡淡奶香气,叶弘目光又触及帐篷外面那一望无际大草原,忽得感觉这涮锅其实就适合在草原这样环境下食用。 帐篷内气氛极为热烈,唯独让那些护卫遗憾的就是不能喝酒。 这是蔡旭对他们命令,无论他们多么想要喝酒,可是当他们面对着蔡旭那双炯炯有神目光时,都将伸向腰间手又收回来。 对于护卫饮酒,叶弘并未做规定,这都是蔡旭接手之后,他自己做出补充。 叶弘不想干涉蔡旭职责氛围内,只是一个劲拿起牛羊肉往铜锅里面下。 薄薄羊肉片入水之后,只是打了几个水滚,便呈现出鲜嫩模样。 叶弘和蔡旭一起下筷子捞起,然后拿起麻酱淋在上面,便开始大口朵颐。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美食诱惑下时,忽得蔡旭耳朵抖动一下,接着他便放下手里碗筷,立刻起身,拔出腰刀,纵身护在叶弘身前。 几十个护卫反应有些稍慢,可是大多数都也拔出佩刀,立刻结成阵型。 这就是他们平时训练结果,无论遭遇何种状况都是本能结阵守护主公安危。 看到这么多护卫一下子围拢在自己身旁,叶弘有些苦涩表情摇头,自从经过洗髓之后,他武学早已今非昔比。 就算还不如蔡旭那种一等一高手,却也足以自保。 眼下外面只是来了几十匹战马,就让这些人把自己护得成了一个铁桶。 叶弘其实早就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只是觉着距离较远,他并不像蔡旭那么夸张反应而已。 当叶弘被护卫护送着走出帐篷,便见到远处地平线上,逐渐出现几十匹战马。他们清一色都是枣红色。 马匹健硕,上面人更是强健。他们穿着典型兽皮毡衣,那是匈奴人最长装束。还有头戴着一种尖角皮帽。 左手持缰绳,右手握斩~马刀,自带一种威势,正在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等人。 蔡旭纵马先冲出一步,“托哒****.*暗**答”。 蔡旭以匈奴语和他们交流。 蔡旭还是将军时,和匈奴经常打仗,也学过匈奴语。 对面那个匈奴人也叽里咕噜说了一大片,接着他们手里弯刀便高高举起。 看到这一幕,叶弘不需要蔡旭翻译也清楚他们准备要做什么了。 果然,蔡旭立刻骑马返回叶弘身侧说,“他们是马匪,不肯罢休”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那就是打吧”叶弘对此并不畏惧,尤其是经历过和羌人对阵,更加让他具有勇气。 叶弘拽着缰绳就要翻身上马,却被蔡旭一个健步拦阻说,“主公不可亲自征战,有我带领护卫队便可解决他们” 叶弘怒视着蔡旭道,“放开,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拼命,我做不到”。 叶弘用力挣脱了蔡旭手腕,立刻翻身上马,拔出腰刀,冲着身后护卫吼道,“给我一起冲杀,他们也是两只手,两只眼没什么可怕的”。 和草原骑兵正面对抗,哪怕只是马匪这种,很多人还是缺乏底气的。 可是护卫队则不同,他们和叶弘已经见过大场面,甚至还冲杀过羌人军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此他们并未有任何迟疑,便随着叶弘脚步,一起骑马冲出来。 叶弘一马当先直接朝着山坡迎上去,而身后蔡旭则是挥舞长枪追驰过来。 健马嘶鸣,践踏草地,发出如奔雷般轰隆声。 眨眼间,双方马队交汇,便是一阵厮杀。 和马匪各自为战不同,护卫队主张是结阵以策略对阵。 叶弘则是采取和草原骑兵一样方式和他们单挑。 自从融汇祝家拳术后,叶弘一直都手痒长个合适目标练手。 很显然蔡旭不是合适对手,而其他人又太弱,根本不经打。 这一次,他便要用这些匈奴马贼来练手。 叶弘看准一人,挥舞弯刀便朝着腰肋甩出。 这便是祝家刀法中一招,扫马刀。 这可是当年祝晏武爷爷遵从一位军中汉子招式中衍变而来的。 这套扫马刀术,尤其是再对阵骑兵时非常霸道。 但见刀锋几乎是贴着马腹扫过,之后叶弘便和那匈奴骑兵身躯交错过去。 当他们彼此奔驰出数十米,叶弘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轰隆声。 接着便是一连串欢呼声,叶弘调转马头,便见到和自己交锋那个匈奴骑兵已经被战马尸体给拖拽出很远。 他半截腿也遗留在原地。 只是一刀,叶弘便斩断那匈奴骑兵双腿,还给战马肚皮扫开一刀深深沟壑。 一招得手,让叶弘心中有了底气,他又将自己特质扫马刀朝着手腕捆绑一下,此时那个转轴般手臂终于裸露出来。 这便是祝家刀法最精妙所在,那就是可以旋转。 刚才叶弘就是借助特质刀法告诉旋转,使得那个匈奴骑兵无法躲闪,才最终让其殒命的。 就在叶弘震惊于祝家刀法同时,他身侧也有匈奴兵追击过来。 接着叶弘如法炮制,翻身拔刀,高速旋转,接着马速,那刀锋立刻隐没了形态,只剩下一道淡淡光影。 远处看去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当两只马匹交汇一瞬间,便是鲜血喷溅,又是两条断腿,以及一道深可见腹内脏器伤痕。 接着那个匈奴兵冲出数十米从战马上坠落,这一次他绑在马背上绳索都被叶弘给斩断了。 如此一来,那匈奴兵便侥幸存活下来,可是他已经失去一条腿角,伤口处正在向外喷溅血液。 以这种流速,叶弘不相信他能活下来。 接连两杀,让很多开始还重视叶弘匈奴兵的目光开始转向他。 其中应该是这帮人头目的家伙,猛地调转马头,舍弃护卫队,径直冲向叶弘。 这人马术超强,竟然不再小林夕之下了。看到他那种骑乘姿态,叶弘就觉着此人不好对付了。 只是处于对祝家刀法自信,叶弘还是转身,挥舞着弯刀,开始回旋,接着纵马迎上。 眼见二人战马便要交汇,也就在这一瞬间,迎面那匹枣红马忽得转向,竟然直接向左腾挪三米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62.html 0140托托 恰好避过了叶弘飞旋刀法,之后叶弘便感觉一道极寒气息从身后袭来,接着自左肩头往下,一直到腰肋处都是火辣辣刺痛感。 叶弘很清楚自己中刀了,幸亏自己身着锁子甲,才没有皮开肉绽。他立刻加速战马,极力向前冲。 叶弘和小林夕比过马术,知道匈奴战法,那就是一击之后还有连续贴身追杀。那可是不死不休纠缠,若自己无法将其摆脱,势必会被他找准时机,一举破了脆弱之处,比如脖颈,还有面门,那都是没有锁子甲地方。 当叶弘骑马加速狂奔时,又是一匹战马从左侧冲出,恰好挡在叶弘和那匈奴骑兵中间,他手里长枪一挑,便迎上去了。 此时叶弘也顺势勒住缰绳,翻身抡起弯刀也杀了一个回马枪。 中间杀来的人就是蔡旭,蔡家枪法就是脱胎于战阵枪法,因此他的枪法在战马上施展比在陆地上还有威势。 当叶弘转身追回时,蔡旭和那个匈奴首领早已斗了数十个汇合。 那匈奴首领功夫不如蔡旭,可是其骑术却是蔡旭数倍不止。 蔡旭受制于骑术,即便蔡家枪法无敌,也是被那个狡猾匈奴兵数次给偷袭成功。 隐隐地,他肩头已经有鲜血渗透出来。 叶弘急忙加速催促着战骑冲入战圈,接着祝家刀法展开。 叶弘直接贴他身上去,可是那匈奴首领也不傻,见他冲来,立刻纵马翻转,他仗着纯熟马术,几次都在叶弘刀锋触及他双腿一瞬间便弹开了。 “这家伙马术太厉害了”盯着那个纵马如飞汉子,叶弘无力冲着蔡旭摇头。 “若是能把他打下马来,老子一只手都能灭杀他”蔡旭也被他打出了火气,尤其是伤口几处伤口都在渗血。 叶弘想了想,附在蔡旭耳畔嘀咕几句,闻言蔡旭面露喜色,“好,就这么做”。 说着二人便纵马朝着匈奴兵追击过去,马头调转,匈奴首领再次凭借娴熟马术绕过叶弘,径直冲向蔡旭。 他似乎看出蔡旭枪法破绽,故意和他贴身游斗。 就在匈奴首领抵达蔡旭身侧那一刻,忽得刀锋一变,一个旋转飞旋径直从蔡旭左臂下飞起,接着便斩向匈奴首领左腿。 他见机急快,身躯猛地拔空,接着便挥舞腰刀斩断了绳索,从战马上脱身落地。 就在他躲过这一断腿一刀时,那匹枣红马腹部便被刨开,接着枣红马冲出数丈倒毙。 而失去战马的匈奴首领,面露惊恐之色,盯着面前两个不怀好意眼神注视着自己汉人。 他嘴里叽里呱啦说了好多话。 叶弘凑近蔡旭问,“他说什么?”。 蔡旭摇头笑道,“他在质疑,我怎么会用那种刀法,还有他说他是铁弗部的人,伤及他性命会遭到铁弗部疯狂报复的”。 “什么?铁弗部?”叶弘一怔,立刻目光狐疑扫视着那个尖角帽匈奴人。 “蔡旭可有办法不伤他,还将其生擒”叶弘现在武学还无法做到手法有心,于是他目光看向蔡旭。 “简单,只要他下马,一切都好说”蔡旭很自信纵身下马,直接把手里长枪插在地面。 便赤手空拳走向那个匈奴首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叶弘惊愕目光盯着蔡旭,他知道蔡旭武学造诣已经达到宗师级别。可是也不用如此夸张以空手接白刃。 尤其是对方功夫也不赖,还是暗中常年杀戮中磨砺出来匈奴头目。 就在叶弘心存质疑时候,蔡旭已经和匈奴首领交手了。 此时叶弘才知道什么叫做高手对决,但见匈奴首领被他几个汇合便压制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力了。 那把弯刀在匈奴首领手中,简直就像是累赘一般,一旦挥砍,便会被一指点在腕部,顿时便自然下垂,又被蔡旭左脚尖一挑,刀柄反向打在匈奴首领自己身上。接着蔡旭连续翻转,以手,以拳,招招都击中匈奴首领,打得他身躯一连十几个趔趄。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面,蔡旭一伸手锁住他的咽喉,再次提起时,匈奴首领早已失去抵抗力。 看着蔡旭这一手干净利落锁喉擒拿术,叶弘忽得怀疑,他才是真正祝家拳法传承者。 “你何时学会祝家擒拿术的?”叶弘是清楚的,蔡旭并未真正翻看祝家拳法,只是在和祝晏武交锋时,做过一些探讨而已。 “我不会祝家擒拿术...这只是一种武学顿悟”蔡旭十分轻飘语调回道。 “啊随意顿悟”叶弘有些愕然,这真是应了那句,只要境界足够,举手投足都是顶级武学招数。 对于蔡旭武学造诣,叶弘内心又多估了一层。 当蔡旭把匈奴首领擒获在叶弘面前,剩下匈奴兵也就不战自溃了。 护卫队清扫一下战场,护卫着叶弘返回帐篷。 此时那个匈奴首领已经被五花大绑押在叶弘脚下,盯着他那双熊目,以及满脸横肉,叶弘就知道这家伙平时肯定是一个狠角色。 “你和铁弗部什么关系?”叶弘让蔡旭翻译。 “木塔...”又是一连串叽里咕噜。 叶弘一句也听不懂,直到蔡旭翻译道,“他说,他是铁弗部索塔~~长老儿子...他是这片草原霸主...要我们放他回去,不然就会遭受屠灭威胁”。 叶弘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这家伙还如此蛮横,竟然还当着自己面前威胁。 叶弘微一蹙眉,虽说这一次他是去接小林夕回家的。自然不能和铁弗部反目,可是也绝不会意味着叶弘怕了他们。 毕竟这铁弗部迟早都要和自己对立的,因为他们很快便会有一个年青单于王,刘渊。 那可是叶弘情敌,这也就注定叶弘无法和铁弗部和平相处了。 想到这,叶弘扫了蔡旭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一招分筋错骨手便从蔡旭双手夹住于匈奴首领身上。 接着帐篷内传出杀猪般嚎叫。 “怎样?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当杀猪声消失,叶弘重新凑近匈奴首领面前,目光和他对视着。 哼,他竟然还傲气鼻孔喷出一声,但也并未像刚才一样开口大骂。 叶弘也不想把事态扩大了,毕竟他是那个什么塔索长老的儿子。 叶弘听小林夕提过,铁弗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七个长老。每一个都地位超然,甚至可以左右一个族人生死。 小林夕虽说也算是其中一个长老分支,可惜并非嫡系,自然她的地位也不如面前这个家伙。 万一被他逮到机会向她复仇,那么叶弘还真不好做。 毕竟小林夕是无法彻底脱离铁弗部的。 “现在告诉我,铁弗部驻地在那里?”叶弘和蔡旭来到草原才知道,原来之前小林夕给自己的地址,都是一个大概范围。 比如什么图尔河,那简直横跨数百里范围。 据蔡旭解释,其实每一个草原部落也没有准确居住所。 他们时常会随着水源和牧场而迁徙。 因此叶弘想要找到小林夕就必须从这家伙嘴里问出铁弗部现在准确位置。 “阿木***”听到蔡旭翻译,那个铁弗部汉子又怒不可遏狂叫起来。 这一次,蔡旭等了许久才昂起头盯着叶弘解释道,“他可以帮我们带路去铁弗部,然而将我们统统杀死”。 对于这个跪在自己脚下俘虏,还敢当面威胁铁弗部汉子。 叶弘也是没辙,一来言语不通,二来这家伙身份。 最终叶弘对他那种蛮横态度选择无视,匆匆准备一下,便让护卫队押送他一路朝着铁弗部出发。 路上,铁弗部汉子数度转头朝着叶弘透射来凶狠目光。 那眼神就像是草原上饿狼在盯着猎物。 对此叶弘早就心中有数,这家伙之所以肯帮自己引路,目的完全是想要返回铁弗部搬救兵而已。 护卫队以日行百里速度在草原荒漠中纵马疾驰,直到遥远天边出现一片帐篷营地,这里帐篷规模可谓令人震撼,一眼望去至少有数千个之多。此时一项神情黯然铁弗部汉子面色也露出一丝惊喜。 “主公...前面应该就是铁弗部了....这人留着始终都是祸患”此时蔡旭凑到叶弘耳畔,小声嘀咕几句。 叶弘也清楚这个铁弗部汉子是一个危险因素,但眼下还不是杀死他时候。 毕竟小林夕还在铁弗部内,叶弘需要将人带出来之后才可处置此人。 叶弘给蔡旭使了一个眼色,蔡旭立刻招呼几个护卫队将人提起,从马上丢下地面。 “托托...阿塔....”铁弗部汉子急忙怒吼起来,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几句,便被人用棉布塞住了嘴巴。 接下来,他不停挣扎,可是身躯被人按死在地面。 当叶弘走到他面前那一刻,铁弗部汉子眼神中才稍微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先委屈你一下....等我从铁弗部出来,便会放你”叶弘冲他微微一笑。 他还想叽里咕噜说什么,嘴巴却被棉布塞住。 最后他被几个护卫押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看押起来。 叶弘则是和蔡旭一起,换上新鲜衣衫,带着礼物,驱赶着马车直接冲着铁弗部而来。 为了迎走小林夕,这一次叶弘带来大量生活物资。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63.html 0141策略 马车缓缓驶入帐篷所在区域,立刻便引来无数人目光,之后便有百十战骑纵马奔出帐篷区,将叶弘蔡旭等人团团围困在中心。 为首汉子依旧是尖尖帽,还有皮长衣。他右手伏在腰间,怒视着叶弘等人吼道,“汉人,为何闯入铁弗部?车上装着什么东西?”。 他竟然会说汉话。 “这位头领,我们来铁弗部没有恶意,我们车上装载都是生活物资”叶弘和蔡旭对视一眼,也从彼此眼中看出惊讶。 “生活物资?”那个尖角帽汉子眼睛莫名一亮,纵马冲到马车旁,绕了一圈。 又返回说,“原来你们是商人?” “我们铁弗部很欢迎来自中原商人,你们是我们最贵客人,里面请”听说是商人,几乎所有铁弗部人脸上都流露出灿烂微笑。 叶弘很清楚,漠北物资匮乏,只有这些来自于中原商旅才会给他们带来各种新奇生活物品。 因此看到中原商人,他们就像是过年一般开心。 叶弘急忙从马车上拿出几样东西递送上去,那个为首尖角帽汉子更是欣喜。 竟然主动为叶弘等人开路,驱散了微观人群。当马车驶入帐篷中心区域内。 叶弘这才知道,外面帐篷只是当做围墙用,而这里面那些圆形屋子才是居住人的。 那些精致小帐篷内各色匈奴人正在生火宰羊,他们大多数是妇女,但她们明显都比中原女子壮硕,尤其是那把力气,直接提起羊腿,便可亲自屠宰。 马车行至一座最大高豪华帐篷前,那个尖角帽汉子指了指说,“这就是铁弗部族长帐子,只要你们货物好,我们都会以高价收取,绝不会亏待商人朋友的”。 很明显这个铁弗部汉子有意讨好自己,毕竟愿意来这漠北做生意商人还是少数。 他们常年也难以见到几个,尤其是还是像叶弘这种承载一辆辆马车货物大商人。 叶弘和蔡旭被他引入账内,立刻看到几个面沉似水老者,他们个个身材魁伟,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不好招惹。 “拓达....”为首一个老者怒视着尖角帽汉子。 对方急忙解释,那个老者才微微厄首,脸上怒气也逐渐消弭,接着他眼神一转盯着叶弘问,“你们都带了什么货物?有没有铁器?”。 老者声音很是低沉,就像是一头猎豹具有爆发力。 他竟然也会说汉语,甚至比尖角帽汉子还要流利。 “车上都是生活物资,没有铁器”叶弘急忙回道。 闻言,老者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失落之色。 “那就和阔他一起去把东西卸下吧,我们都收了,以后有任何物品都不要送去别处,我们铁弗部统统收了”老者很是大气,竟然连看都没有看货物,就开口收了。 “其实我们不是商人....”事到此刻,叶弘也不想再隐瞒下去,毕竟此行目的可不是来做生意的,而是要迎回小林夕。 “什么?快说,谁派你们来的,来此意欲何为?”闻言,那个为首老者脸色微变,瞬间便有几个人拔出腰间佩刀。 账内气氛瞬间变了,叶弘和蔡旭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暴戾,竟然一听不是商人,便要拔刀杀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叶弘急忙解释说,“我们是来找人的,她是在下明媒正娶妻子”。 “汉人妻子?怎么会来铁弗部?”老者眼神凶厉盯着叶弘。 “她是铁弗部人...数日前她返回铁弗部,我是刻意来寻她回去的”叶弘努力让自己语气表达和缓一些,生怕触怒他们,便会立刻动手杀人了。 “阔他...族内有女子从汉人地界返回吗?”老者冰冷眼神扫向尖角帽汉子。 “启禀族长,是,米.托...雅,她七日前从汉人地界返回”阔他恭敬回复。 “去把她给我喊来”老者一挥手,尖角帽汉子立刻奔出营帐。 之后,老者便目光森冷盯着叶弘说,“汉人,我们铁弗部不反对和汉人通婚,若你们真是夫妻,我会让她跟你回去的”。 他话到半途,语风一转,“坐下吧,这是铁弗部油酥茶,不知你们喝得惯吗”。 接着有人为叶弘和蔡旭奉上一盆奶味十足油酥茶。 叶弘捧起大碗喝了一口,抿唇一笑,“好香甜”。 蔡旭也点头道,“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油酥茶了”。 见二人都不是第一次和油酥茶样子,老者严肃表情终于有了笑意,“不知二位在中原是何身份?”。 老者也凑近叶弘和蔡旭身前一张桌子坐下,彰显其热情。 叶弘急忙起身说,“安邑县尉叶弘”。 “晋官?”老者一怔,接着又目光扫向蔡旭。 “军卫教头蔡旭”蔡旭急忙起身躬身施礼。 “你们都是官员?”这让老者有些诧异。 不过老者也是去过洛阳,也是被晋武帝亲封官职的,自然不会畏惧什么官威。 他伸手拿起一个茶碗向二人致敬道,“在下铁弗部族长刘豹”。 什么?刘豹,闻言叶弘整个人都愣住了。 脑海中前世记忆宛如潮水一般席卷过来。 刘豹也就是刘渊的老爹,其可是一个了不起人物,不仅是铁弗部单于,还被曹操封为左部帅将军。 最让叶弘震惊的,还是他曾经掠走历史有名才女蔡文姬。 和此等历史名人面对面坐着,叶弘也不知道心中该庆幸,还是悲哀呢。 眼下蔡文姬早已作古,叶弘也不会为历史去怨恨刘豹。 只是眼下,叶弘却深深感受到来自于刘豹身上那股气势压迫感。 也难怪其子创建汉赵。 刘豹其人也是一个枭雄人物。 三人静默一会儿,阔他带人返回。 阔他先进入营帐,之后,一个身着长皮袍,扎着马尾辫,十分俏丽身姿闯入帐子。 她正是小林夕,此时她已经恢复胡装,更显野性。她冲入帐子,立刻认出叶弘和蔡旭。 “你们怎么来了”她先是一怔,接着便面露喜色。 叶弘急忙起身迎上去,一伸手握住她玉手说,“我来接你回家”。 话一半是冲她,另一半是冲刘豹说的。 叶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要在刘豹心中落下先入为主观念,使得他不允许刘渊打自己小林夕主意。 毕竟刘豹现在还是铁弗部首领,不是刘渊。 想起在洛阳城见到那个文质彬彬魁伟汉子,叶弘总觉着心中有根刺。 “托雅...你嫁给汉人,可有向你...”话至一半,刘豹改用了匈奴语。 叶弘是听不明白了,于是便俯身去问蔡旭他说了什么话。 蔡旭不好当着刘豹面前解释,毕竟他之所以用匈奴语,目的就是不让叶弘知道内容。 于是蔡旭只好绷着不解释。 直到叶弘见到小林夕面色有些怒意,他才拽着蔡旭躲到角落追问。 蔡旭解释说,“他在责备小林夕,他似乎不太喜欢大人样子”。 蔡旭很显然隐瞒了一些东西。 叶弘立刻转身,走到刘豹面前,盯着他眼睛说,“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族长可允许我带她走?”。 闻言,刘豹脸色变得阴冷,目光也仿佛隐含一抹杀意。 小林夕急忙拽着他衣袖说,“别顶撞族长,我暂时不能跟你走”。 小林夕忸怩一下,又道,“过几日表哥就要返回铁弗部了,我需要留下来等他见一面”。 啊?叶弘闻言顿时脸色都青了,听到刘渊还未回到铁弗部,叶弘内心稍微缓和一些。 在叶弘得到情报中,刘渊早就被人弄出洛阳了。 难道他又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管他呢,只要他不返回铁弗部,那么自己对小林夕撒下谎言便不会被揭开。 叶弘更加不敢让小林夕继续呆在铁弗部,他目光果决盯着小林夕。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这是娘给我下达命令,我不能违逆她老人家意思”。 小林夕还曾未见过叶弘如此态度违逆自己意愿,一时间僵住了。 在她身侧刘豹,目光中也多出一丝怒意道,“既然托雅不想那么快回去,就让她多居住些时日,你愿意,也可留下,我们铁弗部将以贵客之礼迎之”。 刘豹何等枭雄人物,单凭叶弘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便看出一些门道。 因此他故意在小林夕返安邑县事情作梗。 叶弘想了想,立刻冲着刘豹一抱拳道,“我愿意用外面机车货物来交换她,只要族长一句话,我分文不取”。 这也是叶弘被逼得没辙了,才出此下策。 小林夕闻言,立刻气恼瞪着叶弘。 可是叶弘对此确已经楚耳不闻了。 刘豹盯着叶弘眼神忽得瞳孔缩了一下,接着他便仰天大笑起来,“县尉大人真是爽快人,好吧...既然mmmm托雅已经是你的妻子,本族长自然无权阻挠于你们,卸下货物,你们可以带人离开铁弗部”。 终于还是被货物打动了,叶弘长吁一口气,立刻躬身向刘豹辞别,然后带着小林夕便朝着帐篷外面走去。 途中,小林夕几次挣扎,都被他以武力挟持着走出营地。 到了外面护卫队马车旁,叶弘心才稍定一些。 他转身盯着小林夕问,“你究竟跟我回安邑县,还是留下等表哥刘渊,你自己选择吧”。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64.html 0142戏耍 这一刻叶弘内心也是冰冷到了极致,虽说他极度不想遵从小林夕意愿,可是自己也不能硬是将其掳走。 小林夕沉默少许,“就算我跟你走,也要见过大大和阙氏吧”。 叶弘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和那个族长刘豹争执了,竟然忘记他并不是小林夕父母。 想到这,叶弘立刻带着人陪同她一起朝着营地内走去。 路途中,叶弘还让人拿出很多早就准备好径直礼品。 足足装载一辆马车。 当马车开赴至另外一个小一些帐篷前,叶弘让人搬送东西入帐子。 在帐篷内,叶弘见到小林夕父母,和刘豹以及那个大帐篷内老者不同,这里人都显得那么和善友善。 就连小林夕大大也是一个十分和善长者。 他拿出马奶酒招待客人,还为叶弘准备一只烤全羊。 无奈言语不通,他们只说匈奴语,使得叶弘只能听小林夕翻译。 很多话,叶弘也不清楚是否是她父母表达意思,还是她自己的。 酒宴之后,那个面色友善随和中年汉子把叶弘叫到一旁,二人围拢着篝火,他一边拿剃刀割肉给叶弘,一边以匈奴语说话。 蔡旭则是从旁翻译给叶弘听。 “我知道你很喜欢**托雅,你们婚事我们也不反对,但一切都要托雅她自己心甘情愿的跟你走”说道这,中年汉子原本柔和目光中闪烁一丝厉色。此时叶弘才清楚,匈奴人每一个骨子里面都有一种血性,哪怕像中年汉子一样被生活抹去菱角,可是他骨子里面还是可以拔刀一战的。 “你说的没错....一切都单凭她自己心愿,我绝不勉强...”叶弘急忙让蔡旭翻译。 “但我也是有底线的....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不想她在和其他男人接触”叶弘故意把夫妻之实说出来,目的就是要坐定她已经是自己人。 叶弘处于对小林夕了解,知道她绝不会向父母交代他们只是名义夫妻事情。 果然,叶弘赌对了。 中年汉子微一凝眉,之后便伸手抓起一块烤焦羊腿递给叶弘说,“好吧....托雅....她确实很崇拜他堂哥,听到他要返回,她很想见他...既然你们已经是夫妻,我来劝说她跟你走吧”。 从中年汉子脸色变化,叶弘猜出,他之前肯定也有将自己女儿嫁给刘渊想法。 毕竟刘渊对于匈奴人,那可是名副其实未来单于继承人。 为了避免中年汉子再变卦,叶弘立刻趁热打铁,把自己从安邑县带来好东西一股脑塞给他。 甚至还将自己贴身一把钨钢匕首也送给中年汉子。 得到如此多物资以及这把钨钢匕首之后,中年汉子脸上表情逐渐绽放起来。 从他态度,叶弘知道他已经认可了自己。 于是叶弘便和他一起走回帐篷,之后便是沉默地听着小林夕一家人以匈奴语说话。 三人足足对话三个时辰才结束,最后小林夕阴沉着面孔走到叶弘面前,凤眸隐含着一滴泪水说,“我...我跟你走....”。 这一刻,叶弘真想说,你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不愿意回去,就留下吧。 可是叶弘无法说出口,因为刘渊即将返回。 那么自己在洛阳城所做一切都会暴露,到时自己不仅会失去小林夕,还会得罪整个铁弗部。 那时甭说要带小林夕走,就算自己也难以从铁弗部脱身。 因此叶弘很迫切,立刻吩咐人给小林夕准备马匹,以及日常物品。 准备下午便要启程离开铁弗部。 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时,叶弘忽得目光略及营帐内有一只马队正在穿梭过来。 看到这只马队,叶弘脸色都变了,急忙转向蔡旭道,“他们不会认出咱们吧”。 这只马队就是那个长老公子假扮马匪。 “眼下应该不会,但他们迟早会怀疑我们的”蔡旭也凝眉不展道。 由于叶弘和蔡旭都已经换了装扮,现在他们是商队,而不是之前那些晋兵。 果然,那一支马队绕过了他们,直接冲入族长帐子去。 叶弘感觉事态不妙,立刻吩咐蔡旭启程。 当小林夕和其父母依依不舍话别时,忽得叶弘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行为很可能连累到小林夕父母。 想到这,叶弘便跨前一步,冲着二位长辈行礼说,“若不嫌弃,就一起来安邑县作客,我娘也想见你们二老”。 叶弘说得极为客气,蔡旭也翻译十分谨慎。 极力避免他们产生怀疑。 两个匈奴长辈彼此对视一眼,便开始用匈奴语交流起来,小林夕则是激动跳起来,一把拽着他们两人手腕朝着马车行走。 见状叶弘也清楚,他们是同意和自己一起返回安邑县了。 蔡旭解释说,“他们不是去安邑县定居,是去看看女儿生活家如何,他们还要回来的”。 叶弘才不管他们目的如何,只要眼下他们肯离开铁弗部,之后他们便没有办法只能留在安邑县了。 当小林夕一家人被送上马车,叶弘这才长吁一口气,他骑乘着一匹枣红色骏马,遥遥眺望着族长帐篷方向,似乎感受到来自于哪里肃杀气氛。 于是叶弘急忙一勒缰绳,一行人便急匆匆离开铁弗部。 大致叶弘行出数里地后,叶弘立刻吩咐蔡旭带着一半护卫护送马车转向。并且自马车下面拴着一个尾帘将地面痕迹扫去。 而叶弘自己则是带着一队人马继续沿着原路行进。 他和蔡旭约定了汇合地点,便开始分开两路前进。 叶弘这只骑兵队伍一人两骑,因此完全放开之后,行进速度简直比刚才快了一倍多。 叶弘很清楚,自己在铁弗部做得事情肯定会被刘豹想到的,那时他们便会派人出来追杀自己。 以匈奴骑术,叶弘一行人还带着马车,根本无法甩掉他们。 因此叶弘便想出这样办法来迷惑铁弗部骑兵。 叶弘知道自己这只队伍骑术不如铁弗部骑兵,但他们可是日夜不停,两匹马轮流换骑。 他们又早铁弗部骑兵几个时辰出发,叶弘相信他们是无法追上自己的。 也正是如此,蔡旭才会赞同这个方案,不然他绝不会放心叶弘一个人诱兵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在叶弘以为自己完全甩掉铁弗部骑兵时,他耳畔忽得听到大量马蹄声。 接着脚下地面都在震动。 这一幕听得他心邹然一紧,他无需去探查,也知道是铁弗部骑兵追来了。 叶弘急忙催促新兵提速,他们立刻换了新马,继续朝着戈壁狂奔。 只要冲过戈壁滩,那就进入羌人领地。 铁弗部骑兵是不敢公然闯入羌人地面的,毕竟匈奴和羌人已经势同水火。 这最后一百多里地,却让叶弘感觉到什么叫做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之遥。 就在叶弘他们骑乘出数十里时候,他们身后还有对面荒漠上都飘起尘土。 自那黄沙内,露出一只只身着兽皮,带着尖角帽匈奴骑兵,他们已经完全越过叶弘等人,从正前方反向围剿回来。 此时叶弘前路被截断,后路也被追击,眼下叶弘已经无法在继续沿着原路逃跑,只能转向,朝着戈壁深处纵马狂奔。 似乎这就是铁弗部骑兵所要追逐目的,他们并不着急阻挠围剿,而是游庭信步跟随着叶弘他们,直到把他们逼进戈壁滩内。 叶弘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但叶弘也清楚这是一个阴谋。 当他们走入一望无际黄沙土地内时,叶弘恍惚间领悟到什么。 因为这里太荒凉了,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当做物资补给的东西。甚至连马匹需要牧草也找不到。 这样一来,即便叶弘携带物资足以够人吃得,却无法维系这些马匹。 两匹马连续奔跑早已透支体能,若再无牧草补充,它们肯定扛不住的。 叶弘想通这一点,立刻吩咐新兵护卫不再继续逃命,而是让马儿就地停驻,补充一些牧草。 这是每一匹马随身携带一捆牧草,也是它们最后可以吃到的东西。 之后它们便要啃食黄沙了。 叶弘站在一处高大沙丘上,眺望着远方那一条整齐骑兵阵列,他们似乎也停住不动了,始终和自己保持着只有十几里距离。 由于隔着距离有些遥远,叶弘并不清楚铁弗部带兵的人是谁。 但比起昨日交手马匪,他们很明显有素养多,他们甚至懂得军策计谋。 这些都是汉人手段,由此可见,这个带兵的匈奴人一定十分熟悉汉人作战方式。 隔着荒漠,叶弘感觉到铁弗部骑兵内似乎也有一双眼睛和自己对视着。 他眼睛十分冷漠睿智,似乎可以穿透时空,让二人心灵在这一刻都有了一丝微妙感应。 “是刘渊” 不知为何,叶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 站在铁弗部骑兵中,那个魁伟高大身形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晦涩难明笑意。 他以汉语呢喃道,“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我们身份易地而处,不知,你有没有我那么幸运,可以侥幸活下来”。 此时魁伟汉子眼神中泛起一丝戏谑之色,他盯着沙丘上那一抹淡淡人影,就像是猫儿在戏耍老鼠。 黄沙随风而起,就如同黄褐色烟雾,瞬间便遮挡视线,使得叶弘根本无法以目力看到对面骑兵状况,甚至再这样浓见度下,他的千里镜也无法派上用途。 (本章完) wap. /105/105192/27308865.html 0143魁首 叶弘只能悻悻返回原地,不再去理睬那些追击铁弗部骑兵。 叶弘也想通了,与其被他们逼到绝地,还不如养足体力和他们正面搏杀一次。 或许生机还多了一分。 想通这一点,叶弘便吩咐新兵支起帐篷,开始生火造饭,他们不准备赶路了。 一番忙碌之后,叶弘手捧着香喷喷烤肉拌饭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此时无人会去理睬什么铁弗部骑兵,眼下大家都是又饿又累,只想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叶弘也清楚知道新兵护卫想法,于是也不强迫他们。 当大家吃饱喝足之后,便任由着他们睡下。 叶弘自己则是骑乘着枣红马在沙丘上巡逻。 此时天色逐渐暗淡,透过黄褐色雾气之下,叶弘看到对面铁弗部骑兵阵营内也缓缓腾起火光。 看来他们也准备就地扎营了。 叶弘盯着那犹如萤火一般光影,忽得想明白一些事情。 “刘渊...你想戏耍我?”叶弘眼眸泛起一丝丝怒意。 似是对叶弘疑惑做出回答,对面铁弗部黑骑内生出一道火箭。 直接射在叶弘身旁,不多不少只有一支,其上点燃一种油脂,在暮色下,显得那么刺眼。 “这或是战书,或是挑衅....” “好,我接下来”叶弘挥手一刀,便将那把箭矢斩断。 接着他用刀尖挑起了火焰,放在半空冲着对面铁弗部展示。 之后叶弘用力投掷下去,连带刀柄一起抹入沙漠之下。 之后夜色显得那么阴沉,整个荒漠都被一股莫名肃杀之气所笼罩着。 银月如钩,乌云遮挡着大半星辰。 整片天地都只有黄沙卷起砂砾,发出簌簌声响。 叶弘也清楚,铁弗部不会夜袭。 毕竟夜晚沙漠危险对谁都是一样的。 这样恶劣环境下,连马匹都不愿意行走。 缓步走下沙丘,叶弘回到帐篷前,拿起火折子,点燃一堆篝火。 可是风沙太大,很快篝火便被沙土熄灭。 此时叶弘回头看向其它人,发现他们个个手里拿着一支军备用小炉子。 有了遮挡,火焰便不会熄灭。 还有护卫把炉子提到帐篷内取暖。 在这沙漠中,缺乏水分保温,昼夜温差很大。 若不生火,很可能就睡过去。 有个士兵点燃两只火炉子,将其中一只给叶弘提来。 接着微弱火光,叶弘看清楚那张年轻面孔,他就是陆明培养副将。 以前陆明在时,亲自引荐过。 由于陆明关系,叶弘也十分信任这个青年。 这一次蔡旭护送马车,而这只护卫队最高指挥权就落到他肩上。 经过白日一番相处,叶弘已经认可这个青年领导力,以及他那几乎不差匈奴人马术。 或许这就是陆明挑选他做副将一个因素之一吧。 “叫什么名字?”见他要走,叶弘急忙唤住他。 “卢聪”青年表情略显惊愕转身。 “卢聪?你和陆明是本家?”叶弘眼神眯起扫视着青年。 “我和陆头领不是一个姓氏,我姓卢”青年立刻解释说。 “卢?”这一次叶弘听清楚了,“坐下,陪我喝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叶弘只能悻悻返回原地,不再去理睬那些追击铁弗部骑兵。 叶弘也想通了,与其被他们逼到绝地,还不如养足体力和他们正面搏杀一次。 或许生机还多了一分。 想通这一点,叶弘便吩咐新兵支起帐篷,开始生火造饭,他们不准备赶路了。 一番忙碌之后,叶弘手捧着香喷喷烤肉拌饭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此时无人会去理睬什么铁弗部骑兵,眼下大家都是又饿又累,只想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叶弘也清楚知道新兵护卫想法,于是也不强迫他们。 当大家吃饱喝足之后,便任由着他们睡下。 叶弘自己则是骑乘着枣红马在沙丘上巡逻。 此时天色逐渐暗淡,透过黄褐色雾气之下,叶弘看到对面铁弗部骑兵阵营内也缓缓腾起火光。 看来他们也准备就地扎营了。 叶弘盯着那犹如萤火一般光影,忽得想明白一些事情。 “刘渊...你想戏耍我?”叶弘眼眸泛起一丝丝怒意。 似是对叶弘疑惑做出回答,对面铁弗部黑骑内生出一道火箭。 直接射在叶弘身旁,不多不少只有一支,其上点燃一种油脂,在暮色下,显得那么刺眼。 “这或是战书,或是挑衅....” “好,我接下来”叶弘挥手一刀,便将那把箭矢斩断。 接着他用刀尖挑起了火焰,放在半空冲着对面铁弗部展示。 之后叶弘用力投掷下去,连带刀柄一起抹入沙漠之下。 之后夜色显得那么阴沉,整个荒漠都被一股莫名肃杀之气所笼罩着。 银月如钩,乌云遮挡着大半星辰。 整片天地都只有黄沙卷起砂砾,发出簌簌声响。 叶弘也清楚,铁弗部不会夜袭。 毕竟夜晚沙漠危险对谁都是一样的。 这样恶劣环境下,连马匹都不愿意行走。 缓步走下沙丘,叶弘回到帐篷前,拿起火折子,点燃一堆篝火。 可是风沙太大,很快篝火便被沙土熄灭。 此时叶弘回头看向其它人,发现他们个个手里拿着一支军备用小炉子。 有了遮挡,火焰便不会熄灭。 还有护卫把炉子提到帐篷内取暖。 在这沙漠中,缺乏水分保温,昼夜温差很大。 若不生火,很可能就睡过去。 有个士兵点燃两只火炉子,将其中一只给叶弘提来。 接着微弱火光,叶弘看清楚那张年轻面孔,他就是陆明培养副将。 以前陆明在时,亲自引荐过。 由于陆明关系,叶弘也十分信任这个青年。 这一次蔡旭护送马车,而这只护卫队最高指挥权就落到他肩上。 经过白日一番相处,叶弘已经认可这个青年领导力,以及他那几乎不差匈奴人马术。 或许这就是陆明挑选他做副将一个因素之一吧。 “叫什么名字?”见他要走,叶弘急忙唤住他。 “卢聪”青年表情略显惊愕转身。 “卢聪?你和陆明是本家?”叶弘眼神眯起扫视着青年。 “我和陆头领不是一个姓氏,我姓卢”青年立刻解释说。 “卢?”这一次叶弘听清楚了,“坐下,陪我喝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叶弘只能悻悻返回原地,不再去理睬那些追击铁弗部骑兵。 叶弘也想通了,与其被他们逼到绝地,还不如养足体力和他们正面搏杀一次。 或许生机还多了一分。 想通这一点,叶弘便吩咐新兵支起帐篷,开始生火造饭,他们不准备赶路了。 一番忙碌之后,叶弘手捧着香喷喷烤肉拌饭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此时无人会去理睬什么铁弗部骑兵,眼下大家都是又饿又累,只想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叶弘也清楚知道新兵护卫想法,于是也不强迫他们。 当大家吃饱喝足之后,便任由着他们睡下。 叶弘自己则是骑乘着枣红马在沙丘上巡逻。 此时天色逐渐暗淡,透过黄褐色雾气之下,叶弘看到对面铁弗部骑兵阵营内也缓缓腾起火光。 看来他们也准备就地扎营了。 叶弘盯着那犹如萤火一般光影,忽得想明白一些事情。 “刘渊...你想戏耍我?”叶弘眼眸泛起一丝丝怒意。 似是对叶弘疑惑做出回答,对面铁弗部黑骑内生出一道火箭。 直接射在叶弘身旁,不多不少只有一支,其上点燃一种油脂,在暮色下,显得那么刺眼。 “这或是战书,或是挑衅....” “好,我接下来”叶弘挥手一刀,便将那把箭矢斩断。 接着他用刀尖挑起了火焰,放在半空冲着对面铁弗部展示。 之后叶弘用力投掷下去,连带刀柄一起抹入沙漠之下。 之后夜色显得那么阴沉,整个荒漠都被一股莫名肃杀之气所笼罩着。 银月如钩,乌云遮挡着大半星辰。 整片天地都只有黄沙卷起砂砾,发出簌簌声响。 叶弘也清楚,铁弗部不会夜袭。 毕竟夜晚沙漠危险对谁都是一样的。 这样恶劣环境下,连马匹都不愿意行走。 缓步走下沙丘,叶弘回到帐篷前,拿起火折子,点燃一堆篝火。 可是风沙太大,很快篝火便被沙土熄灭。 此时叶弘回头看向其它人,发现他们个个手里拿着一支军备用小炉子。 有了遮挡,火焰便不会熄灭。 还有护卫把炉子提到帐篷内取暖。 在这沙漠中,缺乏水分保温,昼夜温差很大。 若不生火,很可能就睡过去。 有个士兵点燃两只火炉子,将其中一只给叶弘提来。 接着微弱火光,叶弘看清楚那张年轻面孔,他就是陆明培养副将。 以前陆明在时,亲自引荐过。 由于陆明关系,叶弘也十分信任这个青年。 这一次蔡旭护送马车,而这只护卫队最高指挥权就落到他肩上。 经过白日一番相处,叶弘已经认可这个青年领导力,以及他那几乎不差匈奴人马术。 或许这就是陆明挑选他做副将一个因素之一吧。 “叫什么名字?”见他要走,叶弘急忙唤住他。 “卢聪”青年表情略显惊愕转身。 “卢聪?你和陆明是本家?”叶弘眼神眯起扫视着青年。 “我和陆头领不是一个姓氏,我姓卢”青年立刻解释说。 “卢?”这一次叶弘听清楚了,“坐下,陪我喝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wap. /105/105192/27308866.html 0144困局 和叶弘这里一样的,几乎每一个护卫都在经历宛如鬼魅一般厮杀经历。 这片荒漠很是松散,人马一动,便会产生大量黄烟。 人在烟雾中,便犹如进入鬼魅之地。 冷不防,不知从何处冒出一把斩~马刀,以及虬髯大汉来。 好在护卫平时都演练过雾气天作战策略,因此他们在短暂慌乱之后,便恢复秩序。 十几个护卫结成一个小阵型,他们彼此配和下,展开很有策略围剿。 只要被他们围拢入核心区域的骑兵,便会被他们用绊马索撂倒,然后又是一轮弓弩攒射,直到对方失去反抗之力。 人数居多铁弗部骑兵竟然没有占据任何优势。 惊鸿一瞥之下,叶弘身侧又多了几把斩~马刀。 此时叶弘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对付面前敌人。 叶弘手腕抖动,一把长枪自袖口射出。 这便是他学自于蔡旭蔡家枪法。 尤其是马上对阵,十分具有威力。 对面那个魁伟身躯又一次自黄沙中冒出来,接着便是一连串刀光逼近叶弘。 见状,叶弘手里长枪也用力一抖,一个银色枪花便甩了出去。 轰! 战马嘶鸣。 双方战马都因为强大力量而纷纷退回。 这一次刀锋交接,让叶弘感受到对方强悍力量。 叶弘身躯微晃,胯下战马嘶鸣而起。 长枪已斜斜落地。 对面那黄沙中身形还在穿梭。 双刀自他勒下不停伸缩,不停绽放出美妙刀花。 武术强者! 刀锋卷起黄沙,形成一道诡秘旋涡。 叶弘忽得觉着自己手中长枪似乎失去准头,被某种力量牵着走。 方向感顿失。 这一刻,叶弘终于承认了对面这个铁弗部骑兵是拥有武术的。 还是真正武术高手。 若是蔡旭在这里,肯定会辨识出他所用刀法。 和蔡家枪法对抗,又不落下风刀法,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叶弘立刻运转内息,将气息灌注于枪柄之上,伴随着手腕旋转,手中那条枪也告诉旋转起来。 这便是蔡家枪法最厉害一招。 力破千军。 当叶弘手里长枪化成一条游龙般横扫之下。 即便是天地也为之变色。 黄沙遮蔽下,风云骤变。 整片苍穹都被一片黄褐色笼罩。 长枪横挑,破开刀花,直冲他掌心。 那魁伟汉子身躯猛地下坠,手中刀锋一分为二,化成一道凌厉电光直冲叶弘面目。 一招一式拆解之下,叶弘再次深深感受到和武术强者对阵那种惊心动魄。 之前和蔡旭,祝晏武对阵时,他们顾然武术宗师级别,但他们并未展现其真正势力。 所有招数都是点到为止。 然而眼下这个匈奴汉子确一心要杀死叶弘。 其真正凶险远在祝晏武和蔡旭之上。 若是在叶弘洗髓之前,对阵此人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叶弘这里一样的,几乎每一个护卫都在经历宛如鬼魅一般厮杀经历。 这片荒漠很是松散,人马一动,便会产生大量黄烟。 人在烟雾中,便犹如进入鬼魅之地。 冷不防,不知从何处冒出一把斩~马刀,以及虬髯大汉来。 好在护卫平时都演练过雾气天作战策略,因此他们在短暂慌乱之后,便恢复秩序。 十几个护卫结成一个小阵型,他们彼此配和下,展开很有策略围剿。 只要被他们围拢入核心区域的骑兵,便会被他们用绊马索撂倒,然后又是一轮弓弩攒射,直到对方失去反抗之力。 人数居多铁弗部骑兵竟然没有占据任何优势。 惊鸿一瞥之下,叶弘身侧又多了几把斩~马刀。 此时叶弘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对付面前敌人。 叶弘手腕抖动,一把长枪自袖口射出。 这便是他学自于蔡旭蔡家枪法。 尤其是马上对阵,十分具有威力。 对面那个魁伟身躯又一次自黄沙中冒出来,接着便是一连串刀光逼近叶弘。 见状,叶弘手里长枪也用力一抖,一个银色枪花便甩了出去。 轰! 战马嘶鸣。 双方战马都因为强大力量而纷纷退回。 这一次刀锋交接,让叶弘感受到对方强悍力量。 叶弘身躯微晃,胯下战马嘶鸣而起。 长枪已斜斜落地。 对面那黄沙中身形还在穿梭。 双刀自他勒下不停伸缩,不停绽放出美妙刀花。 武术强者! 刀锋卷起黄沙,形成一道诡秘旋涡。 叶弘忽得觉着自己手中长枪似乎失去准头,被某种力量牵着走。 方向感顿失。 这一刻,叶弘终于承认了对面这个铁弗部骑兵是拥有武术的。 还是真正武术高手。 若是蔡旭在这里,肯定会辨识出他所用刀法。 和蔡家枪法对抗,又不落下风刀法,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叶弘立刻运转内息,将气息灌注于枪柄之上,伴随着手腕旋转,手中那条枪也告诉旋转起来。 这便是蔡家枪法最厉害一招。 力破千军。 当叶弘手里长枪化成一条游龙般横扫之下。 即便是天地也为之变色。 黄沙遮蔽下,风云骤变。 整片苍穹都被一片黄褐色笼罩。 长枪横挑,破开刀花,直冲他掌心。 那魁伟汉子身躯猛地下坠,手中刀锋一分为二,化成一道凌厉电光直冲叶弘面目。 一招一式拆解之下,叶弘再次深深感受到和武术强者对阵那种惊心动魄。 之前和蔡旭,祝晏武对阵时,他们顾然武术宗师级别,但他们并未展现其真正势力。 所有招数都是点到为止。 然而眼下这个匈奴汉子确一心要杀死叶弘。 其真正凶险远在祝晏武和蔡旭之上。 若是在叶弘洗髓之前,对阵此人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叶弘这里一样的,几乎每一个护卫都在经历宛如鬼魅一般厮杀经历。 这片荒漠很是松散,人马一动,便会产生大量黄烟。 人在烟雾中,便犹如进入鬼魅之地。 冷不防,不知从何处冒出一把斩~马刀,以及虬髯大汉来。 好在护卫平时都演练过雾气天作战策略,因此他们在短暂慌乱之后,便恢复秩序。 十几个护卫结成一个小阵型,他们彼此配和下,展开很有策略围剿。 只要被他们围拢入核心区域的骑兵,便会被他们用绊马索撂倒,然后又是一轮弓弩攒射,直到对方失去反抗之力。 人数居多铁弗部骑兵竟然没有占据任何优势。 惊鸿一瞥之下,叶弘身侧又多了几把斩~马刀。 此时叶弘才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对付面前敌人。 叶弘手腕抖动,一把长枪自袖口射出。 这便是他学自于蔡旭蔡家枪法。 尤其是马上对阵,十分具有威力。 对面那个魁伟身躯又一次自黄沙中冒出来,接着便是一连串刀光逼近叶弘。 见状,叶弘手里长枪也用力一抖,一个银色枪花便甩了出去。 轰! 战马嘶鸣。 双方战马都因为强大力量而纷纷退回。 这一次刀锋交接,让叶弘感受到对方强悍力量。 叶弘身躯微晃,胯下战马嘶鸣而起。 长枪已斜斜落地。 对面那黄沙中身形还在穿梭。 双刀自他勒下不停伸缩,不停绽放出美妙刀花。 武术强者! 刀锋卷起黄沙,形成一道诡秘旋涡。 叶弘忽得觉着自己手中长枪似乎失去准头,被某种力量牵着走。 方向感顿失。 这一刻,叶弘终于承认了对面这个铁弗部骑兵是拥有武术的。 还是真正武术高手。 若是蔡旭在这里,肯定会辨识出他所用刀法。 和蔡家枪法对抗,又不落下风刀法,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叶弘立刻运转内息,将气息灌注于枪柄之上,伴随着手腕旋转,手中那条枪也告诉旋转起来。 这便是蔡家枪法最厉害一招。 力破千军。 当叶弘手里长枪化成一条游龙般横扫之下。 即便是天地也为之变色。 黄沙遮蔽下,风云骤变。 整片苍穹都被一片黄褐色笼罩。 长枪横挑,破开刀花,直冲他掌心。 那魁伟汉子身躯猛地下坠,手中刀锋一分为二,化成一道凌厉电光直冲叶弘面目。 一招一式拆解之下,叶弘再次深深感受到和武术强者对阵那种惊心动魄。 之前和蔡旭,祝晏武对阵时,他们顾然武术宗师级别,但他们并未展现其真正势力。 所有招数都是点到为止。 然而眼下这个匈奴汉子确一心要杀死叶弘。 其真正凶险远在祝晏武和蔡旭之上。 若是在叶弘洗髓之前,对阵此人必 (本章未完,请翻页) / wap. /105/105192/27308867.html 0145仇人见面 他牙齿禁不住上下打颤,兽皮用力裹着,手脚也都卷起。 还是不成! 冷! 叶弘全身感知都被这一个感觉占据。 叶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一夜。 或许当自己第二日太阳升起时,早已变成一具冰雕。 哀叹一声。 叶弘嘴角无奈翘起一丝弧度。 仰望夜空,思绪回到千年之后。 “若在这里被冻成冰雕,千年后的人会怎么评价自己?”、 “或许牙根就没有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毕竟比起这西晋末年之后出现那些璀璨历史人物,叶弘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 “哪怕自己是千年后穿越者,可是在这西晋所留下足迹也只有安邑县那一隅之地而已” “不知为何,叶弘心情此时有些凄凉,还有些懊悔...” “或许真应该做出些什么事情,让历史铭记着自己” “这就像是一个游客游览很多美好风景,最终他离开后,却无人知晓” “叶弘心境在这一刻似乎有些转变” “或许应该改变一些的...” “哪怕是留下xxx到此一游也行...”。 “好累啊...” “好冷啊” 逐渐地,叶弘意识陷入恍惚,他沉沉睡去。 叶弘似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很悠长梦境.... 在那个梦境中,他像是坠入黑暗,坠入冰天雪地。 之后天地消融,他沐浴在灿烂阳光下,他躺在金灿灿沙滩上,享受潮水侵蚀。 那感觉越来越舒服。 直到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意识便重新苏醒过来。 接着叶弘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 目光怔怔盯着对面那个面具人,他一身黑衣,腰间佩戴着一把弯刀,不是刘渊还能有谁。 “叶大人,还记得在下吗?” 面具揭开,露出一张颇显得刚毅方正面孔。 这张脸在洛阳城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书生,可是在这沙漠戈壁,他就是整个草原主宰者,匈奴王大单于刘渊。 “刘渊...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边外了”叶弘故作惊讶表情。 “叶大人....咱们明人面前就别装了好吗?不然你可要吃些苦头了”刘渊手腕一抖,一把斩马~刀已经架在他脖颈上面。 余光扫过刀锋,叶弘也无奈叹息一声。 “说吧....你要我怎样?” 叶弘也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凭借着狡辩脱身。 “告诉我...托托..雅在哪里?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刘渊眼眸直勾勾盯着叶弘,眼神中充满一种怨毒。 “什么托托...老子不知道”叶弘回答也很干脆。 “那么....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刘渊以一口很标准汉中腔冷回道。 “我牙根不认识什么托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叶弘明知故问。 “你很诡诈,像很多晋人一样,但你休想用这样方式来对抗我,你知道,我是很了解你们汉人那一套的” 刘渊嘴角上翘,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丝残忍之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牙齿禁不住上下打颤,兽皮用力裹着,手脚也都卷起。 还是不成! 冷! 叶弘全身感知都被这一个感觉占据。 叶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一夜。 或许当自己第二日太阳升起时,早已变成一具冰雕。 哀叹一声。 叶弘嘴角无奈翘起一丝弧度。 仰望夜空,思绪回到千年之后。 “若在这里被冻成冰雕,千年后的人会怎么评价自己?”、 “或许牙根就没有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毕竟比起这西晋末年之后出现那些璀璨历史人物,叶弘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 “哪怕自己是千年后穿越者,可是在这西晋所留下足迹也只有安邑县那一隅之地而已” “不知为何,叶弘心情此时有些凄凉,还有些懊悔...” “或许真应该做出些什么事情,让历史铭记着自己” “这就像是一个游客游览很多美好风景,最终他离开后,却无人知晓” “叶弘心境在这一刻似乎有些转变” “或许应该改变一些的...” “哪怕是留下xxx到此一游也行...”。 “好累啊...” “好冷啊” 逐渐地,叶弘意识陷入恍惚,他沉沉睡去。 叶弘似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很悠长梦境.... 在那个梦境中,他像是坠入黑暗,坠入冰天雪地。 之后天地消融,他沐浴在灿烂阳光下,他躺在金灿灿沙滩上,享受潮水侵蚀。 那感觉越来越舒服。 直到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意识便重新苏醒过来。 接着叶弘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 目光怔怔盯着对面那个面具人,他一身黑衣,腰间佩戴着一把弯刀,不是刘渊还能有谁。 “叶大人,还记得在下吗?” 面具揭开,露出一张颇显得刚毅方正面孔。 这张脸在洛阳城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书生,可是在这沙漠戈壁,他就是整个草原主宰者,匈奴王大单于刘渊。 “刘渊...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边外了”叶弘故作惊讶表情。 “叶大人....咱们明人面前就别装了好吗?不然你可要吃些苦头了”刘渊手腕一抖,一把斩马~刀已经架在他脖颈上面。 余光扫过刀锋,叶弘也无奈叹息一声。 “说吧....你要我怎样?” 叶弘也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凭借着狡辩脱身。 “告诉我...托托..雅在哪里?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刘渊眼眸直勾勾盯着叶弘,眼神中充满一种怨毒。 “什么托托...老子不知道”叶弘回答也很干脆。 “那么....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刘渊以一口很标准汉中腔冷回道。 “我牙根不认识什么托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叶弘明知故问。 “你很诡诈,像很多晋人一样,但你休想用这样方式来对抗我,你知道,我是很了解你们汉人那一套的” 刘渊嘴角上翘,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丝残忍之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牙齿禁不住上下打颤,兽皮用力裹着,手脚也都卷起。 还是不成! 冷! 叶弘全身感知都被这一个感觉占据。 叶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一夜。 或许当自己第二日太阳升起时,早已变成一具冰雕。 哀叹一声。 叶弘嘴角无奈翘起一丝弧度。 仰望夜空,思绪回到千年之后。 “若在这里被冻成冰雕,千年后的人会怎么评价自己?”、 “或许牙根就没有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毕竟比起这西晋末年之后出现那些璀璨历史人物,叶弘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 “哪怕自己是千年后穿越者,可是在这西晋所留下足迹也只有安邑县那一隅之地而已” “不知为何,叶弘心情此时有些凄凉,还有些懊悔...” “或许真应该做出些什么事情,让历史铭记着自己” “这就像是一个游客游览很多美好风景,最终他离开后,却无人知晓” “叶弘心境在这一刻似乎有些转变” “或许应该改变一些的...” “哪怕是留下xxx到此一游也行...”。 “好累啊...” “好冷啊” 逐渐地,叶弘意识陷入恍惚,他沉沉睡去。 叶弘似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很悠长梦境.... 在那个梦境中,他像是坠入黑暗,坠入冰天雪地。 之后天地消融,他沐浴在灿烂阳光下,他躺在金灿灿沙滩上,享受潮水侵蚀。 那感觉越来越舒服。 直到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意识便重新苏醒过来。 接着叶弘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 目光怔怔盯着对面那个面具人,他一身黑衣,腰间佩戴着一把弯刀,不是刘渊还能有谁。 “叶大人,还记得在下吗?” 面具揭开,露出一张颇显得刚毅方正面孔。 这张脸在洛阳城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书生,可是在这沙漠戈壁,他就是整个草原主宰者,匈奴王大单于刘渊。 “刘渊...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边外了”叶弘故作惊讶表情。 “叶大人....咱们明人面前就别装了好吗?不然你可要吃些苦头了”刘渊手腕一抖,一把斩马~刀已经架在他脖颈上面。 余光扫过刀锋,叶弘也无奈叹息一声。 “说吧....你要我怎样?” 叶弘也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凭借着狡辩脱身。 “告诉我...托托..雅在哪里?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刘渊眼眸直勾勾盯着叶弘,眼神中充满一种怨毒。 “什么托托...老子不知道”叶弘回答也很干脆。 “那么....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刘渊以一口很标准汉中腔冷回道。 “我牙根不认识什么托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叶弘明知故问。 “你很诡诈,像很多晋人一样,但你休想用这样方式来对抗我,你知道,我是很了解你们汉人那一套的” 刘渊嘴角上翘,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丝残忍之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 wap. /105/105192/27308868.html 0146拓跋族 他抡起左手便去抓叶弘衣领,可是叶弘比他反应更快,就在他几乎要抓住衣领一瞬间,叶弘便展开祝家擒拿手,反手贴着他手臂倒扣,接着双臂缠住他脖颈,又以极其猥琐方式用嘴巴咬住他的头发。 这原本是借助于手腕力量做到的,可是叶弘此时深受重伤,根本无力去完成一招锁喉。 此时脚尖那一把尖刺抵在刘渊咽喉处,他双臂死死勒住他脖颈。 刘渊怒喝一声,“找死”,接着他如山一般身躯便带着叶弘郑重朝着地面砸落。 轰隆一声。 砂砾纷飞,无数金灿灿砂砾四处飘荡起来。 接着刘渊便用身躯狠狠压在叶弘身上,嘴里还不停狂笑,“汉狗,凭你也配娶mm托雅,你只是一条汉狗”。 刘渊疯狂大笑,他一伸手将叶弘头发揪起,将他拖到战马旁。 然后从马背上解开一条绳索,用力缠绕在叶弘双肋之下。 接着刘渊狞笑着说,“小子,老子要让你血肉一点点浸透这片沙漠才方消我心头之恨”。 说完,刘渊纵身上马,叶弘身躯便被绳索拖拽着沿着沙海陡坡滑落。 滚烫砂砾自他身上划过,裸露出来肌肤立刻犹如刀割般痛楚。 叶弘急忙锁紧自己身躯,始终让自己锁子甲腹部着地。 因为他外衣之下还套着一件锁子甲。 锁子甲十分坚韧,不会被磨碎,但其是有金属丝编织而成。 其导热很强,摩擦产生大量热量快速传递至叶弘下腹,一瞬间便给他皮肤造成灼伤。 叶弘痛苦咬牙坚持着,好在他胸口梭子甲处还有一个牛皮内甲。 如此总算隔绝一部分热量,不至于被活活烤死。 痛苦一阵阵袭来,叶弘终于明白刘渊凶残。 在他那副接近于汉人儒生气质外表内核,还是匈奴人本性。 很快,叶弘衣衫便被磨碎,锁子甲也完全裸露在外面。 此时叶弘意识也有些恍惚,尤其是下半身近乎失去知觉。 轰! 就在叶弘几乎要痛苦昏厥之前,沙丘崩了。 无数细碎砂砾自半空坠落,就像是金黄色沙雨。 狂风席卷之下,漫天飞沙走石。 刘渊也自无法骑乘,身躯自战马滑下,躲在马腹处。 自然维力在这一刻呈现,人类在面对自然之力时,显得那么渺小。 哪怕强悍匈奴王刘渊也是如此不堪。 战马被黄沙整个压迫下去,伴随着流沙,刘渊也像是一只蚂蚁般被席卷。 之后叶弘便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只有大片砂砾自嘴巴灌入,也自头顶压迫下来。 活埋! 叶弘脑海中晃过一个词汇。 算了! 与其死在刘渊手里,还不如被活埋了。 叶弘悲悯叹息一声。 濒死前,人的思维会突兀变快,因此叶弘在这极短暂几个呼吸间,思考了许多东西。 比如前世记忆。 比如这一世老娘,以及翠儿,还有自己襁褓中女儿。 一幕幕宛如幻灯片,快速掠过叶弘脑海。 叶弘心有不舍,可是又能如何? 上苍已经给了他重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次,岂能再给一次。 叶弘思绪到了最后,面前也变成漆黑世界。 就在叶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身躯忽得动了。 接着他被一股强大力量拖拽着从沙海中滚了出来。 再之后他又承受着强烈地面摩擦,直到他整个人脱离那片流沙区域。 最后他被搁浅于一个小小沙丘上。 由于连番折腾,叶弘早已分辨不出方向,更加无法感觉到时空。 总之这一切感知都被压会他视线内那一小块黄沙内。 叶弘大口喘息着,喷出嘴里泥沙,用力摇动脑袋,让耳朵里面黄沙也滑落出来。 之后,他便听到脚步声。 难道又是刘渊?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刚出沙海,又入魔爪。 叶弘苦涩一笑,嘴角微微带起一丝弧度。 就在叶弘心情极度绝望时,那脚步声停下,接着一只手伸到他勒下,揭开了绳索。 “他又要对自己展开什么酷刑?” 叶弘自然不相信刘渊会主动释放自己。 他不甘心受辱,身躯猛地一挺,想要翻转过去抱着刘渊一起滚落沙海。 此时一个轻柔声音传来,“别乱动,绳索已经切入你的血肉内,我很难解开它”。 这声音很清脆,带着一种草原女子甜美。 女人?叶弘怔了一下,接着他便停止挣扎,任由着那只手一点点为自己解开绳索。 接着他才可以挣脱束缚,转过身,便见到一个头戴着纱巾女子。 那是一条紫色纱巾,很大,完全包裹住女子面容。 因此叶弘无法判断女子长相,单纯从其声音,以及身段,叶弘也能揣测出她是一个美人。 不过经历生死一劫,叶弘也没有心情去欣赏美女。他痛苦挣扎着起身,可是努力到一半又无力爬回去。 “别逞强,你伤的很重,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才可康复”女子以一种严肃,而又充满柔情语气叮嘱。 “是你救了我?”叶弘无力重新匍匐下去,身躯贴着沙丘,眼睛确努力去盯着对面纱巾女子。 “也算不上吧”女子喘息一声,“恰逢其会而已,我准备去中原,你可以做我向导吗”。 “你是汉人?”此时叶弘才意识到,对方竟然用汉语和自己交流了许久。 “我不是汉人,但我懂汉话”女子急忙摇头,透过那紫色纱巾,叶弘似乎看到一张精致瓜子脸轮廓。 “谢谢你...救命之恩...”叶弘用力挣扎一下,身躯稍微偏转一些。 从这个视角,女子身形便更加清晰。 “铁弗部为何要追杀你呢?”很显然,女子是识得刘渊底细的。 “我...”叶弘沉吟半晌,才道,“一言难尽...”。 有些事情叶弘不想说,女子也似乎领悟了什么,便不再追问。 “你等等...热熔膏很快就好,我们族内汉子受伤都是用这种膏药来治愈的”说着,女子将其翻转,然后用修长指尖挑起一些滚烫膏药朝着他身上裸露皮肤处涂抹。 此时哪里早已血肉模糊,甚至还有地方深可见骨。 啊!叶弘痛苦吼了一声。接着他便努力憋气,他可不想堂堂一个男子汉在美女面前跌份。 那药膏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似乎有某种腐蚀性,痛得叶弘额头冷汗都流出来了。 直到她用一条丝带包扎好,叶弘才缓过气来。 “好了,休养几日你就可以活动自如了”女子似乎对自己那药膏十分自信。 叶弘也觉出那膏药确实有些神奇,就在膏药敷上不久,他原本失去下肢感觉又一点点恢复。 痛苦肯定是难免的。 只有不落残废,叶弘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下肢可以活动,叶弘便努力撑着身躯坐起来。 他可以和紫色纱巾女子面对面对视着。 透过那紫色纱巾流露出来眼神,叶弘似乎看到一汪清泉。 美丽动人中带着一抹令人心旷神怡清澈。 “你叫什么名字?” 叶弘几乎是下意识追问一句。 “我叫@@@,我还有一个汉人名字,叫拓跋昀曦”。 “拓跋?你是鲜卑族?” 在叶弘记忆中,拓跋这个姓氏只有北鲜卑拓跋部族。 也是日后北魏建立者,曾经开创胡汉融和的一个历史性关键民族。 “我是鲜卑人”紫巾女子点了点头道,“但我也算是半个汉人”。 紫巾女子又补充一句。 “呃”叶弘一怔,狐疑目光扫视着她面颊。 “我的母亲便是一个汉人女子”紫巾女子嫣然一笑,便解开面纱。 当紫色纱巾退下那一刻,叶弘整个人都看傻眼了。 他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貌美女子。 她简直就像是九天之上玄女,每一个五官都精致到令人窒息地步。 尤其是她那双微微乌黑明亮眸子,以及狭长睫毛,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精灵。 叶弘可不是当代人,他可是在后世无数电影明星,还有整容脸充斥下后现代青年。 自然对女人美色有了一定抵抗力。然而这一刻,叶弘才清楚,什么叫做清水出芙蓉,天然去修饰。 这女子无需妆容,无需刻意装扮,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神失守。 她的美简直超乎叶弘想象力。 一时间,叶弘竟然愣住当场,嘴巴张大到足以塞进一个拳头。 “你怎么?哪里不舒服吗”鲜卑女以一种关切眼神观察着他。 那眼神让叶弘更加迷茫了。 许久之后,叶弘才擦了一把嘴角,窘迫道,“我...我没有不...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爷爷说,汉人名字大都两三个字,复姓很少的”鲜卑女十分纯真眼神盯着叶弘道。 “是”叶弘点了点头,“我名字就是两个字,叶弘”。 “叶弘”鲜卑女抿唇微微一笑,“很不错的名字,有气魄”。 叶弘苦涩一笑,“名字都是父母所赐,无论好坏”。 鲜卑女也点了点头,“娘亲说过....女子嫁人后,还会被赐予一个姓氏名讳,比如叶拓跋氏对吗?”。 啊?鲜卑女这种直接而又无心比喻,让叶弘心情莫名紧张起来。 不过叶弘也清楚这女子是无心所言。 “我娘还说,嫁夫从夫,女子要遵从三从四德”鲜卑女似乎在回忆她娘的谆谆教诲。 一句又一句背诵女德。 这些原本是中原女子必修课,此时却被鲜卑女当做一种娘亲叮嘱说出。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69.html 0147忠诚 让叶弘有些另类之感。 不过一个胡女学习汉族女德,确实让叶弘有些意外。 鲜卑女嗫嚅许久,最后才眨动眼眸盯着叶弘道,“我娘说,中原是世上最美丽的地方,哪里有很多好玩,好用的东西”,说着她便从衣袖拿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着鸳鸯,还带着一缕缕香气。 “没错,中原物品确实比草原丰富,但最后不要一个人去”叶弘狐疑眼神盯着鲜卑女。 此时发觉她似乎被自己娘亲给忽悠傻了,内心都是对于汉族文化相望。 岂不知中原还有很多丑陋存在,像这样一个大美人独自一人去了中原,肯定要羊入虎口的。 “你放心....我可以自保的”鲜卑女忽得起身,自身后拔出一把箭矢,接着便搭弓射出一箭。 那箭矢竟然穿过云霄,将一只觅食小雕给射下来。 这箭术! 叶弘终于意识到,这胡女并非是真的柔弱。 她的柔弱表面,只是被她汉人娘亲给训练出来的。 “我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我爹却说,草原民族不懂得射箭,就等于自废双手”鲜卑女十分天真回忆着爹娘教诲。 叶弘狐疑目光在她身上扫视着,发现她身形已经饱满,尤其是胸腹简直堪称峰峦叠翠。 只是她为何确像是一个小孩子般言词。 “你今年多大?”叶弘狐疑追问一声。 “我...”鲜卑女沉默一下,“十三岁...”。 啊?叶弘差点就一头栽倒地面。 胡女还真是早熟啊,十三岁就长出这般模样? 也难怪她话语显得那么稚气未脱。 “你一个人出来的?”叶弘实在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己竟然面对着一个十三岁孩子,还和她谈一些大人事情。 鲜卑女点了点头。 “偷跑出来的?”她反应,让叶弘想起后世那些叛逆女孩。 鲜卑女又点了头。 叶弘用手扶额,差点昏倒。 “怎么这千年之前,就流行叛逆期?自己离家出走?” 叶弘无奈摇头叹息一声。 也就在此时,叶弘感觉到地面一阵颠簸。 接着沙丘外面扬起大量黄沙,其内还传来一连串马蹄声。 “不好,你快走,是铁弗部” 叶弘急忙催促鲜卑女。 她却一脸笃定摇头,“他们不是铁弗部,是我的卫兵”。 就在她话音刚落,一支有数百拓跋勇士组成骑兵抵达沙丘。 为首是一个将领,他冲着鲜卑女单膝跪地。 “请跟属下返回部族” 那个将领表情十分恭敬,由此可见这女子在部落中身份一定很高。 “我不会回去和那个慕容公子成婚的”鲜卑女怒叱一声,便扬鞭翻身上马。 径直朝着荒漠纵深狂奔。 那几个拓跋族勇士也是急匆匆翻身上马,开始尾随追赶。 一眨眼间,他们便跑得无影无踪。 整个沙丘只留下叶弘一个人形只影单。 这都是什么事情? 叶弘无奈叹息摇头,“你们走,也不能把我一个人留下啊”。 这沙漠日夜温差很大,夜晚会冻死人的。 叶弘想要凭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自己力气起身,可是双腿依旧无力。 一个翻身,反而将自己重重摔下。 叶弘无力仰躺在地面,盯着昏暗天穹。 心中说不出委屈和无奈。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叶弘耳畔又重新浮现出马蹄声响。 接着一片枣红马奔跑过来。 咦? 你来了? 叶弘认得枣红马,自然就是自己一直在安邑县驯服那一匹。 之前和刘渊对战,它被打散了。 叶弘没想到它还能自己找来。 枣红马低垂下脑袋,用舌头舔着叶弘面颊,似乎在催促他爬上马背。 然而此时叶弘连翻身都难,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于是叶弘便悲戚的一直躺着,直到天色渐黑。 沙漠上热度在激剧下降,冰冷寒气自他身躯下方快速抽走他体内热力。 叶弘被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也不停打颤。 叶弘很清楚,自己绝对熬不过这个夜晚,于是他便冲着枣红马说,“你走吧,不然你也会被冻死的”。 枣红马发出一声响鼻,算是对他回应。 他继续低头用嘴巴舔着他面颊。 似乎在鼓励他。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什么叫做穷途末路,莫过于是”。 夜色降临。 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但千年之前星空绝对璀璨。 尤其是沙漠上空,整个天穹就像是被清洗一遍。 几乎每一个星辰,还有星座都历历在目。 叶弘还记得前世,小林夕最喜欢双子星座。 因为她说那代表着爱情,因为是两个人爱情象征。 对此叶弘是无语的,因为林夕是双子座,在她身上,双子座不是什么爱情象征,那是两种冰与火性格。 林夕温柔时,可以融化钢铁,愤怒时,可以把叶弘虐得体无完肤。 叶弘盯着苍穹,思绪中浮现出小林夕音容相貌。 就这么死去,也不错。 叶弘自我安慰说。 随着夜色渐浓,叶弘身上逐渐凝聚一层水气,接着水气开始结冰。 叶弘化成冰人。 随之他的意识也变得模糊,直到他被一双手拽着,迷迷糊糊地爬上马背。 再经历一番颠簸之后,便彻底失去意识。 当他再次苏醒后,已经是身处一片绿洲之内。 身旁有青青草原,还有一条溪流潺潺。 叶弘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真实。 自己不是在沙漠中要被冻死了吗? 就在叶弘狐疑间,一张精致绝艳面孔又浮现在他面前。 “鲜卑女?” 没错,她就是白天丢下自己独自逃跑的那个鲜卑女。 “对不起....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只能丢下你了”鲜卑女十分歉意眼神,让叶弘无法生出一丝怒意。 “算了,那都过去了”叶弘实在不想和她多言,毕竟眼下他浑身还有些僵化。 那是昨夜被冻得后遗症。 “这是我刚刚烤好的羊腿”就在叶弘还在心情郁闷时,鲜卑女确把一只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腿给他放在嘴边。 叶弘已经一日夜未吃东西了,因此见到美食哪里还有抵抗力。 他再也顾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什么鲜卑女事情,大口朵颐起来。 一只烤羊腿入腹,叶弘被冻得僵硬身躯终于一点点恢复了知觉。 再之后叶弘便听到清脆嘹亮歌声。 此时鲜卑女正在溪流边为马匹刷毛,边刷,还边唱歌。 那浑厚,嘹亮歌声听得叶弘如痴如醉。 这鲜卑女真实天之娇女,怎么老天给了她美貌,还给了她这样一副好嗓子。 这对其他女人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啊。 鲜卑女又端着一壶清水走回,放在叶弘嘴边说,“带着它,没有这些水囊,我们很难走出沙漠的”。 鲜卑女十分淳朴笑容,让叶弘下意识遵从着。 接着鲜卑女将其搀扶上枣红马,她自己也爬上马背,竟然和叶弘共骑乘一匹马。 另外她自己马匹被她用手牵着。 叶弘也清楚,单凭自己是无法坐稳马匹的。 只能任由着她施为了。 鲜卑女马术超棒,甚至比小林夕还要好。她纵马挥鞭,马蹄声声,转眼间便奔驰出数十里。 于此同时。 另外一片沙丘上,也有一支马队俯冲下来。 几乎和他们交错而过。 在这只马队中,有数百个汉人俘虏。 为首的一人便是卢聪。 他现在周身被一种牛筋制作绳索捆绑着,在他身后那些护卫也一样如此。 他们被连身躯一起绑在马背上。 然后又以绳索彼此牵连,自沙丘串联下来。 直到他们被押送下沙海。 为首那个汉子指了指地面狂笑一声,“说,人在哪里?不然我就活埋了你们”。 “我不知道”卢聪凶狠目光瞪着那汉子。 “好嘴硬是吗,那就让你先下去”说着他一挥手,便有人将卢聪从马背上解开,然后丢入沙海内。 随着流沙转动,卢聪身躯一点点朝着沙坑内陷落。 “怎么样?现在还嘴硬吗”那个汉子露出狰狞表情。 “不知道”卢聪依旧咬牙坚持着。 但他身躯已经陷落一半,很快便可抵达腰部了。 此时被绑缚在马背上那些护卫都愤怒大吼,“放开他,要埋埋我们”。 “还挺讲义气,好啊,那就一起吧”那个壮汉一挥手,护卫们便被一个个解开绳索,丢下沙海。 一时间,沙海内挤满了人,但无论多少人下去,沙海都无情将其吞噬了。 眼见卢聪只剩下一小半身躯,忽得远处沙丘上传来一声惨叫。 接着又是一声。 那个站在沙丘上汉子表情略惊,急忙转身,但他还是慢了一步。 一把锋锐刀尖已经抵在他咽喉处。 “把人给我拖上来”那人阴森语气威慑他。 “是...快把人拖拽上来”别看他刚才还气势嚣张,眼下却怂的像是一条虫。 “蔡旭教头?”当卢聪等人被从沙海中拖拽出来时,他们看清楚那个挟持着铁弗部汉子的面孔,竟然是他们武术教头蔡旭。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保护小林夕夫人吗”卢聪并未顾忌到自己生死,反而关切其小林夕安危。 这就是护卫们忠诚。 蔡旭长吁一口气道,“二夫人已经被我妥善安置了,我见你们未在约定时间内汇合,便猜出你们遭遇到麻烦,于是便返回来寻找你们”。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70.html 0148经历 “对了,主公呢?”。 闻言,卢聪一脸愧疚摇头道,“我们被打散了,他被刘渊追入了沙海,便失去踪迹,若大人有任何闪失,我百死莫恕”。 “吴大人说过,主公乃是天命之人,吉人自有天相,卢聪头领你不要太自责”蔡旭安抚了卢聪情绪,便将手里铁弗部头目交给了护卫看护,然后便带着人将那些准备逃跑铁弗部骑兵追回来。 然后将他们围拢在一个圈内,中间点燃一把火,然后便离开了沙海。 而那些铁弗部骑兵则是承受煎熬,这就是新兵用来对付俘虏手段,不杀他们,但去要让他们承受一些皮肉之苦。 当他们冲出沙海,便循着叶弘足迹向着正西追逐过去。 沙漠天气诡变。 有时晴空万里,眨眼间便是黄沙遍地。 当躲过一场沙暴后,叶弘和鲜卑女都变成了土人。 尤其是鲜卑女,她之前可算得上世上一等一美女,此时也化身成一个泥猴子。 叶弘上去给她擦拭着眼睛,用嘴巴吹出迷入眼睛泥土。最后用清水为她清洗之后,她才终于睁开眼睛。 此时二人四目相对,竟然都忍不住仰天捧腹大笑起来。 女子毕竟是爱美的,鲜卑女也不例外。 她找了一处隐蔽之处重新换了一件衣衫。 当她重新以另外一个姿态展现于叶弘面前时,叶弘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 此时鲜卑女已经换了一件汉服,正是晋朝最标准女子服饰。 宽袖,长裙,还有簪花。 看着这个几乎和汉人没有任何区别鲜卑女,叶弘神色有些恍惚。 几次,叶弘都怀疑她和之前胡女不是一个人。 尤其是她还懂得汉族礼仪,那种款款大方落落动人姿态,简直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怎么?不好看吗”拓跋昀曦冲抿唇一笑。 那纯纯笑容,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好看....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叶弘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表情尴尬道。 “难道你想看泥猴子?” 拓跋昀曦随手一寮发辫,眼神中带起一丝挑衅。 叶弘被她撩了一下,心中有些起伏道,“还是这样比较好看”。 拓跋昀曦厄首,“这可是丝绸锦缎做的,整个拓跋部落也只有一件,是爷爷在我成年礼上送我的”。 “成年?”叶弘惊诧张大嘴巴。 忽得他想起,晋朝女子也在十三岁就可以嫁人为妇了。 由此可见古代女子是早熟的、 叶弘极其不喜欢这样习俗,因此在安邑县,规定女子十六岁才算是成年。 叶弘仔细端详昀曦身上服饰丝质。 确实是丝绸梭织。 丝绸在古代都是达官贵人才可穿戴的。 因此这件汉服也属于高等人穿着。而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的。 从拓跋昀曦脸上,叶弘看到一丝自傲神采。 因此叶弘很清楚,她是懂得这汉服真正涵义的。 由此可见,鲜卑人对于汉人文化了解,绝不仅限于模仿,而是深刻知晓其中文化底蕴的。 这也是他们日后可以完成民族大融和起因所在。 风暴造成营帐崩塌,叶弘用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将帐篷重新扎起。 此时天色已经暗淡,而拓跋昀曦也已经升起篝火。 她十分喜欢叶弘送她打火石,那东西可以不用任何明火,便可点燃牧草。 当篝火苒苒时,天地早已一片黑暗。 又是一个荒漠夜晚。 除了凄冷,还有一份孤独。 也正是如此,使得鲜卑女变得十分黏人。 她缓步走到叶弘身侧坐下,赤红色火光阴沉着她那张经验绝伦面孔,更让人痴迷。 叶弘情不自禁多看了她几眼,任何美丽事物都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她也顺势依偎在叶弘肩头,很自然的,叶弘也没有太在意这些。 当昏暗天空布满了璀璨星辰,鲜卑女便双手托腮,催促道,“再给我将一个星座故事好吗”。 叶弘侧目瞥了他一眼,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昂起头盯着星空。 缓缓道,“那是猎户座主体由参宿四和参宿七等4颗亮星组成一个大四边形。在四边形中央有3颗排成一直线的亮星,设想为系在猎人腰上的腰带,另外在这3颗星下面,又有3颗小星,它们是挂在腰带上的剑。整个形象就像一个雄赳赳站着的猎人,昂首挺胸,十分壮观...” 也不管鲜卑女是否听得明白,叶弘完全沉浸于自我故事中无法自拔。 还记得前世,他和小林夕一起观星时,她就是这样依偎在自己肩头听自己讲故事的。 “我给你讲一个天狼星和蚁人朋友的故事”。 接着叶弘便将霍皮族人传说当做一个神话故事讲给了鲜卑女听。 也不知道何时,叶弘肩头,鲜卑女传来轻微鼾声。 叶弘立刻将她抱起,将其带回营帐内,为她盖上兽皮,然后叶弘便走出营帐,走到篝火旁,拿起兽皮躺下。 叶弘不敢入睡,在这样诡变沙漠环境下,叶弘必须时刻保持着警惕心。 以免遭遇流沙,甚至是沙尘暴。 若是一觉醒来被活埋,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叶弘都是白天在马背上睡觉,晚上为鲜卑女护法。 这一夜黯然无恙,就在天空阴险鱼肚白时,叶弘精神猛地绷紧,接着他整个人从地面弹起。 一把握住腰间斩马~刀冷冷盯着天边。 就在叶弘一边戒备,一边想要唤醒鲜卑女时,忽得一道箭矢凭空射落,接着便是数十道箭矢,将叶弘逼得连连躲避。最后他被迫将自己身躯钻进泥沙内,这才躲过这么密集箭雨、 当他起身后,木然发现整片沙丘上都挤满人,他们个个手里还挥舞着斩马~刀。 只是这些人装扮不像是铁弗部骑兵,更像是马匪。 他们衣着十分简陋,甚至有的只是用兽皮围拢在身上。那斩马~刀也都是锈迹斑斑,甚至还有未干血渍。 叶弘眼下根本无法骑马,更无法施展武术,他只能努力艰难挪步朝着帐篷走去。 然而马匪速度太快了,眨眼间便抵达叶弘身旁。接着一条绳索凭空落下,一下子便勒住了叶弘脖颈。 再之后他便骑马拖拽着叶弘向后摔倒,马匪立刻传出欢呼声。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71.html 0149拓跋勇士 叶弘努力用手握住脖颈绳索,不让自己窒息。 接着他又一次被马拖拽起来。 这一次他更加凄惨,几乎连喘息都做不到。 就在叶弘近乎要窒息时,对面山坡上再次响起箭矢发射声响。 下一刻马匪纷纷坠马,还有马匪仓惶纵身跃入沙海。 这一连串激射,使得他们避无可避,眨眼间便只剩下不足七八人。 当一轮激射之后,一支马队自陡坡下来。他们高大战马,身着盔甲。 一眼望去,便给人以彪悍印象。 那些马匪自然不是敌手,几个汇合之后,他们纷纷坠地惨死。 之后那些骑兵便朝着帐篷走来,叶弘挣扎解脱了绳索,起身看向那些战骑。 这才发现他们中为首那人有些眼熟,正是前几日追鲜卑女的那个拓跋勇士。 “人呢”见到叶弘,那个拓跋勇士眼神不善吼道。 “在帐篷内休息”叶弘指了指左侧。 “等会再收拾你”那个拓跋勇士拨转马头冲向帐篷。 可是还未等他接近帐篷,便见到一道红影从中蹿出,立刻翻身上马,便要狂奔。 这一次那拓跋勇士似乎有了准备,就在红影蹿出一瞬间,便射出套马锁,使得那片枣红马还未奔出几步,便被牢牢困住。 接着数十个拓跋勇士把她牢牢围困在里面。 “你们闪开”鲜卑女愤怒吼道,“挡我者死”。 说着鲜卑女从身后拔出弓箭便开始攒射。 这手段还真是狠辣果决。 叶弘不由着看得心惊不已。 有几个拓跋勇士躲避不及肩膀中箭,血流如注。 但他们确始终不肯放弃,依旧阻挠她冲出去。 最后鲜卑女无奈被迫返回。 之前那个拓跋勇士上前,拽住了缰绳,将她从马上请下来。 之后便有人上去,给她双手上了绳索,接着便要带走她。 鲜卑女猛地挣扎起来,冲着叶弘吼道,“救我,我不想被送去慕容部族,我不想成为那个野人妻子”。 她哭得很伤感,很心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多日来,叶弘和她相处,也已经多少有些情感了。 自然不忍心看她受此屈辱,可是叶弘哪里还有能力去对抗这些拓跋勇士。 他现在连上马都做不到。 就在此时,山坡上,嘹亮军号声响起。 这一声,立刻让叶弘眉开眼笑起来。 他知道自己护卫队找来了。 果然,就在他目光注视下,一支千人护卫队自山坡上缓缓下来,他们清一色枣红马,身上穿着锁子甲,手臂上都是特质钢~弩。 随着护卫队下来,拓跋族勇士也都拔出斩马~刀与之对峙。 “放开她,我不想和你们为敌”叶弘冷漠眼神扫过那个拓跋勇士。 “就凭他们也想让我们拓跋族勇士退缩?”谁知那个拓跋将领却十分轻蔑一笑。 “ka 0150三王 一行数日,并未再遭遇到铁弗部追击。 似乎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 但叶弘清楚,刘渊绝不会轻易放自己带着他心爱女子离开草原的。 眼下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宁静。 或许刘渊需要动用更多铁弗部骑兵来为自己打造一个铜墙铁壁,最终让自己彻底陷落在这片荒漠之地。 就在叶弘思忖间。 身后营帐传来争吵声。 声音很大,惹得很多人围观。 距离自己营帐还有几百丈空地上,拓跋勇士和护卫队展开新的对决。 这不是真正厮杀,而是演练。 虽说战斗结束,但他们心中还在较劲,都觉着自己可以战胜对方。 于是二人便开始日常切磋,有时还会列队比拼一下。 但都不会造成真正伤害。 对于这些,叶弘都不予理睬,因为叶弘想要借助于这些鲜卑人来训练卢聪他们骑术以及作战经验。 置于鲜卑人想要偷学自己兵术,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因为后世练兵体系,绝非千年前的人可以理解的。 他们不懂得什么叫做特种作业,也不懂什么叫做机械辅助。 他们所凭借都是蛮力,以及战队配和而已。 从演武场出来,叶弘迎面和鲜卑女冲撞在一起。 接着他便见到鲜卑女满脸泪水。 叶弘急忙道歉,“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鲜卑女子眉头深锁,明眸挑动了几次,才悠悠然道,“不管你的事情....都是那个讨厌慕容公子,他竟然找到我娘来逼迫我答应亲事”。 说道一半,鲜卑女子气恼一甩发辫,便夺路而逃。 身后几个拓跋勇士又急追不舍。 在之后,那个屋内便传来打斗声,不久之后,几条汉子被从营帐内抛了出来。 好彪悍的女子。 叶弘又一次见识到草原女子彪悍性格。 置于拓跋昀曦逃婚事情,叶弘也侧面知道一些。 据说一起都是源自于一次拓跋部会盟,她陪同爷爷一起参加会盟,被那个慕容部公子看中,最后便向其部族提亲了。 由于慕容部族是大部族,拓跋部落也不敢拒绝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门亲事。 于是拓跋昀曦便成为部族利益牺牲品。 刚刚那几个拓跋勇士,就是她的母亲派来的,催促她去慕容部族接受聘礼。 甚至还出言威胁,若她不肯,那么就不再认她这个女儿。 得知前因后果后,叶弘也很无奈,这是人家家事。 自己一个外人真的不好掺和。 不过那些拓跋勇士也不敢用强的,只要拓跋昀曦自己不同意,无人敢于强迫她。 这也算是叶弘一个外人所能为她做的极限了。 拓跋昀曦事情很快便平息下去,一行人继续西行,很快便走出荒漠,来到一片郁郁葱葱大草原。 至此,马队开始停歇,无数战马都低垂下啃食牧草。 只有卢聪还骑乘在马背上,十分警惕着绕着叶弘马车打转。 此时那个高大拓跋族人冲他走来,二人几乎是迎面撞在一起,瞬间彼此勒住缰绳。 “你!叫昀曦出来!” 那个拓跋汉子语气很是严肃,看来也不是所有拓跋族人都对汉人友好。 “等等”卢聪冷漠眼神扫了他一眼。 接着卢聪便转向马车,“启禀主公,拓跋勇士邀请昀曦姑娘”。 闻言,叶弘立刻冲着拓跋昀曦微微一笑。 “有人找你”。 拓跋昀曦眼眸一凝,“烦人的家伙,我还未听完你的故事呢”。 “还有时间....或许他重要事情” 叶弘再次尴尬一笑。 “好吧”拓跋昀曦纵身推开门帘跳出马车。 见到那个拓跋勇士,她怒喝一声。 用得是鲜卑语。 接着二人便当众争吵起来。 叶弘不用去猜测,也知道他们还是因为逃婚事情。 于是叶弘便干脆躲开了,不再去偷听他们说话。 当他抵达一处高坡时,忽得发现草原尽头,似乎有一道黑色洪流正在汇集。 他们掀起漫天灰尘,就像是一片浓稠雾气。 看到这一幕,卢聪立刻面露紧张之色,拔出斩马~刀命令护卫全部进入战斗阵列。 和卢聪紧张不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拓跋昀曦和拓跋勇士则是一脸淡然神色。 他们不仅不做任何作战准备,还骑乘着马匹直接迎上去。 就在卢聪惊愕眼神注视之下,两拨人开始汇合。 之后他们汇集在一起朝着马车奔驰过来。 卢聪立刻将长枪拔出,随时准备厮杀。 马蹄声声,一排排黑骑自草原地面翻卷下来。 最前面的黑骑竟然是拓跋昀曦和拓跋勇士。 在他们身后那些黑骑兵,则是紧随他们身后。 “他们不是铁弗部的,他们是慕容部也是鲜卑人”拓跋昀曦见到叶弘挑开车帘,便急忙上前解释说。 鲜卑慕容部? 叶弘记忆中有些印象。 就在此时,一个比之前拓跋勇士还要魁伟青年人踱步而出。 冲着叶弘一抱拳,“在下慕容皝,不知这位汉人可是官身”。 由于叶弘上半身穿着公服,因此才会让这个慕容皝如此声问。 “慕容皝”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啊。 当叶弘思绪回到前世看过那个史料片,忽得眼睛瞪得溜圆。 “燕王?”叶弘下意识目光扫量着对面那个鲜卑人,发现他除了长得比一般人强壮一些,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还真是一个乱王遍地时代,叶弘想不到自己大漠走一遭,竟然一口气遭遇三个乱王,还有一个公主殿下。 不过眼下,西晋还未发生八王之乱,他们也都没有展现出历史上那种种功业。 “在下安邑县尉叶弘”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叶弘主动迈出一步,走到慕容皝面前,主公伸出手掌和他示好。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叶弘看向慕容皝眼神都有些变了。 慕容皝却是一脸郁闷摇头,“县尉?竟然只是一个武官?”。 很明显,慕容皝似乎对汉人武官有着极其深刻厌恶之色。 叶弘不清楚他为何会烟雾汉族武官原因,但也不好质疑他,只能悻悻退回。 “看昀曦面子上,我们可以护送你走出草原,但昀曦必须留下”慕容皝十分傲慢眼神扫视着叶弘等人。 原本叶弘不想掺和这件事,可是慕容皝实在太狂傲了。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73.html 0151逃跑 让叶弘有些气恼回道,“我们不需要你们护送也能返回安邑县”。 慕容皝闻言冷嘲眼神扫视着叶弘等人,“你可知道铁弗部派出多少人在前面堵截你们,若不是为了昀曦安危,老子才懒得理你们死活”。 慕容皝这一番话,立刻让叶弘明白自己目前处境。 若他说得是真的,看来这一次,刘渊是动了真怒了。 他是不杀自己不罢休了。 “走,我们不用理他”就在叶弘迟疑为难怎么应付这个慕容皝时,拓跋昀曦冲过来,一把拽着他便向回走。 身后留下一脸愕然慕容皝。 只是从他眼神中,叶弘看到浓浓嫉妒之色。 看来,这小子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 原本有一个汉赵开国皇帝情敌就已经很可悲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燕王。 叶弘暗中感慨一下,确也并不气馁。 毕竟眼前这个燕王比起即将起事刘渊来说,还只能算是一个雏。 叶弘被拓跋昀曦拽着回到马队内,一行人开始继续向前行驶。 原本拦阻他们慕容兵也不敢阻挠,直到他们行出数十里,慕容皝还是寸步不离跟随着。 看不到慕容皝执着,叶弘还真觉着这个日后燕王有些痴情种子。 当他们走出荒漠,即将进驻羌人地盘前。 忽得! 整个草原地面都在颤抖起来,于此同时有拓跋族勇士俯身下马侦听。 之后便来到拓跋昀曦面前禀告说,“对方至少有几百骑兵,正在二三十里外快速追上来”。 叶弘没想到,那个拓跋勇士单凭贴在地面侦听便可知晓十几里之外状况。 这可算是顺风耳了。 可惜自己队里没有这样人才。 拓跋昀曦目光阴冷扫了一眼天边,转向叶弘道,“看来是铁弗部追过来了,我们准备迎战吧”。 “你们还是随慕容皝走吧....”叶弘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牵累他们。 毕竟拓跋昀曦和此事无关,铁弗部刘渊真正目标是自己。 “胡说....我才不喜欢他,为何要跟他走”拓跋昀曦眼眸散发出一丝精芒。 “铁弗部又怎样,我们拓跋族曾未怕过谁”拓跋昀曦挥舞手臂,手里皮鞭发出清脆响声。 这一刻,她和小林夕极其相似。 “昀曦妹妹,只要你答应我一起回去,我立刻就去把铁弗部人赶走,并且我会让爷爷和你们拓跋族世代相好,以我们两族势力,相信铁弗部也不敢妄为”。 这一次慕容皝动用攻心策略。 拓跋昀曦一脸嫌弃扫了身后一眼,冲着身侧一个背着弓箭勇士说,“让他闭嘴”。 是,那个拓跋勇士拔出弓箭,一箭射了出去。 接着便听到慕容皝惊慌一声,叶弘眼尖,一直盯着那只箭矢自慕容皝嘴角擦过。 那种精准,简直堪称神射。 单凭拓跋族勇士表现出侦听和射术,叶弘便知道之前他们在和卢聪比武时,并未展现出真正实力。 慕容皝被当面射了一箭,再也不敢多嘴,便带着兵卒又绕到左侧徘徊。 这一幕看得叶弘忍俊不已。 想到过胡女彪悍,也没想到她们厉害到如此地步。 战马开始调转方向,一起朝着远离铁弗部方向。 由于叶弘所在马队内有马车,因此速度变慢了许多。 于是在他们向南行进数十里后,便被一支黑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追赶上来。 只是那只黑骑人物并不多,一接近于他们一两里内便减缓了速度。 之后他们便像左侧慕容部一样开始尾随着。 搞得两方人像是夹道护送一样。 但叶弘清楚,他们只是先锋队,是要锁定自己等人。 等待着大部人马追过来。 毕竟以叶弘几百护卫,还有拓跋部几百游骑,旁边还有慕容部族近千骑兵虎视眈眈。 哪怕是身为铁弗部黑骑兵也不敢轻易涉险。 于是叶弘便被两方势力护送出百里,再已经看到入羌人界之前。 身后黑骑终于有了动静。 他们加快速度,几个呼吸间,他们便超越马队,自右面冲到正前方向,把马队拦阻下来。 之后黑骑便开始游走,做出攻击阵型。 护卫队,以及拓跋勇士也纷纷策马奔出阵列,准备和对面黑骑厮杀。 然而黑骑并未正式展开攻击,而是四处游走,不停抛射箭矢。 直到一刻钟后,地面颠簸再次沉重起来。 叶弘才清楚他们这么做真实用途。 叶弘和拓跋昀曦相互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转向。 一起策马杀出。 这一次他们不顾一切也要冲破黑骑封锁,不然等真正黑骑大军赶赴之后,他们便绝非逃脱可能性了。 这一次拓跋勇士和护卫队一起联手,无论是钢~弩,还是斩马~刀,都不计后果向黑骑抛射。 直到他们从那只黑骑缝隙中杀出,慕容皝开始一直都是翘首以观。 可是到了最后,他也带着人冲向黑骑兵。 由于慕容皝慕容骑兵加入,铁弗部黑骑很快便溃败了。 然而远方地面上,也竖起大量黑色旗帜。 无数黑甲黑骑自草原地平线上升起。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山峰起伏。 看到这样气势,即便是日后燕王慕容皝也怂了。 他急速冲向自己阵列,边跑边吼道,“这不是整个铁弗部骑兵吧,这少说也有万余人吧”。 就连叶弘也没有料到,这一次刘渊竟然动用近万人来围剿自己。 天边黑压压骑兵发出轰隆声,响彻整个草原。 就连天穹翱翔雄鹰也被这股气势所摄,发出凄厉鸣叫。 “战吗?”此时那个拓跋勇士也有些慌神了,回头盯着叶弘和拓跋昀曦。 “战”拓跋昀曦一脸怒意盯着地平线。 她握紧缰绳便要冲锋出去,却被叶弘一把拦阻下来。 “不要做无谓牺牲,我们回去”叶弘知道,今日无论自己怎么做,都难以突围了。 眼下只有返回戈壁一途了。 战马转向,叶弘带着护卫,拓跋昀曦带着身后拓跋勇士,一起朝着来时戈壁滩冲去。 置于慕容皝,早就脚底抹油不知跑去何处了。 叶弘让卢聪丢下马车以及一些物资,带着它们,根本无法加速撤离。 这些物资也能拖延一些时间。 毕竟铁弗部可是极其缺乏物资的。 果然,当铁弗部黑骑接近马车后,就停滞追踪步伐。 让叶弘和拓跋昀曦得以进入戈壁滩内。 刚刚走出这片荒漠,眼下又返回这里。 这让叶弘有些感慨世事无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沙漠骑行一日。 一行人口干舌燥。 携带水源物资已经不足以支持很久。 因此叶弘和护卫队,以及拓跋族勇士们都选择了节约用水模式。 没人一日最多喝一次水。 由于撤退仓促。 众人并未找到准确行军路线,使得他们走到一处极其陌生环境内。 看着遍地黄沙,以及空旷地平线。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沙漠,恶劣环境、 让人畜都变得无精打采、 数道修长剪影,在夕阳下拖出狭长阴影。 再也没有来时那种斗志昂扬。 尤其是拓跋勇士,他们大都解开盔甲,披头散发模样,就像是野人。 沙漠白天热的人心慌,可是夜里又奇冷无比。 夕阳下。 沙漠热度开始快速减少,夜幕以及寒气正在透过脚底板涌入每一个人身体内。 战马无力抬着马蹄,打着响鼻。 即便是喂送精粮,它们也提不起兴趣。 或许是为了提升众人士气,拓跋昀曦忽得张嘴唱起歌声。 “美丽辽阔的大草原....牛羊成群结队....青草茵茵....水美人美......” 拓跋昀曦歌声嘹亮,大草原民族纯天然嗓音,听得叶弘神色一清。 好美嗓音,好浑厚音质。 这可比千年之后那些电音歌唱家好太多了。 不仅叶弘听得入神,几乎每一个人都沉浸于这嘹亮歌声中。 音乐有种魔力,可以使人忘却疲惫,忘记困境,完全释放自我。 就在歌声唱到高亢时,拓跋汉子纷纷跃下马背,开启跳舞模式。 叶弘和卢聪对视一眼,也纵身下马,虽说叶弘脊柱有伤,他还是饶有分寸开始舞蹈。 一群人自马队围拢圈子内,开始载歌载舞。 夜幕降临。 马队中心升腾起篝火,袅袅烟熏,还有一只只烤羊腿,都在夜幕下闪烁着诱人油光。 此时有拓跋汉子拿出一种类似马头琴乐器,不停弹奏着。 叶弘和卢聪也自皮包内拿出一些军粮,和精酿白酒。 在这沙漠之地,叶弘取消禁酒令。 歌舞,酒食,还有迷人舞蹈。 这一夜,寒冷被大家热情驱散。 哪怕是下半夜,沙漠最寒冷时刻,叶弘也没有任何感觉便睡到天亮。 叶弘起身,看向远处熄灭篝火,还有那一支支挤满人群的帐篷。 “看来自己多心了,他们怎么会寒冷,这么多身躯挤在一起,就算是光膀子也能熬过去”。 当叶弘迈步走出帐篷,忽得目光掠过身侧,发现一个毡衣女子。 咦? 拓跋昀曦?她怎么睡在自己帐子内。 就在此时,那躺在毡子内女子伸了一个懒腰,也缓慢睁开眼睛。 目光和叶弘莫名对视,她嘴角便露出一个甜甜酒窝。 “你的帐子很暖和” 拓跋昀曦神色自若起身,冲着叶弘抿唇一笑。 这便是胡女。 对此叶弘在小林夕身上也见识过了。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74.html 0152乞伏部 她们并没有汉族女子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戒律。 她睡在自己帐子内,那只是一种无奈选择。 因为她的帐子都被那些军汉挤满了。 昨夜,大家喝醉了,哪里还在乎是谁的帐子。 拓跋昀曦自然没有喝那么多酒。 叶弘也知道自己和她昨夜并未发生什么。 也就释然邀请他一起洗漱,又用过护卫送来早饭,便携手走出营地。 来到马队边缘。 此时东方红日升腾,沙漠上热气又一点点回升。 一夜凝聚水气,在这一刻形成一种迷蒙雾气。 这可都是水分,无奈它们并不能被汲取,只能被阳光蒸发。 当太阳升高至地平线以上,那些躺在帐篷内勇士便再也睡不着了。他们纷纷奔跑出来,不停拍打身上滚烫砂砾。 此时天色已经程亮了。 马队也重新开启路程。 又行进数十里。 卢聪的路线图也绘制出来了,与之和吴先生堪舆图相比。 发现马队行进方向偏离一些。 但大致还算吻合。 只要继续前行百里左右,他们便会遇到一片绿洲,再越过那片绿洲之后,他们便绕过铁弗部直接进入羌人地界。 到了那时他们也就不需要担忧铁弗部追杀了。 只是这条路八成路线都是戈壁沙漠,因此叶弘来时并未选择这条路径。 远远地,地平线上开始浮现出绿色。 马队最前方,拓跋族勇士首先欢呼起来。 之后,护卫队也发出欢呼。 几日看惯了沙漠,一看到绿洲那种欣喜,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于是大家抖擞精神,马队加速朝着绿洲前进。 刚一接近绿洲。 叶弘便听到喊杀声,接着十几匹战马自草原上奔驰出来,围拢着十几个牧民正在绕圈子。 他们挥舞着手里弯刀,发出类似于野兽般欢呼声。 见状,叶弘面色阴沉下来,立刻吩咐卢聪道,“去把他们救回来”。 “是”卢聪立刻带着护卫队冲出,可是半途却被拓跋部抢先,他们早已在卢聪之前抵达哪里。 几个呼吸间,那几个马匪便被他们斩杀于马下。 接着他们绕着牧民打转,嘴里也发出那种野兽般欢呼声。 见状叶弘急忙喝问拓跋昀曦,“你们要做什么?”。 闻声,拓跋昀曦却一脸无所谓样子回道,“怎么?这是草原规矩,我救了他们,就应该得到他们财货”。 叶弘愤怒目光盯着她,“这不是草原”。 被叶弘那愤怒眼神盯着,拓跋昀曦也似乎感到一丝畏惧。 于是她便策马扬鞭,快速追了上去,再最前拓跋族勇士准备对一个牧民下手前阻止了他。 之后,卢聪也抵达战场,将牧民解救出来。 此时那些牧民早已惊愕瑟瑟发抖,齐齐跪拜于叶弘脚下,头都不敢抬起。 叶弘弯腰下去,搀扶起一个牧民道,“别害怕,我们不是马匪,不会劫掠你的”。 闻言,那个牧民这才狐疑抬起头扫视着身旁这些凶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很明显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些人,只是对于叶弘眼神中莫名多了一丝信任。 叶弘也觉着有些古怪,因为这个牧民模样有点像汉族人。 接着叶弘就尝试以汉语交流道,“你能听懂我的说的话”。 那牧民开始一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急忙点头。 “你是汉民”叶弘狐疑目光盯着他。 牧民再次点头,以一种极其微弱声音道“我是汉人,不要杀我”。 叶弘冲他摇头,“别紧张,我不会杀你的”。 牧民闻言,嘴角抽动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被生生扼住。 “这是什么地方?”叶弘见状便主动开口询问。 “这里叫做毡毯部...是草原上唯一汉民部族”牧民十分胆怯眼神盯着叶弘以及身后那些拓跋勇士。 “汉民部族?你说,这里还有其他汉民?”叶弘一惊。 “我们有千户左右....其中八九成都是汉民....”牧民断断续续回道。 “大人...救他们,小的给你磕头了”或许同为汉民,使得他对叶弘升起一丝信任。 牧民不停向叶弘哀求道。 叶弘扫了一眼拓跋昀曦,又转向卢聪道,“带着护卫队去救人”。 “等等...”就在卢聪刚要带着护卫队冲过去,却被拓跋昀曦阻挠。 “你什么意思?”对于拓跋昀曦之前放纵属下要掳掠行为,叶弘有些懊恼。 因此对她态度也有些转变。 “他们不是马匪”拓跋昀曦指了指地面那几个被斩杀汉子。 “不是马匪?”叶弘眼眸一转也盯着那些人服饰看。 发觉他们服饰有些像是羌人,不过也不算是羌人,因为他们衣服上多了很多佩饰。 “他们是什么人?”叶弘狐疑目光盯着拓跋昀曦。 “他们是西鲜卑,乞伏部”拓跋昀曦指了指他们手臂以及脖颈上纹身解释说。 “西鲜卑乃是慕容部和一部分敕勒族融和而成,他们一向以掳掠为生的” 竟然是西部鲜卑?此时鲜卑族还未被统一,其还分为东北西四个大方向部族。 而西部鲜卑正是有乞伏部和秃发部构成。 秃发部被晋武帝并入羌人地盘,眼下西部鲜卑就只剩下乞伏部。 这些叶弘在安邑县接受公文中便有着详细记载。 毕竟这乞伏部和安邑县离着太近,虽说他们很少敢于突破羌人边界去掳掠安邑县。 但很多商旅还是遭受到他们掳掠,时常把这些事情反馈回去。 “给我们一些汉民服饰,我们不想造成鲜卑内部争斗”拓跋昀曦沉吟稍许才冲叶弘道。 叶弘也清楚拓跋昀曦这么做用意,于是便吩咐卢聪把一些军服给拓跋部族勇士换上。 再经过一番伪装之后,便无人可以认出他们是拓跋鲜卑的身份了。 带上牧民,一行人继续朝着草原深处前进。 逐渐地草地上开始出现一些民房。 让叶弘震惊的是,这些民房竟然不是帐篷或是毡房。 而是仿照汉民的土胚房。 还有在民房四周有一些开垦出来耕地。 他们竟然在草原上开垦种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是受制于人力限制,他们这些田地规模都不大。 村落越发清晰后,叶弘便见到一支全幅武装骑兵正在村落中掳掠。 他们都是西部鲜卑人。 除了这只队伍,还有另外一支身着牧民,拿着猎弓队伍正在和他们交战。 只是很明显这些人战力不足,很快便被那只游骑兵给击溃。 但他们不肯放弃,散开之后也各自为战。 看到这一幕,叶弘揣测,那些人应该就是汉民中青壮年。 他们拿起武器誓死捍卫自己家园以免被乞伏部人屠杀。 叶弘一挥手,身后卢聪带着护卫队便冲了出去。 接着拓跋勇士也挥舞着斩马~刀朝着人群冲过去。 当这两只队伍加入战圈内,局势立刻翻转,那乞伏部千人队瞬间便被冲溃,接着便是护卫队以及拓跋勇士反击。 乞伏部头领似乎被眼前一幕震惊了,他怒喝着属下,拔出斩马~刀便贴上了卢聪战马。 他已经看出卢聪是这帮人头目,想要先拿下卢聪。 可是他确没想到,护卫队是一个整体,就在他策马奔出那一刻。 便被几十个护卫队员给牢牢困锁在其内,使得他纵马左突右冲,最终还是被迫回到原地。 而此时他身旁已经被数十条困马锁牢牢缠绕着,根本动弹不得。 乞伏部头领愤怒咆哮,嘴里发出不似人声吼叫。 叶弘听不懂鲜卑语,拓跋昀曦则是翻译说,“他再骂你们汉民,他骂你卑鄙”。 叶弘无所谓耸了耸肩,“战场之上向来讲求手段,而不是道义”。 拓跋昀曦诧异目光扫视着叶弘,“你和其它汉人不太一样,他们都自命为君子”。 “那是士大夫愚昧想法....老子只是一个武将”叶弘想起躲在西山居内谈玄士大夫心中便觉着有气。 当他来到大漠之后,更加看清楚这一点。 人家在这里为了生存舍命搏杀,争斗武力,而西晋那些人确在自废武功。 这样西晋岂能不亡国? “不能让他们突围,不然这里谁都活不了”拓跋昀曦面露紧张之色。 叶弘也知道拓跋昀曦担忧事情,毕竟这里濒临西鲜卑的领地。 若是被这些人突围出去搬救兵,他们势必无可遁形了。 想到身后还有铁弗部追兵,叶弘也就不再抱有妇人之仁。 于是亲自率领剩下护卫,拓跋昀曦也带领着剩下拓跋族兵加入对西鲜卑最后围剿。 双方在势力绝对不均衡状态下,很快西鲜卑骑兵便已经走投无路。 尤其是被护卫队分隔之后的他们,几乎溃不成军。 有的被拓跋勇士追杀,有的被牧民游骑队砍杀。 总之一千多西部鲜卑族兵眨眼间便只剩下不足三百人。随着战圈越来越小,西鲜卑人彻底失去抵抗力。 有为首那个乞伏部首领高举斩马~刀跪地投降。 接着他们身躯就被护卫队压爬在地面,用绳索捆绑起来。 然后人群散开,叶弘便走到那个乞伏部首领面前。 彼此对视一眼,那个乞伏部首领气势反而提起来了,吼道,“汉狗,快点放了老子,不然我们西鲜卑会举数万大军攻打南朝”。 此言一出,原本跪拜于地面那些西鲜卑人都傲气高昂起头。 那神色根本没有把汉民放在眼中。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75.html 0153公输骆 毕竟他们平时都掳掠过汉民可谓不计其数,猎食者怎么会向猎物低头。 可是就在他们以为气势搬回一程时,忽得一道雪亮刀光闪烁。 接着几颗头颅便滚落下来,伴随着鲜血喷溅,使得地面染红一片。 那个乞伏部首领才一脸惊愕盯着叶弘等人。 此时拓跋昀曦一副汉人装扮,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女子,还是鲜卑拓跋族。 她挥舞手里斩马~刀说,“都砍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叶弘见她出手这么果断,心中不有着对拓跋昀曦生出一丝异样感来。 从她身上,叶弘再次感受到何诗婉那种性格。 叶弘不喜欢杀人,可是他确不能放过这些西鲜卑人、 因为那会造成他们所有人悲剧。 叶弘转向护卫队,准备开始下手杀人。 也就在此时,那个乞伏部首领怂了。 他终于看清楚事实,急忙跪地磕头哀求说,“不要杀我们,我把掳走的毡毯工匠送你们就是”。 “什么毡毯工匠?”叶弘一路迷茫眼神扫视着他问。 “你们不是为了毡毯部落那种纺织技术而来吗?”这一次,反而让乞伏部首领有些诧异起来。 “毡毯纺织?”叶弘一脸茫然。 可是拓跋昀曦脸上确明显流露出震惊神采。 “你们说,这里拥有毡毯工匠?”。 “是,我们族长就是看重毡毯工匠才让我们来攻打毡毯部族的”那个乞伏部首领乖顺回道。 “工匠在那里?”拓跋昀曦又追问一句。 那乞伏部首领冲着村落中一个最大房子指了指。 “他们都被关在那里面”。 叶弘立刻让卢聪带人救人。 伴随着一群牧民被从大屋子内解救出来,街巷上缓缓走来一群落魄汉民。 他们衣衫褴褛,可是一眼便可辨识是汉服。 他们面黄肌瘦,明显营养不良。 这和汉民工匠人身份地位相符和。 当年叶弘在初次遇到墨大夫他们时,他们也是如此落魄。 一群工匠人被押送至现场,他们拿眼眺了一圈,便纷纷跪地磕头。 见状,叶弘心生不忍,立刻走上去搀扶他们。 伴随着叶弘一个个安抚,他们心情才算定了下来。 叶弘盯着其中一个长满花白老者问,“你们都是汉民?”。 老者沉吟半晌才点了点头,“我就是这毡毯部族首领,大人想要我们做什么直说吧,老夫既然以为阶下囚,自然不会反抗”。 老者说话似乎还有些胆识和气魄,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 “我也是汉人,老伯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叶弘为了取信老者,先亮明身份。 老者抬起头,狐疑目光扫视着叶弘,良久才点了点头道,“你是汉人,可是你身旁这些,都是胡人”。 老者眼光毒辣,一眼便看穿拓跋昀曦他们。 叶弘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他们确实是草原部族,但他们是在下朋友,也绝对不会伤及老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及你的部族”。 老者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道,“只要你们可以放过我们部族的人,我们愿意奉送毡毯纺织技术给你”。 此言一出,叶弘表情无比尴尬起来,“老伯,我并不是贪图你们纺织技术”。 老者冷哼一声,“大人还是敞开说话吧,我们不想被你懵逼,落得身死族灭下场,只求大人给条生路”。 老者似乎饱经事故,早已看透人心,对于叶弘话半点也不相信。 “老伯....我们只是路过,并不是针对你们而来,不信你可以问问他”说着叶弘便随手指了指最早遇到汉民。 那个牧民跑到老者面前跪下说,“族长,他们确实是路过的,是我哀求他们来帮你们打走乞伏部的”。 听到牧民所言,老者苍老面颊浮现出一丝困惑之色。 “老伯..我是安逸县尉叶弘....不仅这还有我的腰牌可以佐证”叶弘生怕老者再生出怀疑,立刻表面自己身份。 老者盯着叶弘手里腰牌,面部表情无比复杂数变,最后他竟然噗通跪倒在叶弘脚下,然后冲着叶弘匍匐道,“小民拜见县尉大人,小民恳求大人怜悯,让我们归附于大人,成为大人科学院匠人”。 “什么?你怎么知道科学院的事情”叶弘被老者突兀表现搞得一头雾水。 “启禀大人,年前我们中有人去过安邑县,并且得到墨大夫赏识,原本准备今年就带着毡毯部族举族迁入安邑县的,可是却没想到遭遇到羌人封禁,最终才耽搁下来” 老者急忙解释说。 叶弘这才想起去年,墨大夫带着一个衣衫褴褛匠人向他提过这事情。当时叶弘一门心思都放在对付河东郡上,哪里有心情来记住这些小事情。 回忆起来,叶弘记得墨大夫说过这个工匠懂得一个神秘技术。 难道就是指的羊毛纺织术? 若他们真可以将羊毛纺织做好,那可是一笔巨大财源。 想到这,叶弘立刻弯腰搀扶起白须老者道,“老伯,你现在就是科学匠人了,还有你的族人都享受科学院待遇”。 此言一出,老者和他身后那些落魄匠人都喜极而泣。 “大人,我们定当为大人勤勤恳恳做事”白须老者虽说激动,但举止还是颇有规矩。 由此可见,这个白须老者之前身份肯定不简单。 叶弘让卢聪去安置这些匠人,然后便带着白须老者走入一个民房内。 “老伯,现在可以说出你真实意图吧”叶弘目光阴冷盯着白须老者。 此时老伯也完全蜕变去之前卑微之色。 他嘴角露出一丝淡然微笑,“吴秀才所言真是不虚,主公真乃天下公主也”。 “难道你也是鬼谷子门徒?”叶弘狐疑眼神盯着老者。 他断然摇头道,“在下和鬼谷子一门素有渊源,却不是其门下,老汉名公输骆”。 “公输?”叶弘心猛地漏了一节。 公输,又是工匠,难不成他是匠人祖师爷的后裔。 就在叶弘目光狐疑不定时,白须老者又是一抱拳,神色肃然道,“祖上姓氏公输,名般,在下是其七世孙”。 此言一出,叶弘差点没一头栽倒下去。 果然是匠人祖师之后。 之前墨大夫是墨家传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者就已经让叶弘震撼不已了。 眼下又觅得匠人祖师传人,那份激动之情已经无以言表了。 就在叶弘炙热目光注视下,白须老者还缓缓拿出一个木制出来的小玩意。 只看那东西一眼,叶弘就辨识出来了。 这不是鲁班锁吗? 在前世,叶弘经常拿着这东西练习拆解。 只是这个鲁班锁显然和后世那些模仿者不同,其造型更加独特,甚至还拥有某种工艺之美。 当公输骆将鲁班锁奉送上来后,叶弘便对其爱不释手了。 “公输骆....你愿意把祖传的工匠技术分享出来吗?”虽然叶弘已经打定要收了公输骆,还是有些担心他敝帚自珍。 毕竟在古代,人们都是有种技术保密的思维。尤其是这些家族传承者。 “主公....你是为天下而公,公输骆愿意辅佐之”公输骆十分笃定眼神和叶弘对视着。 “我想听真话”叶弘抿唇一笑,饶有兴致端详着他。 “主公....属下确实有私心”公输骆终于坦诚了。 “我憎恨司马炎,我要主公取而代之”终于公输骆不再伪装,彻底袒露心声。 “晋武帝?他和公输家有恩怨吗?”叶弘面露诧异之色,公输骆回答确实超乎叶弘想象。 “不是公输家和他有恩怨,而是在下”公输骆苍暮眼神中流露出血色。 之后公输骆向叶弘讲述一个三十多年前往事。 那竟然是还是牵扯曹魏时期的事情。 当时公输骆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在别人引荐下,成为晋国公府一名匠人。 由于公输骆手艺出众,自然而然受到器重,最终成为晋国公府最有名匠人头。 此时公输骆还不知道自己投身晋国公日后起兵逼迫曹魏下野,取而代之成为晋国皇帝。 他只是在做自己事情,挣一份口粮钱而已。 当然哪怕是身为工匠头,他的身份依旧很低微。 甚至都不能和主人一起用饭,他们必须和奴仆一起用饭。 这些公输骆都忍了,毕竟匠人地位普遍都是如此。 自己能够比他们多一些财帛,和单独居所已经是优待了。 当时公输骆还是很感激晋国公的。 随之后来一切却因为一个晋国公小小侍女改变了。 那个侍女长得不算美丽,确十分善良温柔,因此公输骆内心十分喜欢她。 便暗中为她打造很多精致物品,之后二人日久生情,准备向主家赎身,然后结和在一起。 就在公输骆为了她拼命赚钱时,令他懊悔一生事情发生了。 那是一个圆月。 原本不常醉酒的晋国公,竟然在那一夜喝醉了酒。 他似乎遭受什么委屈,自己拿着酒壶在后花园喝酒。 而敲好碰到公输骆和侍女正在月下一起聊天。 或许是因为醉酒远古,使得晋国公脾气十分暴躁,冲过去就暴打公输骆。 侍女见状急忙上前拉他,跪求他。 可是晋国公哪里肯听,直到把公输骆打成重伤不起。 此时晋国公这才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当他瞥见跪在地面哭泣侍女时,不有着色心大起。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76.html 0154火器 之后便让公输骆嫉恨一生事情。 侍女被司马炎玷污之后,忍受不了屈辱,竟然投了后花园水井溺死。 公输骆也被人抬着丢出晋国公府。 仇恨就在那一刻在公输骆心中汇集.... 为了复仇,早在曹魏时期,公输骆便投奔了晋国公死对头,小魏王,意图借助于小魏王的势力剪除晋国公。 谁知小魏王不懂权谋,自己送上门去被人杀死。 之后晋国公一手遮天,整个北魏都在他掌控之下。 公输骆也成为一个被追杀对象。原本以为等待新魏王扶植上位,还有一线复仇希望。 谁知,最终新魏王也被晋国公给废了,建立晋朝。 那时整个中原早已无公输骆容身之所,于是他便败走荒漠,以塞外人身份来隐藏自己。 这一躲便是三十年。 盯着公输骆那张花白老脸,叶弘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听到如此离奇一段涉及司马炎恩怨。 回想起自己面见司马炎时经过,那个骑着山羊巡视后宫老者,做出醉酒临幸侍女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若不是那侍女和公输骆相好,恐怕谁也不会去关注他犯下这点小错误。 “公输骆,你为何要选择我?” 盯着公输骆,叶弘可以感受到他内心仇恨。 虽说叶弘也为他打抱不平,但叶弘却不喜欢整日活在仇恨中人。 “因为主公乃是天之共主...也只有跟随主公,才可灭亡司马~晋朝”公输骆狭长眸子精芒暴露,彰显其野心。 “你...或许被吴秀才给骗了....我并不是什么共主,你还是另谋他就吧”虽然叶弘很期待可以获得公输骆这样鲁班后人,但对于他内心复仇大计却不感兴趣。 “主公...若主公不肯收下公输骆,就请刺死我吧”公输骆拔出一把匕首,目光坚定地抵在自己胸口。 “你这是何苦?” 叶弘被他行为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握住他手腕,安抚说,“我知你内心仇恨很苦,但此时司马炎毕竟已经作古”。 公输骆嘿嘿冷笑,“他死了就完了吗?他死了,他的后世子孙还在,他的王朝还在....总之晋不灭亡,吾之不下九泉”。 公输骆长袖一甩,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神般耸立着,叶弘再也无言劝慰。 因为一个人把复仇当成生命,你若让他放弃仇恨,那无疑就是放弃生命。 公输骆坚持,让叶弘有些无奈,也有些欣赏。 毕竟一个纯粹的人不多了,像他这样为了一个侍女死坚持这么多年,还能坚持复仇的人。 其本性肯定也会是一个忠贞不二的人。 可惜他野心太大,叶弘怕自己日后又多了一个类比吴秀才一样催促造反者。 迫于无奈,叶弘收了公输骆,之后他便殷勤主动为叶弘做起向导。 二人徒步走出营地,在村落内四处游历。 小小毡毯村子内,确另有乾坤。 先是类似于汉民那种商铺引起叶弘注意力。 虽说很小,很简陋,但也经营的有模有样。 从这里可以看出,这公输骆还有些治理手段的。 此处牧民都是汉人衣冠,生活习俗也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保存着汉人习惯。 尤其是在每一家背后开垦出来院落内长满蔬菜和粮食这一点,更加让叶弘笃定他们就是汉民。 因为牧民是不会种植的。 他们又不是单纯牧民,因为他们还会狩猎和放牧。 他们有很大牧场,一眼望去,都是白花花羊群。 “他们都是来自于中原?”叶弘实在忍不住,便盯着白须老者追问。 “大部分人都是南面来得流民,司马朝堂实在无处容身,便在老朽寨子内住下了” 公输骆愤愤然回道。 “那个狗贼朝堂闹得乌烟瘴气,使得民不廖生,这才让这些流民进入异族之地苟活,由此可见,这晋气数已尽” 面对着公输骆那疯狂仇恨目光,叶弘果断选择无视。 急忙转向另外一个方向,疾走数步,便见一座宽阔手工作坊。 其内数十人正自忙碌,其中大多数都是父女孩童。 “他们是在纺织?” 叶弘怀疑自己看错了,公输骆竟然把纺织厂都搬到关外了。 “这便是我们主要收入来源,也是整个毡毯部落的名头起源,他们不是纺织丝绸,而是纺织毡毯....” 公输骆一边踱步入内,一边指着那些看似很粗生丝说。 这确实不是丝绸,而是一种类似于动物毛发。 其上还隐隐有着某种血迹痕迹。 “这是羊毛?”叶弘微微贴近嗅了一下,顿时眼眸一亮。 “是羊毛”公输骆微微厄首,接着他又指了指一片成品毡毯。 “有大一些部族喜欢用这些毡毯铺地,或是围拢帐篷取暖,我们就是凭借这门手艺来换重要生活物资的” 公输骆走到其中拿起一块毡毯放在叶弘面前。 “还不错”叶弘摸了摸,发觉其编织工艺很精湛。 只是材质粗糙,不柔软,甚至还有些扎手。 这和后世羊毛衫相比,相差太多了。 叶弘自然清楚这其中原因,便是羊脂污垢没有祛除所致。 这个对于叶弘来说并不是难事,西山科学院拥有很多乳化试剂,可以很快便配制出洗涤液,从而将这些羊毛羊脂脱去。 只是这纺织羊毛工艺很复杂,并不是单纯洗涤,还有至少四五个步骤。 因此叶弘才未能将后世羊毛衫给复制出来。 眼下公输骆这一套纺织羊毛工艺恰好可以弥补这一点,因此叶弘才会对这个毡毯作坊如此上心。 要知道,在西晋穷人大都穿着粗布,那都是很差一种植物丝制作而成。 保暖什么的,几乎谈不上。这样一来使得很多流民都未能熬过冬日,便冻死在路上。 因此到了安邑县流民中,很多人都是失去亲人的。 从他们身上叶弘得知御寒衣物重要性。 若是找到一种廉价御寒衣物替代丝绸,那么老百姓也能暖和的过冬了。 想到这,叶弘便迫不及待四处察看羊毛纺织工艺。 最后他把想法在内心成型,又在纸张上刻画出来。然后交给卢聪,让其贴身保管,等待着返回安邑县后,交给王衍和墨大夫复原羊毛纺纱工艺出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公输骆自然也不会藏私,将他如何制作这些纺纱木器的方法也一并告知了叶弘。 鲁班后人果然厉害,单凭这一张张纺车制作图谱,叶弘便敢断定,当今世上已经没有比公输骆更厉害工匠人了。 走出毡毯作坊,叶弘又被公输骆引入一个角落,然后转动一种木制机关术。 伴随着咔咔声响,叶弘发现一面墙竟然一分为二。 之下呈现出一条通道,延伸至地下数米深。 “主公,请入密室一观”就在叶弘惊愕间,公输骆一躬身,便已经走下木阶。 叶弘也弯腰走下去,发现这里还有油灯,其上袅袅烟火,显得那么诡秘。 当叶弘走了两阶木梯后,才算着地。 此时叶弘便见到一个宽阔密室,很庞大,其内承载着各种木器发明。 大都不是叶弘可以叫出明堂的。 比如那个长着人脸木人,他左手难着一种钩子,右手拿着一种毛刷,不知用途为何。 还有前方一个木马样式,下边半圆弧,两侧生出一只只三叉形状手臂。 这一个个奇怪木制器物,彻底震撼了叶弘。 “这些都是你发明出来的?”叶弘狐疑目光扫视着公输骆。 “也不尽然...吾只做了其中一部分,还有一是公输历代相传下来的,比如这个就是三国时期木牛流马,这件是秦时,子午战车,这件是....”。 公输骆将起这些木器,便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叶弘听得头脑有些发麻,最终不得不打断他的话。 “东西用途我们可以慢慢了解,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所谓何事”叶弘可不想呆在憋闷地下,听他将这些废话。 公输骆立刻拽着他衣袖走到另外一个方向。 接着一只油灯火焰,叶弘似乎看到一个远不该属于这个时代东西。 那竟然是火枪。 他被摆放在正中一个支架上,叶弘疾步走过去,伸手抓起这只火枪。 目光铎铎盯着公输骆问,“这东西你怎么制作出来的?”。 公输骆急忙冲他躬身一礼道,“启禀主公,这都是墨大夫给我图纸,他说只要我能制作出火器,他便可以保证说服主公肯收留我们”。 闻言叶弘终于明白墨大夫那些时日对自己含糊其辞真正用意所在了。 当时叶弘追问墨大夫火枪进展,他始终报以神秘的一笑说,“来年便可见分晓,主公切莫着急”。 叶弘盯着公输骆问,“你可试验过?”。 公输骆摇头,“一切都要主公来定夺”。 叶弘叹息一声,“不实验那还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叶弘很清楚,这火枪是多么难以制备。 之前墨大夫也给他做了很多模型,无一例外的都失败告终。 叶弘实在没有信心,这个公输骆一次便可制作成功。 于是叶弘便随手扣动扳机,就算是给自己听一个响动吧。 砰一声,枪管发出火光,接着一片黑砂喷出。 瞬间便把对面一面墙打得千疮百孔。 “这是真的?”叶弘一脸难以置信盯着对面墙壁。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77.html 0155突围 公输骆也一脸愕然盯着那些墙壁小孔。 “恭喜主公获得此等火器依助,天下必是主公囊中之物”。 叶弘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听公输骆奉承。 他立刻重新装填火药,又将铁砂导入枪管。 接着便冲出门口,站在院门处,朝着远方一个招牌扣动扳机。 彭一声。 接着火蛇自枪管喷出、 下一刻。 那个招牌便被打成了筛子、 二十步。 叶弘没想到,这第一把火枪竟然可以射出二十步。 虽然离着真正后世那种火器还有很遥远距离。 但足以堪称神器。 “你一共制作了几只火器”叶弘眼睛泛起精芒。 公输骆苦涩一笑,“只这一支而已,这已经是我发动所有工匠日夜不休打磨数月才终于刻出那所谓膛线”。 闻言,叶弘立刻抓起枪管,细细观察之下,发现那钢制铁管内确实有些一条条暗纹。 难怪他们可以射出二十步,原来他们采用收工打磨膛线。 只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枪管是内壁膛线,那可是视野无法触及位置。 也正是如此,科学院才没有办法将其内部刻画出膛线。除非发明出后世那种镗床才可进行膛线雕刻。 接着公输骆便为叶弘解惑了,他走到一处僻静角落,拿出一些奇形怪状工具,那些工具就像是一些小刮刀,它们一起组合在一起,恰好构成膛线轮廓。 接着公输骆给叶弘演示一边,很快便打消了叶弘想要推广这种研磨方法打算。因为它需要耐心,还有技巧抬高了。因此这种打磨膛线工作也只有公输骆一个人亲自操作才可完成。 这让叶弘从之前兴奋又逐渐变成失望,他盯着手里这把火枪,或许这东西日后就是绝唱了。 至少在工业镗床出现之前,恐怕都没有人可以执着出这样一把火枪了。 “好吧,你们有资格进入科学院了,带着你们族人跟我们一起走吧”叶弘终于还是被公输骆说服了。 毕竟他掌握制作火器这样技术,绝对不能流落到其他人手里。 幸亏公输骆并未私自实验火器,不然叶弘很难担保他不生出其他念头。 他投靠自己目的就是复仇,若是他能找到其他势力帮他复仇,也会毫不犹豫的。 颠覆西晋势力在这草原上就有,还不止一个。 若真如此,叶弘简直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后果。 一群匈奴人手持火枪杀戮汉民。 叶弘那可就是彻头彻底的历史罪人了。 叶弘立刻收起火枪,再次叮嘱公输骆不要向任何人泄露火器秘密,便踱步走出那个神秘地下室。 之后叶弘让公输骆清点工匠人口,以及这里汉民户籍,等返回安邑县后可用作入籍所用。 半日后。 公输骆便已经将整个部落户籍,以及工匠名字还有其擅长手艺都统计在册。 这份工作效率让叶弘很是佩服,若是有这么一个人来辅助墨大夫管理科学院,效率应该会提升不少。 墨大夫擅于钻研技术,却不善管理。 因此叶弘很早就想要给他找一个副手专门管辖工匠日常事务。 尤其是墨大夫年龄越来越大后,很多事情他处理起来都有些拙荆见肘。 之后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弘又和公输骆一起清点牛羊,以及部落物资。 这些到了安邑县都会作为公输部族本部资产换算成钱帛。 林林总总琐事也忙碌了两日,最终才将整个部落搬迁事宜搞定。 再之后便是要让部分牧民先行去安邑县,为了逼民途中遭遇到铁弗部,或是西鲜卑阻挠。 牧民都换做流民模样,叶弘也让护卫乔装其内,作为这部分人保护。 牧民分三波离开,每隔半日出发三百人。 大都是老弱妇孺。 因此她们的行动绝不会引起铁弗部怀疑。 部族物资以及部族壮年,则是被编入了护卫队,接受卢聪指派。 三日后,这片草原上房屋便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为了伪装逼真,叶弘还故意在其中掺和一些鲜卑人尸骸。 自此毡毯部族就此消失在大草原了。 一切布置完善后,卢聪带着护卫队撤离出草原。 一行人继续朝着羌人边界开赴。 就在他们向西行出不久。 一只纯黑色铁骑兵开赴这里。 为首之人带着一个人皮~面具,嘴角带着一丝残虐冷酷笑容。 他伸手拽着一个牧民脖颈,冷漠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被他勒住脖颈汉子面色苍白,嘴唇不停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马蹄哒哒。 十几骑兵返回,一人附在面具男子耳畔嘀咕几句。 便见他面具男子冷哼一声,手起刀落,便见一颗血葫芦从马背上滚落地面。 面具男子扬鞭打马,怒喝一声,“给老子追”、 一马当先纵马疾驰,随后又是几百匹战骑尾随而至。 面具男子马术超棒,整个身躯几乎是贴在马背上,手里皮鞭不停摔打着马腹。 人马合一之下,快如一道闪电般掠过草原。 在他身后黑骑也是快若疾风。 眨眼间便奔出数十里外。 当他们来到一片浅浅湖泊旁。 为首面具男子首先勒住缰绳,纵身下马,随之便有人上前为他牵马去饮水。 男子则是踱步走到一处岩石高地,半蹲在水边,伸手霍起一碰清水,喝了几口。 然后又用左手摘下人皮~面具,露出那张不像是胡人面孔。 他就是铁弗部单于刘渊。 为了捉拿叶弘,几日内,他几乎搜遍整个草原。 可是那小子确像是一条泥鳅般柔滑。 每一次都是前后脚便追丢了人影。 刘渊也不是多么喜欢那个托托米雅..... 只是他是草原上雄鹰,是未来执掌中原雄主。 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喜欢女人被人从自己眼皮子低下掳走。 况且那个汉官给予他莫大羞辱。 这才让刘渊刚刚接受了大单于册封,便迫不及待地动用手中兵权来围剿他。 刘渊盯着湖面倒映出来自己魁伟身形,他不相信表妹会背叛自己,甘心情愿嫁给他。 除非他听她亲口承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然,哪怕是功破安邑县,他也在所不惜。 刘渊挥舞手里马鞭,狠狠摔打着湖面,来发泄内心憋闷之气。 也就在此时。 一个铁弗部骑兵冲过来,勒马下沉,单膝跪在他脚下。 “大单于,有贵客”。 “什么贵客,别来烦老子”刘渊此时心情正差,一脚便将那个骑兵踹飞出去。 但那个骑兵并未就此打住,他在地面翻滚了几次,又爬到刘渊脚下。 “是南朝来的”这一句话,使得刘渊抬起脚又落下。 “人在哪里?”刘渊目光凛然盯着他。 “就在族内,有老族长招待着,据说是南朝堂里面的大官员”那个骑兵又补充一句。 刘渊眼眸转动着,凝眉不展起来。 “老子刚从南朝返回,那些人便迫不及待追来草原了”。 刘渊是了解南朝堂现在状况的,自然也猜出那些朝堂大佬心思。 于是刘渊便纵身而起,然后一扯缰绳,翻身上马、 之后刘渊便挥起马鞭,战马便直接跃起,纵跳过那条河流,直冲向大草原。 在他身后,数千铁弗部骑兵紧随其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所经之处,草叶翻飞,泥沙飞溅。 行至转角处,刘渊猛地转身,眺望着西方边界所在。 “这一次先便宜你小子,但下一次,老子定要摘了你的头颅”。 刘渊不亏为一个枭雄人物。 在面临重要事情时,绝不会因为儿女私情牵扯便忘乎所以。 比起南朝堂大事,叶弘这个情敌也就不算什么了。 就在刘渊铁骑军向东行进数十里后,便迎面和另外一只黑骑遭遇。 双方几乎没有任何预兆便冲在一起。 对面那为首之人可没有刘渊马术,被这么一冲,人便自马上跌落,之后被一片战马拖着在草地上滑行数十米。 最后还是刘渊强行蹩住那匹战马,那落马之人才堪堪抱住性命。 “ 0156铁爪 不过眼下他也只能用他了。 0157草原纷争 之后叶弘脊背便遭受一股重力冲击之下,他自半空坠落下马。 与此同时,另外一匹战马也腾空跃到他身上,巨大马蹄正在朝他脑袋落下。 危局之下,叶弘身躯内卷,抓着那条铁锁,应是把自己拖拽出来。 接着他脊柱便又传来刺痛,整个人被一股强力拽着飞起。 铁爪始终控制着他行动,哪怕是半空依旧被他所掌控。 叶弘无奈地叹息一声,没想动祝家拳术在这等暗器掌控下,竟然无法施展。 也就在叶弘自半空游荡时, 0158会盟 “既然主公都不肯离开草原,吾等岂能贪生怕死,吾等愿意追随主公”叶弘也没想到,公输骆竟然会选择留下。 一番商讨之后,叶弘还是觉着需要选出一个主将,来统领三方兵力。 不然各自为战,势必难以和铁弗部以及慕容部抗衡。 当然,想要拓跋勇士以及拓木族勇士服从,这个人必须要拥有绝对武力值,以及领导才能。 自然卢聪本人难以让他们信服的。 于是叶弘便把蔡旭推出来,他可是一个文武兼备将才,之前他在晋军中就是一个将领。 蔡旭直接接受了两名勇士挑战。 以蔡旭宗师级别武术,那两个勇士还未走上三招便被打趴下。 草原上汉子就是信奉强者,因此他们便甘心情愿成为蔡旭下属。 从这一刻起,蔡旭便是这三千骑兵正式统帅。 之后便是练兵操练。 蔡旭可不想自己战略意图因为这些各自不同习惯草原勇士而无法执行,因此他必须像安邑县一样操练他们。使得他们懂得团队战斗意识,还有就是严苛遵从命令。 遵从是军人天职。 而这些草原上汉子平时喜欢单打独斗,因此很难约束。 为了操练,蔡旭必须采取最极端方式,那就是狂揍。 有谁不遵从军令,他就亲自动手狠奏。 直到把对方打服为止。 因此接连数日,草原上都是那些被打惨叫草原汉子。 这样情形持续数日后,惨叫声便减少了。 蔡旭威信也在草原汉子心中建立起来。 他们也开始遵从蔡旭方式操练,逐渐地这只纪律严明,战力惊人草原骑兵正在成型。 看到这一幕,叶弘和公输骆彼此对视一笑。 “是时候出发了”。 叶弘给了卢聪一眼神,护卫队立刻开始准备物资,以及马车,还有各种能够运走的物品。 自然这些不是运送去草原,而是安邑县。 这一次去拓跋族作战,自然物资什么都需要拓跋部来负责。 当马车物资离开不久,蔡旭带着骑兵阵列也准备北上了。 卢聪护卫队押后,一行人重新返回漠北。 “对了,你爷爷叫什么名字”这一次去拓跋部族,叶弘总不能连拓跋族头领都不清楚。 “爷爷汉名,拓跋禄官”拓跋昀曦回道。 拓跋禄官? 那不是建立代朝的拓跋族先祖吗? 想到这,叶弘不由着多看了拓跋昀曦一眼,难道她也是一个高贵公主? 看到叶弘以一种异样眼神盯着自己。 拓跋昀曦面露迷茫之色,摸了摸面颊,“我脸上长东西了吗”。 叶弘急忙摇头道,“不是...我在想,你爷爷长相应该和你有些相似吧”。 闻言,拓跋昀曦捂嘴大笑不已,“若我爷爷和我一个样子,他岂不成为一个女子?”。 此言一出,叶弘脸颊蹭得红了。 无比尴尬辩解道,“只是眉目相似...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性别”。 拓跋昀曦道,“爷爷年轻时候很威武,号称拓跋第一勇士,只是现在老了,和托大叔有些相似”。 叶弘回头瞥了一眼拓木大叔,漠然点头道,“哪怕是第一勇士也会衰老的啊”。 “若爷爷还年轻,慕容皝和刘渊岂敢打我们拓跋族注意?”拓跋昀曦目光狠狠瞪着远方。 这一次,慕容皝和刘渊联手,第一个对象便是拓跋部族。 这让拓跋族上下都无比紧张,因此才会派出人来寻找拓跋昀曦,以及这几百拓跋勇士。 他们都是精卫营的以一敌百勇士,自然需要他们返回族内助战。 好在这距离拓跋族并不遥远,拓跋部落和羌人是近邻,因此叶弘他们转过这片荒漠,便可抵达拓跋部族。 连日行军,使得他们已经浑身染满尘土,但无人想要停下休息。 毕竟大战在即,任何耽搁都会贻误战机。 走出荒漠,便见一片丰腴草原。 隐隐地,草丛中可见牛羊成群画面。 这里应该已经是拓跋部落领地内了。 这只是草原边缘,便已经有牧民在放牧了。 由此可见拓跋部族是一个很大,很富庶草原民族。 和匈奴铁弗部不同的是,这里帐篷以及服饰都带着一些汉人色彩。 尤其是族内夫人,几乎都是穿着半汉服的。 这一幕看得叶弘有些亲切感,当他们走入营地内,更让叶弘感到震惊。 这里几乎超过一半人都用汉语和他打招呼,那种亲热感,竟然让叶弘感觉到不到一丝走入异族人部族。 叶弘也热情和他们打招呼,有时还会送出一些小礼物,自然他也受到一些馈赠。 如此场景让叶弘对鲜卑印象又深刻一些,也难怪他们可以建立北朝,还能将自己民族和汉族融和。 曾而真正影响到中华民族走向,其根源已经在日常文化融和中了。 又前进数十里,终于见到大型的牧民区,以及连绵不绝毡房。 没错这里已经不再是帐篷,而是类似于汉族房屋结构,只是其朱构架还是易于建造和移动木枝而不是砖瓦。 一处入口还有卫兵把守,拓跋昀曦和公输骆被人阻挠。 “我要见爷爷,你们让开”拓跋昀曦依旧很傲气冲他们怒喝。 可是任由着拓跋昀曦怒吼,那些护卫始终不肯让开。 “族长有令,部族已经封禁,任何人没有令符不可入内”那几个护卫很是执着。 “别为难他们,他们也是执行命令”见到拓跋昀曦要动手打人,公输骆急忙挽着她离开。 之后他才整理一下衣衫,拿出之前毡衣,便踱步走到侍卫面前,手持拜帖说,“毡毯族首领,拓木大叔来拜见族长”。 公输骆响亮嗓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此时那几个护卫急忙伸手接过他手中拜帖,立刻躬身一礼,“原来是毡毯部首领,请进”。 他们冲着公输骆做出一个邀请动作。 这一幕看得身旁拓跋昀曦眼睛都在喷火,她刚要发作,去被叶弘捂住嘴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后拖着她便走入营地内。 自然骑兵是无法同行的,他们就在草原上扎营休息。 一行人走入营地内,便被侍卫领到一件巨大毡房区域。 这些毡房和其他民房不同,他们具有很高圆顶,还有一些高贵图案装饰。 一个侍卫进入毡房内禀告,拓跋昀曦又是遏制不住想要冲过去。却被守卫无情拦阻下来,这一刻就连叶弘都怀疑,是不是拓跋禄官不喜欢自己这个亲孙女,不然为何到了这里,他们还不肯给拓跋昀曦放行。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那个侍卫长返回,冲着公输骆等人一抱拳,“族长有请”。 护卫这才放几个人走过去。 被侍卫长引领者,他们进入一个巨大毡房内。 这里布置十分讲究,甚至有种汉族人官宦之家感觉。 自然这里不止这一个厅堂,这里只是一个临时接客所在。 叶弘等人各自找了一张桌几坐下,立刻便有侍女送上香茗。 看到茶汤,叶弘狐疑拿起来品了品。竟然不是酥油茶,而是清茶。 这可是叶弘自己炒制的茶叶,怎么会流到大漠来了。 看到这熟悉茶水颜色,叶弘不得不佩服鲜卑族对于汉族文化接受,确实超越很多异族人。 当叶弘品茗一口热茶之后,一个爽朗笑声便自内堂传出来。 人未到声先至,闻声知人,叶弘猜出这个老者性格肯定很爽朗。 果然,当那个满脸白须,精神矍铄老者踱步走出屏风后,叶弘也被他身上那股豪迈气势所感染。 心情豁然开朗不少。 一见来人,拓跋昀曦立刻拔腿冲出去,一头扑进他怀里撒娇似的说,“爷爷你一点都不喜欢昀曦吗?竟然让他们拦阻我进来”。 像许多小女孩一样,拓跋昀曦开始找家长告状。 拓跋禄官捋了捋花白胡须无奈叹息摇头道,“爷爷不是不喜欢你,而是爷爷怕你把这营帐给点了”。 !拓跋昀曦冷哼一声,“不就是几个烟花而已...爷爷你也太小气了”。 “烟花?”叶弘记得这东西自己刚刚自西山研究所研究出来只有不足一年。 就连河东郡都买不到,只有在安邑县内特制的官房内才有出售。 没想到这东西早已流入鲜卑族内了。 “爷爷并非不舍得几枚烟花爆竹,只因这东西很可能成为一种战争神器,爷爷需要将其和族内长老改造一下或可用来作战”拓跋禄官十分溺爱眼神盯着拓跋昀曦。 “哼借口”拓跋昀曦用力挣脱拓跋禄官的手臂,使小性子跺脚走回。 和拓跋昀曦不同,叶弘则是惊诧于拓跋禄官眼界见识。 他竟然从烟花爆竹上看到其日后热武器长处。 这要是生活在后世,肯定是一个热武器战略家。 当拓跋禄官走到二人面前,叶弘和公输骆齐齐躬身见礼。 拓跋禄官盯着公输骆微笑着点头道,“拓木大叔,久仰大名,族内大部分毡毯都是出自吾族之手”。 说话间,他一抖手臂,示意他们坐下。 接着拓跋禄官便也自对面一只大椅子坐下,然后则对着叶弘等人说,“草原即将大战,拓木大叔能够应邀参加草原会盟,实乃深明大义也”。 “草原会盟?”叶弘闻言一怔,不明所以眼神盯着拓木大叔。 (本章完) / wap. /105/105192/27308881.html 0159筵席 之前叶弘还奇怪,为何公输骆可以进来,而身为拓跋禄官孙女却不成。 原来还隐藏着这一层。 公输骆急忙压低声音向叶弘解释说,“主公,我也是在抵达拓跋族前才受到的请柬”。 叶弘冲他默许点头,示意他自己处理便可。 公输骆立刻起身冲着拓跋禄官躬身一礼,“拓木族愿以鼎力相助拓跋族长对抗狂傲的无知小辈”。 闻声,拓跋禄官一拍桌案,也起身走到拓木大叔面前,伸手和他双手相握道,“拓木大叔深明大义,吾等佩服,请随我去会盟厅吧”。 说着拓跋禄官便要离开,拓跋昀曦立刻不同意了,急忙拽着爷爷衣袖道,“爷爷,这里还有我的朋友呢,你怎么不理睬人家呢”。 拓跋禄官横眉扫了她一眼,呵斥道,“爷爷还有族中大事要处理,不能和你胡闹,你的朋友你自己招待吧”。 拓跋禄官用力甩脱拓跋昀曦手掌,便带着拓木大叔绕过正厅走向另外一处内堂。 从屏风缝隙中,叶弘似乎看到十几个草原部落首领。 看来拓跋族也不是没有任何准备,这草原会盟就是他们为了应对慕容皝和刘渊搞出来的。 置于拓跋禄官不理睬自己,叶弘也能理解,眼下这个时局下,他身为拓跋族族长,肯定把心思都放在联盟上,岂能为了一个孙女事情分神。 当然叶弘等人还是被很礼遇的,他们被送到一处大毡房内,日常物品,甚至还配了几个仆从。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拓跋昀曦想要的,她不停在毡房内发火,搞得叶弘和卢聪脑袋都大了一圈。 好在,拓跋昀曦折腾没多久,便被几个侍女唤住,跟随着她们去见自己娘亲了。 据拓跋昀曦说,她娘亲是一个汉族女子。 这让叶弘有些好奇,可是人家并未邀请自己,叶弘也不好主动跟过去。 于是叶弘便和卢聪等人继续留在大毡房内等待着。 盏茶之后。 有几个侍女步入毡房。 她们妙目扫视一圈,“你们哪一个是叶弘县尉,我们夫人有请”。 啊?叶弘一怔,立刻起身冲侍女一抱拳道,“在下便是叶弘”。 “哦,那你跟我们走吧”侍女立刻做了一个邀请手势。 狐疑目光扫了外面一眼,便起身跟上。卢聪脸上露出一丝不安表情,想要追上来。 去被叶弘阻挠,“在这等我,没事的”。 卢聪这才返回营帐内。 随着侍女绕了一圈才来到一个粉红色毡房前。 之后侍女让他稍等,自己入内禀告。 过了一会儿,他才被人允许入内。 走入正门后,便嗅到一种熟悉味道。 这不是自己研制出来香水吗? 还有自己研究出来的木珠帘子,还有.... 在这小小毡房内,竟然一口气看到如此多安邑县发明。 叶弘怔怔出神。 也就在此时,一个轻柔声音自他背后响起,“你就是安邑县尉叶弘?”。 闻声,叶弘立刻转身,对面竟然 是一个衣着华贵美妇。 她穿着汉服,头戴步摇钗。从其眉目看出一丝昀曦影子,只是略显发福,眉角也略显皱纹,不过还是能感觉出,她年轻时候一定是一个绝世美人。 也难怪昀曦长得那么惊世骇俗,原来她有这么美丽母亲。 见到中年妇人,叶弘急忙恭敬冲他行礼道,“安邑县尉叶弘拜见夫人”。 “做吧...你是大人,小民乃无官身,受不得大人拜见”妇人语气柔和,态度也极其亲切。 让叶弘感觉到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当叶弘在她左手旁落座,妇人便挥挥手,召唤侍女送上一些瓜果,还有一个十分精致小物品。 那正是叶弘发明削皮器。 “这个,你应该会用的吧”妇人饶有深意冲他微笑。 叶弘急忙拿起削皮器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又给自己削了一个。 然后便放下手里削皮器。 “安邑县在短短几年前被你治理成一方乐土,单凭这份能耐,便已经让世人瞩目了”妇人轻微拿起苹果咬了一小口,便放下。 “那是在下职责所在,算不得什么功劳”叶弘急忙抱拳道。 “县尉大人不比自谦,你的才能堪称绝世之才,你受得起这份夸赞”妇人又拿起一个苹果,自己开始削皮,然后分割开了,一片片送到叶弘面前。 叶弘急忙接住,说了一句,“谢谢”。 “县尉大人可有正妻?”妇人这话问得很是突兀,让叶弘一下子便更咽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据我所知,县尉大人只有两个红颜知己,并未拥有正妻”妇人又补充一句。 “我确实没有正妻,但我也不会有正妻,虽然她们不是正妻,但在我心中,他们和正妻无异”叶弘面色严肃回答。 “咦”妇人惊诧一声,“县尉还真是痴情之人啊”。 之后妇人沉默少许,然后又让人送上点心。 叶弘也不客气,逐一品尝,这些竟然都是洛阳城很知名点心铺子制作的。 叶弘去洛阳时,亲自尝过。 “我也是中原人士,祖上祖居洛阳,乃是晋平公传世之祁姓,也算是源自周礼之国姓一脉,虽说吾嫁之蛮夷,但骨血还是汉民之正硕,吾愿蛮夷融入中原之血脉,乃吾之平生志愿也”。 贵妇人一番话,听得叶弘悚然动容。他没想到,在异族部落中,一个汉人女子竟然还有如此崇高想法。 或许这拓跋族日后甘心为民族融和做出攻陷的原因,也就是起源自她身上。 于是叶弘立刻起身冲她恭恭敬敬深深一礼,算是叶弘对于她崇高信仰佩服吧。 贵妇人却一摆手阻挠他下拜道,“吾也算是贵族血脉,吾之昀曦儿也是一半祁姓血脉也...吾之原将其托付于你,可否为吾之正妾?”。 贵妇人很干脆直接挑明了。 叶弘被她这话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是敬重你的高尚信仰,可是也不会因此而答应娶你女儿做正妻啊。 甭说自己这关过不去,就算是小林夕性格,也绝不会让另外一个女子压在她头上。 叶弘沉吟良久,最终拿定注意道,“夫人好意在下心领,但我已经拥有两个妻室,已然受之有愧了,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叶弘回绝也很果断,贵妇人脸色忽得变阴沉下来。 “你可知道祁姓当朝者有几何?吾之一封家书,便可令你封地改异他主” 此时叶弘才知道面前这个看似柔和女子外表下面,竟然隐藏厉害无比手段。 “封地与我并不重要....若你想要让羌人畅行无阻进入中原腹地,你尽可以去运作朝堂诸公”叶弘自然也是不昂示弱反驳回去。 二人四目相对,一股凛然之气在大厅内弥漫着。 叶弘隐隐感受到屏风之后似乎有杀气,只要贵妇人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出来,将自己斩成肉泥。 但叶弘也绝不会退缩,和贵妇人眼眸对视着,直到她长吁一口气,挥挥手道,“算了,既然你如此坚持,妾身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小女命数使然啊,老身晚年竟然要承受痛失爱女之苦也”。 说完妇人便落寞起身准备离开。 她未尽的话,让叶弘有些迷惑盯着她问,“夫人这是何意?”。 贵妇人立刻转身,妙目隐含一滴滴泪水说,“她爷爷准备送她去慕容部族,以此消弭慕容皝怒气,来换取两族暂熄兵戈”。 啊?叶弘没想到拓跋禄官如此绝情,竟然把亲孙女拱手送给敌人。 不过想起历史上那些被当做礼物送出去女人又何止她昀曦一人。 “若是之前,妾身也不反对,只可惜眼下慕容和拓跋势如水火,我怕昀曦过去之后,会被他们虐待,况且以昀曦性格,也绝不会甘心受辱之人,她势必不会苟活于世的”。 这话贵妇人说得真情意切,没有半点虚假成分。 也让叶弘感受到一个母亲对于儿女的关切之心。 叶弘也被感动了,他义愤填膺道,“都这个时候了,还送人去做什么,既然注定要开战,那就打是了”。 贵妇人摇头叹息,“师出有名,慕容部族举兵所用借口就是拓跋部擅自撕毁婚约,妄图羞辱他们慕容公子....这事族长为了面子也必须送昀曦过去”。 叶弘被古人这愚蠢想法给气得嘴角抽搐道,“难道为了面子就要葬送一个女子未来吗”。 贵妇人眯起眼睛哀叹一声,“事已至此,除非有人肯娶她为妻,断了他爷爷这个念头”。 说道这,她以手扶额,泪眼婆娑而下。 忽得叶弘似乎想通了什么...再看向贵妇人眼睛,蓦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坠入她圈套了。 这夫人好厉害啊,尽然寥寥几句话,便让自己入彀。 “夫人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把昀曦送出去”事已至此,叶弘被迫扛起这个责任。 贵妇人这才止住哭泣,然后又命令侍女准备一桌丰盛晚宴。 席间,拓跋昀曦也走出来,此时她在夫人面前,变得极为乖巧,就像是一只乖乖小猫。 她温顺的样子,都让叶弘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一席很少言语,直到叶弘酒足饭饱后,叶弘才起身,冲着贵妇人躬身一礼,“时间不早,吾不打扰妇人休息了,告辞”。 wap. /105/105192/27308882.html 0160高手境界 说着叶弘便踱步走出宴厅,就在此时,拓跋昀曦竟然追出来。一把拽着他衣袖道,“先被着急走,跟我来”。 叶弘诧异眼神盯着拓跋昀曦,被迫和她一起转过另外一个帐篷内。 “我给你看样好东西”此时拓跋昀曦恢复以往那种泼辣性格,不再是厅堂内那副乖巧模样。 叶弘诧异目光盯着拓跋昀曦,不知她要搞什么鬼把戏。 就在叶弘愣神间,一个个巨大五颜六色烟花给她搬出来。 这东西叶弘太熟悉不过了,就是自己为了过节,庆典搞出来的烟花。 就在叶弘失神间,拓跋昀曦已经点燃烟花。然后拽着他躲在假山后面观看。 顿时一片星辰般光束照亮整片天穹。 接着这片后花园便成为花雨世界。 也就在此时,拓跋昀曦不知何时已经依偎在他怀中,修长睫毛眨动着,在烟花映衬之下,就像是一个美艳洋娃娃。 她实在是太美了,美得极度不真实。 有时叶弘面对着她这样完美面孔都有些错乱感。 因为她就像是漫画中女主。 当十几个烟花被她一口气点燃后,整个烟火盛宴也到了高潮,之后烟火开始熄灭。 璀璨天穹逐渐暗淡下来,此时夜幕也已降临。 一抹萧瑟,落寞感,瞬间笼罩在心头。 拓跋昀曦不知为何,忽得抱住叶弘,失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很幽怨,似乎遭受了莫大委屈。 女人家心事叶弘这个直男不懂,不然他也不会现在前世被林夕骂不解风情。 但叶弘有一点很清楚,自己肩膀不能在此时撤离,不然对她不公平。 于是叶弘便借给她肩膀,让她尽情发泄,尽情哭泣。 直到叶弘肩膀被她泪水完全浸透。 “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喜新厌旧”就在叶弘心情都沉浸于听拓跋昀曦哭诉声内时,忽得身后一个不和谐声音响起。 叶弘吓得急忙转身,“被人侵入这么近距离,自己竟然还未察觉,这简直就是该死啊”。 可是当叶弘转身见到那一袭翠色衣衫,还有红色钗子之后,悬着心绪便平息下来。反而拓跋昀曦面带惊悚盯着那个盘膝坐在毡房上女子,就要大声呼喊。却被叶弘一把捂住嘴巴,“她是我朋友,她不会伤害你的”。 闻言,拓跋昀曦终于平复下来,但她眼睛里面还是带着浓浓疑惑之色。 叶弘也不和她解释什么,纵身蹿了出去,身形几次弹射,人也到了毡房上面。几乎和翠衣女子相对而坐。 “你怎么来大漠了?”叶弘盯着红钗杀手。 “怎么?大漠是你家的?只允许你来勾引漂亮胡女,便不允许我来吗”红钗凤目如刀扫视着叶弘脖颈。 搞得叶弘脖颈总是凉飕飕。 “别用这样眼神盯着我...她和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叶弘急忙辩解。 “我想的是什么关系?自作聪明”红钗又一次鄙夷冷哼一声。 “红钗,不信算了,那我就失陪了”说着叶弘便要起身。 红钗却一把拽着他衣袖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叶弘狐疑目光扫视着她,“你还能有什么秘密?”。 红钗又一次翘嘴冷哼,“你的仇人也来到漠北”。 “谁?”叶弘迷茫皱眉思忖。 “卫家,河东卫氏”红钗柳眉一挑。 “河东卫氏?”叶弘无比震惊地瞪着她。 “他们怎么会来漠北?” “那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负责任务”红钗再次挑了挑眉梢。 “什么任务”叶弘急忙追问。 “我是杀手,你说还有什么任务呢”红钗泯然一笑。 只是她的笑,有些森冷之气。 “他们想你杀谁”叶弘眼眸直盯着她问。 红钗迟疑一下,拿手指着下面拓跋昀曦、 这让叶弘有些面露紧张之色,红钗又哧哧一笑,补充一句,“不是她,是她爷爷,拓跋禄官”。 啊? 叶弘闻言又怔了一下。 然后一把抓住红钗手腕问,“你已经得手吗?”。 红钗用力挣脱他束缚,冷笑一声,“若我得手了,你我还能在这里畅快聊天吗?”。 叶弘这才长吁一口气,“卫家给了你多少钱帛,我出双份买下”。 红钗甩脱了叶弘手掌,不屑冷嘲道,“你是知道的,十二钗杀人曾不会失信于雇主的”。 “可是....拓跋禄官他不能死”叶弘很清楚拓跋族,鲜卑族所肩负历史使命。 若是他们在此时被刺杀了,后面那个民族大融和时代恐怕就彻底不会出现了。 甚至还会导致更加复杂历史连锁反应,到时会不会导致汉族彻底消失。 叶弘不敢去赌,更不敢去冒险。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自己这只后世小蝴蝶引发出来的时间涟漪,在历史上,河东卫氏根本没有掺和入朝堂之争,他们也没有成为后党主要狙击人,那么他们也不会找十二钗来刺杀拓跋禄官。 想到这一切起因竟然都是自己在安邑县斩杀那个卫县令为开端,叶弘并不后悔斩杀那个卫县令,若时空可以重塑,叶弘还是会毫不犹豫出手。 但这之后引起连锁反应,让叶弘有些措手不及。 “你们来了几个人?”忽得叶弘意识到什么,立刻追问红钗杀手。 “都来了”红钗看似轻蔑回答,立刻便让叶弘眉头突突直跳。 十二钗都来了,河东卫氏这一次还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看来他们一定在搞什么大阴谋,大动作! 叶弘面色凝重下来,许久都未说话。此时红钗有些不耐烦起身,眺了他一眼。 “不要对不起翠儿,我会护你的人安全”。 说完她便纵身跃起,瞬息间化成一个模糊绿色影子消失不见。 当红钗走了许久,叶弘才恍惚中恢复过来。他纵身跳下毡房,和满脸疑惑拓跋昀曦一起转身走出后花园。 “你们谈了什么?”拓跋昀曦十分好奇眼神盯着他。 叶弘沉吟稍许,才表情严肃盯着她问,“可以帮我见到你爷爷吗?”。 拓跋昀曦苦涩一笑,摇头道,“之前还有可能,但现在正是草原会盟时候,爷爷是不会见我的”。 “会盟?”叶弘忽 得想通了什么。 急道,“快去告诉伯母让她去见爷爷,不然来不及了,有人要行刺他们”。 说完,叶弘便不顾拓跋昀曦惊愕目光,纵身跃起,身形化成黑夜中一只猎鹰。直冲向部落最大毡房。 下面,拓跋昀曦一脸陌然,不过她还是遵从着叶弘叮嘱重返那座奢华毡房去找华贵妇人了。 叶弘身形快速在毡房间腾挪,他的武术境界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使得他行动变得极其敏捷,几个起落间,便越过很多拓跋族护卫。 最后叶弘抵达至那最大毡房外面,那就是草原会盟所在。 也是整个部族看护最严密所在。 只是那时相对于普通人,对于叶弘以及十二钗这样杀手来说,绕过这些护卫简直易如反掌。 叶弘找了一个他们换班缝隙便钻了进去。 帐篷内外依旧还有很多守卫,只是这些守卫明显失去外面那些守卫警惕性。 以至于叶弘接着黑夜掩护从他们身旁穿过去,他们也没有任何察觉。 直到叶弘来到一个比较宽阔地方,这里应该就是白天会盟之所,据拓跋昀曦说,这里原本是部落武士角斗场,此时会盟就是在这里举办的。 自然那些会盟的人已经各自返回休憩去了,他们居住的帐篷也都在毡房区域内。不允许离开,这也是对他们一种保护。 然而这一刻,叶弘确觉着他们危在旦夕了。 叶弘快速追踪着几个侍女步伐来到一处帐篷内,其内传来一个浑厚男子声音。 叶弘听不懂他说得什么,应该是鲜卑语、 但其内女子声音,叶弘却无比熟悉。 那正是汉语,还是那种极其污浊风尘女子说的话、 只是叶弘绝不相信拓跋部族会在会盟时,还去南面找来这些风尘女子招待他们。 由此揣测,这些女子身份肯定是十二钗派来的。 果然就在叶弘疑心升起一瞬间。 帐篷内便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便是餐盘狼藉声响。 打斗直持续几个呼吸便停止了。 叶弘立刻揭开帐篷冲入,然而进去之后看到一幕,却让他傻眼了、 但见一个胡人被人从面部到胸口一刀贯穿。 其一只眼睛都流出来,还有其嘴里还在喷出污血。 一看就是中毒所致。 除了他死相狰狞外,还有几个侍女也是七窍流血。 难道杀手自己也被毒死了。 叶弘诧异走上去,想要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就在他迈步走到其中一个侍女身侧,忽得一道冷风自他身后袭来,接着便是连续冷风刺向他的下腹。 幸亏叶弘武术已经达到高手境界,在短暂闪避之后,他立刻做出反击。 反手一招祝家拳术,立刻握住对方手腕,接着用力一折,便让她手中匕首脱落。 之后叶弘又是一脚踹在她小腹。 那杀手发出一声痛苦呻吟,便不顾一切挣扎着向外狂奔。 可是叶弘祝家擒拿手岂是那么好挣脱的,随着叶弘手臂一甩。 她身躯就被拽了回来,接着叶弘一招二指锁喉,将其压迫在地面。 叶弘伸手揭开她的面纱,发觉她果然是一个十二衩组织的。 wap. /105/105192/27308883.html 0161天生蛮力 因为她面有十二钗刺青,十二钗以佩饰区分,其属下则是刺青。 这个女子刺青是紫色,应该是紫钗的手下。 就在叶弘想要逼问紫钗下落时,这个女子竟然自己咬破事先藏匿牙齿内毒液,毒发身亡了。 至此,叶弘彻底失去目标。 他横扫一眼地面各色尸体,再次起身蹿出帐篷。他不能声张,也不能向侍卫示警。 因为那样他自己也会暴露,甚至被人追杀。 那只是会给十二钗留下更多作案机会。 于是叶弘便没有声张,继续隐匿于暗夜中,四处搜索十二衩杀手踪迹。 笃笃。 耳畔响起弓~弩声。 对于这声音叶弘很熟悉,自然只有安邑特制弓~弩才可发出。 于是叶弘便朝着那个方向靠近。 路上,偶尔和几个侍卫擦肩,却并未被察觉。 直到叶弘爬上那只巨大毡房屋顶。 透过一丝缝隙朝着屋内望去,不有着心神一荡。 但见!这毡房内,横七竖八躺倒一地尸骸。 那些人身上还插满钢~弩。 尤其是躺在最中心处那个满脸虬髯汉子,面部足足插了几十只钢针。 这一幕看得叶弘触目惊心。 这不可能! 叶弘无比震惊盯着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男子。 钢~弩在安邑县可是军备物资,受着严苛管控的。 哪怕是以墨大夫这样的重要人物,每一次支取都要做三次记录。 因此在安邑县制作特制钢~弩后,便从未发生过外泄事情。 此处杀手借用安邑县钢~弩杀人,立刻让叶弘心中泛起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离开安邑县后究竟发生什么状况。 叶弘很笃定,自己离开之前,安邑县钢~弩是绝不可能流出去的。 四处扫了一圈,叶弘并未找到活口。 于是他便趁势翻卷身躯,又攀爬回毡房屋内, 也就在他刚刚冒出脑袋一瞬间,忽得耳畔疾风袭来。 叶弘急忙俯身翻滚,身躯沿着毡房屋顶一路滚落下来。 自他身后,接连不断叮叮声响起。 又是安邑县钢~弩。 叶弘无需回头,听声音也知道那是什么射击。 于是叶弘弯腰坠下毡房赞避其锋芒,然后便绕着毡房快速回旋一周。 当他抵达毡房背面那一刻,猛地提升,右手快速开启钢~弩。 若比拼钢~弩,还有谁比叶弘手臂上这只墨大夫亲手打造更加精准。 接着一连串叮叮声响起,叶弘便见到对面一条黑色身形猛地翻转,朝着毡房西侧飘落下去。 叶弘拔腿急追。 夜幕笼罩下,那条身形极为灵敏,就像是一只猴子。 几个腾挪便消失了身形,叶弘知道他并未走远。 而是躲在某个阴影下。 他缓缓转动身躯,目光来回扫视着毡房各处。 也就在此时。 遥远处传来火光,接着大片赤红色火焰自夜幕下升空。 这一幕立刻惊动侍卫,他们再也无法平静巡逻,立刻朝 着火光处汇集。 而叶弘此时身形也处于明处了,他急忙俯身,接着毡房阴影躲避下去。 当他落地后,便听到四处传来脚步声。 整个毡房区域都乱了。 此时叶弘即便想找刺客也做不到了,于是他干脆隐匿身形,想要脱身。 谁知就在他刚要转出毡房区域时,忽得一道魁伟身形挡在他面前。 借着微弱火光,叶弘看到他面相,正是前几日陪同拓跋昀曦的拓跋族勇士头领。 “你怎么会在这里”拓跋族勇士很是愤怒表情盯着叶弘。 “我...”此时叶弘是有口难言,无奈叹息一声。 “我是来追刺客的”。 “哼”拓跋勇士冷哼一声,“我看你像是刺客”。 说着他便挥舞手臂,一把弯刀便朝着叶弘脖颈斩落。 叶弘知道这拓跋勇士臂力惊人,不与之硬扛。而是采取迂回策略,几个闪躲之后,便一个祝家擒拿手将其虎口钳住。 “我真的是来追刺客的,他们是十二衩杀手的人”叶弘急忙辩解说。 “十二钗?”拓跋勇士诧异眨动着眼眸,似乎有些动摇了。 “你跟我去见族长...若你不是刺客,族长也不会冤枉你的”。 “好吧”叶弘实在无奈,也只能遵从着他一起走向那片火光之处。 二人行至半途,便见到很多侍卫仓惶抬水救火。 直到他们走过这片火海,来到一处比较精致帐篷区。 拓跋勇士才将架在他脖颈上弯刀拿走,指了指帐篷内说,“族长就在里面,有什么事情你和他说吧”。 拓跋勇士虽说不用刀胁迫自己,但他确始终不离自己三步之外。 当叶弘走入帐篷,便见到一脸肃容拓跋禄官,以及数十个面色凝重,双眸喷火草原汉子。 无需解释,叶弘也知道他们就是此次会盟各族首领。 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拓木大叔。 也就是公输骆。 当他看到叶弘走进来,便要起身去见礼,却被叶弘以眼色阻止。 公输骆可是一个心思活络的人,立刻领会退了回去。 就在叶弘走到拓跋禄官面前时,身后拓跋勇士用力按住他肩膀,企图将他按爬在地面。 叶弘立刻以内息术扛着,最后也没有弯膝、 拓跋禄官见状冲着拓跋勇士一挥手,然后虎目盯着叶弘问,“你有何解释?”。 闻言,叶弘一脸茫然道,“解释什么?”。 拓跋禄官冷笑一声,“自然是你为何要杀戮会盟首领?”。 叶弘闻言,立刻委屈道,“我哪里刺杀过他们,是十二衩杀手要刺杀他们”。 “十二钗”拓跋禄官眉梢一挑,回眸和另外一个首领对视一眼。 “老夫听说过这个杀手组织,但她们只在中原行动,并未出现在大漠,小子你还是不要抵赖,说出你刺杀首领真实目的吧”拓跋禄官似乎已经认定叶弘就是凶手了。 “拓跋族长....你说我是凶手,证据呢”叶弘也清楚,眼下自己早已被他们先入为主了。 “证据...来人”拓跋禄官立刻召唤侍卫,把几十具尸 体抬进来,这些尸体都是死于安邑县钢~弩的。 看到这一幕,叶弘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要知道整个拓跋部族,拥有安邑县钢~弩除了自己,就是自己护卫队了。 “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拓跋禄官阴冷目光盯着叶弘,自他身后那些会盟首领也将手掌按在腰间马刀上。 叶弘见状也苦笑着摇头,“这钢~弩确实是安邑县所制作,但却不是我们射杀了会盟首领,况且,我的护卫队一直都驻扎于拓跋部族外面,怎么会进来杀人呢”。 拓跋禄官冷笑一声,“你这不就潜入进来了”。 叶弘再次苦笑连连“我是来追十二衩的,若族长不信,可以去问昀曦,还有祁夫人”。 “没错,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没有杀人”就在众人争执间,拓跋昀曦冲入帐篷内,以一种笃定眼神盯着叶弘。 “胡闹,这是会盟地,你一个女子怎能闯入”别看拓跋禄官很痛爱这个孙女,可是草原上规矩是不能破的,于是他便起身厉声呵斥她。 “爷爷,我可以佐证,他没有说谎,他确实和我以及娘亲在一起,之后我们遇到一个美艳刺客,她就躺在娘亲毡房顶上,我亲眼所见”。 拓跋昀曦话,让拓跋禄官眉头紧锁,陷入思索。 但另外几个会盟首领却不肯罢休,拔出腰刀便抵在叶弘脖颈上吼道,“汉狗,杀人偿命,老子现在就砍了你为兄弟复仇”。 “复仇”一连十几把腰刀架在叶弘脖子上,胡人对于汉人内心还是有些隔阂的。 哪怕是在拓跋部这样的提倡民族融和地方,很多胡人还是会对汉人提防心很重。 “你们不讲理吗?没听我说,我可以佐证,他不是杀手”拓跋昀曦立刻冲出来阻挠他们。 可是几个会盟首领却一连冷笑嘲讽道,“你们早就好上了,你说得话不可信”。 此言一出,拓跋昀曦精致面颊蹭得红了。 她怒视着那几个会盟首领道,“胡说,敢污蔑本小姐,看拳”。 拓跋昀曦也不含糊,抡起拳头便朝着那个会盟首领面门打去。 “都住手”就在拓跋昀曦和那个会盟首领打成一团时,忽得拓跋禄官怒喝一声。 接着他右手重重拍在桌面,人也悚然立起。 他用冰冷目光盯着叶弘一字一句道,“若被老子知道人是你杀的,老子会让你所有人都陪葬,还有安邑县也休想安然无恙”。 面对拓跋禄官赤裸威胁,叶弘内心那一丝傲气也被激发。 他也针锋相对与之对视着说,“不是在下自夸,就凭拓跋部族还拿不下我们安邑县”。 “很好....有些胆识”拓跋禄官冰冷目光一直盯着叶弘。 然而下一刻,他便一拳打在叶弘胸腹处。 痛得叶弘嘴巴一抽,差点就喊叫出声。 又是一个天生蛮力。 叶弘不由着不敬佩草原汉子这天生身体素质,单凭力气便已经可以对一个武术高手造成伤害了。 “全力搜捕十二衩杀手,遇到格杀勿论” 他缓缓收拳,又目光冷冷扫向那些侍卫。 一声令下,几乎整个拓跋族都动了,他们在方圆百里内四处搜索刺客。 天亮后。 会盟伤亡也都统计出来了。 会盟首领死了八人,其护卫以及陪丛死了三百多人。 wap. /105/105192/27308884.html 0162溺水 这可是一个惊人损失。 这样惨剧,让草原会盟蒙上一层阴影。 虽说,真正刺客还未抓到,但每一个人心头都笼罩一丝不祥预感。 以至于有些胆小部落首领想要撤出会盟。 只是他们势力微薄,不敢正面违逆拓跋禄官,强行压住不说而已。 但这种氛围还是最终被拓跋禄官感受到了。 于是他决定要搞一次围猎。 所谓围猎,就是对周边部族进行一次掠夺。 只是这一次目标不是一般小部族,而是依附于匈奴部族一些草原小部落。 这也算是拓跋禄官给与敌人一次警告吧。 拓跋禄官能够成为拓跋族族长,自然不是偶然,他的武力若是在年轻时候绝不比刘渊差。 只是眼下,他已经是英雄迟暮。 但虎随老矣,其利爪还在。 这一次,拓跋禄官亲自带队出发,为了避免部族再次遭遇此刻。 拓跋禄官把叶弘以及其护卫队也一起带上。 表面上是合作围猎,实则是监视。 路上叶弘护卫队左右总是有拓跋勇士在旁窥伺。 置于拓木大叔的人被留在部落内固守营地、 对于拓木大叔,拓跋部还是很信任的。 叶弘确不放心拓木他们可以守护部落安危、 毕竟对方可是十二衩杀手。 叶弘又让蔡旭留下帮他。 这样哪怕是十二衩老大亲至,也不见得可以从蔡旭手里讨得好处。 卢聪则是跟随叶弘出发,他作为护卫队头领,自然有着不可推卸职责。 卢聪一路上都在勘察地形,随时让护卫队做出战斗阵型。 以叶弘揣测,十二衩既然没有在当夜杀似拓跋禄官,那也就意味着他们任务失败了。 于此他们绝不会轻易罢休,因此叶弘揣测出拓拓跋禄官会遭遇到伏击。 于是事先让卢聪做出准备。 拓跋禄官一如既往自信,尤其是在身旁数千名拓跋勇士护卫下,他底气更胜。 甚至隐隐有找回当年壮年时候自己模样。 他骑乘着战马挥斥方遒,便接连劫掠三个小部族,还掳走不少女人和财货。 这些都是归顺与铁弗部之下部族,他这么做,无疑就是正式向铁弗部宣战了。 草原上,最厉害两大枭雄之间战争也一触即发。 “安营扎寨”。 日行百里后,拓跋禄官那股豪气终于可是抵不过年龄,他累了,便吩咐拓跋勇士安营扎寨。 而那个拓跋勇士头领,确把主意打倒叶弘身上。 因为他们一起同行过,他清楚安营扎寨,护卫队是行家里手。 于是叶弘便无奈派出几十个护卫队员去帮助他们扎帐篷。 几个时辰后,绵延数百丈距离一片帐篷区域便安置完整。 之后每一个帐篷前,都升起袅袅炊烟。 一只只烤羊腿便在火蛇甜食下,发出滋滋油响、 草原汉子也很直接,背负的口粮就是一整 只羊腿。他们各自提着烤架在烤羊腿。 而叶弘这里则是支起一口大锅,开始了涮羊肉。 这就是护卫队口粮方式,那就是铜锅涮肉,什么蔬菜面食一起下锅,大家一起热气腾腾烹煮一食。 即快速,又方便。 因此在那些拓跋勇士还在焦急等待着烤羊腿时,叶弘这帮人已经在大口朵颐了。 见到那种热辣涮锅场面,拓跋勇士都忍不住直吞口水。 最终有没忍住的,立刻起身朝他们走过来。 叶弘护卫队也不排斥他们,立刻给他们拿了马札一起吃起来。 看到这一幕,更多拓跋勇士也安奈不住,起身走过来。 最后搞得近乎一半拓跋勇士都来到这边。 叶弘被迫又让人支起几个大铜锅开始一起涮肉。 当然他们也不是空手,很多便将还未烤熟羊腿也搬了过来,放在柴火上烤制。 之后有早一些过来的,羊腿也烤熟了,他们一边涮锅一边吃烤羊腿。 搞得最后那些人也扛不住了,就这样拓跋族勇士都一股脑跑到叶弘这边。 而在原地的,只有拓跋禄官和他贴身护卫,还在等待着那一整只烤全羊。 “族长,要不咱们也过去吧”拓跋侍卫头目有些垂涎舔了舔嘴巴。 “胡说,草原勇士就是要吃大块烤全羊,岂能去吃那些中原食物”。 拓跋禄官还是努力想要保持自己威严,可是肚皮却不受掌控打鼓起来。 他们又盯着那还处于半生状态烤全羊,最后无奈捂住了肚皮。 就在拓跋禄官面露便秘状时,忽得一个人端着一大盆子涮肉走来。 “拓跋族长,这是我们大人送你们的,烤全羊费时太久,你们先垫吧垫吧”。 一个铜锅内滚烫的羊油,还有大块羊肉,看得几个侍卫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他们根本不需要拓跋禄官应允,便主动伸手接过铜锅,急匆匆开始造饭; 拓跋禄官见状也无奈更咽一句,“好吧...老子就先将就一口吧”。 说完,他便拿起筷子,开始到铜锅内捞肉。 那速度简直就是清风扫落叶,一点也不比其他护卫差。 当一大锅子顺肉被他们造了一多半时,卢聪才心满意足转身回到叶弘所在地方。 看着拓跋禄官转身回望那复杂表情,叶弘心中便暗笑不已。 这老家伙还真是倔强,可是再倔强也抵不过通过涮肉诱惑力。 要知道这东西原本就是草原部族发明的。 因此极其适合他们口味。 一顿饭吃了足足三个时辰,之后便满地响屁,呼噜声。 草原汉子就是这么直率,喝完倒在草地上就睡觉、 置于劫掠的事情,恐怕醒酒之前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行军了。 和拓跋勇士不同,护卫队无一人喝酒,他们都遵从军纪,滴酒未沾。 哪怕是拓跋勇士狂灌酒给他们,都也被他们找了无人地方吐出。 于是在拓跋勇士都躺在地面酣睡时,护卫队则是肩负起巡逻职责。 他们将百丈内各处都释放出斥候,还在四周布置各种防御工事。 比如简易木马,简易滚地刺。简易地陷马锁。 这一切布置后,叶弘才和卢聪一起走入军帐内,开始筹谋军策。 这早已成为一种习惯,自从那一次和王将军对决之后,叶弘便养成这样习惯。 那就是战前必做军策。 哪怕是对着很小敌人,也要势必做出军策。 虽然这些军策根本用不到,因为拓跋勇士采取都是最为简单直接冲镇。 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章法,只是一味勇猛冲击。 直到把敌人打散后,他们就开始劫掠。 置于什么军策,牙根就不理睬。 但叶弘和卢聪却要把前面每一次作战都当做一次军策来策划。 “若是之前两次冲寨,以我们军策来,可以减少马匹伤亡三十,可以减少兵力三百....”。 卢聪早就习惯了这种军略拖延,他在以军略重新审视上几次战斗。 虽说那些小部落在拓跋勇士冲击之下,几乎不堪一击。 但他们还是浪费了兵力,以及物资。 若是以军策,便可将一半物资物力省下。 这些或许对眼下战斗没有什么帮助,但一旦遭遇到险地,这样策略会让军队坚持更久一些,甚至寻找反败为胜机会。 自然面对这些小部族,叶弘也不相信,拓跋勇士会遭受什么重要危机。 于是他们也只是纯粹一种推演,并未真正实战可能性。 就在二人推演到激烈程度,忽得营区内传来急速马蹄声。 接着一个斥候冲破营门进入军帐内。 “启禀大人,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出现大量不明身份的骑兵,他们似乎正在形成一种包围阵型,逐渐缩小包围圈”斥候急速回禀,立刻引起卢聪和叶弘惊愕之色。 “你可确定目标是冲我们来的”卢聪又确认一边。 “以他们前进方向,已经确定目标便是我们”斥候急忙补充道。 叶弘眯起眼睛,盯着军帐外面那些还在鼾声四起的拓跋勇士。 无奈摇头道,“看来老虎始终是老矣,竟然被装入口袋还不自知”。 叶弘带着人走出军帐,便径直朝着拓跋禄官营地走去。 来到拓跋禄官营帐前,他们步伐便被拓跋勇士阻拦下来。 “族长正在休息,闲杂人等不得打扰”那个拓跋侍卫头目目光不善盯着二人。 “我们有紧急军情,必须立刻见到拓跋族长”卢聪立刻跨前一步,就要冲过去。 却被他一只手臂给推出来,“不行,族长休息不能被打扰,有事情等他醒来再说”。 看来这个头领很清楚拓跋禄官年纪大了,体能不支,眼下若再无法补足睡眠,恐怕也无法继续作战了。 想到这,叶弘便给卢聪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撤出来。 之后二人一合计便转到另外一个方向,找到那个拓跋勇士将领,此时他正在草地上鼾声如雷。 叶弘弯腰下去,一把捏住他宽大鼻孔,接着他便哼哧几声,被憋得张大嘴巴。最后猛地从草地上跃起,急迫四处乱窜。 “溺水了,溺水了”。 当他跑了一圈,发觉自己没有入水,这才诧异盯着自己四周,又转向叶弘和卢聪,气急败坏吼道,“你们为何要戏弄我?”说着他便要拔出腰刀拼杀。 却被叶弘一个健步握住了手肘,接着他便手臂酸麻无法提刀。 wap. /105/105192/27308885.html 0163狼兵 “有敌袭”叶弘见他还不肯罢休,立刻补充一句。 拓跋勇士闻言,立刻浑身一颤,然后便俯身下去,贴着地面倾听。 不久之后他便起身,怒不可遏盯着卢聪和叶弘吼道,“为何不唤醒族长”。 “护卫不让我们进去,况且族长行了百里路程,也实在是累了”叶弘急忙辩解。 “胡说,我们都被包围了,还睡什么觉”说着他便挥舞马鞭,开始在草地上撵人。 叶弘唤醒他目的也是如此。 见状,便和卢聪会心一笑。 当拓跋勇士将领想要冲入拓跋禄官营地内时,却被叶弘阻拦下来。 “你们要做什么?”那个拓跋勇士愤怒拔刀怒视他们。 “若族长无体力领兵,那么拓跋勇士将会失去指挥力,那时就是一盘散沙”卢聪站出来解释说。 “可是....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拓跋勇士怒吼一声。 “我们可以阻挠他们至少两个时辰,在这段时间内,你可以带兵突围,若可以打出缺口,我们便可脱身,若无法,到时再交有拓跋族长指挥如何”叶弘也随即插言道。 拓跋勇士怔了一会儿,才微微厄首道,“好吧,那就尽力拖长一些,我会杀出一条血路来突围的”。 叶弘冲他点了点头道,便转向卢聪道,“护卫队还有多少弓~弩”。 卢聪稍微一沉吟,“足以抗下两个时辰”。 “那好,就去尽力阻挠他们形成合围吧”叶弘立刻从身上摸出一块虎符,那就是军令牌。 有了这只令符,哪怕是比卢聪高将领也要听从其指挥、 当卢聪带着护卫队出去布置,叶弘拓跋勇士一起开始商讨军策。 之前看似无用这些策略,这一刻却成为真实发生事情。 叶弘指了指一个模拟沙盘说,“你看这里是我们所在地形,而这里就是一条峡谷,其走向贯穿整个平原,还有这里是一个沼泽地....”。 叶弘一番讲解,让拓跋勇士恍然大悟,他没想到叶弘还有这种手段,站在家中便可知百里之外所有一切,宛如历历在目。 其中那些小红旗都是斥候发回来的敌人动向。 “这东南方向已经合围,并且此处地利平坦,很难突围,即便突围也要遭受莫大损失,那么我们便只有寻找西北方向,这里虽说是一条峡谷,地形险要,但也正是如此,那些骑兵也无法快速行军,必定会造成局部一些防御松懈,那就是你突围最佳时机”。 被叶弘三言两语便点拨茅塞顿开的拓跋勇士,不有着冲着叶弘露出敬佩之色。 此时他才相信,之前他所言,安邑县有三万可战之兵是真的。 因为单凭这份军略眼光,便已经让他觉察出,面前这个汉人青年绝非是那些饱读诗书,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而是真正打过仗,甚至还拥有极高军师天赋的人、 草原汉子都是敬重英雄的,因此在拓跋勇士心中也浮现出一丝好感来。 两个时辰转瞬而逝,由于斥候营传讯,使得叶弘和拓跋勇士将领很直接观察到敌人动态。 他们被护卫队阻隔在峡谷地界足足两个时辰都无法寸进。 单凭这份强忍战力,便足以让拓跋勇士对其刮目相看了。 他不再像是之前那种汉人都是弱者固有印象。 眼下这个汉人青年,以及他的安邑县新兵,就是不弱于草原民族强大存在。 拓跋勇士和叶弘一边观看沙盘,一边谈乱战局变化。 确没有注意到外界变故,也就在叶弘刚刚拔插一只小红旗间。 帐篷外面传来厮杀声。 接着便有护卫冲进营帐禀告,“启禀主公,拓跋族兵杀过来了”。 “什么?拓跋族兵?”叶弘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此时连站在身侧拓跋勇士也是一脸迷茫之色。 “没错,就是拓跋族兵,他们正在冲击我们营帐”护卫说得很笃定,不得不让人重视。 叶弘急忙放下手中红旗,立刻踱步走向帐门。 拓跋勇士也疾步追上。 当叶弘走出营帐那一刻,便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但见漫山遍野都是拓跋族兵,他们挥舞着马刀,正在试图砍杀那些护卫队员。 由于近乎九成护卫队员都跟去峡谷方向,因此留下保护叶弘护卫并不多,在数十倍拓跋族兵围攻下,他们节节败退。 “住手”此时拓跋勇士迈出一步,冲着山坡上怒吼。 或许是震慑于拓跋勇士权威,他们都纷纷收手,但彼此依旧还保持着对峙状态。 其中一个拓跋兵冲出来,“是他们杀了族长,是他们”。 他眼睛赤红,声嘶力竭吼道。 “什么?族长怎么了?”拓跋勇士惊愕眼神盯着那名拓跋族兵。 “族长被暗杀了”那名拓跋汉子悲戚一声。 啊拓跋勇士也是凄厉一声,纵身跃上山坡,快速朝着山坡上那最大营帐狂奔。 叶弘也颇觉事情有些蹊跷,于是也纵身跃起,朝着营帐追赶过去。 此时那些拓跋兵才恍惚过神来,也调转方向,朝着二人追赶。 当叶弘抵达营帐那一刻,便见到满地狼藉,还有几具殷红尸体。 由于尸体伤势太严重,叶弘几乎无法分辨他们究竟是谁。 但有一点却让他触目惊心。 那就是这些尸体身上无一例外地都插着弓~弩钢针。 没错就是安邑县特质那种。 这一下,叶弘终于明白了什么..... 接着他便见到一双血红眸子正在狠狠盯着自己。 “告诉我,是不是你们做的,这特质钢~弩,是不是你们的”拓跋勇士猛地转身,像一头猎豹盯上叶弘。 “不是....这钢~弩是我们的,但人不是我们杀的”叶弘急忙辩解说。 “你一直和我在一起,还有护卫队都派出去了,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刺杀拓跋族长呢”。 拓跋勇士面色数变之后,拔出腰刀指着叶弘吼道,“把人给我绑了”。 一声令下,十几个拓跋兵便要上去拿人,护卫队立刻裂开阵型防御。 眼见一场血战便要展开,也就在此时,地面剧烈颤抖起来,接着便有拓跋族斥候尖叫起来,“敌袭”。 瞬间无数拓跋勇士都冲上山坡,裂开阵势。 拓跋勇士也纵身站在最高处,眺望远方,但见地平线上,扬起一片尘埃。 一支黑甲骑兵正在缓缓朝着他们靠近。 铁弗部。 只一眼,拓跋勇士便分辨出来人身份。 草原上最厉害铁弗部黑骑兵。 铁骑铮铮,响彻苍穹。 拓跋族兵瞬间便安静下来,甚至有拓跋族兵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尤其是当他们失去族长率领,怎么可能和草原上最强骑兵抗衡。 于是很多拓跋兵开始退缩,畏战。 这种氛围一旦形成,便会衍变成哗变。 战场上士兵一旦哗变,那结局可想而知。 或许是缺乏应对这种局面经验,拓跋勇士此刻竟然表情木讷,不知所谓。 眼睁睁看着拓跋族兵情绪崩溃而无动于衷。 这一幕,叶弘都看在眼中,立刻挺身而出,站在拓跋兵面前吼道,“拓跋族勇士们,你们难道不想为死去族长复仇吗”。 此言一出,很多拓跋兵情绪恍惚间愣住了,接着便有人醒悟过来,目光凛然盯着叶弘吼道,“是你杀了族长,我们要为族长复仇”。 这一句话,瞬间点燃无数拓跋族兵,他们纷纷拔出腰刀,便要冲过来杀死叶弘为他们拓跋族长复仇。 “等等”叶弘一挥手,打断了那个族兵吼叫,“拓跋族长死因,眼下还未搞清楚,我只算是嫌疑人,你们也不想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吧,眼下你我都面临生死大敌,道不如携手退了铁弗部骑兵之后,我的生死在交由诸位处置如何?”。 叶弘这些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种大气凛然气魄,瞬间便让很多拓跋族兵陷入思索。 可是单凭这些话,叶弘是唬不住他们的。 很快拓跋族兵又回过神来,目露凶芒盯着叶弘。 面对着那一双双要吃人目光,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好吧” “既然你们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那么就过来追杀我啊”。 话音刚落,叶弘便翻身跃上马背,骑乘着枣红马,便直接冲向铁弗部骑兵所在。 叶弘这一手,显然超乎拓跋族兵预料,他们稍微一怔之后,也纵马急追上来。 一追一逃,眨眼间已经奔出十数里,此时叶弘已经看到对面那一列黑色战骑。 他们高高举起斩~马刀,自那兽皮面具下,裸露出一双双若饿狼般嗜血眼睛。 他们自然不知道,拓跋族兵是被自己引来的。 他们只当是拓跋族兵是在叶弘率领下冲锋。 伴随着一声类似于牛犇叫声,铁弗部骑兵动了。 整齐划一步伐,踩踏着草原,发出令人战栗节奏声响。 能够将天性自由草原汉子训练到如此有纪律,可见铁弗部刘渊父子真是军事奇才。 就在铁弗部骑兵动了那一瞬间,叶弘枣红马也放缓了脚步。 随之拓跋勇士,以及族兵都追上了他。 然而,此时拓跋族兵脸上没有半点即将要复仇快感,相反还有浓浓恐惧之色。 叶弘一勒缰绳,枣红马便驻足。 wap. /105/105192/27308886.html 0164千斤之重 调转马头方向,指着正前方那些黑色旗帜说,“铁弗部屠刀已经出鞘,你们怯战只有死路一条,道不如大家同心协力杀出去”。 叶弘一番话,立刻惊醒了那些拓跋族兵。 他们立刻冲叶弘透射来凶狠目光。 “杀了他” “杀了他” 无数人发出野兽般低沉怒吼。 叶弘这才知道自己在拓跋族兵心目中有多么怨恨。 看来自己刚才激将法不但无效,还成了反向激励。 那好吧! 叶弘无奈耸了耸肩,再次一勒缰绳。 便调转马头直冲向铁弗部骑兵。 果然.... 数千拓跋骑兵在这一刻,根本没有任何思考便策马追杀上来。 他们和铁弗部骑兵也越来越接近,彼此距离只有几百丈距离时。 一道绳索缠住了叶弘手臂,接着庞大身躯便自身后跃过,直接盘坐在枣红马马首上。 叶弘还未看清楚对面那人面孔,耳畔便传来催促声。 “你这么做会害死他们的”。 拓跋勇士浓眉一挑,便从怀中摸出一支令旗。 “帮我指挥战斗,我来接替你冲阵” 此时叶弘才看清楚做对面那张面孔,他正是和自己车队一起一月有余的拓跋勇士。 从他眼睛里面,叶弘看到一种信任,还有一丝担当。 接过他手里令旗,叶弘便知道这东西分量。 因为在拓跋部族内,叶弘也了解到他们作战方式。 那就是一旦到了战阵,一切都要听从战旗指挥。 哪怕是拓跋禄官本人也不能违逆。 “一切都交给你了.....”就在叶弘愣神间,拓跋勇士一脚踹在枣红马上。 马儿吃痛,调转马头尽然反向狂奔出去。 或许是叶弘转向太过于突兀,很多追上来拓跋族兵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叶弘从身侧冲出了。 他们刚要转向去追,却被拓跋勇士阻挠下来。 他高举手里腰刀,指向铁弗部,“都跟我杀出去,我们要送拓跋族长回家”。 “杀出去,送拓跋族长回家”。 一句话,似乎切中所有人心绪。 无数拓跋族兵都拔出腰刀,随着拓跋勇士一起挥舞。 数千战骑在这一刻凝聚成一个整体,他们表现出草原雄兵该有的模样。 “杀” “杀” 无数声怒吼,自拓跋族兵嘴里迸发出来。 接着一支支羽箭被他们射向对面,一场草原上最强势力对决就此展开。 叶弘则是独自一人返回高地,此时护卫队也带领着马车追上了他。 叶弘顺势爬上车辕,站在最高处,开始摇晃手中旗帜。 为了让拓跋族兵注意到自己,他还故意拿起号角吹了几声。 也就在此时,敌阵内也响起了号角。 这就是拓跋勇士对于叶弘回应。 下一刻,叶弘便开始挥舞旗帜,调兵遣将。 那 些原本凌乱拓跋族兵,瞬间便拥有了某种秩序,他们不再一味自顾自冲锋。而是具备某种战术。 甚至这些组合方式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然而他们对于战旗遵从,却让他们严谨做出阵型配和。 铁弗部,真不愧为草原之狼,雄霸草原最强战力。 他们行动速度,以及个人作战武力值都已经远在拓跋族兵之上。 在单兵对阵,以及战骑速度上,拓跋族兵都处于劣势。 因此叶弘立刻让拓跋族兵避开正面交锋,采取一种三才小阵,各自为战方式,将黑骑整体分隔成无数小作战单元。 每一个作战单元内,拓跋族兵都是成品字型,以多打少姿态。 这样便减少单凭作战机会。 虽然这种作战方式让拓跋族兵很难受,很憋屈,但其作战效果很快便起到作用。 使得铁弗部骑兵无法继续突进,甚至还陷入人海战术汪洋中无法挣脱。 也就在此时,铁弗部黑骑内出来一阵号角声。 接着黑骑纷纷后撤,他们不再和拓跋兵纠缠,而是退回到本阵营内。 之后他们调整了阵型,整个骑兵队形成一个尖锐矛状。 然后开始全力加速冲向拓跋族兵。 见状,叶弘也急忙挥舞旗帜,拓跋族兵也快速变阵,从三才小阵,快速凝聚成一支骑兵方阵。 他们以厚重骑兵阵列来对抗铁弗部正面冲击。 双方眨眼间便冲撞在一起,下一刻,两股洪流对冲起来,先是方正内犹如波涛起伏。 方阵外,便是浪潮席卷。 两股力量彼此对冲之下,就犹如潮汐般猛烈。 这便是草原骑兵威势,每一次冲撞都是力量完美体现。 虽然拓跋族兵没有经过严苛军阵训练,可是他们作战那种潜在自主力,已经完全弥补了对于战阵经验匮乏。 他们以其强悍的体能,以及骑术弥补了战阵形态不足。 眼看着战阵逐渐朝着叶弘预想方向衍变,忽得中间位置突生异变。 但见一个铁弗部将领,从袖口抛出一件兵器,速度超快,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是何物。 便见到一个拓跋族兵便已经被从战马上拽下去。 接着又是一个,那个将领所经之地,拓跋阵列便陷入一片混乱。 看到这一幕,叶弘忽得想到前几日遭遇过拓跋族勇士中,有人擅于施展铁爪。 他们身负一种特别武术,以铁爪为武器,叶弘当日便吃过这东西暗亏。 要知道叶弘可是武术高手都无法抵抗这等暗器。 更何况眼下这些只有蛮力拓跋族兵。 看到这一幕,叶弘目光转向身后一个护卫副将,它是阶梯卢聪来保护自己的。 “你来指挥,还记得军师是怎么操练你们的吗”叶弘目光凛然顶着他。 那个护卫面露惊愕目光,一个劲摇头道,“我不行,主公,我只是一个副将”。 “我说你行,你就行,记住,严苛遵从阵训来指挥,不要被任何事情所影响”叶弘再次郑重把令旗交在他手上。 接过令旗,副将手臂都在颤抖,目光呆滞着不知所谓。 叶弘肃然道,“执行军策,一”。 一声喝令后,那个副将猛地像是打了鸡血般,严苛遵从指令挥舞旗帜。 以眼下局势,阵型已经结成,只要稳住其变化,便可取胜。 因此叶弘才会 把令旗交给一个副将指挥。 这就是吴秀才操练一种备用策略,万一主将在战场上意外阵亡。 那么便有副将,甚至士兵来接替他指挥战阵。 所需要步骤都是根据战阵步骤来指挥,一切都是以程序化口令来操练。 因此这个护卫副将也是很自然便接替了叶弘指挥。 叶弘则是骑乘一匹战马,朝着阵前冲过去。 眼下整个战阵唯一破绽就是那个会武术铁弗部将领,若是可以将其制服。 整个阵法便可浑然一气,再也难以攻陷。 叶弘骑马冲入阵内,立刻便遭遇到几个铁弗部骑兵追杀。 他们似乎都认识叶弘这张面孔,只要一见到叶弘,便会主动舍弃对面拓跋族兵,冲他身旁杀过来。 一时间搞得叶弘腹背受敌。 最终叶弘反而被陷落于一禹,无法脱身。 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叶弘也被围了。 就在危急时刻,一个魁伟身形自战圈内杀进来,他挥舞着腰刀,每一次都会斩落一个铁弗部族兵。 当他抵达叶弘面前,叶弘这才看清楚对面竟然是拓跋勇士。 他浑身染满鲜血,也分辨不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你怎么也杀过来了,那么谁来指挥战阵?”拓跋勇士愤怒冲他咆哮。 “你看,那不是有人指挥”叶弘随手一指,拓跋勇士顿时傻眼了。 他果然看到一个护卫正在马车上来回指挥令旗。 “他懂吗?”拓跋勇士郁闷瞥了他一眼。 “你看这阵型可有错乱?”叶弘冲他讳莫如深一笑。 拓跋勇士环顾一周,确实没有发现阵型有错。 他狐疑挠了挠头皮,呢喃道,“你们安邑县都是一群怪物,一个大头兵也懂得兵法”。 说着他便不再迟疑,拔出腰刀又和身旁拓跋族兵斩杀在一起。 叶弘也拔出长枪和他并肩厮杀。 “帮我冲过去,我要降服此人”说着,叶弘抬起长枪冲着前方一指、 “好....俺帮你开道”拓跋勇士并不问原因,他只是勇猛为叶弘杀出一条血路来。 草原汉子便是这样性情,一旦信任,便不会质疑你做任何事情。 便会为你拼命。 叶弘在拓跋勇士护卫之下,一路冲杀到距离那个铁爪只有百步距离。 此时叶弘已经可以看到他挥舞射出那只铁爪。 心念一转,他便俯身于马背,接着接着战马冲击态势,他身形也陡然拔空。 人自马背腾空而起,就宛如一支雄鹰,展开双臂,垂直朝着那个铁爪将领肩周抓下。 这就是祝家擒拿术。 模仿自一种鹰爪功。 砰! 叶弘自半空身形急坠,手肘处被人以重拳砸了一下,接着便是下腹,以及双腿。 但叶弘并不变招,依旧双手缠住对方肩周,脑袋用力抵住对面后脑勺。 接着他便怒喝一声,“松手”。 然而他还是低估对方蛮力,那个强壮草原汉子竟然脑袋用力向后一仰,借着马蹄抬起之势,身躯径直朝着地面砸下。 轰。 叶弘身躯沉重无比跌落于地面,接着对方二百斤肉身也砸在叶弘骨架上。 叶弘顿时感觉身受千斤之重,压得五脏六腑都要从嘴巴喷出来了。 wap. /105/105192/27308887.html 0165猛将 他努力运转内息,才没有当场昏厥过去。 他继续双臂加力,接着便听到肋下骨骼咔咔声响。 叶弘知道他也承受不住自己双夹之力,接着叶弘身躯猛地扭动,便要将其身躯翻转过来。 然而他的力量始终还是比草原汉子蛮力差了一些。 况且对方采取是一种摔跤术,直接化解了叶弘扭脚,反而一把抓起叶弘小腿,尝试要将叶弘腿关节搬断。 叶弘岂能让他如愿,立刻用力以小膝盖冲击他腰间穴。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壮汉半截身躯一个踉跄,整个人都翻卷起来。 然而他抓着叶弘小腿却始终不肯松手,又是一个翻转。 叶弘被重新压迫在地面。 这一次是左侧翻,因此叶弘面颊着地。 他被迫啃食满嘴泥巴。 还有一些马粪。 眼下叶弘以及无瑕顾忌这些污浊之物,他急忙身躯扭转,努力化解他用力翻转小腿力道,然后趁机反手勒在他脖颈上。 叶弘用力以手肘抵住他咽喉。 叶弘不知道这家伙这一身蛮力是怎么长的,自己祝家擒拿手竟然对他接连失手。 那草原汉子身躯再次翻转,整个人就像是一条巨大泥鳅,不停在地面扑腾。 叶弘则是接二连三遭到重击,若不是前后护甲,以及梭子甲胄护住胸口。 叶弘早就被他击成重伤了。 又是沉重一撞,叶弘感觉胸口被重击,咽喉一闲竟然吐出一口血。 接着叶弘身躯再次被翻卷,这一次叶弘没有给他重击机会,立刻翻身缠住了他脑袋。 他双臂用力,死死勒住他咽喉,经过刚才锁喉,他已经足足一分多钟没有呼吸了。 叶弘不相信他可以再蹩足一分钟。 这一次用力锁喉,果然起到效果。 壮汉身躯猛地一抖,便停止挣扎,接着他用手握住了叶弘双臂,想要将其挣脱。 叶弘哪里肯让他得逞,又加了几分力量。 然而,叶弘还是小看了他的蛮力,在他大力捏指下,叶弘手臂微微有些松动。 这让叶弘心中焦急万分,他立刻运转内息术,将所有力气都运送至手臂。 这一次,叶弘可是孤注一掷,若是无法将其制服,自己势必陷入险地。 尤其是当他那只铁爪收缩会掌心,变成他手臂上护肘,那更加显得恐怖。 那铁爪已经逼近到叶弘眉梢,只要再进一步,叶弘这双眼睛便被其抓出来。 也就在此时,对方力气一泄,接着肥胖身躯轰然倒地。 他终于还是被憋气缺氧昏厥了。 叶弘还是不肯松手,直到他确定下面真实昏厥之后。他才松开双手,然后一把将铁爪从他手臂撤下。 然后便吩咐后来的拓跋勇士说,“把他押送回去,或许有大用途”。 拓跋勇士看到倒在地面那个壮硕铁弗部勇士,不有着对叶弘又多了几分敬畏。 这人叶弘或许不认识,可是拓跋勇士确无比熟悉。 他就是草原上鼎鼎大名的摔跤高手,曾经蝉联数届第一。 自然眼下这个草原摔跤之王,早已化身为一头死猪,无论拓跋勇士怎么捆绑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他被几个拓跋族人拖到一辆马车上运送出去,他这才悠悠醒转,然后便目露凶芒盯着叶弘狂吼。 战马嘶鸣,掩盖了他怒吼。 战阵重新变换,整个战阵上,拓跋族兵形成彼此呼应,最终化成一个整体,对铁弗部骑兵展开围剿。 失去主将后铁弗部,立刻化成一盘散沙各自为战。 他们再也没有刚才勇猛,也开始退缩。 此消彼长,这一刻拓跋族兵士气高涨,铁弗部在他心中不可战胜草原最强雄狮,这一刻变成懦弱一方。 他们纷纷冲向对面敌人,展开最为残酷进攻。 战斗很惨烈,也很野蛮。 一场属于草原上最强战力厮杀便在这一刻无情屠戮着彼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叶弘也伴随着马车扯着返回山坡,那个护卫副将一脸胆怯眼神盯着叶弘问,“主公,我我没做错吧”。 叶弘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你已经完全遵从军师操练,没有任何错误”。 那个护卫顿时面露得意之色,仓惶把手里令旗交给叶弘说,“我记住的都已经演练出来了,剩下的,还是有主公来指挥吧”。 叶弘见他那副窘迫样子,嘴角情不自禁上翘说,“你们也不能只是死记硬背,也需要学习一些军略,以备不时之需”。 那护卫虎将急忙摇头,“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俺做不了指挥的,就连这三十九道阵法变化,俺也是足足用了大半年才学会的”。 叶弘见他那么真诚表情,知道他不是说谎。 大多数护卫都是来自于流民,以他们身份甭说读兵书,就算是会写自己名字也不多。 这也是叶弘在安邑县开设学堂原因所在。 因为在安邑县新兵中不乏作战将领,可是讲道军略指挥型将领确十分匮乏。 尤其是眼下到了新兵扩展至三万之上人数时,能够找到兼具指挥以及作战双素质将领更加迫切了。 毕竟叶弘采用是后世练兵方略,不再是野蛮冷兵器战术打法,若没有好的带兵统帅,是很难驾驭这只新军的。 不过叶弘也在基层军官中采用一种扫盲培训方式。 让更多将军识字,这个护卫副将也是扫盲班内一员。 只可惜他并未通过最后测试,不然他也不会只是一个副将职衔了。 叶弘不再和副将纠缠,立刻返回马车,见到那个被捆绑成粽子的铁弗部高手。 “告诉我,是谁刺杀了拓跋族长”叶弘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不然无法洗刷自己怨屈,那么自己势必还会被拓跋族勇士追杀的。 到时甭说自己,就连留在拓跋部内拓木大叔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呸。 铁弗部勇士冲着叶弘吐出一口血痰,很明显他在发泄内心不屑和愤怒。 “怎么你还是不服气?”叶弘急忙躲过,然后以居高临下姿态注视着他。 铁弗部又一声冷哼。 “好...那我放你咱们再打一次,若你还败了,怎么说”叶弘也被这个草原第一勇士给激起战斗欲望。 这话,却让站在身侧副将面色大变,急忙阻止说,“主公,切 莫意气用事,纵虎归山”。 叶弘却不理睬他,目光直勾勾盯着铁弗部勇士。 或许是受到叶弘话里激将,铁弗部勇士眼中涌现出浓浓怒意,“好,只要你再次赢了老子,老子愿意为你为奴,终生供你驱使”。 啊?他这么一说,不仅叶弘惊了,就连身侧副将也是一愣。 其实在草原上给强者做奴仆并不丢人,在历史上很多有名的人也给族内一些强者做过奴仆。 并不是汉文化中那种极端侮辱的词汇。 只是这也已经让叶弘感到莫名震惊了。 他犹豫一下,才盯着铁弗部勇士说,“我还要加一条”。 “汉狗”铁弗部勇士愤怒咆哮一声。 “我要你坦诚是谁杀了拓跋族长”叶弘却根本不理睬他的反应,继续以强硬语气逼迫他说。 “好...只要你能胜了老子,老子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从铁弗部勇士眼中,叶弘看到彻骨仇恨。 眼下甭说是问他谁是凶手,只要可以让他亲手来杀自己,让他做什么事情都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叶弘尴尬摸了摸脸颊,暗吋,自己真这么着恨? 谈妥之后,叶弘便让副将带着拓跋勇士离开马车,走到北面山坡上。 接着叶弘吩咐副将给他松绑。 此时副将还在迟疑,叶弘立刻摸出一块令符说,“这是军令”。 副将这才被迫为他解绑。 当铁弗部勇士恢复自由,便立刻纵身跃起,接着便抻开双臂,不顾一切朝着叶弘身上扑来。 摔跤术。 叶弘之前吃过这家伙亏,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得手。 就在铁弗部勇士身躯接近他三米距离时,他身躯猛地向左侧蹿出去。 接着手里多了一支长枪,蔡氏枪法,随之展开。 叶弘始终不让他接近自己三米内,这样距离之外,铁弗部勇士摔跤术便失去效果。 他无数次虚空抓取,都被叶弘如毒蛇吐信一般长枪给撩了回去。 这一来,铁弗部勇士被气得直跳脚,边气,还边咒骂,“汉狗,狡猾的汉狗”。 叶弘对于他怒骂,直接无视。 要知道高手对决,最忌讳就是分心。 一旦分神,便是生死一瞬间。 经历两世为人,在定力这一块,叶弘还是超越常人的。 铁弗部勇士一番折腾之后,发觉无法伤及叶弘,便改变策略,他不再是想要抓叶弘,而是改为抓叶弘手里长矛。 这一次,叶弘有些慌神起来。 要知道他手臂上有铁爪,一旦被他抓实,那么自己枪杆便会被截断。到时他便可凭借摔跤术,将自己彻底击败。 叶弘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单凭祝家擒拿手是很难降服这头草原汉子的。 他手臂遒劲肌肉迸起,一条条青筋像是蚯蚓般在身上乱窜。 可见这家伙一身蛮力,徒手可战棕熊。 如此体能爆发力之人,叶弘又怎么能让其近身呢。 叶弘立刻改变招式,枪术变得诡秘莫测,使得铁弗部勇士根本无法掌控其方位,那么他想要抓住枪头想法也就落空。 wap. /105/105192/27308888.html 0166塔木邨 轰! 铁弗部勇士一掌挥空,打在地面,顿时抓起一大片泥土扬起。 搞得整片空间都弥漫一片尘埃。 叶弘用长枪挑开遮挡,接着便快速突进,反压向铁弗部勇士身躯,不让他得到喘息机会。 叶弘想要短时间内伤及他,也难以做到。 眼下叶弘必须尽力消耗他体能,等他力竭之时,便可施展祝家擒拿手将其重新擒获。 一方是蛮力,一方是计谋。 鹿死谁手,无人可以判断。 这让站在一旁副将心中惴惴不安。 他可没有心情去猜测谁输谁赢,他在乎是主公安危。 这是他身为护卫将领职责。 他焦急双眸眺望,期待着卢聪可以返回。 相信以卢聪武术造诣,定可以帮助主公脱离危险境地。 在副将眼中,主公始终处于被动挨打局面。 有几次,那铁爪几乎就要爪刺着主公的肩周,这让副将几次差一点就要出手相救了。 无奈军令不可违逆。 副将很清楚违背军令后果,况且他的武术造诣也难以在此等高手对决中起到作用。 就在副将目光所及方向。 果然冒出一支战骑队伍,初始只有几十人,逐渐地多达数百人。 难道是卢聪护卫队返回了? 副将脸上莫名露出一丝惊喜。 可是当他看清楚那黑色旗帜,以及那些程亮盔甲,副将一颗心便在下沉。 他们不是护卫队,而是慕容部族。 副将在路途中见过慕容皝,以及他所率领慕容族兵。 虽然副将不清楚慕容皝和主公是情敌关系,但他可是知道,这个慕容皝对自己主公不怀好意的。 此时他率兵亲临,肯定是敌非友。 副将立刻调转身形,召唤护卫队开始布置防御战阵。 虽然他们不足百人,可是将借助马车以及连射弓~弩,他们也能抵抗一段时间。 至少可以护住主公逃脱危局。 就在副将他们焦急布车阵时,叶弘和铁弗部勇士战斗也到最激烈时刻。 叶弘长枪还是最终被他左手擒获,接着二人便围绕着这根长枪展开争夺战。 先是叶弘挥拳打在铁弗部勇士左肋,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两次对于铁弗部勇士效果,只是令他身躯一晃,连退数步而已。 由此可见,铁弗部勇士不仅天生蛮力,还拥有一身近乎金刚不坏肉身防御。 尤其是当叶弘一拳打在他腹部上,顿时拳法便被肉皮划开,像是击打在油脂上面。 接连中了几拳后,铁弗部勇士终于挺进入一米左右距离,此时他身躯猛地下坠,朝着地面匍匐下去。 叶弘还未反应过来,双脚便已经被他双手牢牢抓起,接着叶弘身躯便失去重心,整个身躯便被提起,宛如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一样,被他连人一起拔起。 接着叶弘感觉自己整个人绕着一个圈,便翻转朝下,身躯在被某种大力撕扯着。 叶弘很清楚,若是自己再无法化解 对方这一抓,那么身躯肯定会被撕成两半。于是叶弘立刻变招,身躯在半空猛地朝他腹部冲过去,双手再次缠住他一条手臂,然后翻转擒拿,用脑袋去顶他腋下穴位。 砰! 铁弗部勇士身躯似乎立足未稳,身躯一晃,竟然跌到在地面。之后叶弘便双手回旋,再次攀爬上他肥硕身躯,以手肘抵在他咽喉,反手锁喉。 又是一次故技重施。 这一次铁弗部勇士可并未被他锁死,他早就有所防备,脖颈猛地朝着叶弘胸膛冲撞,接着便双手松开叶弘脚踝,用力一推,便把叶弘推了出去。 二人立刻脱离纠缠,可下一刻,铁弗部勇士用纵身扑来,这一次他目标不是叶弘双脚,而是他的身躯。 那宛若肉身一般肥硕身躯,轰然撞在叶弘身上,立刻便让叶弘失去平衡力。 身躯平直在地面画出数十米才停住,可是就在此时,他腰部被一双铁手给勒住,接着整个人被拔起,然后下面之人怒吼一声,抱着他从山坡上腾空跃起一丈多高,然后反向朝着地面砸落。 这一手可是太狠了,以铁弗部勇士身躯分量,再加上二人冲击力,这一下若是叶弘被砸中,肯定落到粉身碎骨下场。 生死一瞬间,叶弘忽得想起那日自己和祝晏武对决时,自己明明擒获了他,最后还是被他反擒拿手法。 下意识,叶弘便身躯猛地朝下一拽,身躯自那肉皮上滑落,接着这一滑之势,他身躯扭动,手臂从肉皮缝隙蹿过,接着叶弘就像是一条泥鳅反向缠绕上去,就在接触地面一瞬间,叶弘挣脱了拦腰锁,然后翻转自他脊背处,一把反肋。 铁弗部勇士庞大肚皮着地,立刻沿着地面草坪画出数米。 强悍冲击力让这片草地都被碾成肉泥。 但铁弗部勇士确没有受伤,只是胸腹部有些发红而已。 这种抗击打能力,简直让叶弘震惊了。 若无法将其锁喉,自己根本无法伤及他分毫。 双方一跃而起,彼此像是两头斗牛般对视着。 铁弗部勇士怒吼一声,身躯便朝着叶弘身上扑来。 这一次,他几乎没有任何招式,完全是以身躯来撞装。 叶弘身躯仿佛被一股肉山击中,接着便朝着后面狂飞出去。 就在半空中,铁弗部勇士一双铁爪再次缠住了叶弘双腿,接着他便猛地一下将叶弘抓举过头,然后用力朝着膝盖落下。 这家伙想要将叶弘从中截断。 叶弘手脚都被掌控着,根本无法挣脱,这一次他连施展祝家擒拿手机会都没有。 生死悬于一线。 叶弘自然不会让其得逞,他猛地一转脖颈,用脑袋去触发自己肩周的机濶。 但听咔咔一段金属齿轮咬合声响,接着叶弘身躯便以一种诡异方式旋转起来。 下一刻叶弘翻转手臂,一下子便反擒获住了铁弗部勇士左肩,然后他立刻在他腰眼处狠狠一肘击。 铁弗部勇士铁塔般身躯猛地一晃,接着他手臂便绵软垂下,叶弘趁机挣脱了他铁爪,翻身便爬上他脊柱。 然后再次双手用力勒住他咽喉,这一次,叶弘直接将双手以指环锁定,无论他怎么挣扎,叶弘都不会松手。 关键时 刻,可是机械护臂救了叶弘一命。 这种墨大夫根据叶弘自身特点特质防身武器,没想到在这一刻,发挥巨大效果。让原本叶弘必死战局一下子逆转。 这种机械护臂,只有一次实战机会。 一旦机械弹簧崩开,便要重新压紧。 很显然,以叶弘力量无法重新挂起弹簧,自然也就无法再次实战机械护臂。 叶弘绝不会再给他翻转机会,于是牢牢掌控了他脖颈之后,便彻底以手环锁死。 铁弗部勇士奋力挣扎,可是人力在面对着钢铁咬合时,还是显得那么苍白。 最终铁弗部勇士还是无力挣脱,他憋气已经超过一分半,整个人面颊涨红,连舌头都伸出来了。 叶弘怕将他勒死,急忙追问,“你服不服”。 铁弗部勇士开始还是不甘心咆哮,可是随着憋气时间增多,铁弗部勇士最终无力低垂下脑袋,十分不甘点了点头。 这时叶弘才缓缓松开指环,然后纵身从他肥硕身躯落下地面。 此时铁弗部勇士也没有追击他,而是单膝跪地,不停喘气。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铁弗部勇士重新恢复了气息,他起身朝着叶弘走来,立刻便让叶弘警惕地握住了特质钢~弩。 然而让叶弘意想不到是,铁弗部勇士并未发动攻击,而是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 “拜见主人”。 一句话,便让叶弘整人都怔住了。 许久之后他才恍惚过神来,盯着铁弗部勇士问,“你是真的?”。 “草原勇士从不说谎,老子败了,便是你的奴仆”铁弗部勇士依旧气势不见盯着自己。 这姿态,怎么看也不像是奴仆该有的样子啊。 不过只要他肯归顺,叶弘才没有真把他当做奴仆看。 于是跨前一步,将其搀扶起身道,“什么奴仆不奴仆的,以后你我以兄弟相称便是,我叫叶弘,你以后就直呼我的名字好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铁弗部勇士晦涩一笑,“我叫塔木邨...名字太长,难记,你叫我塔木邨吧”。 对于匈奴语那些长长发音,叶弘自然难以记住。 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塔木邨兄弟”。 他和铁弗部勇士各自伸出手掌对击了一下。 之后铁弗部勇士便和他并肩走回马车阵前。 副将见状,面色惊疑不定。 “他已经是我们自己人了”叶弘急忙指了指身旁铁弗部勇士。 “塔木邨”铁弗部勇士冲他伸出大手。 副将一怔,便也伸手和他握住。 但下一刻,副将表情立刻成便秘状。 当铁弗部大手松开,副将那只被他握住手,已经红肿了。 “对不起,俺手劲大,没伤到你吗”塔木邨十分得意眼神扫视着副将,那表情,哪里有半点道歉意思。 副将尴尬表情扫了叶弘一眼,便转身退了。 见到自己副将吃瘪,叶弘心中也觉着气不顺。于是便唤住副将道,“塔木邨刚来,有些事情不熟悉,你带他去熟悉一下你们日常操练吧”。 wap. /105/105192/27308889.html 0167刺杀 副将闻言,立刻心领神会,面上那种阴霾瞬息消失不见,转而的,是那种极致昂扬斗志。 见状,塔木邨也不甘示弱,便随着他朝着下方护卫内走去。 叶弘自然不会去掺和他们之间斗气。 叶弘则是转向远处那些慕容骑兵。 “没想到他们也加入围剿,看来慕容皝还真把自己当做情敌了”。 一个斥候奔来,拿出一张卢聪信笺给了叶弘。 “主公....我们腹背受敌,无法脱身拦阻慕容骑兵,你们要小心应付”。 “保护好护卫队兄弟,慕容骑兵你们不用管了”着叶弘便吩咐斥候把信笺捎回去。 慕容骑兵相距还有数十里,因此不会立刻接战。 道是铁弗部先锋骑兵队和拓跋族兵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不无意外的,拓跋族稳稳占据上风,铁弗部骑兵群龙无首之下被打得有些狼狈。 他们有的甚至开始和主力部族脱离,开始溃散。 这样局势下,铁弗部骑兵溃败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了。 然而....拓跋族兵胜利,确给了叶弘一个迫切危机感。 那就是杀死他们拓跋族长凶手还未找到,他们依旧还会认定自己就是凶手。 叶弘这才想起,自己还未追问塔木邨是谁杀死拓跋族长的。 于是叶弘又转身朝着对面山坡走去。 刚转过一辆马车,叶弘便听到山坡下有人吆喝,有人起哄,有人呐喊。 这就是军中操练时,经常传说声浪。 叶弘对此并不陌生,可是这一次,明显有些不同。 因为这喝彩声中,还有另外一个不和谐声音,叶弘听出他就是铁弗部勇士。 那如野兽般嘶吼声,在操练场响起,瞬间便让人感觉到一种狂野和野蛮。 叶弘转过一排马车后,便见到护卫队以及那个魁伟草原勇士。 原来他们在比拼安邑县军训十项。 也被称之为铁人十项。 只有通过这十项考核的新兵才有资格被选入护卫队,或是成为特种兵。 因此在安邑县铁人十项也成为考核一个新兵是否是可造之才的毕竟之路。 此时操练场上,铁弗部勇士正在承受铁人十项训练。 和他一起的则是副将以及十几个护卫队,他们陪练。 这一刻,别看铁弗部勇士力大无穷,并且还拥有强悍摔跤术,但是遭遇到铁人十项,他依旧有些吃不消。 尤其是让他徒手做一百二十个俯卧撑,这简直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无法完成任务。 因为他身躯太肥硕,双臂撑起几十个俯卧撑已经是他极限了。 当叶弘看到铁弗部勇气肥胖面颊大滴大滴汗珠落下那一刻,便不忍心走上去说,“算了,他不适合铁人十项,别为难他了”。 可是当叶弘说完这一句话,四周纷纷朝他投来异样目光,甚至连铁弗部勇士也是瞪大双眸,十分愤怒盯着他。 叶弘这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伤及他们尊严了。 于是立刻退回原地,不再掺和他们之间斗气。 直到几个时辰后,铁弗部勇士才被人抬起来丢在叶弘脚下。别看他刚才威猛无比,可是这一刻,确累得像是一头死猪。 他肥硕身躯躺在地面,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叶弘弯腰下去,伸手拍了拍他肚皮,然后将其从地面拽起。 塔木邨长吁一口气道,“这铁人十 项,实在是太难了”。 叶弘冲他露出一丝微笑说,“塔木邨,你以力量和摔跤见长,并不擅长铁人十项”。 塔木邨立刻摇头,“既然这是你们规矩,我便要遵从,放心,我一定会完成铁人十项,堂堂正正成为护卫的”。 啊?叶弘这一刻被塔木邨执着给搞傻了。 不过叶弘对于塔木邨这样执着性格还是有些欣赏的。 于是也就不再阻止他坚持挑战铁人十项。 叶弘话锋一转,“塔木邨,告诉我,是谁杀了拓跋族长”。 塔木邨沉默少许才凝视着叶弘道,“是你们汉人,好像是朝堂上大人物,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一个前锋将领而已”。 叶弘点了点头,也知道他说得是真话。 以塔木邨这样勇猛的人,适合做冲锋陷阵将领,确不会成为主帅心腹。 “那钢~弩也是他们从中原带来的吗?”叶弘想了想又追问。 塔木邨点了点头,“那是一种很厉害弩箭,一旦激发,就连我都无法避开”。 塔木邨似乎受到过钢~弩攻击,心有余悸道。 叶弘随手拔出自己钢~弩,放在塔木邨面前,“是这种钢~弩吗”。 塔木邨被突兀出现钢~弩吓得身躯一缩,之后才讪讪道,“没错,就是这东西,很可怕的杀伤力”。 叶弘又一次锁紧眉头,开始他以为对方只是仿制。却没想到,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安邑县特质钢~弩。 安邑县究竟发生什么变故才导致特制钢~弩流传到了大漠。 想到此时还在安邑县内自己闺女,以及老娘翠儿等人,叶弘便立刻心急如焚起来。 “塔木邨...帮我一个忙” 叶弘想了许久,才转向塔木邨。 “帮什么?” 塔木邨魁伟身躯蹲在叶弘面前,心思明显不在状态. 似乎还未从失败阴影中走出来. 塔木邨是一个憨直性格。 沉默少许,叶弘道,“帮我演一出戏”。 “演戏?俺不会”塔木邨很果断拒绝。 “不是真的演戏....” “那是什么呢” “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楚...你需要遵从命令就好” 叶弘无奈盯着塔木邨那一脸憨态。 “嗯,好的主人” 塔木邨十分认真回答。 主人.... 叶弘实在无语...他从未将塔木邨当做奴仆看待。 然而这个憨直汉子却执拗以主仆相称呼。 算了! 叶弘也懒得去纠正他...只要自己不把他看作奴仆,称呼什么的无所谓。 “塔木邨,押送我出去”叶弘从袖口摸出一条绳索一头将自己双手捆绑,一头交给塔木邨。 “你这是做什么?”塔木邨又是一脸不聪明表情问。 “塔木邨,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遵从我说的去做就行”叶弘无奈摇头解释。 塔木邨,这才点了点头,跨步向前,一把抓起绳索,带着叶弘便朝着远处走去。 “你抓住我后,他们会以何种方式联络你呢?”叶弘走了几步,又转向塔木邨。 “他们一直都在监视着我们,因此我不需要去主动找他们”塔木邨又一次憨憨回答。 叶弘实在无语... 这家伙真还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 二人一起沿着陡坡向前数里,逐渐离开战阵,也失去了护卫队保护。 此时若是塔木邨突起发难,叶弘可就是只能引颈就戮了。 然而... 塔木邨并未有任何异样反馈,还是那么真诚,以及谦卑样子。 叶弘盯着塔木邨许久,才逐渐安心下来。 看来,这草原第一摔跤勇士,已经完全认同了自己奴仆身份。 也罢... 总比队自己举起屠刀要好啊。 叶弘一步步跟随着塔木邨向前,逐渐地,叶弘感受到来自于远处窥伺。 那感觉是源自于武术直觉,是被高手盯上之后,内心升起一种极度危机感。 这样感觉,叶弘已经不止一次产生。 每一次都是绝对强者环伺四周。 叶弘下意识摸上腰间特制钢~弩,然后转身,扫视着四周。 这是一片空旷无人的荒地。 荒凉大漠上,几乎没有什么遮挡,一览无余。 可是就在这样地方,叶弘依旧可以感受到有人埋伏窥伺自己警觉。 叶弘立刻做出战斗准备,吩咐塔木邨道,“他们来了,我们做好战斗准备吧”。 塔木邨立刻也转身,贴在叶弘左侧,随手拔出腰间斩马~刀。 就在二人身形调整之际,一道道极速破空声已经来临。 不需要去观察,叶弘也猜出射来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安邑县特制钢~弩。 叶弘根本来不及思索,便一把抓住塔木邨,二人匍匐与地面。 叶弘以自己身躯抵挡大部分钢~弩箭矢。 锁子甲可是对抗这种钢~弩,可是痛苦也是实实在在的。 那种钢钉打在身上力道,还是让叶弘情不自禁闷哼一声。 “主人,你没受伤吧” 塔木邨十分关切目光盯着他。 “我没事” 叶弘报以感激微笑。 “你目标太显眼,躲到哪里去” 叶弘快速扫过地面,最终在一丈距离内,找到一片土丘。 以塔木邨身躯,匍匐在地面或许可以隐匿。 “主人,你要小心”塔木邨又叮嘱一句,才转向那片土丘,攀爬过去。 当塔木邨爬走那一刻,又是十几个根钢~弩射来。 叶弘都用自己身躯为塔木邨阻挡下来。 之后,便陷入短暂宁静。 那是死一般静默,给人一种莫名压抑感。 叶弘手臂微微抬起,特制钢~弩也发出卡卡弹簧声响。 目光来回迅索着,想要看清楚对方身形,可是在灰蒙蒙大地上,叶弘找不到任何人影子。 一种感觉油然而生。 这人一定是个高手,还是很强那种。 之前叶弘再面对着蔡旭和祝晏武时,才有这样感觉。 “咯咯” 一声轻笑,自叶弘身侧想起。 让叶弘骇然不已。 急忙转向左侧,手里钢~弩还未扣动扳机。 便被人以一条红色绸布给缠绕起来。 wap. /105/105192/27308890.html 0168一念 接着那条绸布用力一抖,叶弘手里钢~弩便被其夺了过去、 再之后,一片红霞自半空坠落。 她袅袅身躯,翩若惊鸿,给人一种出尘脱俗美丽感觉。 只是这种美丽无人敢于欣赏,但凡看到其真正美丽面貌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死人了。 红钗杀手,整个十二钗杀手首脑人物。 她身躯还在半空,红色裙带依然飘落在地面。 她犹如翱翔九天凤凰,高贵而又冷血。 她抖动衣袖,一只安邑县特制钢~弩便浮现于她手掌心。 红钗杀手凤眸凝视着叶弘,啧啧嘴巴说,“你可是大红标,你的人头已经价值千万金了”。 红钗轻飘一句话,让叶弘明白,自己在杀手世界是多么抢手目标了。 “只不过,我不想这么轻易杀死你...我要让簪花那丫头亲眼目睹情郎死亡,以免她日后再生出悖逆之心” 红钗很冷血自言自语,一点也没有将叶弘放在眼中。 似乎在这一刻,叶弘就是她猎物。 面对着强悍红钗杀手,叶弘自知不敌。 可是他却不甘受辱,于是愤然起身,展开祝家拳法朝着红钗杀手身上席卷过去。 然而叶弘拳法根本没有红钗步伐快,就在叶弘冲出一瞬间。 叶弘眼前便失去红钗踪迹。 当他想要转身搜索时,左肩重重挨了一击。接着又是下腹,和左肋。 这还是对方留手了,不然以这样要害被击中,叶弘非死即伤。 叶弘强忍着痛楚,转向左侧,此时红钗杀手一脸傲气站在他对面,姿态昂扬瞪着他。 “若是祝宴武在,或许还有胜算,可是你的祝家拳,连其三成火候都不到”红钗脸上流露出鄙夷冷笑。 “别高兴太早,别忘了,我还有蔡家枪法”就在红钗杀手说话分神间,叶弘又自身后拔出长矛,以无与伦比速度冲到她面前。 这一次,红钗杀手并未躲闪,只是甩动衣袖,十几道裙带便犹如毒蛇班缠绕在叶弘长矛上。 下一刻。 叶弘便遭受到自修武以来最大耻辱。 那就是自己力量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女子,自己手里长矛竟然被她硬生生给夺走了。 接着那彩袖挥舞,裹挟着长矛,反刺向自己。 叶弘悲情不已,身躯连续躲闪数次,才砍砍逼过。 之后红钗杀手衣袖一抖,那把长枪便刺入荒地。 此时红钗杀手就像是一个翩翩起舞仙子,一点也没有杀手气息。 然而,叶弘内心却感受到深深恐惧。 因为叶弘很清楚,自己已经完全失去生机。 若不是对方刻意拖延时间,自己早就被她杀死了。 接下来,红钗杀手宛如猫系老鼠一般一直都在戏耍叶弘。 直到天边又一道彩霞飘落。 那是一袭墨绿色衣裙,长袖摇摆间,便化身为一支蝴蝶。 当她抵达战场,立刻目光便聚焦与叶弘身上。 “怎么是你” “怎么?心痛了吗” 红钗一甩袖口,将她阻挠在原地。 来人正是簪花金钗。 “大姐,我们不是不杀他了吗”簪花也不敢违逆红钗杀手。 “可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这可是一千万花红,岂能不收?”红钗杀手故意将一千万花红说得很重,目的就是要给簪花一个提醒。 “大姐...他不能死”簪花鼓足勇气回答。 “他为什么不能死?”红钗凤眸含煞盯着她。 “因为...”簪花迟缓一下,“因为他是我姐夫”。 红钗似乎鼓足莫大勇气才最终袒露出来。 “姐夫?他不是你的情郎吗”簪花的话让红钗很是差异。 “什么情郎,你听谁说的?”簪花金钗一下子愣住了、 “是青钗使者”红钗沉吟道。 “原来又是哪个死妮子嚼舌头,看我怎么对付她”簪花金钗眼中也涌现出杀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孤儿吗?怎么又多出一个姐夫来?”红钗似乎被簪花勾起八卦性质。 “大姐..我之前以为我那同胞妹子早已死了,这才说自己是孤儿,谁知我在执行刺杀任务时,遇到了她,她就是这人妻子”簪花一口气把自己之前在安邑县遭遇说了一遍。 红钗闻言,表情也十分差异扫视着叶弘。 “簪花,你别被他花言巧语蒙逼了,这人极其狡猾,说不定是他欺骗你的”红钗很显然抗拒与簪花解释。 “不是的....”簪花辩解说,“我妹妹和我是同胞,早年我们被遗弃时,各自佩戴一块玉石...”说着簪花便将脖颈上那块玉石拿出。 “这么说,他妻子也佩戴着一枚?”红钗面色稍显凝重,似乎在思忖什么事情。 “嗯”簪花点了点头。 “那你们相认了?”红钗忽的话锋一转,眉目中透着耐人寻味的神色。 “没有...我怕打扰妹妹安逸生活才...”簪花说到一半,忽的惨叫一声。 接着她身躯便自原地飞起,郑重跌落下来,恰好被叶弘接住。 叶弘低头,便见簪花大口鲜血自嘴巴喷出。 “大姐?”此时簪花还是难以置信眼神盯着红钗。 “不要叫我大姐,我不是你大姐,你和哪个翠儿死丫头才是”红钗杀手仿佛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狞笑不已。 “大姐我真的没有背叛组织,更没有背叛你,你在我们心中就像是母亲一样....”簪花艰难挣扎起身,嘴里大片污血喷溅。 搞得叶弘都不知道该如何为她医治。 好在叶弘怀中有吴秀才配置疗伤药,立刻给她嘴里含上一枚。 “母亲?”红钗听到这个词,笑得更是花枝乱颤。 “傻孩子....我不是你母亲,你们的母亲早在十七年前,被我亲手丢进狼窝被狼群分尸了...而你们当时还只在襁褓中,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红钗仰天狂笑着,手中钢~弩缓缓高举,看来她已经动了杀心,便绝不会放过在场任何一人。 “你胡说”红钗话,让簪花震惊了。她一生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她之所以要做杀手,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报答红钗杀手养育之恩。 可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杀母仇人、 这变故不仅是簪花 ,就连叶弘也被震慑在当场了。 红钗继续狞笑着说,“原本我想也解决了你们姐妹,谁知你们姐妹竟然是天生练武根基,当时我便产生收养你们,让你们成为顶级杀手的念头,可惜那日我遭遇到了一个故人,是他把你妹妹给掳走了,之后下落不明,而你则是被我带回十二钗内,替补了之前死去簪花位置,成为新的十二钗” 一切前因后果都明白了,这一刻簪花眼睛里面没有神采,因为她内心似乎被悲伤掏空了。她只是一个劲侧头向外喷血。 她这个样子下去,即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救活她了。 叶弘用力将她几处穴位点中,然后冲着红钗怒喝一声,“为了拙荆,小爷今日便要替妻复仇”。 叶弘猛地起身,身躯化成一道电光,便冲到红钗面前。 下一刻,叶弘身躯便倒飞回来。 胸脯还多了两个血手印。 接着红钗身躯轻灵跃上半空,长袖挥舞,一条条裙带投掷下来,看似轻飘攻击,却让叶弘身如遭重锤。 叶弘轰然倒地,浑身宛如散架一般。 红钗死亡魅影再次逼近,这一次叶弘避无可避。 就在生死一瞬间,叶弘耳畔想起塔木邨怒喝声。 “妖妇,休要伤及主人”。 一声怒喝之后,叶弘便见到诡异一幕自目中展现。 但见,红钗杀手身躯被一股强大力量席卷,整个人瞬间团在一起,接着她便被一个巨大手臂反压在地面。 之后又是粗壮双腿夹住她的身躯。 任由着红钗武术高绝,可是面对着如此强悍身躯以摔跤术缠绕,也竟然束手无策。 不过,红钗逼近是顶级武术高手,还是第一杀手组织首领。 岂能那么轻易就被压制,她在塔木邨怀中,猛地一缩,竟然是锁骨功。 然后便拔出头顶红钗,用力刺入塔木邨胸脯。 好在塔木邨皮糙肉厚,那金钗只是入肉几寸,便失去动力。 塔木邨怒喝一声,身躯立刻卷起成球,抱着红钗在草地上翻滚,这一幕看的叶弘只咋舌。 当他以为塔木邨彻底降服了红钗时,忽的一道血光窜起,接着塔木邨踉跄走出草地。 此时叶弘才看清楚他腹部被划破一条很深血槽。 叶弘急忙充过去,给他敷药疗伤。 塔木邨愤懑不平道,“野娘们,爷跟你杠上了”。 塔木邨根本不在乎身上伤口,反而拔腿便要再次冲杀过去。 叶弘急忙拽住他说,“不可鲁莽”。 被叶弘一喝,塔木邨立刻顿足。 叶弘扫了一眼正在起身红钗道,“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有办法将其按住?”。 从刚才塔木邨和红钗搏斗,叶弘看出一丝胜机。 只要自己和塔木邨联手,或许可以擒获红钗杀手。 一念及此。 叶弘便压低声音和塔木邨小声嘀咕几句。 接着二人便开始从不同方向朝着红钗身旁靠近。 红钗已经起身,她自身上摸出钢~弩,快速朝着左右两侧扫射。 这一次。叶弘和塔木邨配合之下,使得红钗左右难以兼顾。 wap. /105/105192/27308891.html 0169萨满 因此她的钢~弩也失去准头。 几个呼吸间,叶弘和塔木邨便到了她身旁。 之后叶弘便以祝家拳术首先展开攻击,逼得红钗不得不丢下钢~弩,开始与之搏杀。 也就在此时,塔木邨也从左侧冲过来,二人一左一右开始围攻红叉杀手。 塔木邨没有什么拳法,完全就是沾衣十八跌,只要被他撤中,便会被他大力摔起,然后就是沉重身躯反压上去。 或许是吃过塔木邨摔跤术的苦头,因此红钗极力躲避着他的攻击。 这让红钗给叶弘露出很多破绽,祝家拳法也趁机打在她身上。 红钗毕竟是武学宗师级别的人物,那怕是遭受到叶弘拳法击打,她身躯依旧可以泄劲。 竟然让叶弘如同打在棉花上面。 叶弘也知道,单凭祝家拳术根本无法伤及她。 于是叶弘便给了塔木邨一个眼神,二人很默契一起动作。 先是叶弘以祝家拳术牵扯红钗动作,使得她反应变慢。 接着塔木邨便一伸手握住她手肘,接着便是一个过肩摔,又是反身一叠,将其狠狠压迫下去。 这一幕行云流水,眼见红钗便要被二人联手降服。 可就在此时,红钗发出一连串阴冷笑声,接着叶弘便听到塔木邨一声闷哼。 在之后大片阴红色血液,迷住叶弘眼眸。 一道血光自塔木邨左肋下冒出来,竟然是一把削铁如泥匕首。 还有那红钗不知为何身躯反转到了塔木邨身后,对着他脊背便是一刀。 这一刀,造成伤害,直接让塔木邨庞大身躯轰然倒地不起。 接着又是一道血光反手击中了叶弘。 那股力量冲击着叶弘锁子甲几乎都要破防、 最后叶弘身躯侧飞出去。 当叶弘身躯坠地那一刻,红钗杀手那冷血目光已经逼近他面前。 就在她准备举起匕首给叶弘割喉时,她的双脚竟然被人抱住,无法移动。 在下面传来塔木邨怒吼,“快跑”。 彭,金钗重重一脚揣在他肩头,接着又是一脚将其身躯踹的一个鱼身颠簸。 然而,这一切都未能阻挠红钗匕首再一次抵住了叶弘咽喉。 就在生死一瞬间,一个冰冷声音自叶弘身后响起。 “这一刀算是我还你的养育之恩”一个墨绿色身形在匕首抵达之前,以自己肩头抵挡了刀锋。 下一刻,血浆喷溅,叶弘眼中,那一抹绿色早已变成血染。 “这一刀,我们两清了,从此之后,你我就是不共戴天杀母仇人” 簪花要紧贝齿,一字一句说着,反手一拳朝着红钗胸脯打去。 彭,或许是无法收刀原因,红钗竟然无法避过这一拳。 被簪花打中。 红钗身躯一晃,立刻松了手。 她极速后撤,簪花则是趁机追上去。 然而她修为比着红钗还是差了一些。 就在她追上红钗一瞬间,便被红钗反手给推了回来。 簪花又是一大口污血喷出。 叶弘见状,立刻扑上去,抱住她摇摇欲坠身躯。 “好,很好,你们都该死,今日本座就要将你们统统杀死”红钗凤眸含煞扫视着三人。 她缓缓自腰间拔出一把软剑,“这才是老娘早年成名武器,老娘已经十七年未动它了,对了,那最后一次实战,还是斩断了你爹的头颅”。 此言一出,簪花又是大受刺激,一口污血喷出。 叶弘怕她一不留神给气死了,于是便安抚她说,“保重自己,才可为父母复仇”。 簪花长嘘一口气,冲他点了点头,“我不会在动气了,现在我内心只有仇恨”。 簪花眼神在这一刻似乎成熟了。 “好,我们联手,不信三个顶级高手,还对付不了她”叶弘冲着刚刚从地面爬起来塔木邨一招手。 三人便在这一刻汇集在一起,一起面对着红叉杀手。 “三个人?”红钗仰天狂笑不止。 “武术一途,若不达到境界,再多人也都是摆设” 说完,她就恍惚间,失去踪迹。 当叶弘重新看到那一抹枣红色,身上已经被刺出很多破洞。 要不是锁子甲,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果然.... 正如红钗所言,武术境界绝非人数可以弥补。 在展现出真正软剑实力后,三人都已经伤痕累累。 或许是红钗刻意不想杀死他们,故意给他们身上造成痛楚。 叶弘身上剑痕越来越多,其他人也一样、 直到此时,三人还没有机会冲到她身侧三米内。 再这样距离威慑下,塔木邨根本无法实战摔跤术。 就连叶弘祝家擒拿也是一筹莫展。 只有簪花通过自己暗器可以对红钗产生一定伤害、 然而簪花一切都是红钗教的,自然这些招数对她几乎无效。 越战,叶弘越是心惊。 他没想到,区区一个红钗杀手竟然厉害如此地步。 甚至穷尽自己全力,也无法对她产生真正伤害。 再反观簪花和塔木邨,他们身上伤口留学已经近乎枯竭。 如此下去,必须要红叉出手,他们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叶弘悲催发现,这一战自己又输了。 甚至还会配上三条性命。 深深无力感,让叶弘感受到绝望。 或许是绝望给人带来一丝转机。 叶弘在被红钗打飞起来一瞬间,看到了拖着自己战马那裸露出马鞍的一个枪管。 这东西第一次出现在西晋,因此红钗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然她也不会任由着这东西摆在叶弘面前。 叶弘趁着势头,半空转向,纵身来到马腹下面,一伸手便将火枪给拽在手中。 接着叶弘熟练填装火药弹药包。 这些在毡毯部落时,叶弘就已经熟练掌握了。 随着火药上膛,叶弘便将枪口对准了红钗,然后冲着簪花和塔木邨大喊,“趴下”。 二人几乎是下意识卧倒,因为叶弘这一声太撕心裂肺了。 红钗也被这一嗓子给吼的愣了一下。 这就是这一瞬间,一声轰鸣响起。 下一刻,天空便爆开一片烟雾。 在之后,红钗身躯猛地朝后退缩,然而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钢珠。 彭彭。 接连数声。 红钗身上冒出血光。 接着她身躯便从半空坠地,来回翻滚几圈,才砍砍稳定。 之后她便窜上自己战马。 骑乘上去,驾马狂奔。 一路上留下一片猩红斑点。 或许是遭受到突兀变故,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叶弘恢复,发现红钗早已跑出数百丈外。 簪花此时也夺马要去追她。 却被叶弘拽住缰绳,“穷途莫追”。 簪花被迫下马,或许是流血过多,她一下马便昏厥过去。 叶弘急忙将她拖到马车上去。 至于塔木邨,这家伙简直就是血厚,肉盾,遭受这么多次伤害,依旧生龙活虎。 “塔木邨,找些柴火生火”叶弘见状,立刻吩咐。 塔木邨立刻奔跑出去,找生活材料。 叶弘则是给簪花全身疏松血脉。 簪花流血太多,还有内伤,必须输血才可医治。 叶弘从马车上拿出医疗箱,从中拿出墨大夫设计的输血器,还有血型检验针瓶。 虽说这东西只有七成准确,叶弘还是用它来为簪花验看血型了。 若不你呢个立刻输血,簪花很快便会死去。 当叶弘验证出簪花血型,他便召唤护卫过来询问,“你们谁是o型血”。 闻声之下,几个护卫走出。 他们都是在安邑县做过血型筛选的。 这都是为了负伤后给予最快救治,叶弘规定每一个新兵都要熟记自己血型的。 找到相符合血型,叶弘立刻准备给簪花输血。 为了保证输血安全,叶弘用高温消毒,以及给予二人事先吃了一些药材。 这才开始输血。 当塔木邨见到输血场景时,顿时吓得双膝跪地匍匐不起。 “难不成主人是萨满巫师?”塔木邨以一种近乎崇拜眼神盯着叶弘。 “我不是巫师,这是科学,等你到了安邑县,入了学堂,便可知道其中原理了”既然叶弘收了塔木邨,边不会让他继续留在草原被匈奴族给抓回去。 回到安邑县,叶弘准备给他来一个启蒙扫盲。 毕竟塔木邨这样四肢发达的家伙,若只是凭借蛮力,永远都是算是一个冲锋勇士。而无法成为将军。 叶弘对他看中,绝不仅限于次。 塔木邨还是一脸迷茫神色。 “不这是巫术,你就是萨满”。 叶弘也知道,自己无法短时间内给他讲清楚。 无奈摇头,只能任由着他胡思乱想去吧。 当几十个毫升血浆被输入簪花体内。 她原本苍白面色逐渐变得红晕,也没有见到血型排斥反应。 这样叶弘才算安心下来。 之后叶弘便走出马车,来到外面,拔出腰间那把足有一尺八长短火枪。 这火枪长度既不像是步枪,也不像是手枪。 倒像是二者融合体。 就在叶弘仔细端详着火枪时,塔木邨又追过来,以一种近乎膜拜眼神盯着叶弘手里火枪说,“这就是萨满神杖吧,刚才是它喷出火蛇,把哪个恐怖红钗杀手吓跑了吗”。 “什么萨满? 神杖?” 叶弘一脸无语盯着塔木邨。 “主人是天神的萨满,是神的代言人”塔木邨依旧执迷不悟的回答。 “这是火枪,是...算了我不跟你解释,你想怎么认为都成”叶弘刚要解释,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词穷。 wap. /105/105192/27308892.html 0170冷血杀手 因为他实在无法将火枪这样东西描述给这个相信萨满神杖会吐火蛇的人明白。 索性,叶弘就不再去分辨,让他自己去理解吧。 “只可惜不能连发,若可以连发,那可就是神兵利器”经过公输骆改进,这只火枪威力是够了。可是其装填弹药时间有些不尽如意。 若刚才红钗趁着叶弘无法装填弹药空隙杀来,叶弘只能引颈就戮了。 但红钗早已吓破了胆子,哪有心境还来偷袭。 这也是叶弘阻挠簪花去追的原因所在,那就是叶弘没有填好火枪弹药。即便追上,结局也好不了。 想要连发射击,激发装置倒是不难。只是这个时代没有一体弹包,火药和钢珠是分开填入的。 并且每一次填入火药,还需要用竹竿捅一捅。 这就极大浪费了时间,可是类似于后世子弹。 需要很高机械加工技术,以西晋这些还处于手工作坊的时代,怎么可能做出来的。 看来想要真正开启热武器时代,还需要几代科学院的匠人多努力才可做到。 就在叶弘哀叹声中,塔木邨忽的指向远处吼道。 “主人,慕容鲜卑来了”。 随着塔木邨所指,叶弘看到慕容鲜卑旗帜,已经濒临至五里之内。 黑漆漆战旗,在大漠上形成一道黑色幕墙。 “还真是能见缝插针啊” 盯着慕容族兵,叶弘嘴角翘起一丝冷笑。 慕容族兵给予叶弘感觉就是狡诈。 之前在遭遇到铁弗部时,他们主动避让。 眼下和铁弗部联手,他们又是找机会偷袭。 想要攫取胜利果实。 他们就像是草原上鬣狗,伺机而动,又时刻保存自己实力。 叶弘将目光转向拓跋族和铁弗部骑兵对决。 此时战争已经步入尾声,铁弗部再失去冲锋主将后,便陷入萎缩状态。 他们几乎是被拓跋勇士压迫着打。 尤其是护卫队加入之后,以安邑县特制钢~弩层层推进。 使得铁弗部铁骑冲击阵列也随之瓦解。 眼下铁弗部这只先锋骑兵战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同样地,拓跋部骑兵也遭受到很严重损伤。 若是此刻慕容骑兵加入,将会给与拓跋族致命一击。 草原鬣狗敏锐嗅到机会,他们尝试着要靠近阵前。 此时铁弗部已经无力去阻挠他们分食猎物。 叶弘转身扫了塔木邨一眼,“还敢战吗?” 塔木邨闻言,粗狂一笑,“老子天生就是战士,有何不敢”。 叶弘冲他点了点头道,“咱们一起去驱赶那些狼崽子如何?”。 塔木邨挑了挑浓眉,“老子也早就看这些慕容族兵有些不爽”。 “护卫队听令”叶弘立刻转向护卫队。 “组成战车攻击阵列,开赴前线” 护卫立刻以叶弘为核心展开战车阵列。 这是在安邑县演练好的步骤,因此根本不需要叶弘指挥。 当战车阵列布置完成后,叶弘便指了指对面山坡说,“出发”。 “这些马车上去有什么用啊”塔木邨困惑眼神扫视着那些正在加速马车。 虽说马车速度也不慢,可是比起战马来说,这东西已经是龟速了。 马车一项 都是承载后辈物资任务的,哪里用它们来作战的。 “待会我给你看点有趣东西”。 叶弘也不解释,回头冲他神秘一笑。 塔木邨愕然点头。 便也不再询问,跟随着护卫队骑乘着骏马便朝着山坡冲过去。 塔木邨魁伟身姿配上战马,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天生战士。 此等猛士,就连崔捕头也会自叹弗如的。 山坡只有几十丈距离,马车很快便抵达那高地。 接着他们整齐划一排列成一种方阵。 “这是要冲锋?” 塔木邨一脸迷茫之色。 叶弘抬起手指了指远方慕容族兵道,“快了,让他们再靠近一些,好戏就要开演了”。 塔木邨对于叶弘神秘举动有些困惑,但他确深信不疑。 因为在他眼中,叶弘早已变成萨满化身。 果然... 就在慕容族兵接近于六百丈距离内时。 叶弘高举手里‘神杖’朝着苍穹打出一道火蛇。 接着那些护卫队员,便一个接着一个撩开马车,此时马车后面裸露出一个个木枝抛石机。 这东西塔木邨是见过的。 此时匈奴跟随汉族人学来很多攻城掠地手段,其中这抛石机便在其内。 只是这抛石机有些特殊,其主要部件都是有钢铁支撑。 还有那巨大宛如勺子状东西,是之前抛石机所没有的。 还有人站在抛石机上念诵一些塔木邨所听不懂咒语。 “不如东经130....北纬....”。 随着角度校正完毕,那些举着红旗护卫退下。 接着又有拿着铁锤护卫走上马车,他们举起铁锤狠狠朝着马车机濶砸下去。 伴随着一连串砰砰声响起。 马车那巨大勺子立了起来,伴随着浓浓烟雾,似乎有东西被弹射出去了。 这一幕都是瞬间发生,塔木邨还未看清楚状况。 便听到对面慕容族兵内传来一声轰鸣。 接着一团火焰自地面腾空而起, 再之后,便是漫天火雨。 这一幕宛若天罚。 神术! 萨满又施展了神术。 塔木邨单膝跪地,冲着前方膜拜。 此时此刻,叶弘在他心中已经做实了懂巫术萨满。 见状叶弘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毕竟火药威力,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夸张了点。 不仅仅是他,就连身在敌阵内慕容族兵。 他们也仿佛遭受某种诅咒般,纷纷弃马而逃。还有人边跑边膜拜,说着叶弘听不懂语言。 “他们喊什么”叶弘狐疑扫视着塔木邨。 “他们说,少主触怒天神,被天神惩罚,他们要逃走” 塔木邨急忙起身恭敬解释说。 闻言,叶弘心中莫名有些好笑。 这投石车改装大炮还是威力不足,给与敌人造成伤害不大,可是却拥有封建迷信效果。 这些人不战而屈,道是超乎叶弘预估之外。 “塔木邨,现在该你出场了,带着护卫队去追赶他们吧”。 叶弘挥手一指前方,塔木 邨便像是一头豹子般冲了出去。 看来这家伙早就急不可耐了。 当护卫队冲过战线时,慕容族兵都已经溃散三成。 此时被护卫队一冲,便顷刻崩塌。 慕容族兵化成无数条人流各自朝着荒漠内狂奔。 不到一眨眼功法,三千多人骑兵队伍便彻底溃败消失在草原上。 叶弘并未去追他们,而是走回那最大马车上,查看簪花金钗伤势。 在古代输血可不比后世,什么都拥有严密检测。 这里都是凭运气,比如输血的人有没有疾病,还有过程中有没有细菌感染。 还有琳琳总总,可不只有血型这一关需要注意。 当叶弘走入马车内。 忽得发现,簪花金钗早已苏醒。 她单膝跪坐于车榻上,神色呆滞盯着前方。 “哪里不舒服吗” 叶弘十分关切眼神来回扫视着她面部表情变化。 簪花金钗木然摇头。 “那是...”叶弘忽得想起之前红钗向她说起那些事情。 不有着黯然一叹。 “有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了...”叶弘尝试安抚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化成叹息。 簪花金钗猛地转身,目光痴痴盯着叶弘。 接着她便一头栽倒在叶弘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这还是叶弘第一次感觉簪花杀手像是一个女人。 她哭得很伤心,令人很心碎。 直到叶弘胸口都被眼泪浸透之后,簪花才缓缓离开他的怀抱,然后便一把抓起身旁匕首,纵身跳下马车。 叶弘急忙拽住她,“你要做什么?”。 簪花金钗凤目含煞,“我要复仇”。 此时簪花又恢复之前冷血和杀戮之色。 叶弘盯着簪花无奈摇头,“就算是复仇,你也要养好伤再说”。 簪花却执拗地挣脱了他手腕说,“不要把真相告诉翠儿,我不想她一生活在仇恨里面,给她幸福,复仇的事情让我去做吧”。 说完,簪花便一甩衣袖,挣脱了叶弘手腕,纵身跃上一匹战马。 加速奔驰入那一片灰蒙蒙草地上。 望着簪花逐渐消失背影,叶弘很想冲过去把她拽回来。 可叶弘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换做自己,也会和她一样选择。 叶弘心情略显沉重走回马车。 此时护卫队早已返回,塔木邨一脸不尽兴样子说,“真是一群不经打的家伙,一冲就逃了,还不如跟拓跋族战斗来得爽利”。 看着塔木邨夸张表情,叶弘心境莫名舒缓了一些。 这草原汉子好有治愈感啊、 “塔木邨...若是你朋友遇险,你会怎么做?”。 塔木邨根本没有任何迟疑道,“当然是不顾一切杀过去了”。 叶弘点了点头,“塔木邨,帮我再做一件事,我会记住你恩情的”。 “主人,要做什么你尽管说”塔木邨目光笃定盯着他。 “帮我找出十二衩下落”叶弘下意识按住腰间刀柄。 “十二衩?”塔木邨眼睛转了转,“她们就在铁弗部地盘内,但我的职权无法获取她们居住位置”。 “因此我会放你回去铁弗部,做完这件事,我还你自由,你我约定便不作数了”叶弘语气凝重道。 wap. /105/105192/27308893.html 0171蒸馏酒 “你放我回铁弗部?”塔木邨有些难以置信目光盯着叶弘。 “没错...只有你返回铁弗部才会找到她们准确线索”叶弘也很笃定目光与之对视着。 “好吧,我一定尽力帮你做到”塔木邨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一旦许诺,便不会违逆。 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好兄弟,来我给你践行酒”。 塔木邨听到有酒喝,顿时来了兴趣,可是转瞬他又摇头道,“还是先别喝酒了,不然一场酒下来,对面兄弟早就被杀光了”。 闻言,叶弘急忙转向身后,此时他发现原本还在焦灼战场上,此时已经是一面倒局面了。 铁弗部骑兵已经开始溃败。 “那,这顿酒我给兄弟记着,等你归来之日,我们草原上共饮” 叶弘伸出双手,塔木邨与之对击一掌。 “好,就记着,等归来一起共饮”塔木邨纵身上马,冲向铁弗部骑兵所在。 他一出现,原本溃散骑兵立刻有了底气,不再溃败,而是向他身边靠拢。 这便是战场上主将作用。 塔木邨却没有继续战斗欲望,立刻率领着他们冲破拓跋族封锁,朝着远方地平线狂奔下去。 当战场平静下来,拓跋族勇士将目光纷纷转向身后叶弘等人。 他们浑身染满鲜血,手中斩马~刀都已经卷刃了,可是他们身上那股杀意却令人不敢直视。 “杀了他们,为族主复仇”也不知道是谁怒喝一声,接着几乎所有拓跋族兵都齐声呐喊起来。 一时间,所有拓跋族兵都朝着叶弘护卫队举起屠刀。 眼见一场血腥杀戮便要展开,之前给予叶弘指挥权的拓跋族勇士跳了出来,阻拦在他们面前。 “事情还未搞清楚之前,我们不能杀人”拓跋勇士经过刚才战阵,以及叶弘给与他们帮助,已经开始认定他不是凶手。 只是他独自一个人信任他没用,必须要安抚众意。 可是他的话,确并未产生效果,那些杀红眼拓跋族兵依旧挥刀冲向叶弘护卫队。 也就在此时,叶弘举起长枪,朝着地面扫出一枪。 顿时正前方十几匹马匹轰然倒地,上面骑兵都被摔倒地面。 这一幕太诡异,转瞬之间,便将许多拓跋族兵震慑。 随后他们又想起击溃慕容族兵那种天罚。 难道这都是他们召唤出来的? 很多拓跋族兵都面露迟疑之色。 叶弘趁势跨前一步,他必须要借着这一枪之威,喝退他们。 不然他这一枪便要露馅了。 “你们族长不是我们杀的,是朝堂上那些人勾结了十二衩杀手做的,他们刚才还要刺杀我,用的也是这种特制钢~弩,况且我们若是真杀了你们族长,为何还会帮你们对付铁弗部骑兵,还有驱赶了慕容族兵”。 说到驱赶慕容族兵,叶弘故意加重语气。 果然这一下,产生明显震慑效果。 拓跋族兵高举起来屠刀一个接一个落下,见状拓跋勇士急忙补充道,“眼下不是大家深究此事时候,大家四周还有大量敌兵,我们还身在包围下,我们必须杀出突围,置于这事情等返回拓跋部之后,自有少族长来主持公道”。 拓跋勇士这一番话,彻底打消族兵怒意。 之后他 们便各自散开,重新回到帐篷内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草原汉子就是这样提刀杀人,放下刀枪,便会恢复那种豪爽作风。 吃肉喝酒,很快他们便纷纷醉倒,一时间草地上鼾声四起。 看到这一幕,叶弘不由着皱眉,“现在敌人还环伺在侧,你们道是睡得安心啊”。 无奈,叶弘只能再次让护卫队充当起哨岗了。 好在两三个时辰都安然无恙。 就在此时。 拓拔勇士走到叶弘身旁,“来,喝一口吧”。 之前宴席上,叶弘滴酒未沾。 面对着拓拔勇士劝酒,叶弘只能伸手接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拓拔勇士灌了一口酒,便目光锐利盯着叶弘。 “你打算趁他们放松警惕就带着护卫队逃走....” 拓跋勇士以一种看破人心表情淡然一笑。 “我也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说道最后,拓跋勇士漠然摇头。 叶弘被他这一番话搞得有些头大,甚至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叶弘无奈叹息一声,转身盯着拓跋勇士。 “你喝多了...”沉吟半晌,叶弘才说出这么一句。 拓拔勇士嘴角微微上翘,“我没有醉酒....醉的是他们”。 “我....我喝得是水”。 拓跋勇士向他示意一下酒坛子。 叶弘立刻抓起,放在嘴巴喝了一口。 顿时感觉不到一点酒气腥辣感。 果然是水。 叶弘疑惑眼神盯着拓跋勇士,“你这是何意?”。 拓跋勇士眯起眼眸,随手抓起酒坛子给嘴巴灌了一口。 “待会...我会醉酒....你们走吧...最好离开大漠,永远都不要回来”。 说到这,拓跋勇士身躯一晃,腿脚都有些站立不稳,那姿态果然像是醉酒了。 叶弘诧异目光盯着拓跋勇士,“其实...我没有想过逃走”。 呃。 这话让拓跋勇士表情一滞。 “你可知道,留下来后果吗”拓拔勇士抖擞一下申请,面色郑重盯着叶弘问。 “当然....现在整个拓跋族兵都认定我是杀死族长杀手,他们肯定要杀我为族长复仇的” 叶弘故意抿嘴一笑。 这动作看得拓跋勇士有些着急挑起眉毛,“既然你都知道后果,赶紧带人离开...我不想见你们人头落地”。 叶弘木然摇头,“我不能一走了之,我走了,拓木大叔怎么办?还有....我也不想替人背黑锅...我一定会查出凶手来的” 叶弘淡定目光盯着拓跋勇士,示意他坐下,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 又拿出几件肉蒲放在他面前说,“这是我们酒,你尝尝味道如何”。 被叶弘真挚目光盯着,拓跋勇士表情一怔,随即伸手接过肉片和酒壶。 在叶弘注视之下,仰脖喝了一口。 顿时一股腥辣气息涌入咽喉,他竟然忍受不住酒力,啊了一声。 “好烈的酒啊” 叶弘眼睁睁看着他一口灌入半葫芦,这样喝酒没被一口气放到,也算是海量了。 比起草原那只有啤酒度数的马奶酒,这蒸馏酒后劲明显强悍太多了。 以至于之后拓跋勇士说话都有些大条了。 “这...这是什么酒,好咧啊” 叶弘冲他抿唇一笑,也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才解释说,“这是蒸馏酒,是以十比一方式以粮食酒蒸馏得到的,其酒精度数可达六十多度”。 虽然拓跋勇士压根就听不懂,叶弘在说什么。 但他知道,那是一种很先进制酒工艺。 他频繁点头道,“好酒,若是我们马奶酒也可以蒸馏,那就太美味了”。 草原汉子喜欢烈酒,可是马奶酒太淡了一些。 以拓拔勇士这样海量,几乎是难以喝醉的。 “若喜欢,日后我派人给你送一车蒸馏酒的”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你?...真的有把握找到真正凶手”拓拔勇士忽的又冒出一句。 他也被叶弘自信给折服了,于是报以试探目光询问。 沉默少许,叶弘才答道“我没有把握....但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拓跋族张死绝不是一个偶然事件,既然他们不惜花重金从中原请来十二钗杀手刺杀拓跋族长,那么他们肯定还有更加狠绝手段...现在我最担心不是我们的安危,而是整个拓跋部族”。 啊?拓跋勇士蓦然一惊,目光凌厉盯着叶弘问,“难道他们要屠灭我们部族?”。 叶弘摇头,“他们还没有那么疯狂,但我猜测,他们肯定要在拓跋部族内搞些事情出来,而拓跋族长在,会给他们造成一定麻烦,这才被其刺杀”。 听到叶弘分析,拓跋勇士连连点头。 也让他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都给老子起来”拓拔勇士纵身跳起,一脚揣在一个族兵屁股上。 接着拓拔勇士一脚一个,踹醒了那些醉酒拓跋族兵。 “发生什么事情?”很多族兵被踹醒,一个个迷茫表情四处眺望。 他们还以为敌兵追来了。 “都给老子起来集合,我们要杀回拓跋部族”拓拔勇士跨步来到最高一处山坡冲着下面大声呼喊。 很多拓跋族兵纷纷起身,目光投向他身上。 他们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气恼。 很明显是在抵触拓跋勇士行为方式。 面对着这一双双目光,拓跋勇士根本不予理睬,而是指了指对面那片峡谷说,“务必给老子杀过去”。 拓跋勇士拔出斩马~刀,便发布了突围命令。 “头领,这是为什么?哪里山坳十分利于防守,我们伤亡会很大”几个拓跋队长高声吼道。 他们不是不想突围,若是真那么好突围,他们昨日便杀出去了。 “凶险是吗?谁敢后撤一步,老子就剁了他脑袋,都给老子听好了,那么我们都死光了,就是尸体也要给老子拖回拓跋部” 拓拔勇士这一次铁了心了。他挥舞斩马~刀,首当其冲便朝着峡谷冲去。 身后那些拓跋族兵还是有些抵触,但首领都冲了,他们也不甘其后。 wap. /105/105192/27308894.html 0172血染刀锋 只有叶弘清楚,拓跋勇士这么做目的,就是担心那些人下一步对拓跋部族不利。 想到这,叶弘也带着护卫队冲向峡谷方向。 这一次,叶弘让护卫队丢下马车辎重,因为马车根本无法穿过那条峡谷。 他们全部恢复骑兵,又带着特制钢~弩,紧随着拓跋族兵步伐开赴峡谷。 来到这片戈壁峡谷,四周便是漫天黄土,还有那高高耸立悬崖峭壁。 也都是土黄色。 风一吹,遍地狼烟,尘埃。 这样环境甭说是行军厮杀,就连走到都成问题。 因此在骑兵冲入其内时,几乎所有骑兵都放慢了脚步。 尤其是拓跋族兵,他们个个失去之前阵列纪律,各自纵马转圈。 见状,叶弘急忙让护卫队拿出一些斗笠给他们送过去。 这斗笠就是叶弘遵从着沙漠马木留客造型设计出来的。 其主要作用就是遮挡风沙。 这一次来大漠,叶弘便让护卫队携带一些出来。 当拓跋族兵带上斗笠后,风沙对他们影响明显减弱了。 他们阵型也恢复严正。 抵达那条狭长峡谷入口时,风沙已经停歇。 但这里环境却更加险要。 因为这条山道只有区区两人行走路径,上面还有梯田一般悬崖。 若是有人隐匿于其上,单纯朝着下面抛石头,也足以把这一行骑兵给砸死。 看到这一幕,叶弘立刻冲到拓拔勇士面前,劝说他不要轻易涉险。 可是拓跋勇士却铁了心要冲过去,于是他便吩咐所有拓跋族兵,将一支支小盾牌给举过脑袋,“拓跋勇士们,跟老子冲过去”。 见状,叶弘也知道多说无益。 立刻带着护卫队跟随他们进入山道。 此时马队已经散开,形成两匹战马一列,如此才可穿过峡谷山道。 开始一路顺畅,并未收到任何阻挠。 直到他们行进至峡谷半途,上空一处悬崖土坡后面,猛地冒出数百骑兵。他们一出现,便造成上方很大面具土崩,一瞬间,整个天地都在摇晃。 那些土块落下,砸在骑兵盾牌上,发出噗噗声响。 还夹杂着战马嘶鸣。 叶弘很清楚,若无法快速冲过这里,他们便要被土埋了。 于是叶弘拔出长枪,对准了上空土坡所在,扣动扳机。 轰隆一声炸响。 接着便是对面战马嘶鸣。 在之后,便有数十匹战马自半空坠落。 这一枪之威,超乎叶弘想象。 或许是那地界实在太过于狭窄,叶弘一枪给马队造成惊吓。 这数十匹战马大多数都是被后面惊马给挤下来的。 当马肉内脏在叶弘身旁绽放出血花时,拓拔勇士发出欢呼声。 这一刻,叶弘在他们心中形象彻底改变了。 草原汉子就是这样崇拜强者,你是强者,哪怕是敌人都会收到尊重。 若是弱者,哪怕是同族也会被鄙视。 拓跋族兵骑术都很好,因此战马落下,并未造成意外损失。不 过擦伤还是有的。 其中有几个拓跋族兵反应稍慢一些被跌落战马扫了一下。 顿时胯下战骑便也随之倒地不起。 不过拓跋族有备用的战马,他们很快便恢复了战力。 悬崖上,那清一色黑骑也在短暂惊慌之后,恢复了平静。 这一刻,他们搭起弓箭,一连串箭雨便自半空抛射下来。 这么密集箭雨,再加上居高临下势能,简直让叶弘无法起身。 他躲在遁牌后面,便听到一连串箭靶射中声响。 好在,安义县盾牌是经过特殊制造的,哪怕承受数百箭也依旧可以防御。 反观那些拓跋族兵,他们手中盾牌已经产生裂痕,其中还有几个破角的,立刻便被弓箭给带走了跌落峡谷。 叶弘再次让护卫队送去一些盾牌,只是护卫队也没有太多盾牌储备,只是给予一定修补。 这么下去不成! 叶弘抬头仰望着半空那条黑色骑兵队,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马匹脊背上都悬挂着数十个箭壶,这要等他们射完,这里拓跋族兵岂不都要坠崖而亡。 叶弘想了想,再次举起盾牌,拔出刚刚上药火枪。 准备再给他们一次偷袭。 可是就在火枪发出响声那一刻,叶弘发现对面出现一只遁甲兵阵,他们都拿着铁皮制成的护盾。 挡在马队前,随着一连串钢柱击打盾牌声响后。 这一枪威势彻底被化解。 哪怕是火器,再没有形成规模之前,也是很容易被防御的。 叶弘无奈把火枪绑回马腹,之后他便吩咐护卫队,从左右两侧,以特种器材尝试攀岩。 这边是护卫队日常训练必备的科目。 护卫队都是源自于特种兵底子,他们都是特种兵中佼佼者。 因此攀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小事情。 当几个护卫队将一些绳索射向半空,左右两侧岩壁上便开始出现攀爬身影。 从峡谷角度看上去,对于这些特种兵行为一目了然。 因此拓跋族兵个个面露震惊之色。 那些宛如蜘蛛般在岩壁攀爬的特种兵,显然超乎了他们想象。 而在岩壁上空那些黑骑,却对此一无所知。 箭雨抛射依旧,但拓跋族兵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箭雨上了,他们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特种兵抵达那片狭长陡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有几个盾牌被箭雨射穿,此时那些裸露族兵,被迫舍弃战马,躲在另外一个族兵身后。 但他们并未气馁,相反申请更加高涨,因为他们看到那第一个特种兵已经抵达了半空那片土层之下。 他接着绳索勾连,已经开始荡起身躯,朝着对面陡坡冲去。 他在半空已经展开钢~弩,十分敏捷便开始射击。 钢~弩以半扇形方式展开,覆盖面积达到十米范围,一阵攒射之后,那个绳索便重新荡回去。接着又是一人交替上来,一瞬间,悬崖上反复弹射出一些蜘蛛人。 这一幕,把拓拔勇士都看傻眼了。 “还有这种操作?” 拓拔勇士高昂脑袋,嘴巴张大,眼睛不停眨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弘则是看得心焦不已。 因为每一次特种兵荡起,都是置身于万箭齐发内。 那一瞬间,他身上承受的箭矢至少百箭之多。 哪怕他们身着锁子甲,以及头盔,可是那种被箭杆砸中痛楚,也绝非常人可以忍受。 然而特种兵却一次又一次苦熬下来了。 他们以身躯作为肉盾,以手中钢~弩压制下黑骑弓箭攒射。 叶弘见状岂能让拓跋族勇士错失良机。 他们一个个还沉浸于震惊中,叶弘立刻冲出去,高举斩马~刀呐喊,“快冲出去”。 此时拓拔勇士才从恍惚中恢复,立刻拔出斩马~刀一马当先,带着拓跋骑兵加速冲向出口。 也就在此时,半空发出轰轰响声。 叶弘抬头望去,便见大块岩石被从上空抛下。 那场面就像是泥石流。 然而这一刻,无论是叶弘,还是拓拔勇士都无法从战马高速奔跑中停下。 他们只能迎着泥石流冲过去。 伴随着一连串噗噗声响,还有战马嘶鸣。 叶弘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坠马,以及翻滚下悬崖。 但他们来不及去思忖这些,只是一个劲催促战马冲锋。 当身后杂乱渐渐远去,出口已经豁然在面前那一刻。 叶弘才有时间回头扫视,顿时不有着心中悲凉不已。 自己护卫队又少一成人。 而比起拓跋族近乎三成减损,还是比较幸运的。 当拓跋族兵冲出峡谷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下马,冲着峡谷内那一句句被摔成肉泥尸体单膝跪地膜拜。 拓跋勇士眼中隐含泪水,可是他却不能停下脚步。 立刻翻身上马,拔出斩马~刀吼道,“全力冲回族地”。 此时有人不忿反驳,“我们为何要回去,他们杀了我们兄弟,我们要复仇”。 闻言,拓拔勇士调转马头,扫视着那几个拓跋族兵道,“你们以为我不想复仇吗?他们中有我的ant,他们都是我过命兄弟,可是我们还有几千老弱妇孺亲人在族地内,她们是我们必须要去保护的人”。 此言一处,几乎所有拓跋族兵都震惊目光盯着拓跋勇士。 “你说,我们族地会被人攻击”很多族兵都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没错...他们杀了拓跋族长,其目的就是要灭亡我们拓跋族”拓拔勇士悲戚眼神扫了他们一眼、 “拓跋族长不是被他们杀死的吗?”其中有人辩驳。 “胡说,若他们是凶手,岂能刚才帮我们抵抗黑骑,他们就是刚才被射成刺猬的特种兵”。 说着拓跋勇士指了指身上还插着数十只箭柄的特种兵。 此时拓跋族兵纷纷默言。他有些开始信任拓拔勇士话。 “那些人目标不是咱们,而是阻挠咱们回去救援族地”拓拔勇士此言一出,拓跋族兵再次爆炸了。 他们个个高举马刀,吼道,“杀回去,杀回去”。 拓拔勇士马刀一甩,“杀回去”。 便一马当先,朝着拓跋族放心狂奔。 数百拓跋族兵紧随其后。 叶弘则是和护卫队稍微耽搁一会儿,因为他们需要和卢聪等人汇合。 卢聪依旧骑乘着那匹大青马,此时远远望去,他一身盔甲,以及那染血马刀,都让他更加接近于一个将领气质。 wap. /105/105192/27308895.html 0173狼牙谷 卢聪以区区几百护卫,便阻挠数千黑骑军主力近乎半日之久,这已经很难得了。 折让叶弘十分欣赏卢聪的将领才能。 因此自这件事之后,叶弘不再让其担任护卫副统领,而是转入二军,自己统领一营。 当卢聪从大青马上纵跳下来,便单膝跪在叶弘脚下,双手高举令旗,向叶弘交令。 看着卢聪这一身未干血渍,叶弘十分满意点了点头。 “下去休息吧,所有兄弟都获得一次军功作为奖励”。 军功可是在安邑县直接换成财物奖励的。 在安邑县内。 任何军功都有一定财物作为对应。 当然也不仅仅是财物,还有医疗,以及上学,还有购买土地优先权等。 总之,安邑县军功体系,就像是一个精细化的功勋体系。 也正是如此,才让那些流民心甘情愿便青壮年交给军队。 那种实实在在的好处,是每一个安邑县民众以及流民共同见证的。 因此当在场护卫队听到一级军功赏赐时,不有着纷纷振臂高呼起来。 这一刻,似乎才是他们真正胜利,而不是在战场上阻挠击退了黑骑军。 护卫队稍作休整,便又重新启程。 毕竟拓跋族兵已经先一步离开数里之遥。 战马奔驰在荒漠上,尘土溅起,宛如一片云霭。 护卫队纵马疾驰之下,几个时辰便已经抵达戈壁。 穿过这片戈壁滩,便抵达了拓跋族地。 此时前方斥候已经传来消息,他们早一步追上拓跋骑兵。 并且传话来,拓跋骑兵将在戈壁滩内等待他们汇合一起进入族地。 听到这话,叶弘抿唇一笑。 他自然清楚那些拓跋族兵这么做真实用意。 他们还是对自己有些芥蒂的。 叶弘也清楚,只要自己一日找到证据洗刷凶手嫌疑。 那么自己始终都要背负着刺杀拓跋族长骂名。 得知拓跋勇士动向,叶弘也就不需要着急追赶了。 反正他们都会等待自己的。 叶弘趁着马队减速间歇,又给马车上那些伤员做了一些外伤处理。 随身带着酒精,碘伏,还有提炼出来那一小瓶青霉素。 若不是怕他们伤口感染,叶弘真舍不得用它。 毕竟这东西半年才搞出这么点,一部分还需要留给自己宝贝女儿预防流感的。 可是,眼下这几个重伤护卫其腿部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流脓,并且伴随着发烧。 这就是伤口感染征兆,单纯以酒精和碘伏已经无法令其康复。 于是叶弘便掏出给闺女提炼青霉素,分辨给他们打了一阵。 之后,叶弘便吩咐军医,好好照顾他们,期待着他们可以顽强熬过去。 哪怕是青霉素,在面对着这么严重伤势感染时,也不见得一定可以奏效。 当叶弘走下马车,内心极度压抑和愤懑。 平时都一起说说笑笑兄弟,眼下缺胳膊少腿,甚至还有人开膛破肚的。 让叶弘实在不忍心面对着她们。 若不是自己为了小林夕硬是把他们从安邑县拽出来。 他们又怎么会遭遇匈奴人。 以他们特种兵底子,只要不遭遇匈奴兵这种天生就有战士天赋的民族,他们根本不会受伤。 忽的叶弘感觉自己很自私。 或许真得应该带他们返回安邑县了! 叶弘木然情绪有些低沉,眺望着戈壁滩尽头。 也就在此时,那戈壁滩地平线上腾起一片烟尘,接着整个草地都在颠簸。 敌袭。 一个念头自叶弘心中陡生。 之后便化作一股愤怒。 铁弗部你们还真是赶尽杀绝啊。 叶弘愤恨纵身跃上战马,之后卢聪等人也从营帐内窜出。 一声哨响,立刻整个营地都动了。 无数战马嘶鸣,护卫队展开防御反击阵型,也离开营地,冲向戈壁荒漠。 叶弘则是在四五十个马车方阵内,随着那缓缓抬高的投石炮车,一起紧随于护卫队之后。 烟尘越来越近,最前方,护卫队斥候已经和那只骑兵交锋了。 让叶弘意外的是,斥候们并未和他们展开厮杀,而是直接融入其内了。 这一幕看得叶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的,叶弘也就清楚原因了。 来人并非是铁弗部骑兵,而是拓跋勇士以及他的拓跋族兵。 当拓跋族兵凑近,叶弘拿眼扫了他们一圈,莫名皱眉道,“你们头领呢?”。 其中一个拓跋族兵抱拳道,“头领就在前面出口等着诸位,我是奉命来保护你们的”。 叶弘厄首点头。 这分明就是监视,哪里是保护。 看来拓拔勇士还是不够信任自己啊。 对此叶弘也能理解,谁让自己是刺杀拓跋族长第一人呢。 吩咐护卫安置下拓跋族兵。 “今日天色已暗,明日我们便启程如何?”叶弘让人升起购货,架上烤羊,拿起一壶美酒递给了那个拓跋族兵。 “好吧...”那拓跋族兵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顿时表情略显惊诧点了点头。 叶弘让人又多支起几幢帐篷。 然而便准备安营扎债了。 大漠气候昼夜温差很大,白天热得人赤膊,晚上就冻得只能裹着毛裘。 尤其是护卫们,他们冒着严寒,还在值守。 卢聪便是其中之一。 他嘴巴呼出的都泛起白气。 “今日都不用值守了,这是命令”叶弘立刻拽着卢聪便朝着账内走去。 护卫们彼此对视一眼,依旧不敢擅离岗位。 叶弘立刻吩咐卢聪道,“让他们各自散去吧”。 卢聪犹豫一下,随即朝他们挥手。 护卫们这才离开值岗。 叶弘把卢聪拽回帐篷内,二人凑近篝火。 叶弘撕下一块烤羊腿丢给卢聪,“吃点,暖和一些”。 卢聪也不客气,便开始大口朵颐了。 原本卢聪是一个略带一丝文雅气息中原青年,此时他满脸胡茬,还有一身皮裘,任谁也不会再相信他是一个汉人了。 卢聪在草原和草原人接触久了,身上也带着一些他们那种放荡不羁豪气。 这样卢聪,让叶弘很欣赏。 因为他即将成为安邑县新兵另外一个冉冉升起猛将。 “值岗期间不能喝酒”看到叶弘递来酒壶,卢聪急忙摇头拒绝。 “破例喝一口吧,这里不会有人来偷袭我们的”叶弘见卢聪一脸犹豫,立刻催促说。 卢聪不再坚持,拿起酒壶大口大口喝起来。 然后又放下手中酒壶,盯着远方地平线。 “我想家了”或许是接着酒意,卢聪把心里话坦诚说出来了。 叶弘也眯起眼眸凝望着远方黑漆漆地平线,“是啊,我们也该回去了”。 其实叶弘何尝不想安邑县那种安逸生活方式。 眼下这荒漠,他们每日和风沙为伴,还要承受高强度作战。 这样日子真不是他们想要生活方式。 然而叶弘也清楚,无论是铁弗部,还是河东卫氏都不会放任自己安然无恙离开草原的。 他们早已在四周部下天罗地网,等待着自己入彀。 酒喝得很压抑,很沉闷,便很容易醉到,不久之后叶弘和卢聪都醉倒了。 甚至连身后那些护卫们也一起醉倒了。 若是这一刻有人来偷袭,他们只能引颈就戮了。 一夜平静。 第二日一早,叶弘便从冰冷地面爬起来。 抖了抖身上毛裘露水,便朝着营地走去。 叶弘看到护卫队正在遵从纪律操练,卢聪早已恢复了醉酒之前精气神,带着他们在戈壁上跑圈。 这就是纪律,铁一般纪律。 试问哪一个草原上胡兵可以做到。 只有安邑县新兵才有如此纪律和铁血。 这一刻,叶弘内心莫名涌起一丝自豪感。 日上三竿,戈壁气温便陡升,因此叶弘和卢聪必须在太阳还未炙烤大地之前冲出戈壁滩。 有哪些拓跋族兵引路,叶弘他们自然也落得轻松。 毕竟他们对于戈壁地形并不太熟悉,也省却不少麻烦。 半日后。 骑兵队阵已经抵达一片高嵩悬崖峭壁区域内。 此时叶弘才对于四周环境产生一丝警惕心。 “这里地理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叶弘扫视着这片陌生地方,眼睛里面充满忧虑。 “把拓跋族兵给我唤来”叶弘凝眉不展。 很快,便有人带着几个族兵来到叶弘面前。 为首拓跋族兵很恭敬抱拳道,“不知大人唤我们来此何事?”。 叶弘扫了一眼对面这几个族兵,发觉他们面相极其陌生。 似乎之前在拓跋队伍内没有见过他们。 只是拓跋族兵人数众多,叶弘也无法确定自己记住每一个人面孔。 “这是什么地界”叶弘目光锐利扫视着他们眼睛。 那个拓跋族兵急忙抱拳禀告说,“这是狼崖谷...” “狼崖谷?”叶弘漠然摇头,“为何上次,我们没有来过这里?”。 拓跋族兵又解释说,“为了绕过铁弗部骑兵追袭,我们走了一条秘道”。 “原来如此”叶弘微微点头,接着他便随口丢出一句鲜卑语。 这一段时间,叶弘和拓跋勇士相处,自然也从他们嘴里学到一些简单鲜卑语。 尤其是那些极其好玩的骂人土话。 叶弘无意间露出一句,站在那个为首拓跋族兵身后几个族兵都脸面变色。 而站在叶弘面前的拓跋族兵却是一脸淡定。 由此可见,他并不理解这一句话真实意思。 wap. /105/105192/27308896.html 0174交锋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拓跋族兵”叶弘猛地转身,目光咄咄逼人盯着他。 那个拓跋族兵先是一怔,随后便躬身,拔刀,一气呵成。 好快刀法。 叶弘身躯被迫后翻,才堪堪避过。 接着他一伸手便将其手臂推出去。 但对方似乎也拥有超强武术,身形在半空一个回旋又重新扑来。 看到这一幕,叶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恐怖名字。 银月杀手! 没错,他施展正式银月杀手刺杀术。 这种刀法几乎没有任何花俏招式,其主要目的就是杀人。 每一刀都是朝着叶弘身体重要穴位刺出。 叶弘仓惶间,被他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但很快他便定住身形。 毕竟眼下叶弘武术造诣已经达到高手境界。 比之那次在河东郡被他们刺杀,不知要强大多少倍。 因此叶弘在几个身形回旋之后,便逐渐挽回劣势。 一招祝家拳法反手甩出去。 彭彭! 一连数声。 拳拳到肉。 族兵身形一个趔趄,叶弘趁机栖身而上。 用了一招擒拿手,握住他左手腕,用力向下一坠。 族兵手里匕首便脱手。 接着叶弘抬起左脚,朝着下脚踝用力一踹。 族兵整个人便失去重心。 双膝着地,脑袋被叶弘反手按在地面。 族兵还想挣扎,试图以肘击打自己下勒。 却被叶弘一个反手锁喉,便彻底失去抵抗力。 “好一个银月杀手,说,是说派你来的”。 叶弘怒不可遏盯着他。 族兵表情一片淡然,丝毫也不因为自己被擒,而感到慌乱。 他身躯猛地一用力,之后便像是面条般软了下去。 当也整个人都瘫软于地面那一刻,叶弘才意识到他的改变。 立刻俯身下去,探视他的鼻息。 才发现他早已断气了。 其鼻孔都在冒出黑血,由此可见,他是吞服了毒药所致。 叶弘伸手在他脸颊抚摸一会儿,立刻从他脸上拽下一丛粘贴胡须,他们果然不是胡人。 又搜遍他全身,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线索。 叶弘目光转向剩下几个族兵,他们急忙转身边跑。 岂能让他们逃脱出去和那些拓跋族兵汇合。 于是叶弘身躯拔起,一个剪刀腿,便踢翻两个人。然后一个鞭子缠住一个人脖颈。 或许受到惊吓所致,这几个原本身手都还不错的族兵,竟然在叶弘手里未能走上一个汇合,便被制服了。 叶弘赤红眼眸鄙视他们,“说,是谁拍你们来的?”。 然而叶弘话并未得到回应。 此时叶弘才意识到,他们都不懂汉语。 于是叶弘把卢聪唤来,让他尝试这些拓跋族人交流。 卢聪是懂得一些胡语的、 他们交流片刻,卢聪便转身走回马车后,冲着叶弘禀告说,“他们都是尊令而来的,他们也不清楚为何那人变成了汉人”。 听到这样答案,叶弘有些皱眉,心中揣测很多可能性。 然而却没有一个可以完美解释眼下这一切。 但有一点,叶弘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些拓跋族兵不是来迎接自己的。 他们真实目的是来刺杀自己。 还有这鬼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必须尽快离开。 叶弘思忖片刻,凑到卢聪耳畔压低声音道,“放到他们,你有几成把握?”。 卢聪一怔,迷惑眼神扫了一眼那些拓跋族兵,沉吟片刻道,“用绊马索,不肖一刻钟”。 “那好,立刻行动吧”叶弘不由分说,便下达命令。 卢聪虽说困惑,也是遵守命令执行去了。 当卢聪走后,叶弘则是爬上马车。 拿出自己火枪,重新填满火药。 以备不时之需,叶弘知道这刺杀时间绝非偶然,接下来,对方肯定还有杀招。 片刻,战斗便在黄土坡打响。 无数绊马索开启,瞬间便有几匹战马被放倒。之后地面多出一些土坑,十几个护卫从中冒出来,一把拖拽着坠马之人便钻进坑内。 这样场面不仅只有一处,而是在这方圆百丈内,接二连三上演着。 一场没有冲锋战争,就在这种诡异方式展开。 开始拓跋族兵还未有所反应,随着战马到底数量见多,他们也意识到危险。 于是开始策马狂奔。 然而他们还未奔出多远,便被地面忽的升起绊马索给拦阻下来。 接着是一张巨大网格落下,他们就像是鱼儿一般被人拖拽着消失在土坡。 眼见一场战斗便就此平息。 谁知,对面山坡上突兀冒出一支队伍,他们清一色黑骑,还有一支飘舞旗帜。 “慕容鲜卑”。 看到那一幕,叶弘很啐了一口。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此时拓跋族兵被押送下来,叶弘也来不及去审问,便吩咐卢聪道,“都捆了丢进囚车,等我们逃出这里再说”。 卢聪也看清楚对面山坡上那些骑兵,立刻吩咐护卫队展开阵列,准备迎战。 当卢聪安置好俘虏回来时,另外一处陡坡上也出现了骑兵。 他们扼守住峡谷后路,叶弘想要安然无恙退走,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此时留给叶弘护卫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冲杀过去。 可是那处险地,明显就是一个引君入瓮陷阱。 不然那个银月杀手也不会费尽心思把自己引到此地来。 叶弘感觉自己似乎走到绝地,搞不好自己和这几百护卫便要葬身于这片峡谷内。 沉默少许,便盯着卢聪道,“若以钢~弩覆盖,可有把握冲破那道险要隘口”。 卢聪目光凝聚着前方,许久才回道,“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卢聪没有解释,而是直接接令。 这让叶弘心情有些舒缓下来,接着他回头望了那两路慕容鲜卑。 他们被峡谷挡在两侧,他们并不能直接队自己遭受伤害。 可是只要自己退回去,他们便可站在两岸向着峡谷内抛射箭雨,或以大石头砸落,叶弘断然没有生机的。 于是叶弘还是觉着冲破那道隘口比较靠谱。 就在护卫队攀爬上对面陡坡时,那隘口内,忽得发出一连串嗡鸣。 下一刻叶弘便看到漫天箭雨朝着这片落下。 飕飕! 彭彭! 叶弘身形立刻躲到马车车辕之下。 接着便是噼里啪啦声响,宛如冰雹般充斥着叶弘耳鼓。 好多箭矢! 好密集攻击啊。 叶弘没想到对面隘口也有如此多弓弩手存在。 咚咚! 不对,这钉入木头声音,不像是箭矢。 道有几分像是钢针。 叶弘狐疑目光透过车辕缝隙,看向外面。 又是一连串钢针落下,沿着车辕形成一道银白色针点。 安邑县特制钢~弩。 叶弘看到那钢针形态,以及力道,只有安邑县特制钢~弩才会拥有如此杀伤力。 叶弘迷茫了。 自己离开安邑县这一段时间内,安邑县究竟发生什么变故。 以至于这么多安邑县钢~弩落到敌人手里。 眼下这么密集钢~弩攒射,显然不可能一两只可以做到。 难不成他们手中钢~弩已经多到可以成军制了吗? 叶弘心中大惊失色,一股莫名担忧情绪也在心头弥漫。 开始叶弘只以为这些安邑县钢~弩只是被偷走几把,现在看来,事情绝非几只被盗走钢~弩那么简单了。 对面那些人几乎是人手都配备一件,此等数量级已经堪比自己护卫队了。 如此众多钢~弩,绝非是用金钱可以做到的。 并且安邑县钢~弩内有新工艺,没有安邑县精炼钢以及木车床加工技术,也休想复制。 可眼下这些钢~弩,几乎和护卫队钢~弩一模一样威力。 由此可见,这些钢~弩肯定出自于安邑县。 这才让叶弘心中不安原因。 以吴秀才以及安邑县老人们对于自己和河东卫氏之间恩怨都是最清楚的。 他们怎么可能做出兹敌的事情呢。 一种不祥预感在叶弘心中弥漫... 笃笃笃、 钢针密集落下,打在车辕,以及战马盔甲上,此时一眼望去,都给人以密集恐惧感。 叶弘趁着抛射间歇钻出来,一头冲入马车箱内,拿出一件盾牌护住身躯。 然后又拿出千里镜观察前方局势。 马车和卢聪骑兵拉开一段距离的,因此叶弘根本不知道卢聪他们遭遇这突兀变故之后,究竟有没有受到重创。 “还好,还好”叶弘长吁一口气,卢聪他们毕竟是受过严苛抛射训练以及盾牌防御阵列的。 他们在第一时间便进入战斗状态,并且也展开钢~弩阵型和对方互射。 一时间,这片荒漠之上遍布钢针雨。 一边刚刚抛射之后,另外一边便重新抛起。 钢针几乎都是以密集阵列覆盖,一寸寸推进。 叶弘又盘上车辕,将千里镜转向左右,发现对面戈壁上站着一个人。 他灰褐色身形在黄土映衬下,显得那么弱小。可是他的出现,却给了叶弘一个沉重压迫感。 他的身形,叶弘太熟悉了。 他是交锋多次老对手了,河东卫氏管事。 他手里也拿着一只安邑县所产千里镜,彼此对视那一刻,都自对方脸上看到那一抹另类微笑。 果然是河东卫氏在暗中推动这些事情。 “好吧,就让我们恩怨在草原上一决生死吧” 叶弘收回千里镜,便朝着那片山坡瞄准,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不到那么遥远距离,却可以让他听到叶弘誓死一战决心。 wap. /105/105192/27308897.html 0175酒精弹 叶弘不知道他带来多少银月杀手。 再加上这些弓弩手,叶弘还真是无法自信这一战结局如何。 笃笃笃! 数十根钢针钉在卢聪盔甲上,令他浑身犹如被马蜂叮咬一般刺痛。 虽说卢聪穿着科学院最强科技锁子甲,但这一刻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奶奶的...竟然连钢~弩阵列也一起偷学了去”卢聪越打也是越气。 这不就是自己和自己人对阵的感觉吗? 卢聪还记得这钢~弩针打法就是吴先生亲自传授给每一个护卫队员的。 看着对面那些身着灰褐色皮甲杀手,每一次起伏身躯,便会造成一次大面积抛射。 这一幕幕都仿佛是在安邑县操练场上,面对着一军时场景啊。 飕飕,哒哒。 几只钢~弩钉在他盾牌上,卢聪剑眉一挑,“好啊,那就让咱们比一比,谁才是真正安邑县钢~弩阵列”。 说完,卢聪起身,拔出腰间小红旗,在半空挥舞,每一次挥舞,护卫队都会改变一次阵型。 如此一来,他们抛射出来钢针开始产生诡异变化,又是是集中成一挑直线抛射,有时是范围抛射。 这一次,对面那些银月杀手便无法模仿了。他们依旧是采取分段式,层级突进。 “果然,你们只学了这一种抛射阵略,好吧,那就让我给你们重新上一课”卢聪立刻挥舞红旗,接着他身后护卫们齐齐朝着他身旁靠拢,以盾牌迭起,形成一道盾牌墙,然后每一个盾牌奸细都伸出一把钢~弩,恰好可以覆盖前方面积。 之后所有护卫以一种紧致步伐向前,伴随着连续不断的钢~弩抛射,直接将对方钢~弩攻击给压制下去了。 分段式抛射中间有间隙,可是卢聪这种遁甲阵列,可以分为两波交替,中间节省机关开弩的时间。 借助于抛射频率,卢聪护卫队终于占据场上主动权,他们一步步逼近弓弩手。 然而,这里地形太过于险要,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卢聪很快便被强烈箭雨给逼退,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退回原地据守。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双方像是刻意在消耗对方钢~弩储备。 随着时间流逝,卢聪有些信心不足了。 虽说这一次出来,他们带了超过几万只钢针。可是经过这么一番抛射,也已经消耗过半。 可是对方似乎依旧不在乎全力抛射,这让卢聪怀疑对方钢针储备远超自己。 若是自己储备钢针都打光了,那时护卫队便要以血肉之身和钢~弩对抗。 卢聪思忖一会儿,便将目光转向侧面那个戈壁。那是一个高高土坡,土质十分松软。有时风一吹都会落下大片尘埃来。 不过这片戈壁上,有一处小道,可以直接越过这片草地,直接抵达百丈距离外,和银月杀手正面交锋。 卢聪拿定注意,立刻吩咐副将带着几十个护卫穿上登山衣,便朝着山坡攀爬上去。 护卫队是特种兵出身,他们随身都有一套特种装备。 他们接着服饰掩护,攀爬到了那座戈壁山坡上。 他们行动十分隐蔽小心,但还是造成一些尘埃席卷下来。 不过在密集箭雨掩盖下,他们还是成功欺瞒过弓弩 手眼睛。 特种小队沿着戈壁中间那断层开始攀爬,这里土层松软,即便借助于攀岩钩锁,他们依旧很难攀上去。 几次尝试失败之后,他们开始改变策略,不在尝试去攀爬,而是朝着远处抛射抓钩,身躯在图层间游荡。那感觉像是在吊秋千,可是其凶险却堪比走钢丝。 松软断层,随时都会脱钩,一旦脱离了,人也就悬空于半空直接坠落悬崖之下。 再这样距离上,哪怕身着梭子甲也无法幸免。 看着自己队员正在悬崖上挣命,卢聪表情也是十分痛苦。 然而这就是他们职责,身为军人,他们务必都要完成使命。 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当第一个护卫荡过这片悬崖后,他便立刻扑倒岸上,以自己身躯全力拖拽着绳索,不让它划扣。 就这样,护卫队无比惊险越过那片松软断层,来到距离目标还有几十丈距离一片陡坡上。 从这里向下,每一步都是松软到极致的土层。 那些泥土不用碰触都会滑动,更何况他们还是一个个负重而行。 忽得一片土层垮塌,一个护卫来不及收足,整个人便朝着悬崖坠落下去。 就在生死一瞬间,一道绳索从半空坠落,他急忙抓住绳索。 上方护卫以身躯匍匐,借助于大家身体面积摩擦才最终阻止他坠崖。 那个护卫借助于滑轮,一点点攀爬回来。 直到他攀爬上断层,卢聪才长吁出一口气,赞了一声“好”。 直到对面土层升起褐色旗帜,卢聪立刻起身,手里红旗摇晃,护卫队重新组成遁甲墙冲向杀手阵列。 另一面,叶弘也带着十几辆马车缓缓走进这片险要之地。 得到前方斥候禀告,叶弘立刻爬上车辕,高高举起手中旗帜。 随之十几辆抛石炮车做好进攻准备。 也就在叶弘竖起炮车之后,对面也冒出一辆投石车。 那个头比叶弘马车大多了。 只见那抛石车缓缓高举抛臂,足足有数米高。 难道连投石炮车他们也获得了? 见到这一幕,叶弘内心有些不淡定了。 好在当那投石车巨臂高耸那一刻,叶弘才舒了一口气。 那个抛射车上明显不是炸药包,而是一些黑色球状物体。 漆黑色,像是陶瓷之类。 由于距离存在,叶弘根本看不出它究竟是什么。 就在叶弘迟疑间,那巨大弹射臂已经射出一枚。 黑黝黝东西落在马车后面,发出一声类似于瓦罐碎裂声音。 之后又是一声脆响。 再之后,叶弘鼻孔便嗅到刺鼻的腥臭味道。 汽油~弹! 看到这一幕,叶弘下巴都快脱臼了。 这可是科学院最新机密,怎么会出现在银月杀手手里,眼下,这东西还未被装备军队。 哪怕护卫队这才出来也没有携带汽油~弹。 毕竟炼制汽油产量很低,原油又需要从西域商人哪里采购。 这就制约了汽油~弹储量。 “散开”叶弘忽得意识到危险降临,急忙转身吩咐马车散开。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一只火箭自半空坠落。 转眼间便点燃那片汽油。 一片火光腾空之后,叶弘发觉自己四周一片火海。 其中还有几匹战马尾巴都被点燃,马车更是燃起熊熊烈焰。 好在护卫队员安然无恙,他们齐齐带着一种防火盾牌挡在叶弘四周。 叶弘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复原出来的汽油,竟然被敌人拿来烧自己。 这一幕让叶弘心中更加笃定之前想法。 那就是安邑县肯定出现了叛徒,甚至这人还身居高位。 不然绝对无法弄出这种军事机密武器送给河东卫氏的。 或许受制于汽油~弹数量,他们在射出十几枚便不再抛射。 单单这十几枚,便已经让叶弘十几辆抛射炮车都付之一炬。 当叶弘被护卫护送离开车阵那一刻,身后早已化成一片火海。 叶弘拿出千里镜朝着侧面那个土坡望去,此时那个灰褐色身形也在与之对视着。 从他那张苍老面颊上,叶弘看到一丝胜利者狡诈表情。 “好,很好”叶弘也发出一连串冷笑。 灰褐色天空,忽的挂起一阵疾风。 火借风势,燃烧更加炽烈。 车上那些火药弹也被引燃了,下一刻,一大片火光夹杂着爆炸声响。 使得这一刻,天地仿佛都经历一次劫难。 入眼所在,一片血红。 此时叶弘已经失去和卢聪等人联络,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战况如何。 隐隐地,叶弘听到战马嘶鸣,以及护卫冲锋声响起。 大片泥沙被风卷起,混杂着油烟,使得这片天地陷入短暂黑夜。 枣红马仰脖一声嘶鸣,似乎在发泄内心恐惧。 走到枣红马身旁,叶弘伸手抚摸着它鬃毛,又帮他遮上眼睛。 这一路上,叶弘和枣红马朝夕相处,已经生出感情。 有几次若不是枣红马,恐怕叶弘都会被铁弗部给俘虏了。 枣红马心情很快便平复下来,此时由于爆炸,反而让火势快速熄灭下去。 地面腾空一片浓烟,火光逐年被黑烟所取代。 此时叶弘重新翻身上马,立刻带着几十个护卫越过马车残骸,去追逐卢聪他们。 当叶弘抵达战场那一刻,敲好看到那只特种部队自陡坡冲向弓弩手。他们身悬半空,将一只只酒精瓶子点燃丢下去。 顿时一片火光腾起,一瞬间,弩手阵列内产生骚乱。 这一幕看在叶弘眼中,有些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快感。 刚才他们用汽油来烧自己马车,这一次他们自己就遭受酒精瓶子焚烧。 只是叶弘有些肉痛,那可是自己辛苦提炼出来医用酒精,是用来给战士消毒用的。 现在却被他们制作成酒精燃烧弹。 不过酒精弹效果还是不错的,弓弩手一乱,卢聪便率领护卫队立刻冲过那道封锁线,越过这最为险要地界,来到那片山坡和弓弩手对决。 叶弘见状也加速朝着对面山坡冲去,枣红马纵跳跃起,跨过那片燃烧残骸。 wap. /105/105192/27308898.html 0176弩阵 冲破浓烈烟尘,直接加速冲向山坡。 身后护卫也将弓弩朝着半空抛射,以此来为叶弘开道。 枣红马纵身越过那条狭长险要所在,最终踏足在这片黄土山坡上。 枣红马仰天一声嘶鸣。 便冲入战阵之内。 枣红马经过连番征战,似乎早已洞悉主人心思。 它灵活避开几个冲上来弩手,顺便还以两侧甲刃掀翻了几个弩手。 战阵边缘,只是零星几个弩手。 此时大部分弩手都被卢聪吸引过去了。 叶弘又抬头盯着那些身浮于半空特种队员,他们此时正在缓缓坠地。 若是无法赶在他们坠地前击溃弩阵,他们便会被乱刀分尸。 无论是叶弘,还是卢聪都是清楚这一点的。 这一刻,叶弘和卢聪,都进入疯狂杀戮模式。 叶弘一把长枪横扫,破开一道阵列,枣红马便直接跃过那些弩兵头顶。 接着便是轰一声火枪爆炸。 十几个弩兵身躯便被击飞出去。 另外一个方向,卢聪也是挥舞斩马~刀砍翻一个弩手。 直接冲到一个盾牌阵列内,横扫一圈,四周带起一片金属交接摩擦火花。 护卫队紧随其后,从其身后刺出狼宪。 那些类似于树杈结构,每一次刺出,都会带回无数血肉。 护卫队都是经受过严苛狼宪训练的,尤其是在布阵下,他们每一次攻击都犹如一阵风暴扫过。 带走一片弩手。 即便弩手在溃散,即便护卫队战果斐然。 然而他们挺近速度还是抵不上半空特种兵下坠速度。 看见他们便要葬身于弩阵内,叶弘心急如焚。 他拔出火枪便朝着那片区域扫射,然而火枪只能射出一枪。 那些被火枪驱赶的弩手一溃又重新聚和在一起。 卢聪那一侧也陷入重围之下,根本无法挣脱出来。 形势极其危急。 叶弘一咬牙,俯身下去冲着枣红马低低地说了一句,“拜托你了”。 枣红马似乎听懂了他说话,忽的身躯前蹄扬起,半截身躯猛的拔地而起。 竟然直接落向那片密集弩兵阵列内。 枣红马以一种超乎想象勇气,直接在荆棘密布枪阵内穿梭。 一匹马便独自冲出一条血路。 之后护卫队立刻展开狼宪弥补上去。 逐渐地以枣红马蹚出血路为核心,一大片空地被清扫出来。 半空中特种兵看到这一幕,立刻开始调转身形,纷纷朝着这片空地坠落。 当最后一个特种兵平安落下,叶弘胯下枣红马便也轰然坍塌下去。 叶弘急忙俯身为它查看,发现它腹部早已插满枪杆,还有脊椎处也被斩出一道血痕。 叶弘无比心痛抚摸着它,“对不起...我...” 话未说完,他便更咽了。 叶弘知道枣红马无法施救了。 它的五脏六腑都被枪杆戳成筛子。 献血沿着枪杆流淌出来,瞬间便染红一大片地面。 枣红马痛苦呻吟,嘶鸣,那双巨大乌黑眸子却始终盯着叶弘,像是在和他告别。 叶弘悲悯仰天一声呐喊。 他实在不想它去送死,可是那一刻,他没有选择。 毕竟那可是数十个鲜活生命。 枣红马缓缓闭上眼睛,伴随着它最后一次鼻啼声响彻峡谷。 之后,峡谷内外遍布护卫队厮杀声。 一旦失去有利地势庇护,这些弩手便不堪一击。 护卫队以吴秀才三才阵为核心,逐一将他们击溃。 弩阵溃败了,大量弩兵都朝着峡谷外面逃跑。 这险要之地,外面人进来很难,同样想要冲出去也十分艰难。 此时峡谷内外充满败兵哀嚎。 几百个弩手只有不足百人逃遁,剩下的都成了俘虏。 他们被卢聪捆绑成一条线,半跪在地面,等待着叶弘发落。 此时叶弘还沉浸在枣红马死亡中无法自拔,被卢聪唤醒,叶弘眼眸闪过一丝血色。 他纵身而起,拔出斩马~刀便冲向那些俘虏。 就在刀锋夹在其中一人脖颈时,叶弘又撤回刀锋。 叶弘一把抓起他衣领吼道,“河东卫氏管事呢?”。 那人被叶弘提起脖颈,吓得面无血色,嘴里连续吐露着胡语。 叶弘这才知道这些人身份,原来是匈奴人。 他们衣着和铁弗部不同,应该不是铁弗部的匈奴人。 叶弘听不懂匈奴话,立刻转向身后护卫。 其中有两人懂胡语。 他们立刻出来翻译。 叶弘这才知道,他们刚才说的,竟然是“不要伤害他们族人”。 叶弘听出这话中有内情,于是便让人以胡语询问。之后才清楚他们确实不是铁弗部的匈奴人。 而是北匈奴一只小部族。他们原本在北面丛林内过着与世无争日子。 谁知被铁弗部强行收编为奴兵,其族人也被押送至铁弗部内成为人质。 经过一番探知,叶弘才知道,在匈奴内部也有高低部族之分。 高等部族可以奴隶低等部族。 而眼下这个匈奴部族的男人只能作为奴兵身份出征。 也难怪,铁弗部会把他们送给河东卫氏做炮灰了。 既然他们不是铁弗部的人,叶弘也懒得去囚禁他们。 再让卢聪收缴了他们钢~弩,以及剩下几枚汽油~弹之后,便将他们驱赶出峡谷。 战斗结束了,但每一个人心境却好不起来。 这一战,损失惨重,护卫队竟然有超过两成减员。 那一具具曾经鲜活生命化成尸体,布满了山坡。 他们被和枣红马一起准备火葬。 众将士齐齐以长枪杵地,单膝跪在地面。 卢聪高亢一声大喊,“兄弟们安息吧,你们家人就是我们家人,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 地面数百护卫也是齐声呐喊,“安息吧兄弟”。 接着便是一阵安邑县军歌,算是护卫队为战友送行。 离别是悲壮的,火光映红整片峡谷。 临行前,叶弘看向身后那片戈壁,此时慕容族兵早已退走。 他们道是很懂得观察形势。 为了避免他们畏缩过来,叶弘直接让人用炸药,将这片隘口给轰塌了,从此这里便再也没有一条险要密道了。 离开峡谷数十里外。 叶弘才让人安营扎寨。 这一次,叶弘并未阻挠卢聪值岗。 经历这一次事情,叶弘也明白,在这草原上,自己时刻都处于危险中。 那天夜里,若不是实在太冷了。 那个 银月杀手又不想打草惊蛇,恐怕他早就在自己和卢聪熟睡时,展开刺杀了。 夜色降临。 荒地上燃起篝火。 从匈奴人哪里截获的羊腿,以及各种肉食,都被护卫夹在火上烧烤。 红腾腾火光,映红了这一群早已分辨不出汉人还是胡人的汉子面颊。 这一路上,他们跟随着叶弘在草原上征伐。 逐渐已经适用了草原生活,他们也褪去汉服,裹上毛裘。 面部也不再清理胡须,任由着它们野蛮生长。 除了口音,这一群人往别人面前一站,无人会怀疑他们是胡人。 看到护卫队成长,叶弘很欣慰,也很心痛。 出来时六百多护卫,一路下来,只剩下不足四百人。 这种成长代价,还是让叶弘有些肉痛啊。 就在此时,那几十个拓跋族兵俘虏也被押送出来。 他们不是匈奴人,自然不会收到真正俘虏待遇。 卢聪将烤羊腿分给他们。 还有一皮囊烈酒。 一时间,帐篷内外,呈现出一番祥和景象。 但叶弘却清楚,前面还有一场大仗在等着自己。 那就是拓跋族内讧。 这些拓跋族兵究竟是接收了何人命令来刺杀自己的。 还有之前他揣测拓跋族长被杀真正原因。 这一切,都仿佛在暗示着一个巨大关于草原拓跋部族阴谋正在展开。 一夜无事。 异日一早,护卫队再次启程。 失去马车辎重。 队伍行进速度反而提升了。 短短半日,便走出一百多里。 终于来到那日被拓跋昀曦领带着来到那个出口。 这一路上,叶弘洒出斥候,并未找到精锐勇士营所在。 这让叶弘更加担忧多了几分。 于是叶弘并未直接冲出去进入拓跋族地,而是派出几个斥候前去打探状况。 斥候以拓跋族兵装备行进,哪怕是遭遇到拓跋族兵,也不会被他们发现。 叶弘暂时在距离出口十几里处扎营。 几个时辰后。 斥候返回,并且还带回一个拓跋族女子。 她也是一身劲装。 应该也是斥候之类的。 当她被带到叶弘面前时,她才从胸脯内冒出一封信说,“这是夫人让我带来迷信,只有你可以查看”。 “夫人?”叶弘脑海中涌现出那个高贵的汉族女子。 虽说上次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可是她的那股女中豪杰气质,还是令叶弘印象深刻。 接过信笺,叶弘还微微感受到一丝余温。 想到她刚才从胸脯拿出来的信笺,叶弘不有着有些遐想。 信笺封皮用毛笔书写。字迹清秀工整,因此叶弘断定这信是真的。 因为拓跋族人根本写不出这样一笔好字。 也只有出身于洛阳大族那个夫人才可以写出来。 叶弘很谨慎观察一下火漆,发觉并未被人开启过。 于是叶弘便拿出小刀,把封漆给挑开。 之后叶弘便自其内拿出一张对折三次信笺。 逐一展开后,叶弘便品读起来。 信笺所用字迹和封皮一样,都是那种精致字体。 wap. /105/105192/27308899.html 0177枣红马 其上并未赘述太多客套话,一开口便是事关拓跋族这一次危机发生始末。 据信笺中所述经过,那是拓跋禄官第四子,拓跋多图趁着其老爹外出之际,组织一场族内夺权。 他凭借着新勇士营掌控了拓跋族内所有大小事务。 还联手慕容鲜卑,想要借助于外族实力歼灭终于拓跋哒多的精锐勇士营。 看来写这封信时,夫人还不清楚,精锐勇士营已经返回了拓跋族地。 上面以极其恳切口吻,哀求叶弘帮助精锐营反攻拓跋地,夺回原本属于拓跋哒多的权利。 并且许诺一番厚重谢礼。 叶弘看完整封信笺,便将其销毁。毕竟这事情人家严明只让自己知晓。 事关拓跋族内部纷争,叶弘也不想被太多人知晓内情。 只是眼下精锐营生死未卜,叶弘怎么去联合他。 叶弘刚要出言拒绝那女子。 可是她有从胸脯拿出一封信笺,交给叶弘说,“夫人说,你若不肯接收条件,便将这封信交给你”、 叶弘狐疑目光扫视着那封信,发现这并不是之前那封信字迹。而是一种男子手笔,他的信封也是洛阳城一种官方所用的。 之前王恺和自己通信便是用着这种。 叶弘再次接过信笺,打开只看了一眼,便面色骤变。 这竟然是一封家书。 其上详细描述了洛阳西晋朝堂上在这几个月内格局变化。 最让叶弘震惊的是,还是杨俊被司马玮斩杀,八王之乱比历史时间提前整整半年时间。 眼下朝堂是汝南王司马亮和太保卫瓘把持。 但他们也感受到来自于贾后以及司马玮威胁,尤其是贾后掌控边阵兵权之后,二人隐隐觉察出贾后有女主天下野心,由此他们便着手准备剪出贾后的心腹,而此时一个关键人物出现,那就是卫瓘本家,河东卫氏当代主事人。 以其雄厚家族底蕴为二人谋求朝堂变局,而这刘渊便成为他们一枚重要棋子。 也正是如此,刘渊得以从叶弘在洛阳钩织球笼中挣脱,猛虎重归山林。 至于草原局势发展,自然也是河东卫氏一手炮制。 看完整封信,叶弘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内心中很多疑窦,便被夫人这一封信给解惑了。 之前叶弘还在猜测,究竟刘渊找到哪位朝堂大佬,才得以挣脱自己为他设置球笼。 原来是司马亮和卫瓘。 他们可是八王之乱中,被司马玮斩杀第二目标。 不过,眼下历史走向发生一定偏差,有了河东卫氏这个百年家族掺和,他们是否会重复历史上命运,便不得而知了。 河东卫氏! 看来我还真小看你了。 之前他们可以借助于司马玮势力挑起安邑县和河东郡之间战争。 现在又可以借用本家朝堂大佬,搞出这么一处草原变局。 这个曾经在历史默默无闻百年家族,却因为自己斩杀一个卫县令而被牵扯入局。 他们是整个历史走向变局,叶弘发觉无论是河东郡,还是草原,朝堂,似乎都在被这个历史突出来家族给搅乱原本轨迹。 一个延续数百年大家族能量底蕴果然非凡。 沉思许久,叶弘才冲卢聪挥挥手道,“给她重新备上一匹战马,送她回去复命吧”。 卢聪立刻遵从着,带领那个女子走出营地。 “主公兄弟们想家了,咱们还是甭管草原事情吧”女子走后,卢聪又返回营帐,表情阴晴不定劝说道。 叶弘很敏锐洞察卢聪心态变化,“是有人抱怨吗?”。 卢聪迟疑一下,才微微厄首道,“若是为了保护主公,哪怕护卫营都战死,兄弟们也在所不惜,可是眼下我们是在为草原部族而战,兄弟们觉着死得不值得”。 卢聪是一个性格耿直的人,自然不会隐瞒。 叶弘也清楚,之前几次厮杀,已经让护卫营损失很多人。 这样他们内心多少会滋长一些怨念的。 毕竟这一次他们不是为了守护自己,而是被迫陷入这个草原纷争旋涡内的。 叶弘想了想,才冲卢聪道,“眼下,不仅是为草原拓跋族而战,而是为了整个汉民天下”。 说着叶弘便将那封家书交给了卢聪。 这份信笺,那女子没有叮嘱不能外传。 因此叶弘便将其交给卢聪。 看到信笺所记载的朝堂局势,卢聪脸色也变了。 随后他便表情凝重道,“若是被他们做成了,岂不要让中原百姓流离失所吗?”。 自小便生活在边地,承受着异族人铁骑践踏的生活,卢聪自然清楚草原民族彪悍,若是把他们统一了,那汉民还有生路吗、 虽然卢聪不懂什么八王之乱之后,导致五胡乱华。 可是一种本能让他意识到,草原各民族统一恐怖后果。 “也正是因此,我们决不能让刘渊,或是慕容煌统一草原,至少我们也要在他们两家中安插一个钉子,来阻止他们完成草原统一大业”。 叶弘的话斩钉截铁,让卢聪感受到不容置疑的信念。 “兄弟们情绪,还需要你来安抚一下”。 “主公放心,为了汉民天下,属下甘愿赴死”他不再彷徨,不再迟疑。 “也不用赴死那么严重...这一次,我们只需要搅乱他们计划,让他们扶植傀儡无法掌控拓跋族,剩下事情便交给拓跋族自己去处理就行了”。 叶弘很有自信,以那个洛阳大族背景,绝不会让自己女儿以及姑爷在拓跋族内权势被人颠覆,而坐视不理的。 “属下遵从主公命令行事”卢聪立刻恭敬抱拳。 这边是卢聪性格,勇猛善战,做事从不擅自自作主张。 虽然这样猛将无法成为三军统帅,但他绝对可以忠实执行主将任务。 因此叶弘回去后,准备把他安排到一军去,辅助崔铺头。 对于崔捕头来说,就缺少这样一个得力助手。 至于护卫队长,这个职责,自然还是有陆明返回来亲自担任。 陆明经过祝宴武一番特训,这一次他修为武术都会达到很高造诣。 那时,他便可以更好履行侍卫职责。 以叶弘武术造诣,眼下已经不需要多少护卫了。但安邑县自己亲人,以及重要职务家属,他们都需要护卫来保护。 之后三日,斥候都在戈壁以及草原四处寻找精锐营,却都没有任何线索。 这让叶弘一度怀疑,精锐勇士营已经战死。 不过之后他们斥候和拓跋族斥候遭遇后,才得知,他们也在寻找精锐勇士营。 叶弘这才安心下来。 看来拓拔勇士是修到什么,刻意隐匿起来了。 既然主角还未登场,叶弘也不能先声夺人。 于是也就按兵不动,在这段时间内,叶弘派出大量斥候。一边是注意着拓跋族动静,一边是寻找银月杀手动向以及河东卫氏管事下落。 叶弘没有忘记自己眼下还是刺杀拓跋族长的嫌疑人。 也只有找到真正凶手,才可彻底洗涮冤屈。 之后三日,斥候都在戈壁以及草原四处寻找精锐营,却都没有任何线索。 让叶弘一度怀疑,精锐勇士营已经战死。 不过之后,拓跋族也派出斥候寻找他们下落。 这才让叶弘稍感安心。 至少证明,精锐勇士们还未落到拓跋多图手里。 终于...叶弘也熬不住了。 亲自带着一支斥候队朝着北方戈壁沙漠中寻找。 毕竟眼下,找到精锐勇士们,才是解决拓跋族以及营救拓木大叔等人关键。 没有枣红马,叶弘重新找到一匹花色马。 外观和枣红马有些类似。 其花色有些杂。 但绝对是一匹千里马。 其奔跑速度甚至比枣红马还要敏捷。 战马嘶鸣,带着叶弘在草原上狂奔。 矫健身姿,让叶弘感觉到一种飞行般快感。 草原适合纵马狂奔,一望无际大草原,几乎没有任何遮挡。 也正是如此,叶弘想要在大草原上找人也变得极为艰难。 一日行进数十里,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叶弘纵身跃下马背,拽着缰绳走到一处水源。 让嘴巴干涸杂色马喝水,然后又拿出一些豆饼和干草喂给它吃。 不一会儿,又奔来几匹战马。 他们都是斥候,纷纷跳下马背,冲着叶弘单膝跪地。 “启禀主公,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对此,叶弘早已习惯了。 随手挥了挥说,“休息吧...”。 几个斥候也牵着马匹来到水源旁,开始洗刷鬃毛。 叶弘拽着杂色马返回原地,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水壶喝了一大口。 这里水源马儿可以喝,叶弘是绝对不会饮用的。 因为那简直就是泥浆。 斥候们也纷纷从马背上解开水壶开始畅饮。 叶弘找了一处阴凉地开始休息。 这大草原上,正午日头晒得人头皮发麻。 叶弘被迫钻到马匹肚皮下盖着毛毡休息。 马匹似乎也有些疲懒的打折响鼻。 叶弘怕委屈了马儿,又从怀中掏出几块豆饼喂给它。 这可是安邑县特制马料,其中富含丰富营养成分。 口味也适合马儿。 于是它便大口咀嚼起来,吃得嘴巴冒泡。 叶弘则是迷迷糊糊地沉睡下去。 整整睡了一个时辰,叶弘才悠悠醒转。 wap. /105/105192/27308900.html 0178一言难尽 太阳已经偏西一些。 阳光也没有那么炽烈,叶弘重新起身,从马腹下面钻出来。 四周斥候早已四处遛马了。 看到叶弘走过来,他们纷纷驻足行军礼。 “一队和二队交换,日落前返回聚和”叶弘也冲他们行礼,之后便下达命令。 是!斥候们立刻纵身上马,各自朝着自己所分派任务方向搜索下去。 斥候们走后,叶弘牵着杂色马,又溜了两圈。 这才翻身上马,朝着东方奔驰出去。 这是一片荒地,一口气奔驰出十数里后,才发现一片绿洲。 两名斥候主动越过叶弘马首,前去探知状况。 叶弘杂色马速度骤降,他拿出千里镜朝着那片绿洲查看。 若是这里再没有,叶弘也准备放弃搜索了。 毕竟再往东,便是进入铁弗部地盘了。 已铁弗部刘渊对于自己憎恨,只要自己进入铁弗部地盘,肯定是有去无回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刘渊在洛阳城可是当着自己面前把红颜知己都让了。 这份隐忍和气度,叶弘觉着值得自己学习。 两个斥候奔赴那片草原后,便开始四处游走。 以长枪扫地,以确保草丛内不会藏匿着人。 叶弘拿着千里镜也快速搜索整片草原。 有几处水草丰美之地,被斥候事先插上小旗。 收集水草,已经成为斥候们自觉行为。 之前戈壁缺乏牧草补充,将安邑县带来豆饼消耗尽七成。 之后还有返程,卢聪便吩咐斥候每一次出行都要收获一些牧草回去。 抵达一处水草丰美之地,叶弘也抓起斩马~刀,开始收割水草。 还有马背上三个水囊也被储满了水。 刚刚把水壶挂在杂色马脖颈上,叶弘感觉到杂色马躁动不安,尤其是它那双前蹄,不停踢向地面,似乎有些情绪紧张。 对于战马这种反常状况,叶弘立刻提高警惕,他俯身下去,贴着地面倾听。 隐隐地,地面似乎有咚咚传音。 经过数月在草原上战斗,叶弘也学会一些侦听敌军手段。 但无法像拓跋勇士那么悬,可以侦听出数十里外敌人。 能够被叶弘感知到,说明敌人已经尽在咫尺了。 叶弘急忙翻身上马,即刻冲向斥候。 二人也似乎有所警戒,也翻身上马。 随着叶弘身后快速朝着草原边缘狂奔。 就在他们冲出不足数十丈外,一支骑兵自地平线上奔驰出来。 他们身着墨黑色盔甲,打着鹰隼一般黑色旗帜。 没错,正是铁弗部骑兵。 他们形成一条直线,朝着叶弘三人便围拢过来。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叶弘边跑,便给钢~弩上弦。 看来又是一场硬仗。 放下钢~弩,叶弘又拔出火枪捅入火药。 之后,他便身躯调转,匍匐在马背上,将火枪捅对准了身后马队。 就在他已经准备扣动扳机时,忽得黑骑转向了。 他们目标竟然舍弃了自己,奔向另外一处。 这一幕看得叶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稍后,斥候也凑近身旁,也是一脸愕然。 这不像是黑骑作风啊。 对方肯定是看到自己处身所在,他们 竟然还临时改道。 由此可见,他们真正追捕那人肯定很重要。 “走,追上去看看”黑骑举动,惹起叶弘好奇心。 两个斥候很明显不情愿叶弘去冒险。 但他们只是属下,无法决定大人动向。 于是便追随叶弘步伐朝着黑骑方向追逐过去。 黑骑行军很快,眨眼睛便是数十里。 草地上,残留着许多弩箭。 上面染满血色,由此可见,双方经过交手了。 叶弘急忙一夹马腹,速度又提升不少。 逐渐地。 他们距离黑骑越来越近,直到追逐至只有数百张距离时,叶弘才将马速降下来。 此时他也终于看清楚那些黑骑追逐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身着汉服,马术不佳,不然也不会被铁弗部骑兵追着屁股打。 在草原上,马术不行,就像是失去双足。 他们空有一身本领,却始终无法摆脱黑骑追捕。 黑骑也不和他们近距离接触,只是绕着他们打转。 时不时抛射羽箭,每一次都会有人中箭倒地。 看到同为汉民同胞被射杀,叶弘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愤。 立刻拔出火枪,便要射击。 可是刚举起枪筒,便被斥候按住手臂,“主公,他们是银月杀手”。 闻言,叶弘立刻收回火枪,眯起眼眸凝望过去。 在一个落马汉民身上,叶弘看到熟悉银月标志。 除此之外,叶弘还看到他们腰间坠落那把银月弯刀。 这都是银月杀手专用东西。 他们是银月杀手不会错了。 他们不是和铁弗部是一伙的吗?为何他们之间开始自相残杀。 这一刻,叶弘有些困惑不已。 想不明白,铁弗部内部以及银月杀手之间,究竟产生什么矛盾搞得刀兵相见。 银月杀手也不是善类,再被铁弗部逼得走投无路时,他们终于舍弃战马,开始不顾一切冲向铁弗部骑兵。 他们身上冒出一支支盾牌,以此作为护盾,一路冲向铁弗部骑兵。 然而,铁弗部骑兵并不打算和他们硬碰。 在银月杀手冲上来那一刻,他们便一哄而散,随后又在杀手盾牌之后汇集。 继续用羽箭抛射。 好无耻的行为。 看到这一幕,就连斥候也为银月杀手鸣不平起来。 “搭救他们,快,他们掌握大秘密”就在叶弘看得入神间,一只血手按住肩头。 让叶弘骇然一惊。 一回头,便见到一张熟悉面孔。 “塔木邨” 此时这个魁伟如山,草原第一勇士,身躯摇摇欲坠。 很明显已然体能不支了。 接着他便单膝跪地,身躯便要栽倒。 叶弘急忙搀扶住他,“塔木邨,你怎么了?”。 “主人,我没事,快救人,救人”塔木邨只说了几句,人便昏迷不醒。 叶弘立刻让斥候把他摆上马匹,之后便给他喂下一些药物。 为了保险,叶弘还给他扎了一针青霉素。 之后叶弘便吩咐一个斥候说,“保护他安全返回营地”。 是,那个斥候立刻翻身上马,拖着塔木邨朝着来路返回。 之后叶弘便和另外一名斥候将十几具弓弩都架上。 然后冲向黑骑阵列。 “待会我来断后,你带着那些银月杀手从对面突围”叶弘一边奔跑,一边叮嘱斥候。 “主公,我来断后,你带着银月杀手突围”侍卫立刻打断他的话,一把抓起十几只弓弩便朝着黑骑冲过去。 叶弘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叶弘只好转向银月杀手。 就在二人冲破入黑骑阵列内那一刻。 斥候也发起攻击。 数十把钢~弩齐射,这种冲力,即便是草原第一骑兵也扛不住。 他们纷纷避开,也就在此时,叶弘冲入其内,冲着银月杀手怒吼,“快跟我走”。 此时银月杀手早已是惊弓之鸟,见到有人搭救,哪里还管什么身份,急忙翻身上马,朝着他身后追来。 叶弘将马速加满狂奔,身后银月杀手也是紧追不舍。 然而,也只是几个呼吸间。 黑骑也尾随上来。 听到那隆隆马蹄声,叶弘知道,斥候牺牲了。 他猛地转身,调转马头越过银月杀手,朝着那些追来的黑骑便扣动火枪。 轰一声炸响。 战马惊起,为首几匹战马瞬间便侧翻在地面。之后黑骑直接被他掀翻,一时间,黑骑兵阵打乱。 叶弘再次扣动机濶,钢~弩攒射。 这算是队斥候复仇吧。 叶弘一口气射完弩箭,便调转马头,朝着银月杀手狂追过去。 银月杀手。 但愿你们掌握大秘密对得起死去兄弟。 叶弘一边狂奔,一边心中赌气道。 飕飕,大片羽箭射来,叶弘急忙撑起一个盾牌。 接着便是噼噼啪啪声响不绝于耳。 杂色马也是披甲的,自然不会收到箭矢影响。 那些银月杀手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这一番攒射,他们就死去十几个人。 只是他们似乎忘记死亡,一个劲狂奔。 使得铁弗部也难以真正截杀他们。 叶弘则是时不时发出火枪干扰黑骑。 最终让银月杀手以拙劣的骑术逃出草原,进入戈壁沙漠。 也就此时,叶弘耳畔响起一连串弓弩声。 接着大片弩箭反方向朝着黑骑射去。 一眨眼间,黑骑便溃败了。 丢下数十匹战马,纷纷朝着草原四处逃窜。 当黑骑溃败之后,另外一个河川下,爬出数百骑兵。 正是叶弘追寻数日不得的拓拔勇士。 “又见面了”拓拔勇士主动走上前来打招呼,带着那招牌式的撇嘴动作。 据拓跋勇士说,他左脸受过伤,因此市场要撇嘴。 但这并不影响他相貌。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叶弘狐疑目光盯着拓跋勇士。 “一言难尽啊”拓拔勇士哀叹一声。 之后他便吩咐属下清理现场,战马武器自然收走,匈奴尸体便一把火给焚烧了。 拓拔勇士拔出一把匕首,交付于叶弘手上,“帮我把它交换给拓跋昀曦...”。 “你这是何意”叶弘一脸迷茫。 “我不能帮她们”拓跋勇士沉重呼出一口气,继续解释说,“也正是如此...我才故意躲起来...他们之间争斗,我不想掺和其中”。 “你不是少族长的亲信吗”看着拓跋勇士那张刚毅面颊,叶弘感觉这一刻他似乎有些陌生。 wap. /105/105192/27308901.html 0179无所畏惧 拓跋勇士摇头,“其实我是奸细...”。 他似乎付出很大勇气才坦诚道。 “我原本就是拓跋多图和锁头布女子所生...由于拓跋多图一直都向组人隐瞒了这件事,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这层关系”。 “什么?你是拓跋多图的儿子?”叶弘一脸震惊盯着拓跋勇士。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拓跋耶律,索头部落首领...” 看着拓跋勇士,不,拓跋耶律那双伸向自己大手。 叶弘终于相信他不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胡人也懂得蛰伏卧底,让亲儿子潜伏于哥哥身旁做他亲信。 这拓跋多图看来很早便有谋夺族长之位野心啊、。 等等... 拓跋耶律! 这个名字好熟悉。 叶弘凝神思索,终于在前世看过一本史料集中,想起这个名字。 拓跋耶律虽然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王国,但他名字却和北魏其他先祖皇帝并列。 后来又被追封为拓跋力微曾孙,成为皇室族员。 现在想来,那不是追封,而是认祖归宗了。 由此可见,他的战功对于拓跋族来说是多么卓著。 尤其是在刘渊父子两代皇帝期间,他对于北方征战简直看成战功彪炳史册。 “你为何这么看我?”被叶弘那种放肆眼神盯着,拓拔勇士有些不自然摸了摸脸颊。 “既然你亲生父亲已经夺权,你为何不去辅助他,你掌握了勇士营,可是整个拓跋族最强战力” 叶弘眯起眼睛扫量着拓跋耶律。 “哈哈”拓跋耶律仰天狂笑一声。 “若这是七年前,我刚来到勇士营,我或许会那么做,然而眼下,少族长以及夫人对我视如己出,我更是和昀曦自小一起长大,我们就像是一家人,我不能伤害他们...”。 “一面是亲生父亲,一面是类似于养父母姐妹...你一时无法抉择,便索性躲了起来”拓跋耶律剩下话被叶弘接茬说了。 拓跋耶律点了点头,“我准备带着精锐勇士离开拓跋族地,到更北方草原上去”。 叶弘盯着拓跋耶律,沉默许久才道,“你这么一走,无疑就是帮了拓跋多图一把,眼下少族长已经被拓跋多图软禁起来”。 “我...我可以把勇士营交给你...但你要保证他的安全”拓跋耶律终于动容了。 他也清楚,只要失去精锐勇士帮助,少族长一家肯定会被拓跋多图杀死。 他们之所以现在还留着活口,其目的就是引诱自己出现。 “草原权力争斗有时候甚至比中原还要血腥”这一点身为索头部首领,拓跋耶律是很清楚的。 “我无法保证什么,正如你无法保证拓跋多图会放过他们一样”叶弘很坦诚目光盯着他。 “因此,我需要你亲自率领精锐勇士...只有你才可化解这一场权力纷争”。 “我...我”拓跋耶律更咽几句,便沉默不语。 叶弘也清楚.... 这件事急不得,需要拓跋耶律真正度过心中那一道坎。 不然强扭过来,适得其反。 追击匈奴护卫也都返回。 接下来,护卫便开始搭起帐篷,点燃篝火。 天色也逐渐黯淡。 夕阳下,拓跋耶律整整孤坐三个时辰。 他一动不动盯着远方峡谷,似乎要将哪里看破一样。 叶弘也未从打扰他思考。 只是抓起一个酒壶,以及烤羊腿,便跨步走到他身旁坐下。 将烤羊腿放在腿上,拿起小刀一片片割下,等待着拓跋耶律品尝。 开始拓跋耶律还未有反馈,不久之后,他便转身过来,弯腰下去,一把抓起羊腿道,“你这么一片片吃太麻烦,吃羊腿就应该用啃得”。 说着他便一大口啃下去,之后又仰脖灌了一大碗酒。 见状,叶弘也干脆收起刀具,开始抓着羊腿啃食。 不久,二人便齐齐仰天狂笑起来。 两壶烈酒入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叶弘打了一个饱嗝,丢下手里羊腿骨,转向拓跋耶律问,“怎样?有注意了吗?”。 拓跋耶律也啃干净最后一条肉丝,将骨头一甩,冲他歪嘴一笑,“我跟你回去”。 “有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和解决的...逃避始终不是办法”此时拓跋耶律就像是一个开悟的智者,说话神色也变得令人莫测高深。 叶弘不想继续去追问令他痛苦事情,于是便又让护卫拿来两条烤羊腿,以及新开瓶烈酒说,“耶律兄...今夜,就让我们不醉不归吧”。 “好”拓跋耶律立刻拔出匕首,开始切分羊腿,一边切,还一边抓起烈酒猛灌。 叶弘看得出来,表明爽朗拓跋耶律内心还是很沉重的。 这也是叶弘想要他喝醉原因所在。 或许只有醉酒,才会让他从痛苦抉择中解脱出来。 荒漠冷,寒彻骨髓,借助于篝火,二人一直坐到天亮。 没有多余废话,只有喝酒,吃肉,还有偶尔一声落寞叹息。 叶弘也没想到,草原上汉子也有如此多愁善感一面。 人非草木孰能无穷。 尤其是面对着都是至亲之人。 东方鱼肚白,拓跋耶律翻身跃起。 冲着朝霞伸了一个懒腰,“走吧,我们回族地”。 一夜未眠。 拓跋耶律依旧精神矍铄。 叶弘也借助于内息术驱赶了困意。 战马嘶鸣。 拓跋耶律骑乘上一匹乌骓马,便加速奔向拓跋草原。 叶弘稍微迟疑一下,也带领着汇合而来护卫一起冲向草原。 大队人马在草原上奔驰,立刻便引起拓跋族斥候警觉。 他们纷纷策马出来探查,之后又朝着部落放向狂奔。 拓跋耶律根本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他故意摆开阵型,带着精锐勇士直接杀回族地。 路上,叶弘看到不少于三波斥候来了又回。 还有一小队箭手始终隐匿于马队四周,但他们都不敢开弓射箭。 似乎对于精锐勇士十分忌惮。 既然拓跋耶律都对他们忽视,叶弘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护卫队只是做好警戒,时刻把盾牌高高耸立起来。 战马嘶鸣。 正前方出现一支骑兵,为首那人那高马大,身材极其魁伟。 一眼望去, 竟然和拓跋耶律有几分相似。 不需多说,叶弘也猜出来人身份,就是现在自封族长拓跋多图本尊了。 “耶律....你想做什么...难道你忘记自己身份了吗” 拓跋多图上来便质问起他来。 “今日我来这里,只是要带人走,并不想和你发生冲突”拓跋耶律表情略显阴郁道。 “胡说....放走他们,岂不是纵虎归山,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那么轻易会被你蒙骗吗”拓跋多图有些气恼瞪大眼睛盯着耶律。 “你已经得到权势,我保证他们不会再影响到你的,我会带着他们去北方,不去中原,远离草原” 拓跋耶律近乎哀求口吻道。 “不行...只要老子是拓跋族长一日,他们就休想活着离开拓跋族地”拓跋多图浓眉一条恶狠狠说。 “你真的就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吗?”拓跋耶律被气得浑身颤抖不已。 “什么回旋余地?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自古以来道理”拓跋多图仰天狂笑不止。 “那好吧...我不再苛求你”拓跋耶律也用近乎冰冷语气回道。 “你难道要背叛自己老子吗?”见到拓跋耶律缓缓高举斩马~刀,拓跋多图面色一惊,怒斥一声。 “背叛?”拓跋耶律冷笑一声,“背叛的人应该是你”。 说完,拓跋耶律便挥舞一下斩马~刀,精锐勇士发出一声齐齐怒喝。 之后,他们动了,就像是草原上狼群,疯一般扑上去。 或许是拓跋多图没有预料拓跋耶律会真得动手,仓促间,被冲击的有些手足失措。 但他毕竟是拓跋多图,一个雄才伟略之人,岂能被轻易击败。 他身躯一抖,便拔出长刀,迎着拓跋耶律便追杀过去。 拓跋耶律似乎故意躲避着拓跋多图,不愿和他对砍。 可是拓跋多图却主动向他冲锋。 精锐营不愧为整个拓跋族最精英存在,他们人数只有对方三成,可是作战却完全是碾压式冲阵。 短短几个呼吸,战场上,精锐勇士便掌握战局主动权。 看着这一场父子之争,叶弘也不好去掺和,毕竟这时帮助谁,都会有被怨恨可能性。 于是叶弘便主动在旁掠阵,以防别人偷袭。 战斗很快便进入混战,以拓跋耶律,以及拓跋多图为核心,双方骑兵一层层堆砌,几乎都要形成一个铁桶骑兵阵列了。 虽然战局还处于焦灼,可是天平明显朝着耶律一方倾斜。 由于几处阵列被精锐勇士突破,原本拓跋族兵开始有些松懈迹象。 只要给拓跋耶律足够时间,他一定可以战胜拓跋多图的军队。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号角自左侧山坡响起。 接着一支全身披甲,乌黑铮亮骑兵自山坡加速冲向战场。 他们装扮,叶弘只看一眼,便知道,他们是慕容鲜卑。 并且叶弘还在人群中看到一张无比熟悉面孔。 那就是慕容煌。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叶弘立刻率领着护卫队迎上去。 论人数,慕容鲜卑人数是叶弘护卫数倍。 可是护卫队却根本无所畏惧。 在之前几次接触下,慕容鲜卑战力,护卫们早有衡量。 wap. /105/105192/27308902.html 0180风筝 他们无论是单兵,还是群战,都不如拓跋鲜卑。 护卫队可是阻击过铁弗部的。 那可是整个草原最强骑兵。 因此在面对着慕容鲜卑时,护卫队根本连迟疑都没有,便直接扑上去。 护卫队以绊马索先行,以两侧骑兵,重心拖拽着绊马索,以及铁蒺藜等向着拓跋族兵包抄。 接着便是弓弩骑兵正面向着慕容族兵抛射。 这一来,慕容族兵想要安然无恙冲下山坡,便显得极其渺茫。 战斗在极短暂时间内,无数钢针箭雨,还有马匹倒地嘶鸣,以及慕容族兵惨叫声中彻底爆发了、 护卫队第一波拦阻慕容族兵效果斐然,但真正伤亡并不大,毕竟慕容也都是草原人,他们从小就磨砺骑术,那份临阵变换方位躲避技巧,早已炉火纯青。 他们在初次被绊马索伤害之后,便立刻调整了战略。 有一排长枪兵冲在前面,他们以长枪扫地,直接把绊马索挑断。 之后便有长刀骑兵,沿着地面划过。 将那些铁蒺藜也一起清除。 至于钢~弩攒射,他们也有皮甲木遁来防御。 一时间,双方有守有攻,竟然打了一个僵持。 和山坡这边战斗相比,拓跋耶律父子战斗却显得那么没有悬念。 拓跋多图很快便处于劣势。 甚至连他和拓跋耶律近距离马术武力搏杀也落得下锋。 这一刻拓跋多图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野生的儿子长大了,成为一个堂堂草原勇士了。 之前若不是想要他做内应,拓跋多图都不肯认这个儿子。 毕竟拓跋多图可是鲜卑皇族血脉,而他只是一个索头部内一个贱婢所生。 草原人是很讲求血统高贵的。 很显然拓跋耶律没有高贵血统。 只是眼下拓跋耶律却让拓跋多图不得不高看一眼。 不得不说,他的拓跋族几个哥哥都没有耶律有出息。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拓跋多图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影子。 只可惜,他竟然背弃了自己。 拓跋多图越想越气恼,甚至动用杀招,想要彻底废了耶律。 和拓跋多图那种恼凶成怒不同,拓跋耶律一心只想生擒自己父亲。 他要凭借自己功劳,为他博得一个赦免。 哪怕无法赦免,他也有索头部,可以奉养其一生。 若不是束手束脚,以拓跋耶律武力值早就把他击败了。 然而拓跋多图蛮狠还是超乎拓跋耶律预料之外。 使得拓跋耶律想要无伤擒拿他变得极其艰难。 就在战场近乎焦灼,无论是山坡,还是草原上都战成一团时。 谁也没有发现一道淡红色身形悄无声息凑近战场。 她就像是一个鬼魂,一支幽灵,神不知鬼不觉便抵达两军阵前。 她身形借助于一个马车遮挡,便窜过外层守卫。 又绕着几个马匹身下,划过一个帐篷。 最后抵达一个护卫身后,那个护卫敏锐感觉到一丝威胁,刚要转身。可就失去意识,他身躯缓缓倒地。 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因为他的尸体被一条丝绸缠绕着落入草丛。 接着那丝绸收敛,一个曼妙身姿快速穿梭起来,眨眼睛便抵达那个囚车旁。 囚车上正是银月杀手,他们被分成三辆囚车捆锁其内。 当囚车内银月杀手看到女子那一刻,顿时面露惊吓之色。 尤其是最中心几个银月杀手,紧张地都在用手抓着球笼地板。 那红影一闪,球笼门被弹开。 女子扬身钻进去,她妩媚身姿就像是一抹彩虹。 可是却带着令人窒息死亡寒意。 当前两个银月杀手被她一抬手便隔断咽喉,献血自他们脖颈如喷泉般涌出。 瞬间便染红这片囚车。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滴血落在她身上。 她周深弥漫着一股气息,使得任何东西都无法靠近她身躯三尺内。 女子手腕摇晃着,那乳白色玉指随意在球笼内点着。 每点到一个人,便会迸射出喷泉一般殷红色。 直到他逼近球笼核心处那几个银月杀手。 她手指微微弯曲,“出来吧,你们躲不掉的”。 被点名几个人,面色死灰,尤其是被围拢中心那个,嘴角胡须都在颤抖着。 “把东西交出来吧”女子扬起衣袖,伸出那双如玉石般洁白双手。 哪里像是刚才眨眼间杀了数人的杀手。 被指着几个银月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那个被围拢重心老一点的,他面色阴沉似水,眼神不停地朝着球笼外面扫视着。 “不要试图逃走,你们自信可以逼得过的红钗?”说着女子便自发髻上拔出一枚血红血红钗子、 那血色和球笼内血迹相互阴沉,显得更加血红了。 那个苍老杀手无奈低垂下眼眸,他很清楚红钗手段。 尤其是它手里这枚红钗,那可是杀手界传奇存在。 苍老杀手无奈叹息一声,“好吧,东西我给你,但我需要一个保证” “你没资格谈条件”女子俏丽身姿一转,目光凌厉盯着杀手。 “那我宁死也不会告诉你们东西下落的”苍老杀手也索性心一横,做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嘿嘿”女子尖锐笑声响起。 “你们银月杀手似乎还未听说过我们十二钗逼供手段是吗”女子阴冷目光在他们每一个人面颊扫视着,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句句尸体。 “你...”苍老杀手面色苍白,一只手捂住胸口。 下一刻,他周身便开始剧烈抽出。 青筋自他手腕跳起,沿着他小臂缓缓蔓延,直到他裸露出来肌肤上都爬满宛如蚯蚓一般筋脉。 这一刻,苍老杀手眼睛血红,嘴里发出不似人声咕噜。 但已经无人可以听懂他说出来的话语了。 “还要保守秘密吗?”女子阴柔声音响起,宛若催命罗刹。 很多银月杀手闻声,便吓得小便失禁。 更有杀手当场吓昏过去。 最终那个离着老杀手最近的杀手,终于扛不住了,他大声吼道,“我说,我说,那东西不在我们身上,它在...”。 扑哧,一声,那个杀手当场扑倒地面,身上一把钢刀缓缓拔出。 而钢刀手柄握在老者手里,他狰狞目光盯着红衣女子,咬牙切齿说,“我们若说出来,她 一定会杀光我们灭口,眼下只有咬紧牙关不说,还有一线生机”。 此言一出,剩下银月杀手果然不再屈服,他们一个个绷起嘴巴,不肯就范。 看到这一幕,红衣女子也皱起凤眉。 “说吧,你要什么保障”她琼鼻微微耸动,终于妥协了。 “撤销我们花红,以你们十二钗的名望,绝不会做出不接花红便杀人的事情”老者也是杀手,自然知道行规。 红衣女子想了想,才微微厄首道,“好吧,我这就是让杀手联盟修改花红”。 红衣女子拿出一个竹签放在一支鸽子上。 不久,它便被放飞出去。 那鸽子飞出去放向是铁弗部。 由此可见,为了这一次行动,杀手联盟已经把联络点也搬到草原上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鸽子返回,带着一枚竹签。上马刻画着杀手联盟的标志。 老者扫了那竹签一眼,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好,我们自由了”。 被杀手内签追杀,是杀手最为悲哀的事情。 老者自然不想一辈子承受这样苦难遭遇。 “现在告诉我,东西在哪里”红衣女子有些不耐烦催促说。 “东西就在他身上”老者指了指左侧马车。 “为何东西会在他身上?”很显然红衣女子有些不相信老杀手所指。 “因为他救了我们一次,为了避免东西落到他人手中,我就偷偷塞进他的皮甲内,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老杀手解释说。 此刻,红衣女子表情很明显有些转变。 她又盯着马车内那个受伤的人皮甲看了一会,果然发现一个金色边角。 那就不会错了。 红衣女子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微笑,接着她便甩手射出一道红线。 眨眼睛,那几个银月杀手便捂住脖颈,痛苦呻吟起来。 那红钗飞旋了一圈,最后才钻进老杀手的胸口。 又自前胸飞出来。 最后带着一丝丝血液温度落在她雪白掌心。 “你为何还要杀我们?”老杀手似乎死不瞑目盯着她。 “因为我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天师护法...你现在该死得瞑目了吗”说完,女子身躯一晃,人便已经抵达马车上。 身后传来老者不甘最后一声呻吟。 接着便轰然坠地,不再有声息。 女子并不理睬老杀手死亡,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伤者裘皮内那个金色册子。 就在她准备用红钗刺向伤者一瞬间,忽的一支大手握住她手腕,接着又是一抖,红钗身躯便被他从马车上掀出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武术高手。 当红钗落地一瞬间,她便做出防御姿态。 丝绸飘带在她身躯四周回荡,就像是风筝。 而站在她对面那人笔挺腰杆,宛如一支屹立于山巅青松,人有着风势如何强烈,兀自岿然不动。 他剑眉斜飞入鬓,星眸散发着精芒。 手腕下一把青杆长枪,在其掌心告诉旋转。 蔡家枪法,就是以快,旋,为特点。 没错他就是蔡旭,当代蔡家武学宗师。 wap. /105/105192/27308903.html 0181慕容骑兵 他手腕微微抖动,那青杆长枪便已经从他掌心飞出。 接着蔡旭身形也动了,人枪合一,像一道光射向红衣女子。 “蔡家枪法...” 红衣女子发出一声惊呼,双脚便已经离地,衣裙缠绕着几分马车屋檐,便弹射向半空。 同为宗师级人物,自然一眼便可点破对方武术路数。 红衣女子身躯在半空连续变换,就像是一支蝴蝶,她灵动,她的虚空换位,都已经超乎常人理解范畴。 单凭这一份轻功,也足以赢得蔡旭重视。 上一次,蔡旭和她交过手,只是那一次是他和祝宴武联手,二对一,那无疑无法体现出个人势力。 这一次,蔡旭也没有十足把握一定可以战胜此女。 至少在轻功上,蔡旭就没有红衣女子灵敏。 但蔡旭枪法堪称一绝。 就在女子连续闪避换位一瞬间,他手中长枪竟然一抖,有一化三,之后化九。 这一刹那,仿佛出现九把蔡家枪法。 然而细看之下,这九把长枪都是虚的,其中只有一把是实得。 由此可见,并非是九把长枪,而是当蔡家枪法快到一定程度,产生视觉残留。 一连九道残留,让人难以辨识真假。 端的鬼魅莫测。 红衣女子躲避也堪称绝妙。 她并不分辨那一道枪影真伪,而是凌空踏步,每一次都点在一支枪头上,虚空换位。 直到她跨越这片百丈区域落下马车顶棚。 红衣女子蹲伏于马车顶棚,浑身裙带无风自动,一股气势已然自她体内汇集。 脚一沓,身形崩的射出数丈。 无数裙带,仿若触手般缠向蔡旭。 轰。 蔡旭长枪回旋,用力挑开几条裙带。 长枪用力一甩,便径直朝着红衣女子身上缩近。 红衣女子身形飘忽,宛若魅影。 就在蔡旭枪法触及她衣裙之前,便化成一片模糊光影。 这份轻身功夫,让蔡旭也不禁为之动容。 高手对决,看似平淡无奇,每一招都是生死对决。 一条裙带被气息塑成长矛,只取蔡旭眼窝。 只是贴着蔡旭面颊堪堪蹭过。 长枪一缩,带起一片发丝,也自脖颈贴痕划过。 曼若蝶舞,杀机四伏。 一条裙带飘起,蔡旭整个人都被卷起,又被重重摔在一辆马车上。 马车轰然崩塌,带起一片尘埃。 蔡旭身躯未从着地,枪杆一挑,身躯便被地面反弹回来。 乱飞碎屑内,长枪宛如出水游龙般直取其咽喉。 红衣飘舞,裙带回旋,形成一个旋涡,牢牢锁住蔡旭枪法。 随之,女子曼妙身姿快速扭动,每一次都带着蔡旭手中枪杆发出嗡鸣般响声。 好一个棉骨柔掌! 此时蔡旭竟也忍不住开口赞了一声。 棉掌和蔡旭刚猛枪法恰如刚柔之争。 一个刚猛到了极致,一个阴柔到了极致。 二者角力之下,宛如一种刚与柔对抗。 棉掌一伸一缩,带着蔡旭身躯也方寸失距。 而长枪威猛霸道,也让棉掌吃足苦头。 隐隐地,女子那一双棉掌已然泛起血光。 或许是女子并未将注意力都放在和蔡旭拼杀之上,她只是和蔡旭纠缠几十招,便迅速改变身法。 她双脚一沓,人已浮空,她双臂一抖,一条裙带斜斜落下,不偏不倚恰好缠住那辆伤员马车。 反手便将其一侧揭开,裸露出那马车上伤员身躯。 就在这一瞬间,那伤员伸出宽大手臂,用力一拽,将其裙带缠绕在手臂上。 “给老子滚下来”。 那伤员怒喝一声,手臂发力绷紧。 瞬间那半空女子便身躯一个踉跄。 由此可见,那伤员大汉力量多么强悍。 或许感受到伤者大汉力量,女子不再与之硬碰,耳鬓红钗脱手,立刻切断了缠绕壮汉那条裙带。 她身躯一晃,便化成一道魅影钻进另外一辆马车,接着马车遮挡,她快速朝着对面突进。 蔡旭见状,也拔起长枪,翻转身形冲着那辆马车追来。 车上大汉见到马车朝着自己冲撞过来,被迫拖着打满石膏身躯用力一挺,翻身下了马车。 可就在此时,他腰部似乎受到重击,接着一把匕首从他腰肋处刺入。 壮汉身躯一晃,一甩手臂便狠狠拍击在那人脊背上。 一声嘤咛。 之后壮汉手臂残留下一片血渍。 而那个女子早已消失不见。 壮汉低头看向自己腰部,发现那把匕首已经刺入三分,只是它似乎被什么卡住了。 揭开衣衫,壮汉才清楚,原来那是一块石膏夹板。 当蔡旭抵达马车时,一个红衣女子已经舍弃马车,纵身窜出远方。 自她手中还隐隐泛起一丝金芒、 密件。 蔡旭忽的响起之前他们谈话,于是拔空而起,可是他身法根本无法阻挠女子遁走速度。 情急之下,蔡旭只能把自己手里长枪当做暗器投掷出去。 那长枪化成一道乌光,自女子手掌处窜过。 接着女子又是一声轻微惨叫,身躯自半空一晃,便纵身钻进对面峡谷内。 当蔡旭追过去时,发现她早已借助于裙带荡到对面。人也自几个呼吸间消失无踪。 蔡旭无奈叹息一声,单凭自己一个人还真是无法将其擒获。 蔡旭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武术修为了。 当他返回自己长枪前,这才发现其枪矛上挂着一半金色册子。 这应该就是让那个女杀手舍命也要夺取的东西吧。 蔡旭立刻弯腰下去把它收起,蔡旭知道轻重,自己并未打开查看。 而是直接将其揣入怀中,然后踱步走向受伤倒地壮汉塔木邨。 他之前便是骨骼受损,这一次又着变故,恐怕不休息几个月,很难康复了。 当蔡旭把塔木邨重新搬上马车修养,他立刻冲蔡旭吼道,“不要让她把东西拿走,那东西是老子用命换来的”。 塔木邨现在才晓得,那些杀手竟然把密件藏在自己身上。 现在心中那个懊恼,这么重要东西被从自己手里丢失了。 蔡旭拿出半截密件冲他摇头道,“还有一半,你不要紧张,我会把他交给主公的”。 塔木邨这才安心躺下养伤。 蔡旭踱步走出马车,望着山坡上战斗,长吁出一口气。 “主公你又何苦陷入这异族人权力争斗旋涡内...” 蔡旭对于叶弘掺和拓跋族内部纷争,还是有些抵触的。 毕竟他的职责就是守护主公安危,他可不想掺和这些异族人纷争而导致自己守护任务失败。 这也是蔡旭之所以会从拓跋族地内讧事件中安然脱身,因为他早在多图封锁族地之前便提前一步离开了。 蔡旭提起手里长枪,迈步冲向山坡。 他身法,以及武术,在军阵之内,简直不可敌。 他所到之处,必定有慕容族兵倒地,或是溃散。 就这样硬是被他蹚出一条血路,直接杀到叶弘身旁。 看到蔡旭冲来,叶弘先是一怔,接着便惊喜交加道,“蔡旭,你怎么出来的,难道拓跋族内事情已经平息了?”。 蔡旭尴尬一笑,摇头道,“我其实早就出来了,多图事情是之后发生的”。 闻言,叶弘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想责难蔡旭不尊自己军令。 毕竟蔡旭并非真正护卫头领,他只是暂代。 他是教头,又是不受拘束的武人性格,因此叶弘也并不会将其视为士兵那么严苛。 蔡旭长枪一挑,便替叶弘解围。 “主公密件” 蔡旭趁着间隙,把密件呈现给叶弘。 “什么密件”叶弘目光一滞。 “那些银月杀手”蔡旭立刻回眸扫了一眼。 叶弘脑海立刻恍惚过塔木邨昏迷之前叮嘱。 “这..”叶弘面露一声惊愕之色,盯着那半截金色小册子。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叶弘也搞不准。 原本银月杀手和那些人是一伙的,竟然会为了这么一本小册子相互残杀。 这让叶弘更加重视起这东西了。 不过眼下,在战场上,也是无法静心去查看这东西的。 于是将其揣入怀中,然后冲着遥远处卢聪吼道,“尽快结束战斗吧,我不想耗下去了”。 刚才叶弘护卫队便已经压制着慕容族兵再打了。 尤其是当叶弘这边多了蔡旭带来的生力军,慕容族兵溃败已成为必然。 得到叶弘指令,卢聪立刻改变战术。 几乎所有护卫在这一刻,抬起手肘,接着各种钢~弩攒射声响起。 那钢针宛如不要钱一般朝着山坡激射。 之后又是有一辆辆简易投石车被摆上战阵,随着一阵阵轰鸣之后,慕容族兵溃散了。 他们战马在山坡上四处乱窜,为首慕容煌也控制不住他们败逃。 慕容煌此时目光汹汹盯着叶弘,那眼神中充满不甘和愤怒。 叶弘则是冲他抿唇一笑。 叶弘并不想伤他。 毕竟这个人可是日后历史人物。 叶弘不想因为自己搞得历史走向一个无法预知未来,那样历史更加恐怖。 慕容煌在和叶弘短暂对视之后,便也趋势战马越过那条峡谷,彻底消失无影。 眼下战局便只剩下精锐勇士和拓跋多图父子二人对决。 叶弘不想去掺和他们之间争斗,只是带着蔡旭和卢聪护卫返回山坡下面。 叶弘先是探查塔木邨伤势,之后才躲进马车内,开启了那半截黄色小册子。 wap. /105/105192/27308904.html 0182威望 触目所及,便是一格标识。 “左为阳,右为月,还有一些弯曲折线”、 这不是鬼谷子乾坤图吗? 这东西叶弘很熟悉,因为在吴秀才哪里市场见到。 据他所说,这就是鬼谷子门徒专用。 这里日月颠倒,还有那些黑色曲线也是讳意难明。 难不成这事情还和鬼谷子门徒有关系? 于是叶弘情绪更加紧张起来。 可是当他想要看清楚下面内容时,却发现开头一部分缺失了,只剩下后面半段。 仅凭这一小半文字,根本无法悟出其意。 尤其是古时候,没有标点符号。他们本身就很难断句,品意。眼下只剩下一半,其更加是一部天书。 叶弘琢磨半晌都未解开其中含义,最后被迫放弃去猜测。 “主公,还是回去安邑县后,让吴秀才来解读吧”蔡旭见到叶弘那种失神模样,忍不住叮嘱一句。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叶弘把那半截小册子又揣入怀中。 心中却始终放不下那个颠倒阴阳的乾坤图究竟代表什么意思的。 就在此时,叶弘听到对面山坡传来勇士营欢呼声。 接着叶弘便见到拓跋耶律身躯被人高高举起。 看到这一幕,叶弘清楚,拓跋耶律胜利了。 他立刻冲出马车,站在山坡下眺望。 让叶弘意外的是,并未看到拓跋多图身形。 不一会儿,拓跋耶律走下山坡,和叶弘对撞了一个肩膀。 “多图呢”。 “走了”拓跋耶律神情落寞。 “他彻底脱离拓跋部族” 啊?叶弘惊愕表情盯着拓跋耶律背影。可以感受到他内心那股深深哀伤。 试问谁遭遇到这样事情能够坦然面对。 叶弘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他,只能暂时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半日后,护卫队和勇士营重新开拔。 目标正是拓跋族地。 和之前离开拓跋族热闹场面不同,回来时,显得有些冷清。 尤其是在队伍抵达寨子入口时,还被一支族兵阻拦。 “我们是精锐勇士,不想死就给老子开门”。 一个勇士策马飞奔,冲到营寨前大声怒喝。 被他气势所慑,那些护卫有些颤颤巍巍地不知所为。 很快他们便找出一个管事的人,他盯着精锐勇士观察一会儿,最后才让人把拦路荆棘栅栏给搬开。 勇士们纵马一跃而过,顿时马蹄轰鸣,一支数百人骑兵队列便直接冲入寨门。 见到这一幕的族人纷纷闪避,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冲来的族兵,再见到勇士们之后,竟然毫无抵抗之心,纷纷高举斩~马刀,跪地降服。 原本在叶弘看来需要大费周章战斗画面没有出现,只是草草了事。 由此可见精锐勇士在拓跋族心目中地位和威望,绝非一般族兵可以望其项背。 当叶弘抵达中心最大那个族长毡房时,便见到高贵的夫人以及那个绝艳拓跋昀曦。他们站在草地上,宛如这大草原上明珠,令人看得心怦怦直跳。 哪怕是族中女子看到她们美色,也都情不自治的脸红。 确实,这母女二人的美丽简直不像 是人间女子,都有些仙气了。 很快,拓跋耶律便接管了这里一切。 此时叶弘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上位者气势。 很多人看向拓跋耶律眼神都带着莫名敬畏之色。 这让叶弘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草原上,人都是崇拜强者的。 拓跋耶律以其勇猛战功,以及精锐勇士支持,立刻震慑了整个拓跋族人。 走入毡房内。 叶弘便见到一个魁伟老者迎面走来。 他便是公输骆。 老头依旧精神矍铄,根本没有收到这事情影响。相反他眼眸中迸射出前所未有光芒,从中叶弘看到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 “主公,眼下拓跋族无主可持,主公可一举将其收复为己用”公输骆趁着和叶弘拥抱,在他耳畔小声嘀咕说。 “无主?”公输骆的话听得叶弘有些诧异。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原因了,因为他看到夫人身着素服,还有拓跋昀曦也是一袭淡妆。 怪不得觉着她们母女身上有仙气。 公输骆立刻补充道,“少族长被多图杀了,就在他刚刚夺了兵权之后,少主就已经身首异处,只是被多图给遮掩了起来” 叶弘这才明悟点了点头,然后踱步走到夫人面前。 摸出那封信郑重其实交给她,“这是夫人家书,在下唐突先阅看过了”。 夫人抿唇一笑,“这本就是我让你看得,算不得事情”。 夫人别看心中悲伤,但表情态度依旧平和。 还是像之前那么拥有着贵族气度。 站在她身旁拓跋昀曦却没有那么好修养,她先是抽泣,之后便干脆蹲下抱头痛哭。 面对这样场面,叶弘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们。 只能拍着胸脯说,“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 也不知道处于何种原因,叶弘竟然大包大揽说出一句超越自己身份话。 闻言,夫人先是一怔,之后便冲他微微抿唇一笑。 那讳莫如深表情,让叶弘心中咯噔一下。 之后便是宴席,庆功宴。 草原上汉子是心胸是放荡不羁的。 一旦喝上酒,便瞬间忘记所有忧伤。 载歌载舞好一会儿,直到午后。 叶弘也有些倦怠,便寻了一个借口走出军帐。 就在他想要寻一个地界好好睡一觉时,忽的衣衫被人从后扯了扯。 于是他便转身望去,但见一个扭捏侍女,正在用一种怯生生目光盯着自己。 压低声音道,“夫人让你去毡房见她”。 说完她便鬼鬼祟祟躲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叶弘迟疑一下,也踱步跟上,转了几条巷子,来到之前那个颇有汉族文化大毡房前。 之前那个侍女一直都在守候。 见到叶弘,急忙躬身施礼,然后便引他入内。 来到正厅,叶弘发现里面没有人。 只有一杯清茶,还有几盒小点心。 叶弘坐下,品茶等待着。 不一会儿,一缕琴音响起。 接着一个抱着琵琶女子走出来,她面带一丝轻纱丝巾,柳眉粉黛,无比妖媚动人。 看到这一番气势,仿佛一 下子将叶弘思绪从荒漠拽回南国。 这是中原歌舞,叶弘没想到在大漠也能欣赏到。 女子婀娜妖娆身段,加之那动人歌舞,都让叶弘有些痴迷。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一曲奏罢,随着那古筝骤停,大厅也恢复平静。 那舞蹈女子也盈盈下拜,随手揭开面纱,露出拓跋昀曦那张娇媚面孔。 “你何时学会的汉族舞蹈?”叶弘惊诧莫名。 在之前十几日相处间,对于拓跋昀曦性格叶弘早就有所了解。 别看她长得绝美,宛如天仙一般,可是她骨子里面还是和小林夕一样胡女性格。 那就是骑马射箭。 舞蹈也是粗狂胡族民族舞。 而这种只有洛阳城以及宫廷才具备舞蹈,根本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小女子初学乍练,还望大人指点”超乎叶弘意外的柔和情调,使得叶弘都在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他睁大了眼眸仔仔细细盯着拓跋昀曦良久,才确定她就是数日前那个胡女。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叶弘更咽道。 “大人,现在小女可入得法眼?”就在二人交谈间,一袭白衣盛~雪夫人自卷帘后踱步走出来。 她高贵气势,还有那一双勾魂夺魄眸子,看得叶弘心慌不已。 “拜见夫人”叶弘急忙躬身施礼。 夫人抿唇一笑,“都在这里,不用那么多礼数了,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帮我们母女?”。 此时夫人神色一变,仿佛换了一个人。 和刚才外面那个人见人怜,楚楚可人的夫人简直判若两人。 沉默少许,叶弘笃定摇头,“我不能接受夫人好意...我家中已经有了妻室”。 “我问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想不想帮我们母女夺得拓跋族掌控权”夫人直接挑明道。 “你们?”叶弘一脸惊愕扫视着夫人母女。 “怎么你也用那种世俗眼神看待女子当权吗?”夫人轻蔑一笑。 “原来你在安邑县所说男女平等是假的?”。 叶弘感受到一股莫名侮辱感,急忙辩解说,“我当然希望男女平等,但这里是大漠”。 叶弘故意把大漠两个字说得很重。 夫人嘴角微翘,冷嘲一声,“不就是一些蛮子而已....老娘可是来自于洛阳的官宦大族之女,还会驾驭不了他们?”。 “这么说...你已经做出布置”看到夫人信誓旦旦气势,叶弘忽得想到什么。 “当然”夫人更加坦然眼神与之对视着说。 “眼下只有拓跋耶律这个多图孽种是绊脚石....若你可以帮我们铲除掉他,我答应你,日后草原和你们安邑县永为结盟”夫人终于抛出真正诱饵出来。 叶弘沉默了,这一次夫人说出话实在诱惑力太大了。 若是草原上有这么一个庞大民族来帮助安邑县,那么在接下来乱世中,安邑县存活下来概率至少提升一倍。 对于叶弘来说,什么官职名利都不重要,他更加看重的是保护安邑县平稳生活,以及生活在其内自己这一世亲人。 “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拓跋耶律威望是多么重,很多族人心中都有拥护他做族长想法...” wap. /105/105192/27308905.html 0183宗师高手 “因此,我们必须尽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夫人冷漠目光让叶弘感受到一股莫名森然感。 要知道,在刚才宴席上,夫人就像是对待亲儿子一般对待拓跋耶律。 那感觉似乎真的以助为心腹。 然而这一刻,她却要将致其余死地。 这就是洛阳官宦贵族门第下大小姐,他们自出生便见过朝堂权谋争夺大场面的。 因此他们比普通人家子女更加懂得权谋衡量。 在目前这个局面下,确实拓跋耶律是他们母女最大威胁。 在草原上,一旦有人成为新族长,原本老族长财富,甚至妻女都会沦为对方奴仆,甚至... 从这一点想,夫人做法并没有任何错误。 但叶弘还是不习惯这种近乎无情权谋手段,尤其是之前还颇有好感母女二人身上。 “容我想想”叶弘还是没有立刻答应她。 毕竟他和耶律是并肩作战过的,况且若没有耶律当日力保,叶弘早就被那些精锐勇士当做凶手给老族长祭旗了。 “叶弘...你要知道...你现在还是杀害老族长的嫌疑人,若我再把这东西拿出来交给长老们,你说他们会让你活着离开拓跋族吗”夫人很显然不想给他思考时间。 接着便自衣袖间摸出一把弓弩,还有无数钢钉。 那钢钉上海染着红色血迹。 安邑县钢~弩! 叶弘下意识眼眸一缩,忽的意识到一种危险存在。 “这就是杀死拙父的凶器,当时是我先一步抵达拙父尸体身旁,这才将这东西隐藏起来,若是被那些长老得知,你是知道后果的”。 夫人这已经不是引诱了,而是威胁。 这个决绝女子,一面糖衣炮弹,一面是钢刀利刃。 此时叶弘再看向这个绝艳美妇,顿时觉着自己面对的,俨然就是一条美女蛇。 至于拓跋昀曦,她宛如一个受伤鹌鹑,躲在母亲羽翼之下,根本没有用任何主见。 叶弘沉默良久,才昂起头凝视着夫人说,“我最多可以带耶律离开拓跋族,仅此而已”。 夫人闻言,满意点了点头,“只要你有办法劝耶律离开拓跋族,一切都既往不咎”。 这话,叶弘听得刺耳,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刺杀拙父嫌疑?还是对于拓跋多图事情。 总之,面对着这样一个野心勃勃女子,叶弘总是感觉到脊背发麻。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脱离这里,再和夫人一番攀谈之后。他便主动请辞,走出大毡房。 就在他转出街巷那一刻。 一个身形从左侧冒出,其速度之快,就连叶弘都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她握住命门。 顿时感觉亡魂直冒,暗呼自己大意了。 就在他准备运作内息术做出反击时,一个熟悉声音道,“别乱动,是我”。 “簪花?”叶弘很快辨识出她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弘努力挣脱了她手指,还真是杀手习惯,哪怕是出手打招呼也是拿捏人的命脉。 “我一直都在追查红钗下落来此”簪花淡然回道。 “什么?红钗杀手也隐匿于拓跋族地内?”这让叶弘陡然一惊,顿时感觉脖颈发 冷。 方才自己面对不是簪花,而是红钗,那结局简直不堪想象。 一念及此。 叶弘便提高警觉,时刻将内息保持运作中。 此时他作为武者那种敏锐感又回来了。 “别紧张,红钗是不会现身的,至少在那件事没有做完之前,她是不可能现身对付你的”簪花语气很笃定道。 “什么事情?”叶弘狐疑目光扫视着簪花。 “其真实内情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只是无意间得知红钗来到草原还有一个隐秘任务,据说那可是一笔大花红,由于是红钗亲自接下来任务,我们也不清楚真实目标是什么” “你是说,红钗来到拓跋族地内目的就是为了那个隐秘杀手任务?” 叶弘邹然神色一变。 “不好...夫人有危险”。 叶弘仓惶转身便要返回大毡房。 却被簪花一把拽着,怒叱一声,“我看你是被这胡女给迷惑了,怎么你还真想留下帮助她们完成心愿吗”。 簪花脸上涌现出嫉妒之色,眼神中杀意闪烁。 看到簪花那种杀手眼神,叶弘急忙打了一个寒颤,心道,我怎么忘记自己面前这位,也是一个女罗刹了。 “不是...以目前拓跋族局面,也只有夫人才配的上成为红钗刺杀目标”叶弘尴尬解释说。 簪花却一脸鄙夷说,“什么夫人,一个老狐狸精而已”。 簪花眼神一转,又道“我敢肯定红钗目标不是她,甚至..我怀疑红钗目标任务受益者就是她”。 啊? 叶弘又是一怔。 簪花嘴巴一撇,继续解释说,“眼下拓跋耶律深的勇士们拥护,那么红钗目的要掌控拓跋族,其目标就不应该是夫人,而是拓跋耶律”。 簪花这么一说,叶弘也恍惚过来。 没错,红钗确实没有杀夫人理由。 眼下谁会相信夫人也有夺取族权野心。 就在叶弘没有走进大毡房之前,他也不相信。 “难道她的背后洛阳俞家也雇佣了十二衩杀手?” 叶弘知道,杀手组织是没有立场的。她们只给花红做事,只要出得起花红,那么她们未必不会给上一个主家仇人做事的。 思绪间,叶弘觉着这拓跋族事情越发复杂,一时难以理清头绪。 于是便拽着簪花返回自己帐篷内,准备向公输骆请教。 毕竟这家伙可是算计过两朝皇帝的人。 返回帐篷内。 叶弘并未见到公输骆,只见到卢聪一个人。 “公输骆呢”。 卢聪回道,“被族长老召唤去做一些防务事情了”。 呃。 叶弘点了点头,“想办法去通知他,让他尽快回来一遭”。 卢聪立刻起身走出帐篷,临行前,警惕扫了簪花一眼。 卢聪很敏感感受到来自于女子身上杀意。 “她是自己人”叶弘急忙冲他解释一句。 卢聪这才转身离开帐篷。 叶弘则是拿起茶壶给簪花斟满。 “这是茉莉花茶,喝了可以消弭你身上那股戾气” 簪花闻言,捂住嘴巴嗤笑道,“怎么 ,你怕我会影响你的官声吗”。 “老子哪里有什么官声,早就被你们霍霍成臭名声了”叶弘想起之前十二衩在民间散播那些自己谣言,便将茶杯重重一樽。 此时簪花笑得更加前仰后合起来。 那姿态俨然就是一个大点邻家女孩。 再也看不出她是一个杀手了。 叶弘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一日和十二衩杀手同席饮茶。 簪花很不客气喝了几杯茉莉花茶,又吃了几枚点心。 之后她耸动着肩头说,“我那小外甥现在长得如何了?”。 啊?叶弘一怔,这才想起,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翠儿妹妹。 “她很好...”说起自己小棉袄,叶弘还真发自内心想念。 自己出来大漠也有半年有余,现在她也应该上托儿所了吧。 想起她那不爱读书娇俏模样,叶弘变觉着她肯定会热得墨大夫打板子。 见到叶弘陷入思绪中,簪花又一次嗤笑起来,“你想什么呢?该不会是想我姐姐那迷人身段了吧”。 啊?叶弘又是一愣。 他还曾未从簪花嘴里听到这种调侃话语。 她一向都是那种不苟言笑,总是板着脸,要杀人样子。 一瞬间,叶弘便有些看傻了。 “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这件长命锁,其实我早就打造出来的,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你帮我带回去给她们吧”簪花说得,便自怀中摸出一颗金子做的长命锁。 “名字我还不知道,你自己刻上去把”簪花又补充一句。 “她叫叶倩儿”叶弘也急忙拔出匕首,在金锁上刻上名字。 叶倩儿,好名字。 簪花沉吟道,“我该走了,你要保重,小心那个狐狸精”。 闻言,叶弘尴尬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不要告诉她们草原上发生事情...我不希望,姐姐也活在痛苦中”簪花走到门口又忽得转身,目光略显迷离之色。 叶弘再次郑重点了点头。 原本叶弘也不打算告诉翠儿的。 毕竟知道这些事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让她不开心。 至于红钗,叶弘也绝不会放过她的。 簪花走后,叶弘立刻召唤出蔡旭说,“去保护她,我决不允许她有任何意外”。 蔡旭却一脸担忧之色,“万一那个红钗目标是你呢”。 叶弘轻蔑冷笑,“我巴不得她来找我”,说着他伸手摸了摸连发火枪。 这把是被公输骆又一次改进的,现在可以一口气发射五枚子弹。 再这样密集火力下,任何武术都是纸糊的一般脆弱。 蔡旭也会意点了点头,便转身畏缩着簪花而去。 也只有蔡旭这种宗师级别高手,才有可能跟上簪花还不被其发觉了。 叶弘独自在帐篷内思考许久,直到公输骆返回。 便急不可耐向他请教。 公输骆沉吟少许回道,“主公,这夫人不简单啊,若不是主公提及,连我都被她蒙骗了,可见此人心机之深,已然非常人可及,试问此等人物,怎么会将一切赌注都压在主公身上,属下猜她还另有杀手锏”。 wap. /105/105192/27308906.html 0184耶律 公输骆一言便洞悉关键所在,这话也让叶弘眼神变得飘忽。 “难道是金钗?”叶弘实在不愿意相信,金钗就是夫人家族所雇佣的。 但眼下也只有她才有这样手段和动机。 公输骆眯起眼睛微笑说,“金钗或许只是小手段而已”。 被公输骆这样一番话,搞得如坠梦中。 叶弘立刻盯着他眼睛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公输骆莫测高深的品茗一杯茶,才长吁一口气说,“你想过没有,或许多图也只是一个小角色,朝堂那帮大佬真会扶植一个异族人做傀儡吗?若是换做夫人,这事岂不比多图更加靠谱一些”。 啊?叶弘面露惊容,公输骆这个猜想太疯狂了。 一个女子为了谋权,竟然先杀了自己公公,之后又谋杀了自己夫君。 “这不可能,决不可能”叶弘断然否定公输骆这样揣测人心。 这样事情早已超出叶弘道德底线,哪怕是身为后世穿越者,也绝不会相信那个夫人竟然生出如此歹毒蛇蝎心肠。 然而公输骆却一脸笃信道,“主公,这边是朝堂纷争,权谋有时会让人丧失人性,老夫可是用几十年遭遇来印证这一事实”。 尽管公输骆已经那么笃定语气,叶弘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在叶弘想来,公输骆是被自己经历搞得心理太过于阴暗了。 才会让他得出这样荒谬答案来的。 匆匆二日之后。 在一处兵营内叶弘见拓跋耶律。 此时他身上明显有着超越常人气势。 看起来,他确实有几分像是拓跋族首领了。 “兄弟,你来了”拓跋耶律还是像以前那样,上来便搂住叶弘肩膀。 “耶律兄,我带了你喜欢喝的烧刀子”叶弘把这种提纯酒叫做烧刀子。 拓跋耶律急忙垂涎三尺般盯着叶弘手里酒坛子。 “自从上次喝过之后,我就一直肚子里面馋虫翻滚” 叶弘抿唇一笑,“这一次,就给耶律兄打打馋虫”。 二人仰天狂笑着走入一道军帐内。 里面自然是碳火烧的暖洋洋的。 还有一只烤羊腿被摆放着餐桌上。 “来来,给我斟满”拓跋耶律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始拿着铁腕要酒。 叶弘扫了一眼那只足足半斤铁碗说,“你确定?”。 叶弘可是知道,这提纯酒的度数,可是六十多度的。 “当然”拓跋耶律不耐烦催促说“小酒碗喝着没意思”。 叶弘无奈,只能给他斟满。 自己可不敢这么喝高度烈酒,不然一碗下去,便不用说事情了。 于是叶弘便自己拿出一个小酒盅,在桌面斟了十几个。 “我喜欢这样一个个品尝”。 拓跋耶律也不去攀比,捧着酒碗道,“你们汉人喝酒太费时间了”。 “喝酒就用该,大口吃肉,大口痛饮”。 说着拓跋耶律便撕下一块烤羊腿,然后仰脖喝了一大口。 “好酒”拓跋耶律脸颊憋得通红,长吁出一口酒气。 顿时满屋子都是这股浓烈酒香味道。 见状,叶弘无奈摇头,心 道,“你可千万别这么快醉倒,到时老子还怎么劝你离开拓跋族啊”。 美酒入喉宛如吞碳,叶弘还真不喜欢这种高度烈酒。 可是为了讨拓跋耶律喜欢,他只能如此强忍着。 一杯杯酒下肚后,叶弘感觉到脑袋有些昏沉沉的 于是他便运转体内气息开始逼出酒气。 他绝不允许自己喝醉,至少在拓跋耶律醉倒之前,他不能醉酒。 见到拓跋耶律一碗几乎见底,又催促着叶弘斟满。 叶弘才稍微面色一正,扫了一眼身侧,才压低声音道,“耶律兄可想要做这拓跋族首领吗”。 闻言,拓跋耶律也是一愣神,随后眼眸精芒毕露盯着叶弘问,“你今日来找我,目的不是喝酒吧”。 拓跋耶律并不是草原上那种莽夫,其内心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因此叶弘只是一句话,便引起他的警惕心。 “耶律兄,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叶弘也不否认。 拓跋耶律拿起酒碗又干了一口,然后仰天狂笑起来。 “连你都以为我会背叛夫人,欺负他们孤儿寡妇,看来这拓跋族也无我拓跋耶律容身之处了”拓跋耶律打了一个酒嗝之后,面颊顿时便涨红起来。 人都说,心情影响酒量,此时拓跋耶律瞬间便有了醉意。 他一口一口喝着闷酒说,“我是多图的儿子,可是我并未受到他多少照顾,相反我来到少主以及夫人麾下,却蒙受大恩情,我耶律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绝不会背叛少主以及夫人的”。 说道最后,拓跋耶律已经意识恍惚,最后一头栽倒在酒桌上。 叶弘面色凝重看着拓跋耶律,又用手拖了拖他,发现他确实是醉了。 叶弘这才缓缓起身,走到拓跋耶律身旁,一伸手将其扛起来说,“对不住了兄弟,暂时委屈你一下”。 叶弘将其装入一个布袋内,之后便让卢聪将其运送出去。 而一个侍卫则是换上了拓跋耶律衣衫在营帐内装醉。 之后叶弘便带着醉倒不省人事拓跋耶律走出帐篷,一路朝着拓跋族外面走去。 在哪里,护卫早已整队做好出发准备。 走到转弯处,那个侍女又一次现身。 “大人可是得手了?”。 叶弘扫了一眼那个侍女,无奈的点了点。 “回去告诉夫人,我会带着耶律去中原,你们再也无需为他担心了”。 说完,叶弘便带着护卫离开这里。 当他们转出到拓跋出口时,叶弘忽的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因为四周多了很多双眼睛,还有很多拓跋族民众也朝他们汇集。 从他们眼神中,叶弘看到愤怒还有杀意。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弘惊愕莫名。 忽得,一声怒喝,来自于远处军营。 接着数千拓跋族兵便自军营放心纵马疾驰过来。 之后便是一片箭雨落下,叶弘和护卫急忙支起护盾躲闪。 在后面,民众也拿起石块朝着他们猛砸。 这一幕让叶弘一时间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叶弘实在搞不清楚状况,立刻拖着护卫朝着出口突进。可是对面拓跋 族兵也越来越多,甚至即将要形成合围。 见状,叶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立刻拔出火枪朝着前方开了一枪。 这一枪目的不是杀人,而是震慑。 果然在火枪震慑下,族兵产生混乱。 叶弘趁机趋马冲出寨门。 可是随后尾追上来骑兵又将他们团团围困。 也就在此时,一个娇嫩声音响起,“士兵们,杀了这些汉人,是他们勾结有多图耶律父子杀了我们老族长,拓跋少主,他们是我们拓跋族仇人”。 这声音,叶弘一下子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夫人。 此时她正站在一座高高塔车上,目光凛然盯着地面。 只是这一次,拓跋昀曦并不在她身旁。 数千拓跋族兵像蜂巢一般席卷过来,叶弘便无路可逃了。 立刻吩咐护卫开始布阵迎战。 一场血战,便在眨眼睛爆发起来。 叶弘拿着火枪不停扫射,然而拓跋族兵太多了,哪怕他借助于火枪,也无法抵抗。 逐渐地护卫开始收缩,甚至有人开始负伤,坠马。 这一幕看得叶弘心碎不已。 为何没有听公输骆的。 战斗十分惨烈,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有五六个护卫倒在叶弘面前。 若是没有意外,这一次他们将无一人可以生还。 带着他们来到草原时,他们还有近一千人,眼下也不足四百了。 若他们全部都战死在这里,叶弘实在无法向他们家人交代。 想到这,叶弘便不顾一切带着火枪冲出去,他要用自己火枪,以及冲锋为他们开辟出一条通道出来。 叶弘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竟然独自一人面对着千军万马,挥舞着火枪,来回穿梭。 竟然被他突破出一条通道出来,接着叶弘便呼喝护卫突围。 也就在此时,山坡一阵颠簸,一支全副武装的勇士挡在叶弘前进道路上。 他们就是拓跋族精锐勇士营。 看到他们,叶弘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忽的胯下黑色布袋挣扎了一下,叶弘这才想起拓跋耶律,立刻将其释放出来。 或许是被打斗搅扰,拓跋耶律酒气竟然消退一半,提前苏醒了。 他一脸迷茫扫视着四周,“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在做什么?”。 叶弘一时也无法解释清楚,指着对面勇士说,“耶律兄,相信我们吗?让他们让开,之后我会向你解释的”。 拓跋耶律想了想,才郑重点头,然后马上战马,冲着对面勇士吼道,“都给我让开”。 可是这一句话说出,对面不但不让,还有人朝他射箭。 “你们想要造反不成?”拓跋耶律怒视勇士。 “造反的人是你吧,拓跋耶律”此时自勇士中走出一个壮汉,目光冷冷盯着拓跋耶律。 “你伙同汉人联手刺杀了族长少主,以及首席长老,你们还有何话可说”说话间,他们便自腰间拿出一些染血钢~弩。 “什么?首席长老也被刺杀了?这不可能,我们没有...”拓跋耶律也惊愕说不出话来了。目光转向叶弘,似乎在寻求解释。 “耶律兄,你我可是都在营帐内喝酒的,我没有时间去杀人的”叶弘急忙辩解说。 wap. /105/105192/27308907.html 0185唯一 “可是你的护卫呢”拓跋耶律也急眼了。 “他们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擅自行动的,耶律兄,你相信我,人绝队不是我们所杀”叶弘笃誓道。 “你们也听到了,人不是他们杀的”拓跋耶律转向勇士们。 “他们说不是,就不是吗?族内只有他们使用这种武器,还有人亲眼目睹他们行凶过程,这该不会有假吧,拓跋耶律你难道还想蒙混过去吗”说着那个勇士拿手一指,一个怯生生侍女走出来。 她就是三番五次和叶弘见面传递消息的那个侍女。 “她是伺候首席长老的贴身侍女,一切都是她亲眼目睹,你们还有何话可说”勇士们终于暴怒了,他们纷纷拔出弓弩,对准护卫队。 “她?”叶弘这一刻终于彻底想明白了,这原本就是拳套,一切都是夫人在暗中策划的。 她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彻底歼灭所有阻挠她掌握拓跋族权的人。 好狠辣手段。 此时叶弘也终于相信公输骆揣测了。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勇士发动攻击,这一波冲击下,护卫队便瞬间被击溃了。 之后叶弘便看到护卫被斩杀收割悲惨画面。 叶弘愤怒咆哮,然而无人会理会他的吼叫。 杀戮依旧在持续。 就在叶弘情绪近乎绝望时,一道道羽箭自半空射下来。 接着另外一支骑兵自半山坡俯冲下来。 他们装束正是拓木族。 公输骆,你终于来了。 叶弘仰天悲悯一声,接着便拔出火枪,对准前方猛开火。 然后冲着护卫吼道,“都给我振作起来,冲杀出去”。 一瞬间护卫都迸发出一声声怒吼,齐齐不要命朝着对面山坡狂冲。 在这内外夹击之下,哪怕是勇士也无法腹背受敌。 最终护卫队杀出重围,和拓木族汇合了。 这一刻,叶弘转回身,盯着站在高塔上那个白衣夫人。 “好吧,一切也该了结了” 叶弘挥挥手,护卫队便开始把马车退出来。 接着从马车下面拿出一些黑乎乎皮囊。 这些都是护卫队得自银月杀手组织的。 汽油~弹。 站在高处,叶弘指挥着护卫架起炮车。 之后便开始点火,一个个火焰腾空那一刻。 炮车开始攒射。 伴随着一条黑色烟雾划过,汽油~弹落到下面峡谷内。 一眨眼间,便腾空起一团赤色火焰。 下一刻,拓跋族兵便乱了。 战马被火焰吓得四处乱窜,哪里还有心情冲锋。 一瞬间,拓跋族阵列开始呈现溃散迹象。 叶弘一挥手里旗帜,“杀回去”。 护卫队和拓木族联和在一起足足有两千人,他们形成冲锋阵列,直接冲向峡谷。 这一次,即便勇士们也无法承受这种夹杂着疯狂冲势一击。 他们溃散了。 之后便是护卫队和拓木族收割时间。 他们将那些试图反抗族兵统统斩杀,直到所有人都跪在地面,不敢起身。 叶弘这才率领着人冲下山坡,来到那只高塔旁。 此时上面夫人早已人去楼空。 叶弘让人四处寻找她,可是却不见其身形。 最后叶弘让护卫入族地内寻找。 此时族内还有人反抗,可是在护卫队强力镇压之下。 他们的反抗逐渐平息下来。 就在叶弘返回大毡房搜索时,忽的他感受到一种恐怖威胁存在。 急忙闪躲,却还是慢了一步。 一道道钢~弩朝着他射来。接着又是一道寒光直冲向他脖颈。 这一次,叶弘知道自己断然没有躲开可能性。 生死一瞬间,叶弘想起那个恐怖杀手名字,红钗。 彭! 叶弘胸口先着了弓弩,接着脖颈便感受到一丝冰冷。 然而却没有刺痛感。 人都说,刀法斩断脖颈速度够快,人就没有痛觉的。 这一刻,叶弘就是这样感觉。 他整个人都侧飞起来,身躯? 咦?怎么断了脑袋还有身子。 叶弘一愣神间,脑袋便重重砸下地面。 接着他感觉头晕脑胀,像是要昏迷一般。 不过叶弘很清楚,自己脑袋并未和脖颈分家。 还有他视线模糊中,似乎看到一条魁伟身形。 塔木邨。 下意识,叶弘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只是脑袋浑浑噩噩,思绪有些凌乱。 还有一丝丝寒气自胸口投射上来,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毒,剧毒。 叶弘终于明白了,这金钗竟然如此狠辣,对自己使用两种必杀手段。 哪怕自己逃过割喉,却要被毒死。 逐渐地,叶弘意识陷入模糊,最终彻底昏迷过去。 悠悠荡荡! 浑浑噩噩。 叶弘仿佛孤身穿越一大片沙漠,刚发现一片绿洲,却又被丢进无尽沙漠内。 如此周而复始,直到他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雨。 叶弘张大嘴巴,努力吸吮着雨水。 逐渐地,昏暗天空似乎裂开一道缝隙。 一束光射下来。 自那云端,呈现出一双眼眸。 那眼神好熟悉啊。 哪怕是穿越两世,叶弘都无法忘记她。 林夕! 是你吗? 叶弘痴痴目光盯着那双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晦涩而又真挚笑意。 林夕。 若时光可以重回千年之后多好啊。 当叶弘看到林夕眼睛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这里是西晋。 根本不会存在林夕。 叶弘自顾自呢喃着,直到他再次感受到一双轻柔手指在他面颊划过,还有略带温热雨水低落在他脸上。 这一刻,叶弘忽得意识到,这不是梦境。 是真实的。 叶弘努力将那一道缝隙撑大一些,终于看清楚对面那双眼睛全貌。 她确实不是真正林夕。 而是小林夕。 此时她哭得梨花带雨,十分让人怜爱。 不对啊。 我不是在大漠,在拓跋族地内吗? 难道她也来到拓跋族地? 恍惚间,叶弘脑海浮现出无数个念头。 这些念头汇集在一起,便形成一种理智认知。 叶弘思绪逐渐清晰起来,也恢复逻辑思维能力。 接着周身那种酸麻感系数回到感知内。 中毒了! 叶弘想起在自己昏迷之前发生事情。 那金钗临走之前朝自己射了一箭。 叶弘想要翻身看看伤势,然而他竟然使不出力气。 还有连内心也感应不到了,就像是压根没有修炼过。 毒还未解开。 叶弘很笃定了这个念头。 接着马车颠 簸了一下,叶弘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一辆马车上。 灰褐色棚顶上悬挂着一些盐水袋。 看来有人用盐水稀释过自己体内毒素。 究竟是什么毒?竟然连鬼谷子门徒特制解读药也无法解开。 叶弘身上是携带着鬼谷子特制解读药的,目的就是为了预防杀手刺杀。 这一点卢聪以及蔡旭都是知道的。 他们肯定已经喂了自己鬼谷子特制解读药。 然而! 自己身上毒还未解开。 由此可见。 这毒性很厉害。 又是几滴粘稠泪水滴在叶弘面颊上,随着他脸颊流淌下来,最后汇集嘴边。 被叶弘无意间吸了进去。 叶弘这才清楚,自己在梦中吸吮雨水,竟然是小林夕泪水。 怪不得咸咸的。 不要哭! 叶弘看到小林夕那伤心样子,心中不忍,想要安慰她。 然而他的话始终无法自喉咙发出去。 他哑了。 叶弘努力张合嘴巴,然而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努力几次之后,他颓然无力闭上嘴巴。 好厉害毒性。 竟然把自己咽喉也给封了。 无可奈何之下,叶弘只能用眼神尝试和她交流。 可惜并未达到预期目的。 小林夕只是一个劲流泪,伤心,对于叶弘眼神恍若未觉。 听着她抽抽泣泣声音,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抽泣声停止,叶弘才重新眯起眼睛,透过那条缝隙去看向她。 此时小林夕已经起身,她身着一身粉色汉群,乃是叶弘亲自为她定制的。 那可是遵从一些后世连衣裙款式。 当时小林夕就无比喜欢,可是她却很少穿着。 叶弘不明白,她为何在此时穿着这么一身来。 就在叶弘疑惑间。 小林夕已经凑到他身旁,以那双柔嫩小手将自己从地面抱起来。 然后抱着他走下马车,此时叶弘才发现,自己还在草原。 并未回到安邑县。 这里早已不是拓跋族底盘,似乎已经进入羌人领地了。 小林夕抱着他来到一处草地上,然后将他放在地面。 用一根木制将叶弘身躯撑起。 接着小林夕便直起腰,冲到叶弘对面说,“你不是喜欢我穿着这件衣衫跳舞吗?那我满足你”。 说完,小林夕便展开步伐,开始舞蹈。 那姿态太让叶弘意外了。 竟然是前世交谊舞。 开始自己想要小林夕学习,好陪着自己一起跳。 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 以至于叶弘失望了好一会儿。 眼下小林夕跳出来的舞步轻灵,熟练,似乎已经练了很久样子。 当她翩翩起舞那一刻,叶弘再也无法将她和真正林夕区分。 叶弘思绪随着她步伐回到大学联谊会上,也正是那一次联谊会,是林夕优美舞姿,以及她甜美笑容深深吸引了叶弘。 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小林夕无论是在后世,还是西晋都不算是最美女子。 她确是叶弘唯一。 有时缘分就是这样。 就像是夙世因缘无法解释清楚。 哪怕美倒拓跋昀曦母女那种,也无法替代小林夕在叶弘心中地位。 看着那曼妙舞姿,叶弘眼睛第一次湿润了。 wap. /105/105192/27308908.html 0185三方力量 来到异世流血,厮杀他都没有真正流过眼泪。 这一刻,他竟然忍不住落泪了。 泪水逐渐重开了他眼皮上结痂,使得他可以看出去缝隙又大了一圈。 也正是这一圈,也让正在跳舞小林夕看到他眼睛。 啊?她惊诧捂住嘴巴。之后便飞一般冲过来,不管不顾扑倒叶弘怀里。 下一刻,叶弘便悲催被她冲在在地面。 她匍匐在叶弘身上,嘴巴不停地在叶弘脸颊亲吻。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小林夕便亲吻,便流泪。 这一刻,叶弘震惊了。 这不是他认识胡女小林夕吧。 在叶弘记忆中,她始终无法忘记自己表哥,对自己总是爱答不理的。 哪怕是拜堂也像是小孩过家家儿戏。 “我去找拓跋大叔,我叫拓木大叔”小林夕似乎响起了什么便要起身。 可是却被叶弘用嘴唇咬着衣领。她被迫弯腰下来,盯着叶弘眼睛问,“你不要我去?”。 叶弘努力控制脑袋点了点头,但他依旧说不出话来。 接着叶弘用眼神想她表达,然而小林夕却深深皱起眉头。 二人目光对视良久,叶弘无奈放弃了这种眼神交流方式。 小林夕却似乎领悟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拓木大叔无法解毒,我们快些返回安邑县,找吴先生?”。 叶弘立刻拼命点头。 叶弘知道,眼下多耽搁一日,自己身上毒就更加难以解除。 眼下也只有尽快返回安邑县找到吴先生,才有一线生机了。 小林夕立刻弯腰下去,将他抱起。 这一刻,叶弘才清楚她和前世林夕不同。 她比林夕有劲。 她的力气堪比一个壮硕男子。 被小林夕环抱着,叶弘顿时有种莫名安全感。 似乎体内知觉也恢复了不少。 当他被重新放入马车,便见到另外一张面孔。 那就是蔡旭,他正在四处寻找自己。 “主公你醒了?”蔡旭激动嘴唇都在颤抖。 “主公?”蔡旭很快便发现叶弘似乎说不出话了。 叶弘冲他点了点头。 然后以眼神示意他。 蔡旭也像小林夕一样和他对视许久,但他却没有小林夕悟性。 最后尴尬摸着脑袋说,“我脑袋不灵光,不知道主公想表达意思”。 叶弘微一拧眉,忽得目光转向窗外一片战马上那些物资。 看到那些物资,蔡旭才恍然道,“主公想要了解拓跋族地事情?”。 叶弘再次点了点头。 蔡旭便俯身下来解释说,“那日主公中毒昏迷之后,我们又继续追杀金钗他们很久,最后把他们都自拓跋族地内清除出去...之后拓跋族内,便再也无人反对,有拓跋耶律继承了族长职位...”。 听着蔡旭讲述,叶弘神色数变,最后他盯着蔡旭,用力眨眼睛。 蔡旭再次陷入迷惑,二人鸡同鸭讲许久,他才尝试猜测说,“主公想问铁弗部吗?”。 叶弘再次点头。 “铁弗部和慕容族 兵本来是不肯罢休的,但我们把特制钢~弩送给耶律之后,他的精锐勇士便更加强大,在一次和铁弗部交锋中,他们获得大胜,自此铁弗部也不敢轻易靠近拓跋族地了”。 听完蔡旭解释,叶弘终于长吁一口气。 总算是打破了那些人在草原上阴谋。 使得草原无法结成一个整体。 不然或许就不会出现东晋,甚至连汉族苗裔也会被五胡断绝了。 在后世有些人分析过胡人战斗方式,以及他们统治。 其中他们之所以无法建立大一统王朝原因,就是他们无法统一。 彼此常年征战,有的还是世仇。 这才限制他们最终成就。 若五胡归一,甭说是西晋无人能敌,就连叶弘后世人也没有办法与之抗衡。 毕竟在冷兵器时代,草原骑兵弓箭都是无敌存在。 最后叶弘将目光注视在一条皮鞭上。 看到叶弘眼神,蔡旭立刻领会道,“拓跋昀曦和她母亲一起离开草原,据说,是去了洛阳城”。 叶弘漠然点了点头。 这马鞭还是她在荒漠那一夜送给自己礼物。 响起那一对母女,叶弘很无奈。 因为她们美丽不可方物,可是她们却有着无与伦比野心。 尤其是拓跋夫人,她为了一己权欲,竟然不惜杀死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 这让叶弘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蛇蝎美人。 连带着,就连拓跋昀曦也在叶弘心目中低了一个等级。 随后叶弘又和蔡旭以眼神交流片刻,他便离开马车,开始准备一些事情,为接下来穿越羌人底盘做好准备。 来时,羌人没有发现他们,可是这一次返回,羌人肯定事先察觉了。 叶弘怕他们会从中作梗,甚至还会出兵来攻打。 和羌人做了这么多年邻居,叶弘是最了解羌人想法的。 于是叶弘便让蔡旭去吩咐护卫队做好一切准备,至于自己眼下甭说是带兵,就连翻身都要人帮忙。 半日后,马车又一次开动。 叶弘也随着那连绵不断颠簸,逐渐昏睡过去。 叶弘意识虽然苏醒了,但体内剧毒还在。 因此叶弘根本无法支撑很久,便重新陷入昏迷。 这一次昏迷,叶弘并未失去对外界感知。 他就像是处于清醒梦内,感受到路途颠簸,感受到有人来到自己身旁。 又兀自离开。 叶弘可以感受到他们情绪担忧。 至于预想的和羌人作战并未发生,马车一路穿过羌人地界,返回到安邑县境内。 直到叶弘迷糊中,听到一个熟悉声音,那是崔捕头。 之后叶弘心气一散,终于彻底断绝了和外界联系。 当叶弘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安邑县衙内。 身上还覆盖着厚重毛毯。 还有一些抗生素输液瓶子。 就在叶弘狐疑四处转动脑袋时,一个熟悉声音自耳后响起。 “主公,你醒了”。 叶弘猛地转身,便见到吴秀才那张长髯面颊。 “吴老伯”。 “嗯,恢复不错,主公 内息术,以及武术根基,才让你如此快速康复啊”吴秀才捋着胡须说。 “我?昏迷了多久”叶弘迟疑一下,摸着自己早已康复脖颈。 又检查一下周身,发觉自己身上毒完全解开了。 “十日,整整十日”吴秀才黏着胡须,又眯起眼眸一笑。 “在这十日内,你体内时好时坏,若不是最近三日,你身体开始排毒,老夫也不敢保证你可以康复啊” “谢谢吴老伯救命之恩”叶弘单膝跪地,就要下拜。 却被吴秀才一把搀扶住,“老奴乃是主公下属,怎能承受主公一拜”。 叶弘无奈只好作罢。 吴秀才再次目光深邃盯着叶弘道,“主公这一次去草原收获不菲啊”。 啊?闻言叶弘一怔,不明所以眼神盯着吴秀才。不知他话中何所指。 吴秀才沉吟道,“主公这一去,不仅收获了大匹公输门下匠人,还一举破坏了我那师弟野心,不然,老夫可就要再做一次难民了”。 “你师弟?清虚子?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叶弘猛地响起那个印着鬼谷子符号信笺。 于是立刻开始寻找自己包裹。 “主公不用担心,包裹内东西我已经看过了,并且东西早已被我烧毁,不会再有人知晓”吴秀才立刻阻止叶弘去寻求眼神。 “你烧毁了?可是那只有半截”叶弘有些不甘心道。 “其实,老朽不需要那封信,也知道我那师弟在做什么”接着吴秀才便自桌案上拿起一些公文道。 “主公这一段时间去了大漠,信息闭塞,先看看这些洛阳城来的奏报,我们在继续交谈”。 叶弘立刻接手那些奏报,这些都是安邑县派去洛阳的眼线。 看着那一封封奏报,叶弘眉头快速拧在一起。 叶弘想过八王之乱提前会造成天下动~乱,却没想到,现实比自己想象更加令人惊心动魄。 眼下洛阳城内,各方势力几乎斗成一锅粥。 其主要划分为三方力量。 其中之一便是贾后,她借助于之前笼络州郡势力现在近乎是只手遮天。 而剩下两方势力,便是司马亮以及卫瓘。 这二人联手,在草原叶弘便已经知晓。 最让叶弘意外的是,那就是洛阳城第三股力量。 天师教。 这个新崛起教派,几乎笼络洛阳城内大大小小很多官宦家族。 他势力虽说没有前两个那么显赫,却更加有潜力。 “这天师教该不会就是清虚子建立的吧?”叶弘忽的转向吴秀才。 “没错....这天师教就是吾那师弟所建,他之前以助于司马玮力量便在洛阳城内扎下根基,此时又借助于天师教门徒,以及多年结实达官贵人,以及官宦大族,意图在这一次乱局中问鼎之心”。 “又是一个野心家,西晋天下就是有这些人给彻底搅乱的”叶弘不知道为何,自己内心被极其一团怒火。 或许是在草原经历太多,使得他极度憎恶这些权谋者,以及野心家。 虽然吴秀才,以及公输骆都不停催促自己造反,可是叶弘内心还是不愿意去做那种事情。 在叶弘心中,他一直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蜗居于安邑县内。 只要能够自保,舒舒服服过完这一世。 wap. /105/105192/27308909.html 0186军纪 什么民族大义,什么乱世称雄。那都和自己无关,叶弘心中始终保持着那一份来自于前世赤子之心。 忽得叶弘想起了什么.... 他蓦然转身,盯着吴秀才眼睛道,“吴老伯,最近安邑县可发生什么大变故吗?”。 吴秀才拧眉摇头,“一切安好,主公何来此言?”。 叶弘立刻把在草原发现那些安邑县特制钢~弩,以及汽油~弹都被运送出去事情告知吴秀才。 开始吴秀才还面露惊愕之色,随着后来听到汽油~弹三个字。 他的心神便镇定下来了。 “怎么老伯,你知道内情吗”叶弘盯着吴秀才表情问。 “这事情,还要从数月前氐族叛乱,当时朝堂命令河东郡以及弘农郡遣兵去征伐,无奈贾后从中作梗,河东以及弘农两郡竟无一人应命,最终使得氐族北上,祸害了大量南方百姓,当时李克将军便坐不住了,他主动请缨,带着几千黑骑兵便开赴战场,临行前,老夫为了避免李克将军伤亡,就给他配备的汽油~弹这种新开发出来的武器”。 “李克将近返回了吗?”听到这,叶弘忽的面露紧张之色。 “李克将军早已击溃了那些乱民,还裹挟大胜之威,将对面想要趁乱攻打我们羌人也一举给打散了,李克将军真不愧为一名难得猛将,颇有几分当年王俊将军风采了”。 “安然无恙就好”叶弘这才长吁一口气。现在他明白了,为何自己等人可以毫无阻碍的穿过羌人领地。 原来都是李克将军功劳。 “李克将军在哪里?我要见他”叶弘立刻穿上官靴,想要出门。 却被吴秀才拦阻道,“你身上毒素已清,可是暂时还不宜见风,让老朽为主公走一遭吧”。 叶弘又被护卫给强行拖回屋内。 之后吴秀才便走出衙门。 叶弘只能默默呆在屋内等待着消息。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叶弘听到外面急促马蹄声。 之后一个魁伟黑塔汉子便迈步走入县衙内。 然后单膝跪地,冲着叶弘一抱拳道,“属下李克,拜见主公”。 “都是自己兄弟,无需多礼”叶弘跨前一步,将其搀扶起来。 然后叶弘便盯着李克面部道,“这些都是和氐人战场上弄得?” 李克微微点头道,“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被他们扫了几道”。 李克说得轻飘,但看在叶弘眼中却并不轻松。 因为那每一道伤痕,都深深凹陷下去。 可想而知那当时伤口多么深。 “李克将军请坐”叶弘为他亲自搬来一个凳子。 李克也顺势坐下。 “给我讲讲你南下作战事情吧”叶弘饶有兴致盯着他。 “其实也没有什么...那些氐人别看凶蛮,却是一些乌合之众,只要采取吴秀才设置阵型,几个冲锋便可将其冲跨...” 李克并不喜欢吹嘘自己战功,几乎都是以最朴实语言讲述出他南下战争的经历。 直到说到最后他们打了胜仗,却被西晋将领当做马匪给堵截下来。 甚至还把他们身上佩戴安邑县钢~弩,以及汽油~弹都拿走了。 “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叶弘听到这郑重一拍桌子。 李克却无所谓挠了挠头皮说,“咱们原本就不在编制内,被人当做马匪也正常”。 “他们这是抢夺你们军功”叶弘却不是李克 那么宽容想法。 叶弘很清楚晋兵这么做,其目的就是要夺走李克平乱功劳。 “功劳不功劳无所谓,老子也曾未想过要朝堂奖赏”李克无所谓耸了耸肩。 叶弘盯着李克,默默点头道,“放心,朝堂亏欠你的,我给你补上”。 说着叶弘便让李克把出征将士们名册都默写下来,然后叶弘便遵从上马名字逐一封赏。 李克得到奖赏自然很是欢欣鼓舞,只是叶弘却有些不理解盯着李克问,“若让你重新选择一次,你还会带兵去平叛吗?”。 “当然”李克毫不犹豫回道。 “为什么?”叶弘一脸莫名盯着李克。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是将领,就是要保家卫国”李克很朴实的话,听得叶弘莫名有些热血沸腾。 此时李克在叶弘眼中形象,莫名高大起来。 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拥有着热血的忠诚将士。 和李克比,叶弘觉着自己有些自惭形秽。 叶弘做不到他那么大公无私忠诚。 在叶弘心中,只有安邑县,自己这一世亲人朋友,才是值得自己去拼命的。 至于西晋,叶弘没有认同感。 自然也不会为它去拼命了。 “来,我敬你一杯”叶弘高举酒盏。 “主公你不能饮酒”李克见状,立刻想要阻挠叶弘。 “什么不能...来此时我就是想喝酒”叶弘一把抓着酒盏便灌入嘴巴。 李克也没辙,只能也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二人一杯杯饮酒,直到都沾染酒气后。 叶弘才大着舌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很多年轻人都崇拜你这样将军,可惜那是一个和平时代,无法表现这一份理想....”。 呃?李克怔了一下,摇头道“主公你喝醉了...”。 叶弘冲他摇头道,“李克将军....若换作之前的我,我会像你一样去卫国战斗,去战场痛快厮杀,但现在我不能...我不想失去这份安宁的生活”。 叶弘又是仰脖喝下一盏烈酒,最终彻底喝醉了。 整个人如烂泥一般瘫在地面。 自从穿越过来,叶弘还是第一次喝得这么醉,醉得这么彻底。 李克也醉了,但他却依旧可以保持着身躯摇摇晃晃走出县衙。 又爬上战马奔赴军营。 李克将军是不会在军营之外过夜的,因为这是他对黑骑兵制定规矩。 也正是这个规矩,才使得栓得住石勒那匹野马。 当李克回到军营。 石勒立刻冲出来为他牵马,栓缰绳,十分殷勤。 这和数月前,那个时刻想要谋害李克顽皮小子简直判若两人了。 石勒把李克搀扶回军营后,便盯着他问,“听说我姐夫回来了?”。 李克有些昏昏沉沉回道,“是啊,他回来了,还和我说了很多事情”。 石勒急忙追问,“他有没有说,何时放我回去?”。 李克闻言,立刻瞪大眼睛吼道,“你小子怎么还想逃跑?”。 石勒急忙辩解说,“我不是想跑,而是他答应我的,说只要他回来,就让我回草原”。 李克沉吟少 许道,“等下一个军需日,我会帮你问问的”。 “什么?下一个军需日,那还要十多日啊”石勒委屈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还想承受军法吗”李克剑眉一挑,顿时不怒自威。 石勒脾气瞬间就怂了,“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当石勒走出军帐那一刻,他握紧小拳头狠狠砸下地面。 石勒怒气冲着苍穹吼了一嗓子。 他是草原上雄鹰,岂能甘心窝在这里受气。 只是他文的武的都斗不过李克,他简直就是自己命中克星。 石勒被李克彻底征服了。 以至于内心都对他生不出半分反抗。 石勒发了一顿狠话,便无奈低垂下脑袋,自顾自唉声叹气了。 也就在此时。 一个灰影从左侧草地窜了出来。 几个起落来到石勒身旁。 “少主,我们来带你走的”。 来人正是石勒之前几个家仆。 石勒苦涩表情摇头道,“不行...若是被他抓回来,我还要被绑在那个木架子上示众”。 石勒回忆起之前几次越狱痛苦,便感觉不寒而栗。 “少主,这一次我们做了充分准备,况且老家伙已经喝醉了,他不会知道的”那些家仆继续怂恿道。 石勒拧眉不展,确实动心了。 可是恐惧却让他迟迟不敢下决心。 “少主...家里来信了,你若再不回草原,或许会威胁你的少主身份”那家仆有些急了。 石勒愤恨眼神扫了帐篷一眼,“好,我们走”。 石勒立刻奔出去,骑上战马便朝着草原狂奔。 可是还未奔驰出几里地,便发现前方草丛之上似乎游荡者一群黑色幽灵。 仔细一看,石勒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黑骑兵”他们不睡觉,跑到这里作甚。 石勒愤恨一跺脚,便调转马头,想要脱身。 然而身后彭一声。 接着石勒身躯便被一个大网罩住。 下一刻他便被人从马背上提起,像是网鱼一样被拖着返回营地。 回到营地,他重新备丢在地面。 一个火把亮起,照的整个营地灯火通明。 在灼灼火光下,李克将军那张阴沉面孔出现在石勒面前。 “你不是喝醉了吗”石勒一惊。 “我就算是喝醉了,也能擒拿你小子”李克怒目盯着他。 “你”石勒愤怒一挣,可是随即气息就泄了。 石勒对于李克那种发自骨子里面畏惧终于起作用了。 “李克将军,你就行行好,放我出去吧,我真的有很重要事情”石勒近乎哀求语气道。 “这是军营,就要遵守军纪”李克毫不容情道。 “带他木架,悬挂一夜以示警告” “又是挂木架”石勒一听,双腿都软了。 “不要伤害少主”几个家仆冲出来,护住石勒。 “你们这几个夜闯军营,也是罪责难恕,给我抓起来,一起掉木架” 得。几个家仆也没有机会脱身,就被黑骑一起给擒获了,陪着石勒挂了一夜。 wap. /105/105192/27308910.html 0187重逢老哥 第二日,东方浮现鱼肚白。 石勒才哭腔道,“终于熬过来了”。 那几个仆从也终于体悟到少主恐惧原因了,他们也个个盯着朝阳,像是等待着自由曙光。 朝霞布满天际。 虽然晨光还有些清冷,但回家感觉是那么踏实和温暖。 当叶弘走出县衙门口那一刻,周身毛孔都在扩展,似乎要呼吸这里熟悉空气。 他像之前一样在安邑县街头闲逛。 走到一个早点摊位,看着那熟悉炸油糕,以及豆腐脑。 这才是真正美食啊。 别看在草原整日肯羊腿,可是什么好东西吃多了也腻了。 见到油炸糕,以及豆腐脑,叶弘嘴里馋涎都出来了。 叶弘疾步走到摊位前,“给我三块炸糕,一碗豆腐脑”。 掌柜是一个陌生面孔,他一身布衣短打,十分精神干净。 自从叶弘对于摊贩经营做出一些规矩后,几乎每一家摊主都把自己收拾很干净整洁了。 “用不了这么多”看着叶弘手里钱币,掌柜直接摇头。 “收下吧,剩下的算是打赏了”叶弘随手把一吊钱丢给他。 掌柜顿时面露喜色,接过一吊钱,十分欢喜给叶弘盛了一大碗豆腐脑说,“不够还有,想吃多少随便”。 “我就吃一碗足够”被掌柜热情感染,叶弘也会心一笑。 “见客人面生的很,可是外地来的”叶弘正吃着早点,掌柜热情上来打招呼。 “嗯,算是吧”叶弘从草原返回,自然也算是外地来的。 掌柜立刻压低声音道,“若你来安邑县做生意的,那么千万不要左巷”、 “什么意思?”叶弘被掌柜这一句话给搞蒙了。 “总之你不要去就是”掌柜神神秘秘样子,让叶弘更加疑惑。 “怎么?自己离开这短短半年,安邑县竟然出现黑店,或是侵害外地客商恶霸?这可不成”叶弘再也没有心情吃早点了。便擦了擦嘴巴,起身朝着左巷走去、 身后还传来掌柜叮嘱声,“千万不要去左巷”。 叶弘才不会理睬什么警告,直接步入左巷。 就在他走进左巷那一瞬间,他便后悔了。 “老哥啊,你这是要哪样?” 叶弘悲悯一声。 左巷,现在早已不能称之左巷。 更像是一条富贵街。 各种名贵物品摆放在左巷两侧,还有石崇美女仆从照顾。 这显然不是做买卖的,分明就是赤裸裸炫富。 至于之前左巷那些店铺,此时也都悬挂起石崇招牌。 看来石崇老哥竟然把这一条左巷都买下了。 以石崇老哥财力,只要他愿意,整个安邑县城,他都可以买下。 然而他这么一搞,别人还怎么做生意啊。 就在叶弘迟缓该不该走入左巷时,他被一个侍女唤住。 “客人,这可是洛阳城锦缎,扯两尺给媳妇做个衣裳” 那侍女姿态曼妙,体态婀娜,怎么看都不像是买东西的。 “好吧,给我扯两尺,顺便做了衣裳,我在老哥这里有成衣尺寸” 石崇家仆做出衣服,那可绝对时尚。这一点,叶弘早就领略过的。 因此叶弘家中很多衣 衫都是源自石崇家仆之手。 “原来是老顾客,那就请里面奉茶”侍女很是客气,周道。 叶弘无奈踱步走入店铺内。 这一次去草原,自己形势仓促,也没有带回什么礼物。 眼下就给翠儿母女做一套衣裳吧。 叶弘如是想着,便迈步走入店铺内。 其内装修也十分奢靡,用紫檀木做家具,以玉石茶碗,还有上好丝绸作为锦缎。 如此奢侈的布局,也只有西晋第一首富,石崇老哥才能布置出来。 根据叶弘提供裁衣编号,侍女便在一个悬挂着牌子墙上翻找。 最后她把一块木牌挑下,只看了一眼,便面露惊愕之色。 急忙走出柜台,来到叶弘面前,盈盈一礼道,“奴家不知道是县尉大人驾到,奴婢该死”。 说着侍女便要跪拜磕头。 叶弘急忙伸手阻挠她,“什么大人小人的,我和石崇是兄弟,不是外人”。 侍女闻言,勉强一笑,才缓缓起身。 “大人...你要做什么款式呢”侍女很谨慎问话。 “眼下最流行款式是那种”其实叶弘对于服饰也不太懂。 侍女急忙指了指左侧橱窗内衣服说,“这几件都是当下洛阳最为流行款式,尤其是这一款,可是公主格格们最爱”。 叶弘盯着橱窗内那几件长袖宽袍衣裳,觉着都极其华美。 他点了点头,“就照样子,一样做一件吧”。 侍女急忙应承道,“奴婢立刻便去裁衣”。 “等一等”见到侍女转身离开,叶弘急忙唤住她。 “石崇老哥现在何处?”。 “老爷...他”侍女迟疑一下,才悠悠道,“他在凝香斋”。 “凝香斋?安邑县何时有这么一个地方?” 叶弘一怔。 侍女急忙解释说,“凝香斋也是老爷开设的”。 叶弘这才醒悟点了点头。 “衣裳你做着,我回头来取” 既然来到石崇老哥底盘,叶弘自然要去拜访一下。 侍女急忙躬身一抚,“恭送大人”。 对于石崇侍女这种礼仪,叶弘实在有些不习惯。 然而这就是西晋达官贵人,名士风流的日常生活状态。 叶弘也无法去改变什么。 当他走出裁衣坊,便朝着左巷中继续走着。 遥遥的,叶弘便见到凝香斋三个金字。 那是一块纯金招牌,看用料扎实,至少也有两三金。 走到凝香斋门口。 叶弘便嗅到浓烈香味,那味道很熟悉,正是后世香水味道。 “这东西竟然被老哥搞出来了?” 叶弘之前也捣鼓过一些香水,可惜限于安邑县香料匮乏,只是制作很少一点。 香味和后世相比,也差了很多。 当叶弘迈步走入凝香斋内,便被其内浓烈香水味道给熏得差点栽了一个筋斗。 好浓啊。 这得多少香料啊。 叶弘踱步走入二门,便见到两只巨大金属桶,还有很多橡胶管道,其中还有数十个身着轻纱,曼妙舞蹈女子。 不,她们不是在舞蹈,而是在制香。 仔细一看,叶弘可见她们手中正在喷洒香料。 那姿态,以及动作,宛若舞蹈般优美。 这一刻,那些香气仿佛就是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令人十分迷醉。 然而在这绝美画面内,却有一个不和谐的画面。 那就是一个肥硕胖子,正自躺在竹木椅上左右摇摆着肥~臀。 那姿态就像是一头猪,夹在了竹桥上。 不问可知。 他正是西晋第一首富,石崇老哥。 叶弘疾步走到他身侧,此时石崇还在眯缝着眼睛,疯狂吸引着鼻头。 看起来很陶醉样子,根本没有意识到身旁站了一个陌生人。 “石崇老哥,好兴致啊”叶弘主动打招呼。 “呃”石崇一怔,见到叶弘,立刻惊喜交加起身。 “叶弘老弟,你不是去了漠北,何时返回的?”石崇还是那么热情,一伸手,便将叶弘给懒腰保住了。 石崇这一身肥膘,直接把叶弘挤压透不过气了。 “这不刚回安邑县,家都没回,就先来老哥这走一遭了”叶弘急忙趁机挣脱了石崇。 “好兄弟,还惦记老哥,眼下这西晋,除了老弟,恐怕很多人都把我石崇忘记了”石崇神色有些颓然。 “老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叶弘感觉石崇心中有事。 “一言难尽啊”石崇叹息一声,“老哥洛阳祖宅都被人抄没了,若不是老哥事先把财货都搬运到安邑县,眼下早已身无分文了”。 “是谁干的”叶弘眉毛一挑。 “还有谁,自然就是那挨千刀司马玮了,他仗着贾后宠信,眼下还把谁放在眼中..”石崇立目道。 “司马玮?”叶弘想起那个八王之乱主角。 眼下司马亮和卫瓘还都未被他杀死。 自然贾后不会与之反目,因此眼下司马玮是最猖狂,最嚣张的时候。 “他为何要抄老哥家啊难道老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叶弘疑惑盯着石崇。 石崇抖了抖肥硕肚皮冷哼一声,“欲加之罪而已...他需要钱练兵,无奈自己从杨俊哪里搜刮出来的不多,于是便想要我来资助他,老哥可是最抵触后党的,于是便被他给编排一个理由,告到贾南风哪里,然后就被他抄家了...”。 当石崇粗略给叶弘讲了事情发生经过,叶弘终于明白,石崇为何要在安邑县如此大张旗鼓炫富了。 原来他是想用这样方式来向司马玮找回一些面子。 毕竟祖宅被人给霸占了,石崇面子上是过不去的。 “老哥放心,等有机会兄弟帮你把宅子拿回来”叶弘自然清楚司马玮再过一段时间便会被贾南风利用斩杀司马亮以及卫瓘,到了那时,他的气数也就完了。 到时借助王恺在洛阳城内势力,足以拿回老宅。 由于王恺事先得到叶弘叮嘱,不让他掺和朝堂纷争,这才明哲保身。躲过一次又一次朝堂清洗。 “宅不宅子的,老哥无所谓,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石崇财大气粗,自然不会为损失几个老宅而烦心。 “老哥,若真想出这口恶气,老弟道是有个注意”叶弘眼眸一转。 “什么注意?你快说”石崇蹭的便自床椅上站起来。 wap. /105/105192/27308911.html 0188团圆 “老哥你这香水可销售过?”叶弘眼眸朝着四周一扫。 石崇急道,“这可是老子找人去南洋找回香料,珍惜无比,老子自己用还来不及的,岂能出售”。 叶弘也猜测如此,毕竟石崇老哥不是缺钱的人。 当时把香水房子给他,目的也就是让他找个事情自娱自乐,免得他三天两头拽着自己去炫富。 叶弘虽然爱财,却不愿意显摆斗富。 而石崇性格恰恰相反。 不一会儿,石崇拿出几十个小瓶子,每一个瓶子上还以朱砂笔写着,茉莉,月季,兰花,荷花.... 不少于三十几种香味。 看到这些瓶瓶罐罐,叶弘不有着不敬佩石崇财力以及经商手段。 这些东西所需要香料,可谓山南海北,甚至还有产自于海外。 在古代交通不方便时候,想要凑齐这些东西,那可简直比登天都难。 当叶弘拿起其中几瓶嗅了嗅,发觉其味道和后世香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了。 “好,有了它们,老哥便可出了这口恶气”叶弘激动握住石崇手掌。 “它们?”石崇一脸迷茫眼神盯着叶弘手里香水瓶。 “老哥,你附耳过来...”叶弘附在石崇耳畔,小心嘀咕几句。 开始石崇还满脸疑惑,可是听到最后,眼睛便亮了起来。 急道,“老哥立刻让人去洛阳城,老哥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司马玮糗事了”。 从左巷走出来。 叶弘左手提着成衣,右手抓着几瓶香水。 有了这两样,无论是翠儿,还是叶倩儿。 都应该十分开心才是。 转过街巷,叶弘便来到新城区。 沿着繁盛长街一路向前。 新城区太繁华了。 此时这里做买卖的早已超过老城区。 尤其是主街上,几乎看到小店铺,都是大型类似于洛阳郡城那样大买卖了。 由此可见,安邑县富庶,已经开始让那些大商人感觉到了。 正所谓,对于钱财谁最敏感。 自然就是他们了。 一路走来,叶弘几乎看到河东郡以及洛阳城很多知名商铺。 他们都在安邑县开了分号。 走出长街。 便转向自己宅子。 那是一条清洁小巷子。 内外占满衣甲铮亮护卫,这里已经鲜有人走动。看起来比其它地方稍显冷清,确多了一份祥和安宜之相。 叶弘闭上眼睛,抻开双臂,让自己身心彻底放松下来。 接着他踱步走入巷子。 “家宅重地,闲人勿扰” 当叶弘走入巷子,几个护卫立刻拦阻了他。 稍微一接触后,护卫急忙单膝跪地,“拜见大人”。 “无须多礼”叶弘一挥手便搀扶起那个护卫。 然后踱步走向院门方向。 离家半年之久。 叶弘都对这里产生一丝陌生感。 朱红色大门紧闭,两侧悬挂彩灯却灯火通明。 “这是什么?”叶弘惊诧目光扫向那灯笼内白色小球。 “这就是大人设计 长明灯啊”那个护卫急忙跨前一步解释说。 “我?”叶弘拧眉思忖,忽得响起,临去大漠前,自己曾经给墨大夫一个构思图纸,在上面构想一个风力发电机,还有一个以钨丝做成长明灯设想,由于当时缺乏钨丝提纯技术,以及电磁铁,以及导线圈铜抽丝工艺等等。 这张图纸交给墨大夫时,叶弘也未抱有多大希望。 谁知半年后,他们竟然捣鼓出来了。 当叶弘凑近灯笼一看,不有着叹息一声。 “看来他们还是用手工制作出来”。 因为叶弘看到明显属于手工技艺才可达到那种精度。 那些铜丝,还有钨丝,甚至连灯泡也是水晶掏空所制。 和火枪一样,这东西恐怕也就只能作为某种观赏品了。 并且这长明灯电力还时常中断,一旦风力减小,它便开始频闪。 甚至一度熄灭。 这样不稳定的电力几乎是无用的。 叶弘颓然摇头,便推门走入院落内。 刚一踏步入院,便听到一个清脆女声,以稚嫩声音吟诵道,“人之初性本善....”。 三字经? 目光所及处,一个身着翠衣布头一二岁小丫头,正自摇头晃脑吟诵着三字经。而站在她身侧那个大人,则是手持戒尺,满脸肃然。她时不时挥舞手中小戒尺,威吓小女孩。 在她们不远处,还有一个老妇人正在躺椅上悠然自得闭目养神。 这场面,看得叶弘心中一暖。 立刻半年来思念都化成一抹幸福感。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叶弘所追逐一切。 前世叶弘是一个孤儿,除了小林夕给了他一丝家的感觉外,便只有这一世的她们。 站在院落中,叶弘久久不肯迈步上去。 他生怕打破这美好一幕,生怕这只是自己一个梦境。 啪。 一声。 小小戒尺打在叶倩儿稚嫩小手上,“错了,又错了一个字”。 叶倩儿嘟嘟小嘴,顶撞翠儿说“先生说,不追求咬文嚼字,要理解深刻含义”。 “狡辩”翠儿怒叱一声。 “重新背过” “那你去找先生理论”叶倩儿委屈巴巴眨动着眼睛,自她那双灵动眸中,叶弘都看到泪水在打转。 这怜人小妖精,叶弘真想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啪! 又是一下。 “还敢顶嘴,看我怎么教训你”翠儿又给她一戒尺。 这一刻,叶倩儿显然忍不住了,用力推开翠儿,拔腿就跑。 不偏不倚,正撞在叶弘怀里。 “你?你是谁?”叶倩儿眨动着小眼睛,满是困惑眼神盯着叶弘。 不仅是她,就连翠儿神色都是有那么一阵恍惚。 “夫君?”翠儿怔了一下,辨识出叶弘来。 急忙扑上来,一把拽着叶弘手臂,将脑袋依偎在他肩头。 叶弘摸了摸脸颊说,“大漠风沙太大了,这半年改变的,连自己都有些辨认不出了”。 翠儿抿唇一笑,“夫君变得更加有男人魅力了”。 她用手轻抚着叶弘苍劲面庞。 “娘...他是我爹吗?怎么像个胡人啊”叶倩儿还在一脸迷惑眨动着眼睛。 “他就是你爹...不是胡人, 休要胡说”翠儿急忙捂住她小嘴。 “无所谓...胡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叶弘一把抱起小棉袄,放在脸上亲昵。 “胡子扎人啦”叶倩儿急忙挥舞着小手挣扎着呼喊。 她的挣扎,热得叶弘和翠儿哄堂大笑。 这一笑,也吵醒了正自躺在竹椅上老娘。 她先是微眯着眼眸扫了一眼,之后便双足一遁地。 手中木拐就指向前方。 “给我跪下”。 老娘这一声怒喝,立刻便让小翠和叶弘都傻眼了,一起不明所以看向老娘。 叶家老娘身板还和半年前一样硬朗,她缓缓起身,拐棍不停敲打地面,“听不听老娘的话了”。 这一次,她说话有些急促,带出几声咳嗽。 叶弘急忙扑过去,跪拜在她脚下,一边为她扶气。 “闪开,我不用你来献殷勤”老娘一把推开叶弘,气鼓鼓眼神盯着他,“一去半年,连个音讯都没有...你还把我这个老娘放在心上吗”。 听到这话,叶弘立刻愧疚道,“老娘,漠北没有信鸽,又没有驿站,我也没办法”。 “勿要狡辩,听我把话说完”叶家老娘又是一声怒叱。 “一年前答应我什么?”老娘用力杵着拐棍。 “我答应你什么?”叶弘痴痴愣神。 “你小子果然忘了,你个不争气小子,找打”说着老娘拐棍便加身了。 叶弘也不敢躲,生怕把她给闪下躺椅。 “老娘,我一年前答应你什么了,你就直说,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应允”叶弘着急辩解道。 “不是老娘要什么?是你叶家老祖要什么”老娘用力挥舞着拐棍,打在叶弘脊背上。 此时叶弘忽的想起什么,“你是说我和小林夕的事情?”。 老娘这才住手,将拐棍一杵地道,“昨日,我找大夫去给小丫头拔过脉相,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这臭小子,你想让叶家断了香火传承吗”。 说着老娘便颤颤巍巍起身,杵着木棍朝着老爹灵堂走去。 叶弘急忙追上去,搀扶着老娘道,“娘,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 话到一半,叶弘也解释不下去了。 因为自己和小林夕是假夫妻是事实。 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也掩盖不了结婚几年都未同房事实。 最后叶弘被迫跪在爹爹灵堂前,被老娘用拐棍逼着发誓说,“老爹在上,叶家祖宗在上,我叶弘发誓,尽快给叶家传承香火,不..马上”。 叶弘被老娘又是当头一拐棍。 费劲口舌,又送上香水,以及老娘喜欢吃的桂花糕,才最终安抚了老娘心情。 当叶弘走出祠堂后,小翠便躲在墙角偷笑。 “翠儿委屈你了”叶弘走过去,一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夫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翠儿不委屈”翠儿一脸真挚表情。 “翠儿,我会补偿你的”叶弘更加怜爱眼神盯着翠儿。 自从翠儿生了娃之后,她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不再像之前那个柔弱无骨丫鬟,身躯也微微丰满,眉宇间也透出一丝丝自信了。 翠儿原本就是一个美人胚子,之前未能展现出来她的美丽,原因是她长年缺乏营养,又极度缺乏自信心。 这才让她看起来那么普通。 wap. /105/105192/27308912.html 0189饮水槽 这一点,和她同卵双胞胎妹妹簪花金钗便可看出。 叶弘轻抚她下颚,翠儿面颊蹭的红了。 翠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样喘息声,让叶弘也宛如心中燃烧一团火。 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抱起翠儿,便走入东厢。 夜色旖旎。 月光洒满院落,斑驳星点自东厢院落射在哪透明窗纸剪影上。 宛如深秋冰霜。 随之化成一缕柔情,慢慢消融。 这一夜。 叶弘失眠了。 他穿上衣衫,瞥了一眼早已熟睡的翠儿那张近乎妖艳面颊,微微叹息一声。 便转身走出院落。 站在月色下。 叶弘从怀中摸出那枚簪花金钗送给自己金锁。 之前她有个同胞妹妹事情,叶弘就隐瞒了她。 可眼下这事关她的亲生父母不共戴天仇恨。 隐瞒她,顾然是为她着想。 可是叶弘总觉着内心有些愧疚感。 翠儿!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拥有一个完美快乐人生。 我不想你和簪花一样,一生活在仇恨里。 你放心。你父母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叶弘将金锁重新揣起来,然后走到西厢窗外,看向里面正自熟睡的倩儿,以及老娘。 叶弘心中涌出一生甜蜜感来。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叶弘曾未感受到这种天伦之乐。 这一刻叶弘内心是最为幸福的。 他舍不得这一切,深深眷恋。 走到石桌旁坐下,盯着漫天星斗,他微微举起口琴。 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又是一个深秋。 又是一个不眠夜晚。 ... 翌日一早。 叶弘便亲自去长街购买了早点,将其摆放在石桌上,等待着老娘,叶倩儿,以及翠儿出来吃早点。 可让叶弘意外的是,一项都习惯早起的老娘和翠儿都晚了。 只有叶倩儿揉捏着睡眼惺忪眼睛自房门踱步走出来。 “倩儿,奶奶呢?”叶弘指了指西厢。 “奶奶在睡觉啊”倩儿随口答道。 对此叶弘也未放在心上,继续忙碌早点。 为了讨叶倩儿开心,叶弘特意模仿后世做出汉堡。 毕竟自己出走大漠这半年,对小丫头照顾太少了。 叶倩儿拿起汉堡迷茫眼神摇头道,“这包子肉馅怎么是露出来的”。 叶弘闻言,抿唇一笑,“这不是包子,这叫汉堡,是源自西域的美食”。 “西域?那是蛮荒之地,野人食物,食之无益”说着她便要将汉堡给撇了。 叶弘急忙握住她小手解释说,“西域也并非都是蛮荒之地,他们也有璀璨文明,甚至还有类似于西晋一样帝国...”。 为了不让叶倩儿见识变得和古人一样故步自封,叶弘便耐心为她讲述起西域事情。 虽然大多数都是后世知识,还是对小丫头产生不小的震撼。 正如大多数晋人都以天下中心自居泱泱大国文化思想,叶倩儿也深受其影响。 以至于她压根就看不起晋朝之外的人。 甚至把他们想象成未开化蛮人。 虽说眼下西域和真实蛮族相差也不大,但想到日后,整个世界都近乎被西方 文化充满。 叶弘便觉着古人这种以自我为中心想法有些过于自大和闭塞了。 因此叶弘想要在学院内,加一堂西方哲学课,甚至还会传授他们西方地理知识。 被叶弘一番诱导,叶倩儿又拿起汉堡,放在嘴巴尝试一小口。 “味道如何?”叶弘抿唇一笑。 “还行”叶倩儿仿佛小大人一样厄首点头。 咦?这是跟谁学得。 叶弘狐疑目光凝视着小丫头。 发觉她和自己离开时气质不一样了。 怎么有种那些贵族小姐范了。 这不行,必须得找墨大夫谈谈,小孩子是不能有这种天生高人一等想法了。 就在叶弘心中揣摩间,翠儿也走出内屋。 她依旧是一身翠色衣裙,显得那么淡雅。 蛾眉轻蹙道,“大清早,你怎么做这么多东西啊”。 “难得大家一起吃顿早点,就多做一些”叶弘立刻拽她坐下。 翠儿却不肯落座,“娘呢?”。 叶弘眯起眼睛道,“或许是昨夜睡得晚了吧”。 翠儿急忙摇头,“娘可是一项准时的,从不会晚起”。 啊?叶弘被她一提醒,也回忆起之前老娘可都是准时在鸡叫前就起身的。 叶弘立刻惊慌丢下手里盛饭勺子,立刻奔赴西厢房。 当他冲入屋内,便见到老娘依偎在墙角,果然还在昏睡。 他立刻凑近前,伸手去触摸她鼻息。 还好...有气息。 叶弘这才安心下来。 接着他尝试唤醒老娘。 可是连续呼唤了几声,老娘都没有反应。 最后叶弘着急了立刻吩咐护卫去请郎中。 也就在此时,老娘却长吁一口气,悠悠醒转过来。 接着她便扶额一声,“老身今日还要面见亲家的,怎么睡过头了”。 呃?这一嗓子,让叶弘和翠儿都怔在原地。 睡过头了?娘也会睡过头吗? 二人内心都涌现出这个念头。 可事实就是如此,老娘这一次真得睡过头了。她起身之后,一切活动自如。 甚至还杵着拐棍教训了自己一统。 不过叶弘还是不放心,让吴先生以及安邑县最厉害大夫都为老娘把脉诊治了一番。 最后得出统一结论,那就是老娘这一次是真的睡过头。 竟然是虚惊一场。 叶弘这才长吁出一口气,便陪着老娘和翠儿一起在家中筹备中午宴席。 那可是老娘和小林夕父母第一次见面,可马虎不得。 为了弥补在草原给二老留下固有印象,叶弘亲自下厨,把前世最拿手几道炒菜都摆上餐桌。 之后叶弘还让人架起篝火,烤了一只全羊。 一切就绪,就等待着客人上门了。 然而,叶弘在院中翘首期盼很久也不见人来。 最后叶弘被迫召唤卢聪过来询问,“怎么一回事啊?”。 卢聪也是一脸迷茫摇头。 “派人去看看”叶弘莫名有种紧张感。 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 卢聪立刻准备让护卫前去。 却又被叶弘阻拦下来。 “还是我自己去吧”叶弘拽过马缰,跨马朝着城东奔去。 据吴先生说,小林夕父母早在半 月之前便已经抵达安邑县。 吴先生亲自接待,以及为他们安置最好住处。 东城,北街。 跨马疾行,转过街角。便见到那座高高府邸,这原本是准备建造成一座招待所的。 眼下便临时改造成为小林夕父母居所。 毕竟草原人习惯大环境无拘无束,不愿意被束缚在一个狭小空间内。 老远的,叶弘便见到院落内,那一顶顶帐篷,还有成群牛羊。 他们竟然舍弃正房,将所有家当都摆放在院落中。 当叶弘骑马来到正门。 便被一个满身遒劲肌肉草原汉子给阻挠下来。 “我要见林夕”叶弘冲他解释说。 “什么..林夕...这里没有这个人”那草原汉子也已半生不熟汉语回道。 “对了,林夕是她汉名,她叫托托...”还未等叶弘说出全名。 便被那个草原汉子给推出院门,“走开走开...”。 叶弘无奈,碰到一个不懂汉语的莽汉,自己也是束手无策。 就在二人僵持间,又一张熟悉面孔走来。 “公输骆?他怎么也在这里了”叶弘目光扫视着公输骆。 此时他也看到叶弘,急忙走到门口,冲着那个匈奴人吼了几句。 顿时那人脸色骤变,对叶弘态度也变得尊敬起来。 拽着公输骆走到一处隐蔽角落,叶弘立刻追问,“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输骆迷茫眨了眨眼睛,摇头道,“我没有发觉啊”。 “那为何小林夕一家不去赴宴?”叶弘也是诧异目光扫视着整个院落。 看起来一切都很秩序迥然,不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赴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公输骆又是一脸迷茫。 “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叶弘更加困惑了。 他急忙转向卢聪问,“之前是谁传达的消息”。 卢聪立刻召唤出一个护卫。 他急忙单膝跪地启禀道,“属下是遵从主公指示,把请柬送进去的”。 “你只送了请柬吗?”叶弘恍然明白了什么。 护卫点了点头。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他们大多数都看不懂汉文的,哪怕是小林夕也只是会说,而不会写”。 那个护卫这才恍然道,“都是属下失职,请主公惩罚”。 叶弘轻轻摆手道,“下去吧,这事不怨你”。 说完,叶弘便整理一下衣衫,带着事先准备好礼物,亲自登门了。 毕竟自己伤好之后,还曾未登门亲自拜见呢。 当他跨步走入院落内,便被眼前一幕给震惊了。 但见数十只牛羊正在啃食鲜花,那可都是从东南沿海运送过来的,每一株都价值不菲。 眼下它们却成为牛羊免费食物。 还有正中心那个假山鱼塘,也被牛马当做饮水槽。 看到这一幕幕,简直让叶弘有些头皮发麻。 为了筹建这个庄园,叶弘可是亲自去了两次桃源居的。 算了!这都是小事情。 叶弘安慰着自己,继续迈步朝着院落中那几个帐篷走去。 当他抵达门口时,忽得眼睛一晃,便被一具庞大身躯给抱起,叶弘还未来得及反抗、便被他重重反压在地面。 侧身盯着那双牛眼,叶弘怒吼,“塔木邨,你放开我”。 wap. /105/105192/27308913.html 0190壮如牛 “不...老子被你打败不甘心,现在比过”塔木邨天生神力,一旦被他压住,哪怕是祝家拳术也休想脱身。 叶弘反手去抓他头发,却摸到一个光秃秃脑门。 “嘿嘿,还想用这一手,老子直接把头发给剃了”塔木邨悠然自得吼道。 叶弘无奈长吁一口气,不然他会被气炸的。 “塔木邨,要比我奉陪,但不是今日,今日我有重要事情”叶弘见实在挣扎不开,也就不再挣扎。 塔木邨闻言,先是一怔,接着便松开双臂,纵身跃起。 “好吧,改日咱们再战”。 叶弘起身,朝着他胸脯就是一拳。 “等着,看以后怎么教训你”。 “好啊,我等着”塔木邨更是不甘示弱拍着胸脯。 告别了塔木邨,叶弘终于在一座最大帐篷前,看到小林夕以及她的父母。 此时他们正在交谈什么事情,情绪还很激烈。 就在叶弘游弋着该不该过去时,他早已被小林夕一眼瞥见。 随后,小林夕便拿手一指道,“他就在这里,让他来跟你们解释吧”。 “解释什么?” 叶弘一脸迷茫。 “哼” 小林夕撅起樱唇小嘴。 “你自己惹的事情,你自己擦屁股吧”。 “我惹什么了?” 叶弘更加迷茫不解了。 当他走到二位长辈面前那一刻。 二老不善目光齐刷刷盯着他脸上。 “这...”叶弘莫名有些惶恐起来。 “是你掳走木*塔*?” 呃? 叶弘一怔,顿时响起那个铁弗部长老儿子。 便立刻点了点头。 “他劫掠了我们商队,最后我们才把他给绑起来了”。 听到叶弘解释,林爸脸色稍缓。 可是林妈还是咄咄逼人眼神盯着叶弘又问,“那你为何要在草原上勾结拓跋族来对付少主?”。 “我勾结拓跋族?怎么不说,是他刘渊勾结鲜卑慕容来围剿我呢” 心中顾然不忿,可是叶弘却不敢表现出来。 “伯父伯母,你们肯定是误会了,草原上发生事情,其中有很多内情”接着叶弘便努力想要把草原上这一个月发生变故给他们分辨清楚。 然而,他的努力似乎并未得到二人谅解。 “给我们准备马车,我们明日便要离开安邑县,还有托托...雅.也要跟我们走” “好吧”原本叶弘还想要劝说二老,无奈他们态度十分坚决,让叶弘感到一股深深无力感。 当叶弘从帐篷内走出。 似乎整个人都被抽走筋骨,浑身都失去支撑。 叶弘明白,一旦小林夕被其父母带回铁弗部,那将是意味着什么。 他绝对不允许那样一张面孔躺在其他男人怀里。 可是眼下,他又无法劝说林爸林妈改变注意。 毕竟人家又不是犯人,来去自由是人家权力。 落寞无助地走到一处假山背后找了一个石墩坐下。 叶弘思绪有些乱,他需要整理一下心境,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办法。 也就在此时,塔木邨那张肥硕面孔再次展现于叶弘面前。 “怎么样?事情处理妥了吗?” 塔木邨也凑近他身旁,拿出一个安邑县精酿酒葫芦开始饮酒。 然后便又递给叶弘,“无论什么烦心事,喝了酒完全不记得了”。 塔木邨依旧是那么洒脱,无拘无束。 然而! 叶弘却不能在此时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因为他很清楚,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 当塔木邨一口一口饮酒,叶弘思绪却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塔木邨,最近有谁从大漠来的人接近这里” “大漠来的人,那不是你我,还有拓木大叔...”塔木邨喝得有些酒意了。 “除了这些呢”叶弘生怕他喝醉了,立刻夺过酒葫芦。 “除了这些,应该是没人了,再说那些护卫也不让被人进来,我可是拜托了少夫人允许才进来的”塔木邨还想夺回酒葫芦继续饮酒。 却被叶弘一把推开,“塔木邨,你在想想,这事情对我很重要”。 哦! 塔木邨打了一个酒嗝道,“就在昨日,来了一个半大小子,他身着汉服,可是那长相一眼便可知是大漠胡人”。 半大小子? “石勒?” “没错,少夫人就是称呼他小石勒的”。 “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叶弘眼眸泛起一丝怒火,便起身踱步走出院门。 身后塔木邨还在汩汩灌酒,边喝边吼道,“改日,咱们一定要比个输赢”。 对于塔木邨眼下这种颓废,叶弘也无力改变。 因为他性格太过于狂躁,粗鲁了。以至于把他送去军中,短短三日便被将领给辞退了。 这事情吴先生早就和叶弘有所交流了,据吴先生观人术,塔木邨确实是一名猛将。 只是他的性格不适合军队纪律,必须要给他一些磨砺。 让他懂得集体,融入军队,那才是真正枭雄人物,不然他也只能称的上为一介莽夫。 因此对于塔木邨这种放任,就是吴先生一种策略,迟早吴先生会将它那一身鲁莽习气给束缚在纪律规则之下。 很显然,眼下塔木邨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当叶弘走出院门,便跨马直接冲向郊外。 又纵马疾驰数十里,来到和羌人交接处,黑骑营地。 到了营地入口,叶弘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怒火,冲着骑营内大喊,“石勒,你给老子滚出来”。 对于李克将军规矩,叶弘也不敢轻易冒犯。 于是叶弘选择在营地外面呼喊石勒出来。 在叶弘一番呼喝下,几个黑骑兵奔来,开始他们还满腔怒火,当他们看清楚来人是叶弘之后。 便纷纷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冲着叶弘抱拳道,“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 黑骑军是安邑县唯一不称呼叶弘为主公的。 因为黑骑军骨子里面还是西晋的兵,他们不会称呼司马王室之外的人为主公。 “叫石勒那小子出来,我有事情要问他”叶弘已经被石勒气得连客气话也懒得说了。 “对 不起,大人,眼下是黑骑操练时间,石勒不能擅自离开军营的”那黑骑头目严词拒绝了叶弘。 咦?叶弘一怔,他知道李克军纪严明,却也没想过,其手下一个大头兵也敢于拒绝自己请求。 只是叶弘也不好发火,毕竟人家这是在执行军纪。 “那我怎样才能见到那小子”叶弘心火难平道。 “那我需要去请示将军”那个黑骑兵也清楚叶弘身份,自然也不敢太过于强硬。 “那去请示吧”叶弘挥挥手,便把自己腰牌丢给黑骑兵。 之后那个骑兵调转马头,纵身窜了出去。 单凭这一手马术,便可知,眼下黑骑绝对比自己离开之前又强了。 当之前黑骑兵带着另外一匹健硕白马返回时,叶弘便见到李克将军那张阴沉面孔。 在军营,他是不苟言笑的,哪怕是遇见叶弘,也依旧如此。 “属下参见大人”李克将军下马走到叶弘面前躬身施礼。 “将军不必多礼,原本我不该打扰将军练兵的,可是石勒那小子实在...”接着叶弘便将石勒昨日在安邑县见过小林夕家人事情说了一遍。 闻言,李克浓眉一挑,“臭小子皮子又痒了,放心,这小子大人就交给属下来对付,保证他三日后乖乖去府上赔礼道歉”。 叶弘苦涩一笑,摇头道,“三日后,她们就已经返回大漠了,那时惩罚他还有何意?”。 李克似乎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思忖一会儿,才冲着身后骑兵道,“今日操练就到此吧,去吧石勒那小子给我提来”。 李克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一人破坏军纪,因此他只能取消整个操练计划。 为此叶弘也感觉十分抱歉,于是想要给李克一些报酬,“李将军可需要点什么物资?我让卢聪给你们带来”。 “物资暂时不缺,道是研究院新研究出来爆燃弓弩,若是可以给黑骑兵装备一些,属下感激不尽”李克浓眉舞动,显得十分心动模样。 “爆燃弓弩?”叶弘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武器?”。 “大人还未去过西山研究院吗?”李克迟疑一下,才继续解释说,“那日我也是应西山研究院王衍所邀,去试验一种新式武器,才得知这爆燃弓弩威力不凡”。 “其原理是什么?”李克话也让叶弘对爆燃弓弩产生浓厚兴趣。 “这个具体原来,属下也不甚了解,好像是和之前汽~油弹改良有些关系”李克沉吟道。 说起汽~油弹,叶弘想起大漠上,那些杀手施展汽~油弹时场景。 这东西在战场上,还真是恐怖存在。 几千度高温一下子便可将人烧成焦炭。 只是其作用范围,以及杀伤半径都不及后世燃烧弹一成。 毕竟眼下汽油提纯技术,以及真正爆炸形成各种助燃剂都不足。 就在二人深入探讨爆燃弹在军阵应用时,一个半大小子,准确说,眼下是一个魁伟胡人汉子,顶着一张娃娃脸。 他个头已经和叶弘不相上下了,别看只要十五岁。却也强壮如牛。 石勒老远便看到叶弘,顿时双膝一软,转身便要逃跑。 却被身后一个骑兵给揪着脖颈拎回来。 “启禀大人,将军,石勒已经带来了”那个骑兵跨前一步,把石勒拽到二人面前。 wap. /105/105192/27308914.html 0191邱老一 石勒扭捏着身躯,十分不配和身躯在原地打转。 然而他的努力最终还是未能抵消那骑兵拖拽,他被推倒叶弘,以及李克面前。 “石勒,你昨日做的好事啊”叶弘上去一把揪住石勒耳垂,冲他怒目而视。 “姐夫,我做什么事情了?有话好好说啊”石勒捂住耳朵哀求道。 “好好说,当你向林爸林妈高密时,可想过要好好说话”叶弘一肚子怒火,这一点可找到突破口,一股脑都发泄在石勒身上。 “姐夫,你就算是打人,也要有理由吧,我昨日去看自己表姐,还有叔婶有错吗” 石勒皮糙肉厚,被叶弘打了几拳,竟然和没事人一样。 叶弘那几拳可是隐含了武术的。 “还敢嘴硬,说,你为何要背后挑事,是不是你还在和刘渊暗中书信来往”叶弘这一次手上力气加了两成。 甭说是不懂武术石勒,就算是一个普通武者也难以承受。 石勒瞬间便瘫软在地面,哭腔道,“姐夫,俺知道刘渊是你情敌后,就不敢再和他来往了,你可别冤枉俺”。 看着石勒说得真挚,似乎不想在说谎。 “难道草原上发生事情真不是你透露给林爸林妈的?”叶弘收回手掌,石勒立刻恢复自由。 他急忙窜起,躲在几个大兵身后。 “草原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俺一直都在军营哪里知晓”石勒这一番解释比较合理,叶弘也知道他若没有线人送信,恐怕很难得知眼下大漠发生事情。 “姐夫,怎么大漠发生大事情了吗?该不会是刘渊起兵造反了吧”石勒忽的眉梢一挑,眼眸中精芒迸射。 “胡说,区区一个蛮夷,也敢窥伺汉人正统江山”还未等叶弘反馈,李克将军早已奋起,撸起衣袖,便朝着石勒身上招呼过去。 于是悲催石勒又被李克军法一遍。 最后石勒像是一条死狗般被拖到叶弘面前,此时他满眼都是泪水,委屈汪汪盯着叶弘道,“姐夫救我,我可一日都不想在黑骑军呆了,你带我走,我帮你去打刘渊,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石勒那一脸痛不欲生,叶弘也莫名有些不忍。 只是叶弘还是不想带他离开军营,因为这个石勒就是一头不受管束倔驴,只有让他在李克手里吃些磨难,才有可能被管束。 不然日后肯定会给自己闯出不可预估祸事的。 “最近几日,也没有草原人来接触过你吗”叶弘再次目光咄咄盯着石勒。 被叶弘那种逼人眼神盯着,石勒无奈叹息一声,“有,但他不是铁弗部的,而是鲜卑人”。 “鲜卑?那个鲜卑?”叶弘面色一惊。 “我也不清楚那个鲜卑,总之他是和你们一起返回的就是”石勒有些不耐烦回道。 叶弘眯起眼睛,默默回忆起草原上,自己和那些拓跋族人之间发生一幕幕。 忽得他的思绪凝固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夫人母女,以及她属下侍女。 那些人似乎神秘在草原隐遁了,即便是公输骆和拓拔勇士搜捕拓跋族每一寸土地都未查出他们下落。 难道他们跟随自己来到了安邑县? 想到夫人那种为了权力, 不惜杀死丈夫狠辣手段,一旦这样人混进安邑县,那么安邑县平静生活便要遭受莫大考验了。 叶弘再也没有心情和石勒耗着,将其转交给李克,便急匆匆离开军营。 走出军营那一刻,寨子内传来石勒凄惨吼叫,“不要丢下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主公,要不带人回去?”卢聪也有些不忍心了。 叶弘笃定摇头,“这小子太难以约束,再给他吃点苦头,或许堪当大用”。 闻言,卢聪也不再多嘴,一行人加速朝着安邑县返回。 路上。 叶弘追问卢聪道,“你们返回时,难道就没有任何察觉?”。 卢聪顿时自责道,“都是属下疏忽所致,当时主公中毒昏迷,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保护主公安危上,根本没有想到队伍内还能混入鲜卑人”。 “这也怨不得你们,那个拓跋夫人诡计多端,又擅于易容改面手段,只是...这一次决不能让她在安邑县内兴风作浪”叶弘目光凛然道。 卢聪立刻拍着胸脯说,“主公放心,就算调动所有护卫队,我们也要把他们从安邑县给抓出来”。 带入大漠护卫队只有几百人,可是在安邑县内,护卫队足足有五千多人。 这么多护卫一起行动,不肖半日便可将整个安邑县里里外外翻找一遍。 就算是他们躲在老鼠洞里面,也难以容身。 对于自己亲手组建护卫队能力,叶弘还是比较自信的。 于是便也不再给卢聪过多压力,当二人骑马抵达西城门后,叶弘便和卢聪分道扬镳。 卢聪直接开赴护队总署。 叶弘则是转向去了西山研究院。 自李克处,叶弘得知西山研究院制造出新式爆燃弓弩。 叶弘迫切想要见识一下它的威力。 在草原上,叶弘吃足匈奴人箭矢以及马术亏。 叶弘急迫想要找到一种武器,可以对抗匈奴人。 八王之乱已经开始,接下来几年匈奴势力会趁势崛起,由于这一次草原之行。 叶弘怀疑,连刘渊攻打西晋时间也会提前。 毕竟他足足早了一年多就把匈奴各部统一,还在尝试统一整个草原。 叶弘清楚,自己迟早都要在真正战场上面对上刘渊的。 以安邑县目前军力,根本无法和拥有十数万草原精骑兵抗衡。 因此叶弘期待可以在新科技上做出一些突破,找到可以对抗匈奴骑兵新式武器。 原本火铳就是最优选择,可惜公输骆并不能将其大规模复制。 以至于叶弘怀中那把火铳,变成他唯一专用武器。 攀上西山。 叶弘便见到一座规模宏大宫殿。 没错,此时西山科学院建造的宛如一座宫殿。 其规模比自己走时,又膨胀一倍。 这也是叶弘叮嘱吴先生结果。 对于科学院,叶弘是不限资源,不限物资支持的。 当叶弘走入那庞大标注着科学院门牌前,瞬间便被十几个护卫拦阻下来。 “科学院重地,闲人免进” “你们是几军的?”见这几张陌生面孔,以及军衔都很陌生,便十分好奇问一句。 “我们不是军职,我们是科学院专职特种兵”。 特种兵?难道小黑子已经将特种部队成兵了? 在叶弘离开之前,小黑子还只是一个小小特种营队。 没想到只用了半年,他便已经成军了。 “很好,你们很尽职尽责,我是叶弘,这是我的腰牌”叶弘从怀中摸出一个金色牌子递给他们。 看到那块腰牌,几个人开始一愣神,之后便齐齐朝着叶弘单膝跪地,“拜见主公”。 “属下是特种兵,第三小队队长,邱一,职责便是守护科学院秩序”。 看着邱一,发觉他长相颇为普通,俨然一张大众脸,看不出其本身有何特长。 为何会被派到科学院这种最机密所在。 但叶弘相信小黑子眼光,既然此人被安置来此,便有其过人之处。 于是叶弘便让他陪伴着自己进入科学院。 半途,叶弘仔细观察此人。 逐渐地,叶弘发现邱一身上一些特质。 比如他做事认真,细致,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时刻洞若观火扫视着四周。 就在二人踏步朝着科学院石阶走上去时,忽得邱一脚步一顿,接着目光凛然回身一扫。 最后目光落到不远处一个隐秘角度内。 “什么人出来”随着一声怒喝,叶弘也转身望向哪里。 可是什么人也没有发现。 然而邱一的目光,却一直都在注视着哪里。 下一刻。 那树梢摇晃了一下,接着自半空落下两个身着迷彩服军人。 他们一见邱一,便咧嘴哈哈大笑起来,“邱老一,你干嘛这么吓人样子,我们只是和你闹着玩的”。 “林轩,佐鸣..是你们”邱一看清来人相貌,始终握住刀柄手才松开。 “邱老一...人人都说你长着一双透视~眼,我们原本不服,现在我们信服了”那个被称之林轩汉子首先走过来,在邱一肩头拍了拍。 “我们修得也是隐术,这样都被你看穿,你这双眼睛真是厉害”随后佐鸣也凑上身来,意图和邱一亲近。 确唯独忽略了站在邱一身旁叶弘。 或许是因为叶弘穿着太随意,外表看起来就像是普通老百姓。 “他们都是特种兵?”叶弘好奇目光扫视着二人。发现他们身着迷彩服有些特别,那竟然是利用一种视觉差,很容易产生视觉暂留,而让敌人忽略他们本身存在。 “他们是第七小队的,主修隐术”邱一急忙冲着叶弘躬身抱拳解释说。 “邱老一,他是什么人?你为何要给他行礼”林轩有些不以为然目光挑衅着叶弘。 “他是”邱一刚要说话,却被叶弘打断。 “我只是这安邑县商旅,想要去科学院和王衍谈一些事情”叶弘急忙补充一句。 “商旅?可有吴先生路引?”那林轩眉梢一挑。 “有,不然邱一也不会放我进来啊”叶弘急忙辩解说。 wap. /105/105192/27308915.html 0192太傅郡司 “嗯...遵从规矩,安邑县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佐鸣也插言道。 接着二人便凑到邱一身旁,拽着他聊天,虽说邱一摄于叶弘在身侧,始终放不开。 可是佐鸣和林轩却放飞了自我,从日常训练,到特种部队内很多事情都毫无顾忌说出来。 听到这些事情,叶弘不有着对黑子能力又多了一份评估。 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当特兵种苗子。 他不仅把自己前世那些训练特种兵手段都学会了,还自创了一些训练方法。 比如这隐术,就是他在自己无意间提及一种隐者作战方式时自悟的。 还有眼力特训,听力特训。这些都远远超乎叶弘前世经验。 听着三人聊天,叶弘不知不觉中便抵达真正科学研究所。 上面纂刻着科学是第一生产力的字样。 而这不太工整字体,正是出自于叶弘手笔。 当日墨大夫让叶弘为新科学院提字,叶弘是拒绝的。 毕竟叶弘那笔字怎么能见人呢。 然而墨大夫却非要他亲笔书写,无论美观,他说这样才有威信力。 墨大夫匠人身份被古人轻视怕了,因此迫切想要提升匠人威信力。 这让一城之主提字目的也是如此。 于是叶弘笔记便堂而皇之挂在科学院门口。 此时那几个字落到叶弘眼中,显得那么丑陋。 然而身后个特种兵在见到这块字牌后,便肃然起敬,齐齐跨前一步,冲着字牌行礼。 叶弘疑惑不解道,“你们为何向一个牌子行礼”。 特种兵道,“这不是普通字牌,是县尉大人亲笔所书,那代表着他老人家威严,无论是谁,但凡来到科学院都要冲它行礼的”。 “老人家?”叶弘下意识摸了摸胡须,感觉自己还未他们说得那么苍老吧。 不过此时叶弘也已经不是十八九大小伙子了,和他们相比,被称之为长辈也不为过。 站在特种兵身后,邱一表情显然有些怪异。他目光闪烁向叶弘示意,叶弘还是轻微向他摇头。 之后一行人便抵达科学院内。 此时科学院早已不是之前几十人小作坊,而是一个汇集不少于三千匠人精英场所。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各自工作台,那上面各种精密仪器设备,简直看得特种兵有些神色迷离。 但他们却不敢出声询问,因为这也是纪律,但凡进入科学院的人,绝对不允许乱说话。不然肯定是军法惩戒。 沿着这条长廊一路走到尽头,便见到一个巨大无比化学试验区。 在这里,一切东西都是透明的,而王衍就在这透明格子内,带着几十个学生开展化学实验。 王衍早已从炼丹化学师蜕变成了真正化学实验。 尤其是当军工厂研究出最新玻璃器皿,以及橡胶软管之后,王衍便彻底舍弃炼丹炉那种低级而又无法真正提纯炼制化学元素方式。 经过对于叶弘默写出来那些化学公式反复实验,王衍对于化学掌握早已超越叶弘这个后世穿越者。 在王衍面前,叶弘也像是一个小学生,看着他一点点为学生演示置换 反应实验。 直到整个实验完成,王衍才抽空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整个人便愣住了。 “县尉大人”此言一出。 无论是实验学员,还是身后特种兵都是一脸惊愕之色。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让他们崇拜的县尉大人,就是面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 在他们很多人心目中,县尉大人应该是一个中年长着,或是老头。 毕竟这些都是新流民以及他们孩子。大都是没有亲眼目睹过叶弘面目的,不像是之前那些安邑县老人,几乎每一个都亲眼目睹过叶弘吃早点样子。 “王衍兄,你我不需多礼,还是外面说话吧,这里味道太冲”见到王衍要向自己跪拜,叶弘急忙拽着他手臂,将他拖出实验室。 留下身后一众目瞪口呆学员。 来到一处高地,叶弘站在山巅,俯瞰这片郁郁葱葱峡谷。 之前那些炼丹炉被拆除后,这里很快便重新恢复植被覆盖。 “王衍兄,多谢你为安邑县做出一切,若没有你,我们很多科学技术都没有进展”叶弘首先握住王衍双手热情道。 “大人,你这是要捧杀我吗?现在科学院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小作坊了,除了我之外,就有十三个化学师,他们个个都是经过墨大夫系统培训过的,其技术并不比我差” 叶弘也清楚,王衍所言非需。 由于学堂开设物理化学专业,使得很多匠人都拥有成为化学师基础。 “无论科学院有多少化学师,他们也都是你的弟子,你才是化学院真正元老”叶弘这算是给王衍身份定性了。 日后,王衍就是科学院最高级别化学宗师,无人可以出其左右。 闻言,王衍面色也有些潮红,毕竟这可是莫大荣耀,哪怕是墨大夫也没有成为科学院元老称号。 这个称号,意味着他将会被名留史册,成为安邑县铭记人物。 王衍是清楚的,吴先生是鬼谷子门徒,他们想要让叶弘成为天下共主信念早已人尽皆知。 若有朝一日,安邑县真得裂土封王。 那么他王衍,便是真正彪炳史册功勋级别元老人物了。 王衍不是不喜欢功名利禄,只是因为郁郁不得志,才最终选择修玄来掩饰自己内心失落的。 眼下可以让其发挥所长,还有名传千古功业,他怎能不兴奋激动呢。 叶弘盯着王衍那张白皙面颊,心中暗忖道,“王衍兄,我这么做,也不算是亏待你啊” 王衍在西晋做到官职也不低,其历史结局却不怎么好,还背负一些守城失利骂名。 或许他不是一个好得将领,但他绝对是一个好得化学宗师。 这也让叶弘更加笃定不放王衍回去信念。 “带我去看看爆燃钢~弩吧”叶弘长吁一口气,似乎放在很沉重心理负担。 王衍立刻点头,带着叶弘便走到另外一个石阶上,沿着一条通道,七转八转,来到另外一个建筑院落内。 在这里有各种标靶,以及很多灭火物品。 其中还有士兵正在拿着钢~弩尝试射击 。 他们先是上好弦,然后弯腰下去,自那竹筒内拿出一根根箭矢。 那些箭矢大致和普通箭矢一致,只是其箭头左侧多了一个类似于口袋东西。 接着士兵拿出火折子在哪东西上点燃,伴随着箭矢冒出浓浓黑烟。 那士兵立刻将弓弩射出。 伴随着一条黑色抛物线,那东西落到百丈之外一处稻草人身旁。 接着便是一片猩红火焰腾空,眨眼睛,那个道菜人便成为火人。 和他四周近十米内,几乎都是一片赤红。 “这是什么原理?”叶弘惊诧目光盯着王衍。 毕竟这小小火箭威力,已经超越汽~油弹。 “这是助燃剂加成,使得汽油更加充分燃烧,还有我们觉着以柴油替换汽油更加持久...” 听着王衍十分专业描述,再一次让叶弘感受到一次王衍化学天赋。 “王衍兄,若给你一个选择机会,你愿意留在洛阳,还是这里?”虽说叶弘很珍惜王衍才华,可是却还是有些亏心。毕竟王衍在洛阳也会被重用,最终成为一个太傅军司,那也是拥有兵权,厄首一方大员。 闻言,王衍稍微怔了一下,立刻摇头“我不回洛阳,死也不回去...叶弘兄,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改还不行吗?别送我去洛阳,那会让我生不如死的”。 “王衍兄,在下没有送你去洛阳想法,我只是随口一说”叶弘没想到王衍这么大反应。 此时王衍声泪俱下,就像是一个小妇人般,和刚才那个饱读诗书大儒感觉截然不同了。 “王衍兄,你为何那么恐惧洛阳城啊?”叶弘急忙搀扶他起身。 “眼下洛阳已经是她贾南风底盘,此时去洛阳无疑是....”剩下话王衍也说不下去了。 不过叶弘可以脑补出来。 在半年前,贾南风就派人来要王衍。 现在她权倾朝野,王衍这时去洛阳,后果还真不堪设想啊。 “王衍兄...你安心...就算你想要离开科学院,我也不会同意的,以你的化学天赋,无人可以取代你在科学院位置”叶弘急忙安抚他。 王衍急忙举手盟誓道,“我发誓,只要不让我离开科学院,我愿意将用一生为叶弘兄提炼最好最纯物质...”。 叶弘被王衍正式给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拽着他走到一旁坐下,“王衍兄,你不要这么苛求自己...一切都安心下来,把这当成自己家,还有我已经在桃源三期给你建造一座府邸,你尽可以把家人朋友也接过来一起居住”。 啊?闻听此言,王衍眼眸都在放光,那可是桃源三期啊。 王衍可是亲自去青芒山看过建造过程的。那地方可谓钟灵神秀,加上那些宛如天宫般殿宇楼阁,简直就是人间仙地啊。 若不是三期地价昂贵,他早就想买一套了。 因此在叶弘提出送他一处宅院时,瞬间,王衍便激动落下泪来。 看到这一幕,叶弘知道,王衍算是不可能在走回历史老路了。 西晋少了一个太傅军司,而安邑县多了一个首席化学家。 wap. /105/105192/27308916.html 0193熟视无睹 离开西山。 叶弘便朝着安邑县城门走去。 路上,卢聪陆陆续续把护卫搜城结果统计上来。 最后所有线索都锁定于东市街巷一户人家。 得到线索,叶弘便带着卢聪,护卫队,一起行动。 安邑县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多护卫一起行动了,当他们穿街过巷时,很多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愕之色。 尤其是经历过安邑县保卫战那些安邑县老人,此时忽的起身,目光恐惧盯着城门方向。 直到他们看到那张熟悉面孔,他们心才安定下来。 县尉大人,早已成为他们精神象征。 只要看到大人这张脸,这个人,他们心中就安定,哪怕是遇到类似于羌人攻城,他们也无所畏惧。 当叶弘从主街奔驰过去之后,街面上又恢复平静繁茂生意往来。 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当叶弘战马抵达那个院落内,护卫早已土坡正屋,弓弩齐射之下,他们破门而入。 不久之后,从屋内押送几个人出来。 他们都是皮巾包头,很显然是为了遮掩耳目。 当有人把他们遮挡都解开,叶弘便看到他们鲜卑族特征。 那就是皮肤白皙,五官轮廓深陷,眼眸还微微带着一丝蓝光。 在大漠中,叶弘整日和他们打交道,因此一眼便可知道他们就是拓跋鲜卑。 “你们夫人呢”对于这些小喽啰,叶弘并不感兴趣,直接追问拓跋夫人。 “哼”为首鲜卑人不肯屈服,从鼻孔冷哼一声。 “你们忠于夫人我能理解,因为她是你们少族长夫人”叶弘见到其中几个人在他去大毡房时见过,猜测他们身份就是拓跋少主亲信。 “哼”那个为首鲜卑护卫依旧鼻孔冷哼。 叶弘也不在意,继续说,“可是若她亲手杀死你们少主,那你们还会忠于她吗?”。 此言一出,那个为首鲜卑护卫终于扛不住了,冲着叶弘呸出一口浓痰。 “汉狗,明明是你刺杀了少主,还敢嫁祸于夫人,汉狗放开我,老子要和你单挑”那个鲜卑护卫愤怒眼神盯着叶弘,那表情状若要吃人。 “你先别发怒,难道你没想过,若少主不是夫人所杀,为何拓跋耶律,以及族内那些勇士会背叛她?”叶弘继续攻心。 “那是因为你和耶律父子勾结,你们用钱收买了他们”那个鲜卑护卫怒喝咆哮出来。 听到这些说词,叶弘也明白,那夫人不简单啊。她也用一套无懈可击说词来为这些曾经少主部下洗脑。 “带人出来吧”叶弘见自己话,这个护卫首领根本听不进去。 最后只能让卢聪把之前抢救回来银月杀手其中一人给带出来。 这人手臂残了,双腿行走也不顺畅。 但还是可以自理的。 当他走到叶弘面前,恐惧地单膝跪拜下去。 “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吧,我就可以放你回河东郡”叶弘目光冷冷盯着银月杀手。 “我不走,我只想换得安邑县一个普通贫民身份”那银月杀手急忙摇头。 “好,只要你把真相说出,我会给你一个身份”叶弘也清楚,这银月杀手刺杀失败,返回河东郡也只有死路一条。 银月杀手再次拜谢后,才起身盯着那个拓跋护卫首领道,“你们少主,就是被你 们夫人亲手所杀,当时我也在场,你们夫人和我们联手,里应外合之下,才让你们来不及去救人,你们当时喝下酒水内,也是夫人让其身旁侍女下了迷汗药....”。 银月杀手一字一句都敲击在那个护卫心坎上,让他面色一度苍白,叶弘都害怕他被气死。 可就是在银月杀手即将说完整件事之前,那个拓跋首领爆吼一声,抡起手臂便朝着银月杀手攻击过来。 若不是卢聪距离较为近,这一拳,便可将那个银月杀手打死。 护卫首领扑了一个空,又意欲翻身再打。却被叶弘一个箭步上前,擒拿住手腕。 “如今事实已然清楚,告诉我,夫人在何处”叶弘锐利目光盯着他眼睛。 使得那个护卫头领气势瞬间被压迫下来。 他无力低垂下眼眸道,“她早已离开安邑县了,她去了洛阳城,我们是留下来,为少主报仇死侍”。 得到这样话,叶弘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好一个金蝉脱壳好手段。 既然知道了夫人去了洛阳,叶弘也就不再为难这些死侍,把他们交给了卢聪。 若是可以感化就用,不受感化的,可以送回大漠交给拓跋耶律来处置。 洛阳城。 一处宅院内。 仆从跪扶于地面,长裙及地。 高贵夫人伸出那只纤细玉足,在柔软地毯上一沓。 接着便狠狠抽了那个仆从一耳光。 “没用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夫人目光锐如刀锋,娇艳红唇紧紧咬着,一丝丝殷红自嘴角流出。 “敢三番两次坏我计划,看来你还真是老娘命中克星啊”夫人手腕一抖,几枚金币丢在地面,发出叮叮声响。 “拿着钱滚出去”夫人又是一声喝令。 那匍匐于地面仆从,急忙起身,小心翼翼捧着金币朝后退出。 直到他们身形消失在正堂内,一个曼妙身姿才从左侧厢房走进来。 她身着淡黄色纱裙,凝脂一般肌肤自衣裙间若隐若现。 令人只看一眼,便有种想要解开冲动。 “娘...这衣衫太过于暴露了”黄裙女子十分羞涩眼神盯着夫人。 “昀曦...”夫人目光中戾气内敛,换了一副柔和面孔。 “为娘也迫不得已...为了给你爹报仇...为娘才迫不得已将你遣入宫中...娘知道,这对你很委屈...”说道最后,夫人竟然以手拂面,状若抽泣。 黄裙女子眉梢微颤,一滴滴晶莹泪水沿着精致面部轮廓滑落。 “娘...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你别说了...娘,我一定要成为大汉朝嫔妃的”。 黄裙女子一番话,立刻让夫人止住哭泣。 她微微擎首,“曦儿..来到娘怀里,我可怜曦儿,这原本不该你承受苦难”。 黄裙女子闻声,顿时像是一头受伤小鹿冲进母亲怀抱。 夫人轻浮她肩头乌黑秀发,柔声道,“宫廷不比大漠,不能任性妄为,你要收敛心性,跟着宫中仪官好好学习礼节”。 “到了宫内,你也不要忧心,有娘和外公为你撑腰,谁也不敢欺负你的”。 俨然就是一个慈母形象,让黄裙女子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呵护感。 “可是...我听说...当今王上是一个傻子”终于,黄裙女子还是忍耐不住内心煎熬,把心里话给吐露出来。 她乌溜溜眸子内,显出无尽忧伤。 对此,夫人恍若未觉般摇头,“什么傻子,那是有心人肆意重伤,王上只是淳朴而已,孩子,娘和外公是不会害你的”。 黄裙女子还想争辩什么,却被夫人那双颇有威严目光给压迫回去。 最终黄裙女子被迫接受那个象征着选秀身份牌子给挂在腰间。 夫人一直面带着微笑送她走出内堂。 遥遥地。 一辆马车等在门口。 那马车四周还有一群内宫禁卫。 站在车门口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他嗓音尖细道,“走,回宫”。 黄裙女子被人搀扶上马车,便只能透过轿帘看向身后。 夫人身形越来越模糊,最终被厚重宫墙彻底阻隔。 黄裙女子随着马车一路转过几条长廊巷子,最后来到一座高嵩巍峨店门前。 这里早已占满各种美艳女子,她们也都身着淡黄色衣裙。 于自己一模一样。 只是她们发誓和自己有些区别,那都是一种很复杂装扮。 而黄裙女子生活在大漠,根本无法盘出这样的发髻。 她微微撩起轿帘走下,目光便被不远处那高高架起幕帐所吸引。 单间一个个纤细轮廓倒映在幕布上,一只粗糙手指在她身上肆意乱摸。 那娇嫩身躯在不停颤抖,但始终不发出一声。 最后便听到一个尖细嗓音道,“过了,下一个”。 幕布一扯,那名选秀宫女早已被人送入内殿。 接着又是一个被送入幕帐内。 如此循环十几个人,最后轮到自己。 黄裙女子双腿轻微颤抖起来,她实在没想过会经历这等阵仗。 “俞家的”尖锐嗓音又一次响起。 黄裙女子被迫硬着头皮走入幕帐。 接着便见到一张橘皮般褶皱老脸,还有那双枯干手掌。 “把外衣退了吧”那艰涩声音又一次响起。 “脱衣?”黄裙女子一怔。 “当然,你以为呢”那橘皮老者眉梢一挑。 给人一种森然之感。 黄裙女子立刻下意识解开裙带,接着淡黄色衣裙退下。 露出一身凝脂似雪肌肤,还有那一抹束胸。 橘皮老者开始神色淡漠,毕竟这样阵仗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尤其是缺少男人根后,他更加对此熟视无睹。 然而,眼前这个女子却让他数十年都未波澜过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天啊,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完美女子。 尤其是当她踱步走来那一刻,橘皮老脸都莫名抽搐起来。 “放心...俞家和老奴有交情的,只要你不要紧张,这一关老奴会让你过去的” 橘皮老脸压低声音附在她耳畔说。 “嗯”黄裙女子点了点头。 wap. /105/105192/27308917.html 0193傻皇帝 之后枯干双手就在女子肌肤上抚摸,那种麻痒,以及宛若触电般感觉,让女子身躯禁不住颤抖,一种下意识动作,让她挥手抓起那只枯手,反手一推。下一刻,她便知道自己惹祸了。 单间那老橘皮整个身躯都瘫软地面,左手捂着手腕,哎吆的惨叫。 黄裙女子急忙弯腰下去搀扶他,却别他推开说,“小小身躯竟然有着如此力量?你还真是特别啊”。 老橘皮并未发怒,而是目光溜溜在黄裙女子身上打转。 “或许也只有你这种人,才能和那个贾南风对抗一下,老子可是吃够了她们的苦头了”。 之后老橘皮起身,直接把地面上黄纱捡起,亲自为她披上。 “入内殿吧,待会王上会亲自阅见你们,记住老奴话,千万不要激怒王上身旁那个丑夫,她可是能要你命的主”。 被老橘皮叮嘱几句后,黄裙女子便被人送入另外一个更加宏大殿堂内。 见识到中原建筑,黄裙女子才知道什么叫做地大物博。 当她被人送到一群宫女中,一道巨大屏幕便落下,接着便有几个年青身着紫袍男子走入。他们也是面白无须,为首那个就是亲自去府内接自己的人。 在他们身后,走来是一个身材略显肥胖青年,他乌溜溜眸子四处扫视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有趣风景一般。而在他身旁,那个比他还高一头壮硕女子,则是一脸凶神恶煞表情。 见到那张脸,黄裙女子心中咯噔一声,她做梦也没想过,世上还有这么丑的女子。 尤其是左耳下那一刻黑痣,实在是太恶心了。 可是女子心中得到过老橘皮警告,自然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敬之色。 相反,那些没有事先得到叮嘱的宫女,脸上都流露出嘲讽之色。 甚至还有人抿唇嗤笑。 就在她们窃窃私语间,一声轻叱,“把她们几个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一开口便是杀人。 这一下,彻底震慑所有选秀宫女。 尤其是那几个嗤笑宫女,吓得急忙跪地,磕头哀求。 然而那些禁卫根本不给她们解释机会,便被从殿堂拖走了。 直到彻底失去她们呼喊声息。 之后那丑女子走到选秀女子面前,轻蔑冷笑说,“别以为你们被选入宫中,就拥有和本后一较长短的机会,这后宫是我做主,事事都要向我禀告,只有我允许事情你们才可以做,不然你们下场就和她们一样”。 一上来便是下马威,这让无数梦想着凭借选秀鲤鱼跃龙门念头秀女立刻心冷半截。 之后便是选妃。 当然也并非是那个胖子王上自己选,而是丑皇后为其挑选。 她在人群中先是掠过一圈,把几个长相艳丽给淘汰了。 只有又将几个颇有心机的也淘汰了。 最后她走到黄裙女子面前,不有着丑脸一阵抽搐。 看到她这样一副表情,黄裙女子心中惴惴不安。 就在此时。那老橘皮走到丑后面前,伏在她耳畔小声嘀咕一句。 之后,丑后便转身离开了。 选上了? 黄裙女子也是搞不明白,这和她之前预想迥异。 不过她还是被人安置在一个巨大房间内。 在这里还有宫女伺候着。 黄裙女子宛如做梦一般,她一直生存在大漠,哪里见过这等 生活方式。 不过她还是强压着内心好奇,不去询问。 毕竟她来选秀前,已经被训练半月的礼节。 当那些伺候侍女走后,黄裙女子才舒缓解开衣裙,直接拿出自己草原劲装换上,然后便一头钻进棉被中,呼呼大睡起来。 连路奔波,再加上礼节训练,早已让她身体透支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直到她被人推醒。 之后她便见到一双明亮眸子。 还有一张圆鼓鼓面孔。 “你是谁?”。 “吁,别大声”谁知,她还未发声,对方先捂住她嘴巴。 “别让贾南风听到,不然我们都要遭殃啊” “贾南风”女子听过这个名字,就是白天见过那个丑后。 可是对面这人是谁? 女子一伸手抓起他手腕,反手便将其按在地面。 “轻点,你好大手劲啊”胖脸青年倒吸一口凉气。 “说,你是谁”女子不肯松手。 “我就是王上司马衷...不信,你看我的腰牌”胖脸青年急忙辩解。 “王上”女子迟疑了一下,松开了手腕。 接着便仔细端详男子,发觉他确实和白天见过那个身着黄袍青年有些相似。 只是眼下他这一身可不像什么王上。 “你真是王上”女子还是有些狐疑。 “如假包换”男子拍了拍胸脯。 “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子已经不在怀疑他身份,因为他腰间牌子确实是真的。 “我只是好奇..才偷跑来的”男子一脸大孩子调皮表情说。 “什么好奇?”女子拧眉。 “她们都传说你一觉睡了两天两夜,开始我也不信,后来说得人越来越多,我就产生好奇心,想要看看怎么还有人可以那么痴睡” 说道这,女子便自男子脸上看到一丝调侃意味。 “我睡了那么久吗”女子挠挠头,苦涩一笑。 “那可能实在太疲累了吧”。 “你很累吗?你不是俞家长女吗,不是有仆从伺候吗”。 男子一脸涌现许多问号。 看着男子那种近乎纯真无邪眼神,女子忽的脑海中涌现出王上是傻子谣言。 难道他真如传说中那样是个傻子。 女子也拧眉盯着男子,彼此对视良久。 “王上...有人来了”女子敏锐听觉,立刻听到门口脚步声。 男子反应稍慢一拍,但当他看到门口那个身形,整个人立刻像是炸毛般,一头钻进女子怀里。 吓得女子急忙躲闪,可是去被他死死搂住不松手。 “你”女子有些气急。 “我怕,我怕”男子发出孩子般恐惧声音。 这一刻,女子心软了。她看向门口那巨大身形,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瘫软王上。 不有着哀叹一声,“娘,你们欺骗了我”。 说完,女子猛地翻身跃起,一把拽着司马衷衣领,便朝着另外一个店门走去。 就在贾南风踏步厅门那一刻。她们绕过一道长廊,躲在一个衣橱之后。 “人呢?”贾南风目光凌厉一扫。 “刚才...”还未等那个太监说完,面部便重重挨了一掌。 “快给我把人找出来”贾南风怒视着殿内小太监。 那些小太监立刻在殿内四处搜索。 见状,司马衷又开始担忧颤抖起来。 女子都感受到他战栗双腿。 “如此怂包的人也能做王上?”在女子心目中,草原上的王都是那种敢于厮杀勇猛汉子。 甚至他们都可以单人斗狼群。 而眼下这个汉人的王,却是一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懦夫。 此等人怎么做君王? 为了避免被发现,女子再次提起胆小君王,再次绕过几条长廊,躲到花园内一个假山后面。 此时的司马衷,腿也不抖了,两眼放光道,“你真厉害,一只手也能把我提起来”。 听到司马衷像是孩童一般妄语,女子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这么一个怂包以及弱智来做自己丈夫,女子怎么想也觉着不舒服。 在她心中汉人,应该像他一样,他虽说没有草原汉子勇猛,可是她的智谋可以降服草原最强猛士。 那样汉人才是她心目中良配。 只可惜,他已经和拓跋部族成为死敌。 还是参入刺杀自己父亲爷爷的事情。 这一世,他们是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女子心目中浮现出那个颇显清瘦身形。 还有他那招牌式撇嘴坏笑。 那种笑容很有穿透力,甚至让她一度都忍不住想要扑进他怀里。 草原女子敢爱敢恨,既然喜欢就会一往无前。 不过,眼下这个王上,却让她拒之千里之外。 若不是为了复仇,女子甚至会直接把他丢出去,然后逃出宫城。 仇恨。 让她不得不接受家族安排,成为这个傻子王妃。 算了。 女子一咬牙,便不再抵抗命运。 继续带着这个傻子在宫廷内躲猫猫。 因为这家伙,竟然冲着自己拍手叫好,他把生死局,当做躲猫猫。 “好有趣,好有趣”司马衷接连拍手叫好。 吓得女子急忙捂住他嘴巴,“你想暴露吗”。 司马衷顿时意识到,用手捂住嘴巴。 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直到憋得脸颊发紫了。 女子才一把抓下他手掌道,“你想憋死自己吗”。 “是你不让我发声的”司马衷道。 “我是不让你发声,但没说不让你呼吸”女子鼻子都快气歪了。 司马衷这才抿唇一笑,“我知道了,我们继续躲藏起来吧”。 “不用了”女子一挥手把他揪出来。 “为何”司马衷一脸迷茫。 “因为他们都走了”女子一甩手把他丢在原地,便要离开。 却被司马衷一把拽着衣袖道,“不要离开我”。 女子回头,看到这个司马衷那一脸依赖,很是无奈。 “好,我再陪你一会儿”女子再次走回原地,和司马衷并肩坐在草丛内。 司马衷抿唇一笑,“已经好久了..”。 “什么好久了?”女子一脸愕然。 “自从我娘去世,已经好久没有人陪我坐在这里聊天了”司马衷一脸痴迷表情盯着自己。 wap. /105/105192/27308918.html 0194活用招式 “你说的是杨皇后?”在这一月培训中,女子学会很多宫廷内发生事情,以及晋朝最出色两位杨皇后。 “嗯”司马衷点了点头道,“我娘去了之后,我小姨也对我很好,只是她很忙,有时一个月都不会看我一次”。 “可是,现在她们都死了,都抛弃了我” 说道这,司马衷眼神变得阴晦,像是响起极度伤心事情。 不知为何,女子此时竟然会对一个王产生怜悯。 女子伸手轻抚他肩头道,“人都是会死的,谁也不能长生不老”。 司马衷重新昂起头,盯着女子面颊说,“以后你来做我娘好吗”。 啊?女子被这话惊愕差点下巴脱臼。 “这不可以...我是...”女子拼命摇头。 司马衷却一脸笃定道,“不行,你必须接受,这是命令,王的命令”。 这一刻司马衷竟然换了一副威严表情。 女子十分无奈叹息一声,“只要你喜欢,随你怎么闹吧”。 司马衷满意抿唇一笑,“娘”。 啊?女子没想到他还真的叫了。 顿时一张脸涨红像个茄子。 司马衷则高兴手舞足蹈,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打滚,像是一个被宠坏大孩子。 秋风送爽。 站在林间田陇间。 可以感受到那种丰收喜悦。 地瓜育种两季节。 此时已经大面积推广,当人们把一枚枚地瓜从土地里面拔出来,堆砌如一座座小山时。 每一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兴奋之色。 这可是实打实口粮啊。不仅管饱,还味道香甜。 无论是烤制,还是作为一种主食,都可以。 在这个吃不饱年代,地瓜早已成为安邑县最出色食物。 尤其是当人们看到街上那热腾腾烤地瓜时,都忍不住吞咽起口水。 沿着田陇走了一路,叶弘才知道地瓜产量是多么惊人。 这一季子产出,足以让整个安邑县吃两年了。 况且,除了地瓜,还有草地,梁田。 自此安邑县便不会再为吃饭担忧了。 一路走来,安邑县富庶景象,远超叶弘想象。 尤其是当他来到安邑县繁华主街上,心中莫名涌起一种类似于观看海市辰楼错觉。 一面是西晋朝堂大乱,汉家天下便要被异族人践踏,另一面,安邑县却显得那么繁荣富庶。 尤其是在自己离开这半年,安邑县人口在一起增加十几万。 这些都是从一些南方叛乱波及边镇逃难而来的。 此时安邑县富庶安邑名头早已响彻整个胡汉交际边界城镇。 安邑县太富庶了,尤其是在这个四周都是兵荒马乱时候。 安邑县富庶就像是在沙漠中甘泉,会惹起很多人眼红。 相比拥有数十几万军队护卫那些郡城,安邑县很明显有些薄弱。 安邑县必定会被有心人盯上。 想通这一点,叶弘便立刻返回县衙,找到吴先生筹备招募新兵事宜。 招募新兵,以叶弘现在骁骑将军头衔,招募新兵人数已经可达十万人。 只要有了十万军兵在,叶弘便不畏惧任何想要窥伺安邑县 城的人。 和其它地方招募新兵需要官衙摊派不同,安邑县招募新兵,是完全出于自愿,甚至还出现几个人争抢一个名额的事情发生。 原本安邑县有四万新兵,眼下扩招为十万。 也只是区区十几日便满员。 未能报名新军的人都悻悻不得志离开。 站在衙门口,叶弘看到这幅场景,也是所料未及。 原本叶弘还准备去河东郡招募的,没想到,单指在安邑县内,便已经超募了。 “主公有所不知...这安邑县实际人数远比造册要多,具体人数应该还有十多万隐匿人口”吴秀才在旁解释说。 “安邑县不是不允许有黑户存在吗”叶弘闻言,狐疑目光扫视着吴秀才。 “他们并不是黑户,而是等待入籍新户,他们虽然还未造册登记,但也都是准县民了”吴秀才急忙回道。 “造个册有那么复杂吗?”叶弘实在不清楚,以吴秀才这样治理大才,还会被这些小事情烦恼着。 “我们这里造册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他们可都是从其它州郡,县城跑来的,他们在原有户籍地都有造册的,因此我们需要派人去原户籍地把造册换了,才可给他们入籍”吴先生一番解释,这才明白,这些人早已不是单纯流民,而是因为八王之乱,或是一些贪官污吏剥削,使得他们在原地无法生存,这才逃难至安邑县了。 这些人和流民不同,他们都是有着清晰户籍的。甚至还有人是一些大户家奴仆。他们连自己身份都没有。 这些人想要造册十分困难,不过安邑县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只要被招募为新兵的,哪怕是原户籍地不予退换,安邑县也会重新为其颁布户籍。 这样一来,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青年便主动参入招募中来。 使得这一次招募很快便超募结束。 和吴先生交流一些安邑县日常事务后,叶弘便走出衙门。 准备返回家中享受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 毕竟大漠一去半年,让叶弘十分留恋家的感觉。 至于小林夕父母那边,叶弘只能采取一个拖字诀。 先稳住他们在安邑县住下,至于之后事情,叶弘早已给石勒下了死命令。 若他不想办法弥补自己犯下错误,那么叶弘就会让李克将军好好用军法惩戒他。 石勒听到李克军法,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于是连夜跑到安邑县西城,为叶弘充当了说客。 效果如何,叶弘不得而知。 至少这些时日,林爸林妈不再想要离开安邑县返回大漠了。 心事重重推开门。 叶弘便被一张熟悉面孔给震撼了一下。 陆明! 看着那张略显严肃方正面孔,叶弘激动一把冲过去,抱住了他。 “拜见主公”陆明单膝跪地,抱拳躬身施礼。 “你我都是兄弟,何必行此大礼”叶弘急忙搀扶起他来。 然而就在叶弘手指触及陆明一瞬间。 忽的眉梢一挑。 好强的武者气息啊。 叶弘狐疑目光上下打量着陆明。 这才发现此时陆明身上气势早已和半年之前迥异了。 那是武术强者所具备一种气势。 好家伙。 仅仅只用了半年,陆明便从一个什么武术都不懂莽夫,一跃成为武术强者。 难道这就是所谓武者资质? 叶弘回忆起在河东郡,祝宴武第一眼见到陆明时表情。 这家伙运气,还真让忍不住嫉妒啊。 叶弘想起自己为了达到武术强者境界所承受洗髓之苦,还有日夜不间断修习拳脚功夫。 最后还不如人家武术资质半年。 叶弘有些嫉妒陆明这种修武天赋了。 叶弘主动伸手在陆明肩头拍了拍,“咱们比一比如何?”。 陆明却一脸肃然摇头道,“属下不敢冒犯主公”。 “陆明,你就那么自信可是冒犯到我,别忘记,我也是武术高手,还身兼祝家和蔡家两家绝学”叶弘不甘示弱反驳。 “主公,属下并没有和主公争强想法”陆明依旧板着脸一丝不苟道。 对于陆明这种刚直性格,叶弘早就清楚。 因此他根本不给他反驳机会,在一个箭步间,伸手便朝着咽喉抓去。 这一招无论速度,以及角度都无比刁钻。 若无法将祝家拳术领悟透彻,陆明休想躲过这一抓。 或许是感受到叶弘比斗决心,陆明也不再坚持,身躯一晃,脚步便错开三步。 不偏不倚恰好躲过叶弘这一抓。 分寸拿捏之准,可谓分毫不差。 这? 叶弘自持以自己祝家拳术根本无法做到这一步。 于是叶弘便收敛轻视之心,一招一式和陆明展开拳法拆招。 叶弘自持早他一年多修炼祝家拳法,总不会在拳法理解上也弱了他吧。 双方手速以及步伐都超快,几个呼吸间,便已经对拆数十招。 拳法,掌法,相互击打造成清脆气劲冲击。 叶弘原地一个回旋,以臂化肘,以一招铁山靠,直接抵在陆明下腹处。 此时陆明身形岿然不动,直到肘击到面前,他下腹才向后一缩,身躯猛地前倾,反手也以一招肘击向叶弘左肩。 这一招变速超快,即便叶弘也没有预料到,他还能把祝家拳法变招如此样子。 就在叶弘手肘击空那一瞬间,他的左肩被陆明手肘击中。 随着一股强大力量从肩周散开,叶弘半边身躯都仿佛陷入瘫痪。 好在陆明力道及时收回,并未对叶弘造成真实伤害。 “好小子,有一套”叶弘身躯一晃,便收回拳法。 “还是主公手下留情”陆明虽胜,但却不骄。 “你刚才那一招,可并非是祝家拳法本招”叶弘拧眉盯着陆明。 “师尊说过,招数是死得,人是活的,只有活用招术才是真正上乘武学”陆明很坦诚道。 “活用招术?”忽的叶弘思绪被点拨通透起来。 接着他大喝一声,“再来”。 啊,陆明面色一僵,被迫加入新的斗武中。 二人在院落中打得劈啪作响,屋内也没有闲着。 是老娘和翠儿合力劝说小林夕。 “女人啊,一辈子就是要靠男人的,尤其是遇到可以保护自己好男人,就千万不能松手”老娘以一个过来人老资格,冲着翠儿反复灌输着她的处世哲学。 wap. /105/105192/27308919.html 0195荣耀 翠儿则是站在老娘身侧,时不时附和一声。 “翠儿姐姐,难道你就不想独自占有他?”小林夕目光咄咄盯着翠儿。 “这是什么胡话,自古以来都是男子三妻四妾的,哪里要独占一人”老娘气得翻了白眼。 翠儿急忙安抚老娘坐下,然后走到小林夕身侧,伸手抓起她手腕说,“妹子,姐姐知道你不是中原人,性格向来不愿被拘束,但你可知道,哪怕是在你们大漠,男子也都是有好几个女人的”。 翠儿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她务实,一语中的,便说得小林夕哑口无言。 小林夕也清楚,自己那个男女平等想法,确实有些离经叛道了些。 “好吧,我可以答应娘,但这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就成的”小林夕冲着窗外瞥了一眼。 “那小子有老娘去说,他敢不从,我就打断他狗腿”老娘听到小林夕答应下来,立刻便来了精气神,杵着拐棍就冲出院落内。 “还不住手,在家里乒乒乓乓成何体统?”老娘话,立刻让忘我搏斗中二人停下手。 此时叶弘和陆明都是满身灰尘,额头也都浸透汗水,可以想象,刚才搏斗是多么激烈。若不是老娘打断二人比斗,恐怕他们还真会打到筋疲力竭才会罢休。 “老娘,你怎么来这里,风大,回屋休息吧”叶弘立刻扑上来,搀扶着老娘便要朝屋内走。 却被老娘一拐棍给呵止说,“别想蒙混过去...说,你何时跟老二圆房?”。 啊?此言一处,满园皆惊。 就连一项都不喜欢管闲事陆明,此时也瞪大眼眸,乌溜溜在叶弘伸手打转。 作为男人,守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美人不动心,还是两年多时间,这已经超乎理解范畴了。 难不成主公有难言之隐?不对啊,翠儿夫人不是已经怀孕生娃了吗? 难道是上一次被刺客伤了? 就在无数双眼睛在叶弘敏感部位打转时,叶弘回头怒视他们一眼。 “老子好着呢”。 吼了一嗓子之后,叶弘转向老娘,“娘啊,这事情不能当众说的”。 “有什么不能当众的,你既然已经和老二成亲,就应该与之圆房,剩下麒麟儿,老娘也算是对得起叶家列祖列宗啊” 叶家老娘算是豁出去了,根本不给叶弘留任何颜面。 “老娘,不是还有翠儿,叶倩儿吗”叶弘嬉皮笑脸讨好她。 “哼...谁家只有一个子嗣,自然是香火越旺盛越好了”叶家老娘手里拐棍一甩,便把叶弘一条腿打跪下。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你给老娘一个准话,今夜是否圆房,若不,你就给老娘滚出去,永远别进家门”这一次老娘声色俱厉,看来是动了真怒。 叶弘无奈吐了吐舌头道,“这事情都是家事不要声张...”。 “吾等退下,主公若要吩咐对折门外大喊一声便是”陆明听到此处,识趣转身带着几个护卫走出院门。 叶弘还想阻拦他们,却听到身后哐啷一声,大门合拢。 得,自己也休想脱身了。 叶弘无奈盯着那黑漆漆大门,冲着老娘道,“娘,这事情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老二哪里,娘早已为你说通了,你这就去她屋里吧”说着老娘便给翠儿试了一个眼神。 接着叶家老娘便在翠儿搀扶下一起走入西厢房,把东厢让给了叶弘和小林夕。 看着潺步远离二人,叶弘就像是被架上火上炙烤鸭子,脸颊涨红着走入东厢房门。 一进屋,叶弘便感觉到一股诡异氛围,尤其是当看到床铺上那个粉妆玉砌人儿,顿时整个人思绪都不会转动了。 就这样二人彼此凝视着,许久都未说一句话。 直到小林夕拽了拽半截棉被,遮挡了一下裸露身躯,这才惊醒了叶弘。 “是他们逼你的?”叶弘有些嗔怒。 “不是,是我自愿的”小林夕急忙阻挠他继续说下去。 “你真的想清楚了?”叶弘狐疑目光盯着她。 小林夕郑重点了点头,“想清楚了”。 叶弘盯着小林夕那双明亮眸子,心中也莫名有些躁动。 毕竟他也不是柳下惠啊。 于是他纵身跳上床铺,揭开棉被就钻进去,一把将这个玉人搂在怀中。 一声嘤咛,搞得叶弘浑身燥热不已。 就在他准备要去亲吻小林夕时,忽的看到她脖颈上挂着那条锁链。 上面分明刻着一个渊字。 这便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叶弘内心那股躁动瞬间熄灭。 他目光直直盯着小林夕说,“你还想着他吗”。 小林夕嘴唇轻启几次,又闭上眼睛。 现在叶弘已经不需要她回答,也知道她内心真实想法。 “来吧,我答应娘的”小林夕重新睁开眼睛,痴痴盯着叶弘。 “算了,还是睡吧”叶弘侧身回来平躺下。 “那你怎么和娘交代?”小林夕诧异目光盯着他问。 “放心,我有办法应付老娘的”叶弘实在不想说这事,他总觉着自己很窝囊。 明明美人就在自己怀里,可是却似乎被别人标签了,自己还不敢动。 “那不成的,老娘会请郎中号脉的,我们瞒不过去的”小林夕之前就是被那个长须郎中给出卖了。 “老娘找的郎中我也熟,明日我会去找他”叶弘伸手在她肩头拍了拍,又轻轻吻了一口。 便合上棉被开始酣睡。 只是这酣睡有些走音,明显带着一丝粗重。 这一夜,可谓是叶弘穿越以来最糟糕一夜。 他始终处于一种半睡似睡感觉中。 尤其是当他无意间触及那饱满身躯时,瞬间周身便犹如触电一般僵硬。 可是他又不能食言,如此煎熬,甚至比熬夜还要痛苦。 因此当天色蒙蒙亮,叶弘便早早起身离开东厢。 接着他便开始用内息调理,直到把体内那种混乱气息给导昀。 绕城一圈后,天色逐渐变亮。 晨曦下,一支支晨练队伍正在喊着口号奔跑。 从一开始只有军队每日晨练,到几乎大部分安邑县民众都加入晨跑。 晨练变成安邑县民众日常最为重要一个体育运动。 之前民众不参加体育运动原因就是因为吃不饱,还有平时要做很大体力劳动。 每日累成狗,哪里还有心情去晨练。 可当安邑县衣食富足起来,又加之很多农业器具普及,使得他们 从繁重体力劳动中解脱。 之后县民便开始模仿晨练军队,也发展出民间晨练体育。 甚至还有人专业训练这只队伍。 更遥远处。 便是赤红色炉火。 那是处于东北方向一座邙山分支。 而这座炉火也是在叶弘去大漠这半年内建造起来。 在叶弘看过县志内有过详细记载。 这座火炉所在区域就是一片矿脉。 其内富含丰富钼。 这可是钢铁之母。 有了钼矿,以后便可淬炼出很多特种钢材。 在这大多数人还以生铁以及少数锻造钢来打仗时代。 安邑县若以钼钢来组装城一支军队,其战力可想而知。 之前特制钢只是被少规模使用,比如特制钢~弩弹簧,以及箭头。 还有少数将领佩刀。 仅此,也已经让安邑县特制武器成为整个西晋最强装备。 这也是李克将军带出去装备会被晋兵扣住原因所在。 不知不觉中,叶弘已经抵达矿区入口。 和之前开采铁矿不同,开钼矿没有动用那么多民夫。 这里只是一些墨家子弟,以及一部分特种兵在辅助开采。 毕竟这钼在西晋还是一种极其特殊资源,为了避免提炼钼的技术外流。 吴先生便将此处交给特种兵封锁,虽说这样开采进度有些缓慢,但也杜绝了技术外泄可能性。 叶弘也不反对吴先生这样做法,至少在安邑县未能达到热工业时代之前。 这钼可是让安邑县特制武器领先它人唯一方法。 这也是叶弘自信,哪怕是特制钢~弩被西晋朝堂截获之后,他们也无法自己制作。 其中主要原因,就是无法制作钨钼钢。 也只有这种刚才强度制作成钢~弩才具备真正破甲杀伤力。 炉火红腾,几个特种兵正在赤膊搬运烧红铁水。 见状叶弘也疾步上前帮忙。 开始特种兵还未发现他存在,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匠人。 直到有人无意间瞥见他腰间令牌,特种兵才停下手中伙计,纷纷跪拜在他脚下,“特种兵一队长,宋默拜见主公”。 跪在自己脚下汉子浑身都是遒劲肌肉,还有一条条结痂伤疤。 “都起来吧,大家继续忙吧,我只是随便走走,没有特别事情”叶弘急忙搀扶起宋默。 “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弄的”叶弘盯着宋默问。 “启禀主公,这些伤都是在那次守城战中落下的,当时西城门已经被晋兵杀上城头,黑子哥便亲自带着我们冲上城头,和敌人展开贴身肉搏,最终把他们尽数诛杀” 宋默很昂扬描述几年前那场守城之战。 似乎在他心目中,那并不是战争,而是一种荣耀。 看着宋默那铁一般军人意志,忽的让叶弘很有踏实感。 若安邑县可以拥有更多这样军人,还怕什么他人眼红。 只可惜特种部队人数稀少,并且都是从精锐,以及护卫队内挑选出来的。 并且培训一个特种兵索要付出物资也是普通士兵十几倍不止。 wap. /105/105192/27308920.html 0196凡尘 这就极大限制特种兵发展速度。 不过经过两年建军,黑子竟然把当年守城作战不足五百人,扩展为接近五千人。 这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黑子呢”叶弘伸手拍了拍宋默肩头以示鼓励。 “头正在矿区内监察,哪里可是技术活,我们掺和不上手”宋默回道。 “好..带我去找他”叶弘冲着那一条深邃矿脉下探查一眼。 “主公...你还是不要亲自入矿脉了吧”宋默却主动拦阻叶弘。 “为何?”叶弘眼眸一转盯着他。 宋默道,“新矿脉并不坚固,之前有过两次塌方”。 “什么?矿脉塌方”这让叶弘立刻响起后世发生那些矿难。 一次矿脉塌方便夺走数百条人命。 之前开采那些煤矿以及铁矿,都是半路天开采,因此叶弘几乎无须担忧什么矿脉塌方。 可是开采钼矿便情形不一样了,这条钼矿深达地面之下十几米深。 因此需要打出矿井,才可开采。 “难道吴先生就没有做出防御措施吗”叶弘拧眉不展。 “吴先生做过一些改良,还有那个盗墓贼也亲自下矿区指挥过,但矿脉还是塌了”宋默语气明显带起一些哀伤。 “有人受伤?”叶弘急忙追问。 宋默点了点头,“最近一次塌方,带走一名特种兵兄弟,还有两名工匠”。 叶弘沉默下来,他心中思绪良久才转身迈步走下矿井。 宋默还未来得及阻拦,叶弘已经沿着一条绳索滑下去。 到了下面,宋默立刻点亮火把。 那是一种炼制汽油剩下油脂,被他们用棉布缠绕做成火把。 虽说味道有些冲,却能燃烧很长时间。 他们借助于火把光亮,逐渐看清这条矿脉。 叶弘盯着那一道道铲痕,以及地面坑洼程度,也清楚,这里一切都是手工刨出来的。 自然比不上后世那种以钻井机器打出来矿洞那么专业。 幸亏这矿脉只有十几米深,若是再深一些,他们根本无法徒手开采了。 叶弘目前是不敢设想后世那种采矿机械的。 毕竟那可是需要工业技术成熟时代才可建造的。 至于防止矿洞塌方,叶弘还记得一些办法。 比如寻找矿洞裂痕,以灌浆方式填筑。 还有打地桩,阻挡墙壁倾覆。 于是叶弘便在矿洞内四处检查危险存在迹象,及时让宋默带人弥补。 虽说这样依旧无法彻底杜绝矿洞塌方,但至少可以减少矿脉塌陷次数。 少一次,就是多换来几条人命。 因此叶弘检查极为细致,甚至把一些很小支脉矿洞也一起给加固了。 当他在最大一处矿脉内见到黑子那一刻,早已过去数个时辰。 见到叶弘,黑子激动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疾步走到叶弘面前,单膝跪地,“黑子拜见主公”。 “起来吧,都成大人了”叶弘伸手在他肩头用力一拍。 黑子闻言,急忙咧嘴一笑,“俺早就成年了,只是之前清瘦了点而已”。 叶弘冲他胸脯打了两拳道,“ 现在才有些特种兵样子,说吧,你们还需什么物资,我一定满足你们”。 黑子思忖道,“主公...其实吴先生给与我们物资已经很充足了,黑子本应该知足了,只是那东西实在太诱惑人了”。 叶弘在公文中,得到黑子一个公文,是他三番五次向吴秀才申请一件物品。 可是吴先生就是不批准。 这让叶弘很是好奇,便记住了,因此才会那么追问黑子。 “那是什么东西?”叶弘又一次被黑子勾起好奇心。 “那东西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穿上它,可以健步如飞日行数百里也不疲累”对于特种兵来说,很少动用马匹,相反地,他们步行便是常态。 这让黑子无比渴望可以获得那件可以让他们行走省力的神秘东西。 “还有这种东西?是谁制造的?”叶弘也不清楚,安邑县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存在。 “是墨大夫和数百个工匠亲自督造出来的...”黑子急忙补充一句。 呃,叶弘点了头,对于墨家匠人的手艺,制作出这种东西也不意外。 于是叶弘便冲黑子点了点头,“这事情等我回去查实之后,若真的有这样东西,肯定会为你们争取列装的”。 黑子闻言,喜得列大嘴巴。 在漆黑矿洞内,他皮肤黑黑的,就像是半个隐形人。因此这一排洁白牙齿显得异常醒目。 和黑子一起走到矿脉深处,这里一块块钼矿原石被开采出去。 之后便被特种兵背着送到左侧一个精炼矿场。 走到其中,叶弘便感受到炽热无比气息。 还有那高嵩黑色烟囱。 土制炼钢炉,虽说产量少了点,但确实好用。 经过墨大夫数次改良后,这种炼钢炉已经十分稳定。 此时那些墨家匠人正在快速忙碌着。 不多久,一条红褐色水槽便流淌出来。 随着它们汇集在一个磨具内。 一把把精致钨钢模坯便成型。 虽说这些武器并未最终锻打成型,但只是这模胚便已经让叶弘感受到它坚硬以及锋锐。 沿着铸造一路走到最深处的锻造打磨。 整个过程就像是后世流水线。 只可惜这一切还停滞于纯手工,不然这条流水线产量,至少每日提升十几倍。 眼下这里每日可以产出十八左右钨钢刀。 还有一些数量不菲箭矢。 以这样速度要完成所有军队,数万人换装至少也需要两年左右时间。 这让叶弘内心颇显着急,毕竟眼下西晋以及大漠局势,已经无法给安邑县那么时间去慢慢换装了。 于是叶弘内心便在筹划,如何再扩展新矿脉开采。 在这片邙山内,那个地老鼠找到不少于七八条钼矿脉。 虽说都没有这条这么大,但也足以将换装速度提升数倍不止。 但那样需要开矿人数,已经不是特种兵可以负担的了。 想到这,叶弘便叮嘱黑子说,“不要累坏了兄弟们,这些挖矿的活计还是交给民夫来做,你们只需要做好监督和安保就行”。 “可是吴先生怕技术会被民夫给外泄”黑子也自然不想自己兄弟整日挖矿,可是这 是吴先生命令,他无法违逆。 “吴先生哪里我去说...至于保密方式,我会和吴先生重新制定策略的”叶弘心中已经略计较了。 闻言,黑子急忙点头应是。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矿脉。 此时叶弘才长吁一口气,“还有这油脂不要在用了,这对你们身体有伤害,回去后,我会让科学院研制一种沼气灯,有了那东西,你们可以用它照明”。 “沼气?”黑子一脸迷惑。 不过他也清楚,西山科学院可是一个会便魔法的地方,很多稀奇古怪东西都是出自于西山科学院。 “黑子...忙完这一段时间,你来我身旁吧,我要指点一些武术于你,现在你的手下都懂武术,你还不懂,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叶弘走了几步,又转身拍着黑子肩头说。 “是,黑子愿意跟主公学习武术”黑子急忙躬身施礼。 叶弘挥挥手阻挠他说,“黑子...以后拿出点特种兵头子气势出来,不要总是冲人躬身弯腰的,你可知道,你这权力若是在另外一个朝代,有一个响亮的名头,锦衣卫,他们可都是连朝堂大官看来都会腿抖的”。 啊?黑子一怔,接着便抿嘴,憨憨地傻笑起来。 叶弘也不清楚他听懂了没有,无奈摇头,之后便转身离开邙山。 只是走到一处转角,叶弘又忍不住朝着东面那座仙雾缭绕山头看了几眼。 那就是桃源第三期了。 没想到庾忘忧那小子还真是深得自己真传,去大漠前,叶弘把开发桃源第三期任务交给他。 原本叶弘并未对此抱多大希望,可是眼下看来,这桃源三期比之前桃源一二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看着那高耸入云修仙塔,还有状若仙鹤状香坛。 这一幕幕看去,都让人有种出世超脱感。 幸好这小子不缺钱,不然叶弘感觉自己发财之道,肯定会被庾忘忧给复制去了。 当他走到一处人工开凿小溪旁,便听到潺潺溪水自山坡流下,宛若一条美女修长玉足,在一个镜面般明亮湖泊上溅起水花。 那水波荡漾下,则是游弋着火红色锦鲤。 “怎样?还可入兄台法眼?”自左侧密林内,一个风度翩翩卓公子踱步走出。 他一袭白衫,青色束带,还有一支浮尘。 若不是早就熟悉,叶弘肯定会纳头便拜。 这是活神仙啊。 “忘忧兄,数月不见,你已经退去凡尘,得道成仙了吧”叶弘也跨步朝着他走来。 二人彼此对望着,忽得仰天狂笑不已。 “仙人,为兄还没有资格,但庾家之主,已然是囊中之物”庾忘忧淡淡抿唇一笑。 那种高贵公子气度,看得叶弘牙根痒痒。 “哦,那要恭喜忘忧兄了”叶弘冲他一抱拳。 对于庾忘忧彻底解决那个同父异母弟弟是迟早的事情,对此叶弘并不意外。 “现在叶弘兄,可以安心和在下合作了吗?眼下庾家都会在听我意见,再也无人反驳,叶弘兄若要绸缪天下,为兄愿鼎力相助”庾忘忧袖袍轻甩,一丝浮尘落到叶弘手臂上。 wap. /105/105192/27308921.html 0196何公子 那种讳莫如深表情,让叶弘感受到一种精悍算计在内。 “你就那么自信,我会答应你”叶弘嘴角微翘,轻蔑眼神盯着他。 “呵呵”庾忘忧轻笑一声,“叶弘兄意志岂是吾之可预测的,只是吾有自信,当叶弘兄看了这封信之后,会做出明智选择的”。 说着庾忘忧便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件交在叶弘手上。 叶弘狐疑目光扫了庾忘忧一眼,便将信笺展开。 只看一眼,叶弘眉头便深深拧紧。 “怎样?现在肯接受我的建议吗”庾忘忧略带着一丝自得表情凝望着他。 叶弘并未回话,依旧拧眉思索。 许久之后,叶弘才转过头,盯着庾忘忧道,“信笺中所提及的事情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不信过几日会有公文下发”庾忘忧很自信点了点头。 对于颍川庾氏在朝堂影响力,叶弘相信这信上说得是真的。 若真如此,安邑县岂不悠哉。 想到这,叶弘纵身而起,直接朝着邙山外狂奔。 身后庾忘忧急道,“你还没有说,是否合作呢”。 叶弘随口回了一句,“我们不是一直在合作吗”。 庾忘忧表情微微一怔,随后便苦笑着摇头道,“我也贱,人家明明不愿意,还要上杆子求人送钱,送实力”。 庾忘忧自嘲的话,叶弘并未听到,他早已骑乘着白马,直接冲向安邑县。 安邑县衙内。 吴先生手持信笺,眼眸眯起,单手捋着胡须沉吟道,“老夫也没想到,朝堂之争竟然到了如此不堪地步,若真如信笺所言,安邑县确实要面临一场兵祸之殃啊”。 叶弘也紧张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最担忧的,以目前安邑县处境,一旦被他们当做博弈棋子,岂不安宜生活悉数尽毁,还有这数千亩良田....”。 叶弘道是不担心他们会攻破安邑县城,毕竟以四万精锐之兵,还有正在扩招新军,想要保住安邑县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兵事一起,安邑县城外那数千亩良田,都会付之一炬,甚至连清水洛神两县也会受到波及。 那可是育种基地,其中花费的钱财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为了可以复制后世一些蔬菜大棚技术,叶弘在清水县内投入大量物资。 若是被兵乱一扫,那损失就算是一项财大气粗的叶弘,也会痛得跳脚骂娘的。 “此局势也并非无法可解...”就在叶弘一脸愁容时,吴秀才却黏着胡须沉吟道。 “先生怎么说”叶弘好奇目光盯着吴秀才。 “需要主公去见一个人”吴秀才眼神讳莫如深道。 “见谁?”叶弘有种不好预感。 “何诗婉”吴秀才吐出三个字,便闭口不语。 听到何诗婉三个字,叶弘变觉着头皮发麻。 想起她半年前曾经对自己威逼利诱场景,便不愿意再去提及此人。 “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 吴秀才木然摇头。 叶弘无奈叹气一声,“好吧,我去找她”。 为了安邑县,为了数十万户百姓安危。 被迫只能再去面见这个女中诸葛了。 或许一起都是巧合,命运注定。就在叶弘吩咐人去打探何 诗婉现在何处时。 河东郡便传来消息,何诗婉已经抵达河东郡守府邸。 此时何诗婉又高升了,不仅是内宫女官之首,还被加封外官四品官职,替王上巡边等一系列头衔。 此时何诗婉可用位高权重这几个字来形容了。 甚至连一方守备何郡守在她面前也只能自称下官了。 得知这一切后,叶弘内心更加苦闷异常。 若不是形势所迫,叶弘绝不会去自找屈辱。 东城区内。 眼下已经是惶惶主街、 无数买卖都开到通宵达旦。 其中一家店铺内。 一个长胡子老者,正在躬身向一个年青公子施礼。 “公子,这是这一季账目,总共进账十八万两,扣除店铺日常消耗,以及物资运送成本,还能净赚七万两...”。 年青公子似是而非听着老者禀告,之后挥挥手道,“好了不用念了,没想到小小安邑县竟然如此富庶,看来我还真小巧了那家伙”。 年青公子柳眉一挑,嘴角那一抹殷红便化成一种意味深长冷笑。 面对年青公子,老者极力压低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那不是一种敷衍,而是一种发自于内心敬畏。 年青公子拿起茶碗抿唇吸了一口,又道,“把他这半年来做过事情一一禀来”。 似乎对于那人兴趣,远大于听账目。 老者急忙又从衣袖拿出一个册子,上面写满了日期以及注解。 “三月二十一日.....”。 老者一口气从三月诵读到十月上旬。 几乎将那人每一次可以被获知一切都在记载下来。 直到老者合上笔记说,“这已经是老奴所能达到极致了,更加详细资料,老奴也是无力获取,还请公子谅解”。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年青公子含笑着冲他微微点头。 “只是这十月二号...他为何半夜离家呢?”年青公子眼眸眯起,似乎陷入某种思绪中。 “启禀公子,据老奴所知,那是因为叶家老娘胁迫,让他和二夫人圆房所致”。 “圆房?他们竟然两年多还未圆房”青年公子诧异惊叫起来。 可是忽得又意识到老者异样目光,瞬间收敛表情,语气严肃道,“这事情也需要记录下来,或许对日后主公起势有用”。 啊?老者一怔,不明所以眼神盯着青年公子。 实在想不明白,那人和二夫人是否圆房和主公起事有何关系。 不过以他身份也不该问这样事情。 于是他便遵从把这事情也重新记录上去了。 之后,便把本子交给对面年青公子。 那年青公子拿起小册子随手翻看几眼,便将其揣入怀中,然后又附在她耳畔小声叮嘱几句,便踱步走出这间店铺。 “仅仅半年,安邑县就发展到如何繁盛景象,若他肯和我们联手,哪怕将这天下大事尽付与,也是值得的...” 青年眼眸流动,隐隐似有光华闪烁。 在她身后,始终有两个俊美小厮跟随着,他们行动敏捷,一双手始终揣在怀中。 三人走到一处卖日常小配饰前。 “公子,可是给娇妻选一件配饰?小老儿这里配饰可都是出自于墨家匠人之 手,虽说材质并不算名贵,可是这手艺绝对算的上独一份”摊主舌灿莲花般推销着。 听到小娇妻,青年表情莫名一红,立刻随手挑了几件饰品放在腰间笔画几下,“好吧,这几件都给我包起来吧”。 见青年出手阔绰,摊主更加卖力讨好道,“公子真有眼光,又天生英俊,不知哪家小娘子如此有福气能嫁给你”。 青年狭长眸子一凝,似乎有些厌恶之色。 随即丢出两锭银子,便转身离开摊位。 这让摊主略显尴尬楞在原地。 沿着主街一路向前游逛,可谓商品琳琅满目,几乎每一家商品前都聚满了人。 这条街就宛如一个聚宝盆,每日都会汇集大量财富。 见到此等光景,青年也有些眼馋,甚至都动了想要掠夺此地念头。 要知道以她现在地位,想要一个县城作为自己封地。 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青年很快便打消这个念头.... 若自己真的那么做了,岂不让那人一辈子憎恨自己。 想到那人,青年面颊又情不知微红了一下。 也就在此时。四周人群莫名躁动起来,几个壮汉便朝他身上撞来。 就连他身后那两个俊美仆从也没有反应过来,她便被几个壮汉给撞得飞了出去。 接着她便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倾倒,就在几乎落到地面时,又落到另外一个人怀中。 “兄台你没事吧”一个熟悉声音自她耳畔响起。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青年呼吸瞬间加重,目光也变得晦明晦暗起来。 这时,人群还在躁动,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人群便安静下来。 纷纷朝着街道两侧溃散,流出一条足够宽道路。 接着一头巨大无比怪兽自街道上走来。 那东西细长鼻子,还有蒲扇一样耳朵。 在它背上,还有一个浑身漆黑色男子。他正在驱赶这头巨兽。 大象! 叶弘脱口而出。 大象? 就在叶弘刚脱口之后,怀中又是一声清脆女声重复了一遍。 叶弘急忙低头去看,这才发现怀中青年眉目如画,红红嘴唇,就像是熟透樱桃。 这哪里是公子,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尤其是看到她那双灵动眸子,叶弘一下子便将其身份辨识出来。 “何诗婉?”。 被叶弘当面点破身份,何诗婉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叶弘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把她搂在怀中。 急忙松开手臂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 “紧张什么?人家也没有责怪你意思”何诗婉微微一弯腰,便自己站了起来。 接着她挥舞着衣袖,拿手指着那巨兽道,“你识得此兽?”。 叶弘点了点头,“这东西叫做大象,是产自热带地区一种巨型动物而已”。 “世上还真有此等巨兽,真乃奇迹也”何诗婉依旧用膜拜眼神盯着那头大象。 “你没有见过大象?”据历史记载,在曹魏时期,便有人把大象运到中原地带。 wap. /105/105192/27308922.html 0197骨感 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个曹冲称象的典故。 但叶弘忘记这里可不是洛阳,而是边陲之地。 尤其是靠近北方极寒漠北。 大象根本不可能运送到这里的。 可是这只大象怎么就被运送过来了。 因此叶弘也有些狐疑不解眼神扫视着站在大象脊背上那个黑皮肤的男子。 “此等巨兽若是可以作为战骑,岂不无往而不利”何诗婉用近乎颤抖声音道。 “不可以的,一来这东西天性温和,不善于攻击,二来它们大都产自于热带区域,无法适用北方环境”叶弘生怕这位任性大小姐再生出事端,便主动解释大象来历。 果然,听到叶弘对于大象一些描述之后,何诗婉眼中光彩消失不见,最后还极其不屑瞥了那大象一眼说,“真是白瞎了这么庞大身躯,最终也只是一个无用的废物”。 对此叶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立刻拽着她离开人群。找了一处安静酒楼包间坐下。 “何诗婉..你怎么来安邑县了?”叶弘好奇目光凝视着她。 “怎么,安邑县是你的封地,我就不能来吗”何诗婉十分锐利目光与之对视着。 此时何诗婉早已褪去男装,恢复女装。 那一抹刁蛮任性大小姐脾气又重回她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弘被她抢白的有些尴尬。 “那你什么意思?”何诗婉嗔怒表情,让叶弘一时气结。 “好吧...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叶弘自知,自己斗嘴,斗不过何诗婉,干脆认输。 “既然你承认错误了,就要接受惩罚”何诗婉抿唇一笑。 “什么惩罚?”叶弘苦涩咧嘴。 “很简单,我惩罚你这几日都要陪我一起游历安邑县城,直到我满意为止”何诗婉翘眉一挑,很是风姿绰约道。 “这个...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叶弘眉头拧紧道。 “我不管...不然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何诗婉嗔怒样子,让人无法辩解。 叶弘长叹一口气,便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赢了”。 叶弘态度,让何诗婉也感到一丝意外。 之后二人便开始结伴游玩模式。 在短短半日内,叶弘几乎帮她把安邑县各大店铺走了一个遍。 最后还购买堆砌如小山一般货物。 这些叶弘都忍了,让他最无法忍受的,还是何诗婉那种暧昧态度。 她几乎是挎在叶弘臂弯上,脑袋时不时贴在他肩头。 哪怕是走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她依旧如此做作。 这让很多辨识出叶弘身份的县民,都在暗中传,县尉大人要纳三夫人了。 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叶弘真有些情难以堪。 为了避免安邑县这场祸事,叶弘还是忍耐下来,毕竟只要伺候这位姑奶奶满意,才可向其提要求。 就在叶弘极度不情愿像个受气小媳妇般跟随着他身后时。 何诗婉忽的转身,目光直勾勾盯着他问,“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呃?叶弘一怔。 “以我对你了解,若不是真实遭遇到极其严重事情,你断然不会这么对我的”何诗婉又补充一句。 叶弘表情略显尴尬一笑。 “我...我”。 被何诗婉这么一说,叶弘反而觉着自己无法开口了。 “何诗婉”纠结良久,叶弘才重新鼓足勇气。 “我想你帮安邑县度过这一次危机”。 “危机?”何诗婉迷茫眼神扫视着四周繁茂生意。 “不是这里,是朝堂”叶弘怕她误会,急忙解释道。 接着他便将那封得自庾忘忧手里信笺给了何诗婉。 看到信笺那一刻,何诗婉脸上笑容逐渐内敛,嘴角浮现出一抹冰冷笑意。 “他们好算计啊” 何诗婉合上信笺后,完全换做另外一个人。 那种不怒自威上位者气势,瞬间便压迫下来。 叶弘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女中枭雄气势。 何诗婉立目一扫,才冲叶弘语声严肃道,“都到了此等严重地步,你还要效忠这样一个腐朽朝堂吗?”。 “这不是效忠,我不想做搅动汉家天下逆贼”叶弘很清楚何诗婉想法,她和庾忘忧属于一类人。 “那好,你来帮我们,只要你肯把黑骑,以及新兵精锐交给我,剩下事情,我为你解决”何诗婉雷厉风行道。 “不成...我说过,我不会掺和你们的事情”叶弘断然拒绝。 “那你就等着被他们联手消灭吧”何诗婉似乎被叶弘激怒了,甩手便走。 这一次,叶弘并未去追她。 而是楞在原地思索。 若无法让何诗婉出手,那么他就必须亲自走一遭朝堂了。 无论如何,叶弘也不会让安邑县刚刚出现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就在叶弘心中焦虑万分时,何诗婉又调转身形走回。 “履行你的承诺,陪我七日,七日后,看我心情再决定吧”何诗婉又恢复之前大小姐那种刁蛮任性姿态。 见状,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便继续搬着大包小包,为她扛起了奴隶。 “明日来接我”何诗婉仰头看了一眼天色。 “要不我给你安排住处?”叶弘见何诗婉要住客栈急忙道。 “这是本家店铺”还未等何诗婉说话,站在她身旁两个侍女立刻补充道。 哦,叶弘这才点了点头,便悻悻转身。 叶弘昂起头,看了一眼天边晚霞。 心中莫名生出无尽感触。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回想起,自己昨日美人在旁,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画面。 便觉着自己脚下步伐越发沉重了。 此时他宁可睡县衙冷板凳,也不想回家去钻软香被窝。 哀叹一口气。 叶弘走到一处酒馆,打了一壶蒸馏酒。 又在米三叔的摊子上割了几斤烧肉。 便极不情愿朝着巷子走去。 伸手推开院门。 院落内显得有些空落落的,只有叶倩儿独自一人站在院落中踢毽子。 她轻灵身姿宛如一只迷彩蝴蝶,翩然起舞。 看着这个可爱小精灵,叶弘心中那一抹苦涩瞬间消失不见。 他纵身过去,一把将她报入怀中。 吓得叶倩儿急忙惊呼失声。 随即翠 儿也紧张奔出家门,看到叶弘父女,竟也忍俊不住。 一家三口相互依偎着坐在天井旁。 “翠儿...委屈你了” 叶弘沉默许久才转向翠儿。 “什么委屈?”翠儿一脸愕然摇头。 “这半年整个家重担都落在你身上,还要你接受这样事情”叶弘也知道翠儿并不是一个醋坛子。 “这都是做儿媳应该做的啊”翠儿十分淡然回答。 “翠儿...以后你不用那么苛求委屈自己...那会让我很心痛的”叶弘一把抱住翠儿,将她深深搂在怀中。 盯着自己怀中这一双母女,叶弘感觉自己已经无比满足了。 根本不想什么三妻四妾的。 然而... 现实却很骨感啊。 一只枯干手掌自背后拽起叶弘耳朵,接着便传来老娘呵斥声,“你还有脸回来啊”。 啊? “老娘松手,耳朵快掉了”叶弘吃痛吼道。 “现在知道痛了,你在外面风流快活时,可想过家里这两个女人” 老娘这一次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般要把自己耳朵揪下来。 叶弘不停哀求,都无法化解老娘心中怒火。 直到他被迫强忍着痛楚,转回身,便见到老娘那张阴冷面孔,还有小林夕那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眼神。 “你们究竟为什么....”叶弘苦涩一笑。 小林夕根本不予理睬,转向翠儿说,“姐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他就是吃定你这一点,以为说几句好话,便可糊弄过去”。 说着,她把翠儿也一起拽到老娘身后,很显然,三人站成统一阵线了。 翠儿表情虽然还不情愿,可是脚步依旧挪了过去。 眼下叶弘怀里只剩下叶倩儿了,她眨动着明亮眸子,来回观察一会儿,也主动脱离了叶弘手臂,朝着娘亲身旁凑去。 “你们”叶弘瞬间变成孤家寡人。 “娘,孩儿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你好歹也得给个暗示吧”叶弘被迫走到叶家老娘面前单膝跪下。 叶家老娘冷哼一声,“你都闹得满城风雨了,还需要我们来解释吗”。 此言一处,叶弘瞬间恍然。 原来是因为何诗婉啊。 叶弘一拍脑门苦笑道,“娘,我可是冤枉死了,我和她没什么的”。 “哼,都手挽手,携美游城了,还诡辩”小林夕趁势火上浇油道。 “那是赌约...我”叶弘发觉一时间,自己竟然无法解释清楚了。 叶家老娘眯起眼眸,拐棍用力一杵道,“老娘不反对你纳妾,但以何诗婉那丫头身份地位,你想她会做妾吗?”。 叶弘拧眉不展道:“娘,我真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若你无法给与人家名分,就不要去招惹人家,你可知道人家老爹可是你顶头上司”老娘颤颤巍巍起来,拿着拐棍在叶弘肩头指了指。 “这样吧,隔日,你让吴秀才去一趟河东郡,把事情向郡守老爷秉明,若他肯让其女儿并妻,老娘便给你们婚事办了”。 “娘...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弘急忙辩解。 之后老娘也不再听他辩解,踱步走入东厢。 夜色下。 叶弘表情变得纠结,而对面三女则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wap. /105/105192/27308923.html 0198案头 “你们,嗨”叶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语如鲠在喉。 “小夕姨姨,你说什么叫做潘金莲和西门庆啊”叶倩儿吃着烧肉,还不忘目光盯着小林夕问。 “那是水浒中人物,姨姨告诉你,长大后千万不要去学潘金莲和西门庆那样人,他们不知羞耻,满世界游城”小林夕一语双关。 听得叶弘脸颊火辣辣的。 水浒传是叶弘为了满足安邑县业余生活匮乏搞出来的。 却没想到成为她们讽刺自己而话柄了。 “相公不是西门庆,相公...”小翠还想为自己辩解。 却被小林夕一把拽着手臂说,“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这家伙吃着锅里望着碗里的,你不吃醋罢了,但决不能让她骑着脖子拉屎”。 小林夕此刻就像是一个斯巴达战士,充满战斗欲望。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眼下,无论自己辩解什么。 似乎都无法在这三个女子面前讨得便宜。 干脆,他就闭嘴不言。 三个女子似乎化仇怨为食欲了,她们把整整三斤烧肉都吃光了。 小林夕和翠儿还喝了一大壶酒。 直到二人醉眼迷离,叶弘才有机会凑近她们面前。 叶弘拿来抹布给她们擦拭了手掌,又把瓜果皮子也一起清理了。 之后便抱着叶倩儿,油腻腻小脸去清洗。 就在清洗之后,叶弘想起那条簪花送给自己金锁。 于是便自怀中摸出,给她挂在脖子上。 叶倩儿也十分喜欢,激动手舞足蹈。 “簪花...是名字吗”叶弘也没想到,叶倩儿竟然识字。 “是,一种花”叶弘自然不会透露簪花存在。 若没有必要,叶弘准备瞒着翠儿一辈子。 翠儿这一生太苦了,叶弘不想她因为父母仇恨去伤心。 至于翠儿父母仇恨,也就是自己仇恨。 叶弘会亲手为她去了结的。 “嗯很美丽花”叶倩儿也看到那金锁上花瓣,立刻抿唇一笑。 小丫头笑起来太可爱了。 叶弘忍耐不住将其抱起,拿手指着天穹,一起漫天数星星。 “这是北斗七星”叶弘指着北面最亮那颗星辰。 “为何叫北斗星?”叶倩儿好奇道。 “因为北斗星处于地球正北方向和地极垂直,其身旁还有六颗伴星,状似勺子...”叶弘就像是回到前世,陪着小林夕讲故事。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深夜,叶倩儿早已躺在他怀中睡去。 叶弘将她抱着送入东厢,之后返回院落。 便见到小林夕那双明亮若星辰般眸子。 “你没有醉酒?”叶弘狐疑眼神扫了她几眼。 “你似乎很想我醉酒吗”小林夕嘴角微翘道。 “不是...我...我”叶弘接不下去了。 没错叶弘还真想她醉酒,不然这一夜软香被窝,实在苦不堪言啊。 “若不是,你我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人家才不想理你和她事情呢”小林夕赌气崛起小嘴道。 “什么生米熟饭?”叶弘一怔,莫名眼神盯着林夕。 “昨夜你不是和我睡在一起了吗”林夕眨动着眼眸反驳。 “是啊...可”叶弘努力回忆着,自己确实一夜都规规矩矩并未做什么事情。 “怎 么你想赖账吗?连梁大夫都说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小林夕哪怕是大漠女子,说道这也脸颊晕红起来。 听到这,叶弘忽得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丫头还不懂什么叫做处子之身? 难道她以为男女睡觉就是贴在一起而已! 想到这,叶弘便有些哭笑不得了。 无奈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道,“好吧,我负责,这总行了吧”。 小林夕一把揪着他领子说,“怎么才一宿,你就厌恶人家了?想要去找何诗婉那个狐狸精吗”。 叶弘急忙辩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何诗婉没有什么,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 小林夕冷哼一声,“你和谁都可以,但就不能和何诗婉”。 叶弘诧异眼神盯着小林夕,不知她为何会对何诗婉有那么大反感。 “放心吧...我和何诗婉绝对不可能的”叶弘被迫笃誓。 看来天下女人都一样,哪怕是大漠女子也是容不得情敌来和自己抢男人的。 想到这,叶弘心中莫名有些小激动。 至少证明小林夕内心是有自己的,不然她怎么会为了自己吃醋。 然而,下面一句话,却让叶弘刚刚热乎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她是一坏女人,她曾经想要暗害我们铁弗部少主” 啊? 叶弘面部表情瞬间石化。 原来人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心中那个表哥刘渊打抱不平。 嘿嘿。 叶弘苦涩冷笑。 此时小林夕表现越气恼,越是让叶弘心中凄苦。 直到他不知何时用酒精把自己灌醉,彻底失去知觉。 直到第二日苏醒,才发现自己被人搬入屋内。 床榻上还有一些污渍,那都是自己醉酒吐出来残留痕迹。 之后整间屋子都充满酒气。 叶弘一起身,感觉头晕脑胀。 像是要裂开一样。 看来这酒馆蒸馏酒不到位啊。 叶弘用力甩了甩脑袋,立刻爬起身来,走出院落。 院内只有翠儿一人。 “她们人呢?”叶弘扫视一圈。 “娘和小夕去走亲家了”翠儿一边忙碌一边回道。 “倩儿去启蒙班了”。 “昨夜你怎么喝了那么做酒,搞得屋内无法住人了,让小夕到我屋内睡了一宿” “吃了早饭再出去吧”。 “不了” 叶弘随便整理一下衣冠,便走出院门。 来到街巷外,叶弘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脑袋像是灌了铅水。 这酒还真得和那掌柜说说,别喝伤了人啊。 叶弘一路摇摇晃晃走到县衙门口。 立刻召唤衙役说,“吴先生在吗?”。 衙役立刻回道,“在的,大人你这是”。 他们立刻上来搀扶。 叶弘挥挥手,“你们继续值岗吧,我没事”。 叶弘摇摇晃晃走入正厅。 此时吴秀才也刚好迎出。 二人一招面,便朝着密室走去。 “何诗婉哪里如何?”吴秀才直奔主题。 “她...她很难对 付”叶弘苦涩一笑。 吴秀才讳莫如深一笑,然后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安抚道,“为了安邑县几十万黎民百姓,主公要隐忍啊”。 叶弘咧咧嘴角,“我怕等我搞定何诗婉,家里已经失火了”。 吴秀才捋须大笑一声,“主公,这事老夫也无能为力,不过老夫观二位夫人都不是那种善妒忌之人啊”。 “先生,你也要取笑我吗”叶弘猛地一瞪眼,吴秀才便收敛笑意,一丝不苟道。 “不是老夫为难主公,实在是这玉碎计划太过于狠辣,若无法将其摧毁,恐怕这万亩良田,以及这安邑县富庶生活都将化为焦土啊”。 何尝不明白事情严重性,不然叶弘也不甘心向何诗婉妥协。 “先生...朝堂会通过军方这一道决议吗?”叶弘沉默少许又道。 “眼下朝堂势力格局十分微妙,对此老夫也没有十足把握掌控,尤其是又崛起一个贵妃势力,使得朝局更加鬼魅难测啊”吴秀才缕缕胡须说。 “贵妃?司马衷的?”叶弘曾未听过司马衷还有贵妃这一方势力存在。 “是的”吴秀才点了点头,又自袖口摸出一张信笺。 “这是新晋入宫一个神秘女子,此女有些手段,仅仅入宫半月,便深得司马衷喜爱,甚至一度影响到贾南风地位,这是我们鬼谷子门徒自宫中获取的资料”。 鬼谷子门徒竟然还能隐匿于宫城内?还真是门徒遍及天下啊 这让叶弘又对鬼谷子门徒多了一份警惕。 当叶弘拿起那个资料卷轴时,眼睛触及那个简约人物画像时,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不是拓跋昀曦吗?她怎么成了司马衷贵妃了?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啊”。 当叶弘读完整个卷轴后,心中那一丝疑惑,也被解开。 “又是洛阳俞家,他们想要借助于选妃这件事,成为掌控朝局另外一股力量”。 叶弘记得历史上司马衷根本没有什么王妃,他只是在成年时候,有一个试婚女之后竟然怀孕生下司马衷唯一儿子,也就是日后被贾南风杀死的太子。 叶弘也不清楚,是历史记载发生偏差,还是自己出现改变原有历史轨迹。 总之,眼下西晋多了一个贵妃,还有其背后势力。 “或许我们可以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吴秀才沉吟少许,又补充道。 “不成...”叶弘很果断拒绝吴秀才建议。 接着叶弘便将这位新晋贵妃背景向吴秀才说了一遍。 最后还刻意讲述了哪位心狠手辣拓跋夫人。 听完这一切后,吴秀才也果断放弃走这条线想法。 “如此看来,这一次玉碎计划已经势在必行了”。 “若真无法化解之,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吧...我明日便开始抽调一部分民夫建造守城工事”。 此时连吴秀才也觉出事情渺茫。 忽得。 一只鸽子落到案头。 吴秀才一伸手将其抓在掌心。 但见那鸽子脚趾上缠绕着一根布条。 吴秀才伸手取下,只看了一眼,便陷入深深思索中。 “先生,是谁送来的”叶弘狐疑目光盯着吴秀才。 “是我那师弟,清虚子”吴秀才情绪略显起伏道。 “清虚子”叶弘脑海浮现出那个精神矍铄老者。 wap. /105/105192/27308924.html 0199灼灼 虽说只是寥寥几面,但那人却让叶弘印象深刻。 他给与叶弘印象就是那种精明强悍,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吴秀才还要厉害的感觉。 “他信上说了什么”叶弘见吴秀才看到信笺之后,便拧眉不展,便好奇凑上来。 “主公...他想和我联手”说着吴秀才把手里纸条交给叶弘。 看到上面那一行撰文,叶弘不有着也皱起眉头。 对于吴秀才这个师弟清虚子为人,虽说叶弘了解不深。 却也知道此人行事诡谲,狠辣。 和这样人合作? 叶弘觉着这是一个陷阱概率更大一些。 “先生以为如何?”叶弘还是不好当年指责其师弟。 “我那师弟...一向都是名利心极重,他始终对于师尊把纵千机术传给我耿耿于怀...”吴秀才说道此处,老眼略带着一丝晶莹泪光。 对于吴秀才和他师弟之间恩怨,叶弘也侧面知道一些。 早年二人同在鬼谷子门下随师尊修习,吴秀才和其师弟都是才华出众弟子。 因此二人一起被其师尊视为衣钵传人。 但每一代鬼谷子门徒只能有一个嫡传弟子。 为此二人便开始暗中较劲,都想成为师尊衣钵弟子。 其师尊也难以从二人中做出抉择,毕竟二人各有所长,一个在兵术上堪称军事奇才,一个则是在规制以及御人颇有天赋。二者本无高下之分,一个可以辅助明主治理天下,一个可为明主开疆拓土。 若不是为了这衣钵传承,二人联手辅佐之人,定为天下共主。 然而这是鬼谷子一门规矩。 一世只能有一个衣钵弟子。 以二人高傲心性,谁也不愿意做别人陪衬。 于是二人便在鬼谷门内展开明争暗斗。 这一斗,便是十数年。 直到其师尊仙逝前,吴秀才才最终获得衣钵弟子身份。 当时清虚子便不甘心背叛出师门,彻底和鬼谷子一门决裂。 自此清虚子和吴秀才成宿仇。 清虚子为人心胸狭窄,做事手法狠辣决绝。 因此清虚子不是他对手,最终被迫化身乞丐,四处流浪隐匿身份,最终来到安邑县。 这一段经历,是吴秀才在那次和清虚子见面后,一次醉酒向叶弘倾诉所得。 对于鬼谷子一门内事,叶弘原本不想掺和。 可眼下事关安邑县安危,叶弘岂能坐视不理。 “以老夫对于我那师弟了解,合作也是真,但构陷我们也是真,他行事向来都是诡秘难测,往往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令人防不胜防”。 “如此...我们直接拒绝他便是”叶弘也觉着这清虚子合作不靠谱。 “不行...如我们眼下拒绝他,势必会让他成为拖动玉碎计划一方,如此我们原本就不多胜算,又被减小一些”吴秀才断然拒绝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叶弘也是没辙了。 “主公...为了安邑县安危,为了苍生社稷,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吧”吴秀才忽得给叶弘跪下了,从他沧桑眼神中,叶弘看到一种深深无力感。 看来局势已经坏到他也束手无策地步了。 叶弘很清楚,眼下真就只有何诗婉这一条路可行了。 思忖少许,叶弘便一把搀扶着吴秀才说,“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搞定何诗婉的”。 吴秀才点了点头,“其实何诗婉那女孩不错,只是其野心太大,若可教化,也是一个好女 子..”。 “先生,眼下不谈这些,无论玉碎计划最终是否实施,我们都要做出完全准备”叶弘见吴秀才误会自己意思了,急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闻言,吴秀才也正容道,“属下这就去布置军堡建造”。 为了最大限度避免良田以及流民伤亡,叶弘被迫建造军堡来防御。 在安邑县东百里之外,几乎和弘农接壤地方建造大量军堡来护卫这些不在城墙内流民以及农户。 只是这范围太大,哪怕是每隔十里地修一座军堡也需要数百个军堡。 因此这是一个庞大工程。 二人商讨一些工程建造细节,叶弘便立刻县衙,来到安邑县主街上。 朝着何诗婉哪本家铺子走去。 晨曦中。 无数早点摊子已经开始收拢,在安邑县到了日上杆头。 几乎就没有人来吃早点了。 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田地,这个时候早就去地里劳作了。 叶弘随便找了一个摊子吃了几根油条豆浆,便跨步走向何诗婉所在铺子。 这是一个客栈,杂货,甚至还有古董字画为一体商行。 其规模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大商号了。 当叶弘来到商号门前。 便见到一辆巨大马车,还有两个美艳侍女正在守候。 “公子来了,请上马车”见到叶弘,两个美婢立刻躬身施礼。 被邀请上马车,叶弘看到何诗婉正依偎在马车内,一袭轻纱薄裙,就像是一个仙女般团坐着。 她微眯着眼眸,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在养神。 在她面前桌几上,飘荡着袅袅澶香。 这一幕让叶弘想起那些西晋士大夫们。 此时何诗婉也颇有几分这种名师风采了。 正所谓上位者气势昭然若揭。 叶弘不敢打扰她,便走到一处床榻坐下。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何诗婉才悠悠醒转。 “今日有什么好去处呢?”。 被何诗婉那种异样眼神盯着,叶弘心中略显不安。 “城里已经转遍了,去北邙山吧” “北邙山?”何诗婉点了点头。 “那我让侍女回去那些野外露营工具”。 “不用,眼下北邙山内有三四期桃源居,日用生活物品都齐备” “哦” 何诗婉再次点头。 之后她便伸出玉手,朝着轿门放心指了指。 “出发吧” 说完,她便侧卧在床榻上,修长玉足便那么袒露在叶弘面前。 看到这一幕,叶弘匆忙起身,便要离开车轿。 “你走了,便不要再回来” 何诗婉猛地也探身而起,目光阴冷盯着叶弘背影。 “何诗婉..”叶弘蓦然转身,与之对视。 不久之后,叶弘败下阵来,又重回何诗婉面前坐下。 这一次,他双目低垂,宛如老僧坐定一般,对于面前玉足玉腿仿若不觉。 何诗婉再次侧卧,伸出修长指尖,交差抚摸。 “昨日,我接到洛阳飞书,是贾后询问我玉碎计划意见,你说我该怎么恢复呢?” 这一下,何诗婉的话似乎扣住叶弘软肋。 叶弘猛地睁开眼眸盯着何诗婉道,“你说是真的”。 “真的假的,你自己辨别啊”何诗婉妩媚一笑。 “好吧..你想怎样才肯帮我”若不是为了数十万安邑县百姓,叶弘绝不会如此低三下四哀求她。 “很简单,哄本小姐开心,我就帮你否了这玉碎计划”何诗婉十分自信甩了一根手指,沿着叶弘面颊滑落,自他嘴角一钩,收了回去。 哄她开心!! 叶弘在内心无比挣扎。 许久之后,叶弘重新抬起头,目光坚定盯着何诗婉。 接着他伸手抓起何诗婉手腕,将她拽出马车。 何诗婉开始还有些惊诧,随后便定下神色,漫步翩翩随他走到一片郁郁葱葱草地上。 接着叶弘从怀中摸出一支酒葫芦,又拿出一些酒菜放在地面。 在之后叶弘便拿起一支竹笛开始吹奏起来。 袅袅乐声在天地间回荡。 何诗婉手持团扇,透过那双凤眸凝望着叶弘。 自她嘴角露出一丝自得微笑。 对于何诗婉表情,叶弘都看在眼中。 “你不是想开心吗?那老子就让你开心” 叶弘完全拿出前世做销售时,来应付那些女经理手段。 他先是为其斟满西域葡萄酒。 接着便吟唱道。 “你是一支千年的狐....” 开始何诗婉还听得极其入神,可是到了最后,她凤眸一立。 恶狠狠盯着叶弘道,“你什么意思?”。 叶弘歌声莫名被她打断,“怎么了?”。 何诗婉唇角微翘,“你为何要咒我千年孤独?”。 啊? “这只是一首歌而已...没有映射你”。 这一次,叶弘真是无比冤屈。 然而,何诗婉却不依不饶道,“你就是指桑骂槐...我很生气”。 叶弘无奈叹息摇头,“那你究竟想听什么样歌曲,我唱给你听”。 何诗婉沉默少许道,“我想你为我做首诗,要类比竹林七贤那种”。 啊?叶弘又是怔。 “大小姐,我真不会做诗,更别提堪比竹林七贤了” “胡说...你给庾忘忧做过很多堪比竹林七贤的诗词”。 何诗婉这一次真得嗔怒了。 一双狭长凤眸几乎就要蹦出来。 “那些..好吧...我为你做”叶弘还想辩解,无奈他还是败给何诗婉。 诗词,叶弘脑袋里面记住不少。 可是描写美女的诗词却并不多。 尤其是适合眼前这位西晋女诸葛的。 “日暮天无云,春风扇微和。 佳人美清夜,达曙酣且歌。 歌竟长叹息,持此感人多。 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华。 岂无一时好,不久当如何..” 叶弘无奈又抄了陶渊明老爷子一歌词。 这首拟古(其七歌词配上千年狐歌声,缺莫名合辙押韵。 何诗婉听得如痴如醉,尤其是唱到不见心中知音者,但见古时荒墓丘。 何诗婉竟然眼圈一红,滴答滴答落泪了。 对于诗词意境,叶弘领悟极为浅薄。 wap. /105/105192/27308925.html 0200短刺 因此即便是再凄美诗词,落到叶弘耳畔,也都是生涩文字而已。 可是落到这些可以深悟诗词意境的人耳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蔚蓝色天空。 翠草茵茵,山涧峰峦,溪水潺潺。 伊人在侧,确有几分诗中意境。 也难怪何诗婉会入境诗词无法自拔。 一首拟古歌词吟唱之后。 二人久久无语,道不是叶弘也沉浸于诗词意境中,他只是觉着无话可接。 毕竟此时何诗婉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太让人不忍心去再去欺骗她。 吊那些西晋士大夫凯子,叶弘没有任何负罪感。 可是在面对何诗婉时,叶弘内心却隐隐有着一丝愧疚。 “陪我一醉吧,之后,我便答应你”何诗婉悠悠道。 “喝醉?”叶弘心神一晃。 何诗婉已经把红酒送到他唇边。 不就是红酒吗?老子酒量可是用蒸馏酒喂出来的。 叶弘不相信,自己喝红酒会败给何诗婉。 于是他便接下来她手中红酒,一饮而尽。 何诗婉也一杯饮尽。 彼此对视一眼,便再次举杯对碰。 二人一口气喝了七八杯,谁也没有醉意。 就在此时,何诗婉将酒杯放在草地上,目光迷离盯着天边道,“一切都看天意吧,若上苍赐予我一个王子,我会让他成为这汉家江山王,若没有,你我缘分就此打住吧”。 这话说得叶弘有些莫名其妙,也就在此时,叶弘身躯莫名一颤,脑袋也有种迷糊感。 接着腹部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他鼻息也在加重。 反观何诗婉,她却是眸光清澈,极其睿智眼神盯着自己。 “你在酒里下毒?”叶弘惊诧莫名瞪着她。 “酒可是你的啊”何诗婉抿唇一笑。 “你”叶弘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了。刚才她还被自己诗词感动哭得稀里哗啦。 转瞬便给自己酒里下毒。 叶弘思绪越发凌乱了,下腹部那股热力已经向着全身散开。 终于叶弘意识到什么.... 可是他已经无力抵抗,神志模糊中,他仿佛见到一个曼妙身姿仙女正在接近自己。 之后那仙女又化身为林夕。 她扭动着身姿,做出极度诱惑动作。 让叶弘最后一丝坚持也顷刻瓦解。 之后叶弘便彻底失去理智,化身为一头原始野兽。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叶弘耗尽体力,瘫软倒在草地上酣睡过去。 而自他身侧,那个娇艳欲滴女子,却翻身坐起。 她重新披上薄纱衣裙,连瞥都没有瞥他一眼。 便迈步走回马车,随着车轮子叶弘身旁碾压过去。 马车逐渐消失在山谷口处。 对此叶弘一无所知,还是忘我酣睡。 这一觉叶弘足足睡了一昼夜。 当他重新苏醒时,已经是第三日晌午。 叶弘挣扎着起身,浑身都酸痛,还有身上湿漉漉的,都被草丛露水给浸透了。 他爬起来,拍去身上泥土灰尘。 便迈步,踉踉跄跄走出这片山谷。 转过几道弯折,叶弘来到桃源居第四期。 此时有护卫看到叶弘,立刻扑上来搀扶他。 “大人,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护卫面露惊喜交加神色。 “几日?”叶弘稍微一怔。 在他想象中,自己似乎只是睡了几个时辰而已。 之后叶弘被护卫搀扶入一个刚刚建起房舍内。 搞了一盆泉水换洗了衣衫,之后便又换来一匹战马。 这才疾驰奔向安邑县。 从护卫嘴里,叶弘才知道,自己这一睡竟然足足过去一个昼夜。 叶弘必须要在何诗婉离开之前再见她一面。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搞清楚。 就在他策马疾驰中,一道灰褐色影子正在悄无声息接近他。 当叶弘意识到有人在尾随自己那一刻,依然来不及了。 一股森然杀意直接透过虚空,射向他后心。 一种武者天赋预感,使得叶弘明白,自己根本躲不过这一刺。 他唯一能做就是让自己身躯稍微偏转一些,让开后背心脏位置。 一切都是下意识行为,伴随着一声钢~弩弹射声,接着叶弘便中箭坠马。 那灰褐色身形拔空,身躯在半空虚踏,直冲向坠马叶弘。 势到半途,横叉里又窜出一道身形。 他一把抓起那人手腕,反手一拽,将其翻身压下。 灰褐色人影慌乱中,一只手撑地,一脚踹向那人。 二人就这样,彼此纠缠着对拆数十招。 当灰褐色身形极为狼狈地从地面爬起来,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那人,虽然身着汉服,却是一个胡人长相、 尤其是宽厚臂膀,明显不像是中原百姓。他手臂抡起,又是一招缠绕上来。 灰褐色人影身法极快闪避,由此可见其武学造诣。 只是初次面对这种蛮横死缠烂打,一时竟也无法挣脱。 那胡人汉子一旦逮到机会,便立刻拽着灰衣人来一个过肩摔。 其力道巨大,哪怕是灰衣人用了千斤坠,依旧无法保持平衡。 被胡人汉子拖着自地面滑动数米,接着又是一个过肩摔。 随着灰衣人着地,他庞大身躯便如山岳般反压下来。 灰衣人苦不堪言,身躯平地一转,连滚带爬避过。 形态极为狼狈。 此时另外一个视角,叶弘躲在马腹之下,盯着正在对战中二人。 叶弘自然知道那摔跤汉子是谁。 也清楚他这种蛮狠摔跤术招术变化。 表面上,看似塔木邨占了上风,可是叶弘却清楚,其实塔木邨已经用尽全力。 而对方显然是被塔木邨这种摔跤术给打蒙了。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塔木邨肯定不是其对手。 灰衣人是什么人? 尽然有着类似于蔡旭一样宗师层级武术境界。 尤其是他手中那件伸缩自如的尖刺。 刚才就是它刺中自己后背。 若不是护心镜替自己挡住了,叶弘真不敢想象其后果。 叶弘随即从一副内摸出一块精钢片。 上面被刺出一个指尖大小孔洞。 这可是钨钢。 由此可见,这一刺威力多么强大。 叶弘随手又把安邑县钢~弩拿在掌心。 上弦,随时准备着出手。 对面塔木邨招式已经用尽,而灰衣人则是招术越来越流畅。 此时塔木邨想要抓他手腕都做不到,每每只差几公分,便被他轻而易举避开。 随后他反手就是一甩,一道乌黑色尖刺便直插塔木邨后背。 见状,叶弘神色大惊,再也无法躲藏。 身躯快速朝着灰衣人冲去。 他连续扣动扳机,一道道钢针便如雨点喷出。 此时叶弘也不在乎什么准头,只要能够无差别覆盖,使得灰衣人无法对塔木邨痛下杀手便可。 叶弘是吃过尖刺亏,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塔木邨被刺死。 就在黑刺几乎要抵达塔木邨脊椎那一刻,他身躯猛地一窜,像是一头巨大猩猩。 肥硕身躯拔空数米,这一幕看得叶弘也惊愕不已。 要知道塔木邨身躯足足有二百多近,如此沉重身躯也能爆发如此出色弹跳力。 这让叶弘不得不敬佩塔木邨的身体素质强悍。 躲过这一刺,塔木邨也恢复理智,不再冒失去冲杀,而是身形一晃站在叶弘身侧。 二人一起面对着灰衣人,彼此对视着。 面对着两大高手,灰衣人气势依旧咄咄逼人。 他摇晃着手中黑色尖刺,宛如毒蛇吐信一般。 此时叶弘才看清楚那黑色尖刺是什么。 它竟然是一根短枪,而枪另外一头缠绕着一条铁链。 一伸一缩间,可长达数米。 这种武器极其适合远距离刺杀。 他应该是一个杀手。 只是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确定身份标志。 他长着一张极其普通面孔,若不是其身份暴露,叶弘根本无法把他和安邑县民区分。 或许也正是这一点,才让他混进了青芒山。 面对着宗师级高手,哪怕是和草原第一勇士联手,叶弘也缺乏信心。 灰衣人并未出手,但他眼神却始终在叶弘和塔木邨身上重要穴位扫量。 那就像是被毒蛇盯上感觉。 让叶弘极度不舒适。 还是塔木邨沉不住气,首先冲出去。 叶弘紧随其后,手里安邑县钢~弩也扣动扳机。 飕飕钢针破空声中,灰衣人也动了。 他手里尖刺宛如毒蛇吐信喷出。 在半空和钢针碰撞,发出一点点金属火光。 随着他手臂高速选择,那锁链自他面前形成一道盾墙。 叶弘手里钢~弩竟然无法突破进去。 就在叶弘手里钢~弩完全射光那一瞬间,那高速选择锁链猛地窜出。 直取叶弘咽喉。 仓惶间,叶弘只能拿起钢~弩隔档,便听啪一声。 叶弘手中特制钢~弩崩裂。 而对面那黑刺只是呼啸一声,又缩回去。 安邑县钢~弩也是一部分钨钢打造。 这是什么材质,竟然可以切分钨钢。 这让叶弘极度震惊。 他想不到在西晋,还有人可以炼制出如此硬度钢材。 “你没事吧”就在叶弘愣神间,塔木邨跨前一步,挡在自己面前。 叶弘冲他感激点了点头,“我没事,要小心他手里黑刺,那东西很厉害”。 经历过一次被刺杀,叶弘再也不敢轻视那小小尺寸短枪。 塔木邨身躯一晃,拔出斩~马刀道,“俺从不使用武器的,这一次老子破例了”。 说完,他便大踏步冲向灰衣人。 wap. /105/105192/27308926.html 0201威严 叶弘见状,也来不及去休整手里钢~弩,将其一丢,拔出自己用纯钨钢打造三菱军刺。 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冲向灰衣人。 这一次,他同时面对着两方夹击,而他手里黑刺只能攻击一人。 咔咔。彭! 叶弘身躯一晃,一道乌光自他左侧脸颊划过。 他身躯还未来得及变形。 耳后锁链声又起。 叶弘急忙低头,接着发髻被一道乌光冲开。 一瞬间,叶弘披头散发,状若厉鬼。 好强啊。 此时叶弘才清楚什么叫做宗师级高手。 那绝对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 他出招速度太快,以至于叶弘还未发出一招,对方就已经分差两招,一举击溃了塔木邨的蛮力冲刺。 似乎对方刺杀目标只是自己,因此塔木邨才在几次冲刺中侥幸存活下来。 但叶弘这一面,却极度凶险。 那道乌光始终在他咽喉,眼窝,以及天门处游走。 稍有不慎,叶弘便会血溅当场。 叮叮,又是一次金属交接碰撞声响。 之后便是大片火花。 三棱军刺和黑刺摩擦,竟然未能对它产生一丝阻挠。 这究竟是什么材质打造,竟然比钨钢还要坚硬。 数次碰撞之后,叶弘发现自己军刺也现出缺口了。 叶弘手臂一收,身躯急忙匍匐,身躯就地打滚,这才避过之后必杀一击。 生死一瞬间,叶弘总是能预感先机。 躲过一次次极度凶险刺杀。 自从成为高手境界后,叶弘还是第一次遭受如此生死困局。 叶弘不知道自己好运气还能坚持多久,或许是下一次刺杀,自己便会被杀死。 呜呜呜! 军号声。 就在叶弘被黑刺逼得极其狼狈不堪时,一支骑兵自青芒山路上现身。 他们直接朝着半空抛射弩箭,一大片钢针便朝着灰衣人席卷下来。 这一刻灰衣人手里黑刺已经甩出,无奈之下,他急忙缩身躲马腹之下。 伴随着叮叮入肉声响,战马痛苦嘶鸣,便侧翻下去。 那灰衣人就在战马到地一瞬间,划过地面,贴着塔木邨肩头绕过。 直接攀上对面山坡。 之后又是反手一刺。 这一刺,目标还是叶弘。 那黑色尖刺宛如毒蛇一般钻向叶弘下腹。 生死一瞬间,叶弘身躯拔空,双手倒立。 以双腿翻转,夹住那条锁链。 灰衣人还想变招,却被更大一波箭雨给逼得节节败退。 最后他实在没辙,竟然舍弃了那黑刺,纵身窜入悬崖峭壁,隐匿不见。 灰衣人走后,无数护卫围拢过来,为叶弘检查身躯伤势。 “我不碍事,你们去看看塔木邨”此时护卫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一人。 塔木邨愣愣盯着悬崖出神,护卫询问他也不回答。 最后还是叶弘唤醒了他,“塔木邨,你感觉如何?”。 塔木邨憨憨摇头道,“我没受伤,我只是感叹这人武术高超,真是一个奇人也”。 叶弘没想到,塔木邨和那个灰衣人竟然打出了敬佩之情了。 叶弘也知道 塔木邨是那种尊重强者性格。 也不去责怪他,他立刻吩咐护卫四处搜山,决不能让那个灰衣人脱身。 不然以这样宗师级别高手隐匿于安邑县内,叶弘会寝食难安的。 于是大规模搜山便开始了。 护卫队走后,叶弘便低头端详着手里那只黑刺。 这东西究竟是何材质的? 叶弘用三菱刺在上面划了几次,竟然连其皮也未破开。 只是留下一道模糊印记,随着轻微一擦又恢复如常。 那可是钨钢,地球上最坚硬钢铁了。 这黑刺材质让深深吸引了叶弘。 于是他便携带着它去了西山研究院。 只有在这里,叶弘才可以解开这个黑刺之谜。 走入墨大夫工匠区域内。 墨家新的掌舵人便迎接出来。 他是墨大夫孙子。 也是墨家第三代手艺最好的。 当他接过叶弘手里黑刺那一刻,眼眸立刻发亮起来,失声道“天外神铁”。 “什么天外神铁?”叶弘没想到墨家子弟竟然认得此物。 “主公这就是史书上记载天外神铁,早在秦王嬴政时代,天降神铁,便被一代铸剑大师打造成干将莫邪神兵利器,而这神铁应该是打造干将莫邪神兵所遗留之物”。 墨家弟子竟然给叶弘讲了一段神兵传说。 干将莫邪? 历史上究竟有没有这两件神兵都是一个疑惑。 叶弘自然不会相信这等市井传言。 至于天外神铁,叶弘却有些信了。 因为这材质绝非地球上的,应该是一块太空陨石。 不然为何以钨钢都无法切分之。 为了验证自己猜测,叶弘又带着黑刺找到王衍。 让他在黑刺上做一些化学成分检测,还有以显微镜来观察其内部构造。 “这东西构造很特别...”王衍在显微镜下看了许久,才怅然若失道。 “难道有特殊物质吗?”叶弘狐疑眼神盯着王衍。 “不是物质特殊,而是构造特质极其特殊...那就像是一种晶格装的小微构...我也解释不清楚,还是你自己看吧”说着,王衍便将他拽到显微镜下。 “这是...纳米结构?”叶弘一看之后,莫名震惊不已。 早年他在大学实验室中,曾经用电子显微镜看过那些纳米构造。 而这黑刺结构虽然受制于显微镜精度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断定那是纳米结构。 天外陨石,怎么会产生纳米排列呢。 一种深深困惑使得叶弘更加看重手中这只黑色尖刺。 因此在王衍想要用强酸把它腐蚀下一部分去做分解试验时,就被叶弘阻挠了。 拿着黑刺走出科学院,叶弘可不敢把黑刺放在这帮科学疯子手里。 返回安邑县城。 叶弘立刻让人四处寻找何诗婉下落。 然而搜遍何家所有铺子也未见她人影。 何诗婉走了。 带着叶弘心中那个深深困惑彻底消失了。 转身凝望着河东郡方向,默默叹息一声,也放弃寻找。 车水马龙自叶弘身旁绕过,他都恍若未觉。 沉浸在自我思绪中,脑海中迷迷糊糊地有一个声音在说。 “一切都看天意吧,若上苍赐予我一个王子 ,我会让他成为这汉家江山王,若没有,你我缘分就此打住吧” 不知不觉的,叶弘回忆起和何诗婉相遇一点一滴。 从河东郡男扮女装,以及后来她赖在安邑县衙不肯离开,一幕幕都仿佛是发生在昨日。 对于何诗婉,叶弘也并非一点心动感觉都没有。 毕竟她也是一个顶级绝世美人,只是她太过于聪明智慧,使得叶弘始终都要提防她。 女中诸葛,女强人... 叶弘觉着何诗婉时生错时代,若是生在后世,她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企业家。 然而在西晋,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何诗婉所有努力都透着一种阴谋和诡诈色彩。 这样的女人往往让人敬而远之。 或许这就是反抗世俗索要承受代价吧。 何诗婉走了,叶弘心中有种感觉,这一次她是真得离开了。 不知为何,叶弘内心隐隐有了一丝牵扯。 或许是心境所致,叶弘尽量朝着人少地方走,最后竟然来到西山下,那片仙气氤氲所在。 桃源居一期。 站在桃源谷口,便感受到来自于谷内那种仙气环绕。 哪怕是在烈日炎炎晌午,这里已经清爽如春。 这一切都要源自于干冰制雾。 整个峡谷内常年保持着雾气弥漫,那可都是每日消耗大量干冰所致。 虽说造价有些昂贵,但比起叶弘从这群西晋士大夫身上获取的,也算是九牛一毛了。 不知不觉中,这些凯子已经在桃源一期内居住六年。 这些年来,无论是安邑县新城区建造,还是各种军赛堡垒,以及新育种,新科技,最初投入资金都是来自于他们,这些西晋士大夫凯子。 每一次叶弘都会找到一个合适借口,从他们身上榨出钱财。 或许这是唯一一次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搞钱的。 忧忧一声叹息。 踱步而入。 此时桃源居两侧郁郁葱葱,沿着山势已经形成一片桃源林。 蜿蜒鹅卵石路曲径通幽。 自不远处一片莲花池,其内五颜六色霓虹,伴随着一支白羽仙鹤引颈高歌,俨然就是南极仙境。 自莲池四周还种植着各种四季花卉。 它们都是从全国各地运至这里,可谓一地便可游历万千花丛。 穿过这片花丛,便是一个梯田。 自山坡一路延展,直至半山坡。 也就在那一抹青翠之间,耸立着一幢小屋。 其以青砖青瓦搭建。 远远地,似一个道观,又像是某种修仙福地。 屋后竹林,屋畔人工喷泉。 人在其中,瞬间便有种超然于物外,置身于天地大道之中错觉。 若不是自己是设计者,叶弘还真有些信了这里就是仙人洞府。 忽得,那间青瓦房门被推开,从内走出一个身着白衣,束发,手捧浮尘年青公子。 此人眉浓,眼大,颇有几分威严之相。 当他走出屋门,便冲着东方吐纳,嘴里还吟诵着那首桃源记。 这人很面生。在叶弘记忆中,这里之前应该是一个从朝堂退下来士大夫。 那个人至少也应该有四五十岁吧,怎么会是这么年青。 难道他真的悟道了,返老还童? wap. /105/105192/27308927.html 0202行人 驻足凝望间,那个青年已经吸收完天地灵气,默然回头,有意无意间于叶弘对视一眼。 之后他便肃声呵斥道,“此地乃本公子修真之所,外人岂可随意来去”。 这话语中透着与生俱来威严,令四周仆从瞬间两腿颤颤跪地。 场面立刻让叶弘感到莫名尴尬起来,站在山坡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叶弘也并不为他气势所慑,毕竟这是桃源居,自己地盘。 何时自己来到这里还要向别人禀告了。 于是叶弘继续迈步走上山坡,站在那个贵公子面前,双手一甩,袖袍内便是一道浮尘飘起。 然后手指黏在胸口处道,“真乃洞天福地也,吾寻灵脉而来,打扰道友清修,实乃惶恐至极也”。 “也是吾辈道友?” 那贵公子猛地转身,目光灼灼盯着他。 “坐而论道当如何?”叶弘横目扫了石凳一眼。 公子宽袍袖摆道,“愿洗耳恭听”。 在桃源居,坐而论道是最高礼仪。 无论是谁,都不会拒绝的。 也正是如此,叶弘才大方坦然在贵公子面前坐下。 接着叶弘手指微微抬起半寸,口型也若吐纳之象。 手指轻弹,石桌发出咚咚响声。 “此石莲也具有灵韵,可见道友道法超然境界” 为了好说话,叶弘先夸赞了对方一句。 可是对面贵公子似乎兵不领情,只是用那双浓眉大眼轻蔑眺了叶弘一眼。 那眼神中明显带着些许不屑。 叶弘自然不甘心被鄙视,暗忖,在这桃源居,还只有老子鄙视别人,还从未有人敢于鄙视自己的。 于是叶弘便长袖一卷,浮尘若落雪般飘散。 接着他便肃然吟诵道。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 知乎?天门开阖,能无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 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初始,白衣公子眼眉低垂,不为所动。 可是听到几句之后,眉梢一挑,目露精光,灼灼盯着叶弘问,“道友可知这气为何物?”。 见此,叶弘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笑意。 他手袖一甩,继续吟诵道。 “修炼有三宝三要...三宝者,精、气、神也。精,先天一点元阳也;气,人身未生之初祖气也;神即性,天所赋也。此三品上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道,三宝之旨也。 三要者,一曰鼎炉,异名虽多,而玄关一窍,实鼎炉也;二曰药物,异名亦多,而先天一气,实药物也;三曰火候,名亦甚多,而元神妙用,实火候也...” 这一首,邱真人对于修气诀给吟诵出来。 尤其是切合这里环境,恰如一个得道贤者般,令人垂暮不已。 一段大丹直指吟诵完毕。 贵公子表情复杂而又惊喜。 他稍微复诵,又略微点头。 “果然是高论...吾辈受教也” 说着他便起身,正儿重之朝着叶弘躬身一礼。 想起刚才他厉色呵斥仆从,眼下又如此彬彬有礼反差。 叶弘心中立刻重新找回前几月钓凯子那种心境。 他眉梢微微上翘,挥舞着长袖,一把拽起他手腕说:“道友乃是天生慧根,道骨,假以时日,成就肯定在吾辈之上也”。 花花轿子人抬人,叶弘知道能够住进桃源居的,都不是一般人。 这样财源主,叶弘可不想让其逃遁。 接着叶弘便继续坐而论道。 从道德经释义,到道家法门可谓无所不包。 彻底把眼前这个贵公子给砍懵了。 见火候已到,叶弘便要起身离开。 谁知那个贵公子却不肯放他走,而是跨前一步,神色肃然一揖及地。 “道友真实吾辈之贤者也,能得以论道指点,乂深受其慧,愿与公子结交,还望告知姓名”。 “乂?”这是姓氏?还是名字,人家不说,叶弘也不好询问,只能含糊了几句,便准备转身离开。 来这叶弘可不是为了侃玄的。 然!白衣公子却一步追逐至面前,不肯放其下山。 “晚辈真诚请教道法,忘前辈指点一二” 见他不依不饶耍狗皮膏药,叶弘也是心烦起来,随口答了一句,“法不可轻传,吾法之奥义,一字千金也”。 原本想用这句话把他吓跑,却没想到白衣公子却当真道,“道友所言极是,法不可轻传,吾愿意千金一字赠之...” 什么?千金一字? 刚迈出步伐戛然而止。 叶弘转身盯着白衣贵公子,心道,不知这家伙什么身份,敢于夸下如此海口。 要知道这大丹直指,通篇数百字。 若一字千金,岂不... 就在叶弘还在怀疑间,白衣躬身侧身仆从却已经越过山坡,直冲对面竹林。 不一会儿便自那竹林内抬着一口巨箱子走下来。 几个大汉一起扛着,由此可见其内东西很有分量。 当他们把东西抬到叶弘面前,揭开盖子那一瞬间。 叶弘整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竟然是金子,整整一箱子黄金。 这一刻叶弘彻底震惊了。 “这究竟是什么人啊,出门还带着成箱金子?”。 看到叶弘面色改变,白衣公子神色颇为自得。 “区区世俗腌臜之物,不要污了先生慧眼,还望先生继续为在下讲道,吾愿为道献身..”。 此时叶弘哪里能听得他说什么...脑海中都黄金灿灿金子。 “老子要你献什么身,老子只想要你的金子...”此时叶弘恨不得冲上那片草丛,把藏匿其中金子都占为己有。 可是叶弘是钓凯子,不是强盗。 一切都要出自于对方自愿的。 因此叶弘被迫重新坐回莲花石墩上,装模作样继续开始诵读丘处机的大丹直指。 叶弘也没想到这千年后道家经典,还真是一字价值千金啊。 每背诵一字,那个白衣公子便让仆从,朝着叶弘身侧放上一枚金锭子。 直到叶弘身侧金子堆砌成一座小山。 叶弘背诵大丹直指嘴唇都有些瓢了。 叶弘一口气背诵几百字,最后实在不敢继续背诵下去了。 因为叶弘怕自己没有胆子把这些金子一口气都拿走。 “道友...这就是大丹直指全部经文吗”对面白衣公子还是意犹未尽眼 神盯着他问。 “等你参悟这一层,我再告诉你更加高深的经文”叶弘自然不会一口气榨干这个句型凯子。 叶弘要细水长流,看到面前这个白衣青年,仿佛他浑身都在散发着金光。 “你还修什么仙人啊,你本身就是神仙,还是财神” 叶弘心中嘀咕着,表情却是一副得道高人姿态。 表演早已深入叶弘灵魂了,他挥挥衣袖便有一股道骨仙风错觉。 其实叶弘袖口藏匿着一枚干冰。 正在缓慢释放着烟雾。 “道友可否留下尊号”就在叶弘走下山坡那一刻,身后白衣公子不甘心追问。 “叶弘...” 随后,叶弘便急匆匆转出这片仙地。 那些仆从将黄金送到谷外,便系数撤走了。其实是躲在林间观察自己。 很明显他们也想要看看叶弘有没有实力把这些金子弄走。 叶弘岂能不知道他们想法,于是便故意挥挥长袖,其内干冰快速雾化,眨眼间,便弥漫开一片浓稠雾气。 那烟雾回荡于山坡上,几乎隔绝任何视线。 也就在此时,叶弘招呼几个侍卫出来,将那一箱金子运走。 再之后,叶弘高举袖袍,驱散了那些雾气,便抖了抖浮尘。 状若仙人般收法。 然后便神态自若般在那些仆从惊诧目光中悄然走下山坡。 “活神仙?” 叶弘走后,几个仆从冲出丛林,在地面四处搜索。 “金子呢?该不会是真得千里运物吧”几个人面面相觑,神色惊愕不已。 而此时叶弘早已站在山脚下,眺望着那几个愣头青仆从,心中窃笑不已。 侍卫长凑到叶弘身旁说,“主公,这一箱金子送去家宅吗”。 叶弘稍微一沉吟,便摇头,“送去县衙吧,这几日吴先生需要建造军堡,恰好需要大量银钱” 侍卫对这样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也并未多言,便抬着箱子朝衙门口走去。 回想起和小林夕那种肌肤相亲,又无法发泄夜晚,叶弘便失去回家念头。于是便转身也随着侍卫去了衙门。 准备找个借口在衙门办公几日,缓解一下尴尬。 况且小林夕过几日就要被他父母叫出去野外郊游。 嗨?明明是美事,为何搞得像是做贼似的。 叶弘也搞不清楚,自己和小林夕这种微妙关系算什么。 对于小林夕,叶弘是决不允许她嫁给别人的。 可是让他占据其肉身,而不顾及她内心装着别人,叶弘也做不到。 于是二人关系就这么尴尬将在这里不上不下。 算了懒得去想。 叶弘实在搞不清楚这种复杂感情,于是便干脆躲了。 走入衙门口那一刻。 他便见到一个书吏宛如热锅上蚂蚁般来回踱步。 “什么事?”。 “洛阳加急公文”叶弘瞥见他手里红漆公文。 红漆公文一般都是很机密事情,平常很少使用。 这让叶弘对这道公文产生一丝好奇心。于是便伸手接过,又冲书吏挥挥手,让其下去。 之后他拿来一个蜡烛,点燃,又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在蜡烛上烧热。 wap. /105/105192/27308928.html 0203玉碎 之后以热刀划破火漆,揭开封口。 从中拿出一张绢帛。 上面以朱砂写着一行俊秀文字。 “玉碎计划已经实施,望君早做算计” 短短一句话,便让叶弘眉头紧锁。 叶弘当然辨识出这就是何诗婉笔记。 令叶弘意想不到的,就连何诗婉这种贾后身旁红人,竟然也在玉碎计划面前束手无策了? 这还真出乎叶弘意料之外。 玉碎! 你们可真是大方,拿着安邑县数十万户百姓,以及这万亩良田作为玉碎手段来引诱异族人。 你们付的出,我叶弘拿不出这样勇气魄力。 这是老子封地,何时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了。 甭说要老子安邑县玉碎,就算是安邑县一砖一瓦,你们也休想。 一统发泄之后,叶弘还得面对现实,找吴先生想出对策。 于是便步入内堂。 刚一入门,吴先生便起身相迎。 当二人面对面坐立时,吴先生拿起茶盏抿唇一笑,“洛阳何诗婉来消息了吗”。 “先生早知道了?”叶弘见吴先生神色,顿时狐疑道。 “我也是今早才接收到洛阳信鸽”吴先生从衣袖内摸出一张绢帛。 上面也是以朱砂写的,只是字迹潦草,不像是什么有文化人笔迹。 “先生...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付”叶弘急忙盯着吴先生问。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了”吴先生显然也没有化解方法,微微哀叹一声。 “可是这万亩良田上播种,可是明年夏粮啊” 战争,叶弘并不畏惧,但这刚刚播种不足月余的夏粮,可是事关数十万百姓吃饭。 以番薯那种粮食虽然产量高,但其对土地伤害大,必须隔一季种植。 而中间便是以谷子和小麦为主夏粮。 眼下小麦已经发出小嫩芽了。 若三月后发生兵灾,这万亩夏粮便彻底毁掉了。 到时想要该种别的也来不及了。 那也就是预示着几十万户安邑县百姓明年夏秋便要饿肚子。 即便可以从外地调运粮草,也无法调用这么多。 这三十多万户近乎一年口粮,哪怕是叶弘现在财力也是承担不起的。 况且安邑县早已习惯了衣食无忧生活方式,若重新让他们过回那种忍饥挨饿的日子。 很难保证他们还会对安邑县忠诚。 毕竟他们可都是流民流户出身,在安邑县定居也只有几年而已。 他们之所以眼下如此认同安邑县,那是因为安邑县给他们饱饭吃。 若安邑县也闹饥荒,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会重新成为流民。 到时甭说安邑县县民留不住,就连自己刚刚组建起来这六七万新军也要一哄而散。 这便是安邑县隐藏的危机。 也是叶弘和吴先生最为在乎事情。 眼下的安邑县表面上看来热锅烹油,一副热络场景。 然而作为上位者,以及亲手管理安邑县大人们,心中自然清楚这一点。 “主公....要不我们举旗吧”吴先生眼眸迸射出咄咄逼人精芒。 “先生...你可想过,若我们此时举旗,岂不正中河东卫氏圈套,他们便可趁机裹挟十郡之兵,来堂而皇之剿灭我们”。 吴先生沉吟少许又道,“我们可以借道去雍州,在哪里我有一个同年好友,他的雍州兵可为主公所用,到时咱们就以雍州为起势之地,招兵买马推翻晋朝自立为新王....”。 叶弘没想到,吴先生早就暗中做出全盘布局。 竟然把每一步都想好了,看来他压根就没有过要化解这场安邑县危机。 他真正想法就是谋反! 叶弘盯着吴先生那种亢奋表情,真想不同,这年近花甲之年老秀才,为何在谋反这事情竟然比年青人还要冲动。 尤其是当他说得逐鹿天下那一段,呼吸都被他激动气息给吹得飘了起来。 “先生!”叶弘不得不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决道。 “先生,我是不会谋反的” “主公,眼下已经势在必行,晋朝贪官污吏横行,朝堂内外也是权谋争夺,搞得百姓民不聊生,还有五胡等野心勃勃异族人环伺于侧,主公不出来,千万黎民百姓必定受到战乱以及异族铁蹄践踏,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黎民百姓因你愚忠而惨遭蹂躏吗”。 吴先生立刻转身,以一种前所未有口气质问叶弘、 这一次,吴先生显然动气了。 从他眼中,叶弘似乎还看到一丝丝失望情绪。 吴先生说得没错,若任由着西晋朝堂搞什么贾后祸国,还有八王之乱,迟早汉人天下会被异族人颠覆践踏的,到了那时黎民百姓正如吴先生所言,沦为猪狗不如生活方式。 作为一个未来人,叶弘何尝不知这段汉民族屈辱历史。 但...自己若真的揭竿而起,就能拯救黎民百姓出水火吗? 叶弘可没有被吴先生几句妄言就忽悠的昏了头脑。 叶弘很清楚自己身份,别看他有手段把一个边陲小地一步步搞得风生水起。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比西晋的人多了一千年经验和技术。 即便如此,叶弘还需要墨大夫,以及很多当世匠人辅助才能有这么一点成就。 这些没有一点是叶弘本身能力,尤其是当叶弘亲自和草原上英雄刘渊交锋之后。 叶弘内心更加自卑。 若不是仗着超越时代火器,还有拓跋勇士帮助,他绝难以从大漠活着回到安邑县。 而这刘渊只是乱世二百年内第一个乱王,与之类似乱王还有很多,甚至如过江之鲫。 在如此众多乱王秉起时代下,叶弘除了借助一点前世经验,还能有何作为。 或许由于自己掺和,彻底搅乱历史原本节奏,就像是草原差点统一。 还有贾后想要女主念头,都是叶弘无意间促成的。 若历史真的走向更加恐怖结局,汉民族彻底被抹去,日后华夏民族也不复存在,那么叶弘索要承受恐怕不仅仅只是历史骂名那么简单了。 无论自己在安邑县百姓,以及吴先生眼中多么优秀多么具有领袖才华,但叶弘骨子里面始终都是那个二十一世纪小小业务员而已。 叶弘可以通过人情世故应酬来搞一切绢帛,也可以透露出一些未来科技改善民生,但叶弘却没有改天换 地,逆转历史那种大气魄大才能。 凭我一个人就可以挽救一个民族悲催历史?叶弘想象都觉着不靠谱。 因此他断然拒绝了吴先生起事想法。 “先生..给我一些时间...况且,眼下晋朝还有机会中兴...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异族人也不见得可以攻破边疆”。 虽说叶弘这些话自己都不信,可是他却一遍又一次来劝说吴先生。 或许是被叶弘那种执念给触动,吴先生哀叹一口气说,“主公这一次,若真让他们执行了玉碎计划,我们或许永远都无法在起事了”。 吴先生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只是看到玉碎计划不堪后果,迫不得已才逼迫叶弘起事。 盯着吴先生那双平时睿智目光,此时叶弘从他眼中看到一抹深深忧虑之色。 “先生...事情也许并未那么糟”叶弘尝试安抚他说。 “我们在草原上还有一股力量,或许可以借助他们来拖延刘渊起兵时间,到时错过执行玉碎计划最好时机,他们也就无计可施了”。 没想到叶弘无意间一句话彻底点醒了吴先生。 “这个注意不错...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必须派出一支骑兵去帮助拓跋耶律”。 “派谁去呢?” “此人必须了解草原,了解刘渊的人”。 “石勒?”叶弘和吴秀才几乎异口同声喊出一个人名字。 “可是这小子一支都心怀叵测,万一这小子去了草原,宛如脱缰野马岂不...” 对于石勒,叶弘还是有些野性难驯的。 “这一点主公尽管放心...既然老夫敢于用他,便有方法让他乖乖就范”吴先生十分自信拍了拍胸脯。 见状,叶弘也就不再反驳,“先生,那么石勒事情就麻烦您亲自出手了”。 吴先生点了点头道,“老奴还要一道主公手令,不然李克是不会放人的”。 叶弘也清楚李克将军军规,李克便拿出腰间玉佩,在一个印章上按下。 接着把印着玉佩手令交给吴先生。 吴先生走后,叶弘提笔疾书,快速写成一道公文,将其火漆封装立刻送往洛阳城。 虽说,玉碎计划已经被朝堂大佬通过,但叶弘必须搞清楚他们执行细节。 每一步,都需要做出应对,才可避免最大损失。 这一次,单纯借助于王恺在京城势力已经不足了。 叶弘便将一张数十万金俞家兑票也一起送过去。 在洛阳,叶弘也有自己眼线以及商贵。 以前安邑县给与他们帮助,这一刻,需要他们出一把力了。 自然这些人也并非什么关键大人物,也无法撼动玉碎计划本身。 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搞清楚整个计划执行方面细节而已。 这一次,叶弘也无须再找借口了。 想离开衙门也做不到了。 为了应对玉碎计划,叶弘和吴先生在衙门一连忙碌数日。 在这一段时间内,安邑县做出几个重要决策。 一来便是修建军堡,以此阻挡十郡联军。 虽然这只是杯水车薪,但为了明年夏粮,叶弘也是背水一战。 wap. /105/105192/27308929.html 0204慷慨 修军堡需要大量金钱,为此叶弘被迫将桃源四期提前放出去。 之后便是着手草原阻拦计划,除了石勒去草原外,叶弘还让拓木族带着一些羊毛衫去西拓跋走一遭。 目的就是要尽力瓦解刘渊草原联盟。 羊毛原本是叶弘给安邑县准备大生意,这一刻为了化解玉碎计划,叶弘被迫也让出一部分利益给西拓跋了。 至于羌人,一项都和刘渊不和。 那道不担心他们会联盟。 但为了安全起见,叶弘还是让李克将西边防线继续推进百里,彻底隔绝了他们和匈奴会兵可能性。 当这一切布置都做完后,叶弘走出衙门,来到安邑县西城门处,登上塔楼,眺望远方大漠。 “刘渊,来吧,就让我们在这里决战吧”。 叶弘内心也极度渴望和这位情敌,在战场真正打一仗。或许这一仗后,小林夕心中地位会逆转啊。 叶弘如是想着。 此时安邑县城楼,可谓称的上坚不可摧。 单纯那种水泥碉堡,就有七八个。 还有土火炮。 爆炸弩车。 这都是安邑县对抗匈奴骑兵依仗。 不过... 刘渊必定是草原一代雄主。 哪怕是借助于火器以及城防之力,叶弘还是对即将到来战争没有多少底气。 毕竟这一次面对匈奴兵,可不是草原上那区区一万人。 而是接近三十万草原骑兵,他们可都是能战善战古代最强兵力。 安邑县新兵虽然也有一定战力,可是比起这些骁勇善战的匈奴兵,相差距离还是很大的。 因此叶弘又让人在安邑县城门西五十里外修建两座军堡,以此为据点,又多了几道防御屏障。 一切布局,并未减少叶弘心中担忧情绪。 因为叶弘除了要应对近乎三十万匈奴兵,还有十郡晋兵。 这帮乌合之众,平时对异族没有多少战力,可是霍霍百姓就是饿狼猛虎了。 道是不担心他们敢于攻城,就怕他们搜管百姓,破坏良田。 安邑县还是太小了,近乎三成流民都无法带入新城,哪怕叶弘想尽脑筋。 也无法让安邑县承载这么多流民。 他们便在这良田旁边建造庄户房,以四五十户一村,大大小小不少于二三百个小村落。 一旦战争开始。 这样庄户是无法迁徙,或是躲藏的。 他们必定是最受损失的。 走下城头那一刻,叶弘心情沉重,仿佛胸口压了一块沉甸甸巨石。 天色逐渐黯淡,街头小生意也陆陆续续收走。 当他走到一处煎饼摊位。 看着那老翁熟练转动手柄,将一个煎饼摊出来那一刻。 叶弘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这摊煎饼可是他前世最喜欢的街边小吃。 叶弘为了享受到这种美食,于是找了几个烹饪匠人,费尽功夫才重新复原出来的。 尤其是那个会转动锅底,以及摊饼的材料。 都是匠人从叶弘嘴里描述煎饼味道,以及韧度,多方面猜测出来的。 经过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改良后。 真 正煎饼重现街头,而这只是安邑县最近几年变化微不足道一角。 类似情形,几乎每年,每季都在发生着。 使得安邑县几乎成为这个时代新奇物品代表。 很多洛阳城达官贵人也都在这几年内认识到安邑县物品丰饶,甚至还特意派人来安邑县采购那些稀奇物件。 这样事情,叶弘已经不止一次在安邑县街头与之相遇。 安邑县街头。 叶弘蹲在几个简易小桌几旁,大口大口啃食着煎饼。 也就在此时。 一个熟悉身形自对面走来。 开始彼此还都没有辨识出对方,叶弘继续啃食煎饼,对方也在饶有兴致踱步四处观望。 从其悠闲身段来看,自然不可能是有事情。 在他身后还有七八个护卫,走在这条街上,显得那么鹤立鸡群。 因此叶弘想要不看他都做不到。 当叶弘看清楚他那张颇有威严面颊时,忽得眼眸精芒一闪。 “是他”叶弘仓惶中,几口把煎饼吃光,之后拿出一根手绢将手上油渍擦干。 又装模作样自怀中摸出一本道经,装装门面。 咦? 一声轻咦出自对方之口。 叶弘也适时惊愕了一下,“道友很是面善啊”。 “道友还记得那日你我桃源居一唔面,道友大丹直指一字千金..”对方拉长音调走到叶弘身旁。 这神色看得叶弘有些心中打鼓,难不成他反悔了,意识到自己是在忽悠他。 叶弘心中充满警惕,可是道友下一番话,却让叶弘被噎了一下。 差点就把刚刚吞入腹内煎饼给吐出来。 “大丹直指不愧为道德真经法门,吾修习之,顿感神清气爽,五内也有一丝清凉之气攀升,吾可能是吾得仙缘也”。 听到对方这么盛赞大丹直指,若不是叶弘自己也细细琢磨过,根本无法修出什么。还真会信了他的邪。 “呵呵,那就好...”叶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知道友还有震惊法门传授否,吾愿意以千金酬之”这位道友又以一种近乎痴狂眼神盯着自己。 叶弘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怎么那么有钱”。 叶弘稍微迟疑一下,便道,“经法是有,但我怕道友金子不足啊”。 叶弘好奇在他身后扫视几眼,并未发现有人抬着那日巨大箱子。 道友立刻会意点头道,“金并未带在身上,我可以差人送入府上”。 叶弘狐疑目光扫视着道友,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意,还是刻意。 很快,道友便用行动表面心计,“来人去俞家钱庄兑换一些银钱,立刻送来此地”。 说着他便自怀中摸出一张兑票。 看到那种紫色边纹,叶弘一眼便知其真伪。 因为这种紫边防伪技术就是叶弘给与俞家设计的。 于是叶弘便伸手抓起道友手道,“不需要那么麻烦,兑票给我就行,我可以兑换的”。 道友一愣,“这么说,道友也是俞家钱庄紫纹会员了?”。 叶弘点了点头,“只是和俞家少主有些交情”。 “哦,很好,年青有为”道 友这话也不知道是夸赞自己,还是庾忘忧。 之后二人便走到墙角,各自盘膝打坐。 自然先是坐而论道。 叶弘做了这许多年和侃玄高手切磋,早已形成自己一套侃玄理论,又加上后世诸多人物对于道家经典注释,使得叶弘在很多方面认知都超越面前这个道友许多。 这更加让他笃信,叶弘乃是隐匿于市井间得道仙人。 当叶弘自道友目光中看到一丝丝崇敬之色,也便是钓凯子时刻到了。 这一次叶弘找了一篇又臭又长的摄生经。 这可是汇集了道家各种养生之法,据说修炼之,可抱身无病灶,甚至延年益寿。 “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披发缓行,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与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肝木味酸,木能胜土,土属脾,主甘。” “肝热者,左颊赤。肝病者,目夺而胁下痛引小腹,令人喜怒。肝虚则恐如人将捕之。实则怒,虚则寒。寒则阴气壮,梦见山林。肝气逆,则头痛、耳聋、颊肿。肝病欲散,急食辛以散,用酸以补之。当避风,肝恶风也。” 当叶弘诵读到一半,道友拧眉不展。 “道友可是有何不解?”叶弘生怕对方不肯付钱,急忙追问。 “道友这也算是道经?”道友十分诧异目光盯着叶弘。 “当然是...”叶弘故作神秘说,“此是内修八法之一的,摄生术,修习者不仅祛病消恶,还能治病救人,乃是善术也”。 闻听此言,道友便不再怀疑,肃穆道,“受教也”。 接着他便开始默记摄生诀。 直到叶弘将这一整篇又臭又长的摄生术背诵出来。 字数,叶弘自己都无法系数了。 因为太多,以至于道友并未记住。 叶弘被迫又将其默写在了一张绢帛上。 这篇摄生,叶弘前世也是费劲九牛二虎才背诵下来的。 原因只是为了惩罚。 林夕这个野蛮女友,每一次生气都会想尽办法折磨自己。 那不仅仅是肉体的,还有精神折磨。 背诵这又长又臭的摄生经,便是其中之一。 林夕也不知道去哪里下载的这种道家经文。 一次又一次来璀璨叶弘。 叶弘还记得,这篇摄生经,他足足背诵半个月才勉强记述下来。 眼下,这种苦难便又落到对面道友身上,叶弘心中莫名有几分幸灾乐祸感觉。 “道友,吾身上钱财略显不足,可等吾几日筹备?”当道友核对了字数,也被这上面金额惊呆了。 见状,叶弘急忙尴尬一笑,“这一次,我还和上一次一样金额便可”。 叶弘也实在不好意思拿这片摄生经来换钱。 道友急忙拜谢道,“还是道友慷慨大方,吾拜谢之”。 说着他便从怀中摸出一张兑票交在叶弘手上。 足足比那日多了十万金。 还真是慷慨啊。 兑票揣入怀中,叶弘莫名有些踏实感。 当他目光转回,面对着道友这一刻,叶弘心中充满疑惑。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看起财力,似乎并不在石崇老哥之下啊。 wap. /105/105192/27308930.html 0205百年家族 难不成又是一个富甲一方财主。 就在叶弘好奇端详道友时,他也抬起头,一抱拳道,“改日再来讨教”。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 也就在此时,一个清朗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知王爷贲临,庾忘忧讨罪”。 一转身,一个身着青衫,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超然气势的富家公子便现身出来。 庾忘忧。 叶弘一怔,接着便将目光转向道友。 王爷! 叶弘一愣神,庾忘忧已经冲到他身旁,径直朝着对面道友跪拜下去。 之后,那个道友便冲着庾忘忧挥挥衣袖道,“本王此次出行乃是秘访,用的身份也是商贾,庾忘忧起来吧”。 闻言,庾忘忧才起身,小心翼翼伺候在道友左侧。 此时那道友目光扫到叶弘身上,狐疑道,“你们认识?”。 叶弘急忙躬身施礼,“不知王爷身份尊崇,刚才晚生失礼了”说着,他急忙从怀中摸出那张兑票,便要交换道友。 虽然叶弘很肉痛,可是面对着一个王,叶弘还没有勇气去吞他的财帛。 谁知那道友却一脸严肃道,“此乃本王买经所付,岂能归还,这是仙缘,本王不可辜负之”。 呃,叶弘迷茫眼神扫视着道友,心中却窃喜不已。 庾忘忧也趁机安抚道,“既然王爷赏赐,叶弘兄你就收下吧”。 叶弘会意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便堂而皇之收入囊中。 之后,庾忘忧邀请王爷去自己酒楼饮宴。 自然叶弘也必须作陪了。 一行人沿着街头巷尾转过,最后来到一座高大酒楼门牌前。 庾家酒楼又扩展了。 几乎打通了半条街。 也只有庾家在安邑县敢于如此气魄去买下半条街。 若是换做旁人,叶弘肯定会制止他们的。 叶弘可不想因为几个商贾巨富,便让安邑县百姓无法做生意了。 对于庾忘忧,叶弘总觉着有些愧对的。 尤其是当他清楚庾忘忧本就知道钓凯子之后。还愿意被自己讹诈,那已经不是钓凯子了。 而是一种情谊支持了。 为了避免日后被这份情谊牵绊,叶弘也回馈其一些生意上便利。 “庾家酒楼” 走到招牌下,道友黏黏胡须道,“这字写得有些气魄,但字体有些不伦不类,不知出自何人手笔”。 此言一出,叶弘面颊蹭的变红了。 庾忘忧见状急忙遮掩道,“是在下一个朋友所述,字自是表意的,无论字体如何”。 这一番遮挡下,道友也就忽略了招牌事情。 接着三人一起跨步走上酒楼。 站在一张张齐整桌椅旁,扫视着那些被抹布擦拭光洁如新桌椅板凳。 道友微微厄首,“果然是大家族做派,本王喜欢”。 说完,他仰天狂笑,根本不理睬那些店中酒肆食客。 他的狂笑热得很多人好奇目光投来,当他们看到站在道友身后这二人后,纷纷侧目,不敢与之对视。 三人沿着一条旋梯一步步走上三楼。 那才是贵宾房。 推开一道札门、 便见到一个地毯铺就的包房。 其内桌椅板凳齐备,还有很精致的挂件,以及各种名人书画。 整体给人一种舒适,文雅气质。 “很不错,符合本王的品味”道友首先在一处板凳坐下。 之后庾忘忧和叶弘也追随他左右落座。 三人稍微一热络,便开始交流起来。 “忘忧啊,你有如此得到高人作朋友,为何不早点告知本王”道友十分不善目光凝视着庾忘忧。 “这个..”庾忘忧沉吟少许才道,“叶弘兄确实是得道高人,吾辈也是心向往之,只可惜叶弘兄生性淡泊名利,不愿与达官贵人攀附,吾才被迫隐匿王爷的”。 庾忘忧这番话说的漂亮,即撇清了自己,又把叶弘塑造成隐士高人身份。 可谓一举两得。 闻言,道友眼中看向叶弘神色果然又多了几分莫名崇敬。 “也难怪道友会悟出此等道家经典,原来本身就是道德高远之人” 叶弘急忙双手抱拳,惭愧道,“道友多誉了,吾辈修道,便是要陈书辍卷,置书弦琴。居备勤俭,躬兼贫病。人否其忧,孑然其命。隐约就闲,迁延辞聘。非直也明,是惟道性...”。 叶弘既然清楚此人身份乃是一个王爷。 那么心中便不会用之前那种俗世方式来钓凯子了。 这种出身就是天地间最尊贵的人面前,一味谄媚奉承,并不会让其产生好感,相反,若是拔高自己道德情操,反而会让他们倍加看重。 这也是叶弘故意在其面前卖弄,还不惜以后人夸赞陶渊明圣贤之词自夸。 目的就是要彻底锁定这只顶级大凯子。 叶弘有种预感,似乎自己可以从面前这个王爷身上得到莫大好处。 “好...”道友击掌相和。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 庾忘忧也适时在旁吟诵出一首诗。 听到这词,叶弘脸颊莫名一红。 这便是他当日用来吊庾忘忧这个富贵公子所借用陶渊明老爷子诗词。 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楚,一口气给背诵下来。 “真乃世外桃源也”道友一举手拍掌叫好。 “没想到忘忧子侄在诗词方面,也有如此高远意境也”道友看向庾忘忧的眼神也充满了长辈呵护之色。 “这都是叶弘兄诗词,并非晚辈所做”庾忘忧急忙辩解道。 “原来是道友所做,那就是了,也只有道友此等世外高人才能赋此诗词”道友手腕一抖,便是一个金牌丢在叶弘面前。 “这是本王金牌,道友有何难事,便只需出示它便可”。 呃,叶弘又是一怔,伸手接过那金光灿灿金牌。 上面赫然刻着一个乂字。 这让叶弘想起之前他给自己那张名帖。 司马乂? 叶弘忽得想起八王之乱中那个最为悲催司马乂,虽为八王之一,但他并未掌控真正权谋,只是和其兄弟联手击败了齐王后,便被其弟斩杀。 因此历史上,这位乱王留下痕迹并不多。 不过单凭其外表看,他显然有着其父司马炎一样的王者气势。 尤其是那一双浓眉,简直就像是天生帝王威严。 在从他几日和自己交往接触,叶弘还感觉到此人喜欢结交朋友,甚至还有很强大人格魅力,可以笼络人心。 在观其手下奴仆,也都是忠心耿耿,由此可见,他应该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只是身逢乱世,他哪怕身负才华,也都会在这场乱王风暴中陨落。 带着一丝莫名同情眼神目送着司马乂走远。 之后叶弘和庾忘忧重新返回酒楼,彼此对视一眼,便仰天大笑不已。 “多谢忘忧兄帮忙”叶弘冲他一抱拳,刚才若不是他有心维护,叶弘这个假道士非穿帮不可。 庾忘忧却一脸讳莫如深表情盯着叶弘道,“叶弘兄...你觉着司马乂此人如何?”。 “什么意思?”叶弘一怔。 “我是说,他是否有成为天子的素质?”庾忘忧很是坦诚。 “忘忧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弘被庾忘忧突兀问话给搞蒙了。 接着庾忘忧便回道,“你知道这司马乂为何会千里迢迢来到安邑县呢?”。 此言一出,叶弘也是眉头深锁。他的封底是长沙,和这里相隔千里之遥。 一个王爷不再封地呆着,来到安邑县确实有些蹊跷。 庾忘忧又解释说,“那是因为...是我故意派人去长沙散播一些谣言所致”。 “什么是你?”叶弘惊诧目光盯着庾忘忧。 “叶弘兄休要紧张...吾这么做并无恶意”庾忘忧急忙辩解道。 “那你是何意”叶弘眼神变得冰冷。 他早就知道这些百年氏族底蕴绝不简单。 况且眼下庾忘忧已经是庾家掌舵人,其背后隐藏势力更加强悍。 “事情还要从一封书信开始”接着庾忘忧便发生在月前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家族风波说起。 颍川庾氏,作为一个百年家族,其底蕴早已为西晋各方势力所觉察。 因为颍川庾氏并未表面其支持方向,因此很多人都在暗中拉拢他们。 这其中就包括几个王爷,其中之一便是长沙王司马乂。 庾家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这些王爷,以及其身后势力背景。 从中做出一些取舍,庾家很清楚,西晋大事已经来临。 他们若不找一个大腿出来,恐怕很难安然无恙度过这一次危机。 于是庾忘忧便想出一个策略,就是把这几个王爷给勾到安邑县来。 然而想要借助于叶弘眼光来鉴别一下他们日后谁将是晋朝天子。 当叶弘听完庾忘忧讲述后,顿时陷入深深思索中。他道不是为庾忘忧考虑什么天子人选。 而是在思忖庾忘忧这么做更深层的用意。 叶弘绝不相信,他只是为了让自己为他挑选日后主子。 偌大一个百年家族,连识人眼光都没有。 可是庾忘忧口风极紧,事关家族事情一点也不肯泄露。 这让叶弘无法通过这一点点现象便揣测出庾家这么做真正用意的。 wap. /105/105192/27308931.html 0206四下无人 但叶弘很清楚,事情绝不像是庾忘忧说得那么简单。 “不知叶弘兄可有见地?”庾忘忧一副真诚表情向他求教。 “司马乂确实是一个不错人选,只可惜我观他面相,不像是久寿之人”叶弘沉吟道。 “原来如此,多谢叶弘兄指点,吾差点就要犯大错了”庾忘忧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个纸条,召唤来飞鸽,将其缠绕其上放出酒楼。 “再次谢过叶弘兄,不过,隔几日,还望叶弘兄给招待一下另外几个王爷”庾忘忧说着便神色自得转出客房。 看着庾忘忧仓惶下楼背影,叶弘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这是变相送礼吗?看来你小子所图真的非小啊”。 叶弘从庾家酒楼出来。 便有些魂不守舍,不知为何总觉着自己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窥伺自己。 猛然转身,目力所及,都是熙熙攘攘人群,并无一丝可疑。 心事重重间,叶弘眼神恰好和另外一双明晃晃大眼睛碰触一起。 之后,那双眼睛主人拔腿就跑。 但还是慢了一拍,被叶弘一只手揪着领子给拽回。 “臭小子,又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何见到我就跑” 被提着衣领,石勒耸了耸肩头。 哭丧着脸叫唤,“姐夫,你就绕过我吧,我真的不行,我不敢去草原,我会被刘渊打死的”。 原来是为这事。 叶弘闻声抿唇一笑,“亏你还号称草原雄鹰,怎么这一刻变成怂包了?”。 “姐夫,那可是刘渊,他可是草原上公认的强者,而我只能屈居第二” 石勒梗着脑袋,恬不知耻自夸。 “石勒....这一次你必须要担当起来,只要你过了这一次考验,我答应给你创造一支新兵,有你做将领” 见石勒真得恐惧刘渊,叶弘便采用利益诱惑。 这小子时时刻刻都想要拥有一支自己建制新兵,叶弘便用这事做诱饵。 石勒眨了眨眼眸,面露一丝心动之色。 可是随即便撇了撇嘴巴,“姐夫,我是真得打不过刘渊,你不会让我去白白送死吧”。 石勒虽说还只是一个孩子,说话也狂傲无比。 可是他并不傻,十分清楚自己斤两。 和刘渊战斗,他实在没有这份勇气。 见石勒又想脚底抹油,叶弘干脆将其抱住,拖拽到一处角落坐下。 然而,叶弘便苦口婆心开导说,“我让你去草原,也尽然是和刘渊对抗,我让你去辅助拓跋耶律,只要保证草原各方势力不能联和起来对付安邑县就行”。 石勒依旧拧眉不展道,“你说的轻松,以我对刘渊了解,他绝不会让那个耶律在自己眼皮底下搞事情的,甚至会在入中原之前,先对他动手”。 盯着这个半大小子,叶弘暗忖,这家伙不笨啊,小小年纪还真不好哄骗。 不过他再狡猾,遇到叶弘也要乖乖入彀。 “这一次草原之行,我会为你组建一支骑兵,这也是你日后组建新兵团的主干,还有我在给你列装一些火器,那可是超越时代利器,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叶弘一口气说完,石勒终于心动了。 圆溜溜眼珠子在眼窝内不停打转。 见这小子动心,叶弘立刻趁热打铁,又抛出一个他无法 拒绝理由。 “怡翠楼三日,一切花销都由我来买单如何?” “啊”石勒先是一怔,接着面露狂喜之色。 蹭的小胖墩自地面弹射起来,伸开双臂一把抱住叶弘吼道。 “姐夫真是世上最好姐夫,为了这样好姐夫,我石勒就算粉身碎骨浑不怕”。 狗屁!叶弘心中咒骂,小色鬼。 叶弘不知道之前历史上石勒是否好色,眼下这小子自从去了东海,被那些官员孝敬之后,便已经深知其味不可自拔了。 眼睁睁看着石勒走入怡翠楼,叶弘便悻悻转身。 怡翠楼,这种封建时代男人风流场所。 虽然叶弘有些厌恶,但也无法断绝。 毕竟眼下是西晋,而不是后世。 在西晋怡翠楼是合法经营的,正如老鸨子一句话,“老娘是照章纳税的”。 这一句话,便让叶弘哑口无言了。 但叶弘也限制怡翠楼发展规模,并且严格规定,怡翠楼不可自流民,或是安邑县内招收女子。 至于她从外地,甚至远赴西域去招人,那也不再叶弘管辖范围内了。 离开烟花柳巷。 叶弘才敢大口喘息,那种混杂着胭脂酒气的味道实在令人不服输。 街上行人如织,各色生意买卖已经遍布大街小巷。 短短几年,这条新街口,便成为远近闻名的繁华商贸区。 甚至隐隐有取代河东郡,成为西部第一街趋势。 这一切,若是时光倒流七八年,谁又能想到,一个不毛之地,一个边陲小镇,会有此等繁盛之相。 生意做起来了,物资也就丰富了。 此时在安邑县几乎不出门,便可买到全国各地物品。 虽说不全,却也足以堪比货达三江五胡了。 若这一切都可以凝固,若时间可以停滞。 叶弘真想安邑县永远都保存在这一刻。 舒适,安逸,还有浓浓亲情。 这边是叶弘内心追逐一切。 而不是什么王图霸业。 更不是什么富可敌国。 前世叶弘就是一个孤儿,自小没有品尝过亲情,因此在他内心深处,极度渴望亲情氛围。 更加渴望一个家的温度。 因此叶弘才会如此在意眼下这一切,因为他早已把安邑县当做自己家。 安邑县,这座古老边陲小镇。 短短七年内,便脱胎换骨。 从之前被人人忽略边陲小镇,转眼变成一座富有,人口众多的不可忽视边陲商贸重镇。 这种身份地位改变,并不是叶弘自封的,而是西晋士大夫,以及朝堂老爷们给予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们肯为安邑县花一些心思。 最终导致玉碎计划诞生。 无论河东卫氏是否幕后推手,安邑县在这等境况下,也会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叶弘自然明白,可是他却无法自缚手脚不去发展。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玉碎计划又当如何? 大不了老子和你们拼了! 安邑县越是繁盛,叶弘内心那种压迫感也就越加沉重。 想到不久之后执行玉碎计划,这一切都会化作焦土。 以及数十万户流民无家可归场景,叶弘便有着浓浓危机感。 这是前世叶弘做孤儿时养成一种性格。 他害怕失去,害怕失去家园那种孤独感。 也正是如此,才让叶弘迸发出超乎想象的韧劲,他不会屈服,哪怕同时面对着数十万西晋和草原骑兵,他也毫不退缩。 想到这,叶弘心中最后一丝彷徨也消失不见。 他目光笃定朝着对面学院街走去。 这条街之前并不叫学院街,因为安邑学院因素,这条街才被改名为学院街。 转过街巷,叶弘便见到那座高耸数米巨大铁门。 门房上硕大醒目招牌,给人以庄严肃穆气氛。 门口那块断角石碑还在,似乎永远都在见证着什么。 叶弘有些焗气扫了那石碑一眼,便跨步走入院门。 触目可及便是一个郁郁葱葱操场,上面以白色石灰线条刻画着足球场,另一侧是篮球场,中间还有几十种健身器材。 若不是学院内学生还身着古装,叶弘真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后世了。 上课铃响了,操场上活动学生纷纷返回教学楼内。 接着便是朗朗读书声,听得叶弘如痴如醉。 也就在此时,一个校务人员主动走上来搭讪,“公子,你找人吗”。 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叶弘微微点头道,“我来找公输先生”。 “哪一个公输先生?”那个校务人员有些失神。 “就是新来副校长”叶弘急忙解释一句。 “哦,原来是他啊,你跟我走吧”校务人员显然有些不以为然。 看来这公输骆在学院内混得不怎么好啊。 从校务人员态度,叶弘隐隐觉察出什么。 若是叶弘来找墨大夫,这里每一个人都会肃然起敬的。 那校务人员边走便说,“你和那公输...副校长是朋友?”。 叶弘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校务人员又道,“和他这样人做朋友,我劝你还是小心点”。 很明显,校务人员话中带着一抹怨气。 “这话是何意呢”叶弘诧异眼神盯着校务人员。 “何意?就是话中意思啊,不信你在学院内打听一下,有谁喜欢这位副校长的”那校务人员根本不隐藏自己观点。 甚至还一度抱怨道,“也不知道县尉大人怎么想到,把这样一个人放在墨大夫身旁,那真是一种折磨啊”。 呃?叶弘听着校务人员的话,越说越是愤慨,不有着心中狐疑起来。 难不成这公输骆在学院内做出什么事情了? 叶弘想要追问校务人员具体事情,可是他又不肯明说。 只是随口甩了一句,“你不是和他是朋友吗?你亲自问他便是”。 说完,那校务人员便甩了一个脸子走了。 就连叶弘也被公输骆牵累,被校务人员给鄙夷一下。 叶弘无奈苦笑摇头,之后便迈步走入公务大楼内。 wap. /105/105192/27308932.html 0207新学院 刚一进去,便听到一个粗狂声音在一间办事室内喧哗。 “学以致用懂不懂?” “你们学习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增加身高吗?” “可笑,可笑至极” 那粗狂音调,隔着几堵墙,叶弘也知道是谁。 公输骆?好大火气啊。 叶弘拧眉一下,便迈步走向其中一间办公室。 刚抵达门口,便发觉一个黑板擦子飞出来了。 接着一个身着制服的青年被踹出来。 那青年显然不是学生,而是一个匠人。 他气恼回头瞥了公输骆一眼,便捡起地面自己学包,冲出这座办公楼。 而此时叶弘已经走入屋内。 “你,怎么还敢回来...”公输骆愤怒转身,又要破口大骂。 可是看清楚来人面目,不有着气势一弱。 “主公?怎么是你”公输骆嗓音略显沙哑道。 “我来不行吗?”叶弘晦涩一笑,“公输先生,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火气?”。 “还不是那些墨家子弟”公输骆嗓门又提升起来。 “刚才出去是墨家子弟?”叶弘面色一怔,他怎么也想不到,公输骆会那么对待墨家人。 “墨家子弟又如何?简直愚不可闻”公输骆再次提高嗓门。 “也不知道墨大夫是怎么教导他们的,全都是一些庸才废材,照此情形下去,他们都会变成废物不可” 公输骆扯大嗓门,听得叶弘直皱眉。 看来真是有事啊。叶弘立刻拽着公输骆坐下,安抚他内心情绪。 之后便和他攀谈,想要搞清楚学院,以及他和墨大夫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一个学院校长,一个副校长,他们之间产生矛盾,这学院还怎么继续办下去。 公输骆似乎心气稍平道,“不干墨大夫事情,都是那些墨家子弟,他们愚笨不堪用啊”。 “什么墨家弟子愚笨?”叶弘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墨家子弟可都是百里挑一匠人,到了公输骆这里却成为不堪用。 “他们匠人技艺确实不错,可是他们想法太固化了,以他们那种传统方式去生产,效率极低,而他们却不思进取,还要固守传统不肯变革”。 公输骆提及墨家弟子嗓门又有些提高。 “公输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被你们搞糊涂了”叶弘见他又要发作,急忙拽着他手臂,安抚。 “其实也没有什么.,...”公输骆立刻把他和墨家子弟之间发生那点事情说出来。 原来是公输骆想要推动传统匠人向新匠人变革。 彻底废弃墨大夫所秉持那一套匠人精神,这也就促成了他和墨家弟子之间不可调和矛盾。 再加之公输骆本身性格偏激所致,有些事情做得就过分一些。 最终激化了这种矛盾对立。 叶弘也清楚,公输骆是有些本事的,毕竟他是正宗的匠人之祖后裔。 只是他这么上来就搞墨大夫传承几百年的东西。 实在有些不妥。 似乎感受到叶弘态度,公输骆立刻辩驳道,“主公,我新匠人,可以完成快速大规模复制,到时你想要火铳,便可成批量建制的制造”。 什么火铳可以成批量建制。 这一句话,便深深吸引了叶弘。 于是他开始继续和公输骆深入探讨新匠人。 一番探讨之后,叶弘更加震惊了。 这哪里是什么新匠人,分明就是工业革命雏形啊。 在公输骆新匠人体系内,以往凭借匠人精神打造出来世代相传手艺逐渐被机械,或是工艺替代,而真正新匠人,就像是生产线上组装工人,他们执行很少一点工匠技艺,层层分工下去。最后形成庞大工厂加工模式。 “之前学院培养一个匠人至少需要七八年,若照我方式,最多三个月,便可上岗”公输骆拍着胸脯保证道。 听着公输骆的话,叶弘惊愕张大嘴巴,一时竟哑口无言。 真不愧为匠人之祖后代。 提前一千年,竟然搞出后世工业体系雏形。 若是科学院再制造出机床那些设备,岂不西晋要发生工业革命了。 想到这,叶弘看向公输骆目光都有些讳莫如深起来。 “若让我来做这校长,保证每年匠人翻十倍,不,百倍”公输骆还未察觉叶弘眼神,依旧自顾自申诉着。 叶弘一把拍在他肩头道,“若我重新给你建造一座学院,你能多久给打造我一支火铳军队出来”。 闻言,公输骆明显怔了一下,眉头皱了一下,“一年,不九个月”。 “好,一言为定”叶弘立刻和他击掌相和。 “你真得为我建造新学院?”公输骆有些震惊,一时晃不过神。 “当然...新学院自然不能是重建的,眼下也来不及了,因此我把之前建造文体馆改造成新学院,至于文体馆只能改后一些了”叶弘十分笃定语气回道。 “主公,我”公输骆表情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不过新学院筹备还需要些时日,在这段时间内,你要隐忍克制一下,不要和墨家人怄气,他们也没有错,若所有匠人都变成你说得新匠人,那么谁还会精益求精,那么古老手艺岂不失传了”。 叶弘自然不会顾此失彼,为了新匠人而放弃墨家匠人。 因为墨家匠人本来就不是用作生产的,而是用来做科研的。 至于生产所需新匠人,叶弘早就想要重新打造一个新学院。 在这里的人不需要学习理论知识,或是工匠手艺。 他们只需要懂得匠人工艺,直到一些简单制作手艺便可。 公输骆这个想法恰好和叶弘想法不谋而合。 “匠人有时也不尽然是手艺,还有忠诚”叶弘为了敲打公输骆,也必须让他清楚墨大夫在安邑县地位。、 “若培训出来匠人为了利益出走,或是把西山研究院的技术偸出去转卖。 那造成严重后果,甚至比匠人本身更加可怕!” 听着叶弘这一番解释,公输骆心 中那股怨愤也消散了。 “没错,老朽忽略这一点,不过老朽保证,只要被老朽传授出来新匠人,即便他们拿着技艺跑了,也绝对无法复制”公输骆很是老奸巨猾模样。 叶弘自然清楚他能做到,以他对匠人工艺了解,完全可以把一些关键技术遮掩起来。 对此叶弘并不担心。反而更加担心公输骆本人人品。 这家伙可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曾经以一己之力挑动两个王对抗,最终间接导致一个王朝覆灭。 此等人物,叶弘哪怕心再大,也不敢对他彻底放手。 因此叶弘也必须给公输骆上一道枷锁,那就是墨家派人来做教导主任。 公输骆自然不太情愿,但在叶弘笃定目光下,他也只能屈服。 对于公输骆这种野心和能力超强的人,叶弘是无法用手段将其慑服的。 那么就借助于他和墨家矛盾,找墨家来牵制他。 至于这二者之间一些小矛盾,摩擦,叶弘便假装看不见了。 二人又商讨一段时间后,新学院雏形已经定下。 之后叶弘便好奇目光盯着公输骆问,“公输前辈...你还想要复仇吗?可是司马炎已经死了”。 公输骆冷笑一声,“他死了,可他的江山还在”。 从公输骆阴冷眼神中,叶弘看出他复仇信念是多么执着。 “前辈...天下因此而大乱,百姓因此而流离失所呢?”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又盯着公输骆问。 “那又和我有何关系?我要得是司马炎江山...至于那些事情老子管不了”公输骆十分偏激语气吼道。 听到公输骆这么说,叶弘也不再劝说什么。 正如吴先生所言,公输骆此人极其记仇,别妄想劝说他放弃复仇念头。 之后叶弘便岔开话题,和公输骆商讨改进火枪工艺。 毕竟这等神兵利器,只能做出一把,成为叶弘专属武器,实在有些浪费了。 谈及火枪工艺,公输骆便宛若换了一个人。以其丰富匠人经验,一点点为叶弘讲述这其中关键所在。 其实归结一句话,那就是匠人手艺精度。 在后世所有枪械器件都是车床以几微米精度来切分零件,镗出内线。 眼下是西晋,想要做到这等精度,完全凭借匠人手艺,以及手感。 这样匠人至少也需要有几十年手艺,如是,哪怕是新匠人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可完成这种工作。 这也是限制火铳成军最为关键所在。 听到这,叶弘忽得眼眸灵光一闪道,“公输前辈,可否打造出一种机械,用它来做这些细致切分工作...”。 说着叶弘便开始将后世车床,以及蹚床概念向公输骆描述出来,叶弘前世也不从事机械加工,自然知道都是一种模糊描述。 具体原理叶弘是一概不知。 只是把其功能向公输骆讲述一遍。 听到这些描述,公输骆陷入深深思索中。 许久之后,他才眯起眼眸说,“主公所言器物,确实理论可行之,只是这其中所需要技艺也绝不亚于火枪制造本身”。 叶弘闻言,立刻激动补充道,“这器物不需要制作太多,有个五六台便可”。 公输骆这才微微厄首,“那让我尝试一下吧”。 wap. /105/105192/27308933.html 0208一步三摇 处于对匠人之祖信任,叶弘期待着公输骆可以复原后世车床,镗床这些功业设备。 若有了它们,叶弘相信自己可以打造出一支拥有火器无敌军队。 到时,甭说是郡兵,就连整个草原上骑兵,叶弘也不会再畏惧之。 和公输骆一口气聊得天黑,叶弘才讪讪走出学院。 站在学院外,便可见到学院宿舍内已经点燃沼气灯。 还有学生们欢声笑语。 叶弘不允许老师布置作业,目的就是不让这些安邑县下一代生活在苦闷繁杂作业中。 叶弘可是在前世吃足写作业苦头。 转出这条新街口,家宅便已经遥遥在望。 看着那橙红色门前灯笼,叶弘内心便有种莫名温馨感。 于是他便加快步伐,就在此时,他白日那种被窥伺感觉又突兀出现。 叶弘急忙转身,朝着身后快速一扫、 可是四下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窥伺者。 可叶弘内心那种感觉很是强烈,挥之不去。 叶弘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亮,然后将其朝着身后那片阴影中丢出。 一连丢出四五个火折子,最好将这一方地界都照亮了。 确实没人! 叶弘拧眉一下,便重新转回朝着家宅走去。 就在他即将抵达宅门那一刻。 忽得感觉到脊背一凉,似乎有东西从身后飘过,这一刻叶弘没有任何迟疑,手臂翻转,一枪就轰击出去。 火射喷射,彻底点燃夜色,也惊动躲在四周护卫。他们纷纷自四周朝着叶弘身旁扑来,一眨眼间,便有数十人之多,都围拢在他身侧。 “主公?有刺客吗”几个护卫头目四处搜索,然后面带紧张神色盯着叶弘。 “我不清楚”叶弘收起火枪,目光横扫四周,依旧没有见到人影。 “主公,要不我们招新兵来全城搜捕”此时陆明也自院落中奔出,站在叶弘面前。 “不用...我们进去吧”叶弘心中那种被窥伺感觉消失了。 他和陆明走入院子内。 叶弘立刻拽着陆明走到一处角落,压低声音道,“陆明,派人去把蔡旭,还有祝宴武请来”。 “他真有那么厉害吗?”陆明面露惊愕之色。 刚才陆明也是敏锐洞察那个神秘气息。 可是以他动作竟然连对方影子都摸不到。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很不好”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陆明立刻会意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个护卫连夜奔向河东郡。 叶弘则是把火枪上满弹药,又让护卫将内外都封锁了,哪怕连这条街也实行封禁。 看到叶弘神色肃然,翠儿一脸担忧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弘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安抚说,“没事的,你带着叶倩儿去睡吧,我稍后就睡”。 叶弘可不想家人担心,于是便冲他们咧嘴一笑。 听到叶弘话,翠儿虽然还有些疑惑,却也不好再追问。 她急忙走到内堂,端出一盆热水,准备为叶弘洗脚。 却被叶弘一把阻挠道,“翠儿,你又忘记我说的话吗?以后这些事情,不用你做的”。 说着叶弘便将水盆拿过来,自己拖了鞋袜开始洗脚。 翠儿站在他身旁,依旧有些自卑神色说,“这些我都做习惯了,不做我闲的慌”。 “那也不 行...你若再闲,就去找林夕一起郊游,或是配倩儿去学堂,你也学点知识”自从翠儿被从流民营召唤出来,她整个人都闲了,一直都向找事情做。 叶弘也不是不想翠儿做事,可是流民事情已经走上正轨。真得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了。至于其它事情,翠儿也不擅长。她没有任何知识,甚至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在眼下安邑县,很多工作都需要文化的。 若让她去扛体力,叶弘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样翠儿就被闲暇下来了。 因此她在家中开始重新操持起之前家务。 “过几日吧,等新学院建成,我给你安排一个工作”见到翠儿那一脸委屈表情,叶弘实在没辙。 他很清楚,翠儿是从小吃苦长大的,一旦不让她做点什么,她心中就空唠唠的。 那对她身心健康也不利的。 得到叶弘应允,翠儿阴郁表情,瞬间绽放,别说,已经接近三十岁翠儿,竟然越来越有女人味道了。 比之前更加令人怜爱。 于是叶弘便情不禁一伸手将其拦腰抱起,便朝着西厢房走去。 眼下西厢是空的,小林夕回了娘家。 要几日才回来。 对于小林夕离开,叶弘是举双手赞同的。 因为叶弘很恐惧和她赤裸相拥还要保持理智夜晚。那样夜晚,哪怕一刻都让叶弘无法忍受。 那个傻丫头到现在还以为,只要睡在一个被窝就会怀孕。 她还信誓旦旦去见大夫,若不是叶弘提前叮嘱了大夫,她肯定会露馅的。 翌日。 叶弘早早起床,在翠儿伺候下,换上官服,便走出家宅。 眼下安邑县事务太多了,以至于叶弘根本没有心情多睡。 东城外,军堡建造进度必须要赶在月底之前完成。 为了督促建筑,吴先生和崔捕头都亲自上阵了。 新兵两个军,也都调过来建造军堡。 当叶弘看到那一座座展现军堡拔地而起时,内心中多日来惶恐也逐渐落地。 有了这些军堡在,叶弘不敢说,一定会保护这些流民不受损失,至少短时间内,晋兵也休想攻破这道防线。 站在荒野上,一眼望去,这近百个军堡连成一条锁链,牢牢锁住这片万亩良田。 东方泛起朝霞,人们脸上也露出幸福灿烂笑容。 这可是口粮田,只要过了这几个月,到了明天夏天。这里流民便可用口粮交换安邑县正式身份了。 到了那一刻,他们孩子也能从小读书识字,也能病了有大夫免费医治。 这都是正式成为安邑县民好处。 令很多流民都羡慕不已。 当其中一个流民汗流浃背在田间锄草。 猛然一抬头,看到面前年青公子。 不有着抿唇一笑,那神态间带着一丝淳朴,还有对于美好生活相望。 这一幕幕汗水浇灌下的希望。 谁又忍心去剿灭他们。 于是叶弘一咬牙一狠心,又多修建十几座火器碉堡,其中都摆放着最新研究出来土炮。 只是这笔预算是绝对超标了,吴先生是不会支取的。 叶弘只能从自己私人金库中拿出一部分了。 从郊外返回安邑县城,已经是晌午十分。 看了一眼天色。 叶弘揣测小翠和娘都已经吃完午饭。于是便不打算回家了,走到主街上,随意找了一处小吃摊位坐下。 别看是街边小炒,但品种,口感绝对不差。 尤其是他们手艺大多数都是出自于叶弘菜谱传授。 叶弘点了一些小炒,不一会儿,便端了上来。 一股炒菜香味扑鼻而来,立刻勾起馋虫。 叶弘迫不及待夹了一筷子,口味不错。 叶弘冲着小掌柜伸出一个大拇指。 然后便拿出自己珍藏精酿,开始当街小酌。 看着人群来往,看着人间百态,这感觉可比酒楼舒心多了。 更有甚者,还有跑杂耍的,一路子吆喝小段子从自己身旁路过。 还有调皮孩童追逐嬉戏打闹,这一幕幕宛如时间最美好作肴。 于是叶弘便情不自禁又多喝几口。 酒过三巡,叶弘眼睛有些恍惚,整个人起身也摇摇晃晃。 店家有些担心上来搀扶,叶弘冲他抿唇一笑,“无碍,无碍”。 接着叶弘便推开店家,继续一步一摇朝着城东走去。 或许是真的有些醉酒了,叶弘感觉天地都浑浊一起,彼此不分。 可是在他心中那份踏实感,却让他极度安心。 在这里没有大漠狼群,哪怕是醉了也不用露宿街头也不用害怕。 这里昼夜温差不大,并且街道上还有为流民临时搭建收容所。 无论你是不是流民,只要走过去,绝不会驱逐你。 还是家好啊。 叶弘仰天狂笑一声。 忽得,叶弘身躯一晃,整个人便跌跌撞撞被人揪着衣领拽入一个深巷子内。 随后一瓢冷水浇在脸上。 浑身打了一个激烈,这才恢复清醒。 视线中那个模糊人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簪花!” 看清楚来人面相,叶弘一脸狐疑。 “你怎么会来安邑县呢?” “眼下我不能说太多话,记住,你要小心,有人要刺杀你,还有以后不要在外面醉酒,要醉酒回家去” 月色下,簪花身形飘忽,宛如黑夜中幽灵。 “刺客吗?” “可惜你来晚了...他早已找过我了” 叶弘吐字还是有些不清楚。 “什么?你说什么...我不能守护你了,你快些回家去,这里不安全” 说话间,簪花已经盘旋上墙头,又沿着一条直线奔上屋顶。 看到这一幕,叶弘微微一簇眉。 摇头道,“怎么说着好好的,就飞上天了”。 身躯一晃,步履踉跄。 一步三摇,跌跌撞撞走入巷子。 月色下,簪花身形几乎和那道屋檐融和在一起。 不过她脚下那一轮明月弯刀,却显得更加醒目刺眼。 “小题大做”叶弘猛地打了一个酒嗝,差点就喷出来。 他抖了抖肩膀,才将胸口那股酒气吞回去。 叶弘哼起小曲,“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此等良辰美景岂能空负?”。 叶弘手臂一抖,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个酒葫芦。 对着月色又是吸了一大口。 wap. /105/105192/27308934.html 0209酒后 “嘿嘿...” 叶弘擦拭着嘴角酒渍,发出一连串忘我笑声。 或许这些时日内心太过于压抑了,叶弘借着酒醉彻底放飞了自我。 此时匍匐在屋檐上簪花凤眸微凝,身形紧贴着屋檐滑动,直到重新回到巷子内。 她怒叱一声,“你要怎样才肯回去?”。 叶弘见她门面,微微一笑,“如此良辰美景,我为何要回去?”。 或许被叶弘这幅无赖模样给气着,簪花金钗愤怒一甩手,“懒得理你”。 可是她刚走出几步,便被叶弘一把抓住手腕,就势拖入怀中。 簪花金钗惊愕咦了一声。 接着她整个人身躯都在僵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别看簪花金钗杀人时,眼睛都不眨。 可是第一次被男人搂在怀中,竟然手足无措,一身杀人本领,竟然施展不开。 簪花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勉强挣扎几下,却被抱着更加紧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我爱你们,我不想伤害你们,但你们为何要逼我?”叶弘半醉半醒呢喃道。 “你...你...放我”簪花嗔怒一声。 “不...不放”叶弘嘴里打着旋道,“告诉你...我忍受不了...我要得到你”。 啊? 簪花金钗惊诧花容失色,可是她却并未反抗。 任由着叶弘那宽大手掌沿着她衣领伸入。 接着簪花浑身一颤,宛如触电般颤抖起来。 别看簪花混迹于十二钗杀手组织这种污浊之地,可她依旧还是一个冰清玉洁女子。 从未有过感触,让她浑身发软,一身武学竟然也半分施展不出。 只是任由着面前这个酒醉男子用那只脏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不对”就在簪花被叶弘搞得芳心迷失间,忽得她看到叶弘眼睛,发现一丝蹊跷。 尤其是充血厉害,就像是血瞳。 “你?中毒了?” 簪花恍然领悟什么,立刻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接着手指连点,将他周身几处穴位戳中。 之后她又从衣袖中摸出一枚弹药为其送服。 也就在此时。 簪花猛地一转身,拔出腰刀,指着暮色下那一道浅淡人影道。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嘿嘿...”一连串阴恻恻冷笑后。 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女子婉约走出。 她身段,她的动作,都极其充满诱惑力。 任谁也不相信,这样女子会杀人。 可是簪花看到女子胸口那枚赤焰鸟后,惊诧一声,“你是血雁?”。 或许常人并不知道血雁之名,可是在杀手圈子内,这个人名头甚至盖过十二钗名头。 由于血雁已经印迹江湖多年,人们才会淡忘这个名字。 若是时间逆转十年前,那时只要提及血雁这个名字,无数人都会吓得夜不能寐。 血雁仿佛专为刺杀达官贵人而生。 并且被他刺杀达官贵人,几乎无一例外的死状丑陋至极。 甚至其家人都愿意为其收敛。 血雁并非是仇视权贵,她只是拿钱做事。 只要给得钱足够,那么她便会为你刺杀。 自然升斗小民也付不出那么昂贵花红。 “十二钗,这十年新出来的小辈,可惜你不如你大姐太多,做杀手就不应该动情,若刚才这小子动了杀心,你早已死了” 血雁扭动腰肢,像是一个前辈教训晚辈口气。 “血雁...你要刺杀他吗”簪花警惕把手里弯刀一甩,拦在女子面前。 “看来你还真是对他动了情,那做姐姐的,就帮你一把如何”血雁身形一晃,左手扬起,便是一片紫色烟雾朝着簪花身上袭来。 月色下,这一丝烟雾极其不起眼。 簪花却敏锐洞察了这一丝细节,她拔出簪花金钗,绕着一道丝巾卷起,接着身形拔空脱离紫色烟雾。 反手朝着血雁腰椎刺出。 簪花金钗回旋,直冲血雁咽喉。 对于簪花攻击,血雁根本不予理睬,只是神色泰然道,“小妹妹,男女之间事情你还不懂,让姐姐来教你”。 手臂一甩,便见一道光影自她袖口回旋。 接着便是叮铃数声,簪花金钗便被磕飞。 而簪花金钗本身也被一股强大力气给推出数步。 一招,便已经看出武术境界高低。 簪花比之血雁差了一筹。 但簪花却不肯退让,她又一抖手腕,那枚簪花金钗重回掌心。 “簪花!我不想和你们十二钗为敌,你也别逼我?”那婀娜身姿一晃,血雁又跨出一步。 血雁紫色衣裙,在暮色下,宛如血一般殷红。 她缓缓伸出玉手,纤细手指在月色下交织着,而自她指尖,却有一条条蜈蚣在攀爬。 那血红色脑袋,正在吸吮鲜血。 “我已经不是十二衩了”簪花压根就没有打算退让。 “你真的不是十二衩了?”血雁狐疑扫了她几眼。 又喋喋怪笑,“那你们可就要成为一对亡命鸳鸯了”。 血光破开,一道道乌黑色影子冲向簪花。 那是一种腥风中带着血气,血指甲冲破蜈蚣尸体,直接射向簪花眉心。 这一指,又毒,又狠。 若是被其戳中,必死无疑。 簪花身躯一晃,整个人向下弯折,半截身躯都对折下去。 接着她手里簪花金钗也射出。 二人都是杀手,一出手都是要人性命的绝杀。 夜幕下亡命厮杀,确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二人每一招一式,都像是在月色下舞蹈,轻飘不发出一丁点声息。 看似无力,却招招致命。 醉眼惺忪间,叶弘似乎看到两个仙女舞蹈,可是他思绪凌乱,意识模糊。 体内似乎还有一团炽热火焰腾起。 这酒也太辣了吧。 叶弘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他用力揉了揉脑门,眼前一切还在恍惚,还在迷茫。 但对面那两个舞蹈仙女似乎回到现实。 簪花?那个女子是谁? 她.... 叶弘思绪有些卡壳,可是内心一声明智还在。 他猛地身躯一颤,从怀中摸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响。 虽说声音很小,却也传递出几条巷子。 之后,叶弘整个人便萎靡不振倒在墙边。 对面簪花似乎已经受伤,身躯摇摇欲坠。 天色也变得飘忽,星辰似乎都在打转。 直到叶弘清醒意识彻底迷失... “主公,你醒了” 当叶弘睁开眼睛, 看到一张张熟悉面孔。 “祝宴武?蔡旭?陆明?”叶弘没想到这三大武学高手都汇集在自己身旁。 “我这是在哪里?”叶弘努力挺直了身躯,横扫一眼。 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间密室。 “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弘很清楚,若没有严重变故,他们绝不会把自己送入地下密室的。 “大人,你被刺杀了,刺客很厉害”还未等别人回答,祝宴武便耐不住道。 “刺杀?”叶弘脑袋一片浆糊,对于昏迷前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主公,你身上毒素还未清除,这碗药喝下去吧” 叶弘身躯一晃。 感觉自己身上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接着便被一双手搀扶着,给他面前递来一支药碗。 正是吴秀才。 接过药碗一口灌入嘴巴,之后他便盯着吴秀才问,“外面怎样了?”。 “主公尽管安心养伤,外面一切就交给老奴吧”。 吴秀才收起药碗,便又伸出手指为其号脉。 “主公体内毒素已经清理差不多,再修养几日便可康复” 吴秀才收回诊脉手指,又恭敬一抱拳。 “主公你安心修养吧,我们便不打扰了”。 望着吴秀才背影,叶弘总感觉他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事情。 可是叶弘却怎么也想不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揉捏着脑门,思绪依旧混沌。 不过零零碎碎想起一些记忆片段。 似乎有两个女子在打架。 之后呢? 叶弘脑海中一片迷茫。 “祝宴武,你说,昨夜究竟发生什么?” 祝宴武晦涩眼神扫了身旁二人一眼,便摇头,“我不清楚”。 祝宴武是一个武夫,不善于伪装自己情绪。 因此叶弘便更加困惑,目光转向陆明。 “陆明你来说”。 陆明一脸为难道,“主公,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安心养伤吧”。 陆明回答让叶弘更加心情不安起来。 因为陆明也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 最后叶弘把目光投在蔡旭身上,“蔡旭你来说,无论什么事,我都要知道”。 “主公”蔡旭沉吟少许才道,“有些事情...你无须知道的好,你也是中毒在先,那事情真的怨不得你的”。 “什么怨不得我?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叶弘彻底被他们搞蒙了。 或许是被叶弘眼神逼急了,蔡旭才坦诚道,“主公,我们发现你时,你身旁还躺着两具女尸,她们都浑身赤裸一丝不挂....”。 啊?叶弘神色瞬间凝固,惊诧目光横扫一圈。 “你们说,那女尸和我有关?”叶弘回忆着,脑海中始终萦绕两个女子。 难道? 叶弘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蔡旭急忙阻挠他自残说,“吴先生说了,主公是被人下药了,才会...”。 叶弘用力摇晃着脑袋,努力回忆着,记忆却是一片浆糊。 昨夜,他喝得实在太醉了。 真是酒后乱事? 叶弘真得不相信,自己酒品会那么差。 就算是自己中毒,也不至于做出此等禽兽行径来。 wap. /105/105192/27308935.html 0210洛阳公文 “十二钗,这十年新出来的小辈,可惜你不如你大姐太多,做杀手就不应该动情,若刚才这小子动了杀心,你早已死了” 血雁扭动腰肢,像是一个前辈教训晚辈口气。 “血雁...你要刺杀他吗”簪花警惕把手里弯刀一甩,拦在女子面前。 “看来你还真是对他动了情,那做姐姐的,就帮你一把如何”血雁身形一晃,左手扬起,便是一片紫色烟雾朝着簪花身上袭来。 月色下,这一丝烟雾极其不起眼。 簪花却敏锐洞察了这一丝细节,她拔出簪花金钗,绕着一道丝巾卷起,接着身形拔空脱离紫色烟雾。 反手朝着血雁腰椎刺出。 簪花金钗回旋,直冲血雁咽喉。 对于簪花攻击,血雁根本不予理睬,只是神色泰然道,“小妹妹,男女之间事情你还不懂,让姐姐来教你”。 手臂一甩,便见一道光影自她袖口回旋。 接着便是叮铃数声,簪花金钗便被磕飞。 而簪花金钗本身也被一股强大力气给推出数步。 一招,便已经看出武术境界高低。 簪花比之血雁差了一筹。 但簪花却不肯退让,她又一抖手腕,那枚簪花金钗重回掌心。 “簪花!我不想和你们十二钗为敌,你也别逼我?”那婀娜身姿一晃,血雁又跨出一步。 血雁紫色衣裙,在暮色下,宛如血一般殷红。 她缓缓伸出玉手,纤细手指在月色下交织着,而自她指尖,却有一条条蜈蚣在攀爬。 那血红色脑袋,正在吸吮鲜血。 “我已经不是十二衩了”簪花压根就没有打算退让。 “你真的不是十二衩了?”血雁狐疑扫了她几眼。 又喋喋怪笑,“那你们可就要成为一对亡命鸳鸯了”。 血光破开,一道道乌黑色影子冲向簪花。 那是一种腥风中带着血气,血指甲冲破蜈蚣尸体,直接射向簪花眉心。 这一指,又毒,又狠。 若是被其戳中,必死无疑。 簪花身躯一晃,整个人向下弯折,半截身躯都对折下去。 接着她手里簪花金钗也射出。 二人都是杀手,一出手都是要人性命的绝杀。 夜幕下亡命厮杀,确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二人每一招一式,都像是在月色下舞蹈,轻飘不发出一丁点声息。 看似无力,却招招致命。 醉眼惺忪间,叶弘似乎看到两个仙女舞蹈,可是他思绪凌乱,意识模糊。 体内似乎还有一团炽热火焰腾起。 这酒也太辣了吧。 叶弘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他用力揉了揉脑门,眼前一切还在恍惚,还在迷茫。 但对面那两个舞蹈仙女似乎回到现实。 簪花?那个女子是谁? 她.... 叶弘思绪有些卡壳,可是内心一声明智还在。 他猛地身躯一颤,从怀中摸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响。 虽说声音很小,却也传递出几条巷子。 之后,叶弘整个人便萎靡不振倒在墙边。 对面簪花似乎已经受伤,身躯摇摇欲坠。 天色也变得飘忽,星辰似乎都在打转。 直到叶弘清醒意识彻底迷失... “主公,你醒了” 当叶弘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张熟悉面孔。 “祝宴武?蔡旭?陆明?”叶弘没想到这三大武学高手都汇集在自己身旁。 “我这是在哪里?”叶弘努力挺直了身躯,横扫一眼。 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间密室。 “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弘很清楚,若没有严重变故,他们绝不会把自己送入地下密室的。 “大人,你被刺杀了,刺客很厉害”还未等别人回答,祝宴武便耐不住道。 “刺杀?”叶弘脑袋一片浆糊,对于昏迷前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主公,你身上毒素还未清除,这碗药喝下去吧” 叶弘身躯一晃。 感觉自己身上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接着便被一双手搀扶着,给他面前递来一支药碗。 正是吴秀才。 接过药碗一口灌入嘴巴,之后他便盯着吴秀才问,“外面怎样了?”。 “主公尽管安心养伤,外面一切就交给老奴吧”。 吴秀才收起药碗,便又伸出手指为其号脉。 “主公体内毒素已经清理差不多,再修养几日便可康复” 吴秀才收回诊脉手指,又恭敬一抱拳。 “主公你安心修养吧,我们便不打扰了”。 望着吴秀才背影,叶弘总感觉他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事情。 可是叶弘却怎么也想不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揉捏着脑门,思绪依旧混沌。 不过零零碎碎想起一些记忆片段。 似乎有两个女子在打架。 之后呢? 叶弘脑海中一片迷茫。 “祝宴武,你说,昨夜究竟发生什么?” 祝宴武晦涩眼神扫了身旁二人一眼,便摇头,“我不清楚”。 祝宴武是一个武夫,不善于伪装自己情绪。 因此叶弘便更加困惑,目光转向陆明。 “陆明你来说”。 陆明一脸为难道,“主公,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安心养伤吧”。 陆明回答让叶弘更加心情不安起来。 因为陆明也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 最后叶弘把目光投在蔡旭身上,“蔡旭你来说,无论什么事,我都要知道”。 “主公”蔡旭沉吟少许才道,“有些事情...你无须知道的好,你也是中毒在先,那事情真的怨不得你的”。 “什么怨不得我?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叶弘彻底被他们搞蒙了。 或许是被叶弘眼神逼急了,蔡旭才坦诚道,“主公,我们发现你时,你身旁还躺着两具女尸,她们都浑身赤裸一丝不挂....”。 啊?叶弘神色瞬间凝固,惊诧目光横扫一圈。 “你们说,那女尸和我有关?”叶弘回忆着,脑海中始终萦绕两个女子。 难道? 叶弘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蔡旭急忙阻挠他自残说,“吴先生说了,主公是被人下药了,才会...”。 叶弘用力摇晃着脑袋,努力回忆着,记忆却是一片浆糊。 昨夜,他喝得实在太醉了。 真是酒后乱事? 叶弘真得不相信,自己酒品会那么差。 就算是自己中毒,也不至于做出此等禽兽行径来。 叶弘心中一凛,立刻从床上爬下来。 “放我出去,我要调查清楚”。 “主公,吴先生说,你必须修养”三人齐齐挡在他面前。 “你们这是何意?是软禁吗”叶弘怒叱一声。 “属下不敢”陆明和蔡旭齐齐抱拳。 只有祝宴武道,“余毒未清之前,俺是不让你出去害人的,狗官,俺早就觉着你不是好人”。 祝宴武可不是叶弘属下,自然不会顾及他面子。 “我害人?你说那两个女子是我害的”叶弘痛苦表情无以复加。 “不是你,还是俺吗?”祝宴武一点也不客气吼叫起来。 “她们死得很耻辱,而你也是那副丑陋样子”。 叶弘低头看了自己身着衣衫,发现早已不是昨夜穿过的。 难道自己真得做出天理难容的事情? 叶弘很痛苦,很迷茫,很挣扎。 然而一切都无法排挤他内心痛苦。 他俯身下去,努力想要响起昨夜发生事情。 可是一切都像是断了线风筝,毫无所知。 为了尽快清除余毒,恢复记忆。 叶弘不得不乖乖坐下,开始盘膝打坐。 运作体内内息术,驱逐体内毒素。 大概过了几个时辰后,叶弘重新睁开眼睛。 他眸光中似乎有了某种神采。 “簪花?那个也是杀手血雁”。 “簪花?血雁”陆明惊诧一声。 立刻引起祝宴武强烈反馈。 “十二钗和血雁怎么搅和一起了”祝宴武也做过杀手,自然清楚这二人的名头。 “是她们没错了”叶弘长吁一口气,终于确信,在自己记忆中那两个女子是十二钗和血雁。而不是普通女子。 “你说死的是簪花?血雁?这不可能,她们都是寻常女子无疑”祝宴武又补充道。 “但我记忆中,只有簪花和血雁”叶弘也不甘示弱与之对视。 “难道事情另有蹊跷?”蔡旭一拧眉,扫视着叶弘和祝宴武二人。 “我不知道...但我昏迷前,就看到她们在打架”叶弘努力回忆,确信自己没有记错。 “可是她们现在哪里?”蔡旭曾经做过捕快,明白什么叫做朱贼捉赃的道理。 “我也不知道”叶弘摇头,现在他记忆恢复了,可是对于昏迷之后发生事情依旧一无所知。 “全城寻找她们,只要找到她们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叶弘也知道,眼下只有找到两个当事人,才可还自己清白。 之后叶弘推开门走出密室,重新回到县衙内。 看到满桌子公文,叶弘狐疑道,“我睡了多久,怎么如此之多”。 书吏答道,“启禀大人,你已经三日没有批注公文了”。 啊? 叶弘没想到,自己这一睡竟然过去三日。 他立刻俯身下去,开始伏案批注公文。 公文大都是来自于洛阳方面,没办法,这一段时间,洛阳朝堂局势诡变。 于是产生大量公文需要叶弘亲自批注。 都是一些你政治立场啊,以及对朝堂某些事情观点啊。 都是一些人情世故假公济私的事情。 可是叶弘还不能借人之手,不然会被对方视为敌对关系。 wap. /105/105192/27308936.html 0211猎奇 正所谓官场也变成一个趋利避害名利所。 叶弘不善于经营这些事,但身在官场,也必须要做到应付了事。 一边又一边批注,让叶弘有些身心疲惫,不得不丢下毛笔。 准备走出去散散心情。 却被一个书吏阻拦道,“大人还是不要出去了,大人暂时就在县衙内小憩几日”。 “为何?”叶弘一脸困惑盯着书吏。 “因为...吴先生命令”书吏更咽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 “快说,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弘神色一凛道。 书吏慑于威严,无奈道,“外面有人中伤大人,说大人贪色成性,滥杀无辜...”。 还未等书吏说完,叶弘便猜出发生什么事情。 他一把推开书吏,便冲到街头上。 就在他走出衙门口那一刻,便感受到来自于四面八方愤怒目光正在朝着自己身上汇集。 他们大多数都是流民。但那些安邑县民众也是面带为难之色。 他们内心无比崇拜自己县尉大人,可是这一次他们也无法维护自己偶像了。 那件事做得简直太无人性了。 当叶弘看到一双双恶毒眼神,还有那些无知面孔,叶弘便知道,自己在安邑县苦心经营出来形象,在这一夜间垮塌了。 这还真是杀人诛心啊。 叶弘很自信自己昏厥了,绝对没有干过任何其它事情。 那么这一切只可能是一个专门为了对付自己设置阴谋。 隐隐地,叶弘还感觉出,似乎和玉碎计划有关。 可是眼下,叶弘却无力为自己辩解。 因为那两具女尸在自己身旁找到,并且自己也是衣冠不整。 怎么解释? 无奈叹息一声,颓然转身,歩回衙门。 叶弘极度无奈回眸扫了扫衙门口。 看来自己洗刷冤屈之前,这道门槛还真迈不出了。 古代衙门坎都修的很高,小孩必须骑着过来。 作为带刀捕役,他们都是有功底的,纵身跃出衙门口。 疯一般在安邑县内四处搜索簪花杀手,血雁杀手痕迹。 这一次,几乎三班衙役倾巢出动。 若再搜不到线索,叶弘着急也是颓然。 等待是最磨人的,尤其是还被人误解成大色魔。 还是两个年轻貌美女子,这可是十恶不赦之大罪。 哪怕自己是安邑县尉,有无数拥护者,也无法免罪。 况且叶弘也不允许自己背着此等肮脏骂名。 翘首以待中,吴秀才讪讪从后堂走出。 临近叶弘,在一处石墩坐下。 吴秀才何时何地都保持着书生儒雅姿态,哪怕是坐姿也是无可挑剔。 吴秀才眉梢微挑,那表情似有些难以启齿。 “先生...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我百无禁忌的”叶弘也清楚遇到这种事情,嘴巴是封不住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坦诚一点好。 “大人...老朽不是怀疑你人品,可是老朽在为你解酒时,发现你血脉经络间似有一种毒素”吴秀才表情纠结道。 “什么毒素?”叶弘恍惚间,记起似乎在自己昏迷之前,丹田内似有一团火焰。 难道是..... 叶弘下意识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之后他便目露恐惧之色。 “主公...事情也未必如想象那样...或许另有原因,毕竟这二女当时并不在现场”吴秀才只是点明,却不是责难。 吴秀才话,让叶弘坠入深深迷思中.... 难不成昨夜真得... 叶弘简直不敢设想下去,若自己真做出那么禽兽不如事情。 叶弘肯定会直接拔刀自刎。 不过叶弘内心有一种清明,那就是自己昏迷前是清醒的。 自己昏迷后便丧失所有感知。 叶弘不相信在那种状态之下,自己还能犯事。 然而一切都是单纯一种感觉,叶弘也无法确定自己百分百没有做过。 这让叶弘思绪极度凌乱,甚至一度濒临崩溃。 吴秀才见到叶弘痛苦表情,自知说错话了,便讪讪起身离开。 临行前,吴秀才又转身凝望着叶弘道,“主公...成大事者不拘于泥小节,瑕不掩玉,只要主公肯为这天下百姓做事,些许小事不足虑也”。 若是古人,或许真得可以无所谓。 毕竟古人男尊女卑思维根深蒂固。 况且那两个女子身份也不高。 可作为一个穿越者,叶弘无法接受吴秀才不了了之处事态度。 因此叶弘必须搞清楚那夜究竟发生什么。 然而...捕役搜遍全城,甚至连野外三十里内都清查一遍。 簪花和血雁这两个人就如同那一夜之后,人间蒸发一般,活不见影,死不见尸。 外面流言蜚语早已铺天盖地,甚至还有些传入衙门口内。 使得很多书吏以及捕役看向叶弘眼神都带着些许怪异。 流言蜚语来得太快了点吧。 毕竟这事情一开始只有少数衙门口的人知晓,就算当夜有几个少数目击者,也被护卫严令封嘴了。 可是依旧没有堵住流言蜚语传播,短短几日,这件事便已经在安邑县街头巷尾,处处可闻。 透过内堂玻璃窗,叶弘把书吏们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想要冲出去解释,却又没有勇气迈出步子。 解释有用吗? 踌躇着,在屋内来回踱步,不知所措。 这还是叶弘穿越西晋,第一次被一件事搞得如此心神不宁。 “嘿嘿嘿...”一声大笑打断叶弘思绪。 之后一个大腹翩翩胖子走入内堂。 他浑身赘肉在上下颠簸,只是这一切都掩盖不住他满身珠光宝气。 “石崇老哥”叶弘转身,顿时神色一轻。 “叶弘老弟,这可是西域最好美酒,来陪老哥喝一杯”石崇这个曾经西晋第一首富,眼下在安邑县过得也是奢靡无度,无论吃得,还是用的,都是来自于五湖四海珍馐。 石崇做事从不会马马虎虎,当他肥硕屁股一着地,四周便有仆从开始忙碌。 自带着波斯地毯,还有精致玛瑙水晶酒杯,还有足足有半人高珊瑚,一眨眼间,这个办公内堂,变成了一个极度奢靡,极度浮华的场所。 老哥肥硕屁股在柔软虎皮上一趟,半侧卧着一举手中水晶杯,身后女仆立刻朝着他手中水晶杯子丢下几枚冰块,然后又有人用嘴巴从醒酒器皿中吸出一小口葡萄酒,一丝丝吐入他酒盏内。 就在石崇也让侍女为叶弘斟酒时,他立刻惊愕起身,阻挠了那几个侍女用嘴巴去吸酒。 自己拿着杯子斟满。 石崇抖了抖宽袍大袖道,“金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吟诵完,石崇一口将葡萄酒饮下,拍着大腹与之相和。 叶弘也没想到石崇过了着许多年,还记着自己见面时,与之唱和一首李白的客中作。 此情此景,石崇吟诵出来,颇有几分应景。 石崇身在安邑县,确实有种离乡情节。 “只可惜,那金陵美酒再也无法品尝到了”石崇又打了一个酒嗝,欲壑不满道。 叶弘当日拿着一种蜂蜜调和酒来哄骗石崇和王恺,当时说得就是此酒乃是来自于桃源仙境,仅此一坛。 其实叶弘调和酒,算不得什么美味,只是利用二人猎奇心理。 人啊只要轻易得到的,哪怕是琼浆玉液也不满足,若是千辛万苦得到的,哪怕是锼水也将是美味佳肴。 当时叶弘就是利用人性中这一缺点,才让石崇至今还对那金陵美酒念念不忘。 其实若论酒品,眼下这西域葡萄酒才是真正美味。 叶弘拿着那水晶杯子,在手中摇晃,立刻感受到那葡萄汁在杯壁上粘黏,这才是真正上好葡萄酒。 而自己那些蜂蜜调和酒,除了甜一点外,便没有什么可取的。 “老弟...不知何时才能出海去寻那金陵仙山啊”石崇有些迫不及待地眼神盯着在叶弘脸上。 叶弘闻言,顿觉尴尬。这一年多来,叶弘早已把寻觅桃源秘境事情抛之脑后了。 现在被石崇一提及,瞬间有些脸颊发烫。 幸亏以喝酒遮掩,石崇并未察觉。 叶弘想了想,才回道,“第一艘大船已经驶出清水河了,若找到金陵,自然便会接老哥同去”。 石崇闻言,面露一丝喜色,“原来已经出水去了?好,好,值得痛饮一杯” 之后二人对视着各自痛饮几杯。 “老哥,你为何一定要去金陵仙山所在?”叶弘迟疑一下,又道,“以老哥财力身份,在这晋朝哪里不是过得天堂般日子,又何必去寻那种隐士生活呢?” 之前叶弘只把他当做凯子,根本不在乎他什么想法。 眼下叶弘已经把石崇当成老哥,自然不忍心一味欺骗他。 “老弟,你有所不知....”石崇灌了一大口葡萄酒,才继续说,“财帛乃是身外之物,无论多少钱财,最终都会化作黄土一堆,吾愿追逐仙道,修身延年,才是生命之本”。 啊?石崇这一番话,说得叶弘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拥有天下财富巨贾商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颇有哲理的话来。 只是他从名利场,进入修仙问道,也并非真正看破红尘啊。 “老哥,我说,如果,我们一辈子都无法找到金陵入口呢?”叶弘还是不忍心继续哄骗他。 石崇却浓眉一立,怒道,“叶弘老弟,你岂能抱有此等消极念头,吾辈道心执念,岂能轻易动摇之...”。 wap. /105/105192/27308937.html 0212封地 接着石崇宛若一个长辈呵斥后辈般,一口气训斥叶弘半刻钟。 最终叶弘不得不屈服道,“老哥我错了,我一定找到金陵入口,哪怕是千难万难也不会放弃”。 石崇这才满意点了点头,“缺少钱财向老哥开口,老哥虽说丢了洛阳大部分生意,可边陲十郡还有老哥产业”。 对于石崇究竟有多少产业,一直都是叶弘心中谜团。 因为在叶弘了解到他在洛阳家产被贾南风占有之后,便觉着他很可怜,可是来到安邑县之后,他所表现出来财力,却又让叶弘震惊。 “老哥,钱财暂时够用”叶弘被石崇盯着有些心虚道,“缺少了,我自然回去找老哥要的”。 石崇满意点头道,“老哥知晓你最近有些难处,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就送你点东西吧”。 说完,石崇便朝着外面招招手,几个家丁便抬着一口口箱子走入内堂。 接着他们把一口口箱子揭开,叶弘只看了一眼,便惊愕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这些牛筋牛角或可帮老弟打造出几千把弓箭,这也是老哥能为老弟做的了”石崇此时神色有些肃然道。 “老哥,真是太感激你了”叶弘拿着这些牛筋和牛角,不有着眼圈一红。 要知道这些东西在西晋可都是战略物资,根本无处购买。 虽说安邑县新兵大部分装备是用弩箭,以弹簧替代牛筋作为发射动力。 可是安邑县也有远程骑兵,以弓弩现在还无法达到远程攻击范围。 还必须采用原始骑射弓箭。 因此最近安邑县派出几波人去各地收牛筋牛角,可是收获却很小。 “老弟...不是老哥不信任你,老哥实在怕了朝堂纷争,老哥不想搅和进去了,今日老哥是来向你辞行的,日后有缘再见”最后石崇喝了一大口葡萄酒便起身大腹翩翩准备离开。 “老哥,你要去哪里”叶弘很想挽留他,可是眼下安邑县确实不是安居之所了。 “老弟....老哥先南下,这北方迟早战乱波及,老哥南下等你”说道最后,石崇已经走出衙门口,逐渐消失在安邑县街头。 望着石崇背影,叶弘心中那一抹担忧更甚了。 连石崇都听到风声撤离了安邑县。 看来这一次,朝堂那帮人,以及河东卫氏对是动真格的了。 玉碎计划! 叶弘咬了咬牙,便冲着身后一招手。 接着一道黑影飘到内堂。 他身形若燕,悄无声息地落地,便单膝跪在叶弘面前。 “黑子,开启影子卫吧”叶弘原本还在迟疑是否组建这只影子卫。 若是组建,会不会成为一种类似于明朝时候锦衣卫那么不可控制。 可是眼下,叶弘已经不得不动用影子卫了。 或许是这几年安邑县扩张速度太快,才给了那些人以可乘之机。 这几日事情,已经让叶弘感受到人心涣散迹象。 可是自卫县令之后,安邑县从未发生过事情。 黑子暗中训练影子卫已经不少于半年之久了。 这些影子卫都是黑子自特种兵内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们无论是个人能力,以及忠诚度都是超越寻常人的。 他们不听任何人指挥,直接听从叶弘一个人号令。 哪怕是吴先生,崔捕头也无法调动他们 。 这便是影子卫特殊之处。 也正是这一点,使得影子卫在数十年后一度膨胀到人人畏惧地步。 只是眼下,这只影子卫也处于初建,他们人数只不过不足五百人。 当黑子转身飘出内堂,叶弘也换了一身普通衣衫,带上斗笠趁着众人不注意也走入安邑县主街内。 叶弘从未想过,在自己封地,还需要易容变装来遮掩身份。 他在街巷间游走,在那日和血雁交锋地方来回搜索。 期待可以找到一丝线索。 簪花金钗究竟是失踪了,还是遭遇了毒手。 血雁呢? 这都是叶弘内心解不开困惑。 似乎在这背后隐匿着一个硕大阴谋。 无奈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想要找到线索几乎变得渺茫了。 站在那日被偷袭的巷子,叶弘四处搜索,以他前世阅读刑侦经验,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当他搜遍整个巷子后,依旧一无所获。 就在叶弘绝望地想要离开时,忽得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隔了一下。 叶弘立刻弯腰下去,伸手在泥土内翻找,接着便从中露出一根金色柱头。 又挖了几下,半截金钗露出来。 叶弘再次深挖,直到将整根金钗都挖出来。 接着叶弘便发现,那金钗下端有着一根小小布条。 上面以血渍写着两个字。 “桃源居” 似乎簪花金钗走得很匆忙,这三个字写的极为仓促。 笔记都有些走形。 叶弘握住金钗,眯起眼眸望向西山。 桃源居? 难道血雁隐匿在桃源居内? 一念及此。 便毫不迟疑,朝桃源疾行。 路上,叶弘为了遮掩自己身份,故意掺和于流民队伍内,接着流民掩护,他才走出城门。 来到西山下,退下这一身衣衫,又拿出自己之前绸布衣衫换上。 进入桃源居这样士大夫居住场所,以叶弘这一身布衣,是休想的。 换上锦缎,又扎上头巾。 宛如一个儒生,踱步入桃源居内。 仙气氤氲,桃花深处,各色士大夫正在盘膝打坐,他们面朝东方,双手开合,嘴巴不停吐气纳息。 那姿态确实有几分修真感觉。 尤其是搭配上他们一身道服,还有绵延至脚尖的浮尘,若不知底细,肯定以为他们是隐士仙人。 为了营造修仙氛围,仆从们在他们涅槃四周遍布干冰。 随着烟雾升腾,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异常清冷感。 初入此地,确实有种出世于外错觉。 只是此时叶弘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感悟这一切,他目光敏锐在每一个道人身上扫视着,期待可以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既然簪花留下纸条指向这里,那就不会错了。 然而,这里少说也有近百人,不知他们中哪一个才是目标人物。 单纯从外表,叶弘找不出任何痕迹。 只能招呼来桃源居小厮,询问他 们身份,以及最近几日有没有外出过。 尤其是到过新街口的。 小厮先是找出一个名册簿子,小心逐一核对,最后又找来几个小厮询问。 最后才冲叶弘笃定摇头道,“这几日只有三人外出,但他们去的放心都不是安邑县”。 “确定没有遗漏?”叶弘狐疑目光盯着小厮。 “没有”小厮十分笃定点了点头。 叶弘拧眉,思索,最后无奈叹息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小厮似乎想到什么,又追上他道,“大人,还有几个人没有记录”。 “谁?”叶弘一怔,目光凛然盯着他。 小厮面色略显紧张道,“他们都是少东家的朋友,少东家说他们都是自己人,无须记录”。 少东家,叶弘自然清楚小厮嘴里所说少东家就是庾忘忧。 叶弘早已把桃源居一期彻底买断给了庾忘忧。 因此在这里,叶弘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股份了。 “带我去看看”叶弘稍一沉吟,便催促说。 小厮神色一滞,“是否请教少东家”。 小厮本身是庾家人,自然更加看重庾忘忧意见。 叶弘冰冷目光盯着小厮道,“别啰嗦,庾忘忧哪里,我去说”。 小厮见状,不敢再多言,立刻带着他朝着后山走去。 当他们绕过一片桃林,便见到那隐匿于深山竹林下青砖房。 “是这里?”叶弘目光所及,其中一处青砖房便是之前和自己数面之缘的那个司马乂的处所。 “大人,这里住着少爷其中一位好友,剩下几位,便在竹林那边”小厮颤颤指了指竹林后,便有些想要退却。 叶弘也知道这小厮没有胆气违逆庾忘忧做事,便也不再为难他。 挥挥手让他离开。 自己便沿着一条山道,攀上这片山坡。 路过青砖房,叶弘并未靠近,在叶弘印象中,这个司马乂印象还不坏。 是他做手脚概率不大,因此叶弘直接转向另外几处查看。 当他转过竹林来到后山坡。 便见到整齐三间并排青砖瓦房。 和前面相比,这里瓦房看起来更加气派一些。 无一例外的,三间瓦房内居住着人。 在每一家门口还有数个壮汉守护。 由此可见,这几家主人身份都不一般。 蹲在一处隐蔽处,叶弘仔细观察这三家神秘住客。 大概过去一盏茶功夫,其中一家门被推开。从内走出一个年纪在三十上下男子。 他一身道袍,青带束发,显得很是纯朴。 但其身上那种自带贵气,却时不时给叶弘一种压迫感。 怎么?难道又是一个王? 在西晋这个遍地封王时代,叶弘还真怀疑他们就是其他的王。至于是不是八王之乱主角无法断言。 因为在司马炎时代,司马家便封了几十个王。 再加之贾后和司马亮争锋之后,又多封几十个。 一时间可谓封王遍地。 甚至连叶弘自己也算是一个小封地王。 回想起前几日,庾忘忧所言,叶弘还真有些信他们身份。 无论是不是王,到了桃源居,那都是自己凯子。 叶弘秉承是凯子就要钓念头,于是便挥舞衣袖,自竹林间,闹出一些响动。 wap. /105/105192/27308938.html 0213阮咸 开始山坡上人还未察觉,依旧在自顾自踱步。 不过很快便有人拿手指着竹林道,“主人,你看,那是什么”。 那青衫道袍中年人微微侧目,便神色一惊,“似有仙友在此修炼”。 说话间,他已经步履如风,沿着一条山道径直攀爬上去。 当他抵达竹林那一刻,便被眼前看到一幕彻底震惊了。 但见一个垂目青年,双手抱元,双膝盘旋于空,整个人身躯都在半空悬着,而他身旁空无一物。 此等神乎其神悬浮打坐,立刻便让那青衫道人误以为是仙人。 他疾步跨前一步,冲着叶弘深深躬身一礼。 “弟子阮咸拜见仙师”。 叶弘并未回应他,依旧装模作样盘膝打坐。 可是内心却开始心潮翻涌。 阮咸?难道是竹林七贤那个?该不会这么巧吧。 由于眼下这时代大部分竹林七贤都已经隐士,或是离世,叶弘并未能和真正竹林七贤遭遇过。 不过通过前世阅读他们诗词,叶弘还是对他们神往已久。 但叶弘也清楚,世上重名的人也很多。 再没搞清楚之前,叶弘也不敢断言,对面这个人就是竹林七贤阮咸。 叶弘继续装逼,阮咸则是规规矩矩候着,不敢有任何怨言。 看来这家伙彻底被自己这一手悬空术给震慑了。 叶弘哪里是什么仙术,这就是古老印度魔术。 是他前世学校联欢会,特意去拜访一位魔术师学会的障眼法。 所谓空无一物,其实都是巧妙借助于道袍遮掩脚下一根竹节。 “阮咸?可是竹林七贤之一呢”不久之后,叶弘缓缓睁开眼睛,汇聚于身躯四周白雾也系数消弭。 “正是弟子”阮咸十分恭敬回道。 “你慧根深厚,得以时日必得大道”为了钓住凯子,叶弘一开口便送上一顶大帽子。 阮咸闻言,激动喜形于色。 “弟子谨遵仙师教诲” “今日天色不早,明日午时,前来,吾愿以真武道经受之”叶弘冲他一挥衣袖,阮咸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弟子告退”阮咸急忙躬身朝着山下退走。 也就在此时,竹林内烟雾迷茫,叶弘身形逐渐隐没于雾气内。 当雾气散开,叶弘人已不再,只剩下阮咸一个人站在竹林外面怔怔出神。 此时另外一个角度,叶弘悠然自得盯着阮咸。 “钓鱼要有耐心,不过这阮咸肯定不是杀手某后主使者...”叶弘沉吟少许,目光转向另外两户。 他们依旧房门紧闭,不肯走出来。 看来想要撬开他们,必须要从这阮咸下手了。 有些事情急也无用,于是他便暂时退出桃源居。 翌日。 一早,叶弘便穿越西城门,径直爬上桃源居。 翠竹林外。 叶弘便听闻袅袅琴音。 古琴! 绕过几株翠竹,叶弘看到阮咸独自一人盘膝于草地上边打坐便弹琴。 他依旧身着藏青色道袍,双袖低垂,扶在古琴上。 整个人宛 如和古琴浑然一体。 阮咸没有睁开眼睛,衣袖处于一种超然于物外禅坐中。 弹琴,只是他下意识自发行为。 此时即便是有琴音袅袅,可是却丝毫不影响其禅心入定。 那是一种清澈,高远音调。 哪怕是叶弘听到此琴音,紧张焦灼心情也瞬间变得平和下来。 潺潺若高山流水,铮铮若莺歌燕舞。 草地上,一盘清茶,一缕檀香。 将这一番超然若仙画面彻底定格在叶弘脑海中。 若论高雅,叶弘经过这几年钓凯子磨砺已经堪称炉火纯青,可是此时此刻,叶弘心中竟然莫名涌出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伪装出来的高雅,必定是伪装的。 而阮咸此人便是高雅。 他身上那种高雅气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雅人雅士,美景仙缘,令人心折。 暗中观察阮咸许久,叶弘都不忍心迈步走入竹林,打破这一份安逸宁静氛围。 直到叶弘瞥见山坡有人上来,才被迫迈步走入竹林。 “春秋多佳日,登高赋新诗。 过门更相呼,有酒斟酌之。 农务各自归,闲暇辄相思。 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 此理将不胜?无为忽去兹。 衣食当须纪,力耕不吾欺。 ...” 叶弘踏琴而歌,诗词应和着琴音,缓缓站在阮咸面前。 “仙师” 阮咸也自此时睁开眼眸,一种发自内心地真挚情感自眼神中透射过来。 “弟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阮咸很是恭敬起身,朝着叶弘便是深深一抚。 被竹林七贤之一如此膜拜,叶弘内心有些难以承受,他努力压抑心绪,才继续伪装道,“阮咸..吾观你修道之心真挚,才愿以真武道经传授之,妄珍视,不可懈怠修之”。 叶弘逐渐进入状态,这一刻他白衣卷地,长发垂髯,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浮尘一抖,便是一本紫色小册子画出手指间。 随着那小册子浮空,似摆脱地心引力般,悬空于阮咸面前。 此等神技,让阮咸睁大眼眸惊诧莫名。 直到他伸手手掌,那书本便缓缓落在他掌心处。 “现在开始诵读,能够记住多少全凭你天赋,一刻钟后,吾会将之焚尽,此术乃是上界禁忌,不可传入凡人之目,吾慎之”。 说着,叶弘便缓缓自阮咸面前盘膝坐下,拿手一指澶香。 便重新点燃一枚新的。 阮咸面色是又惊又喜,伸手接住紫色书本后,便将全部精力都灌注于阅读中。 看到阮咸那种全神贯注表情,叶弘心中便觉着好笑。 一刻钟,便要背诵这本道家经典经注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因为这篇经注,叶弘前世足足用了七天才勉强过关。 叶弘相信阮咸读书天赋很高,但再高也不会再一刻钟便记住这本道家经典注解。 若他记不住,那时叶弘便可逆转一下被他气势压制颓势。 只有彻底压住他气势,叶弘才可以进行下一步举动。 阮咸这种人物,钱财是炸不出多少。 但阮咸本身才学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因此叶弘想要把他留在安邑县做一个教书先生。 毕竟新学院还没有一个真正古文化课导师。 之前去河东郡邀请的导师都是一些落地秀才,其水平于真正大儒相差甚远。 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恰好是一节檀香燃尽。 叶弘起身走向阮咸,袖袍一甩。 阮咸惊诧一声,手里紫色书本脱手而出。 接着那本书就在他目光中,一点点燃起蓝色火焰,最后彻底被焚为灰烬。 “仙术啊”阮咸又一次被这突兀神火给震慑了。 叶弘要得就是这样效果,他束手而立,俨然吃定了阮咸表情道,“吾观你俗心未眠,一时半会难以入道,不然这真武道经也不会自燃之”。 就在叶弘准备发出导师邀请函时,阮咸却噗通一声跪地,“仙师,弟子已经把整部真武道经给背诵下来了”。 说完,他便开始吟诵。 “大道者,统生天、生地、生人、生物而名,含阴阳动静之机,具造化玄微之理,统无极,生太极。无极为无名,无名者,天地之始;太极为有名,有名者,万物之母。因无名而有名,则天生、地生、人生、物生矣。今专以人生言之。父母未生以前,一片太虚,托诸于穆,此无极时也。无极为阴静。阴静阳亦静也。父母施生之始,一片灵气,投入胎中,此太极时也。太极为阳动,阳动阴亦动也。臼是而阴阳相推,刚柔相摩,八卦相荡,则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矣。故男女交~媾之初,男精~女血,混成一物,此即是人身之本也。嗣后而父精藏于肾,母血藏于心,心肾脉连,随母呼吸,十月形全,脱离母腹。斯时也,性浑于无识,又以无极伏其神,命资于有生,复以太极育其气。气脉静而内蕴元神,则曰真性;神思静而中长元气,则曰真命。浑浑沦沦,孩子之体,正所谓天性天命也。人能率此天性,以复其天命,此即可谓之道,又何修道之不可成道哉!奈何灵明日著,知觉日深,血气滋养,岁渐长岁....” 随着阮咸吟诵,叶弘面色逐渐凝重,最后几乎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他睁大眼睛,像是盯着怪物一样看着阮咸。 “世上还真有过目不忘之人?”。 这一刻,叶弘真是彻彻底底服了。 当阮咸背诵出最后一句。 “此乃无上品真人” 叶弘表情僵硬,嘴角不停抽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阮咸迷茫眼神盯着叶弘问,“仙师,弟子可有背诵出错?”。 叶弘愣神许久才尴尬摇头道,“没错,一字不错”。 阮咸得到印着,立刻长吁一口气,百年单膝跪抱拳说,“仙师可否手下阮咸这个愚笨弟子?”。 “收你做弟子?”叶弘又被惊愕了一次。 “难道仙师嫌弃弟子资质愚钝,不堪教化?”阮咸表情略显失望之色。 叶弘拧眉摇头道,“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这话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却被阮咸听到,立刻匍匐下身躯,朝着叶弘郑重磕了三个响头。 “仙师在上,弟子阮咸拜见”。 就在叶弘怔怔出神中,阮咸早已行驶了拜师礼。 wap. /105/105192/27308939.html 0214街头巷尾 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他已经是自己徒弟了。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于荒谬,使得叶弘一时半晌还无法恍惚过神。 可是阮咸却很快进入弟子身份,他一边为叶弘拂袖,一边给叶弘斟茶。 还主动送上一曲古音律。 如此周道的侍奉,立刻让叶弘感受到一股莫名虚荣感。 被一个历史名人侍奉,这感觉还真爽。 师徒二人一个盘膝打坐,一个小心伺候抚琴。 一时间道也和谐。 但这种和谐氛围,却被另外两个不速之客打扰。 琴音戛然而止,阮咸侧目扫了二人一眼,顿时厉色道,“阮修,不再宅子内潜修,兀自跑来此地作甚”。 别看阮咸在叶弘面前一副乖巧模样,可是面对着身后两个青年便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眉宇间透着一种长辈威严。 此时叶弘才被打扰着睁开眼睛,朝着竹林边缘望去。 但见两个身着锦衣,长袖翩翩公子哥踱步走来。 当前那个玉面,长颈,五官那叫一个精致。 尤其是那殷红色嘴唇,简直就像是涂抹胭脂。 这五官,这长相,怎么看都不像是男人啊。 若不是看清楚他长颈上喉结,叶弘都误以为他是一个女子。 其无论肌肤,还是纤纤玉手都像极了女子。 在他身后那个公子更绝,鼻梁高挺,睫毛浓长,甚至还有一丝丝腮红。 这哪里是什么男子,分明就是一个刚出阁大闺女。 只是他也是身着儒衫,装扮也是男人无疑。 二人一出现,叶弘脑海中前世那些小鲜肉明星,顿时便黯然失色。 “叔叔,侄儿有事找你,不信你问潘安兄”走在前面公子疾步上前,冲着阮咸一躬身。 阮咸冷眼扫了二人一眼,鼻息一哼,“说吧,你们找我何事?”。 就在叔侄对话间,叶弘下意识心神一荡。 潘安?难道那个公子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美男子。 貌似潘安的潘安? 一种莫名好奇心趋势下,又让叶弘仔仔细细盯着那个公子看了许久。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是男人该有的脸吗?这不是女扮男装吧?”叶弘越看,心中越嘀咕。 或许是感受到叶弘那双炽热目光,那“潘安”公子微微侧身,也朝他瞥了一眼。 那一眼,只看得叶弘心神迷幻了。 这眼神,不是女子妙目流波吗? 惊诧,愕然,还有一丝丝怪异感,席卷了叶弘全身。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暗中偷听吾等说话”被称呼为阮修年青公子蓦然转身,声色俱厉盯着叶弘。 “阮修不得对仙师无礼”还未等叶弘回答,阮咸首先呵斥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仙师施礼”。 “叔?什么仙师啊?”阮修还是为反馈过来,一脸狐疑盯着阮咸。 旁边潘安也是一脑门子黑线。 阮咸怒叱一声,“怎么连叔的话也不听吗?”。 见到阮咸真动怒气了,阮修被迫弯腰冲着叶弘一抱拳,“拜见仙师”。 潘安稍显迟疑,也 随着阮咸之后冲叶弘一躬身,“拜见仙师”。 见到两个美若女子小子都冲着自己鞠躬,叶弘内心莫名有些畅快。 却不能当着阮咸面前表现出来,他微微一抖手腕,又栩栩地落下,“俗世之礼免了罢,相见便是缘分,吾有仙丹两枚,赐予二位晚辈”。 说着叶弘便自衣袖中抛出两枚弹药落在二位公子面前。 看到所谓仙丹,三人表情各异,阮咸是略显羡慕眼神盯着二位公子。 阮修则是表情复杂,似乎充满困惑。 潘安则是厌恶眼神扫视着那枚丹药。 无一例外地,二人谁也不敢轻易尝试仙丹。 这一幕看在阮咸面前,立刻被他抬脚从后踹了阮修一脚。 “竟然敢亵渎仙师仙丹,该打”。 被阮咸一踹,阮修便一口把仙丹吞下去。 潘安还是放在嘴巴边迟疑。 当他看到阮修吞下去后,神色莫名有些古怪。 立刻追问,“阮修,感觉如何?”。 “感觉...”阮修眉梢微翘,神色极度夸张长吁一口气。 “很爽啊...真是爽啊”。 闻言,潘安也被吸引,低头看了一眼仙丹,也将其丢入口中。 潘安开始神色迷茫,很快他脸上表情便精彩起来。 先是长大嘴巴喘息,接着便整个人如醉酒般陶醉。 “好清爽...好....”潘安也随着阮修之后表现出那种极度舒畅感觉。 这一幕都看在阮咸眼中,搞得他心中痒痒的,看向叶弘眼神也带着一丝丝热切。 似乎在责怪叶弘,自己是仙师弟子,竟然都无法享受这种仙丹。 叶弘无奈只能又自衣袖中摸出一颗丢给阮咸。 拿着仙丹,阮咸迫不及待吞下去。 入口微微带着一丝丝甜味,接着便是莫名清爽气息。 在之后还意味悠久回甘,那感觉说不出的清爽,以及清透。 看着叔侄三人无比享受模样,叶弘暗忖,能不清透吗?老子制作薄荷糖内添加了大量天然薄荷,其中还有蜂王蜜,以及数十种吴先生采集中草药,比之后世薄荷糖不知要强大多少倍。 当日叶弘第一次吃自己打造薄荷糖也被震撼了许久。 况且他们连薄荷糖是何物都不清楚的古人。 随着薄荷气逐渐散去,三人神色也才那种超然中恢复,或许是受到心理暗示,阮咸忽得举起双臂,整个人仿佛要乘空而去。 “仙师,弟子似乎感受到身体已经脱胎换骨了,正要乘风而去”阮咸极度夸张吼道。 阮修,潘安再次受到暗示下,竟然也模仿者阮咸做出那种展翅翱翔姿态。 这一幕搞得叶弘都不会了,“你们叔侄把我工作都做完了,老子还做什么”。 原本叶弘还想再忽悠几句,见到此等画面,实在毋庸多言。 长袖善舞,回眸一笑百媚生。 叶弘从未想过这句话可以去形容一个男人,而此时叶弘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这一句话。 那潘安双袖飘然,宛如一个舞者般挥洒着,他沉浸于自我暗示中,似乎进入某种仙人境界。 他那姿态像是舞蹈,又像是飞行。 在他身旁阮修虽说没有他那么妩媚,却也远超后世明星 小鲜肉。 那种刻在骨子里面那种高贵气质,更平添几分姿色。 姿色! 没错! 叶弘只能用这样词汇来形容二位公子。 他们俊美早已超越男子极限,他们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面部表情,都充分体现出极致美感,那绝对力压群芳势力。 “你叫潘安?”叶弘目光凝望着面前这个极有可能是流传千载之前大名人潘安时,不有着心情有些莫名起伏。 潘安此时也没有刚来竹林时傲气,冲着叶弘一抱拳道,“晚辈潘安,荥阳郡中牟县人氏,拜见仙师”。 荥阳郡中牟县?那就不会错了。 叶弘暗中嘀咕一句。 此时阮修也自旁谗言道,“老仙师,他父亲是安平太守潘瑾”。 阮修的话,让叶弘更加笃定了。 他略微点了点头,“原来是名门之后,不错不错”。 叶弘拿捏恰到好处,也给这二位公子留下深刻印象。 对于这两个极有可能变成自己凯子潜力家伙,叶弘是抱有很深期待的。 和阮咸这样大儒不同,这二位都是家境殷实官宦之后。 这一点从他们满身金银玉器,还有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修长指尖便可窥视一二。 “你们就是山坡上另外两家主人?”和叔侄三人小酌之后,叶弘便想起自己此行目的。 还未等阮修二人回答,阮咸便抢先道,“那是我为他们设置囚笼,没有吾之允许,他们不可踏出一步”。 闻言,阮修和潘安齐齐神色一暗。 “为何要囚禁他们二人?”叶弘故作疑惑样子。 “当然是因为他们做了错事...”阮咸便将二位在洛阳城搞出来风波给叶弘粗略讲了一下,最后听得叶弘也目瞪口呆。 阮修,潘安,这两个浊世公子现身洛阳街头,可以想象那会引起微观程度。 也正是这一点,使得他们‘艳名’很快便传遍洛阳城。 二人也顺理成章,成为洛阳城的名人。 无数达官显贵待字闺中女子,都向他们抛出橄榄枝。 甚至还有达贵夫人,以及那些半老徐娘.... 这一幕幕荒谬古代追星潮流,就像是在千年前古人干涸心湖中泛起一波滔天巨浪。 一发不可收拾。 最终形成那一次极其严重争风吃醋事情。 以至于几个待字闺中大小姐们彼此在街头巷尾群殴,那画面简直丧尽达官贵人脸面,也让潘安和阮修之名成为很多达官贵人心中一根刺,不拔不快。 哪怕潘安和阮修背后都有权势老爹撑着,也不得不暂时远离洛阳城这等是非之地。 而阮咸作为二位俊美公子叔叔,便替他们老爹承担教训他们职责。 免得被他们坏了自己仕途。 如此一来,阮咸手中便有降服二位娇贵公子尚方宝剑。 一路走来,二位谁都敢惹,就是不敢违逆面前这个阮咸叔叔。 得知整个事件真相后,叶弘莫名有些失望,看来他们不可能是自己要寻找目标人物。 追星族疯狂,没想到在千年之前也是如此。 算了,既然他们不是目标人物,叶弘也懒得在这里消耗时间,便要起身离开。 wap. /105/105192/27308940.html 0215无果 阮咸一把拽着叶弘衣袖道,“弟子愿追随仙师四海云游,妄仙师不要丢下弟子”。 见到阮咸那一脸真诚,叶弘也不好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弘尴尬清了清嗓子说,“其实吾是入世修行的,并不会远离至山川大泽的,吾现在俗世身份是安邑县一名县尉,吾等想要找我,去安邑县便可”。 阮咸恍然道,“原来仙师一直都隐藏着俗世繁华下,实在是大隐隐于市也”。 “你是安邑县尉?那个拥有自己封底的叶弘?”阮修和潘安则是面面相觑,面露惊愕之色。 见自己身份被二人道破,叶弘也不伪装,立刻从腰间摸出一块腰牌向叔侄三人展示。 “在下安邑县尉叶弘”叶弘神态自若,手中浮尘又顺势一抖。 那种超然气势,瞬间压制住两个公子心中狐疑。 “弟子愿意追随仙师世俗修行”阮咸早就被洗脑成功,因此半点也不怀疑叶弘的话真实性。 阮修和潘安是第一次见面,因此还留有一定戒心。 为了彻底征服这两个小子,叶弘顺手展示一手隔空取物,自那高高竹制上折断一节,缓缓吸入掌心。 “好吧,既然你有心追随吾修道,那么吾便用这晨露为你洗涤凡尘浊世”。 叶弘那姿态就像是观音在世。 惊愕阮修和潘安二人目瞪口呆,他们亲眼鉴证神迹,不仙术。 纷纷双膝一软,便朝着叶弘磕头膜拜起来。 “恳求仙师也一并将我们收下”试问谁不想修仙长生,二人自然也不例外。 叶弘则是一脸肃然道,“你们心中俗念未泯,必须要出世修炼几年,方可修吾之道”。 闻言,阮咸立刻挺直腰板,呵斥道,“让你们平时清心寡欲,多用心与学业,现在才知道,晚了吧”。 二人面露愧色,花花世界,谁能做到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 潘安羞愧脸颊发烫,那含羞黛色模样,让人恨不得将其面颊扯下来踩两脚。 这哪里是男人,分明就是绝世美人。 阮修也惭愧低垂下脑袋。 见二人已经入彀,叶弘自然不会在去多苛责他们,那只会打击他们失去求道信念。 于是叶弘挥挥浮尘又丢给他们两枚仙丹说,“每隔七日,腐蚀一枚,或可祝你们早日清除心障”。 “弟子拜谢老仙师”叔侄三人齐齐跪拜下去。 也就在此时,叶弘衣袖一甩,竹林内温度下降,浓烈雾气遮挡三人视线。 当他们重新看清楚状况之后,老仙师早已杳无踪迹。 竹林外传来空洞声音,“吾等好生修炼真武道经,十日后,吾再来,阮咸那时,吾会带你入世修行”。 “是”阮咸十分恭敬朝着东方磕头。 站在西山居下、 叶弘长吁一口气,装神弄鬼,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周身帮满了干冰,搞得他现在体温降低很快,感觉手臂和小腹都冻僵了。 叶弘努力揉搓着,才使得那部分被冻结皮肤有了感觉。 沿着西山居一路走来,叶弘愁容不展。 他们三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幕后执 行之人。 那还有谁呢? 将整个西山居租客都捋顺一遍,叶弘也未能找到可疑线索。 难不成是簪花留下纸条出错? 叶弘心绪凌乱狠,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 忽得! 叶弘感觉身后有人,于是陡然转身。 此时便见到一道灰影沿着自己左肩擦过。 那是一种很自然轻飘闪避动作。 放在平常人肯本不会在意,可是叶弘此时已经是一个武术高手境界。 他敏锐洞察出那人是一个武术高手,甚至不再自己之下。 此时叶弘看清楚对面那灰色影子竟然是一个布衫壮汉,“朋友,既然都照面了,何必装神弄鬼”。 听到叶弘说话,那灰衣人猛地转身,目光略显清冷扫视着叶弘说,“你和我说话?”。 那神色表情,一点也不像是武术高手。 但叶弘很确定自己刚才感觉,他绝对是武术高手无疑。 “朋友,咱们最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再隐匿下去”叶弘直接了当。 那灰衣人还是一脸茫然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这里一个仆从而已”。 “仆从?怎么会有你这样武术身手”叶弘也知道对方是不肯显露真身,于是便主动出招去逼迫他。 那灰衣人身躯一晃,像是被叶弘一拳打倒,又像是自己摔倒。 之后他便俯身于地面,大声喧哗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这一声凄厉呼喊,立刻惹来无数双好奇眼睛。 瞩目睽睽之下,叶弘也不好继续行凶。 尤其是眼下,自己早已被谣言搞得自身难保,岂能在落人口实。 叶弘被迫收回手掌,冲着灰衣人道,“说,你的主人是谁”。 对方既然自称仆从,叶弘就直接追问他的主人。 “我主人...”还未等那人回答。 身后一个熟悉声音传来,“他的主人是我,怎么叶弘兄,何时对我仆从这么感兴趣了”。 声音缓缓接近,叶弘急忙转身,看到一个熟悉中年人。 他就是司马乂,曾经和自己数面之缘,出手阔绰王爷。 “原来是乂王家仆从,下官吃罪”叶弘急忙躬身施礼。 司马乂走到他身旁,冲着那倒地仆从吼道,“瞎了你的狗眼,敢冲撞我的朋友,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还是回洛阳城去吧”。 此言一出,叶弘即便想挽留也来不及了。 那仆从从司马乂身旁拽着一匹骏马,快速朝着安邑县外奔驰出去。 “叶弘兄,不要让此等小事搅扰你我心境,吾还有一些道法问题向叶弘兄请教”就在叶弘刚要准备去追那仆从时,却被司马乂一把拽着走入旁边一处茶馆内。 二人同席而坐,然而彼此间却都已经不再像是数日前那么坦诚。 叶弘看向司马乂眼神也略带着一丝警惕之心。 “好家伙,老子钓凯子数年,还第一次被凯子给反啄伤眼睛”。 司马乂也似乎感受到来自于叶弘警惕心。 他态度依旧平和,伸手拿起一个茶碗递给叶弘说 ,“当季新茶,都是北邙山上极品毛尖”。 司马乂对于品尝安邑县清茶似乎已经颇有心得了。 因为毛尖只有叶弘以及少数几人知道,在安邑县很少人回去购买。 叶弘没有心情品茶,目光依旧盯着司马乂道,“不知王爷可听说过最近安邑县发生变故?”。 终于,叶弘还是忍不住向其试探了。 司马乂闻言并未立刻回道,而是端起茶碗抿唇吸了一口,才缓缓而谈,“自然是听说过一些,不过那些事本王一点都不相信,以本王对叶弘兄人品了解,那些事情都是无稽之谈”。 若不是刚才仆从事件,若司马乂这么说,叶弘肯定会感激涕零。 只是现在,叶弘内心却更加狐疑,尤其是在面对一切质疑时,他所表现出来这份淡然,镇定,早已超乎叶弘想象。 要么此人真得是超然于事外,对于身旁一切事情都不上心,要么他就是有着极强心机,深藏不露。 一个自小出身于皇族,日后还是八王之一的王爷,岂能如此不堪。 因此叶弘倾向于他是一个心机深沉到,连自己都无法看透的人。 “多谢乂王信任”叶弘抱了抱拳向着司马乂躬身一礼。 “你我是朋友,相互信任是应该的,何来道谢之说”司马乂十分大方一甩衣袖,表现出那种上位者对于下属宽仁。 越是如此...叶弘内心对他疑虑就更加深一层。 “若叶弘兄需要,本王可以帮你去河东郡守哪里说一声,为你正名”司马乂又补充一句。 “乂王好意在下心领,吾只是一介小小县尉,不怕丢了这区区乌纱帽”叶弘十分坦然目光与之对视着。 “你的县尉可不小,那可是先王钦赐的封地县尉,其本质已经和一个小小封王相差无几了”司马乂急忙辩驳说。 “一个荒芜边陲之城,三战之地罢了”叶弘断然摇头。 “那是以前,眼下这安邑县富庶,可比河东郡还要繁华”司马乂眉梢一挑,平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何来繁华,转眼间也将化为焦土罢了”叶弘再次以那种颓然口吻说。 “弘兄这是何意?”司马乂面露困惑之色。 叶弘则是仔细盯着他面部每一个皱纹,一个毛孔变化,期待可以从细微表情变化看出他是在说谎。 然而叶弘一切努力都无果而终。 司马乂神色十分真挚,像极一个多年老友。 那份诚意慢慢关切,让叶弘一度自责不该怀疑他。 “乂王自洛阳来,可知这玉碎计划”叶弘迟疑半晌,还是忍不住把内心最大困惑脱出。 司马乂先是一怔,接着便面露一丝沉凝屡屡胡须道,“这事本王也有少许耳闻,但不是在洛阳,而是在这桃源居内,有些贵人子弟似乎得到某种暗示,正在悄无声息退出安邑县...那不,昨日,便有两个贵公子退了房间走了”。 说着司马乂朝着桃源居半山坡指了指。 不是司马乂提醒,叶弘还真没有注意到,桃源居内有人退租了。 “乂王对此怎么看?”不过也能理解,既然朝堂大佬都有了风声,这些贵公子家族和朝堂错根复杂,知道些什么也正常。 wap. /105/105192/27308941.html 0216无忧 眼下叶弘更加看重是司马乂态度。 “本王觉着这事纯属谣传,以本王所知,这朝廷根本没有什么玉碎计划,都是一些市井之徒以讹传讹而已” 司马乂断然否决玉碎计划,“若真有玉碎计划,本王岂能留在这安邑县内犯险吗”。 此言一处,若不是叶弘之前得到那半截计划书,恐怕真得会被司马乂说服。 以一王之尊,都敢于留在安邑县内。 那玉碎计划肯定就是谣言了。 但叶弘很清楚,玉碎计划已经执行,无论是来自于王恺,还是何诗婉消息都不会出错。 若三人中有人说谎,肯定就是面前这个乂王。 正如乂王自己所言,眼下安邑县处境,他实在不该冒险继续留下。 这让叶弘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然而目光和乂王对视那一瞬间,叶弘又觉着自己想法错了。 乂王是一个表面看起来平和无奇样子,其实他内心极度精明强悍。 那么他滞留安邑县,肯定有着令他疯狂的理由。 对于一个王,什么东西会让他奋不顾身一博呢? 恐怕全天下只有一件东西,那就是王权。 然而玉碎计划和王权又有何牵连? 实在想不通乂王这么做真正用意所在,不过乂王已然成为最大怀疑目标。 推杯换盏,貌合神离对话持续一个多时辰,最后叶弘起身冲着司马乂抱拳一礼,“乂王殿下,叶弘告辞,改日在登门请教”。 司马乂微微厄首,“扫榻以待”。 无论彼此内心在算计什么,但眼下二人都不想立刻撕破脸面。 彼此宾主相宜,客宣几句便相继离开茶馆。 走出茶馆之后,叶弘便立刻着急影子卫头目黑子出来。 “拜见主公”黑子一抱拳,身形便贴近叶弘。 “黑子,把人都调回来,重点监视乂王,还有他的仆从”叶弘自然不肯放过那个灰衣人。 哪怕他是乂王仆从,叶弘也要将其抓住。 在安邑县,正如乂王所言,这是自己封地。 任何人也休想在自己眼皮底下搞事情。 黑子接受命令,立刻带着影子卫散去。 叶弘则是重新换上流民衣衫,自西城门入城。 又绕过几条巷子,才抵达自己家门前。 刚要迈步过去,便被几个护卫拦阻下来。 “让开,是我”叶弘一撩袖子,便露出县尉令牌。 几个护卫急忙闪避,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丝狐疑神色盯着叶弘这一身流民装扮。 “家里都还平静吧?”叶弘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盯着那个护卫追问。 “启禀大人,家宅内一切如常,只是倩儿小姐有些闹脾气”护卫沉吟少许才回道。 “好了,继续值岗吧,记住千万不要让陌生人接近这里,尤其是类似于仆从装扮的”叶弘想起那个司马乂灰衣仆从,便心中警惕起来。 “大人放心,我们誓死护卫大人家宅安危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护卫队立正敬礼道。 “嗯”叶弘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入巷子内。 一把推开那漆黑色 院门。 刚一迈步走入,便听到院内有小女孩抽泣声。 叶弘听出那是叶倩儿哭泣。 于是他便踱步走过去,伸手试图抱住她安抚。 谁知叶弘手臂却被她小手给甩给,她梨花带雨表情,瞪大眼睛盯着叶弘吼道。 “人家不要你抱,你是坏人,你是大坏人”叶倩儿看到叶弘后,竟然双手抱膝,失声痛哭起来。 叶倩儿哭声惊动屋内大人,先是翠儿,之后是小林夕,最后是老娘、 三人一见到叶弘,脸色瞬息变了。 尤其是老娘,拐棍高高举起,便朝着叶弘肩头砸下。 “逆子给你叶家老爹跪下”老娘拐棍砸在肩头不痛,但却很重。 叶弘急忙朝着叶家老爹牌位跪下。 “说吧,你做出这样缺德事情,如何有面部面对你们叶家列祖列宗啊”老娘声泪俱下。 面对老娘,叶弘满腹愧疚,他曾未见老娘如此伤心过,一大把年纪了,还哭得像个孩子。 “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弘想辩解,却又深深无力感。 “事情都已经在安邑县传开了,你还敢诡辩?”老娘用力杵着拐棍,气得差点憋过气去。 叶弘急忙爬起来去搀扶,却被老娘一把推开,“我不用扶,拿开你那肮脏手”。 老娘这话说得有些狠了,让叶弘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老身和你叶家老爹虽说没有大富大贵,却也都是诗书礼仪,知廉耻的清白人家,甭说做什么伤风败德之事,就连顺走人家一根针线也未做得,而你这逆子竟然敢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叶家历代先祖?”。 老娘是真的动怒了,竟然憋着一口气把这番话说完,之后便气息奄奄被翠儿和丫鬟给抱入东厢。 “快去请大夫”叶弘见老娘脸色苍白,着急催促说。 “早就请好了”小林夕随口甩了一句,“你还是想想怎么向翠儿姐姐解释吧”。 小林夕道不怎么气恼,似乎对这样事情司空见惯一般。 提及翠儿,叶弘从她眼眸中看到一种类似于心碎的东西。 那眼神看得叶弘内心宛如刀绞一般。 叶弘想要上前辩解什么。 翠儿却一脸漠然闪身道,“老爷,翠儿想什么不重要,眼下娘的身体最为重要”。 老爷! 翠儿又便回之前陌生语气了。 她卑微地盈盈一拜,便转身走入屋内,小心翼翼伺候着老娘。 叶弘想要入内,但叶家老娘气得拿手指着自己。 叶弘被迫退出房门。 这一刻,叶弘内心真是打破五味杂陈,那种苦闷滋味竟然连前世都未体悟到。 看来人啊,感情用得越深,伤害也就越深啊。 叶弘安然神伤走出东厢,来到院落内,看着叶倩儿那肉嘟嘟,愤世嫉俗小脸说,“倩儿,爹爹不是坏人,爹爹向你保证”。 “真的?你真不是坏人?”叶倩儿毕竟是一个孩子,几句好话便信了。 “当然”叶弘从怀中摸出一些玩具,还有女孩用胭脂。 叶倩儿见状,立刻扑上来,抢过他手里东西,高兴手舞足蹈。 叶弘也趁势将其抱起,小丫头开始还有些抵 抗,可是随着叶弘抱着他蹦高,她脸上不情愿也消失不见。 自那樱桃小嘴内传来咯咯笑声。 哄好了小的,叶弘又将目光转向屋内,此时屋内气氛也平静许多。 叶家老娘似乎睡下了。 之后丫鬟,翠儿陆陆续续走出房门。 面对着翠儿,叶弘心情略显复杂。 之前这丫头都是为自己开忧的,自己还曾未想过她也会犯愁,或是不高兴。 这就像是一种自然忽略,越是身旁触手可及的东西,只有失去后才知道她多么重要。 此时翠儿神色黯然,不喜不悲表情,让叶弘感觉到一种漠视。 若翠儿发怒,叶弘不怕,翠儿哭泣,叶弘会哄她。 这一刻,翠儿表情,让叶弘感受到心碎。 他跨步上前,伸手握住翠儿双手说,“你不信任我吗?”。 闻言,翠儿用力摇头,“不,我信任你”。 “那你为何不开心呢”叶弘伸手轻抚她面颊问。 “我怕...我怕...”翠儿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每一个人都会保护你”叶弘实在搞不清楚翠儿这种反应为何如此剧烈。 翠儿神色中充满一种难言恐惧说,“他们死得好惨啊...”。 此言一出,叶弘面色也阴沉下来,盯着翠儿眼睛说,“翠儿,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翠儿摇头,“不是你,是一些恶人,很多恶人,他们...”翠儿猛地捂住脑袋,低垂下身躯,蜷缩成一个球,不停哭泣。 “翠儿,你怎么了”这一刻,连小林夕也看出事情不对。 叶弘急忙招呼大夫,把翠儿送入西厢。 过了一会儿,叶弘追问大夫,“翠儿怎么了?”。 大夫皱眉不展道,“夫人似乎受到某种强烈刺激,导致有些心神失常”。 啊?叶弘一怔,立刻追问护卫,是否发生过什么事。 一番询问后,护卫都说没有,难不成她真的被谣言所惑。 一念及此,叶弘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他一步冲入屋内,守在翠儿床头道,“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你快些好起来吧”。 翠儿还在呢喃梦遗之语,什么月色,池塘,死尸,献血,还不停呐喊,不要害我娘,不要.... 一声声凄厉呼喊,让人听之心碎。 逐渐地,叶弘也听出苗头不对。 她这不是为自己事情,似乎在回忆她的身世。 叶弘从红钗嘴里知道她们姐妹凄惨遭遇,也知道当年翠儿是受到某种创伤,才导致她彻底忘记自己身世。 也正是这一点,最终导致翠儿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 不像是簪花那样为了仇恨做了一个杀手。 原本叶弘想要隐瞒翠儿一辈子的,可是没想到,自己谣言竟然触发了她尘封记忆。 “大夫,可有办法安抚她吗”叶弘焦急目光盯着大夫问。 “老夫也只能为夫人开些活血散气的方子,至于心病老夫无能为力”大夫十分坦诚道。 叶弘也知道,翠儿这是心病,不是实在病症。 除非她自己解开心结,不然无人可以挽救她。 wap. /105/105192/27308942.html 0217踹飞 盯着翠儿在床铺上翻滚,心如刀绞。 心境焦灼中,冷不防,左脸颊被人打了一拳。 他愤然起身,刚要施展擒拿手去反击。 却发现那迎面打来粉拳主人,竟然是小林夕。 无奈地只能散去内息。 任由着她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这一拳是为那两个悲惨女子打你的” “这一拳是翠儿的”。 “这一拳是倩儿的” 此时小林夕和后世林夕几乎重合了,无论性格,还是言语都是如出一辙。 刁蛮女友又回来了。 “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叶弘苦涩摸了摸嘴角血迹。 “我不是怀疑你,而是鄙视你”谁知小林夕嘴角微翘,十分高调挥舞马鞭说。 “堂堂七尺男儿,却被人搞得家里人如此难做人,说你该不该被打”。 小林夕挥舞着拳头,眼眸中散发着一种盛气凌人目光。 “该打”叶弘羞愧低垂下脑袋,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尊严像是被她郑重踩在脚下。 不过内心还隐隐有着那么一丝丝甜蜜。 她终于肯为自己生气了。 这是之前她心中只揣着表哥时,无法做出来的。 或许是打累了,小林夕收回马鞭,踏步走入屋内。 哐啷一声,门锁挂住。 月色下。 一道黑影落下,快速滑到叶弘面前。 单膝跪地,禀道,“拜见主公”。 “佐鸣,可有线索”叶弘眼眸几乎眯成一条线。 “眼下还没有任何行迹可疑的人”佐鸣急忙禀道。 “难不成他们还能土遁不成?”叶弘实在搞不明白,为何一个大活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那日发现有人追踪后,叶弘便立刻让人封闭几个城门,然后让特种兵进入全城搜索。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一只老鼠也休想爬出城门。 可几日下来,佐鸣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隐隐地,似乎在安邑县安静祥和表面下隐藏着一股暗流,他们能量甚至已经可以做到让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不见。 自卫县令之后,第一次让叶弘发自内心深处不安。 因此即便佐鸣身形早已隐匿于黑夜消失不见。 还是一无所觉,继续站在那株苍老大槐树下发愣。 “大人,请制我们罪” 失神间,一排魁伟汉子纷纷跪拜于叶弘脚下。 “崔捕头?你们这是做什么”叶弘回头,略惊。 这半夜三更的,这一帮老班底为何跑到这里向自己下跪。 崔捕头随即起身,朝着身后一挥手。 “把东西抬进来”。 接着便有数十个大头兵,抬着一个硕大无比箱子走入内堂。 哐啷一声。 那箱子被掷于地面,发出铿锵金属撞击声。 “里面是什么?”叶弘也被崔捕头这一番举动惹起一丝好奇心,于是便凑到箱子前。 此时崔捕头已经早先一把抓 着箱子盖子揭开。 下一刻,叶弘便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那一箱子竟然都是血淋淋人头。 “你们干劫匪了?”叶弘见状,肃然盯着崔捕头等人。 “大人,你误会了,这些都是奸细,他们妄图渗透军营内,收买军心,恰好被我们撞见,于是便将他们给砍了”崔捕头急忙辩解道。 “这也不算事情啊”虽说,抓到奸细就砍了脑袋,有些残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为何大半夜来负荆请罪啊。 “启禀大人,我们都做错事情了”崔捕头又补充一句。 “什么意思”叶弘狐疑眼神盯着崔捕头。 “大人,他们其实是被我们安插入军营的”崔捕头迟疑少许,才憨憨回道。 “开始也不知道他们是奸细,便贪了一些钱财,将他们放入军营,也没有给他们重要职务,只是一些军教头之类闲职,谁知他们竟然包藏祸心,利用自己可以接触大头兵时机,散播大人谣言,搞得军营哗变,属下万不得已,只能采取这种极端手段来镇压下去”、 崔捕头寥寥几句话,便让叶弘感受到一股莫大危机感。 军营哗变? 还是小事情? 看着崔捕头那张大咧咧面孔,恨不得给他来一拳,无奈眼下他已经不再是之前崔捕头,而是统领一军统帅。 在他下属面前,叶弘是要给他留面子的。 之后,崔捕头便将详细事件发展过程给叶弘复述一遍。 叶弘听得心惊肉跳。 整个过程若不是崔捕头反应及时,以及这些老班底忠诚,恐怕眼下军营早已战火连天了。 说起军营哗变,这起因,还是自己错。 为了对抗玉碎计划,叶弘快速扩招新兵。 其难免参差不齐,有些还是从临近一些郡招来的。 他们大都是没有之前那些流民感恩心境。 来当兵纯粹为了吃好,拿钱,甚至有些为了安邑县户口。 这样一群不纯粹的人掺和到新兵内,自然造成整个军营氛围有些浮躁。 再这样状况下,崔捕头又放那些奸细入军营,无疑是火上加油。 最终导致军营哗变。 好在哗变只是扩招新兵四军。 之前三军并未被波及。 盯着面前这一个个膀大腰圆的之前普快,眼下新军将领,叶弘就算是想要发火,也做不到了。 都是跟随着自己混迹衙门老兄弟,叶弘也不想过分苛责他们。 “这一次,就不惩戒你们了,但我要给你们上政治课,从明天开始,你们轮流来安邑县跟随吴先生学习治兵术,现在新军规模已经达到五六万之众,之前你们那种粗野练兵老路子已经不行了,你们作为将领也要与时俱进一些”。 一听到学习兵术,崔捕头等人便哭丧着脸颊连连摇头,“大人你还是惩罚我们吧,我们这脑袋大字不识几个,你让我们学兵术,那岂不是对牛弹琴”。 “是啊,我们实在不是那块料”剩下汉子也齐声附和。 “少给我贫嘴,这是军令,无论你们愿意如否,必须接受”叶弘剑眉一挑,拿出上位者威严呵斥道。 “是”几个粗野汉子齐齐畏惧底下脑袋,可是他们脸上表情却更加精彩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半夜三更的闹起来了”就在叶弘训斥崔捕头等人时,吴秀才拿着一个油灯从内堂走出来。 他身披大氅,手提油灯,显得那么孱弱。 叶弘急忙上前搀扶他,吴秀才毕竟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 半夜起床,实在有伤元气。 于是叶弘不想多操劳,便要将其搀扶回去。 “来都来了,就说说吧”吴秀才推开叶弘手臂,直接,目光扫视着那几个虬髯大汉。 他们十分恐惧吴先生目光,不知为何刚才他们还在叶弘面前有说有笑的。 可是面对着吴先生,他们便怂的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了。 “怎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吗”吴先生浓眉一蹙。 崔捕头无奈摇摇头,“县尉大人都惩戒过了,明日俺们就要跟你学兵术了”。 吴先生冷哼一声,“学兵术?那算是惩罚吗?老子兵术那是鬼谷子一门千机要术,别人就算是千金万金也休想学到”。 “是,吴先生都是大学问,可是我等都是那个什么盲...”崔捕头忽得闹头皮。 “文盲”身旁一个汉子提醒道。 “对,这就是这个,根本学不了先生大学问”崔捕头急迫眼神撇向叶弘。 “鬼谷兵术是实学,是要凭借打仗经验来磨砺的,因此你们完全可以领悟的”吴先生那双洞穿人心眼眸,有意无意扫视着几个大头兵。 闻言,崔捕头等人面色一僵,瞬间颓然坐在地面。身后十几个汉子也是齐齐一摊,发出极度绝望叹息声。 看着这一群活宝,叶弘也懒得再去理睬,走到吴先生身旁,将军营事情向他复述一遍。 吴秀才手扶胡须,稍作沉思,便道,“或可借助这一次军营哗变,将幕后之人引诱...” 呃?叶弘眼睛莫名一亮,他这些时日正是被躲在暗处那个算计自己家伙犯愁呢。 眼下听吴秀才一说,顿时来了兴趣。 吴秀才继续说,“首先确保军营内鬼都被你们砍了”。 叶弘立刻回眸盯着崔捕头几人。 “我敢拿脑袋保证,内鬼都在这里了”崔捕头拍着胸脯说。 “那就好”吴秀才厄首点头。 “吾等附耳过来”吴秀才又目光凛然扫视着几个大头兵。 几个大头兵汗颜缩了缩脖颈,谁也不敢迈步上前。 由此可见,平时吴先生给与他们威严多盛。 见无人上前,叶弘立刻给崔捕头使了一个眼色。 崔捕头伸手朝着他们脑袋逐一拍了一巴掌说,“混账,现在知道恐惧了,早干嘛去了,都给老子过去”。 彭彭!有几个家伙还被他踹了几脚。 大兵们踉踉跄跄来都吴秀才面前,之后便被迫听从吴秀才灌输一个个计策。 开始崔捕头还有些迷惑不明就里,可是越听越兴奋。 最后他竟然一拍大腿,叫了一声好。 “你激动个什么劲,你不能去新军营,你去一二军调一些人来,等待着目标出现围剿” 见到崔捕头也像要加入他们模样,叶弘从后面狠狠给了他一击暴戾。 崔捕头讪讪回身说,“俺也想加入叛乱,调兵换谁都行”。 叶弘再次当面给了一记暴戾说,“就你这张熟悉面孔,你以为幕后之人会相信你搞叛乱吗”。 wap. /105/105192/27308943.html 0218对抗 崔捕头立刻无语摇头,确实军中有谁不知道自己是县尉大人老班底。 搞叛乱,那简直就是笑话。 于是崔捕头便悻悻甩了甩衣袖道,“俺去调兵”。 之后一群大头兵也呼呼啦啦涌出衙门口。 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县衙门口处,吴秀才深叹一口气,转向叶弘道。 “主公,此等军中高位,用这样莽夫,实在不妥啊”。 吴先生已经不止一次向叶弘建议,换掉老班底,让一些文武双全的人去担当将领。 可是叶弘始终放不下旧情,尤其是这些老兄弟还是陪同自己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吴先生,我会为他们配备上副将,这些都是善谋的人,以此作为互补可好”。 看到叶弘那种恳求神色,吴先生无奈摇头道,“一起都依你想法吧,但老奴依旧要提醒主公,成大事者,必须要有所取舍,以他们之才,统领个万把人也就到头了,若是日后统领十几万,甚至几万军兵,那就会出大错的”。 “到了那时再说吧”叶弘也知道崔捕头等人局限性,可是在叶弘心中,还是比较信任这帮衙门老班底。 若不到万不得已,叶弘是绝不会替换他们的。 被大兵这么一折腾,叶弘也不用睡了。 只能和吴先生小酌几杯,便一起守候至天亮。 当东方鱼肚白,流露出第一抹晨曦时。 二人便乘坐马车驶出东城门。 抵达那片高~岗上,俯瞰数十里外新兵营。 先是一缕狼烟腾空而起。 之后便隐隐透出些火光。 似乎还有寨子在燃烧。 叶弘惊愕目瞪口呆道,“他们该不会动真格的吧”。 吴秀才沉吟少许才道,“做戏也要演得真实,若只是敲锣打鼓喧哗一统,是无法确信于人的”。 很明显,这样场面就是吴秀才叮嘱之后结局。 看着那些被烧毁军寨,叶弘内心莫名有些痛苦。 那可都是钱财啊,烧了,还不是出钱建造。 无奈,火势已燃,便不可遏制了。 算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老子这笔损失就有幕后那家伙来出吧。 其实在叶弘内心已经有了幕后主宰的人选。 自然就是乂王。 只要抓住这个大财神,叶弘害怕无法弥补损失。 当然以他王的身份,叶弘是无权去伤害他的。 但弄他一些却钱财还是可以。 军营放心火光越来越打,最终赤红色光亮,几乎遮盖过东方朝霞。 接着燃起黑烟弥漫遮住大半个天空。 随着火光起来的,还有喊杀声。 整个城东外数里内清晰可闻。 这样动静立刻惊动安邑新城。 无数百姓冲出家门,都吵着城门口汇集。 却被护卫一个个阻挡回去。 “东城门已经被封锁,都回去吧”。 这一来,搞得民众更加人心惶惶。 有人揣测是十郡兵打来了。 有人说是羌人反边了。 一时间谣言四起。 被迫,叶弘只能让陆明返回城中维护秩序。 这才避免一场城内民乱。 此 时叶弘隐隐感觉这引诱计划似乎有些大条了。 若再这么下去,敌人没有被诱出来,恐怕就真出事了。 当叶弘怀疑目光看向吴秀才时,他却一脸淡然之色。 捋着胡须说,“切安勿燥,给与新民众一些压力,不是坏事,你看那些老县民,不是淡定许多”。 随着吴秀才所指,叶弘看到一些神色漠然,一种冷淡目光观察者这一切民众。 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是经历过数次守城之战老县民。 此时他们已经达到某种处变不惊境界。 “出来闹的都是新县民,他们都是最近两年内招募来的,这些人未经历过两次守城战役,也没有经历过冰火洗礼,他们自然会惶恐,也算是给他们提前做一些训练吧,不然在之后玉碎计划中,他们肯定忍受不了的” 吴秀才平静神色,也逐渐影响到叶弘。 他也不再着急身后那些惶恐县民,而是将注意力都转移回新兵营。 此时新兵营骚乱已经产生,无数军兵开始厮杀。他们身形逐渐浮现出来,看起来很真实的。 “他们能现身吗”叶弘内心还是有些不太自信。 毕竟这诱敌计划是一个揣测,若没有人现身来接受军营。 岂不白白浪费这么做资源。 对此吴秀才也略微有些忧虑道,“他们来不来我不知道,但我们必须要演得足够真实,以免他们破绽”。 叶弘无可奈何点了点头,继续朝着军营四周观察。 若他们要来,这一刻应该就隐匿于这四周荒地,或是山坡后面。 天色逐渐大亮,军营那边叛乱也进入高潮,无数队伍结伴厮杀,看起来已经不可控制了。 也就在此时。 叶弘目光所及地平线上,突兀升起一条烟雾。 开始很小,逐渐地变成一片烟尘。 在之后化成一条乌黑色直线狂奔起来。 骑兵,那是一支灰甲骑兵。 陪在叶弘和吴秀才身旁护卫,拿着千里镜惊呼起来。 “他们终于来了”叶弘和吴秀才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久违神色。 接着地面开始颤抖,那骑兵快速接近军营,此时叶弘也能单凭肉眼便可分辨出他们身着盔甲。 竟然都是钢甲,还有纯钢马刀。胯下黑马也是千里马。 这样一支骑兵,在西晋可谓极为罕见了。 就不清楚战力如何。 随着灰骑兵进入军营方向,军营内暴乱也戛然而止。 接着无数新兵一起朝着那些灰骑接近。 双方一触,便展开厮杀。 此时叶弘终于看清楚灰甲骑兵战力。 他们战力竟然不再黑骑兵之下,虽说只有五百人,可是却可以将那些新兵阵列瞬间冲跨。 一时间纵马驰骋,无人敢于阻挡。 “新兵还是太弱了,缺乏实战经验啊”吴先生惋惜摇头。 “先生,你看这只骑兵是何方势力所有?”叶弘对于灰骑兵产生浓浓好奇心。 尤其是表现出来纪律性,以及战斗力,都刷新叶弘对于腐朽懒散晋兵印象。 “这只骑兵不像是编制内晋兵,应该是某个势力暗中饲养的私兵吧”吴秀才拧眉道。 他也被灰骑兵战力震撼了。 就算是新兵缺乏战斗经验,但是他们可都是以叶弘后世练兵 手法操练出来的。 哪怕缺乏战斗经验,也比西晋那些编制兵要强大许多。 然而新兵营几次冲击,都被那灰甲骑兵轻易化解。 由此可见,灰甲兵战力确实强悍。 逐渐地,灰骑兵进入军营内。 此时另外一边地平线上冒出一军,和二军身形。 他们形成一个扇形组建朝着军营靠拢。 “该收网了,咱们也去瞅瞅吧”叶弘招呼护卫催动马车。 吴秀才拿起千里镜瞭望着战场局势说,“最好可以保留下活口,这只骑兵真得不错,一旦折了,实在可惜”。 对于汉人可以操练出这样精锐骑兵,任谁见了都会动心的。 叶弘也早就由此想法,于是便派出一个护卫前去和崔捕头打招呼。 马车速度不快,当马车行驶过这十里路程后。 一二军也已经早加入战场。 此时新兵营内外早已变成一片修罗场,到处都是喊杀声,以及骑兵马蹄踩踏地面声响。 一排排围墙被马蹄践踏,倾覆,接着便是大片弓箭齐射。 落到钢甲上,发出叮咚响声。 这些重甲骑兵真是坚固啊。 叶弘看到他们身上钢甲,不有着响起铁浮图。 自然他们比铁浮图那样重甲兵要轻很多。 至少他们可以自由转身,自由搏杀。 一二军骑兵并未加入战圈,他们形成一个密不透风外墙,只是在防止灰骑逃跑。 并且驱赶着新兵,不允许他们撤退。 “看来崔捕头是想要借助灰骑磨炼新兵啊”叶弘也看出其中奥妙了。 吴秀才却一脸怒容道,“操练什么新兵,这些灰骑战力强悍,新兵只是一味去送死”。 也就在眨眼睛,便有几个新兵被冲击马群给踩踏成肉泥。 看到这一幕,叶弘立刻召唤护卫再去传递消息给崔捕头。 让他尽快结束战斗。 当护卫抵达新兵营内。 一二军也动了,他们形成巨大包围圈开始缩小。 一点点逼近中心,而那些新兵则是齐刷刷后撤至骑兵后面。 第一次,一军二军和灰骑兵对抗。 都是五百人小队,很明显崔捕头不愿意以人数取胜。 这一千骑兵队在重重包围下,开始相互厮杀。 那场面一度激荡让人喷血。 好残酷的对抗。 一匹战马和另外一匹冲撞在一起,瞬息间,双马脑袋迸开,大片血浆喷溅出来。 接着就是马蹄骨折,战马几乎身躯几乎横扫出去。 即便战马到了,双方骑兵还是交缠在一起,相互厮杀。 这一幕幕不停在战场上演,看得令人血脉喷张,却让叶弘眼珠都开凸出来了、 他愤怒咆哮一声,“崔捕头,老子要活口,谁让你这样亡命的”。 叶弘呼喝以护卫方式传递出去。 崔捕头立刻改变战略,不再和灰骑搞单兵对抗,而是加速围拢战圈。 最终把灰骑逼到只有区区几十丈距离内。 “是时候收网了”吴先生纵身跳下马车,也缓缓踱步朝着军营走去。 叶弘立刻让护卫跟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进驻军营。 wap. /105/105192/27308944.html 0219香水 这才发现这军营大部分都没有被损坏,损坏都是那些平时训练场地。 原本那些东西都是用来摧毁的。 叶弘满意点了点头,“总算给老子省了一大笔钱”。 绕过新兵营,便抵达一二军阵列。 此时他们已经结成索阵,开始准备围剿了。 崔捕头这只两千人军队,可谓是身经百战,一点也不必黑骑差。 因此当崔捕头两千人加入战阵之后,那五百灰甲兵瞬间便失去抵抗力。 他们被狠狠压迫回一个很小区域内,随之,便被崔捕头带着两千精锐打得节节败退。 虽说败,但阵型不乱,这份素养,都让叶弘对这只灰甲兵产生一丝敬重之意。 若西晋都是这种兵,那么即便是匈奴王刘渊也休想攻入中原。 可惜这样兵注定不多,甚至都不会是朝廷的。 因为这五百精兵所装备武器还有战马都无比精良,甚至在一些细节上,比安邑新兵还要好。 这些哪一件都不是贫困晋兵可以比拟的。 战斗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了,很快五百灰甲兵就被逐一击溃,眼见便要溃不成军。 忽得远处一匹高头大马席卷而来。他形色匆匆,眨眼便抵达战场,先是仓惶扫了一眼战局。 之后便转向叶弘一躬身抱拳道,“县尉大人请高抬贵手,这只军队是我们老爷亲兵”。 “亲兵?”叶弘一脸愕然扫视着来人。 发现他长袖宽袍,一眼看去就像是某个大户家管家。 “你老爷是谁?” “周处,现任御史中丞兼任平西将军”那仆从提及主人满脸崇拜之色。 周处?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难道是哪个周处除三害的周处。 叶弘不敢确信,不过对于周处除三害典故还是很了解的。 小时候,一些大人总是为自己将这个民间传说故事。 故事大概是说周处年轻的时候,力气过人性情蛮横,因父亲早死无人管教,常与人斗殴闹事,被乡里人认为是祸害,当时长桥下有条独角蛟,南山有只白额虎,一起危害百姓,人们连同周处在内称作三害,而三害之中,最使百姓感到头痛的还是周处。 后来有人劝他去射虎斩蛟,实际上是希望三害中只剩下一害。 周处杀射死恶虎,斩了蛟龙后,周处看到乡亲们庆贺的不是他射虎斩蛟,而是以为他死了,这件事使他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平时的行为被人们痛恨到了什么程度。从此他痛下决心悔改。 访名师,努力学习,终成西晋一代名臣典故。 先不论他的老爷是不是传说中周处,单凭这只五百人骑兵,叶弘就觉着这管家老爷是一个不简单人物。 然而,眼下战局已经明显朝着崔捕头有利方向倾斜,叶弘又岂能轻易放手,让这些创军营,甚至极有可能钓出某后主事人的机会白白浪费掉。 见到自己话对叶弘没有任何反馈,那老者有些急了,面露焦急之色,“县尉大人,快些让他们住手,免得伤了你我和气”。 “你们老爷亲兵为何要偷袭我们安邑县新兵营地?”叶弘蓦然回首,冰冷目光盯着老者脸上。 “我们老爷并不知道军营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只是奉令平叛来的”老者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军符,还有另外一个腰牌。 叶弘也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军中令符。 另外一个叶弘比较熟悉,那就是河东郡守调令腰牌。 既然他拿出河东郡守调令腰牌,作为其下属,叶弘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平叛?何来叛乱?”叶弘还是有些狐疑目光凝视着老者。 “昨日老爷收到上方调令,说安邑县新兵营产生内讧,需要掉我们入县地平乱,因此我们老爷才让我连夜兼程,从百里外赶赴此地,来到贵境内,发现新兵营果然在哗变,于是便冲入军营意图平叛...”。 那老者显然是急了,说话也有些不太符合逻辑起来。 不过叶弘还是大致能听出其意。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误会? 可是叶弘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和崔捕头布局了这么多,最终到头只是一个误会了事。 “放心吧,无论他们是不是平乱来的,都不会有生命威胁的,我们要的活口”叶弘指了指被圈在核心处,已经没有活动余地那五百骑兵冲着老者解释说。 “不成...平息将军麾下最精锐亲兵绝不能被人生擒,否则他们会羞辱自决的”老者见状更加恐惧目光盯着战阵内。 闻听此言,叶弘也是一脸愕然,他没想到西晋军中还有此等守气节士兵。 此时他看向场中,发现那五百个骑兵依旧还在顽强抵抗,根本不畏惧自身生死。 或许老者所言非需,要把这五百个晋兵精锐折在这里,叶弘也颇觉有些罪孽深重。 尤其是在哪典故中记载,周处最后是带着军队和羌人厮杀死在战阵之上。 若真是那个除三害周处,叶弘将其精锐亲兵给剿灭此地,那么日后平羌人之乱时,便少了一股力量了。 想到这,叶弘冲着下面崔捕头等人挥挥手“放他们走吧” 这一声不大,却让正在激战中双方都愕然一愣。 “大人...再给俺一刻钟,保准把他们都放下马来”崔捕头以为叶弘等不及了,急忙解释说。 叶弘却再次挥手道,“放他们离开”。 崔捕头极度不甘心怒吼一声,最终他还是不敢违逆叶弘命令。 两千骑兵纷纷退去,给五百骑兵放出一条生路。 那灰甲骑兵头目猛地向前一冲,接着马速加快,宛如一条箭矢般冲出包围圈。 随后其它灰甲兵也跟随其后冲出阵列。 当五百骑兵脱困,他们并未离开,而是整齐排列在据此不远处。 此时管家才讪讪朝着叶弘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管家急匆匆转身,也催马冲向那五百灰甲兵。 当他们汇合后,才一起朝着东面边界冲出去。 当五百骑兵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崔捕头一脸愤慨走过来追问,“大人,为何要放走他们,难道我们忙碌一整日就这么算了”。 沉默少许,才冲他苦笑摇头道,“我也不想白忙活,但我们这一次是真的抓错了方向”。 于是叶弘便刚才那老者所说话给崔捕头重复一遍。 “万一他撒谎怎么说”崔捕头还是不甘心。 叶弘又一挥手,几个护卫走出来。 “这是他们登记在册的,他们确实在晨曦之前刚刚抵达安邑县,还有这河东郡守调令也是真的,不然他们也没有资格冲破军堡防御前线进入这里” 岂能单凭那老者一句话就信任他。 刚才他已经吩咐陆明去前方军堡做过调查了。 看着登记名册,崔捕头也无话可说。 只能丧气道,“可是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打草惊蛇,真正幕后之人永远也不会现身了”。 “不”叶弘断然摇头道,“他已经露出破绽了”。 “此人行事十分诡诈,甚至可谓心思缜密到了极致,他为了不暴露自己,从外面掉了这只新兵来平叛,虽说看似没有任何遗漏,但这件事本身就证明此人身居高位,甚至拥有调动一个将领权限,这样人西晋并不多...尤其是眼下居住在安邑县内就更加屈指可数了”。 说话间,叶弘目光重新聚焦在桃源居方向。 看来簪花当日所遗留纸片并没有错误,那个幕后之人还在桃源居内。 “大人,吾等带人杀过去,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崔捕头赤红眼眸道。此时他已经杀红眼睛,尤其是刚刚又被那老者摆了一道,内心极度不忿,想要找个由头发泄出来。 “哪里不是动刀动枪地方,还是我自己去解决吧”在桃源居内,居住的都是士大夫群体,他们可都是叶弘财源啊,岂能被一群丘八给吓跑了。 崔捕头悻悻带着两千人离开,接着叶弘便吩咐吴秀才在军营内整治。 意图把一切内乱萌芽掐灭。 走出军营,叶弘心事恍惚,尤其是回想起前几日失踪簪花。 心中更加忧心忡忡。 不知道簪花眼下是否安全,甚至都在怀疑她早已遭受幕后之人毒手了。 簪花可是翠儿卵生姐妹。 若簪花真得有事情发生,叶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翠儿解释清楚。 心中想着事情,竟然忘记走路方向。 原本想返回县衙的,这一刻竟然站在新巷口。 这里一条街都被石崇老哥买下了,可是眼下这里生意又冷清下来。 石崇老哥早在数日前便已经举家遣往江南,而这里又被重新出租。 由于时间仓促,这条街只有三两个商户入驻。 不过石崇老哥临走前,还是把香水作坊给叶弘留下了。 有了这东西,叶弘可谓又多了一个财源。 香水作坊在石崇老哥经营下,现在已经在洛阳都有了分号。 其中售卖香水也都进入宫廷内院。 因此这绝对是会下金蛋的金鸡、 既然来了,叶弘准备去香水作坊内瞅瞅,毕竟自从石崇老哥把它送给自己后,还曾未过问呢。 走入巷子内。 叶弘莫名有种阴冷感觉,这原本人气之地,在石崇老哥走后,变得如此萧瑟了。 wap. /105/105192/27308945.html 0220馈送 叶弘感慨着,不得不承认,石崇做生意那可是绝对高手。 香水作坊在巷子最深处,其没有招牌,只是一个三进大院子。 其内以各种隔断分隔成大大小小数十处工作坊。 这里门口有卫兵把手,轻易不会让外人进入的。 就在叶弘一只脚已经迈入门槛时,忽得他感觉到身后一道人影如疾风般掠过。 那速度快到连思维都稍微慢了一拍,下意识,叶弘身躯一缩,脑袋朝着自己双腿之间缩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间,一把匕首几乎就贴着面颊划过。 之后那刀光一闪,又被收回。 叶弘就地翻身一滚,立刻反身跃起。 接着拔出火铳朝着身后开了一枪,然而身后空空如也。 火铳打了一个空。 此时无数护卫被吸引过来,叶弘立刻吩咐他们回去值岗,不要让人进去香水作坊。 然而叶弘便踱步在巷子内四处游走,追踪那个刺客线索。 又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高手。 这还真让叶弘想不到,短短几日内,安邑县竟然汇集如此多武学强者。 难不成自己真要时刻带着蔡旭在身旁不成? 自从叶弘突破武术强者境界,他便不再让蔡旭护卫。 毕竟蔡旭也是有极其重要军中职务的。 总不能让一个宗师高手专门护卫自己。 至于祝宴武,他是开武馆的,叶弘自然无权调动他。 叶弘纵身翻越一道墙壁,来到另外一个院落内。 这里是一个荒废宅院,之前这里是捕捉那几个拓跋人所在被封禁了。 一直都没有被使用。 或许是荒废久了,其内都长出厚重茅草。 使得这里很容易隐匿一个人。 叶弘小心翼翼扫视着这草丛每一角落,并未发现任何可疑。 就在他收回火铳,准备要翻墙出去时。 一声轻笑便自身后传来。 叶弘急忙转身,却还是慢了一步。 一道雪亮刀光从斜刺里抵在他咽喉处。 “别动,不然我立刻戳死你”。 接着那匕首一转,自那飘逸裙袖后转出一张美艳妇人面孔。 “红钗?”。 盯着这张美丽而又充满杀意面孔,叶弘下意识手掌朝着腰间抹去。 红钗怒喝一声,以极快手法将叶弘腰间别着火铳给收走。 接着她玉指快速在叶弘肩周,以及下腹部几处穴位戳了几下。 之后叶弘便感觉到自己体内一直都流畅内息术竟然产生阻滞。 像是被截断了气息流动脉络。 “你要怎样?”叶弘眼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彻底成为人家砧板上的肉。 红钗抿唇一笑,略带出一丝妩媚表情,只是这样美色,是要人命毒药。 “你现在真得很抢手啊,无论死的,还是活动,你的身价都不菲啊” 红钗挥舞着手里匕首,似乎在寻求从叶弘哪一个角度下刀。 “难道不是河东卫氏雇佣 你的?”叶弘闻言,好奇补充一句。 “河东卫氏红花早已结束了,眼下想要你的人很多,个个都比河东卫氏出得花红多”红钗手腕一抖,以眼眸几乎贴在叶弘脸颊,妙目流转道。 “我也不知道该是那你尸体去换钱,还是拿活的去交差,真是让人难以取舍啊” 此时叶弘宛如红钗手中猎物,任由着处置。 叶弘自是不甘心,想要运作气息,做出反抗。 无奈红钗点穴手法十分独特,哪怕叶弘用尽力气,都无法冲破。 之后叶弘感觉自己身躯被人提起,跨越一道道墙壁,又自屋檐划过,最后来到一片荒芜之地。 他脑袋已经极度充血,接着他被沉重丢在地面。 脑袋直接杵在地面,瞬间便让叶弘感觉到一股钻心刺痛感。 粘稠血液自他额头流出,直到弥漫整个口鼻。 就在叶弘要被自己血液窒息时,他被人从后面揪着头发抓起来。 接着又被拖拽上前,此时叶弘感知也尽数丧失,无法确定方位。 似乎自己又被塞入一个马车内。 身躯四周堆砌了很多茅草,不像,又像是一种动物毛皮。 昏天黑地摇晃,颠簸,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那种致命颠簸,才戛然而止。 接着马车停泊。 马车被人揭开,一支粗壮手臂拽着叶弘衣领便将其提出来。 又郑重丢下地面。 或许是失血过多,叶弘有些头晕目眩。 以至于短暂失去判别力。 直到一盆清冷凉水当头泼下,叶弘才从恍惚中恢复清醒。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对面站着赫然就是红钗,在她身旁还有两个灰衣汉子,一眼望去,便可知也是武术强者。 这安邑县还真是出奇事了,竟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武术强者出来。 那两个灰衣汉子似乎在和红钗交涉什么。 双方还时不时发生争执。 最后竟然还打了起来。 看到这,叶弘便被人又一次提起,丢入另外一辆马车,缓缓驶出这片地界。 浑浑噩噩的,叶弘仿佛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进入一片竹林。 咦?这不是桃源居翠竹林吗? 这是叶弘亲自设计出来人文景观,他自然一眼便可辨识出来。 马车停泊于一处山石旁,车帘再次被人揭开,叶弘便看到一张和煦,而又热情面孔。 “乂王?”叶弘下意识楞了一下。 接着他被几个仆从搀扶走出马车,司马乂还让人为他宽衣,又为他包扎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司马乂才面对他面前一处石凳坐下。 “弘兄,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再一次见面了”司马乂很是平和语调,就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 可是叶弘却十分清楚,自己是被红钗绑架出来的,送给什么买主,难道乂王就是雇主。 此时叶弘脑袋也凌乱了,根本想不清楚这其中隐匿线索。 司马乂也似乎看出叶弘眼中困惑,便主动解释说,“弘兄,我的仆从发现你被人遗弃于一辆废弃马车上,于是便将你救起, 不知弘兄可是经历什么遭遇吗” 闻言,叶弘也是拧眉思绪一下,还是想不通这其中因果。 于是便冲着司马乂一抱拳感激道,“多谢乂王援手,不瞒乂王,我确实遭遇一点小小意外”。 接着叶弘便把自己遭遇红钗刺客经历说了一遍。 接着叶弘便仔细观察乂王面部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让人无法窥伺其心思。 乂王沉吟少许才道,“本王也略微听说过那十二钗凶名,叶弘兄能在此等凶人手下逃脱一劫,实乃可喜可贺也”。 说着他便手举茶杯,向叶弘敬茶。 叶弘只能接过茶水,仔细品味一下,发觉并未异样,便一饮而尽。 被马车一统颠簸,又溜了很多血,叶弘眼下迫切想要喝水。 见状,司马乂又给叶弘斟满几杯茶水。 盯着他一口口喝下去,司马乂才微笑点了点头道,“我立刻吩咐仆从去做一桌丰盛酒宴,我与弘兄把盏畅饮”。 叶弘也是真的饿了,于是也不推辞,不久,二人便来到竹林下那个小小石亭子内。 上面已经布满各种美味佳肴,甚至有些菜品,连叶弘都没有见识过。 “这是本王自洛阳城招募御厨亲手烹饪,就不知道合不合乎弘兄口味” 这便是一个皇族王子底气,无论是吃得,还是用得,都是寻常人无法比拟的。 哪怕安邑县此时发展处炒菜已经名类繁多,依旧还是无法和皇城御厨相比。 “王爷先请”叶弘强忍着吞咽一口唾沫,又躬身礼让。 “本王刚刚用过膳,这是本王刻意为你准备的”司马乂坐下后兵不动嘴,而是饶有兴致盯着叶弘吃东西。 闻言,叶弘也不再端着了立刻大口朵颐起来。 半刻钟后,叶弘打了一个饱嗝,才起身冲着乂王躬身一礼。 “方才实在是身体欠佳,让乂王见笑了”叶弘擦了擦嘴角油渍说。 乂王抿唇一笑,“弘兄真是性情中人,本王就是喜欢结交你这样英雄豪杰”。 “英雄豪杰?”叶弘闻言一怔,立刻摇头道,“属下只是一个小小县尉,成不得王爷如此夸赞”。 乂王再次将那条狭长眸子眯起微微一笑说,“能够在短短十几年内,将一个边陲之地治理仅仅有条,还豢养了数万精兵,此等人才不是英雄豪杰,当世又有谁堪当此称呼呢?”。 叶弘也不清楚,为何这一次见面,乂王总是在奉承自己给自己带高帽子。 二人相互寒暄客套几句,叶弘忽的从衣袖中摸出真武道经下卷说,“乂王恩情,在下无以为报,便将这下半卷真武道经赠送王爷吧”。 原本这半卷,叶弘准备用它来换取几十根金条的,这一次只能免费赠送了。 乂王拿过那本真武道经,微微厄首笑道,“道经顾然珍贵,但比起国之栋梁又显得微末不足也”。 闻听此言,叶弘一怔,发现今日乂王和往日大不同了。往日他满口道德经,道家经典注解,怎么这一刻,反而不再为这本真武道经看重了、 乂王将真武道经放在一旁,又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叶弘问,“以县尉之才,足以辅佐明主,匡扶我汉人天下也,本王愿以兄弟视之,吾登大宝之时,便是你我兄弟共治天下之牛耳也”。 wap. /105/105192/27308946.html 0221内息术 被乂王这突兀话语所感,叶弘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此时乂王已经彻底向叶弘敞开心扉,也就意味着最后揭开底牌时间了。 叶弘也清楚,眼下自己所能做出选择并不多。 要么答应他成为他辅佐,要么便是身首异处下场。 叶弘沉默少许,才盯着乂王问,“我想知道,这些时日城内风雨是否出自于乂王手笔”。 这是困扰着叶弘内心最大疑惑。 开始叶弘内心已经确信乂王就是那个幕后主宰,可是眼下乂王表现又让叶弘心生疑窦。 “你说那些谣言吗?”乂王断然摇头道,“本王做事一项光明磊落,不屑于暗箭伤人,本王也无须构陷于叶弘兄,那于本王何益?”。 没错,若是司马乂只是为了招揽自己,帮他夺取天下。那么他断然不会造谣来毁了自己。 难道桃源居内还有一个和乂王类似地位人。 可是无论叶弘怎么想,也想不到此人存在痕迹啊。 “乂王殿下,在桃源居内,近日可有发现有异常之处?”叶弘想了想又抬头盯着乂王。 乂王沉思片刻断然摇头。 “叶弘兄,有需要本王做的,尽可开口,本王无所不应允”此时乂王已经把叶弘当做自己人,语气显得异常亲热。 “眼下不用...若需要,我不会和乂王客气的”叶弘也就将计就计,总不能眼下和他反目,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之后叶弘又和乂王宾主相宜讨论一些玄学,还有朝堂诡辩局势,叶弘便起身告辞离开。 临行前,叶弘似乎又想起什么,向乂王仆从请教,“不知那日马车外面女子去了哪里?”。 闻言仆从向乂王瞥了一眼,得到乂王应许,才道,“她似乎受伤了,我们赶赴之后,她便仓惶遁走了”。 又是一个无果答案,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开竹林。 当他重新返回桃源居入口处。便见到一张须髯老者。他就是桃源管事,也是自己同行,木道人。 他此时正在盘膝打坐,袅袅烟雾自他颚前升起。 隐隐地产生一丝类似于婴儿般返璞归真。 这老小子该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怎么你还当真了?”叶弘见他如此认真修道,不有着心中泛起一丝鄙夷冷笑。 木道人起身冲着叶弘躬身一礼道,“拜见大人”。 “无须多礼,我向你打探一些东西,你必须老实回答,不可有任何隐瞒”叶弘语气严肃盯着他。 “大人尽管问,小道无所不言”木道人急忙抱拳道。 “你再想想,这最近桃源居来过什么大人物吗?除了那个乂王,还有后山那三个”叶弘又补充一句。 “除了他们,确实没有大人物来过”木道人思忖许久断然摇头。 “难道他不再桃源居内?可是...”叶弘拧眉深锁,许久之后,他才重新转向木道人。 “从现在开始,每一个进出桃源居的人都要做详细记录,包括他们仆从”叶弘眼神锐利盯着木道人吩咐。 “是,属下立刻招呼人手来”木道人急忙回复道。 叶弘这才满意点了点头,朝着谷口走出。 路上,叶弘总感觉那木道人有些乖乖的,不知是哪里不对了。 忽得,叶弘想起来了, 木道人从不自称属下的。 这一次他怎么自称属下的。 木道人一直都以道友相称。哪怕是寄人篱下也是如此。 不过对此叶弘也没有在意。 毕竟有些时候人会改变的。 叶弘一路快速下山,就在跨越一道横沟时,忽得一件东西沿着自己裤腿落下。 接着便引起叶弘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 叶弘弯腰伸手溅起,忽得眼眸一亮。 这不是那个被烧毁那封信笺另外一部分吗? 叶弘还记得在大漠,这一半被红钗夺走了。 可是为何会落到自己身上? 难道是红钗放在自己身上的?这怎么可能啊? 叶弘心中涌现出无数荒谬念头,瞬间又自己推翻了。 之后他拿起那半截信笺打开,触目所及都是一些密文。 又是鬼谷子密文。 叶弘根本看不懂,于是便准备带回去交给吴秀才翻译了。 就在叶弘刚把东西揣入怀中,便见到一个血色身形落到自己面前。 之后她扭动腰肢,散发出妖媚气息说,“把东西还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血雁杀手?”见到来人,叶弘下意识退了一步。 想起自己这些时日被人误解,以及那惨死的两具女尸,叶弘便对面前这个血雁产生深深恐惧感。 “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吗”血雁那勾魂般眼神挑动着叶弘。 对于叶弘来说,这眼神就是毒蛇凝视。 “你是谁派来的?簪花呢?那夜究竟发生什么?”叶弘内心无数疑团,此时此刻都需要面前血雁来回答。 “嘻嘻”血雁尖声狞笑起来。 “看来你内心挂念还很多啊” “只可惜...你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 血雁手臂一甩,一道血色便迎着叶弘视线射来。 见状,叶弘身躯一仰,手里军刺快速划过。 便听仓叮铃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军刺割开了。 接着叶弘身躯就地一滚,极为狼狈躲过这一击。 “还不错,比上一次反应灵敏了许多”血雁抖了抖断裂的裙摆,又一次甩出一道血光。 这一次速度更快,那血光在叶弘眼中一闪。 便已经抵达,叶弘知道自己断无可能避开。 于是干脆拔出火铳与之对轰一枪。 彭一声。 面前燃起一片火光,其内还隐隐透着一丝蓝火。 毒! 这家伙又用毒。 想起那夜发生事情,叶弘立刻心生警惕。 急忙拔出一个小瓶子给自己嘴里灌入。 然后又拔出鼻塞把鼻孔堵上。 之后叶弘拔腿向着山上狂奔。 叶弘知道自己斗不过血雁,只要进入西山科学院。 找到黑子特种部队,自己就有办法擒获这个血雁杀手。 这还是叶弘第一次在面对着敌人时,主动遁走。 毕竟血雁杀手太过于阴险了,若落在她手中,后果实在不堪想象。 叶弘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丑恶夜晚。 叶弘一心朝着山上狂奔,身后传来血雁阴冷笑声。 时而远时而近。 就像是鬼魅般如骨附髓。 最后一声竟然来自于前方。 叶弘立刻止住脚步,盯着那一抹血红缓缓自对面一株沧百上落下。 她轻功太好了,以至于叶弘根本无法摆脱她追击。 盯着血雁缓缓走下来,叶弘手里火铳立刻迸射。 火光化成一道火流星激射出去。 然而下一刻,血雁消失了。 当叶弘想要转身搜索时,忽得手腕一沉,接着手里火铳便脱手了。 下一刻他一只手便被人提起,朝着半空滑动。 不到一个呼吸,他已经拔空数丈,最后被悬挂于一个大树叉上。 一条条裙带缠绕下,叶弘被彻底捆缚于半空。 “又是这一招”叶弘无奈盯着自己被捆绑成粽子。 “小子,现在还逃吗?”血雁狞笑,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叶弘飘落。 “你要做什么?”叶弘惊悚目光盯着血雁。 “你不是想知道那夜你做了什么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血雁拿出一支小瓶便捏着叶弘下巴灌了下去。 之后她便抿唇一笑,“那夜,原本你属于我的,却被簪花那妮子破坏了老娘好事,现在那妮子自身难保,你是老娘的了”。 说着,血雁那血红嘴唇便挨上叶弘面颊。瞬间便让叶弘感受到一种惊悚以及体内汹汹之火。 “簪花?我?”叶弘思绪中只残留着这样迷惑念头。 那火焰已经迷失了他的理智。 看到面前那烈焰红唇,尽然也产生想要将之吞下去冲动。 就在此时,忽得一道白光集中他眉心处。 下一刻,叶弘意识便清醒过来。 接着便见到面前多了两人,其中一个黑塔大个,自然就是祝宴武。另外一个长枪书生,蔡旭。 蔡旭用手掌沾着一些液体给叶弘涂抹之后,叶弘混沌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最后他体内毒素也解了,他被蔡旭拯救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叶弘一脸迷茫盯着蔡旭和祝宴武二人。 “主公,我们一直都在追踪血雁,想要为主公证明清白”蔡旭急忙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们”叶弘感激冲他和祝宴武点了点头。 “俺不用感谢,俺都是被蔡旭拖着来的”祝宴武并不领情。 叶弘无奈只能再次向蔡旭致谢。 “主公,你还是在调息一下,免得体内留下余毒,我去帮祝兄擒获此人”蔡旭见祝宴武一个人根本无法降服血雁,便也起身提枪杀过去。 叶弘则是遵从盘膝坐下,开始运作内息术。 一刻钟后,叶弘起身,也加入战斗。 三人一起围攻血雁,哪怕她轻功再好,也被捆锁于竹林内无法脱身。 最后被祝宴武一拳轰击坠地,之后又被蔡旭一把长枪狠狠敲击在脊柱上。 血雁匍匐在地面,一双雪眸溜溜盯着叶弘等人,嘴里发出不似人声冷笑,“老娘今日若是不死,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祝宴武和蔡旭岂会畏惧她,上去就是一拳,把她嘴巴打歪。 之后拖着她发丝拽到叶弘面前,“主公,这人交给你吧,我们还要去追另外一个神秘高手,你这安邑县内真是藏龙卧虎啊”。 wap. /105/105192/27308947.html 0222军功 说着二人便携手一起冲下山坡。 叶弘则是弯腰下去,抓起血雁脖颈说,“告诉我,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具女尸究竟是谁做的?”。 血雁狞笑一声,“你越是想知道,老娘就是不说,急死你”。 这一次,叶弘彻底被血雁激怒了,挥手拔出军刺一下子插入她小腿。 “说”。 血雁吃痛一咧嘴,还是表情倔强冷笑,“你杀了我吧,老娘早就活腻了”。 “很好,骨头硬是吧”叶弘一把拽起她脖颈,将她拖拽上山门。 接着数十个特种兵围拢上来,立刻把血雁五花大绑。 叶弘找人把她抬入科学院。 接着便找人去找王衍。 不一会王衍走进来,叶弘附在他耳畔小声嘀咕一会儿。 王衍心领神会,立刻带着一个小瓶子,以及一件野兽标本走到血雁身旁。 当着她面,开始拔空小瓶子,在哪动物标本上一撒。 顿时冒出气泡和浓烟,那野兽尸体逐渐泛起酸泡瓦解成一团浓水。 哪怕血雁平时杀人如麻,可是亲眼见证此等恐怖画面,还是被深深震撼到了。 接着叶弘踱步走到她面前说,“快说,你若再不说,我就让你尝尝蚀骨水滋味”。 蚀骨水! 血雁面色惨白,牙齿也在轻微颤抖着,最后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是清白的”。 之后便闭口不语。 得到这样答案,叶弘长吁一口气,接着又追问:“簪花呢?还要你受谁指示”。 血雁眉目纠结摇头,“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死得很惨”。 “他们会让你死得惨,难道我就不能”说着叶弘把王衍手里硫酸拿过来,准备朝她身上倾泻。 血雁急忙哀求道,“放过我,我会告诉你们一个巨大秘密,关于玉碎计划的”。 闻言,叶弘眉目一挑,立刻收回瓶子,盯着血雁问,“说吧”。 血雁迟疑一下,才微微张嘴说,“玉碎计划其实并不是针对安邑县...而是....”。 啊! 就在血雁话说出一半,便被一根毒针射中咽喉。 那毒针很精准,直接穿透她咽喉。 一下子便将她嘴里话截断。 当叶弘发觉时,血雁已经口吐乌血,早已气绝了。 叶弘急忙转身,吩咐野种兵去搜查。 自己也拔腿朝着对面一处山坡狂追。 叶弘敏锐洞察刺杀者就是朝着这里飘去了。 他速度很快,简直就像是一个影子便消失在竹林内。 几百个特种兵都被惊动了,一起将那片竹林围住。 朝着中心一点点搜索。 抵达核心处,却空无一人。 又是神秘隐遁。 在城区也是一样。 似乎有一个地下通道,让那些刺客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安邑县消失不见。 为证实揣测,叶弘还让特种兵搜索区域内所有地面。 特种兵逐一用铁锤敲打地面数个时辰,并未发现地穴入口。 唯一线索血雁都被灭口了,被迫又一次回起点,最终簪花以及桃源居内那个神秘人。 天色昏暗。 又是一个无月夜。 寥寥一壶酒,烤羊腿。 塔木邨和叶弘并肩坐在西城头岗楼子上。 “塔木邨,你怎么喜欢这里呢?”。 看着塔木邨那一身城门护卫行头,瞬间便让叶弘感觉一丝好笑。 “俺乐意,俺就是喜欢这里登高望远感觉”塔木邨耸了耸宽拓肩甲骨,将一葫芦酒仰天朝着嘴巴灌入。 “你们啊,中原哪里都好,就是视野不开阔,一眼望去都是人,不像是大草原,一眼望不到尽头” 几口酒下肚,塔木邨终于袒露了心声。 叶弘听出他是想家了。 对于塔木邨性格,叶弘也是清楚的。 他是草原上勇士,时刻保持着无拘无束行为方式。 他不喜欢被人管辖,相望是那种类似于草原雄鹰般生活。 因此他无法再军营内当教头,给与他一支骑兵做首领,他也干不来。 最终叶弘只能让他自己挑选。 他便选择这个城门楼守望者工作。 其实以塔木邨武力骑术,独挡一军。 可是人各有志,叶弘也不能勉强之。 就连吴秀才也放弃对其改造计划,以吴秀才原话是。 若被改造后塔木邨也就不是他自己了。 没错,只有始终保存着这种无拘无束,草原雄鹰般心态,这才是叶弘所认识塔木邨。 于是叶弘干脆任由着他自己心意去做,不再加以约束。 “塔木邨...放心...只要度过这一次危机,我送你去草原,和耶律兄一起如何?” 叶弘也深受接过酒葫芦,朝着嘴巴狠狠灌注一口。 塔木邨醉眼迷离着,高高举起酒葫芦,一条水箭射入嘴巴。 宛如龙吸水般嘬了一口。 “好酒!” 塔木邨并未回应自己,但叶弘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欣喜。 烤羊腿也已经泛起红油,滋滋冒着响泡。 叶弘拿起匕首一点点给他剃肉。 塔木邨吃着烤羊腿,嘴角浮现起一丝弧度。 看得出,他这一刻很享受。 “来继续喝酒”叶弘见状也放开心怀,和他大口吃肉,大口饮酒。 城楼篝火,在远处看来就若一盏灯火。 然而漆黑似墨郊外,百里都无一点光亮。 偶尔泛起一枚枚明亮珠子,那是野狼眼睛。 他们似乎看到城楼火光,发出凄厉而又野性咆哮。 狼群是怕火的,他们始终不敢靠近安邑城门。 游走于夜色中,就像是一头头暗夜幽灵。 忽得!一双明亮珠子被什么刺中,瞬间便喷出一条条血浆。 开始只是偶尔一两只,之后便是三四只,七八只。 眨眼睛,那数十双明珠便就此泯灭。 夜色彻底暗下去,大地也变得极其安静。 城楼上,对饮二人都莫名感受到一丝丝清冷。 彼此打了一个寒颤,又朝着篝火添加几块木材。 咔咔火星迸起来,呈现出耀眼光芒。 也就在此时,塔木邨身躯猛地一滞,手里酒葫芦也凝固在半空。 叶弘见状一脸不解盯着他问,“塔木邨,你怎么了?喝多吗?”。 塔木邨并未所动,依旧保持着那种状态。 几个呼吸之后,塔木邨立刻丢下手中酒葫芦,拿起一根烧红木炭,冲向城楼更高处。 接着便将其丢入一个油锅内。 伴随着袅袅炊烟升起,那油锅开始点燃。 赤红色火焰喷涂至半空,就像是一把超大号火炬。 这样火焰在漆黑夜晚很醒目,哪怕是隔着数十里都能一目了然。 羌人边陲。 一个站岗哨台上。 石勒矗立于风中瑟瑟发抖。 他单手杵着标枪,一只手抱着汤婆子,时不时嘴里咕噜几声。 用的还是母语,他来回躲着步子。 显得那么心不在焉。 时不时打着哈气,可却不敢睡去。 这七日轮到他值岗。 苦逼的,老子为何要来值岗! 石勒冲着夜空咆哮。 老子是草原雄鹰。 是羯族未来王者。 怎么沦落到给人夜晚值岗放哨了! 石勒咆哮,彷徨,迷茫。 然而他却不敢违逆军令。 石勒可是被李克将军驯服贴贴的。 相比被悬挂东南枝痛苦,这瞭望,守夜,也算不得什么苦楚了。 只可惜没有酒肉,不然石勒也不会如此抱怨。 “那安邑城楼守兵可真是会享受,竟然在城楼上烧烤,可是馋死老子了”其实石勒早在几十个时辰之前,便看到城头微弱火光。 一眼望去,那就不是狼烟,而是一个小小烧烤火堆。 石勒看着那小小光点,都能嗅到烤羊的香味。 滋滋冒油,那感觉太舒爽了。 石勒眯起眼眸,面露沉醉之色。 也就在此时。石勒眼中那个米豆大小光点,忽得膨胀起来。 瞬息化作一大片赤红焰火。 在夜色下显得那么醒目。 “这?狼烟?”石勒拧眉呆滞一秒钟。接着一种下意识行为抹起身旁一个鼓槌,便朝着那巨大战将鼓捶打下去。 咚咚一声声巨响在荒芜大地上回响。 接着整个军帐点起了篝火,无数兵卒正在朝着军场汇集。 这边是黑骑纪律,哪怕是在睡觉中,一旦听到战鼓,也会毫不犹豫冲向军场。 他们在很短时间内汇合,然后便各自找到自己盔甲,战马。 齐齐装备上阵,当石勒敲击完战将鼓一瞬间。 一支数千人黑骑兵已经呈现在他脚下,为首之人周身程亮黑色盔甲,手持长矛,高高跃起,踏步走到瞭望台上。 见到此人,石勒气势瞬间便怂了,急忙放下鼓槌说,“是安邑县那边点燃狼烟,我才敲击的”。 石勒生怕被人误会,急忙辩解说。 来人正是李克,他手里拿着火炬,也点燃瞭望台上火盆。 迎着火光,朝着安邑县城头眺望。 果然有一团赤红色火焰升起。 李克冲着石勒微一点头道,“干得不错,给你记一次军功”。 这还是石勒第一次被李克如何和颜悦色奖励过。 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一时间楞在当场,不知所以了。 李克则是拿起军号吹响,然后手里令旗一挥,指向北方道,“快速清扫这方圆百里,无比把入侵者给找出来”。 一声号令之后,黑骑兵动了,他们如一条黑色钢铁恒流,融入夜色内。 便再也无法分辨。 然而他们所发出声威,却像是愤怒战神,将整片草原碾压过去。 相对的,安邑县城楼上。 wap. /105/105192/27308950.html 0223又刺杀 叶弘也放下酒葫芦,好奇攀上城墙,眺望着远方。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于是便狐疑转身盯着塔木邨。 “主人,是草原骑兵,俺能感受到他们气息”塔木邨略带着一丝迷醉表情解释着。 对此,叶弘却是一脸难以置信。 敌袭?还是草原骑兵,若真是如此,斥候营早就发出示警了。 甚至连黑骑营也没有任何动作。 “塔木邨,你喝多了吧” 叶弘不相信,他们加在一起,都不如塔木邨一个人感觉灵敏。 “信不信由你们,俺只是遵从职责”说着,塔木邨也不辩解,仰天躺在那塔楼上,便呼呼酣睡起来。 似乎一切都不关他事情了,整个人都彻底松弛下来。 站在塔楼上神色迷离,不知该信塔木邨直觉,还是远方斥候。 就在叶弘迟疑间,对面夜幕下,似乎点亮一支支火炬,他们交替传递着,像是一条火龙在数十里外草原上奔驰。 “还真有敌袭”叶弘惊诧莫名。 这一刻,他不得不佩服塔木邨那种所谓直觉了。 好啊。 夜袭安邑县。 你们想得太美了。 看着那只火龙,叶弘也猜出他们是谁。 那就是羌人。 一年一度的劫掠又开始了。 原本叶弘以为经过黑骑兵一次突袭后,他们可能不敢在来犯边劫掠。 眼下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为了储备冬粮,他们哪怕是冒险也要继续劫掠。 若是他们肯互市,叶弘可以给他们一些过冬粮食。 但他们想要劫掠,迎接他们只有刀枪了。 看清楚确有骑兵,叶弘立刻拿起腰间哨子,吹响。 这一声,瞬间便让安邑县内外动了起来。 无数军中号角打破这安静祥和夜晚。 很多新流民不知所为的仓惶起身,盲聋一般四处冲撞着。 然而他们行为却被一排排士兵阻隔。 那些新兵就像是人墙般挡在他们面前。 冰冷目光宛若刀锋般让他们不敢移动分毫。 这一切对于老县民来说,早已习惯。 他们只是撩开窗户向外瞅了一眼,之后便闭上门户继续睡觉。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一个时辰后。 两只骑兵队伍已经抵达西城门前。 等待着城楼上叶弘命令。 此时叶弘也在踟蹰,不知该不该打开城门派骑兵出去交战。 毕竟这夜色中,单纯凭借火把无法判断羌人人数。 若是数量太多,叶弘是不想开城门的。 那只会让这些骑兵落入险地。 毕竟骑兵对战,安邑县新兵还是劣势一方。 就在叶弘迟疑间,塔木邨又窜跳起来,此时他已经酒气全消,神色翼翼说:“让俺去对付他们吧,俺保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呃?叶弘一转身和塔木邨那双赤红眼眸相接触,也看出他骨子里面那种战意使得多么强烈。 “不成....在敌人人数未摸清之前,谁也不能出城迎战”叶弘终于下定决心。 比起御敌,还是新兵以及安邑县安危更加重要。 “人数?这个俺早就知道了,大概是六千人左右,都是骑兵” 塔木邨十分笃信表情说。 刚才塔木邨直觉感受到敌袭就已经很逆天了。 眼下他又能清晰说出敌人数目,这让叶弘很是震惊不已。 此时塔木邨却十分不以为意道,“你在草原久了,也能辨识出来,他们奔跑阵型,若是超越万人,便不会是这样的方式...”。 塔木邨以草原人视角,为叶弘解释那些火把移动方向。 逐渐地,叶弘也能看出一些门道来。 果然敌袭人数在五六千人上下。 五六千人不多,叶弘终于放下心来。 于是便伸手在塔木邨肩头拍了拍说,“塔木邨兄弟,你要小心一些,回来我给你摆庆功宴”。 塔木邨憨憨一笑,“俺想喝那种地下埋藏好酒”。 咦?叶弘倒吸一口气,自己埋酒也就几个人知晓,没想到塔木邨刚来就也知道了? 叶弘也来不及多想,立刻点头应允道,“好,只要你得胜归来,我把它们挖出来,让你喝个痛快”。 “好一言为定”塔木邨激动嘴唇都在颤抖着,抡起长刀,便自城墙跳下去。 这一幕看得叶弘惊愕张大嘴巴。 可是下一刻,他又激动不已。 因为城门洞子内一片键马飞奔出来。 恰好接住了塔木邨的胯下。 这一人一马配和,让无数人为之喝彩。 几千安邑县骑兵出西城门。 跟随者塔木邨,一路朝着那火炬队列靠近。 夜幕下。 一切光学仪器都不好用。 哪怕是千里镜也是无用。 叶弘真想搞出后世夜视镜来那就不用站在城楼上当瞎子了。 遥远处。 火龙阵列正在发生转折,似乎受到什么东西干扰。 接着叶弘耳畔似乎听到弩箭声,以及一些很微弱惨叫。 看来他们已经交锋了。 战斗在夜色遮挡下,显得不那么惊心动魄。 可是那火炬移动,以及突兀熄灭。 又让叶弘平添一份紧张感。 就这样,叶弘在城楼焦急等待着一晚。 直到东方鱼肚白。 晨曦照亮大地那一刻。 叶弘才可以拿起千里镜一窥战场全貌。 此时战斗已经结束,数百里草地上到处都是战斗过痕迹。 遥望远方,还有一些残破旗帜,以及战马尸体。 只是交战双方却都从这片草地上消失不见。 再遥远地方,叶弘千里镜也看不清楚了。 看来是羌人被打退了,不然战斗应该接近安邑县才是。 虽说看不到真正结果,叶弘也相信这就是事实。 他干脆从岗楼上下来,然后开始让一些轻骑兵,以及护卫出城去清扫战场。 这是战后维护基本守则,以免腐肉产生瘟疫。 对于应付这种状况,安邑县已经有一整套方法,因此不需要叶弘叮嘱,他们也都按部就班做了。 时值正午。 塔木邨带着一支骑兵风驰电掣朝着城门奔来。 此时他早已蜕变了。 再也看不出一点颓废之色,宛若一头猛虎。 手里马刀也高高举起,发出野兽般呼啸声。 自他身后,几千匹战马形成横列三纵。 他们个个都高举弓弩,振臂高呼。 这一刻,无须多言,任何人也清楚他们打了胜仗。 马队逐渐走入城门,塔木邨则迫不及待翻过城墙,站在叶弘对面。 他脱去铠甲,抖了抖宽拓肩膀说,“羌人真是一群没卵子的,刚一冲锋便撤走,逼得俺一口气追出了数十里,之后俺碰到李克将军,他们也从另外一个方向在围剿羌人,于是俺们联手,给羌人包了饺子....”。 塔木邨说得很是轻飘,但叶弘听得出来,这场战斗并不轻松。 不然塔木邨盔甲上也不至于多那么些深深刀痕。 “塔木邨..跟我回军营吧,我封你个将军”叶弘实在被刚才塔木邨那份威猛给震撼了,内心更加惜才了。 塔木邨笃定摇头,“俺就是喜欢这里,你若把俺当朋友,就别让俺走”。 叶弘迷离眼神盯着塔木邨,许久才漠然点了点头,“好吧,塔木邨,我不勉强你...你的功勋,我会折算成银钱给你送来”。 塔木邨眯起眼睛嘿嘿一笑,“别忘记,还有埋藏地下那些陈年老酒”。 叶弘也抿唇一笑,“放心,一定管你饱的”。 “那就一言为定”塔木邨说着伸出大手和叶弘对击一掌。 之后他便爬上城楼,继续站在那高处眺望远方。 看到这一幕,叶弘内心莫名有些触动,但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转身走下城墙。 安邑县内。 民众得知羌人被打走消息,已经开始庆祝。 他们有的家门口前挂起鞭炮。 此时安邑县已经有了放鞭炮庆贺习惯。 还有民众正在组织跑歌舞节目,自从安邑县生活富足了,他们精神生活也丰富多彩了。 看到眼前犹如过年一般盛景,叶弘简直有种穿越回原本时代错觉。 熙熙攘攘人群摩肩擦踵而过。 就在叶弘完全沉浸于这种节日氛围内时,忽得一种习武人对于危险敏锐洞察力,使得他身躯下意识做出避让。 叶弘不知道风险来自于何处,只是下意识身躯向下一扑,接着向左连续翻滚。 也就在叶弘做出一系列动作之后,他耳畔便传来接二连三钢~弩迸发声响。 于此同时,他刚才所站位置,遍布一地黑色钢针。 见状叶弘立刻转身朝着另外一条巷子狂奔。 叶弘只想把刺客引入人少地方,以免误伤普通百姓。 一条幽深巷子深处。 叶弘与四五个头戴面罩,眼睛阴冷杀手面对面站着。 那杀手手中所持有的,正是安邑县特制钢~弩。 而他们身着盔甲,却是和大漠那些围剿自己卫氏私兵一模一样。 “河东卫氏,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叶弘扫视着这几个刺客,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笑。 几个刺客也不再迟疑,形成一个小小结阵,竟然一起扣动了钢~弩。 咚咚钢针戳中木板声响,传遍这里每一个角落。 而叶弘则是扛着一道木门不停撺掇。 就在钢~弩连发三道之后,便需要重新填充弩箭间歇。 叶弘猛地将身上木板甩了出去,人也踏着木板凌空跃起。 顿时他整个人便身至数丈高度,在这个高度,他的视野完全覆盖整个巷子。 wap. /105/105192/27308951.html 0224妇人之仁 他顺势拔出腰间火铳,便朝着巷子中固定角度,开始扫射。 火铳内填充的是钢珠,形成散射抛面。 从这个角度射出去,几乎可以瞬间覆盖整个区域内。 因此当火铳一响,对面刺客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应声倒地。 火铳虽然厉害,却不致命。 因此在几个刺客中弹后,他们依旧可以逃跑。只是他们刚抵达出口处,便被一支护卫队给阻隔下来。 此时巷子内外早已被护卫队包裹宛如铁桶一般,他们插翅难飞了。 叶弘纵身跃下,一只手抓起其中一个刺客,将其面具揭开。 顿时便见到一张面白无须面孔。 他很年轻,甚至比自己还小一些。 但眼睛里面杀戮之气,似乎早已形成数年。 这样杀手,一定是从小就开始训练的。 “你们是河东卫氏豢养死侍?”叶弘直视着那双冰冷目光。 杀手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角微微一翘。 接着便有一丝血痕自他嘴角渗透出来。 见到这一幕,叶弘急忙去抓他下巴。 随之,杀手嘴巴张开吐出一大口血肉。 他竟然把自己舌头咬断了。 叶弘急忙转身吩咐护卫阻挠其他人咬舌。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几乎就在他转身一瞬间,七八个刺客嘴角都已经流出血浆。 “快找大夫,必须救回一个”叶弘还有很多疑惑需要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当他们咬断舌头那一刻。 嘴巴便一支喷血不止,直到将他们体内血液流干。 “大人,他们嘴里藏匿着一把锋锐的刀片,眼下那刀片已经入喉,根本无法挽救了”。 此时叶弘才知道,这些人不但咬断舌头,还吞下必死刀片。 河东卫氏好手段啊。 叶弘不有着为河东卫氏培养死侍的狠辣果决感到一丝心寒。 看着地面这七八具尸体,叶弘也没有继续追杀兴趣,便吩咐护卫将人拖下去掩埋了。 虽说刺客都死了,叶弘没有得到河东卫氏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这一次,还是让叶弘隐隐嗅到一些东西。 比如幕后那人似乎和河东卫氏有些关系,甚至他就是河东卫氏某个人也说不定。 还有那些雇佣杀手,至少也有河东卫氏一个花红雇主。 对于河东卫氏和自己仇怨,叶弘很清楚,也知道他们绝不会允许自己这样一个对手存在的。 尤其经历过河东郡那件事后,河东卫氏已经把叶弘恨之入骨了。 一个百年底蕴大家族复仇势力确实超乎叶弘想象了。 他们可以在西晋朝堂搅风搅雨,也能将手伸到大漠,挑动大漠内讧从而对付自己。 还能着急隐匿已久刺客来刺杀自己。 这种势力,简直可谓神通广大。 信念辗转间,叶弘便走出巷子。 外面安邑县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这场发生于巷子内战斗。 因此大多数还沉浸于战胜羌人的胜利中。 这一次,叶弘不再去走那些繁华街道,而是找了一些僻静巷子转向新城区。 此时在他身后也时刻不离护卫了。 尤其是陆明,他几乎寸步不离叶弘左右。 之前几日,陆明被叶弘送去督促军营,以及军堡方面事情。 眼下陆明无论如何也不肯再离开,将一切事务都交给副手。 他坚定要守护主公安危。 叶弘也知道陆明性格,自然拧不过就遵从了。 一行人走出巷子。 便抵达新城,新街口。 此处比往日显得有些热闹。 不是因为民众庆贺,而是一座正在吊屋顶庞大建筑。 这就是新学院。 一个专门给公输骆建造,用来培训生产线工厂匠人的学院。 见到学院已经大致成型,叶弘便忍不住迈步走进去,想要参观一下。 迎面便是一个硕大匾额,“上面写着匠人学院”。 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当叶弘走入厅门内。 便见到令他终生难忘画面。 那是一条条传送带吧。 天啊。 公输骆把这东西都搞出来了? 还有传送带上东西。 那是机械零件? 这一幕幕看得叶弘直接想要冲过去,揪着公输骆衣领问,“你老儿也是穿越者吧”。 在传送带两侧,有一些学员,他们正在笨手笨脚做着一些组装。 而公输骆确守在一侧,不停冲出来呵斥,“这不对,这也不对,这里应该注意精度,这里应该是榫敄.....”。 一番折腾之后。 公输骆便返回原地,将传送带停止。 然后,又走到前方台上黑板写写画画解释许久。 直到下面学员脸上流露出恍然之色。 他才重新开启传送带。 叶弘走到他身旁,在他肩头拍了拍,“都晌午了,一起吃点东西吧”。 “吃什么东西,先把这些工艺做完再说”公输骆十分烦躁一甩手。 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立刻转身盯着叶弘。 下一刻,公输骆急忙做出一副笑脸道,“原来是主公来了,老朽失礼了”。 “先生为了工作废寝忘食,有何失礼之处,不过先生也不能不吃饭啊”叶弘冲他抿唇一笑。 公输骆闻言,挠了挠头皮,尴尬一笑说,“我也想啊,可是这帮新学员实在资质太差,俺说了半晌都无法做到完全理解,一旦离了眼睛,他们便会生产出一些残次品出来”。 此言一出,叶弘仿佛看到后世一个工厂资本家嘴脸。 这?还是一个古人吗? 被叶弘怪异眼神盯着,公输骆也有些不自然伸手摸了摸脸颊道,“主公,我脸上有污浊吗”。 叶弘急忙摇头,“不是...我是觉着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苛刻了点”。 公输骆立刻把脑袋摇晃成拨浪鼓说,“主公,你是不知道这些人有多么愚蠢...”。 之后公输骆便举着各种教学中例子给叶弘听,一个个技术故障,一个个残次品诞生过程。 听得叶弘也是一脸便秘状。 没错了,人比较不是机器,每一个人的个体诧异也很大,想要做到统一如后世那种标准化生产还真有些难度。 尤其眼下这些装 配工艺,不是纯装配,还需要一些手艺其内。 这要达到每一个从传送带下来零件都合乎生产工艺,实在是一个无比艰难的事情。 对此叶弘是绝对无能力去实现它。 然而公输骆确依旧是踌躇满志。 他拍着胸脯笃誓说,“老朽向主公保证,九个月内,完全打造成一条可用的,“生产线””。 这个新名词,他还是和叶弘学习的。 “好吧,我等你好消息,不过眼下,你不能在苛刻了,该吃饭了”说着叶弘指了指正午硕大太阳。 公输骆眯起眼睛瞅了瞅天色,便也微微厄首说,“好吧,让生产线停下,大家吃饭”。 一声令下,那些学员终于如逢大赦般一起冲出去。 这一刻,叶弘仿佛看到后世自己。 “主公,食堂内吃点就好,下午我还要继续培训他们呢”公输骆见叶弘邀请自己去酒楼,急忙推脱。 叶弘想了想,“也好,那陆明去酒楼订一桌酒席,让他送学院来”。 “是”陆明行了一个军礼,便冲出去。 公输骆尴尬抿唇一笑,“主公,其实不同这么麻烦的,食堂伙食很好,比老朽家中所做还要好”。 这一点叶弘并不怀疑,因为食堂内厨子是来自于庾忘忧酒楼。 “今日不同,算是为你新学院上梁博一个彩头吧”说着叶弘还拿出几个红包交给公输骆。 对此公输骆也不客气收下,“主公,这一次来,还是因为火铳成军的事情吧”。 被公输骆一提,叶弘面色也凝重起来。 “玉碎计划就要实施了,若无法在短时间打造一支火铳战队,我怕安邑县会损失惨重” “主公,老朽道是有一计策,或可分担主公一些压力”公输骆眼眸一转,自荐道。 “何计策说来听听”叶弘立刻饶有兴致盯着公输骆、 对于公输骆心计,以及计谋,叶弘很清楚,并不比其手艺差。 公输骆神神秘秘扫了四周一眼,才鬼鬼祟祟贴在叶弘耳畔小声嘀咕一番。 公输骆的话听得叶弘目瞪口呆,许久之后他才拧眉摇头道,“这法子行不通,我绝不会去做这些事情的”。 现在叶弘才真正体会到,公输骆心计手段。 他说得计策确实可行,甚至可以彻底瓦解玉碎计划。 然而那么做,叶弘无论是良心,还是做人底线都不允许的。 公输骆却是一脸笃定道,“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往今来,王侯将相,哪一个双手不是染血的,主公切莫因小失大”。 “先生,别说了,我是不会采取这样手段的”叶弘断然拒绝,没有任何迟疑。 公输骆闻言稍显失落情绪摇头,“主公,你背负天下,不能有如此妇人之仁啊”。 二人一时间陷入尴尬氛围内。 若不是陆明及时赶回化解尴尬,叶弘都怕自己会当成拂袖离开。 这公输骆还真是心狠手毒之辈啊。 竟然为了破除十郡之兵,想出去十郡城散播瘟疫想法。 这简直就是魔鬼手段。 哪怕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叶弘良心也过不去。 没错,在当世,论防御瘟疫,叶弘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wap. /105/105192/27308952.html 0225老道 也正是看重这一点,公输骆才说,只要把得了瘟疫的流民驱逐到十郡之地。 到时十郡之地必定瘟疫横行,那时十郡兵也就不足为惧了。 而安邑县却可以防御这场瘟疫,到时甚至可以挥兵南下,一举把十郡给接收下来。 如此恐怖计策,只听得叶弘嘴角都在抽搐。 这公输骆!~对其人品,叶弘发自内心鄙夷。 然而作为一个技术大拿,叶弘又不舍得放弃这个人才。 因此叶弘很是纠结,只能勉强先压抑着内心不舒服,尽量不去和他交流那些处世心得。 叶弘都怕自己和他说话久了,被他带着心偏了。 酒宴只吃了不足一个时辰,这其中也有公输骆想要下午开始调试新的工艺原因。 公输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工作狂,是一个有责任心的教导员。 可是这样的人,又是一个品质恶劣的人。 叶弘实在不安心,把这些日后匠人,放在这样人品的人手下教育。 于是叶弘干脆又找来几个政治思想过硬的老人在学院内做辅导。 他们不干涉公输骆教学,只是做学院思想工作。 做完这一切,叶弘才安心走出匠人学院。 安邑县内堂。 吴秀才拿起那一小节纸片,放在灯光前,仔仔细细辨识着。 “这是用一种暗文编写的....” 吴秀才一边破解,一边冲着叶弘解释。 “我那师弟在这些杂学小艺上成就远在吾之上....” 听着吴秀才轻蔑口气,叶弘心中却腹诽道,“这是密码学,可不是什么小艺,若是在电子信息时代,甚至撑起整个数字帝国”。 然而眼下,这暗文确实只有隐藏讯息这一条用途了。 吴秀才整理半天,才理出一个头绪说。 “初级密码本应该就是在三百个字中了,只要找到与之对于的暗文,便可破解之”。 三百多个字符排列组合,叶弘只看一眼便觉着头大。 要知道后世六~合彩,也只选择六个数,那概率已经很低微了。 这还要选三百个可能性,叶弘顿时对吴秀才破解暗文失去了信心。 这段暗文,就是从簪花藏匿于自己身上那一半信笺中誊抄出来。 原件早已被吴秀才烧毁。 和上半部不同,并不是鬼谷子通用符号编写。 而是以暗文。 也就类似于密码加密格式。 就像是抗战时期,那些密电文。 只要找到密码原本,在找到何时排列方式。便可破解密文。 而眼下吴秀才通过对于暗文破解,已经大致知道密码原本。 却还找不到正确排列方式。 这是一个重复,不断试错过程。 对于这种繁复工作,叶弘自然无能为力。 一切破解暗文希望都落到吴秀才身上。 只是看着老秀才如此大年纪,还未了破解暗文废寝忘食,叶弘内心便有些过不去。 于是干脆也不离开安邑内堂,陪着一起熬时间。 “先生,休息一会吧”看到吴先生脑门隐现冷汗,眉头深锁模样,叶弘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叶弘早已为其斟满香茗,还特意准备几样补脑食品。 比如核桃仁,以及几枚油酥糕点。 “人老了,思维反应速度就是不如从前了”吴先生抻了抻手臂,扭动着僵硬颈椎,发出轻微咔咔声。 吴先生松弛一下紧张情绪,便踱步走到茶几前。 然而便拿起茶杯轻泯一口。 又拿起油酥糕,吃了一小口。 然后闭上眼睛,略微点头沉吟道,“好久没有如此专注做事情了,还真有些找回老朽在鬼谷子修徒那段时间呢...”。 叶弘再次给吴先生斟满茶水,“先生,切莫伤神过多,咱们已经知晓玉碎计划始末,至于其细节,就算不知也不会影响咱们整体战局”。 吴秀才也厄首道,“话是没错...但老朽总是觉着不破开暗文有些不安心啊”。 其实二人在接触暗文那一刻,便有所揣测。 二人想得最多的,便是暗文其实就是玉碎计划实施细节。 有上下文关联,也应该如此。 能够知晓玉碎计划细节,叶弘自然欢喜。 若暗文实在解不开,就算不知玉碎计划细节,叶弘也有方法应对。 因此揭开暗文,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一种好奇心思作祟,叶弘还是渴望知道暗文真是内容的。 吴秀才沉吟少许,才又道,“我那师弟行事鬼魅,他既然掺和入这场针对安邑县计划中,吾就必须全力以赴,以免被其暗算了”。 或许被那个同门师弟追杀久了,吴秀才产生了一种第六感。 对此叶弘只是泯然一笑,既然老先生执着破解暗文。 那么叶弘也不予阻挠,但他会极力掌控老先生破解时间。 保证他身体安康。 县衙内几个昼夜。 叶弘想了很多问题。 尤其是事关乂王的。 并且叶弘也将自己想法和吴秀才交流,得出结论,大致推翻之前对他怀疑。 毕竟乂王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手段来对付一个小小县尉。 先是想方设法拉拢,之后又暗中诋毁打击,然后又拉拢。 这不符和逻辑。 至于乂王,叶弘觉着他想要招揽自己为其助力天下是本意。 其它心思,目前叶弘还揣测不出来。 乂王形色不予外,让人无法揣测其内心真实想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刺客之举不似其手笔。 若她真想要刺杀自己,那在翠竹林内,又何必救自己。 一番商讨之后,叶弘还是把乂王划出嫌疑人。 那么除了乂王,这桃源居内便失去目标人物。 这也是叶弘最为头痛一点。 失去目标人物。 那么也就意味着,所有桃源居租客都值得怀疑。 这怎么可能啊。 就在叶弘思维似乎进入死胡同时,吴秀才无意间一句话彻底点醒了叶弘。 吴秀才似乎实在说自己破解密文,又是另有所指。 有时事实真相,往往隐藏在那些最容易被忽视的方向。 或许我之前想得太过于复杂了,换一种思路尝试一下。 对于吴秀才呢喃自语,叶弘恍若醍醐灌顶。 下一刻,他猛地从床榻上窜起。 冲着吴先生一抱拳说,“先生再次稍作,我去一遭桃源居,很快便可知晓答案了”。 吴先生冲他微笑点了点头道,“放心,老朽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叮嘱,我会照顾好自己身体的”。 吴先生也清楚叶弘担心的是什么。 于是便捋了捋胡须放下手中密文说,“老朽也称巧要去东郊走一遭”。 见状,叶弘自然欣然接受。 二人一起携手走出县衙,在新街口才分道扬镳。 叶弘冲着身后护卫要了一片战马,急速冲向西山。 一旦有些怀疑目标。 叶弘片刻都不想耽搁,因为那意味着一个人生命安危。 那就是簪花。 之前簪花安危,或许还不会引起叶弘如此看重。 然而自从翠儿似乎在梦中逐渐想起一些事情。 叶弘便有种莫名压迫感。 若簪花,翠儿这个唯一妹妹出事。 叶弘真怕她承受不住这样打击。 至于翠儿小时候经历,叶弘也让小林夕开解她。 毕竟那时她小,有些事情记忆并不清晰。 至于父母遭遇她也没有亲眼目睹,因此她并无法清楚梦境中发生事情是什么。 只是一种莫名发自灵魂深处恐惧,让她神形消瘦。 对此叶弘也没有办法,安邑县最好大夫也邀请去了。 都是一筹莫展。 于是叶弘便让小林夕陪她散心。 只要翠儿想要的,哪怕是星星也要给她摘下来。 至于叶弘本身,他几乎不敢出现在翠儿面前。 只要他一现身,翠儿便脑袋痛。 最终搞得叶弘都产生对于翠儿莫名恐惧症。 当战马冲出城门那一刻,叶弘彻底将脑海中那些纷乱念头甩出去。 全部精力都放在对于桃源居内每一个人审查中。 正所谓灯下黑。 自己总是盯着那些桃源居租客,却忽略了这里工作人员。 他们有些是自己派来的,但还有些是庾忘忧推荐过来。 原本叶弘以为这些人没什么存在价值,对他们并不上心。 可是经过吴秀才莫名一句话,彻底点醒叶弘。 谁说那幕后主使者一定要用租客身份来遮掩,而在这桃源居,最好遮掩便是经常出入这里工作人员。 他们有着天然护身符,让护卫以及自己,都忽略了他们存在。 也正是想通这一点,才让叶弘急速冲到桃源居。 见到老道。 叶弘立刻吩咐他说“把所有人,我指的是桃源居做事所有人都给我召集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老道开始还在盘膝打坐,一见到叶弘神色,便有些惶恐起身。 闻言之后,又有些迟疑拧眉道,“那都是一些下人,唤他们来有何用途?”。 “什么用途,你不需要知道,快去照做便是”叶弘心情有些急迫,说话语气也沉重一些。 老道自是不敢再多言,急忙转身进入桃源居去招呼人了。 大概过去一刻钟。 整个桃源居工作人员都陆续站在叶弘面前。 好家伙,叶弘一看还真被这里人数给震惊了。 没想到一个小小桃源居竟然隐匿小二百人口。 “这是名册,自年前至今,所有桃源居服务人员都在此列了”老道十分恭敬双手递上桃源居工作人员记录。 wap. /105/105192/27308953.html 0226仙师 叶弘一页页翻看,上面记载很详细。 姓名,出身,入职时间。 每一个都是有据可查,并且被护卫亲自甄别过的。 哪怕是庾忘忧举荐,护卫们也不会轻易让陌生人进驻桃源居。 毕竟这里是叶弘财源之地,叶弘也不想自己钓凯子秘密被外面人知晓。 叶弘粗略翻看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他又抬起头扫视着这些人问,“你们最近有谁去过县城?”。 几个仆从交头接耳后,其中几个人走出来,冲着叶弘跪拜道,“大人,我们去过,但我们真没有做坏事,请大人明察”。 他们都是老实人,最怕见官,尤其是还是本地最大父母官。 于是几个人便吓哭了。 见状,叶弘一皱眉,暗忖,“这些人表情是伪装不出来的,难道自己又搞错方向”。 不过抱着一丝侥幸,叶弘还是逐一询问他们最近半月内所有行程。 甚至包括几个仆从去寻花问柳给被查出一个底调。 毕竟以叶弘此时对于安邑县掌控,足以调动安邑县所有资源来佐证他们说词。 最终护卫调查讯息一个反馈回来,也证实这些人并未撒谎。 叶弘拧眉不展,凝望着跪在自己脚下那几个仆从,沉默不语。 此时那几个仆从额头脑门豆大汗珠沿着面颊滚落。其中一个实在受不了压力,竟然当场昏厥过去。 剩下几个也不再坚持了,急忙冲着叶弘磕头道,“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去逛那种地方了,我们一年都呆在桃源居,绝不出去,不,两年...”。 他们以一种近乎笃誓口气向叶弘哀求着。 面对此情此景,叶弘也只能尴尬一笑,“我无权限制你们自由,至于去找女人也是你们的自由,好了,都起来回去做事吧,这一次是我唐突了,你们都去账房领三绢作为补偿吧”。 一番质问,把他们吓了半死。 叶弘也是在过意不去,只能损失些钱财弥补他们了。 仆从们逐一走出竹林。 叶弘心中疑惑更甚。 仆从不是,租客也不是。 那究竟是... 就在叶弘思忖间,目光猛地触及身旁老道。 他下意识朝着后退了一步。 接着伸手朝着腰间火铳抹去。 此时面对着老道,叶弘心中升起莫名危险感。 也就在此时。 老道衣袖一扬,一片紫色雾气朝着叶弘面目袭来。 叶弘急忙偏转身躯,几乎就在紫雾及面一瞬间,他完全闭息。 身躯也呈现出一种诡异扭转姿态,径直朝着老道身上扑去。 这一次,叶弘说什么也不会再让眼前这个主动暴露线索遁走。 他几乎是以其身躯所能达到最快速度,将老道一把抱住,然后用力将其朝着下面草地拽下去。 二人从山坡一直跌跌撞撞滚落地面,直到叶弘一把勒住老道咽喉,又用火铳抵在他脑门那一刻。 他才起身,双膝压在老道腹腔。 “说,你为谁做事”叶弘怕老道也学着之前那些刺客自杀,立刻用双指按住他下颚。 “呜呜呜”老道挣扎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呜咽声。 这才意识到,卸掉他下颚骨,根本无法说话。 于是叶弘双指一用力又给他合上,手指却始终不离开嘴巴。 只要他有一点要咬舌自尽念头,便会被再次卸掉下颚。 痛苦开合几次下颚,老道略带一丝哭腔道,“大人饶命,小的也是一时财迷心窍,做出此等不忠不孝的事情,小的吃错了,吃错了”。 说着老道便不停点头,似乎要向叶弘赎罪。 “贪什么财?”叶弘目光阴冷盯着他眼睛问。 沉默少许,老道才道出实情,“我那日晨练,遭遇到一个蒙面人,他承诺只要把这包粉末撒到大人身上,便可以得到百金作为回报,开始道人也不同意的,无奈他说,可以帮道人重启一座道观,还让道人当宗师,于是道人便应允下来了”。 处于对于道人品性了解,叶弘很清楚,他是可以为了名利做出这些事情的。 但叶弘始终觉着道人的话有些不实,却一时无法分辨究竟是哪里不对。 “桃源居内还有你的同伙吗?那蒙面人究竟是谁”叶弘再次目光阴冷盯着道人追问。 道人急忙摇头,“真的没有了,那个蒙面人我也不清楚他是谁....还有百金我就埋藏在竹林内,那个灰土砌成的土地庙内,你可以去查验”。 叶弘将信将疑一把将道人提起,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 这才安心拽着他脖颈,朝着竹林内走去。 进入竹林。 叶弘莫名打了一个冷战。 那是一种武人天然感知。 似乎在这竹林内隐藏着某种恐怖杀气。 叶弘下意识拔出腰间火铳,目光凌厉一扫、 接着便推着道人入内。 道人步履踉跄,没走几步,便一跤揣在草地上。 身躯扭动宛如驱虫一般。 看到这一幕,叶弘一个劲作呕。 很想一脚将其踹死。 然而为了获知真相,他还是忍耐下来。 干脆走上去,伸手提起他衣领,继续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竹林遍布整片西山。 若不是道人缘故,叶弘平时也不可能走遍整片竹林。 眼下这片郁郁葱葱竹林。 便是叶弘之前未从到过地界。 这里处于背阴面,竹林长势并不茂密。 可是杂草重叠,显得极为隐秘深邃。 尤其是踏步于那狭窄通道之下,四周更像是一个迷阵。 当叶弘心中那种不好感知越来越强盛时,他猛地顿足不前了。 转身盯着道人问,“快说,还有多远抵达”。 道人呢喃数语才道,“马上...大人,土地庙就在前面”。 凝视着道人眼眸,叶弘目光变得更加犀利起来。 “别跟我耍花样,不然我用这把火铳一下子喷开你的脑袋”说着叶弘将火铳枪口抵在道人脑门上。 还深深压出一个印记。 道人急忙惊愕浑身颤抖道,“大人安心,我绝不敢欺瞒大人”。 “说走哪一个方向”叶弘缓缓收回火铳,又转身扫视着前方杂乱竹林。 “这边”道人唏嘘拿手一指。 跨前一步,叶弘拿出千里镜眺望。 虽说这里大部分被竹林遮挡,但也能看出几十丈距离。 拿着千里镜搜索片刻,还确实看到一个小土堆堆砌而成土地庙。 于是叶弘便重新提及道人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半途,道人有几次挣扎,想要挣脱叶弘束缚。 却被叶弘及时阻断。 还用火铳狠狠给敲击一次。 因此道人脑门鼓起一个肉球。 或许是肉球太过于刺眼,使得叶弘发现道人面相有些轻微变相。 开始叶弘还没有怎么在意,可是就在走出一片竹阴地后。 叶弘发现道人面相巨大差异。 那就是在肉球四周皮肤明显褶皱起来,和四周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这不对啊。 叶弘立刻停住脚步,好奇走上去端详着道人。 被叶弘怪异眼神盯着,道人心神有些恍惚。 “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土地庙就在前面,里面百金,我都不要了,都送给你” 道人一边颤抖着,一边哀求说。 看着道人那真挚目光,叶弘差点就被他感动了。 可是叶弘嘴角此时却泛起一丝冷笑,“怎么还要继续伪装下去吗?你不是道人,说你究竟是谁”。 此言一出,那道人整个僵硬一下。 之后他神色迷离道,“大人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不是道人呢”。 叶弘嘴角冷笑反而更甚。 他走上前,一把揪着道人衣领,将其提起。 然而目光盯着他脑门肉球道,“你的易容术顾然可以假乱真,但始终还是无法做到绝无破绽的”。 此时叶弘已经伸手抓起那片脑门褶皱,用力一扯,接着道人面皮便被揭开。 裸露出另外一张极度陌生面孔。 此人尖嘴猴腮,皮肤泛黄,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 不过他那双眼睛和道人道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因此整张脸,就这双眼睛未从修饰过。 “嘿嘿”一声冷笑,也自对面那张尖嘴中迸发出来。 “果然不亏是老鬼看中人物,竟然可以识破本尊者易容术,也罢,本尊者既然被你识破,也就不再伪装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瘦脸道是颇有几分光棍表情,似乎早已看淡生死。 然而叶弘却不肯就这么简单杀死他。 心生警惕。 叶弘一把捏在他咽喉,然而用手指在他嘴里,以及身上搜索刀。 尊者冷笑,“放心,本尊者是不会自杀的,你想知道什么本尊者也会无偿告知你”。 看到尊者如此冷静神色,叶弘道内心反而泛起一丝不安来。 “说,你是何人,又是什么尊者?”。 “本尊是仙师教七大尊者之一,千幻尊者岳无痕是也...”。 尊者似乎有什么凭借似的,一口气把自己身份,甚至为何潜伏于桃源居内情也都详细告知了叶弘。 “现在你清楚,本尊其实早在你去草原之前就已经潜伏在你们安邑县内了,而本尊者执行任务就是要促使玉碎计划完美执行” 仙师教,原来自己这些时日所遭遇一切,竟然都是吴先生那个千机师弟搞出来的。 “原本道人,还有簪花她们在哪里?”叶弘见他已经坦诚所有事情,也就不再对他施以酷刑。 wap. /105/105192/27308954.html 0227尊者 将摁住他血脉手指稍微松了一些。 尊者狞笑道,“一个破道士而已,老子杀他怕脏了手,就把他埋在前山一处地窖内了,想必现在应该早已饿死了吧”。 什么?叶弘怒视着尊者眼睛,最终还是忍下这口恶气。 “簪花呢?”叶弘又追问道。 “什么簪花,本尊没有见过”他回答很干脆。 看起来不像是说谎。 “血雁杀手不是你们派出来的?”叶弘疑惑眼神盯着尊者。 “血雁杀手?”尊者神色迷茫一下,“河东卫氏果然还有留手啊,仙师早就说过那些百年传承家族都不可靠,果然印证了”。 “什么河东卫氏?”叶弘被尊者话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总之本尊者有权利知道东西都告知了你,无权知道东西,问我也不知道,现在你该满意了吗”尊者还是那副有恃无恐的表情凝视着叶弘。 “你在拖延时间?”忽得叶弘似乎感应到什么。 急忙一把拽着尊者衣领,便要朝着来路返回。 也就在此时,尊者仰天一声狂笑道,“来不及了,既然本尊敢把一切都告知你,那就不怕你能带着消息走出竹林”。 话声刚落,天空便落下一道道大网,那些网一眼望去就是用一些极度坚韧东西编制而成。 哪怕是荆棘也会应声被折断。 大网铺天盖地席卷来,十丈方圆内,无路可逃。 四周来回穿梭人影,将叶弘每一个方向退路都封死了。 “这还是桃源居吗?竟然隐匿着如此多刺客”叶弘粗略一眼望去,对面竹林内少数也有几十人之众。 他们彼此熟练配和,绝对不是乌合之众。 甚至其本身就受过军事化严苛训练。 一个小小桃源居竟然被人混迹来几十人,还毫无察觉。 这样疏漏,让叶弘无法接受,他准备回去后,好好找陆明追查一下,究竟是那些护卫不尽职尽责,发生如此大疏漏。 然而叶弘想法还未成型,便已经被迫放弃一些思考能力。 直接面对着无数钢针袭来。 那钢针竟然也是安邑县特制钢~弩。 这还了得! 不仅人混进来了。 连安邑县特制钢~弩也别人搞去了。 叶弘内心那个恼火,可是眼下他却无法再去发泄心中怒火。 保命成为他最为重要事情。 他就地翻滚,身旁总是伴随着叮叮脆响。 直到他滚入荆棘内,再也无法退缩时。 叶弘无奈把身后尊者抓起,放在自己胸前隔档。 这还是叶弘第一次被迫使用人质来阻止他们。 既然此人是尊者,想来在仙师教地位不菲。 想必那些人都是他的属下,应该不会射杀他的。 果然,当叶弘把尊者当成靶子后。 那些钢针箭雨就此停滞下来。 然而四周大网还在快速收缩。 那种类似于赤链蛇的嗤嗤声,响彻整个竹林。 心情起伏跌宕间,叶弘脑海中忽得想起一个东西。 那便是得自灰衣刺客的天外陨石。 当日在科学院检测过,那东西坚硬和锐利程度都远在钨钢之上。 若要用这东西割破这些大网,或可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叶弘便将那条绳索拔出,随着一道乌光也闪烁起来。 在竹林内,这天外陨石更显森然之色。 随着叶弘起身,那道乌光也被甩出。 径直刺穿其中一道大网,接着叶弘手臂一甩,那乌光沿着大网开始撕裂。 一张数米宽大网瞬间断裂成两截。 此时叶弘瞅准时机,带着尊者身躯,一步跨出数丈。 接着便冲出包围圈。 身后各色刺客又一次追来。 叶弘反手便是三枪火铳。 这已经是公输骆为叶弘打造出来的这把燧发枪最大射击数量。 想要继续射击,必须停下装填火药。 此时哪里有时间去填充,于是叶弘干脆将其插入腰间。 然后甩动手臂,让那绳索天外神铁,再次朝着身后刺客扎去。 噗噗... 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刺中对方,眼下叶弘已经无法回顾。 只是一个劲向前冲,身后再次响起弩箭声响。 还有身后尊者轻微闷哼。、 途中也有新的巨网被撑起,只是时间仓促,并未彻底封死。 被叶弘从一侧绕过。 冲破一道道暗网后,一条绳索自天而降,上面滚满了尖刺铁球,宛如钟摆一般四处乱撞。 被其所伤,顷刻树干碎裂。 粗略一数,至少有三十个这种巨型铁球。 “奶奶的,这东西可是叶弘仿制后世武侠中雷神阵建造的,却没想到被人反用来攻击自己” 对于这丛林中巨大钟摆,叶弘最为熟悉不过。 那是他亲自找到墨大夫,将其形态以及威力告知的。 墨大夫又根据叶弘口述实验许多模板,最终才形成这种规模巨大铁球。 但制作之后,叶弘又有些后悔了。 这东西威力是大,可是太笨重,不适合用来长途奔袭作战。 不过拿来守城,绝对是完美的。 于是制成五十多枚铁球都让叶弘派给三军作为城防所用。 却没想到,其中一般多都被这些刺客掌控了。 如此叶弘又想到一个更为可怕现实。 那就是三军内部肯定出现巨大漏洞。 看来这些人对于军队渗透,绝不止新兵营那么简单。 想到三军被人渗透之后,万一十郡兵压境可怕后果。 便让叶弘感受到一种莫名忧心。 处于对钟摆熟悉,叶弘便顺利穿过这些铁刺球阵列。 相反的,那些追击刺客却被巨大钟摆所阻挠。 他们有几个冒险进去,眨眼睛便被锤成肉酱。 如此血腥画面,叶弘也不忍心去欣赏。 直接拔腿纵跳到一处山坡,沿着山坡朝着西山科学院翻越过去。 叶弘很清楚,单凭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对抗如此多刺客。 眼下只有去叫人来,把桃源居彻底内外清理一遍了。 将天外神铁做成攀岩钩子,叶弘很快便攀登上那片陡坡。 最后抵达科学院范围内。 此时叶弘立刻拔出一个木制讯号弹,朝着半空射出。 不一会儿,数百个特种兵便汇集在叶弘身旁。 其中便有佐鸣和邱老一。 “大人,你受伤了”看着叶弘满身是血,邱老一面露紧张之色。 叶弘蓦然摇头,“不是我的血,快救人”。 一把将身后尊者放在地面,叶弘便不有着唏嘘不已。 这些刺客似乎收到什么命令,竟然开始完全不顾及尊者生死。 就这一刻钟,他整个后背都被射成了筛子。 邱老一和佐鸣搀扶着他放下,然后解开其外面衣衫,便看到触目惊心钢针。 好在这家伙穿着一身内甲,不然这一排钢针便足以要其性命。 不过即便有内甲护身,他的伤势也不甚乐观。 特卫们只是懂得一些外伤包扎,并不能医治。 因此在做了紧急处理之后,便派人去安邑县请大夫过来。 走到尊者面前,微微弯腰下去,叶弘目光凛然盯着他。 “想不到吧,他们会向你射箭” 从尊者那复杂眼神中,叶弘似乎读懂了什么。 “一定...是...他...” “他是谁”叶弘下意识追问一句。 “他是老子军师...这一次安邑县所有计划都是有他来策划,我只是遵从他命令执行”尊者似乎在极力压抑内心恐惧。 “阴谋...可怕的阴谋” “什么阴谋”叶弘极其敏锐洞察了他微表情。 “一个可以让整个西晋天翻地覆阴谋”尊者像是被触动某种思绪,忽得仰天狂笑不止。 他笑着笑着,表情便凝固下来,一丝丝黑血竟然沿着他左脸颊流淌下来。 这变故让叶弘始料未及,急忙上前查看。 但见其后脑处,竟然插着一根钢针,其上颜色还略显乌黑。 这是毒针啊。 叶弘也忘记这根针是之前就有的旧伤,还是新伤。 眼见着尊者身形颤抖越来越厉害,叶弘被迫弯腰下去,贴着他面颊问,“说,什么阴谋”。 此时尊者语声早已含糊不清楚,“勾结....匈奴...玉..后..” 零星几个字迸出后,尊者便彻底气绝。 看着早已僵化尊者尸体,叶弘内心起伏不定。 尤其是想起尊者极有可能是在自己面前被刺杀的,他便警觉起身,目光阴冷在每一个特卫身上扫过。 最后他走到邱老一和佐鸣二人身侧,小声吩咐说,“你们二人找借口,逐一撕扯他们面颊,记住不可让其看出破绽”。 有了尊者易容术之鉴,叶弘实在不敢确信这些特卫就是原本的。 至于特卫忠诚,叶弘不需要怀疑,因为在黑子挑选特卫时,便是考虑到这一点。 只要他们身份是真的,那么他们忠诚绝不会变质。 因为这些都是安邑县老人的心腹,或是和叶弘经历过安邑县守卫战那些将士亲属。 他们是绝不会为了区区钱财被迫自己亲人和朋友的。 邱老一和佐鸣相互对视一眼,便开始盘查,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呵斥打骂间,便逐一把特卫面皮给扯了一次。 最终无人是假面。 这才让叶弘稍微安心一些,之后又让特卫在四周搜索片刻。 才最终确定,这里是安全的。 尊者死,或许就是在自己背着他离开时,被人以某种特种暗器射中头颅。 wap. /105/105192/27308955.html 0227洗礼 看得出这种特种暗器比安邑钢~弩还要强劲。 绝非寻常弩箭。 在百丈之外,射中头骨,还能将其穿透的力道,已经超出钢~弩范畴了。 安邑县钢~弩只有在三四十丈距离可以做到穿甲。 一旦超过这个距离,便只有杀伤力,而无破甲之力。 “匈奴?玉...后...”这究竟是何意?难道是指的刘渊,以及针对安邑县玉碎计划。 由于尊者临死前说出话,太过于含混,叶弘也搞不清楚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不过叶弘有种预感,在这些刺客,以及仙师教背后肯定还隐藏着巨大秘密。 若单纯执行玉碎计划,尊者也不至于那么震惊恐惧。 毕竟他这一次来安邑县就是为玉碎计划而来的。 究竟他们私下还隐匿何种阴谋呢? 心事重重攀上科学院。 召唤王衍过来。 王衍还是一如既往那副书生行头,带着方巾,满身儒雅风度。 这科学院并未磨去他身上那股帅气,反而让他平添几分成熟大叔美感。 眼下王衍若被其表妹看到,岂不要疯狂啊。 当王衍站在叶弘面前时,叶弘才从胡乱想中挣脱出来。 指了指身旁石凳说,“坐下聊聊”。 嗯,王衍一抖袖袍,便也坦然坐下。 近距离,一股浓烈化学药剂味道,从王衍身上扑面而来。 “王衍兄...你做实验不带防护吗?”叶弘用手闪着鼻孔说。 “带那些东西,根本感受到物质变化规律,对了,就是化学反应”王衍似乎怕叶弘听不懂,又补充一句。 “就为了体悟规律,你把自己暴露在那种恶劣环境下?”叶弘很是清楚,王衍眼下已经可以做酸化以及碱化反应了。 那可是能够产生剧毒气体反应,要么带着面罩,要么必须在通风地方来做实验。 而王衍却枉顾这一切。 “氯~气吗”王衍不以为然道,“我尝试过,毒死一只小猫小狗剂量需要很多,更何况人呼?”。 面对着王衍自信表情,叶弘实在无语。 “王衍兄,那东西可以在体内积攒的”叶弘还是不想这么早失去这个天赋超然化学家。 “主公安心...我知道分寸的,大多数反应都是以微量在试验,况且那么大试验区,透风足够好的”。 见实在无法说动王衍,叶弘也只能作罢。 对于一个科学狂人,任何言词都是苍白无力的。 正如后世居里夫人,也就是如此为了科学献身了。 一番攀谈之后,叶弘进入正题。 “能帮我配置一种洗涤剂,可是洗掉类似于乳胶的粘合剂”接着叶弘便把自己想法和王衍说了。 王衍听着,思绪百转,当叶弘讲完,他便十分自信的回道,“很简单的,只要一些大分子调和油脂....”。 王衍无比专业术语,把叶弘这个后世人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王衍对于化学领悟力,简直让叶弘感到震惊了。 要知道眼下王衍掌握化学知识,已经达到后世高中水平了。 还是那种化学优等生。 只可惜,叶弘本身化学也就这个水平,无法告诉王衍太多东西了。 不然以王衍天赋,他足以更上一层楼的。 叶弘知道自己是一个 不合格导师,那么未来化学之路,都要王衍自己凭借天赋去开拓。 叶弘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给他提供最好实验环境了。 此时王衍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痴迷修玄,因此二人谈话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几句话后,王衍便起身告辞。 他还要着急回去配置新的凝合剂。 叶弘也不挽留他了,毕竟和一个科学狂人一起聊天。 叶弘也很尴尬。 有时王衍一个念头出来,便是无数化学公式,以及专业实验数据堆砌。 这些东西听得叶弘脑袋都大了,怎么可以愉快聊天。 王衍走后。 叶弘便回到特卫营。 此时特卫早已把桃源居内外反查一遍。 正如叶弘预料一般,他们绝不会等在哪里被查。 不过也是有所收获的,在另外一处背阴山坡上,找到他们物资储备仓库。 其中有很多安邑县特制钢~弩,还有少许炸药。 一起都被特卫清缴了。 看到连炸药这东西都被他们获取了。 叶弘脸色都气得铁青。 若是被他们将炸药埋藏于人群密集处,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因此叶弘更加迫切想要抓住这帮刺客。 哪怕是付出一定代价,叶弘也在所不惜。 就在叶弘详细听着佐鸣禀告时,邱老一走入,身旁还带着一个身材清瘦老者。 他的瘦,简直可以用可怜来形容了。 那骨头几乎要从皮下顶出,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肉。 “他是谁?”叶弘盯着那瘦骨嶙峋家伙看来许久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谁。 就在叶弘询问间,那个骨人竟然自己冲着叶弘跪下,磕头。 “大人,是我,我是老道”说着,那人便伏地而泣,那哭声令人心碎。 “老道?是你”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 从前老道可是一副道骨仙风模样,怎么会搞成这般。 “大人,老道心中苦啊,老道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苦熬至今,原本以为今生无望见到大人,天可怜见,还是让道人等到这一刻” 道人哭泣着,那语气中也带着浓浓哀怨和凄凉。 叶弘无法想象一个人被埋藏于地窖内半年之久,还能存活。 这简直就是一个生命奇迹。 为了避免道人一下撑不住,于是叶弘立刻让人召唤大夫给他诊脉。 看看他身体如何。 一番诊治之后,大夫也面露惊奇之色,“老道脉相平稳,气息绵长,他很健康”。 啊?叶弘又一次震撼了,他盯着老道问,“你该不是吃了什么仙丹或修了什么仙术吧”。 老道急忙点头道,“正是大人仙丹和仙术所赐,道人才可活下来”。 我赐予的? 连叶弘自己都不清楚还有这事情。 接着老道从怀里摸出一些发黑丹药,还有一本册子。 看到那些丹药,叶弘差一点绷不住笑出声。 但他还是勉强忍住。 那只是薄荷糖。 那本册子道是真的仙术,乃是丘处机编著。 只是网上流传的东西,也没见那一个人修炼成功过。 老道说,“弟子就是靠着仙师赐予仙丹以及仙术,刻苦修炼,最终身体几乎不需要进食,每隔十几日吞服一枚仙丹,便可度日”。 什么?不进食? 这不是辟谷吗? 简直怀疑老道是看了后世修仙。 那些薄荷糖最多也就能够补充一点碳水,可是却无法让其十几日不进食啊。 难道那丘处机编著修仙方式是真的? 不对!叶弘断然否定了。 因为这修炼方式自己也参悟过,确实只是一些普通导气方法。 根本无什么效果,要说有也是心理暗示而已。 难道老道是自我催眠? 忽得叶弘想到后世一种科学理论。 那就是人体冬眠理论。 说人体有一个开关,只要开启,便可让身体达到某种类似于动物冬眠效果。 可是十数日不吃不喝,从而让一些经历劫难的人在极端苛刻环境下幸存。 看来道人所经历的就是此等状况了。 冬眠? 叶弘狐疑目光在道人身上来回扫视着,忽得他眼眸一亮,“这可是活神仙啊,之后还有谁怀疑自己桃源居没有真正神仙?”。 想到这,叶弘便像是发现大宝藏一般抓着老道手腕说,“好好修养,之后我会给你建造庙宇,让你做道观之主”。 此言一出,道人激动涕泪横流,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接着他便向叶弘跪拜,发誓一生都追随叶弘修道。 对此叶弘只是随口应付几句,便让特卫将其带下去,好生修养几日。 毕竟这幅尊容出去,别说神仙,充当乞丐,别人也不信啊。 又询问老道当日发生事情,正如尊者所言,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楚,便被人一棒子打昏,醒来之后便被囚禁于地窖中,暗无天日。 送走老道,叶弘便让特卫继续沿着竹林向外搜索三十里。 务必保证这科学院安危。 要知道这里可是拥有整个西晋最为顶级科技,以及人才,万一被他们搞出什么。 那可是叶弘无法承担损失。 还有一样必要的流程,便是着急科学院内每一个匠人,进行捏脸。 这一步一度让很多匠人感受到莫名羞辱。 见到叶弘也主动接受摸脸,他们才没有发作。 当一番摸脸之后,叶弘才确信,科学院是安全的。 但叶弘还是让佐鸣又调动几百人来到科学院,贴身守护这些重要科学人才。 之后叶弘便离开西山。 返回安邑县衙。 临行前。 叶弘还带回一些王衍临时调和出来洗脸液。 站在县衙门口。 凝望着来去匆匆书吏,以及文员。 若是他们也有人被换脸,那么自己很多公务都势必暴露于敌人眼中。 于是叶弘便让所有书吏以及衙役都停下手里伙计。 一起站在院落中接受洗礼。 “今日为了表彰诸位同仁对于安邑县贡献,我特意为诸位准备一些荣誉勋章,这是你们应得的,在安邑县,荣誉勋章就是身份地位象征,吾等一定要珍惜这份荣耀”。 说完,叶弘便挥挥手,身后特卫送来一个洗脸液盆子,还有一叠子勋章。 wap. /105/105192/27308956.html 0228三军 那勋章可都是出自于墨家匠人手艺,无比精湛,还采取一点镀金手法,看来金光灿灿,让人产生很虚荣感觉。 “吴先生,你是功劳最大的,这枚一字开头勋章就送给你吧”叶弘事先和吴秀才通过气,自然心领神会的。 吴秀才跨步走出,神色肃穆而又庄严,就像是一个等待授勋将军,他一步一躬身,一步一行礼。最后来到洗脸盆前,伸手活着洗脸液用力在脸上搓了搓。 或许怕洗不干净,他又重复两遍。 这才郑重转身,站在叶弘面前,神色肃然。 目光中带着灼人炽热、 直勾勾凝望着那枚金色勋章。 似乎其内隐含着某种莫大魔力。 当叶弘把一个金灿灿小牌子挂在吴秀才胸口那一刻,他激动涕泪横流,枯干双手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那真挚情感,让叶弘都无法辨识他究竟是伪装出来的。 还是真情实感。 有了吴秀才这样珠玉在先,剩下事情就好进展了,无数书吏在办法勋章后,也都激动泪流满面。 这一幕幕汇集在一起,便让叶弘感受到一种叫做荣誉信仰的存在。 此时似乎这小小勋章不再是单纯一种手段,而是某种心理寄托。 随着县衙内所有人都经过洗脸后,叶弘终于确信,县衙是安全的。 并未被那些人渗透。 接下来想要推行至整个安邑县就有些麻烦了。 毕竟安邑县可是拥有着数十万人口。 并且还有一些流民并未成为正式编制。 对此吴秀才也给出详尽策略。 那就是将勋章和待遇福利挂钩。 将其分为一二三等荣誉勋章。 一等勋章可以享受医疗以及教育优先等公共服务。 二等勋章和之前县民待遇一样。 三等勋章具备等同于县民身份。 这样便可让现有县民都会想法设法获取一等勋章,去提升自己地位。 而没有编制县民则是想要获取县民勋章。 城外流民则是想要县民身份。 这三种勋章,还能调动起民众积极性。 至少不会出现一些待遇优厚的人家产生懒惰心态。 虽说,眼下安邑县还未富庶到县民不需劳作便可饱食的程度。 但不久以后,安邑县富庶将会超过眼下,那时很多老县民便会衣食无忧,那时他们或许就会产生懈怠享乐念头。 为了避免这样事情发生,吴秀才用这种福利分派制度来激励他们前进。 自然这一等勋章不是那么好获取的。 其中之一,便是要家中有弟子立下军功的。 或是在科学院做出特殊贡献的。 这一系列措施下去,一等勋章变得十分难以获取。 二等勋章则是比较简单获取,但却是那些编制外的人很难达到的。 哪怕是拥有了县民身份,也要年限限制,以及对安邑县做出贡献来决则颁发。 三等勋章,便是一般普通县民都可领取,确是那些流民十分羡慕存在。 他们要等待这一枚勋章,或许要等几年。 如此勋章也等同于安邑县民身份证。 从而让每一个县民都清楚编制在县志内。 这就是叶弘和吴秀才一起策划出来功勋制度。 当然这其中还有参考后世一些经验。 当勋章制度公布 之后,安邑县便开始人声鼎沸的议论声。 无数人都想方设法来县衙打探,开始他们对勋章还有抵触。 但是看到吴先生以及衙役们胸口戴着勋章,便不有着心生羡慕。 之后这些人也加入对于勋章制度推行中。 短短几日,整个安邑县民都知道勋章制度事情。 这样叶弘再去推行时,变得十分轻松。 当叶弘在西城门前支起一个授勋台子时,县民便排着队伍开始领取勋章。 和县衙不同的是,这里不是一个授勋点。而是一共开设十个。 每一个都有一个巨大洗脸盆,还有一排金灿灿勋章。 那金色光芒在众目睽睽下,显得极其耀眼。 这也让勋章再一次被县民所接受。 至少这东西表面看起来货真价实。 当一队队县民都接受洗礼后,叶弘便让特卫将整条街都封锁。还有三道城门,都被重病把守。 这一刻,哪怕是一个苍蝇也休想从安邑县脱身。 洗礼一共持续三日。 在这段时间内,出现几次小差错,那就是有几个为了争夺勋章等级打了起来。 最后被特卫都带回县衙。 至于其它县民则是并未掺和其中,毕竟眼下能够有资格授予一等勋章并不多。 前两日,洗礼都正常,也并未发现奸细。 直到第三日,人群再一次缩减。只有不足几万人在受洗时。 在其中一个洗礼的出口,发生一小波骚乱,有五六个县民装扮人竟然当众拒绝洗礼,还和特卫产生争执。 只是他们人数太少,很快便被特卫给镇压下去。 当特卫将他们强行洗礼后。 果然发现破绽。 一个肉皮自他们面颊脱落下来。 之后他们便被特卫押送回县衙。 有了前车之鉴,人群中立刻又有人躁动起来。他们想要制造人群混乱。 却被特卫直接封堵在一处墙角处。 最后也被系数带回县衙。 一日下来,总共抓了一百多人。 他们个个都是采用易容术,平时混迹于县民内,几乎不显山露水。 当他们一个个被剥去面皮后,露出真实模样。 都是一些青壮年,从他们脸上刀疤,以及身上遒劲肌肉。 可知他们肯定不是普通人。 于是吴秀才便将他们押送下监牢开始审问。 对于审讯,叶弘是不拿手的。 但吴秀才有一百种方式,迫使他们开口。 叶弘则是在内堂静候结果。 一杯清茶已然见底。 审讯结果还未出来。 刀笔吏已经去了三波。 据他们描述,那些奸细嘴巴很紧。 吴秀才都用上大型具了,他们还是在死扛。 这让叶弘想起那些家臣死侍。 难不成他们都是家臣死侍? 那也就是意味着自己恐怕无法撬开他们嘴巴。 因为他们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了他们被主家掌控家人活着。 这些虽说还有呼吸,其内心早已做了必死信念。 想到这一点,叶弘更加心情烦躁起来。 也没有心情继续品茶,跨步走出厅堂。 此时迎面走来的是陆明和黑子。 他们二人正是去军营授勋的。 为了避免军营哗变。 叶弘特意让护卫队以及特卫一起联手去做这件事。 “结果如何?”叶弘最为关系就是三军授勋。 因为在竹林内见识到锤摆之后,叶弘就对三军内部充满了忧虑。 陆明首先抱拳道,“启禀主公,三军三十个将领头目都已经授勋洗礼,他们都很配合,并未发现异常,至于士兵授勋还在延续”。 “这就怪了”叶弘拧眉沉思。 “大人”就在此时,黑子也跨前一步。 叶弘看出黑子有机密话说,便冲他点了点头。 “陆明你稍等片刻”。 接着叶弘便和黑子走入一处隔音内。 “启禀主公,影子有发现”说着他便将一个小册子递给叶弘。 打开看了一眼,叶弘眉头便深锁在一起。 “总么会是他?”回想起安邑县守城之战,他可是第一功臣。 也正是如此,叶弘才会让他晋升为将领。 成为新三军一名高阶将官。 若说怀疑,叶弘确实怀疑过三军所有将领,但唯独没有怀疑过他。 “主公,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黑子根本不在乎纸片上记载人身份。 他直清楚执行叶弘命令。 叶弘冲他挥挥手,“先别急,等我再调查之后,再做抉择”。 很清楚影子卫行事手段,自然不敢让其放手去做。 从幕后走出。 叶弘便心事重重。 陆明看在眼中,禁不住问了一句,“主公可是三军有问题?”。 微微厄首,“陆明,你觉着岳琮这人怎样?”。 沉默少许,陆明才道,“之前我对他印象并不深刻,但在安邑县和河东郡那场战斗中,岳琮屡立战功,还一人单骑冲上城楼化解一场危机,那可是每一个安邑县新兵都亲眼目睹的经历”。 说道岳琮,陆明也有些情绪激昂。 “大人,你该不会怀疑是岳琮背叛了三军?”陆明话到一半,顿时面露惊愕之色。 沉默少许,叶弘才开口道,“眼下还无法确定,但岳琮确实有很大嫌疑啊”。 “这怎么可能啊,他为了安邑县付出那么多,还落得半身残疾,他怎么会背叛呢”。 陆明实在无法接受心中偶像坍塌后果。 说实话,在每一个安邑县新兵心中,当岳琮奋不顾身冲上城楼那一刻。 已经是很多人心中偶像了。 叶弘何尝不是对岳琮报以敬意。 然而影子卫情报是那么真切,时间地点,甚至还有钱财数目都清晰可见。 但愿岳琮本人还有另外解释吧。 也只能如此期待着了。 核实钱财,证人证词。以及软禁岳琮的行动在同时进展。 当影子卫把详尽资料摆在叶弘和陆明面前那一刻。 谁也无法再为这个曾经英雄开脱罪责了。 铁证如山。 “走吧,我们去三军营地吧” 沉默许久,叶弘才长吁一口气。 陆明也默默点头,召集护卫队一起跟随叶弘身后。 抓人,原本就是护卫队职责。 然而这一次,陆明心情无比沉重。 wap. /105/105192/27308957.html 0229岳琮 就连知道抓谁后侍卫们,也都一脸沮丧。 曾经一代人偶像就此本崩塌。 那绝不是一个人倒下可以描述的。 囚车碾压者大地,留下深深凹痕。 护卫队先行一步。 将县尉大人令符送达。 三军门口处,几十个将领都肃穆而立。 那表情不像是迎接,道有几分义愤填膺模样。 护卫队似乎和他们产生口角冲突。 叶弘微一拧眉。 跨马抵达双方面前。 “何事啊?” 叶弘故意拖长腔调。 “启禀大人...这些三军将领意图阻挠我们押送岳琮囚犯”。 其中一个护卫单膝跪地。 “为何阻挡护卫执法?”闻言,叶弘目光一凛,盯着那几个三军将领。 三军将领中立刻走出一人,面色略黑,满脸胡茬。 可是眼眸中却闪烁着令人心悸寒芒。 这样人一眼望去,就知道是那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 “启禀大人,俺想知道为何要将他抓起来”那粗狂汉子说话很直,不懂得拐外抹角。 凝望着胡茬汉子,叶弘略微停顿一下,才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三军是何军职?”。 那胡茬汉子立刻单膝跪地,一抱拳道,“俺叫罗大狗子,在三军任职都尉司马...”。 罗大狗子?这是什么名字? 见到叶弘拧眉,身旁陆明补充一句,“这人和岳琮是同一时期被征召入伍的,他们都是流民中孤儿,没有家没有亲人,更加没有名字,这罗大狗子应该是别人给他叫出来的”。 哦,叶弘点了点头。 对此叶弘也有过一些了解。 很多新兵在招募时,都没有正式名字,都是一些被人胡乱称呼出来外号。 而当事人就把这些外号当成自己名字。 一开始吴秀才还刻意给一些人改了名字。 其中陆明,卢聪,还有岳琮,都是吴秀才改过那一批。 后来的人越来越多,吴秀才便没有那么多闲心去逐一改名字了。 再说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只要能叫便行,管他什么狗子,愣子的。 知道前因后果。 也便不再名字上与之计较。 “岳琮犯了军纪,必须受到军纪惩戒,这是军法,难道你不清楚吗?” 对于新军训练第一课,便是遵从军纪。 正所谓军纪如山,军人服从命令乃是天职。 罗大狗子立刻低垂下脑袋,呢喃道,“俺不是不遵从军纪,俺是为岳琮抱不平”。 呃? 叶弘一怔,似乎觉出罗大狗子话中有话。 “你且说说,岳琮究竟有何冤屈?” 罗大狗子表情似乎有些纠结。 “放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若岳琮真有冤屈,我会为他做主的”叶弘见状,立刻为他鼓气。 罗大狗子表情这才放松下来,“岳琮这么做无非是想要留下一个子嗣,他的亲戚朋友爹娘都在霍乱中死去了,整个家 族只剩他一人,无奈他又在战场上伤及子孙根,于是他就想要找大夫医治,可是医治需要花销很多金银钱财,开始岳琮就像是俺们借军饷,可是那也不够用啊,在之后他就去钱庄借利息钱,随着窟窿越来越大,岳琮几次都被债主追得无处容身...”。 从罗大狗子嘴里,叶弘听到一个不一样岳琮。 在他那英雄光环下,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岳琮竟然会为了治愈“子孙根”,四处求医问药。 还为了寻求女子,花重金托人去保媒。 一个个鲜活事迹被罗大狗子描述出来。 这一刻,叶弘才真正意识到,或许自己对于立功将领关心还不够。 制度还不够完善。 尤其是这种丧失劳动能力的将领,他们也是人,也有需求,而不是单纯像一个神被膜拜。 想通这一点,叶弘便暂时阻挠护卫队闯入军营行动。 直到罗大狗子说完,叶弘才跨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说,“罗将军,你说得话,我都明白,可是无论如何岳琮都违反军纪,也必须受到军纪处罚,但我会酌情,给他减低一些”。 罗大狗子听到这,也默认点了点头道,“俺知道这一次岳琮肯定是犯大错了,大人要惩戒也是应该,只是俺受过岳琮恩惠,若没有他在那次护城战中主动冲上城头,俺就被那些狗日的晋军给剁碎了”。 此时叶弘才清楚罗大狗子如此为岳琮辩护,原来是报恩。 不有着对面前这个罗大狗子不由着多看一眼。 “罗将军,这一次岳琮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继续呆在三军担任主将职务了,眼下这个职责就有你暂时肩负吧” “啊”罗大狗子惊愕睁大眼睛。 急忙摇头,“俺不成的,俺脑袋不够,俺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怎么能做主将”。 “放心,我会为你配一个文书参谋,文字上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你只需要帮我把军营管好,操练出一支可以作战军队”。 罗大狗子沉默少许,便冲着叶弘单膝跪地。 “大人放心,俺罗大狗子别的不行,带兵可是不含糊,绝不会带出一帮怂包晋军那样兵”。 “好,陆明给罗将军授勋吧” 叶弘这么做,主要原因还是慑服剩下将领。 眼下这一刻,他们心中都在为岳琮抱不平,若无法从内部瓦解他们。 恐怕他们会心生怨恨,也许会真得惹出大麻烦来。 同样的,罗大狗子在他们心中也有很重分量。 如此一来,他们为岳琮抱怨情绪也得到缓解。 不过这一次,也给叶弘提了一个醒。 那就是军队将领不可以和下属以及军兵产生过于亲密感情。 那时,若是有将领意图不轨,岂不成为一股可怕势力。 编制新的军制,以及军队日常行为规范,都要被提上日程了。 当罗大狗子接替了三军主将后,那些围堵在军营门口将领便逐一散去。 护卫队也顺利进入军营,把岳琮带出来。 此时岳琮再也不像是之前那个舍生忘死英雄,而是一个满身污浊,满身酒气的瘸腿残疾。 他满脸胡茬,一双虎目也黯淡无光。 然而其面部疤痕,以及身上一道道若蜈蚣般刀口,却让人不敢小觑他。 “拜见大人”岳琮挣扎着匍匐在叶弘脚下。 无论他做过什么,一旦匍匐在自己脚下。 叶弘便有些无法接受了。 立刻让人将其搀扶起来。 “岳琮,告诉我...你为何要收那些人钱财”叶弘还是不甘心,这样一个曾经安邑县英雄,落得如此悲催,以及背叛下场。 若真如此,那么他还能信任谁。 沉默少许,岳琮才长吁一口气,灰暗眼眸中也泛起一丝精芒。 “大人,岳琮知罪了,愿意承受一切惩罚”。 这一刻,岳琮似乎找回一些自信,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颓废。 “岳琮...你可知那些人想要刺杀主公?”陆明见岳琮一副死不悔改模样,立刻催促一句。 看来,陆明也不想岳琮因此被惩罚无法翻身了。 对于陆明的话,岳琮只是淡然一笑,“我无法拒绝,你知道吗?我才十七岁啊,甚至还未体悟过....”说道这,他语声有些更咽。 “那是怎样一种苦痛....你知道吗”岳琮纵声狂笑。 这一刻,在此诸人才真正知道岳琮年纪。 竟然还不成年啊。 由于岳琮战斗,以及他遭受到伤势,都让他显得那么苍老。 就像是一个久经战阵老兵。 因此很多军人都把他当成类似于崔捕头一样老将军。 谁知他竟然只是一个不成年的少年人。 “他们承诺,只要我帮他们做事,便可帮我找宫廷御医治愈我的顽疾,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诱惑,最终接受了他们条件....” 说道这,岳琮目光中那一丝清明再次隐没。 他颓然仰天一声狂笑。 这一次笑声中充满悲凉之气。 “算了,到了这一步,我不想辩驳什么了,要杀要剐系从尊便吧” 此时岳琮像是一个彻底放弃自我无赖,哪里还有半分英雄气概。 “岳琮....”陆明还想劝说,然而话却说不出口。 面部表情数变,叶弘很想上去狠狠踹他几脚,把他从那种颓废状态中踹醒。 然而最终叶弘没有出手,只是冲着陆明挥挥手。 接着数十个护卫将岳琮架起,刚要入囚车。 却被叶弘阻挠说,“不用了,就让他进去马车返回吧”。 护卫队开拔,军营重回平静。 但叶弘心情却变得无比复杂。 人性就是这样,经不起考研的。 哪怕像是岳琮这样大英雄,也会因为自己私心被人利用。 最终变成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小人。 无论英雄,还是懦夫,最终还都无法挣脱人性枷锁啊。 满腹心事,满腹感慨中,叶弘也随着马队一起北行。 路途中,叶弘也有些神色恍惚,不知为岳琮,还是为自己。 就在叶弘恍惚到几乎要昏昏欲睡时,一个护卫冲到他面前,惊得战马嘶鸣。 也重新唤醒叶弘心绪。 “发生什么事了?”见到那护卫慌张表情,叶弘急忙追问。 “大人,岳琮自杀了”那护卫表情焦急道。 “什么?”叶弘立刻调转缰绳,直冲向身后马车。 抵达马车,叶弘揭开帘子。 便见到一个面色苍白岳琮,还有他嘴角正在渗出献血。 “岳琮,你为何这么做?”叶弘急忙上去搀扶起他来。 wap. /105/105192/27308958.html 0230墨匠 见到叶弘,岳琮微微撇嘴一笑,一丝殷红自嘴角流下。 “大人,岳琮对不起你,岳琮只能用这样方法来洗刷曾经做过罪孽”此时岳琮神色清明,眼神中一点颓然都没有。 “岳琮,那些都不算事情,比起你为安邑县做过事情,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对于岳琮惩罚,叶弘并不想追究过甚。 “大人,就算你不追究,岳琮良心也过不去,我太自私了,为了自己一己私心,尽然差点害得安邑县全城百姓性命...”。 岳琮此言一处,叶弘立刻拧眉不展。 “大人,那些人有个巨大阴谋来针对你和安邑县,我也是事后才察觉的,因此才想要摆脱他们,无奈我已经被他们拿住把柄,无法不为他们做事啊” 岳琮说道这,似乎触及伤心事情,一口乌血喷出。 叶弘急忙安抚他说,“少说话,你要挺住,我们回道县衙,吴先生会救你的”。 岳琮摇头苦笑,“来不及了,大人你不要打断我说话,有些事情我必须交代清楚,我时间不多了”。 闻言,叶弘悲悯冲他点了点头。 “岳琮,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 岳琮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满意微笑说,“得到大人承诺,岳琮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接着岳琮便自怀中摸出一个纸条,“循着这个地址,大人可以找到她们,然后帮我保护他们,千万不要让那些人找到...”。 岳琮咳咳几声,大量乌血喷出。 叶弘见状也是感到一丝绝望,含泪点头道,“放心,我绝不会让人伤害她们的”。 虽然叶弘不清楚她们是谁,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闻言之后,岳琮神色稍微轻松一些,眼神僵直盯着车顶说,“我要去和爹娘以及相亲团聚了,大人,那些人就躲在清水县东十里坡...那个...咳咳...” 之后岳琮喷出一大口乌血,眼睛里面那最后一丝清明也随之消散。 岳琮死了。 一个安邑县曾经传说,曾经传奇,就这样死在马车上。 献血沿着叶弘手掌留下去,岳琮身躯也缓缓滑落,郑重跌落在马车地板上。 对此叶弘恍若未觉,只是一个劲盯着天边。 许久之后,他才恢复了神志,立刻翻身下马车。 冲着护卫道,“把尸体掩埋吧,记住暂时不要泄露任何消息出去”。 是,护卫急忙领命行事。 叶弘则是走到一处角落,把纸条交给陆明道,“去着急所有护卫,把这里逐一排查,一定要救出她们”。 嗯。陆明立刻带着一队人冲向县城。 叶弘则是陪着岳琮入土之后,才骑乘战马回到安邑县内。 转过几条巷子。 叶弘抵达那个被护卫重重封锁的院落内。 在院落中心。 看到一个身形瘦弱女子,在她怀中还有一个正处于襁褓中婴儿。 “你是...”叶弘忽的一怔。 “小女子名叫秀儿...这孩子叫岳恒”女子惶恐不安神色回道。 啊?叶弘一惊,他们治好了岳琮。 对于岳琮那种伤,吴秀才也诊治过。 最终也是无能为力。 没想到宫中御医竟然如此厉害。 也是,吴 秀才医术不算是高明,或者说,只是在某些领域内有些绝活。 但比起真正御医相差就太多了。 看到岳琮有了子嗣,叶弘也为他感到高兴。 于是叶弘便吩咐陆明道,“给他们弄一个新身份,再找一个安全地方好好培养,等他成年后,便恢复起父亲爵位”。 闻听此言,女子抱着孩子立刻给叶弘跪下磕头。 之后陆明便带着她们母女消失在院落中。 眺望着天穹。 心绪百转间,一抹莫名压抑感袭来。 究竟是先私后公,还是先公后私。 自古以来,这个问题都在困扰着无数人。 遵从前者的,有很多名人,伟人,他们为世人所铭记。 而后者也不乏践行之人。他们虽说名声都不太好,也是达至权势巅峰人物。 岳琮不是唯一,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岳琮事情,也让叶弘想明白一点。 忠诚永远都是相对的。 面对着侵略压迫时,人们往往都会选择忠诚。 面临着幸福安康生活下,人们又往往会选择自私。 便是人性一种自我抉择。 哪怕是英雄豪杰也无法免去。 因此叶弘需要建造一套奖惩机制,使得安邑县官员以及军官都保持着一种高度紧张竞争状态,不让他们有机会享受安康从而放弃一些腐败变质机会。 “主公”一个影子落到他身旁。 “清水县如何?”叶弘并未转身,只是淡淡冲着影子询问。 “清水县一切如常,属下已经在目标位置布置大量影子卫监视着,绝无任何遗漏”那影子回禀。 “很好,继续盯着,一旦有人离开马上追踪不允许走漏一人”叶弘眼眸中泛起一丝冷芒。 既然得知他们老巢,叶弘便不会再留手。 势必要将其一网打尽、 一军已经全部出动,两万骑兵将清水县内外围拢密不透风。 在清水县数十里外还有轻骑斥候,以免有漏网之鱼。 “主公!老朽..”吴秀才欲言又止模样。 “吴秀才有何话尽管直言,你我不需要隐瞒什么”叶弘看出吴秀才心中有所顾虑。 沉默少许。吴秀才才回道,“主公,若真是吾那师弟所为,但愿主公可以在给他一条生路”。 听到吴秀才所言,叶弘心中莫名苦涩。 暗忖,你那师弟可是组织仙师教来对付安邑县啊。 然而再面对着吴秀才那恳求目光时,叶弘无奈摇头道,“若你师弟一直都与我们作对,我们该怎么做呢”。 吴秀才表情也略显一丝尴尬道,“吾答应过师尊,一定会放其两次生路,之前一次,加上这一次,吾已经无愧于师尊,再若见之,可屠灭也”。 叶弘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好吧...只要抓住他,一切单凭先生处置”。 二人谈话间,战骑已经抵达清水县外。 这里数千亩实验田,此时早已郁郁葱葱。 那些神奇瓜果植物,缀满枝头。 这些或是来自于全国各地,或是来自于西域的品种。 都让身旁这些西晋人感到大开眼界、 甚至有将领忍不住翻身下马,扑在天地间疯狂吸吮那些瓜果香味。 民以食为天。 尤其是在古代,人们普遍都吃不饱状况下。 人们对于食物渴望甚至超过生命。 因此哪怕这些将领都一个个有任务在身,也情不自禁被其所迷。 田陇间,有佃农老汉正在施肥,间苗。甚至还有老汉正在学着嫁接技术。 那都是叶弘拿有限后世经验告知他们,然而他们自己凭借丰富种植经验培育出来的。 “给他们吃一点吧”吴先生似乎不忍看下去,便上前劝慰。 无奈佃农可不领情,他们也不认识吴先生。 佃农可把这些东西都当做宝贝一般供着,听到有人要吃他们,立刻呵斥说,“这可是明年安邑县新良种,少了你们担待起吗”。 此时佃农由于被称之农业技师,他们身份地位也水涨船高。 再也没有几年前刚来时那种怯懦了。 面对着大头兵们,也敢怒目而视,与之对抗。 大头兵将领见状也是一筹莫展。 他们也清楚这些佃农身份地位,自然不敢轻易冒犯。 直到看到叶弘走近,才转向叶弘道,“大人,给俺说说情吧”。 看着那几个大兵垂涎三尺模样,叶弘无奈摇头,走到其中一个佃农面前道,“老伯,还记得我吗”。 那佃农很明显是这批佃农头目,一抬头看到叶弘,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原来是主家来了,快里面请”佃农不识得什么大人。 只是称呼叶弘为主家。 “坐就不必了,这些良种数量不菲,就给他们分吃一点吧”叶弘表情略显尴尬道。 佃农神色略显清冷,却不敢反驳叶弘话。 于是便冲大兵们点头道,“每人只需摘一种”。 闻言,大头兵们便走入田亩内,开始采摘。 看着大兵们大口吞吃他们辛苦嫁接出来果实,佃农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心爱宝贝被人抢走一般。 嘴角不停抽搐。 见状,叶弘也不想寒了佃农心,于是及时呵止了大兵。 “都行了,吃点尝尝鲜罢了” 一声令下。 大兵们便拖拖拉拉走出天地。 脸上还残留着那种享受美味陶醉表情。 “老伯,新良种要多久才可端上百姓餐桌”想起后世每日餐桌上各色菜肴,叶弘便觉着眼下安邑县蔬菜以及瓜果实在匮乏了。 佃农沉思一下,回道,“一年后,便可尝试向大田地推广种植,只是那大棚技术还有些不过关,眼下只能种植一采摘季节”。 “大棚不是墨家匠人在弄吗?”叶弘可是重点关照过墨大夫的。 “这些俺不知,俺只是在好的大棚内种植,据墨家匠人所言,眼下也只有七八个大棚可用”佃农缓缓回道。 听到这,叶弘拧眉不展。 他和墨大夫规划的,可是超过三百个大棚。 而现在连零头都不够。 这让叶弘心中产生一丝对墨家匠人不满。 难道匠人也开始偷奸耍滑起来? 对于西晋匠人,叶弘从不担心他们会耍滑。 因为他们一直都是那种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匠人精神。 wap. /105/105192/27308960.html 0231日出 可是三百多个大棚,只搭建七八个,这也太拖工了吧。 想到这,叶弘便吩咐陆明带着大头兵先去安邑县。 自己则是和吴秀才一起进入另外一块大棚田试验区。 在这里叶弘见到墨大夫一个子侄。 眼下这里就是有他主持。 “怎么才建造七八个大棚?”叶弘脸色略显不悦。 那个墨家子弟抱拳回道,“启禀主公,不是我们偷懒,是建造大棚技术太难做”。 “技术难做?”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 由于前世叶弘一个同学毕业后就是做大棚种菜的。 因此叶弘市场去玩耍,得知了很多有关于大棚建造细节。 若说对于佃农帮助,叶弘只是一个构想,可是对于蔬菜大棚想法,那是直接以技术传授的。 “技术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这大棚采用玻璃房,下面滴灌用新研制那种橡胶管路吗?还有....”。 叶弘一口气说出很多建造大棚技术,这些都是他和王衍遵从后世想法给演变出来的。 墨家弟子苦涩表情解释说,“难就难在玻璃拼接上...”说着,他拽着叶弘走入一间大棚内,指着那些透明玻璃墙说。 “主公你看,这一整面墙壁需要一百多块玻璃拼接,其中每一个拼接都需要假设龙骨,以及各种吊装仪器,稍有不慎,还会产生破碎,因此才耽搁工期...”。 看到面前那道玻璃墙,竟然看不出一点拼接痕迹。 这让叶弘都震惊于墨家弟子高超技艺了。 “你们就是这么一点点拼接出这些大棚的?”叶弘无比震惊眼神盯着墨家子弟。 “当然了”墨家子弟还十分自然点头。 “难道墨大夫没有给你们施工图吗”叶弘神色一怔、 墨家弟子立刻从怀中摸出设计图,打开放在叶弘面前。 盯着那图纸,叶弘蹭的脸颊就涨红起来。 原来都是自己图纸画的太过于潦草,毕竟叶弘不善于画这种东西。 尤其是没有标注出这玻璃镶嵌之间还有间隔,那些间隔部分都是类似于窗户模样凹槽。 而大小尺寸一直,敲好可以镶嵌入每一块玻璃。 这样就避免大规模拼接繁杂工艺,使得大棚建造速度可以提升数倍不止。 听着叶弘对于图纸解释,墨家弟子才恍然道,“这样工时会加快数倍,可其采光要受到影响”。 “一切只能如此了,若是都如此拼接,恐怕年后你们也完不成这三百个光照大棚了”叶弘立刻将重新改好图纸交给墨家子弟。 “只可惜没有后世那种塑料薄膜,不然这些玻璃也可剩下一多半工时”走出大棚后,叶弘心中嘀咕道。 别看王衍可以凝和大分子化学调和剂,可想要制造出塑料,还需要很长时间。 尤其是还要将其工业化,更是难上加难。 烧制玻璃反而比制作塑料更加简单一些。 经过数十次工艺改良,此时安邑县烧制玻璃透光性已经堪比后世八九年代水平了。 沿着一条田陇,叶弘和吴秀才走出农田实验区。 终于抵达清 水县城。 盯着城门前那条拥有洛神传说洛水,不有着想起曹植那首洛神赋。 .... 赋中河洛之神美丽,令人神望、 既不施脂,也不敷粉,发髻高耸如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的闪亮的眼睛,两个面颧下甜甜的酒窝。她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语辞得体可人。洛神服饰奇艳绝世,风骨体貌与图上画的一样。她身披明丽的罗衣,带着精美的佩玉。头戴金银翡翠首饰,缀以周身闪亮的明珠。她脚著饰有花纹的远游鞋,拖着薄雾般的裙裾,隐隐散发出幽兰的清香,在山边徘徊倘佯。忽然又飘然轻举,且行且戏,左面倚着彩旄,右面有桂旗庇荫,在河滩上伸出素手,采撷水流边的黑色芝草。 心之所至,目之所及。 就在洛水河畔,果然出现一个身着衣裙,举止娴静文雅的女子,正在采集流水旁黑色芝草。 “洛神?”叶弘诧异揉了揉眼睛。 也就在此时,吴先生也凑到他身旁,冲着洛水畔女子轻微捻须一笑。 “主公也读过曹植洛神赋吗”此时西晋对于洛神赋品读还不如后世那么普及。 只有在少数读书人圈子内流行。 “呃”叶弘一怔,才恍惚回神。 此时他也看清楚,那个采集女子并非洛神,而是一个寻常农家女子。 她长得也并不出奇,只是寻常女子容貌。只是她步履间却自带着一股灵气,似乎受这洛水所染,自身也拥有某种仙气。 她采摘了芝草,又提起水壶打了一瓢水。便将竹篓和水葫芦都挂在肩头,迈步朝着安邑县侧门走去。 “靠水吃水,清水县很多住户都是采摘这些黑芝草来养家糊口的”说着,吴秀才也弯腰下去采摘了一小块。 “这是中药?”叶弘盯着那黑乎乎芝草,感觉有些像是后世灵芝草。 “没错,这东西可入药,尤其是沾上洛水二字,更是很多达官贵人急需养生之物”。 听到这,叶弘就明白了。 有了洛神赋加持,这黑芝草肯定成为很多士大夫群体修仙的必须物品。 哪怕其本身只是普通杂草,眼下也足以价值千金了。 “这是什么”忽得,叶弘见吴秀才拿出一个小小玉瓶。 吴秀才晦涩一笑。 扒开塞子说,“老朽也因一时好奇,于是便托人购买一瓶黑芝精华液...”。 一股浓烈草药气息扑鼻而来。 叶弘伸手接过玉瓶,狐疑道,“这东西可以饮用吗?”。 吴秀才点了点头,“以人参,枸杞,党参,以及十数种珍贵药材熬制而成,哪怕没有黑芝草也是大补之物”。 闻言,叶弘这才将玉瓶对着嘴巴用力一吸。 一股甘甜,沿着喉咙滑落。 接着便自腹内升起一丝暖洋洋的感觉。 “味道还不错”叶弘砸了砸嘴唇,似意犹未尽。 玉瓶原本就只有半瓶,眼下被叶弘一吸溜,便彻底干涸了。 吴秀才无奈耸耸肩道,“这东西很稀缺,老朽也只有半瓶”。 沉默少许。叶弘目光凝固在那些黑色 芝草上面,“若我们也用黑芝草来酿制这种精华饮料如何?”。 就在吴秀才扒开玉瓶那一刻,里面黑色液体,便让叶弘回忆起后世可乐。 若是可以把那种后世大众饮料,在这西晋复原出来。 那岂不爽利。 想起后世夏日炎炎,人们在烧烤摊上吃着撸串,喝冰镇可乐场景。 便让叶弘心神激荡不已。于是他立刻吩咐护卫跳下河畔去采摘一些黑芝草。 无论这东西真有灵性,还是噱头,但务必都要将其加入。 只有这样才可以将可乐推广出去。 这或许又是一条生财之道。 收集几十斤黑芝草后,叶弘便转身走入清水县内。 站在这个略显单薄县城主街上。 有种回到数年前,刚刚穿越安邑县内感觉。 那一日,叶弘和捕役一起喝酒,喝大了,整个人便一头栽倒于城墙角落昏睡一宿。 也就在那一宿。 便糊里糊涂占据这具肉身。 时光罔以。 眨眼已经十几年。当年十六七青年,眼下也是一个成熟中年人。 随着地位提升,叶弘身上那一抹青涩也蜕变成威严。 眼下,走在街头上,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避让。 哪怕是他身着变装,也依旧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气势不凡。 没有刻意去伪装什么... 甚至刻意去表现善意,然而那些普通人目光还是在刻意闪避自己。 这一刻。叶弘忽的意识到,自己和他们距离正在拉远。 在安邑县还感受不到这种距离,或许因为太熟悉了。然而在这清水县,便能明显感受到彼此间距离。 莫名一丝伤感。 让叶弘长吁一口气。 “主公...切莫担忧,只要那些人在清水河界内,老夫便一定将其找出来”吴秀才还以为叶弘是为了没有找到刺客踪迹而犯愁呢。 “吴先生...你说,我这些年是否变得不讨人喜欢了”叶弘对于吴秀才话牙根就没有听进去。 “主公何处此言,主公带领着安邑县民众开垦荒地,变废为宝,将万亩荒地,变为良田,一年多养活十数万流民,此等功绩,说是上古先贤也不为过,民众对主公敬仰宛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停...”叶弘立刻打断了吴秀才,发觉这老家伙说词怎么那么熟悉啊。 “我说得不是这些,我是说...若我不是县尉,他们会喜欢现在我吗?” 面对着叶弘期待目光,吴秀才神色一怔。 迟疑好久,才呢喃道,“大人是说,你化身为民吗?”。 叶弘点了点头。 吴秀才拧眉不展道,“若主公为民,那么主公肯定不受民爱戴的”。 “为何?”叶弘急忙追问。 吴秀才稍微一顿,继续说,“因为主公没有他们生活...晋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会为几斤牛粪分割而争执面红耳赤,也能为家族乡老奉献自己一切,他们有时淳朴,有时斤斤计较,他们为养家糊口而奔波,为子女可辨识一个字而甘心为先生下跪....”。 wap. /105/105192/27308961.html 0232寒芒 吴秀才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这些话听得叶弘额头冷汗直冒。 叶弘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和他们距离拉开。那不是心态使然,而是生活。 甚至此时安邑县民,也和外面这些晋兵有了天翻地覆改变。 在安邑县久了,叶弘都忘记了西晋还有数以万计正在为了温饱而苦苦挣扎晋民。 他们和安邑县内人简直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 “主公”说道动容处,吴秀才单膝跪在叶弘脚下,“为了这万千黎民百姓不再受苦,你就答应老奴来做这天下之主吧”。 叶弘被吴秀才当街一拜,搞得面红耳赤,急忙拽着他衣袖说,“秀才老伯,有话回去说,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 吴秀才却依旧执拗道,“大人,清水县还是好的,他们受到大人余荫庇佑,还能面前糊口,可是外面的晋民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不知每日死去多少人口,这其中大多数还都是妇乳啊”。 这一次,吴秀才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始终不肯起身。 “先生...即便要做事情,也要做重新计较才能,你切莫逼我”叶弘实在不想被人围观,只能好言安抚吴秀才。 “主公,你是答应老奴吗”吴秀才面露激动之色。 “先起来,此事日后再议”叶弘一把拽着他起身,直接冲破人群。径直朝着清水县衙门走去。 到了衙门口。 叶弘才放下吴秀才。 “秀才老伯,你怎么如此行事?”。 吴秀才讪讪一笑,“不如此,主公怎肯答应呢”。 叶弘一挑眉道,“我何时答应你了?”。 吴秀才诧异眨动眼眸说,“刚才主公不是...”。 叶弘摇头笃定道,“听着,这汉家天下绝不会亡于我手”。 吴秀才表情怔了一下,目光中叶弘早已大步踏入县衙内。 随后,他哀叹一口气,“难道老朽真要和师弟联手吗?主公!你也别怨老朽,这是鬼谷子一脉惯例,此乃天下大变局之时,吾等乃是顺天应命而为”。 说道这,吴秀才便转身离开了,他并未走入县衙,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清水县衙可谓一贫如洗。 之前那个河东郡小隶早已被叶弘轰走了。眼下这清水县都是有之前安邑县内一个书吏来管理。 当叶弘走入厅堂内。 那个书吏还在埋头办公,猛地一抬头,见到叶弘,立刻大惊失色匍匐在地面磕头。 “属下不知大人贲临,有失远迎”那书吏并不算是叶弘心腹,只是他做事能力出众,才被叶弘派来此处。 对于书吏身上官僚气息,叶弘很不喜欢,但也不想责难他。立刻把他搀扶起来说,“我只是来走走看看,没事的,继续办公吧”。 那书吏这才起身,但并未退去,开始殷勤奉上茶水,还小心翼翼伺候着。 见状,叶弘也不好拒绝。 便随口问道,“眼下清水县进账多少?有县民何许?”。 那书吏禀告道,“进账每月七百两,其中商户五十两...”。 一番繁琐账目背诵,让叶弘感受到他惊人记忆力,以及做事条理性。 看来这个书吏还是有些本事的。 虽说这清水县并未比之前富庶多少,但秩序井然,人口也略有增长,这和他工作是分不开的。 于是叶弘便准备将其提升一下,“以后清水县县丞之位就是你的了,还有过几日,我再给你配几个书吏,这清水县可是试验田所在,务必要保证这里良田不受宵小侵占”。 对于清水县商贸叶弘不在乎,毕竟那些东西眼下还算不得自己的。 只有外面那些试验田才是安邑县最为宝贵的东西。 “大人不叮嘱,小的也会上心的,那些试验田,我都派了专人,日夜守护,并且还和县内员外老爷们打了招呼,没有人敢于向那些田地下手的”。 看着书吏这幅老成持重模样,叶弘便响起之前的自己。 看来这家伙也有独当一面天赋啊。 又和书吏谈了一会儿,叶弘实在有些乏味,便寻了一个借口去了内堂。 至于特卫门搜索刺客,也非一时半刻可有结果。 便找了一间还算干净地方暂时住下。 或许是走路过多,实在疲累,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当叶弘再次醒来早已是第二日凌晨。 清水县早晨没有安邑县那种晨鼓声。 搞得叶弘还有些不习惯。 略带着一丝睡意走出衙门。 此时大街上雾蒙蒙的。 没有几个人影,更没有安邑县内随处可见小吃摊位。 叶弘即便想要吃个早点,还需要等一会儿,最大早点铺子开门后才可吃得。 沿着主街一路向前。 抵达那个正在揭开门帘的早点铺子。明悦清雅居。 好名字。 只是这铺子内布置可有些名不副实。 其内极其简陋,还有那些桌椅板凳都十分陈旧。 柜台上,摆放着各种酒具。可见这里不仅做早点,还是一个酒馆。 早点只是在一个角落支起摊子。 其中有一口大锅,正在煮着什么。 旁边还有人在切面。 看来这早点就是一碗面片了。 这面片摊子,还不如安邑县主街上一个小摊位大。 当叶弘坐好,不久便有店小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面片走来。 由于也没什么好选的,叶弘便接过面片唏哩呼噜吸面。别说,这面削得不错,口感颇为顺滑。 汤汁就有些敷衍了,除了在面片上飘着几滴油花,便再也见不到任何荤腥。 早饭,也没有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几口吞了一整碗面片,便起身想要离开。 忽得。 一个粗犷声音,惹起叶弘注意。 “来给俺削三十碗,俺要带走” 这声音好熟悉。 没错! 是哪个刺客。 下意识叶弘便朝着腰间火枪抹去。 然而当他举起火铳那一刻,手又缓缓收回。 因为那人并未发现自己。 他只是来买面片的。 照他一次性购买数量揣测,他至少还有三十几个同伙。 想通这一点,叶弘便不再声张。 立刻暗中在店铺门板上刻出几个符号。 便朝着那个买早点壮汉追踪下去。 门板符号是留给特卫的。 这是一种专用特卫术语。 转过一条街。 便见到一辆马车。 那壮汉纵身跃上马车,将手里早点放在车厢内。 人便转到前面去驾车。 他一直都头戴斗笠,因此叶弘并无法看清楚他真实长相。 那马车缓缓朝着西郊行驶。 一路也不怎么转圜,直到抵达一处杂草丛生峡谷入口。 那壮汉才把马车停泊。 之后他便钻进马车内。 双手提着那几个面盆走出。 峡谷内也有几个人迎接出来,他们也是一袭黑衣,头戴着斗笠。 看起来无比神秘。 几个人簇拥一起走入谷内,逐渐消失在叶弘视野中。 此时叶弘很想直接冲入谷内。 然而,理智还是让他暂时停下等待着特卫赶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匍匐于草地上,衣衫也被露水浸透。 莫名感受一丝寒意。 他立刻运作内息术,将侵袭体内寒气逼出。 要知道,在晋朝感冒也是很严重的疾病。 虽说王衍已经可以少量提取青霉素,但数量极少,除了小倩儿,以及那些重要将领受伤。 青霉素根本不敢用之。 不过已经让墨大夫配和王衍进行技术改良,期待可以量产青霉素一日。 内息术很神奇,几个周天运作下来,叶弘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刚才那种寒意瞬间消弭无形。 也就在此时。 一道黑影坠地,以匍匐姿态爬到叶弘面前。 “拜见主公”那人面孔略显陌生。 但装束,叶弘一眼便可知是特卫。 “佐鸣邱老一呢?”见到来人长相陌生,叶弘还是有些不安心。 “二位头领昨日被老大召唤回安邑县,下午才可返回”那侍卫禀告道。 “下午?来不及了”叶弘一拧眉。 目光回顾特卫身后。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特卫不假思索回道,“一共一百七十人”。 “派一个人回去调兵,剩下的人跟我去峡谷内抓人”叶弘知道这一群人并非是在峡谷内久居的。不然他们也不会时刻马车不离身。 眼下能够将他们堵在峡谷内,那可是千载难逢机缘了。 岂能轻易放过。 思绪间。 他便起身,纵跃向前方。 身后一百七十个特卫也齐齐自草丛内爬起。 像是一阵风便冲向峡谷。 对于这个陌生特卫是否拥有和佐鸣以及邱老一一样战力。 叶弘内心还稍有存疑。 眼下箭已经在弦,不得不发。 进驻谷口。 里面极其安静。 就像一切生机断绝般死一般寂静。 一种莫名威圧感,让叶弘浑身汗毛都在快速扩展。 威慑力。 一种武人天然预感袭来。 看来特卫并未瞒过他们眼睛。 他们已经有了防备。 这是叶弘第一警觉。 随手拔出火铳,身形贴着树荫下,极力隐藏自己行迹。 笃笃笃。 几声脆响源自于叶弘身侧一株树干。 数十枚安邑县钢~弩特制钢针便插在上面。 微弱光线下,钢针散发着幽幽寒芒。 于此同时,另外几个放向,也发出笃笃笃订钉打声响。 “朋友还需要躲吗?你一入谷,便在吾等注视之下”就在叶弘准备拔腿冲向另外一处树荫时。 外面传来那个熟悉刺客声音。 wap. /105/105192/27308962.html 0233起伏 闻声,叶弘身躯一滞。 便踱步走出树荫。 堂而皇之站在峡谷内,那一群黑衣人面前。 阳光照射下,他们一袭黑衣,一个巨大斗笠。 将他们面部都遮挡起来。 为首正是那个去买早点黑衣人。 他冷冷一笑,“原来还是熟人,县尉大人,上一次让你从本座手下逃走,这一次可没有那么轻易脱身了”。 那黑衣人十分自负仰天狂笑,一点也没有将叶弘甚至隐匿于四周特卫放在眼中。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我?”既然已经撕破脸,叶弘也就无所顾忌了。 大踏步走向山坡。 即便是要打,叶弘也要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地形。 随之便把火铳拔出,对准他们。 那黑衣人对于叶弘举动也不阻挠,只是继续嘿嘿大笑说,“你都说我们是刺客了,我们自然是为了那百万花红追杀你的”。 “不是诸位可识得此物”说着叶弘便自怀中摸出一个令符。 这东西正是从之前死去尊者身上搜出来的。 就在叶弘从怀中摸出令符那一刻。 对面黑衣人情绪明显波动一次。 只是被斗笠遮挡,叶弘看不清他们表情而已。 那斗笠下,又发出一连串狂笑。 “告知你也无妨,本座就是仙师教十二尊者之一,现在你可以死得瞑目了” 一声喝令,几乎所有黑衣人都丢下斗笠,纷纷自身后拔出钢~弩。 接着冲向山坡。 也就在这一瞬间。 叶弘手里火铳扣动扳机。 一道火蛇自枪管喷出。那黑色弹丸瞬间铺开一个扇形。 火铳用得是散弹,虽说杀伤力不足,但杀伤面积却足够。 一瞬间。 便听到对面黑衣人接连嘴巴发出闷哼。 无奈他们身着盔甲,抵挡大部分弹丸。 当他们奔上山坡那一瞬间。 手里火铳已经彻底射光。 面对着几十把弓弩。 叶弘被迫身躯回溯,朝着山顶攀爬。 三十几个黑衣人也尾随追逐。 就在三十几个人都爬上山坡那一瞬间。 叶弘猛地转身,朝着四面做一个手势。 接着地面忽得升起一些绳索,接着无数网格径直从半空朝着他们身上罩下。 这边是特卫精心训练的天罗地网阵。 用这个阵法,他们擒获过很多厉害人物。 这其中便有几个顶级刺客。 那三十几个刺客,见到烟尘升起,便立刻心生警觉。 纷纷抛射箭矢。 然而一切都打在空处。 当他们看清面前那一张张巨大网格时,不有着苦叫一声。便要转身撤走。然而身后也在此时冒出一片网格。 无论上下左右,都被特卫天罗地网覆盖。 几个意图拔空刺客,也被大网给拖拽下来。 接着特卫便开始收网。 一百七十个特卫从草丛中冒出,逐渐朝着那些刺客接近。 看到这一幕,叶弘才欣慰点了点头。 看来特卫每一个都有独挡一面能力。哪怕邱老一和佐鸣都不在。 他们依旧可以完成对于刺客围剿。 眼见刺客们便要俯首就擒,异变陡生。 为首那个刺客,从怀中摸出一个尖刺。 随手一甩。 一道乌光。 竟然刺穿了网格。 接着用力一甩。 那网格竟然破开一道大口子。 这是什么材质,竟然可以切分精钢铁网。 忽得叶弘想起自己怀中那枚天外陨铁。 难道这家伙还有一枚。 叶弘仔细观察那人手中乌光,逐渐地发现,那竟然是一柄长枪。而不是锁链。 他挥舞着那把乌光长枪,不停在战场上挥洒。 几个大网都被他戳得千疮百孔。 这一刻。 叶弘也慌神了。 若是天罗地网阵被破除,叶弘还真没有底气,单凭这一百多特卫可以留下这三十几个刺客。 信念急转下。 叶弘立刻开始重新填装弹药。 他要趁刺客突围前,再给他们一梭子。 哪怕无法伤及他们,也要彻底打灭他们威势。 曾而给特卫赢取一些撤退时间。 特卫个人武力值明显不足以抗衡刺客。 哪怕是十几个围拢一个人也不是对手。 因此叶弘必须要为他们安危着想。 一抬手,火铳瞄准。 接着扣动扳机。 又是连续三发。 无数小钢珠便如雨点般落入大网内。 三十几个刺客被打得惨叫连连。 这一次,他们被大网限制行动,根本来不及躲避。 由于斗笠也丢在山下缘故,使得他们面部直接裸露。 因此很多刺客面部受伤,他们五指捂着脸面,鲜血一直沿着指缝流下。 看起来很是凄惨。 但叶弘清楚,这些钢珠根本不足以伤及这些刺客战力。 果然,不久之后,那些刺客都放下手掌,虽说脸上多了一些血坑。 可是他们却无一失去战力,相反比刚才更加狂野冲向山坡。 几道大网已经被他们冲破,使得他们逐渐接近于特卫所在。 眼见局势即将失控。 叶弘再次举起一个小旗子,冲着特卫发布命令。 随着他手里小旗子转向。 特卫也都纷纷做出新的阵略。 大网被彻底放弃,他们也各自隐没于草丛中。 开始隐遁术。 有的人还直接攀岩上树枝栖息。 只是眨眼间。 一百多个人便消失不见。 而对面山崖上,只留下叶弘一人。 此时叶弘也已经用飞爪勾住峭壁。 身躯在快速上滑。 几个刺客挣脱了大网,急速追到峭壁下面。 抬头看向正在半空吊坠叶弘。 那为首刺客冷笑一声,手里一把飞刀直冲云霄。 就在叶弘目光中,那飞刀击中绳索。 但听咔一声。 绳索发出刺耳咯吱声。 那飞刀也被弹开。 看向绳索,竟然崩开几根。 只是比起这绳索几百根缠绕钢丝,这几根不足为虑。 可是下面刺客并未停止攻击,一道道白光都席卷上来。 不停切向那道绳索。 随着绳索被击中次数增多。 感觉到绳索正在一点点崩裂,甚至还有一丝下坠倾向。 一种莫名压迫感,让叶弘额头冷汗直冒。 这要浮空被切断了绳索,叶弘整个人可就要坠入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就在叶弘几乎失去前进能力时,又是一道箭矢射出。 彭一声插在对面岩壁上。 接着一条横贯绳索直接落到叶弘面前。 回首一看,正是之前那个特卫统领。 他不知何 时已经翻越山坡,站在另外一片峭壁上。 伸手抓住绳索。 将腰间滑轮一转。 便朝着左侧快速滑动。 或许是还未做出反应,下面刺客依旧在攻击之前索道。 直到叶弘依旧离开那片区域。 他们才转向。 可惜这个角度不适合飞刀,使得他们射击方向偏差很大。 最终无法阻挠叶弘滑轮。 眼见叶弘一点点消失在他们视野下。 刺客像是疯狂般开始朝着左侧山坡攀爬。 他们也要绕过峡谷,继续追杀。 一时间。叶弘和刺客开始争分夺秒。 若是刺客绕过之前,叶弘爬上峭壁。那么自己便争取主动,要么就失去最后生机。 在半空攀爬,叶弘确实不如特卫。 几十丈距离。 他足足攀爬一刻钟。当他登上悬崖一瞬间。 特卫立刻拽着他快速窜入一片树林内。 也就在他们身形消失一瞬间。 三十几个刺客也登上峰顶。 目光凌厉扫视着一圈。最后气恼仰天咆哮。 树荫下。 叶弘匍匐地面,身侧特卫则是伪装成一株荆棘。 他们身上服装简直和四周环境融和为一体。 即便紧贴在一起,都差点无法辨识他们存在。 这便是隐身术。 以吴先生得自东洋秘术变化所得。 又融和后世迷彩服装饰。 更让特卫隐身效果倍增。 而叶弘自己,也是匍匐在一堆乱草丛内。 身上覆盖着厚实一层泥沙。 一根竹节管子插在外面不停喘息。 斑驳光影下。 一条条身姿穿梭而过。 他们偶尔停下四处张望,偶尔便是随手射出几道箭矢。 之后便纵身跃上树杈,朝着另外一放向弹射出去。 先后分寸三组,每一组十几个人。 他们在这片山头成品字型四处搜索。 逐渐地其中一支搜到叶弘所在竹林内。 耳畔传来低沉脚步声,伴随着树枝轻微断裂声响。 一种莫名紧张感袭来。让叶弘气息变快,相反四周特卫却异常淡定。 从他们匀称呼吸,叶弘便可得知他们眼下内心平静。 为了避免暴露,叶弘也默念内息术。 平息一下呼吸节律。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叶弘也握住腰间火铳,推开嘴巴前那几堆树叶,做出轰击准备。 就在叶弘几乎要扣动扳机一瞬间。 斜对面。 一声巨震。 接着满身尘土烟雾腾空而起。 原本朝着叶弘藏身处走来刺客,忽得转向那边。 随着人远去。 叶弘也自泥土中拔升至地面。 随后几个特卫也一起跃起。 纷纷围拢在叶弘身侧。 “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弘转向身后那个特卫头领。 他微微一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公,是二队兄弟采用火药来吸引他们为我们解围”。 叶弘拧眉道,“这一来,他们岂不处于险地了?”。 头领摇头,“这是定时炸药,他们早已离开爆炸地点,说不得还给他们留下几个礼物呢”。 就在头领说话间,对面那片山坡上又爆炸几声。 随着爆炸声起,还隐隐发出几声惨叫。 wap. /105/105192/27308963.html 0234冰冷 “主公,我们必须尽快转移了,不然他们很快便会发现这里”头领无比警觉神色盯着叶弘。 “好吧,去那边”叶弘四处扫视一圈,觉着也只有那片区域还算安全了。 那头领立刻摇头阻挠,“不能去,我们要沿着之前路径返回,那些兄弟会在前方尽量拖延他们的”。 此时叶弘才晓得,那些早先分出去的兄弟,是为了吸引他们注意力。 而真正逃跑路径竟然是在后面。 “他们可以应付来吗?”叶弘无比担忧眼神扫了头领一眼。 “当然...他们个个都是合格一级特卫,绝不会失误的”那个头领很有自信。 叶弘冲他点了点头,便不再坚持。 遵从他指引路径向着来时方向返回。 很快叶弘便重新抵达那片峡谷。 此时峡谷内刺客早已消失不见。 墙壁上只是残留着一些折断箭矢,还有一条条未来得及收走的绳索。 几个特卫先将绳索挂靠在悬臂上。 解这便将叶弘也一起挂上。 分成数波,一起朝着谷内滑落下来。 当叶弘双脚稳稳落地。 特卫也接二连三从半空坠下。 并成一列,守护在叶弘身旁。接着分出几个特卫去清查谷口,剩下特卫则是在悬崖上布置。 似乎在设置什么诱捕陷阱。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叶弘狐疑目光盯着特卫头领。 “启禀主公,我们准备将这里设置成一个陷阱,将那三十几个刺客系数困在此地”。 那特卫头领十分自信目光中,叶弘仿佛看到数年前自己。 那时自己在面对着安邑县所有挑战时,就是向他一样充满自信。 然而此时叶弘,经历过大漠之行,经历过官场以及计谋上连番挫败。 使得叶弘内心那一抹盲目自信产生动摇。 “好吧,把你们计划跟我说一说,我也要参加”此时叶弘似乎又重新找回自信。 坚定目光注视着特卫头领。 “主公...这太冒险了”特卫头领十分担忧神色。 “这算什么...在大漠,我也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叶弘眼眸一挑,呵斥道。 “好吧”特卫头领被迫接受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图纸,上面刻画一些符号。 虽说是隐秘特卫指令符号,但叶弘一样可以看懂。 因为这些符号就是他用英语词汇改变出来的。 当特卫头领用最为简练的话描述出这个计划后。 叶弘终于知晓了特卫这么做真实用意所在。 原来这就是一个变相天罗地网阵。只是这一次特卫采用的,不再是真正天网,而是炸药。 他们将整片峡谷做出一个爆炸串联点。 凭借着事先埋好数百个爆炸点,使得这片峡谷变成一个彻底球笼,让那些刺客插翅难飞。 只是这计划最关键一点,还是引君入瓮。 也不知道那些游走在前面那些特卫是否可以成功引导他们来到这里。 此时特卫头领仰天看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隐秘”。 随后一百多特卫顷刻间就消失不见。 现场只留下叶弘和那个特卫头目。 好家伙,这些人隐身术,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叶弘转头去,竟然一点也没有看出他们隐身位置在何处。 “主公,咱们也退出去吧”特卫冲着叶弘行军礼。 叶弘点了点头 。 二人一起沿着预设路线走上一个山坡。 若不是特卫引领,叶弘自己是无法绕过那些爆炸点进入这里的。 眺望峡谷。 静悄悄一片。 只有偶尔几片竹叶飘落其内。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直到对面山崖上传来打斗声,还有人惨叫。 叶弘知道,他们来了。 最先出现是特卫,他先是慌张朝着谷内瞥了一眼。 当他看到那红色旗帜后,顿时神色便镇定下来。接着他便极其敏捷绕过那些预先埋藏爆炸点,极为轻便便落到谷内。 随着他之后,一共五十多人也一起落到谷内。 之后他们便眺望着山崖上哪早已不足三十人刺客。 或许是感受到来自峡谷内那种杀气。 这些刺客并未主动靠近。 而是站在山崖上徘徊。 见到敌人到了陷阱入口,却不肯上当。 叶弘内心有些紧迫。 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他们拽入谷内。 谷内那些特卫也是很棘手。不停朝着悬崖抛射。 但那些家伙却始终不肯逾越雷池一步。 看到这一幕,叶弘再也压抑不住,猛地窜起。 窜入谷内。 或许是灵光乍现。 叶弘竟然巧妙避过爆炸点。 直接落到谷中。 当叶弘脚尖着地后,几个特卫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们是清楚炸点的。 他们也知道叶弘并不是凭借记忆躲过炸点。而是运气。 当叶弘站在了谷底后。 那些刺客行动果然不再拘泥于悬崖,而是朝着谷内凑近。 “你们不是要抓我吗?有本事过来吧”叶弘挥手朝着悬崖便射了一枪。 接着便吩咐谷内特卫扯出。 叶弘很清楚那些人警觉原因。就是这些护卫有恃无恐模样,震慑他们。 既然如此,自己便要反其道而行。 “你们没胆子下来吗?想做缩头乌龟吗?你们等着,我这就带人杀过去”。 说着,叶弘便又朝着悬崖开了几枪。 自己身旁特卫系数走向谷口。 叶弘这才和特卫一起撤退。 见此状况。山崖上刺客终于熬不住了。他们齐齐扑下悬崖,朝着谷内弹射。 他们也都带着类似于攀岩绳索一样东西。几个弹射便到峭壁中央。然后沿着绳索向着谷内坠落。只是他们无法直接悬空下坠,还需要借助于岩壁踢踹力量。 也正是这一点。 使得其中一个爆炸点被引爆。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整片峡谷内都弥漫着尘埃气体。接着又是一个悬崖上冒起烟尘。一眨眼,几乎整个峡谷上空响彻一片。 烟尘滚滚下,叶弘早已看不清楚人影。 只见到无数弓弩,以及绳索,还有大网铺天盖地席卷。 这种混乱足足持续一刻钟后平息。 战果如何。 叶弘还不清楚。 烟雾遮挡他大部分视野。 只能默默等待着特卫反馈结果。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 特卫头领首先冲破尘雾冲到叶弘面前。 他躬身一礼,面露一丝喜色说,“主公,三十六名囚首,活捉二十三名,七名被炸死,只有三 人逃脱”。 如此大胜超乎叶弘意料之外。别人不知道这些人底细,叶弘是亲自领教过的。 那日若不是塔木邨在,自己恐怕早就被那刺客刺杀了。 不久之后。 几十个特卫押着一群人来到叶弘面前。 此时他们面具一个接一个被解开。那是一张张极为普通面颊。 若不是事先知道,叶弘都不相信他们就是刺客。也难怪他们可以混迹安邑县那么久。 逐一从他们面上扫过。叶弘心中略惊,“竟然少了那个熟悉刺客”。 于是叶弘又去看了那几句尸体。 也并未发现那个曾经刺杀自己刺客尊者。 看了还是被他逃脱了。 想起那个刺客一次次给与自己造成麻烦。 觉着心中似乎有一根刺。 “带人回县衙” 略作一番修正之后。 叶弘便下达指令。 特卫立刻展开快速行军。 特卫将那些刺客遮掩成货物,自己也伪装成商旅。 叶弘则是远远跟着商队。 直到走出这片山区。 特卫们才褪去伪装,换成之前服饰。 商队也变成囚车。 此时大道上,一支新骑兵飞驰而来。 为首的,正是二军统帅。 林捕头。 他魁伟身躯,骑乘着高头键马。 颇有几分英伟不凡之气。 老朋友见面,无需多言。 双方便相互拥抱,仰天狂笑不已。 “俺听到这便响声便第一时间奔来..还是慢了一步”林捕头有些悻悻道。 “还有三人漏网,特卫人数不足,你立刻在这几十里范围内展开围剿”叶弘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吩咐正事。 林捕头和以前一样的憨直,他是那种做事一丝不苟性格。 于是立刻吩咐下去。 二军眨眼间,便走出去近万人。 这一次二军一共触动近三万新兵。 这阵仗,感觉像是要打仗了。 “林捕头,也不至于如此吧”叶弘看得有些咋舌。 “什么不至于?”林捕头剑眉一挑,“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不逮住那些家伙,老子咽不下这口恶气”。 说得也是。那三营新兵,大多数为他们二军提供的。 被这些人一搞,差点就让二军混进奸细。 布置完俘虏交接之后,特卫主动撤走。 林捕头则和叶弘一起走进一辆宽敞马车内。 车厢内有茶水和点心。 林捕头首先为叶弘斟满一杯说,“大人可听说过一个谣言?”。 “什么谣言?”看着林捕头表情,叶弘莫名一怔。 林捕头可没有背后议论人习惯。 林捕头眼眸微微眯起,横目扫了一圈,压低声音道,“最近军营内一直都有个谣言在传,五月初十这一日,安邑县会出现神迹,这个谣言一开始只在底层军兵口中流传,眼下已经达到军官层面了”。 说道这,林捕头有些忧心忡忡。 “可知道是谁故意散播谣言?”叶弘眼神掠过一丝冰冷。 “不知道”林捕头摇头。 “我暗中派人去追溯谣言源头,无奈都是来自于市井”。 “五月初十?难道他们还有后手吗”对于谁散播谣言,叶弘已经猜出大概。 wap. /105/105192/27308964.html 0235臂膀 只是连仙师教尊者都被叶弘接二连三剿灭了。 他们还能搞出什么名堂? 五月初十,还有一个多月。 就不相信他们在这一个月内可以耍出什么手段。 见到叶弘表情,林捕头再次叮嘱道,“切莫大意啊”。 叶弘点了点头,“我会让特卫去速查源头,绝不会让仙师教阴谋得逞的”。 林捕头这才安心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接着二人便畅谈数年前一些往事。 别看眼下二者都身居高位,可是依旧怀念在安邑县做铺头,县尉那段时光。 那时他们几乎每天都泡在一起,吃喝玩乐。 好不自在。 不像现在,一个个出门都需要端着架子。 时光一去不复返啊。 当叶弘目送林捕头远去背影,无奈感慨一声。 接着他便挥挥手,带着剩下几百新兵押送囚徒进入安邑县衙。 走入正门。 护卫迅速接管囚车,新兵逐渐退出。 护卫们都是修习过武术的。自然不会像新币那么用绳索捆绑。 他们以各种手法在那几个人身上施为。很快他们便失去活动力。 当他们被夹在囚牢内。 便有当地几个邢司开始审问。 对于审问囚犯,他们可是老手。 一番审讯之后。 一叠厚重证词被摆在叶弘面前。 这其中所说东西让叶弘触目惊心。 只看了一会儿,便被叶弘一把撕碎。 然后冲着邢司恶狠狠说,“若不肯说实话,就给我用酷刑”。 好毒辣心思啊!吴秀才从内屋走出,盯着叶弘颤抖手掌心说,“他们这是被抓还要陷害主公于不义啊”。 吴秀才也是看过那些证词后,面色失常。 “主公我就问一句”吴秀才目光锐利盯着叶弘。 “你是相信他们证词,还是相信自己和他们之间情分”。 这一番话,说得叶弘有些面颊一抽。 若是前世,叶弘会毫不犹豫回答,相信证词。可是这一世,叶弘却无法舍弃这些好兄弟。 “我相信他们”叶弘语气果决道。 吴秀才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这事情其实不难,只要主公坚信他们没事,那么即便那些人拿出再多供状也无法诬蔑他们”。 叶弘也赞许点了点头。 “不过,这其中也要有甄别部分”吴秀才沉吟少许。 “其中一些明显是不可能背叛主公的就一笔划去,可是那些主公吃不准还是要将其交给特卫去调查一番” 吴秀才说道此处,眼眸中闪烁一丝精芒。 叶弘这才意识到,或许真相就隐匿于这一份份口供中。 自己或许烧得太早了。 想到这,叶弘立刻吩咐人再呈送一份口供上来。 这一次,叶弘和吴秀才在一个字上细细斟酌。最终还真找出一些破绽。 尤其是几个新将领名字映入眼帘。 “这几个是来自于安邑县外招募的?”看着这几个人履历,叶弘神色一暗。 呈送履历的官员立刻紧张回道,“当时扩招新军,我们才放开的 ,这也得到县衙允许的”。 叶弘也想起,半年前,为了扩军,自己是答应过一些军队将领也可放宽至安邑县之外的。 只是这几个将领明显军阶超越普通将领犯愁。 他们几乎都是统领一支近万人队伍。若是他们一起预谋不轨,安邑县岂不危矣。 虽然,叶弘不相信单凭他们几个可以真正掌控那几万新兵。 但只要一部分哗变,那也无疑就是一场巨大无比灾难。 “能够让这些人提升至如此险要地位的,肯定还有人暗中援手”当户籍官员走后,吴秀才捋着胡须道。 “我立刻让特卫把人抓起来”叶弘急迫想要颁布命令。 却被吴秀才一把按住说,“主公切莫操之过急,古语有云,打草惊蛇,若要彻底清除隐患,需要徐徐图之”。 闻言,叶弘才收起即将掷出令符。 接着叶弘和吴秀才密室暗语几句然后,吴秀才便独自起身离开清水县。 至于叶弘依旧滞留在清水县原因,便是要借用这些刺客来吸引那些人眼光。 只有他们把注意力都击中在清水县,那么吴秀才才可以顺藤摸瓜追查下去。 为了避免那些人狗急跳墙冲击清水县衙。 叶弘又调动一些护卫前来,此时清水县兵阵森然。 甚至连街头上治安也一改从前。 连一些小偷小摸都不敢出来活动了。 清水县第一次感受到一种什么叫做兵的东西。 清水县处于河东郡内偏远一些。因此清水县很少遭受羌人以及各种兵乱袭扰。 居住在清水县民众大都没有安邑县民众那种觉悟,时刻准备着逃命。 他们就像是一群圈养的羔羊,遇到这样事情,立刻变得麻木呆滞。 人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有的则是舍弃买卖不做出来街头游荡,有的则是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这样场景让叶弘咋舌不已。 于是叶弘又派人去安抚人心。让他们明白,这一切都不是针对他们。 清水县一切照旧。 经过一整日挨家挨户宣传后。 清水县生活终于恢复如常。只是人们脸上那种淡然以及麻木消失,转而的是一种忧虑感。 那是写在每一个人脸上的。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颇觉无奈。 这便是晋人真实写照。 他们过惯那种舒适生活,或是被官员士大夫压榨之后麻木不仁。 他们几乎不会做出自我选择,因此在这等乱世,他们失去任何抵抗力。沦为异族人荼毒目标,甚至是口粮。 历史上有很多大人物都不看重这些普通人力量,然而他们才是真正拥有改变天下局势力量的。 这一点,在后世已经用烈火考研过真理。 可是在眼下西晋,却被无数达官贵人,甚至百姓自己所忽略。 在西晋八王之乱,群雄逐鹿时代,叶弘自持没有力量与之任何一个对抗。 因为那些要么是一代枭雄,要么就是计谋诡计都超然的谋略者。 和他们相比,叶弘什么都不是。 无论叶弘拥有多少前世知识和经验,但在面对着这些大人物时都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这就像是一个五八六计算机存储着最最先进各种程序资料,和另外一台十六核,新一代cpu相比,也变得一文不值。 这就是其本身硬件不足所致。 哪怕叶弘已经比晋朝人多了许多后世知识和经验,但他本身没有成为横扫八方一代雄主的素质,那么再多的知识和经验也都白费。 这也是叶弘一直都不肯答应吴秀才谋反原因之一。叶弘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在前世,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并且业绩也平平。 时常被领导憎恶那种。 如此平平淡淡人,叶弘不相信,单凭自己穿越至古代,便可出类拔萃,成为颠覆一个时代超级英雄。 叶弘不是狂人,也不是自信感爆棚野心家。 叶弘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论是前世,还是西晋,他都是一个普通凡人。 那么人贵在自知,既然自己没有成为一代雄主的能力。便要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目前所拥有一切。 不过有一样东西是例外。那就是民众。他们自古以来都是真正沉睡强者,一群可以颠覆世间一切秩序的强大存在。 只要有人可以唤醒他们,哪怕是再强大对手也会在他们面前瑟瑟发抖。 这也是叶弘如此在乎,和观察这些民众原因所在。 若真到了五胡乱华的时代,或许最好办法就是唤醒这些麻木不仁普通百姓意识。只有他们真正觉醒,才可抵挡异族人铁蹄践踏。 只是目前叶弘并不清楚如何去唤醒他们。 若是告知他们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吗?那显然是不行的。 当叶弘真正去思考这件事时,发觉事情变得那么艰难。甚至比组建几十万军队还要令人头痛。 因为你无法让生存在眼下民众了解未来历史。 你也无法让他们拥有超越当下思维觉醒。 想要唤醒民智,绝非一日两日可成。 若要将其强行征兵,也就变成类似于晋军存在。 这便是历史局限性。 洛阳。 皇城。 一间宽大屋舍内。 几个宫女太监穿梭于间。 有搬着水盆的,还有紧张抓耳挠腮的。 还有弯腰下去给主子做阶梯的。 总之,这座平时安静宫殿,此时变得异常杂乱热络。 一道幕帐隔绝外面喧嚣。 一双明眸带着些许忧伤凝视着房梁。 那眼神中似乎有说不尽青丝,还有一丝丝落寞。 绝世容颜,绝世芳华,在这一刻,也都被污秽遮掩了。 一次次阵痛感袭来,让她用力咬紧被子。 银贝般玉齿发出嘎吱嘎吱声响。 这一刻,她感觉到很无助,很孤独。 尤其是在这深宫内院中。 她仿佛就像是一个被遗弃小东西。 哪怕身份贵为皇妃。 哪怕无数奴婢都在匍匐于自己脚下。 她依旧找不到一丝丝归属感。 若此时有一双臂膀,像他一样有力该多好啊。 蓬乱秀发之下,那张苍白无血面颊用力抽搐一下。 接着她目光变得迷离,似乎意识脱离身躯,回到那个草原上夜晚。 他们彼此相互依偎着取暖。 仰望星辰,听着他讲述那些神奇宇宙故事。 逐渐地,她慢慢沉睡下去。 直到被一声婴儿啼哭唤醒。 她又重新睁开眼睛。 wap. /105/105192/27308965.html 0236玄机 接着便有一个老嬷嬷抱着一个肉球般娃儿走到他身侧。 “那是...我的孩子?” 她在这一刻落泪了。 一种叫做母性本能彻底取代了她内心孤寂感。 她无力伸出手掌,轻抚那个襁褓中婴儿。 直到她实在虚弱无力到彻底昏厥。 又过了许久。 她悠悠醒转。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自己孩子。 一个熟悉而又令她心生厌烦声音响起。 “孩子有人照顾,你就好生修养着吧”。 那声音带着些许恫吓。 女子努力挣扎坐起,冲着对面屏风后那凤冠霞帔怒道,“把孩子还给我...我们之间恩怨不要牵扯无辜的他”。 咯咯咯! 一声阴冷笑声自屏风后传出。 “凭你还不配于本宫为敌,本宫在乎只是你身后势力,告知他们,别以为诞下龙子,你们就有资格于本宫争夺,在这皇城,本宫随时都可以让你龙子夭折”。 这话说得冰冷,没有一丝丝人气可言。 听得床榻女子身躯一颤,一种莫名恐惧感,使得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虚弱。 纵身一跃,从床榻冲到地面,然后匍匐于屏风下面祈求。 “不要伤害他,他还小,他是无辜的,只要你不伤害他,你要我做什么事情都成” 忧忧目光中,女子彻底绝望了。 生为人母,让她无法再像之前,草原女子那样无拘无束,那么洒脱不羁与之对抗。 “很好...只要懂得尊卑,懂得谁才是这皇城主宰,那么本宫也会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对待他的”。 屏风背后女子声音一转,略带出一丝祥和语调。 也就在此时。 一个老嬷嬷把一个襁褓中婴儿递到她手里。 或许是刚吃了人奶睡着了,女子并未听到他哭泣声。 看到倒影在屏风背影。 女子浑身都在颤抖。 这一刻。她彻底丧失一切战斗欲望,甚至屏风后那个女子只要一句话,她都会去死。 持续近乎两年妃后之争,便在这一刻完结。 曾经女子也以为自己可以凭借那个傻皇帝,一步登顶,彻底废掉这个贾后取而代之。 这也是家族以及娘亲们计划中一环。 无奈这贾南风手段太阴狠,身旁还有一个聪慧过人女官辅助。 在这一年多宫斗中,虽说女子获取傻皇帝信任,却还是被贾南风逼得被动挨打地步。 直到她怀上龙子之后。她的身份地位才一举逆转,甚至在某些朝堂大佬授意下,他们准备借此废后,扶正自己。 可是眼下这一切,都在婴儿落到贾后手里那一瞬间破灭了。 “贾后,给我抱抱他行吗”自从生产之后。 女子还曾未亲手包裹自己亲生孩儿。 屏风后,那高贵身形不为所动。只是鼻息冷哼一声,“抱于不抱有何差别,这孩儿以后就是我的孩儿”。 贾后无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在,都没有生育。 因此她想要将这个婴儿占为己有。 从而巩固自己在朝堂诸公心目中地位。 尤其是她还抱有女主临朝念头。 朝堂诸公的想法也变得极其不可 忽视。 “求求你,就让我抱一次吧”女子努力朝着屏风内哀求。 或许是女子努力打动贾后,或许是她也有所顾忌。 便让一个老嬷嬷带着婴儿走出屏风。 女子伸手接过襁褓,将其紧紧抱入怀中。 目光柔和怜爱盯着那张熟睡小脸。 这张脸长得真好看,有七分像自己,不像他那个傻爹爹。 女子轻轻将脸颊贴上去。 感受到婴儿轻柔呼吸声,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融化了。 也就在她沉浸于母爱泛滥中时,一双冰冷双手把襁褓夺过去。 “孩子你也已经抱过了,记住本宫说过的话,你若敢逾越雷池一步,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这句话,那屏风后人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那襁褓中婴儿也被一起带走了。 大殿内只剩下女子一个人独守这空荡荡殿堂。 贾后带走不仅仅只是襁褓婴儿,还有这里仆从。 此时整个殿堂仿佛又回到她入宫时场景。 那时她也是被遗弃在这样一座空房子内。 但唯一例外的是,那时还有一个傻子来看她,陪她一起疯。 可是现在。那傻子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甚至连自己生产,他都没有来探视过。 这么怂包男人,让女子发自内心瞧不起。 若换作那个男人。他一定会像草原上汉子一样守护自己。 绝不会让自己如此孤苦无依。 宫外那些人似乎也因为自己失势,彻底于自己断开联系。 眼下这深宫内院,就像是一个囚牢。 深深捆锁了她这个草原女子。 曾经驰骋草原。 曾经大漠纵情。 都已经成为过往云烟。 女子无力匍匐在地面,无助抽泣着,无人会来理会她。 只有那哭泣声不停在厅廊之间回荡。 厅堂外面。 淅沥沥下起小雨。 似乎老天都在为之默哀。 孤寂,寒冷,足以摧毁一个人。 可是殿内女子却并未被击溃。 因为她内心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一定要夺回自己孩子。 什么争权夺利,什么为父报仇,这一切都不在重要。 眼下,对于女子来说,只有一件事才是人生目标。 那就是从贾后手里夺回属于自己孩儿。 为母则刚道理,使得女子在此时获得莫大精神动力。 她拖着疲惫不堪身躯,蹒跚起来。然后一步步走向一处暗格,从中取出一些肉干。 这些都是半年前,她和那个傻皇帝一起外出狩猎所得。 之后被她制作成肉干存在里面。 没想到此时竟然成为弥补产后虚弱营养。 女子也不烹煮,直接开始用牙齿撕咬啃食。 直到她把一大块干肉吞入腹内。 她才转身盯着窗外那片朱红色宫墙,嘴角微翘,“贾后,你一定会今日抉择付出代价的,我拓跋昀曦身上留着拓跋勇士鲜血,绝不会被你一个汉族女子如此欺凌的”。 复仇火焰在她眸子深处点燃,就像是一盏灯火,彻底照亮这幽闭昏暗冷宫。 推开家门,叶弘小心翼翼走入院内。 哪 怕他脚步已经放得很轻了。 依旧还是被老娘给察觉了。 也不知道为何老娘老了耳朵还这么灵敏。 一声怒喝。 “混账,过来给你叶家老爹跪下”。 又是这一套。 叶弘苦涩撇了一下嘴巴。 便讪讪走到叶家老娘身侧驻足。 “老娘,事情已经差明白了,也有吴先生佐证,你老消消气,就饶过孩儿吧” 叶弘一脸苦涩辩驳。 老娘冷哼一声,手里拐棍一杵。 “老身说得不是这个,跪下”。 “那又是什么事情?”闻言,叶弘一怔。 “还记得你在叶家列祖列宗面前承诺过什么吗?” 叶家老娘被气得胸脯有些起伏。 “时隔已经几个月,而苏大夫依旧未能把出喜脉,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竟然是这事啊。 这段时间,安邑县以及玉碎计划事情一多。 叶弘都忘记和老娘之间承诺了。 只是他和小林夕压根就没有圆房,哪里来的喜脉啊。 就在叶弘苦求辩解时,翠儿轻柔婀娜身姿走出。 她似乎已经恢复出事前自然平和,但叶弘还是隐隐从她眼眸深处看到一丝丝忧伤。 尤其是这几日,叶弘内心很是焦灼。 到底自己该不该把事情真相和她全盘脱出。 或许是翠儿也是有意在回避那段伤心记忆。 在叶弘自清水县返回后,她并未追问什么。 叶弘更是不敢提及这方面东西。 于是这事情便如此悄无声息被压下去了。 可是叶弘很清楚,这种沉默不是过去了。 而是在酝酿狂风骤雨。 或许那一日便会喷发,将一切伪装都撕碎。 即便知道结局,叶弘也不想主动去揭开她内心伤疤。 能够让她多安逸一段时间就多一点。 那种活在仇恨中日子会彻底摧毁翠儿的。 “娘,我可以佐证,他们确实很努力了,有些事需要天意,不是我们想要就有的”翠儿轻柔附在老娘身侧,用那双玉指为她揉捏着太阳穴。 “娘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人家都在背后说他和那林夕丫头是假夫妻,还说,那林夕在草原还有一个相好的”老娘终于一顿足,把内心憋着话给暴露出来了。 闻言,翠儿和叶弘都是莫名一愣。 尤其是叶弘,他脸色都变成猪肝色。 知道小林夕和草原匈奴王事情人在安邑县不少。 至少在安邑县衙老班底中,已经不是秘密了。 毕竟他们可是跟随过叶弘做过很多对付刘渊的事情。 只是把这等隐秘四处在安邑县谣传,这事情可就透着玄机了。 “娘别听他们谣传,小林夕早已是我的人了,前些日子,你老不是亲自攀床跟了吗?”叶弘自然不能让叶家老娘看出破绽。 “混账...”叶家老娘果然注意力被引开。 她用力杵着拐棍道,“老娘那是为你们叶家传承担心...你叶家老爹死得早,我又只有你这一个独苗,家道传承是大事,不然百年之后,老身无颜去见你们叶家列祖列宗啊”。 老娘越说,情绪越激动。 吓得叶弘和翠儿齐齐变色。 尤其是叶弘,他是清楚老娘这个岁数最忌惮情绪波动的。 他可不敢任由着老娘一直气恼下去、 wap. /105/105192/27308966.html 0237印象 于是干脆跪拜在叶家老娘身侧,冲着祠堂内叶家牌位发誓说:“我叶弘今日立誓于此,我一定要会给叶家开枝散叶,绝不誓言,若有违背甘愿遭受天罚”。 听着叶弘信誓旦旦。 叶家老娘那一口气才顺了。 她悠悠吐出一口浊气,神色黯然道,“弘儿,你也别怨为娘逼你,实在是为娘自感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若不亲眼看着孙儿出世,老身死也不能瞑目啊”。 听到这,叶弘噗通便给老娘跪下。 “娘,你身体大夫都检查过了,一切都很正常,你千万不要吓自己,你会长命百岁的”别看叶家老娘不是自己亲娘,可是在这一世,她就和自己亲娘一样。 尤其是这几年相依为伴,以及前世缺乏亲情都在她身上找回来了。 因此叶弘极其看重这一份缘分,对于什么死鬼老爹,叶家传承反而没有老娘那么执着了。 “何来长命百岁,在这安邑县,能够活过古稀之年者已然寥寥,娘也并不可求许多,只要亲眼鉴证叶家右后,祖孙三代享受几天天伦之乐便也足矣”。 叶家老娘垂目,肃然,神色间带着一抹超然于外境界。 这一刻老娘,就像是一个开悟智者,那眼神中都充满了智慧之芒。 果然是出身于中户世家大小姐。 叶弘和翠儿一番安抚之下,叶家老娘终于肯走出祠堂。 回到她安歇东厢。 当叶家老娘睡下,叶弘和翠儿重新来到院落中,梧桐树下。 二人相对而坐,漠然无声。 习惯了翠儿那种绵柔体贴安抚话语的他,一时间竟然也是无言以对。 凝望着面前这个娴静女子。 回忆起,之前她做丫鬟,后来做自己妻子,以及被流民奉为观音娘娘一幕幕。 这一刻的翠儿。 让叶弘感受到一种叫做蜕变力量。 那不是外表,而是内心。 从卑微,到兼容,再到自强,最后便是豁达。 每一次的她,都有着独特美感。 就像是一支毛毛虫蜕变成蝴蝶过程。 然而,此时翠儿却似乎又将自己所有一切都缩进一个壳子内。 正在拒绝任何人走入她内心世界。 那份自然而然冷漠,让叶弘感受浑身都不自在。 “翠?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叶弘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尴尬氛围便主动开口说。 翠儿似乎被唤醒一样,迷茫眼神扫视着叶弘脸颊,似乎些许波动,之后又黯淡下去。 她淡然摇头,随即眼神又低垂下去。 跨前一步,伸手抓着她下颚,将其挑起。 “看着我的眼睛,把内心话说出来,哪怕有天大问题,我都和你一起解决”叶弘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这么颓废自闭下去,想用这种方式彻底唤醒她,找回曾经那个熟悉翠儿。 “我...我”翠儿眼眸流动似水。 朱唇几次轻启,又重新闭上。 一滴滴泪珠情不知沿着眼角滚落。 最终滴在叶弘手指上。 黏黏的,带着一丝丝凉意。 让叶弘心也在这一刻变得冰 冷起来。 “翠”叶弘喉结更咽一下。 “我有些话要...”。 叶弘表情纠结中,忽得院门被人推开。 接着一个魁伟汉子踱步入院内。 看到来人,叶弘心情莫名一紧。 “塔木邨,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塔木邨。 一如既往高大黝黑身材,还有一身短打小皮甲。 遒劲肌肉在阳光下,泛起古铜色。 这便是草原上第一猛士的强大气场。 一个人足以抵上数十人压迫感。 即便是叶弘站在他面前,也有种莫名恐惧感。 塔木邨大咧咧一甩手,一个皮囊丢了过来,“给俺装满上次那种烈酒,俺也就告诉你”。 闻言,叶弘无奈一簇眉。 然后冲着翠儿使了一个眼神,翠儿十分识趣提着酒壶走出院落。 此时塔木邨才凑到叶弘身旁,压低声线说,“草原打乱了,眼下这草原局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即便塔木邨刻意压低声音,还是震得叶弘耳鼓发胀。 “先是几个不肯沉浮匈奴部族被剿灭,接着便是鲜卑慕容北上,他们正在侵蚀之前属于拓跋族部族领地,为此拓跋耶律和拓跋慕容连续打了几次大仗..” 塔木邨说得口沫横飞,搞得叶弘被迫抹了一把脸。 “说重点...”这些事情,原本都是叶弘可以揣测到事情。 毕竟失去拓跋禄官的支撑,拓跋部族早已没有往昔那么强盛了。 不过叶弘相信拓跋耶律才能,只要给与他足够时间。 他一定会重塑拓跋族荣光。 只是此消彼长之下,眼下拓跋耶律还没有跟刘渊,或是慕容煌一较长短势力。 塔木邨伸手接过翠儿抵过酒葫芦,大口灌了几嘴。 然后抿唇享受着说,“在大漠这段时间,老子可是想死这烈酒了,和它相比,草原上酒就像是尿水,不值得去品尝”。 叶弘见他一个劲灌酒,立刻伸手夺过酒葫芦,“先说正事,说完正事,一定让你喝痛快了”。 塔木邨这才不甘心盯着酒葫芦摇头道,“草原上这些事,俺们也掺和不上,俺在把石勒那小子送到拓跋耶律面前后,就去了西鲜卑...”。 终于说道重点了。 这也是叶弘最为关切事情。 要知道这一次派石勒和塔木邨去草原,其一最为重要事情,便是要说服西鲜卑。 让他成为拦阻刘渊南下第一道封锁线。 只要西鲜卑封住戈壁出口,那么刘渊只能被迫走羌人地盘来攻打安邑县。 羌人和匈奴世代为敌。 绝不会作势匈奴进入羌人底盘的。 由此刘渊便失去快速激动攻入安邑县可能性。 到了那时,安邑县便可有十分完备布局。 等刘渊杀过来时,恐怕安邑县早已把东面那些晋军打得滚回老巢去了。 那么玉碎计划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边是叶弘和吴秀才用了几个昼夜才为安邑县想出一条生路。 不然哪怕安邑县坚固若铜墙铁壁,在数十万晋兵,以及十几万草原精骑围攻下,也 会玉石俱焚。 因此西鲜卑态度,便是整个事情关键所在了、 为此,叶弘还忍痛付出羊毛纺织术。 还让商队送去大量物资。 这已经充分表达叶弘诚意了。 塔木邨似乎看出叶弘心中紧迫感。 于是不再卖关子,神色一正道,“西鲜卑首领,tuyeta道是很好说话,当俺亮出底牌,还有那些货物时,他们眼睛都直了...只是”。 说道这,塔木邨神色一变,似乎有难言之隐。 “说吧,究竟发生什么变故?”叶弘焦急催促说。 “原本鲜卑首领都准备和俺签订联盟文书了,谁知半途又杀出一个人来,他不仅阻挠西鲜卑和咱们联手,并且还鼓舞西鲜卑也南下,攻打咱们” 塔木邨这一番话,说得叶弘脸色大变。 当时他们只是考虑如何阻挡刘渊十几万匈奴骑兵。 确忘记了西鲜卑也是一支不小的势力。 他们之前被羌人和匈奴阻隔,无法进入中原复地劫掠。 可是眼下,羌人主力都聚集在北方阻挡匈奴,而阻隔鲜卑人的几处隘口,都早已失去真正防御力。 西鲜卑若是想要入中原,只需要骑兵快速越境,几天行程便可抵达。 难道西鲜卑已经入侵了? 再回想,塔木邨刚进来时模样。 越想,越觉着有这方面可能性。 “别看那家伙是一个鲜卑人,可是真比汉人都精,他不仅懂得草原上习俗,还清楚汉人底细,他说,安邑县乃是罕见富庶之城,一旦攻破,所得财富至少比咱们送出多几千倍不止,他还拿出一些自安邑县购买珍贵物品,以此来打动西鲜卑首领...”塔木邨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叶弘心情变化,依旧再哪里描述自己和那个西鲜卑人斗智斗勇过程。 “这人叫什么名字”从塔木邨寥寥几句,叶弘已经感觉这人不简单。 甚至比起自己在草原面对一些诸如慕容煌以及托托等枭雄人物还要恐怖。 “此人竟然拥有一个汉人名字,那个鲜卑首领称呼他为张方...”塔木邨沉默少许道。 张方?叶弘眼眸闪烁着精芒。 这个名字让叶弘又联想到一个人名。 那就是司马乂。 在历史上。就是此人奉了司马颙之命攻入洛阳。将司马乂夹在火堆上活活烤死。 这只是这个名字令叶弘记住第一印象。 然而更让叶弘印象深刻的。便是张方的吃人事迹。 当张方攻入洛阳城后,便开始大肆劫掠。 不仅抢掠财物,而且还把宫中的宫女连同一些官宦人家的婢女,共计一万多人,都给绑架而去。一路上,张方和他的兽兵们先是疯狂蹂躏这些可怜的女子,然后就将她们充作军粮,杀掉烹食。他们走一路、吃一路,等回到长安之时,这些女子就所剩无几了。 因此张方也在历史上留下食人魔称呼。 只是这张方怎么会是鲜卑人? 塔木邨继续解释:“那张方一度怂恿之下,西鲜卑首领最终放弃和咱们结盟念头,还派出军队意图围剿老子带去人马...” 说道这,塔木邨又伸手抓起酒葫芦往嘴巴里面灌了一大口。 这才砸吧着嘴唇说,“想要围剿老子,他们也太小看大漠第一勇士了,就在他们人马抵达之前,老子便带着兄弟杀出去”。 wap. /105/105192/27308967.html 0238伊人 “你就这样一路杀回来的?”叶弘听到这,似乎已经搞清楚前因后果了。 既然西鲜卑首领不想和自己联盟,叶弘也就不再勉强。 谁知,塔木邨却摇头道,“俺岂能做逃兵?”。 “俺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便安置了大部分人去找石勒那小子,俺又暗中潜回西鲜卑” 塔木邨说道这,脸上流露出一丝自傲感。 似乎这种莽夫行为,在他价值观中才是真英雄豪杰。 可是叶弘却眉头皱起。 心中暗忖,吴秀才果然看得没错,塔木邨此人是难以融入集体的。 他只适合个人武力拼杀,却不适合大兵团作战。 塔木邨一点都没有发现叶弘表情变化。 依旧绘声绘色描述他独自混进西鲜卑。 又暗中杀了几个哨位,摸进那个张方房间。 塔木邨发现,此时张方竟然在和一个鲜卑女子翻云覆雨。 一见二人颠鸾~倒凤销魂模样,塔木邨心中怒火更炽。 于是挥舞着拳头便朝着张方打去。 让塔木邨意想不到的,这张方竟然也懂得武术。 仓惶间,他竟然借助于身下女子庇护,躲过塔木邨数次拳头。 只是苦了那个赤裸鲜卑女子,她早已被打得口吐鲜血。 张方根本不在乎那女子生死,拔腿便要开溜。 然而在草原第一摔跤手面前,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手腕被塔木邨擒获,随即一转。 张方便被一条粗壮大腿给反压身下。 接着张方嘴里发出杀猪般惨叫声。 塔木邨用力摆着他手臂怒吼道,“现在知道痛苦了?白天你坏老子好事时,可有想过今日”。 张方痛苦哀嚎,还不停向塔木邨求饶。 对于张方这个奸诈小人,塔木邨并不看重。 只是气恼他从中挑拨离间,因此他需要发泄而已。 此时见张方已经十分惨了,便收回手臂。 “等老子安然无恙离开,便会放了你”塔木邨此时听到帐篷外面传来脚步声。 立刻将身下张方当做了挡箭牌。 眨眼睛,帐篷内冲入数十个西鲜卑族勇士。 他们进入帐篷后,目标并不是塔木邨和张方。 而是躺在地面那个女子。 当他们见到女子此等凄惨死相后。 便立刻拔出腰刀,朝着塔木邨以及张方身上砍来。 这一刻,塔木邨瞬间迷茫了。 为何西鲜卑勇士连张方也不放过。 原本想要拿着张方作为护身符的他,瞬间变得被动起来。 几次险些被斩马~刀砍中。 无奈之下,塔木邨只能丢下张方,朝着远方狂奔。 谁知,那张方竟然不肯撒手,一把拽着他手臂说,“带我离开这里,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秘密,事关安邑县玉碎计划的”。 闻听此言。 塔木邨脚步一顿,伸手一把拽起张方衣领,便将其扛着肩头。 然后迈开大步朝着营帐外狂奔。 几个阻拦鲜卑勇士被他一头撞飞。 此时塔木邨宛如万夫不可敌存在。 独自一人,竟然冲破西鲜卑勇士封锁,冲出营地。 随着他跃身上马,身后那些鲜卑勇士便被甩出很远距离。 塔木邨马术也是超棒。 眨眼间。 他已经带着张方奔袭出 数十里。 此时草原上已经看不出西鲜卑勇士身形。 塔木邨找到一处隐匿所在。 然后将气息奄奄张方放下。 此时他才发现张方左肩中箭了。 那箭头直通肋骨,他半条手臂都被染红。 塔木邨自然懂得一些处理外伤方法。 身上也有安邑县外伤药。 于是便给他处理一下。 张方也自此时睁开眼睛。 盯着塔木邨道,“谢谢你...我之前不该那样对你”。 塔木邨眼眸一立,“老子救你,不图你感激,俺只是为主人打探玉碎计划底细,说吧,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张方似乎没有料到塔木邨这么直接了当便开始审问自己。 张方苦涩一笑,“我若现在说了,你肯定会将我弃之不顾,带我回中原后,我就把事情真相告知你”。 塔木邨闻言,浓眉一挑,“你敢威胁老子?”。 塔木邨手上一用力,张方立刻惨叫起来。 “壮士,张方并无威胁之意,张方只是想要苟活一命而已”。 张方用尽力气,才迸出几句话。 塔木邨缓缓松开手指,然后挥刀斩断那只箭矢。 “这箭颇深,无法取出,等去了安邑县后,我让大夫为你医治” 塔木邨其实并不是故意折磨张方,而是在替他疗伤。 张方急忙充满感激眼神盯着塔木邨道,“若壮士肯带我回中原,张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张方这种急剧讨好,塔木邨根本不予理会。 匆忙给他做了包扎之后,塔木邨便提着张方重新跃上马背。 然后开始长途跋涉。 穿越戈壁,又越过羌人地界。 逐渐进入中原腹地。 一路上,张方都十分安守本分。 老老实实呆在塔木邨马背后面。 哪怕是伤口被颠簸出血,他也咬牙忍着,不去搅扰塔木邨。 直到进入中原地界时,张方才终于长吁一口气,目光诡诈盯着身后那片草原,呢喃自语道,“鲜卑首领,你个蠢猪,老子不就是睡了你的一个妃子而已,你又何必断绝这千载难逢的机缘啊”。 张方回想起在西鲜卑部落中事情,便觉着自己这一次实在有些鲁莽了。 竟然会为了一个鲜卑女子,使得王爷整盘大计产生一丝不确定性。 算了。还是通知王爷再说吧。 张方如是想着,便将手里一个东西悄无声息投掷出去。 接着一道彩色烟雾凭空飘荡起来,浮空数个时辰挥之不去。 这一切,张方都是背着塔木邨做的。 因此正在全力赶路塔木邨并不清楚。 直到他奔驰到胯下战马有些吐白沫了,塔木邨才勒住缰绳。 随处找了一处空地,把张方放下。 然后从马背上取下豆饼开始喂马。 张方则是坐在地面冷眼注视着塔木邨。 目光时不时朝着身后瞥去。 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塔木邨完全没有理睬张方行为,只是一个劲喂马,刷马,让它尽快恢复体能。 塔木邨实在不想耽搁下去了,毕竟西鲜卑随时都会对安邑县发动偷袭。 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忽得。 塔木邨刷马动作僵硬了一下。 接着他便 转身,看向黄土地。 但见一条笔直尘埃正在汇集过来。 这一幕,生存在草原上塔木邨,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他立刻拔腿上马,又绕转一圈,把瘫坐在地面张方也一起肋上马背。 只是他没有发现,此时张方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恐惧。 相反的,还有一丝得意冷笑。 当塔木邨骑乘着战马又一次奔出时,身后马蹄声响起。 大概有一千多人骑兵队列,正自朝他们追赶。 那清一色汉服,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西鲜卑人。 塔木邨一边催动战马,一边回头张望那些人底细。 对于塔木邨来说,这些人出现很突兀,很陌生。 “抱紧了,老子要冲出去”为了避免张方被自己甩出去,塔木邨还刻意回头提醒一句。 张方随口应了一声。 便用力抱住了塔木邨。 只是他抱住位置有些靠上了。 “你搞什么?是下面”塔木邨怒叱一声。 张方并未松手,相反他手腕相互扣在一起,直接想要锁住塔木邨咽喉。 这一刻。塔木邨终于醒悟过来。 这小子真实目的竟然不是搂自己腰,而是锁喉。 塔木邨气恼奋力一挣,竟然未能甩脱张方手臂。 此时塔木邨才想起,张方也是有武术功底的。 于是塔木邨翻转身躯,在马背上展开草原摔跤术。 将张方用力按压在马背上,可是这家伙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锁定不肯松手。 塔木邨几次挣扎都失败了,气恼之下,他用脑袋朝着张方身上冲撞。 每一次他都用了大力,使得张方身躯几乎脱离马背。 然而张方双臂始终锁着不肯松手。 如此一番纠缠下,远处骑兵越来越近。 眼见便到了咫尺之内。 塔木邨彻底急眼了。 他奋力一甩手臂,整个身躯宛如山岳般便朝着张方身上压下,于此同时,他左侧手肘也狠狠一顶。 塔木邨是知道张方右肩受过伤的。 这一次奋力一搏,张方终于吃痛惨叫一声,锁住塔木邨手臂也被冲开。 他人一空,便从马背上衰落下马。 塔木邨终于摆脱束缚,愤怒拔出腰间斩马~刀便要朝着张方斩落。 也就在此时,一道道箭矢凭空落下。 塔木邨急忙挥刀隔档,密集箭雨下。 塔木邨望着正在苟延残喘张方,无奈叹息一声。 便调整马首,继续朝着安邑县放向狂奔。 减少一个人,又是奋力疾驰。 以塔木邨马术,只需半刻钟,便把那些追击骑兵甩的没了踪影。 咕咚咕咚!~ 塔木邨说完,又灌了两大口酒。 一种莫名怨气自他身上绵延出来。 看到塔木邨神色。 叶弘也只能拍了拍他肩头,安抚说,“还有机会,张方我一定帮你抓住他的”。 呃。 此时塔木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叶弘无奈将他搀扶着送入客房。 之后,便传来如雷鸣般呼噜声。 正房内。 小翠小鸟依人盘坐在叶弘膝前。 乌黑浓密瀑发沿着叶弘手肘斜泼下去。 粉颈微微昂起,眉目似画般盯着自己。 wap. /105/105192/27308968.html 0239慌乱 叶弘情不自禁,伸手轻抚她脸颊,柔声道,“你放心...我绝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听到夫君这一番话,翠儿眉目神色迷离了。 那就像是一个受惊吓小猫,令人心生怜爱。 叶弘再次情不自禁,俯身下去,亲吻了她嘴唇。 夜色旖旎。 一夜风光无限。 第二日,清晨。 晨曦破开。 朝阳余辉散漫安邑县主街。 仿佛血染一般。 主街尽头。 一直安静无波静街鼓猛地敲起。 咚咚响声,震动无数人心弦。 瞬间便让整个安邑县老人家家户户都面露紧张之色。 静街鼓,在安邑县历史上只敲响二次,最早一次,叶弘也未亲自经历。 第二次便是安邑县之战。 而站在城头敲响静街鼓的人。 正是安邑县县尉叶弘。 他挥舞着巨大鼓槌,一次又一次敲响那只巨大静街鼓。 咚咚声响,传遍整个安邑县城。 在静街鼓响起之后,城内护卫立刻开始清理街道秩序。 一切商户禁止营业,除了必要日常生活物资,已经不允许开门营业。 无数骑兵开始在街头穿梭,城东门被新兵营重重围拢,任何人不允许出入。 之后大门关闭,无数压门石板也纷纷坠落。 接着城头上,一开始攀爬士兵,那一排排队列,宛如蚂蚁般遍布城墙。 最后一门门黑黝黝炮口被推倒城楼上,高高扬起了火把,随时准备发射。 安邑县要打仗了! 这边是所有安邑县民出门第一感觉。 老县民,经历过安邑县保卫战的人,自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神色泰然观察这一幕幕,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可是那些新来县民,一个个呆若木鸡,张大嘴巴,面露恐惧之色。 他们来安邑县都是为了享福的,可是福没享受几日。 竟然遭遇了战争。 这让他们内心无比煎熬和恐惧。 只是无论他们心情如何,都无一例外要遵从管制。 他们行动被限制在一个狭小区域内,不允许擅自接近城头,以及主街。 整个县城动了起来,那种现代化训练之下士兵,做事效率可谓惊人。 只是一个多时辰。 便把这座安邑县边陲之城武装到了牙齿。 和上一次安邑县保卫战不同,此时安邑县早就做好充分准备,甚至还二额外修建战堡来抵御。 如此建城,哪怕遇到诸如黑骑一样精兵,也不见得可以破开城防。 这边是叶弘面对玉碎计划底气。 只是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又加之还有西鲜卑加入。 叶弘实在没有把握安邑县可以在这一场战争之后,还能保持完整。 眼下已经不允许他思考那么多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城头篝火燃起。 之后数十里外,黑骑营内篝火也燃起。 狼烟在这几十里荒地上相互辉映。 呈现出一种妖异美感。 这便是古代战争,缺乏信息沟通途径,这篝火狼烟,变得极为重要了。 斥候们则是被广袤撒出去。 一支支单骑自远方返回。 站在城头下,逐一向叶弘汇报敌人动向。 一场大战势在必行了。 叶弘神色肃然,举起手里旗帜。 西城门下,那只黑色铁骑兵,已经武装到牙齿。 他们就像是躲藏于黑暗中豺狼,随时准备扑上去,把敌人撕碎。 弓弩扯,弩炮,还有火焰喷射车,也被并排在他们身后。 安邑县不是只能守,不能攻击的弱鸡。 只要他们敢来,叶弘就要给他们一次深刻记忆。 看到叶弘旗帜挥舞。 城墙下。 崔捕头吹响号角。 一军韩勇冲破阵列,直接冲向那片灰褐色荒野。 一军作为这一次战争先锋队。 他们必须首当其冲。 在他们之后,便是二军遁甲,步兵营。 这一次林捕头也主动申请参战,哪怕只是占了一个小队规模也派进来了。 在之后便是真正新四军。 这是一个全新训练军中,他们武器配备了最先进弹簧弩枪。 装备可谓最先进。 只是他们大都是步兵。 暂时有卢聪挂帅出阵。 剩下护卫斥候,以及后勤不计其数。 “这算是打响玉碎计划第一战吧” 站在城头,叶弘眺望远方。 一种莫名自豪感悠然而生。 那个男儿没有一腔热血。 难道只有李克王俊那样将军才喜欢打仗吗? 其实在叶弘内心,他也是渴望可以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 只是他心中牵绊太多,无法做到像他们那样为一腔热血而冒险。 眼下,为了安邑县。 便无所顾忌了。 因为这里拥有他所守护一切。 亲人,朋友,还有安邑生活。 一旦失去,叶弘活着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因此叶弘也换上铠甲,亲自到了城墙上,来指挥这场终极守城之战。 朝阳下。 这一袭铠甲闪烁着莹白色金属光泽,显得那么威风凛凛。 不过这并不是叶弘独有,而是守城新兵都有一套。 他们并排成行,宛如一道坚不可摧钢铁长城。 笔直身躯,坚毅目光。逐一在他们脸上划过。 “吾等可有自信于安邑县共存亡?”。 “吾有” “吾有” 一声呼喝响彻城头,也响彻这整片华夏大地。 “驱逐胡虏,保卫家园” 眼睁睁看着这一群热血青年,叶弘脑海中忽得浮现出八个字,便情不知说了出来。 原本是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此时胡虏还未侵占中华,叶弘临时将其改变为保卫家园了。 “驱逐胡虏,保卫家园”这八个字一出。 瞬间便点燃城头将士们情绪,他们愤怒咆哮着,一发不可收拾。 铮铮铁骨,战旗飘扬。 自安邑县城头,至数百里外羌人边界。 这是一片兵的海洋。 咚咚。 一连串脚步声响起。 接着护卫禀告。 “大人有人要见你”。 叶弘一转身,便瞥见城墙下面石阶上一个高大威严身姿。 竟然是他? 司马乂。 他今日身着一袭戎装,看起来再也没有往日那种富态。 而是显得特别精明强悍。 尤其是当他举起腰间佩剑向叶弘展示时,更颇显几分英武之气。 别说这家伙和他老爹司马炎气势真是太像了。 人家都找上门了。叶弘自然无法拒绝,况且人家身份还是一个王爷。 叶弘挥挥手,护卫便让开一条通道。 那一身戎装司马乂便跨步上了城头。 站在城楼下,他和叶弘对视一眼,便微眯着眼睛笑道,“叶弘兄,你这就不地道了,既然你我以兄弟相称,为何安邑县遭遇此等大事,你都不通知老哥一声”。 司马乂并未摆什么王爷身份架子,而是和叶弘称呼兄弟。 这已经看出他多么想要拉拢自己心思。 对此叶弘也明白,司马乂之所以来安邑县,其目的之一,便是看重此间兵马,想要借安邑县新兵力量为他夺取皇位。 此时离着八王之乱还有一段时间。 其野心也早已昭然若揭了。 司马炎封了那么多王,每一个都想入驻洛阳成为真正天下之主。 这也是西晋最终没落根源所在。 司马乂也自不例外。 只是对这司马乂,叶弘道没有恶感。 若司马炎临死前把王位传给他,而不是那个傻儿子。 或许西晋真得可以安枕无忧了,也不会出现五胡乱华的事情了。 无疑的,司马乂是一个当君主好材料。 只是眼下,新王已经确立了。 那么无论司马乂多么优秀,都是叛王了。 这也是叶弘不肯被他收拢原因所在。 做事情讲求就是名正言顺。 司马乂早已错过自己当王的时机。 若司马炎活着时候,他可以想方设法为自己谋取王位。 那时也许叶弘会辅助他成事。 可是眼下,司马乂所作所为,和他那些兄弟反王没有任何区别。 虽说,叶弘不会和他一起谋事。 却也不想得罪他。 于是叶弘便让其登上城楼。 二人席地而坐。 护卫送上简陋茶具,二人小酌。 “此地简陋,王爷不要怪罪”叶弘一抱拳恭敬道。 司马乂朗声一笑,“此乃两军阵前,岂能摆那些谱子”。 说着他便大咧咧一甩袖袍,也盘膝坐下,自己拿起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见到司马乂如此平易近人,叶弘也便不再端着。 和他一起喝茶。 “王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闻言,司马乂尴尬一笑。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司马乂用力吸了一口茶水。 才缓缓开口道,“弘兄可听闻张方此人?”。 此言一出。 端起茶盏,猛然悬于半空。 目光冷冷盯着司马乂问,“王爷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人?”。 或许被叶弘表情搞得有些慌乱。 司马乂急忙遮掩道,“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望兄台不要在意”。 叶弘自然清楚司马乂绝非道听途说那么简单。 于是目光灼灼盯着司马乂,“还望王爷明言”。 司马乂沉默少许,才道,“张方乃是我那堂兄司马颙的一名属下,其人不仅善谋略,还是一个带兵奇才,可谓深受其重视..”。 听着司马乂谈论张方。 叶弘莫名有种历史既视感。 若是司马乂得知,这个张方日后会把他夹在火上炙烤时,会不会如此夸赞其人了。 对于张方底细,叶弘早已从历史中得知。 只是叶弘不清楚,司马乂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关心这个人。 wap. /105/105192/27308969.html 0240思考 在历史上。 司马乂和张方之间产生纠葛也是到了八王之乱中后期。 至于张方杀司马乂也并非个人恩怨,而是奉了司马颙的指派。 准确说,是司马颙杀了司马乂。 并且参与者也不乏其人。张方只是参与者之一。 或许感受到叶弘眼神中困惑之色。 司马乂急忙解释说,“张方此人才可堪当一方封王也...本王对其十分欣赏,可惜此雄才之人却不为吾所用...”。 还封王? 叶弘实在搞不清楚司马家族为何痴迷于封王。 最终搞得整个天下大乱。 “王爷是听到张方有什么作为吗?” 叶弘实在不愿意再听司马乂那些套话,便直接了当点破。 司马乂闻言,抿唇一笑,神色中带着些许自得点了点头。 “弘兄....不可知这张方也在玉碎计划之内?” 司马乂吸了一口茶,有意无意甩了一句出来。 这一句话,听得叶弘愕然变色。 “你说连司马颙也掺和其中?”叶弘原本以为,这场玉碎计划只是河东卫氏以及朝堂中几个军中大佬一手策划出来的。 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出一个王爷。 “我那堂兄是否掺和,吾并不知,但张方肯定在其中之一”司马乂以一种智慧眼神盯着叶弘解释说。 “数月前,张方便以鲜卑人身份混进草原....”之后司马乂便为叶弘讲出一段有关于张方经历。 原来张方母系竟然还有鲜卑人血脉。 怪不得他能和西鲜卑牵连上关系。 剩下事情,叶弘大致已经从塔木邨嘴里得知过。 只是叶弘并不知道张方此去西鲜卑真实用意。 当司马乂说得张方进入西鲜卑内,和西鲜卑首领混得很熟络,便闭口不言。 “不瞒王爷,这一次西鲜卑入侵安邑县,其也是张方诱唆所致”。 叶弘生怕司马乂有所顾忌,不肯实情拖出。 司马乂点了点头,“据本王所知,张方前去西鲜卑其真实用意也正是此间之事”。 “张方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对付安邑县?难道是...” 叶弘故意把声调拖得很长,让司马乂自己领会那个名字。 毕竟以叶弘臣子身份不好当面点其名讳。 司马乂却摇头道,“这一次真正某后主使者并非是司马颙,而另有其人”。 说道这,司马乂语气稍顿。 “那人身份我暂时无法透露,但...本王完全站在你这边,本王已经带着五百护卫为你守城” 司马乂说道此处,眼神变得坚定而又锐利。 虽说,叶弘并不缺兵,但面对着司马乂这一番大义凌然,也不有着为之一动。 立刻抱拳躬身施礼。 之后二人便走出城楼,站在城头上,眺望远方狼烟篝火。 战争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是残酷的。 然而唯独对于将领,那就是一次次立功机会。 尤其是安邑县刚刚提拔起来的新将领。 他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其中之一。 便是新四军,二师,二炮营长,狗蛋。 别看名字如此肮脏,其人却是一个传奇。 狗蛋也是流民出身,他随流民奔波于 四处城市间,受尽人世间冷眼。 最终让狗蛋下定决心来到安邑县的。 正是狗蛋一个同乡,他一次去隔壁郡县去购买物资与之相会。 当狗蛋听说,自己同乡在安邑县富庶生活方式,不有着眼睛都要突出了。 他立刻带着自己妹子,还有老娘,连夜兼程朝着安邑县出发。 几百里荒地,对于骑马,或是乘坐马车的人来说很简单。 但对于身无分文流民,那无疑就是生死考验。 为了避免妹子和老娘挨饿,狗蛋将大部分粮食都省下给他们吃。 吃最少东西,还要背着妹子上路、 这让狗蛋这么强壮小伙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狗蛋昂起头。 看向天边。 无边云彩,像是天上宴席,等待着他们去赴宴。 然而距离感,又那么垚无边界。 脊背上,妹子肚皮轻微咕噜声也再一次传进狗蛋耳朵里面。 狗蛋已经不需要去询问妹子,也知道她饿了。 可是粮食早已吃光了。 他自己已经饿了两顿。 甚至连水也只剩下一点,这样下去,他们无法走出这片荒地。 更无法抵达安邑县城。 难道自己和老娘,妹子就要饿死在这荒野中? 狗蛋迷茫目光逃亡远方。 这一瞬间。 狗蛋人生似乎抵达某种终点。 他颓然无力盘膝坐下。 他也走不动了。 毕竟他近乎一个昼夜粒米未进。 他把所有食物都分给妹子和老娘。 狗蛋用一条麻绳狠狠勒住裤腰带。 将自己身躯分隔成界限分明两端。 上一段显得那么臃肿,下一段显得那么单薄。 这边是很多流民身上固有特质,那不是肥胖导致。 是因为有些腹肿。 这是一种不健康的体型,一旦拥有,便也意味着这个流民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狗蛋却坚信,自己可以挺过去。 无论为了谁。他都要挺过去。 但这一刻,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谁也不能打扰他。 或许知道哥哥很累了。 狗蛋脊背上女娃主动跳下来,站在一旁用那双无神,却又充满好奇眼神盯着哥哥。 “狗蛋哥,你好吗?” 她压低身躯,几乎是贴在狗蛋脸庞上小声询问。 “兰儿,我没事,你快些看着娘,哥只是累了”狗蛋又睁开眼睛,无力扫了小女娃一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小女娃听到哥哥说没事,顿时喜上眉梢,挥舞着小手,便冲向身旁老妪。 此老妪满头白发,身上衣衫贴满补丁。 浑身脏兮兮的,一眼望去,简直有七八十岁。 然而小女娃却称呼其娘亲。 生出这小女娃,即便狗蛋也是她生的,最多她现在也就三十多岁而已。 况且古代生娃早,或许她连三十岁都不到。 然而,她的外貌以及形体,却像是六七十岁老妪。 其实这样人在流民中并不罕见。 尤其是那些老流民。 他们常年无法吃饱补充营养,甚至还 会染上瘟疫。 年纪外表看起来确实比一般人要苍老快。 然而和这个女子相比,还是有些特殊了些。 那女子轻轻抬起头,茫然眼神盯着小女孩,微微厄首。 “兰儿..哥哥怎么了?” 老妪目光扫视着倒在地面狗蛋,沧暮眼神中略带一丝紧张。 小女孩急忙真挚摇头,“狗蛋哥哥只是困了,他要睡一觉”。 闻听此言。 老妪却没有像小女孩一样信以为真,而是用力撑起身躯,一步步朝他蹒跚走去。 老妪脚步很是不稳,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这也是流民标志步伐,那就是打摆子。 长时间缺乏营养补充,身躯已经失去掌握平衡能力。 当老妪来到狗蛋身旁,弯腰下去那一刻。 狗蛋似乎感受到来自于外面气场压迫感。 他主动睁开了眼睛。 冲着迎面走来老娘,微微抿唇一笑,“老娘,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老妪走到狗蛋面前,俯身下去,轻抚狗蛋面颊说,“你个倔驴,和你死鬼老爹一个脾气,明明没有吃一点东西,却非要嘴硬”。 说着,老妪便自怀中摸出一小块饼子说,“吃吧,这是为娘特意给你留的”。 狗蛋盯着那个灰色饼子,眼睛莫名一红。 狗蛋这才知道,老妪并未把昨日口粮吃光,而是偷偷给自己留下一块。 “娘,还是你留着吃吧,我能成”狗蛋还是不肯接过饼子。 老妪却不容分辩打断他说,“快些吃下去,你还要背着兰儿上路呢”。 闻言,狗蛋眼圈微红,被迫接受了饼子。 当狗蛋大口大口吞吃着饼子那一刻,老妪脸上流露出一丝久违笑容。 她微微倾身,自狗蛋身旁坐下。 眼神有意无意扫视着狗蛋面庞说,“你和你老爹真相啊...当年为娘和他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拿着我送给他的饼子,大口大口吃的,很香,很香”。 “爹?娘,我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我询问你那久,你都不肯说出他叫什么?”狗蛋闻言,立刻将深埋心底疑惑再次抛出。 “你爹他...”老妪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回去。 然后,老妪颓然摇头道,“孩子,记住,任何人问起你爹是谁,你都要告诉他你没有爹,你是天生地养的孤儿”。 和之前以往数次答案一样,狗蛋自然不甚满意。可也没有办法,老娘就是不肯说。 哪怕他用尽心思也无法撬开老娘那密不透风嘴巴。 老爹这个词汇,自狗蛋下生那一刻,便只是老娘嘴里一个传说。 并且这个传说,已经在狗蛋心中深深扎根下去。 并不为岁月有所改变。 相反印象越来越深刻。 狗蛋崇敬过自己老爹是一个顶天立地大英雄大豪杰。 之后他又无奈摇头。 因为那样老爹怎么会让老娘不愿意提及,甚至隐匿其真实身份。 要么老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坏人。 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自圆其说。 狗蛋内心极度恐惧老爹这个词汇,也就是源自于此。 若老爹真实诸如很多说书先生嘴里十恶不赦坏人咋办? 狗蛋真不敢,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因此狗蛋也并不迫切追逐老爹是谁。 或许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 狗蛋不再追问老爹是谁。 wap. /105/105192/27308970.html 0241狗蛋 老妪也不再提及此事。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狗蛋吃了那块饼子后,似乎恢复一些气力。 从地面盘起来,老妪则是坐在他身侧。 二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睛中看到一丝渺茫。 狗蛋可不能像对付妹子那样哄骗老娘。 因为那行不通。 “狗蛋” 老妪似乎思虑很久,才下定决心说,“带着妹子走出这里,娘不想走下去了”。 此言一出,狗蛋蹭的便从地面窜起。 目光凌厉盯着老妪说,“老娘,你说什么胡话,我们是一家人,无论何时,我们都不会分开,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别看狗蛋只有十几岁,可是其见识已经远超一般孩童。 毕竟他是从小被妇人传授过一些学文。 虽说那些学文,并无法给狗蛋带来什么温饱。 可是却能让他比一般同龄人懂事,还有一些连大人都不比不了见解。 老妪哀叹一口气说,“娘走不动了也走不出这片荒地了,你趁着还有力气快带着你妹子走”。 老妪似乎有些气恼,发怒般冲着狗蛋吼叫。 然而狗蛋却不为所动。 让他放弃老娘置之不理。他做不到, 狗蛋任由着老妪打骂,始终不肯迈出一步。 最终老妪无力垂下手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与其我们一起饿死,还不如你们活下去,你们要记住,你们父亲名字叫“陆明”” 老妪喝出这最后一句,便彻底昏厥过去。 狗蛋急忙扑上去,这才发现老妪手里还有一枚簪子。 那是老妪最为珍贵东西,哪怕是饿到最后,也不会拿出来便卖的。 此时那枚簪子就插在老妪胸口,一丝丝殷红自她血管喷出。 或许是饿的酒了,伤口也没有多少血流。 狗蛋急忙为老妪止血,一边哭泣道,“娘,你为何这么做,为何”。 老妪又忧忧醒转,盯着狗蛋道,“带兰儿去安邑县,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为娘是等不到再见你爹一面了”。 说道这,老妪气息便的沉重,像是要把所有生气都自嘴巴呼出。 狗蛋急了,大吼,“娘不要说话,不要”。 老妪却还是在叮嘱,“记 住娘一句话,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世道炎凉,人情冷暖啊”。 吐出一口气,老妪彻底昏厥。 狗蛋则是抱着老娘痛哭。 也就在此时。 一马一骑。 自远方疾驰而过。 当路过这母子三人身旁时,忽得勒住缰绳。 一个大约三十岁上下男子纵马下来。 他先是扫了地面两个娃儿一眼,接着便将目光聚焦在那个苍白老妪面颊。 “她失血过多,必须立刻找大夫医治” 男子一句话没说完,便上前搀扶老妪,自身旁少年立刻伸手推他。 却根本无法撼动男子一分一毫。 “她还有救,再耽搁就来不及了”男子实在被少年推得急了,怒叱一声。 那少年这才松开手,依旧警觉盯着男子一举一动。 “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想救人”男子生怕这野孩子再来冲撞自己。 可野孩子依旧不肯罢休,不停冲上来撕咬他。 男子原本就拥有强大武学,眼下又身着盔甲。 自然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撼动。 于是男子一甩手,便将他丢了出去。 然后,男子伸手拽着老妪将她抬起,可就在此时,那野孩子又一次冲来。 这一次他竟然拽着男子手臂,攀爬上去。 一只手揪着男子毛发,使劲撕扯。 “好个蛮狠小子”男子用力挣扎数次,竟然都无法将其甩脱。 “这野孩子还真是好苗子”经过几次和野孩子交手,男子有些欣赏他了。 尤其是他那种死缠烂打的架势,简直就是很早之前自己翻版啊。 若把野孩子带回去好好调教一番,说不得又是一个新头领。 中年男子生出一丝爱财之心。 然而这野孩子宛如发狂一般攻击自己,使得男子根本无法好好交流。 无奈之下,中年男子只能展开一丝武术根基,将其彻底撞飞出去。 看着他整个身躯跌在远处泥潭内,男子这才把老妪抱起,迈步走向自己战骑。 由于老妪伤口很深,一动便会出血。 男子只能将她一直抱着,此时他已经无力去抱着两个野孩子上马。 于是便冲着那个大点小男孩吼道,“快 些带你妹子上来,再耽搁,你老娘真的没救了”。 此时男孩似乎相信男子并不是来抢夺簪子的。他冲着妹子瞥了几眼,便带着他走到战骑下面。 男孩睁大乌溜溜眼眸盯着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不说,我们不会骑上去的”。 这便是乱世培养出来的警惕心。 因为在西晋有专门倒卖奴隶的人存在。 尤其是他们这种小奴隶,价格最好卖。 男子被两只小眼睛盯着,无奈叹息一声,“老子陆明,快上马,老子还有公干的”。 陆明这两个字一出。 男孩和女孩彼此对视一眼,接着面露惊喜之色,都不再反抗,拽着马鞍缰绳便攀爬到了马背。 之后男子带着母子三人一口气冲出数十里。 直到抵达一处关隘内。 男子纵身跃下马背,怀里还环抱着老妪,冲着四周卫兵道,“快去邀请军医过来,有人受伤了”。 闻言,那几个护卫急匆匆冲入另外一个院门内。 把几个身着白大褂的人拽出来。 当他们来到男子面前一看,顿时傻眼了。 原来营救的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是一个老妪。 见到他们盯着老妪怔怔出神。 男子怒叱一声,“还愣着干嘛,救人啊”。 是,几个军医惶恐行动起来。 有人去把眼睛,有的去拽手臂,还有的在观察伤口。 此时男子才放心转身,盯着身后那两个跟屁虫。 不知为何。自从男子自报家门之后,这两个小孩子便黏上自己。 “你们可以四处走走看看,等两日回来,你娘便好了” 男子实在不想被他们黏着,便安抚说。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用力点头,随即又摇头。 见状他妹子也是一般举动。 “你们什么意思?”男子有些困惑了。 这两个野孩子该不会是傻子吧。 就在男子疑惑间,男孩竟然主动说话了,“爹,是你来救俺娘了吗”。 啊,男子突闻此言,浑身禁不住一颤。 爹?我何时有你们这样两个野孩子了? 男子就是护卫总管。 也是整个护卫军最高长官,陆明。 wap. /105/105192/27308971.html 0242老妪 这一次他是奉命执行一次侦查任务。 途中和他们母子三人机缘巧合遭遇。 仅此而已。 怎么一转眼,变成爹了。 这两个孩子肯定是脑子坏了。 这便是陆明第一感觉。 “爹,俺叫狗蛋,是俺娘给取得,没文化” “不过俺娘说,这也是对俺一种保护” “爹啊,俺知道你是十恶不赦之徒” “放心,我们不会透露你真实身份的” “不过爹啊你在这里混得不错啊” 狗蛋跟着陆明喋喋不休。 搞得陆明脑袋一个两个大。 陆明猛地转身盯着狗蛋神色郑重道,“狗蛋,我不是你们爹,你们认错人了”。 闻言,狗蛋一怔,急忙点头,可是表情却是神秘兮兮的。 在他身后那个只有膝盖高小丫头也自拼命点头。 这模样,分明就是不明白啊。 陆明无奈叹息一声摇头道,“好了都随你们心意吧”。 接着他便带着二人走入一个巨大屋子内。 里面布满各种军中作战指挥用沙盘,以及军旗,军械之类的。 平常人走入这里,立刻便被这里气势所慑,甚至有的直接退出,不敢僭越一步。 正所谓刀兵者,自带煞气。 可是面前这两个小娃儿却仿佛无事人一样踱步走入。 尤其是那个狗蛋,他神色自若,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把修长刀柄。 又凑近一个盔甲盾牌嗅了嗅。 再之后便被沙盘给吸引了。 他撸起袖子,拿起沙盘小人偶便开始玩耍。 看到这一幕,陆明极其愤怒。 要知道布置这个沙盘,陆明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目的就是要应付即将到来那场战争。 可惜这数日心血,便在这个野孩子手中毁掉。 陆明心中那个愤恨,急迫走上去,想要揪着野孩子脖颈打一顿。 然而,当他走入沙盘旁,便被眼睛里面看到一幕震惊了。 但见那个叫狗蛋野孩子并未随意践踏沙盘,而是仔细在排兵布阵。 甚至在做自己未完成推演。 这?还是一个只有十几岁孩子吗? 虽说陆明震惊于狗蛋那种天赋,却也不信他真的可以完成一场战阵模拟。 只是以为他在孩子过家家 呢。 然而当陆明看清楚那些被他重新布置小人雕像时,陆明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莫名惊愕嘴巴张大。 “你学过兵术?”陆明惊诧一声,像是看到一个罕见稀世珍宝般上下打量着狗蛋。 狗蛋木然摇头,“俺不懂什么叫做兵术?俺也不识字”。 “什么?不识字?那你怎会排兵布阵?”陆明又一次惊讶目光投注在面前这个十几岁孩童身上。 “因为俺在一本破石板上看到小人画图,俺就跟着学习,很有趣的”狗蛋挠了挠头皮解释说。 “石板?在哪里?快拿给我看”陆明面露一丝惊喜之色,若真让自己找到上古奇人兵术,那可就立大功了。 狗蛋木然摇头,“不存在了,就在昨年,来了一帮钻地鼠,把那个石板地穴给盗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深深大洞”。 陆明一脸惋惜摇头,这分明就是一个古代军事奇人墓葬,却没想到被盗墓贼给挖走了。 “爹啊,那石板上图画,俺都记住了”随后,狗蛋一昂头,十分自信微笑。 “真的,那我那支笔,你可以画出来吗?”陆明面部再次扬起一丝喜色。 “可以”狗蛋点了点头。 接着陆明便为他准备好纸笔。 狗蛋不会握毛笔,干脆一只手抓着,小心翼翼扶在案旁刻画起来。 他认真表情,看得陆明忍俊不已。 “这小家伙真讨人喜,凶起来像个将军,静下来又十分懂事”陆明内心再次涌出强烈惜才之念。 伏案疾书。 狗蛋运笔如飞。 看得陆明一个劲拧眉。 因此刻意凑上去瞥了一眼,之后立刻以手扶额,“你这是画画?”。 陆明看着那粗细长短,遍布纸面墨汁。 远远望去像画,可是细看之下又什么也不是。 狗蛋似乎画入神了,闻言才停下手笔,回头尴尬一笑说,“俺只能画成这样的,俺真记得”。 听着狗蛋辩解,陆明也清楚,对于一个连识字都做不到孩子,要求会作画还复原记忆中石板,实在有些苛责了。 “好吧,不用画了,等你上了学堂之后,再画给我吧”陆 明已经下决心要培养狗蛋了。 闻言,狗蛋立刻停笔,纵身跃起,站在陆明面前,眼神迷离盯着他说,“爹啊,你在这混得不错啊,为何不来接娘,和俺和妹子?”。 一句话问得陆明张嘴结舌,哑口无言。 “因为....” 陆明更咽许久,才摇头道,“你们认错人了,真的,我叫陆明”。 狗蛋闻言,嘴角微翘,神神秘秘道,“俺知道,你是俺爹”。 这?陆明又一次无语。 怎么解释,人家就是认爹。 陆明没辙,只能伸手轻抚狗蛋脑袋说,“好好照顾妹妹,等你娘醒了,我带您们去安邑县落户,以后你们便不需要漂泊了”。 “真的?”狗蛋激动喜形于色。 “爹啊,你真的敢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不用在东躲西~藏了吗” 对于狗蛋忘乎所以表现。 陆明也能报以无奈一笑。 这事解释不清楚了。 然而这不清楚还在散播出去。 陆明多了两个私生子的谣言不胫而走。 由此,陆明便被迫成为狗蛋亲爹。 还多了一个两鬓花白老妪这么一个媳妇。 陆明苦不堪言啊。 他在安邑县也算是一个顶层人物。 眼下,却成了人人谈论笑柄了。 陆明真想把他们丢出去,甩拖这个大包袱。 可是念及狗蛋军事才华,又被迫接受这一切。 算了,一切都等那老妪苏醒便可自然清白了。 孩子假认爹,大人该不会也认错吧。 于是陆明就在心中祈祷,那老妪能被救活。 或许是上苍感应到陆明哀求。 老妪被救活了。 那一扎,并未戳到心脏。 只是失血,于是她侥幸存活下来。 在安邑县早已懂得输血救人了。 因此老妪并无大碍。 陆明听到护卫禀告,立刻马不停蹄来到军医帐篷内。 要见老妪。 护卫将其引入一个巨大白色帐子内。 指了指床榻上那个苍白老妇人。 wap. /105/105192/27308972.html 0243临危不乱 指了指床榻上那个苍白老妇人。 “头,她过得太惨了,我们给她输血时,都找不到血脉”那护卫看向陆明眼神带着些许异样。 “那跟我有何关系?我和她不认识”陆明急忙辩解。 可是护卫却深入为主道,“头,我们都崇拜你是一个讲情讲义热血汉子,但这一次,头,你还是认了吧”。 护卫话,加上表情,使得陆明有种想要暴走冲动。 于是他一把拽着那几个护卫手腕说,“来,来我让你们亲耳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接着陆明硬是拽着他们走入老妪身旁。 此时老妪也被几个人谈话吵醒,睡眼惺忪盯着自己。 见到老妪那双超越寻常眼睛,陆明到了嘴边话语瞬间便更咽一下。 四目相对一瞬间。 陆明似乎从她眼神中看到许多年沧桑,许多年隐忍,还有无尽怨念。 这么复杂眼神,绝不会出现在山野村妇眼中。 如此,可言,此老妇出身并不简单啊。 二人怔了一会儿,使得身后那些护卫更加确信二人是彼此认识的。 陆明忽得意识到什么,急忙避开老妪眼睛说,“你来告诉他们,我是不是那两个孩子亲爹,我叫陆明”。 此言一出,军帐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都在屏气凝息听着老妪说话。 谁知老妪却在此时干咳起来,那声音宛如山鹰啼血。 使得无数人注视着眼神都纷纷带起一丝怜悯。 于此同时,他们看向陆明眼光更加异样了。 “要不今日就算了吧”忽得有人窘迫道。 “是啊”也有人呼应。 可是陆明却无法承受这一切。 立刻命令道,“再事情未搞清楚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一声喝令之后。 那些护卫立刻转身回到原位。 这一幕都被老妪默默看在眼中。 忽得她沧暮眼神闪烁一下。 接着她便停止咳嗽,努力撑起身躯坐了起来。 然后拿手指了指帐子外面。 “把他们叫来”。 护卫闻声,立刻去接那两个孩子。 不一会儿,狗蛋和小丫被带入帐篷内。 老妪又轻喘几次,才语气郑重道,“都愣着干嘛,还不给你爹磕头,认祖归宗”。 老妪一句话,瞬间便让在场每一个人石化了。 狗蛋和小丫顺势朝着陆明跪拜下去。 之后,陆明也石化了。 这究竟是什么事。 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两个孩子,还有一个老到足以做自己妈的老婆? 陆明简直想要撞墙。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当场拒绝。 因为若他今日这么做了,那么所有军中汉子都会冲他竖中指的。 陆明环顾一周,又将目光凝视在老妪脸上,此时他又一次看到那种复杂眼神。 使得他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一下,随即陆明瞥向身旁两个孩子。 叹息一声,“你们就算是我收养的吧,放心,以后我会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你们”。 此话一出,在场每一个人都神色一松。 营帐内立刻开始热络起来,有人开始主动送上礼物,有人还邀请老妪去赴宴。 眨眼睛,这里变成一个和睦小家庭。 只是当事人却是完全迥异的想法。 陆明苦涩送走护卫,还有那些好事者。 最后站在老妪面前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老妪先是咳嗽几声,随即回道,“对不起将军了,但我丈夫是陆明不假”。 “可是次陆明非彼陆明啊”陆明被气得嘴巴都有些瓢。 “那些俺也不记得了,俺只知道,俺的丈夫叫陆明”陆明没想到,老妪也学着狗蛋耍起诡诈。 陆明被气得直跺脚。 绕着老妪走了一圈才道,“你要怎么才肯恢复我的清白?”。 老妪对于陆明问话,始终都有一句,“俺的丈夫叫陆明”。 最终陆明也被气得无话可言,便离开军营。 然而陆明并未把这件事怪罪于狗蛋和小丫身上。 毕竟她们是孩子,陆明便将狗蛋和小丫送入学堂。 在之后几年内,狗蛋成长很快,不但识字,还主动参加少年将领培训计划。 这最近一次少年将领考核中,拔的头筹。 成为一个真正最为年轻少将级军官。 因此在这一次于西鲜卑人战阵上,他也获得一席之地。 谁也没想到,就是 这个小小安排,竟然改写整个战局。 军营内。 狗蛋挥斥方遒,手持军令,宛如流水般投掷出去。 其中一个令旗狠狠拆于一座沙盘山丘之上。 “在这里,将是俺给你们安置的墓地” 小小身躯,在这一刻,显露出超乎寻常的气魄。 任谁也不会在小瞧这个小小人儿。 狗蛋今年也就十五岁,由于之前几年缺乏营养。 长得比同龄人略显小。 但经过修养之后他,唇红齿白,面若冠玉,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黑皴少年了。 狗蛋也不再被称呼狗蛋,而是有了一个文雅名字,陆昀。 名字是陆明起得。 不过人们还是不习惯这个名字,依旧称呼起为狗蛋。 狗蛋自己也喜欢人家叫自己狗蛋。 于是狗蛋将军便不胫而走。 每一次完成一个任务,狗蛋都会拔掉一根军旗。 直到沙盘上所有目标都被拔除。 这里是接近于羌人地界。 据斥候禀告。 此地将是西鲜卑侵入中原必经之地。 虽说已经获得其准确路径,但这里通道太多。 安邑县一二军无法安全据守,于是便把狗蛋这个少年将军率领新~四军一个小分队给分派出去。 当然狗蛋所管辖区域,是所有通道概率最小的。 鲜卑人几乎没有可能走这一条通路的。 可是事实却十分狗血。 被斥候发现那一只万人鲜卑骑兵,就是绕过一二军封锁进入少年将军狗蛋驻点内。 由于斥候反馈,狗蛋将领立刻展开部署。 在敌众我寡状况之下。 狗蛋坐镇临危不乱。 还在极短状况下,制定出战略。 一道道军令发出后。 整个少年军营便沸腾起来。 无数将领带着小队出发,他们虽说都是新军。 准备可都是安邑县最新科技。 往往新人对于新事物接受比较快。 至于老军人对于那些作战热武器有些抵触。 毕竟他们已经习惯战阵厮杀。 wap. /105/105192/27308973.html 0244朽木 狗蛋则是乘坐一辆马车,缓慢朝着目标地前进。 一切都在掌握。 狗蛋将军有条不紊向前。 直到他面前沙盘上只剩下区区几个红点。 最终他指了指前方说,“出发”。 一只令旗飞出。 狗蛋正式登上战场。 开启了一个属于他狗蛋将军传奇时代。 一份份军报被从前线送回。 摆在叶弘桌几案头上。 看着这一份份战报,叶弘眸光深邃一扫。 便从中找到那份来自于狗蛋将军战报。 瞬间将其拿起。 这已经是第七封了。 这个狗蛋将领战报给叶弘带了莫大惊喜。 这道不是因为他打了胜仗。 相反,他的作战并未得到很大胜利果实。 而是因为他开创了战争史一次次先河。 狗蛋第一次把叶弘编撰游击战付诸于实践。 又用现代化思维打了几次现代化战争。 狗蛋将火器这个新型武器装备应用到极致,以至于叶弘都自愧弗如。 狗蛋出现,让叶弘看到在这西晋兵戈铁马时代,另外一条战争思路。 虽说此时安邑县热武器只是一些简陋不堪的仿制品。 远没有后世那种火器时代真正未能。 然而狗蛋战略,却可以弥补这些火器缺点,从而做到扬长避短。 这就像是抗战时期,老百姓挖地道埋藏土炸药来伏击鬼子。 其威力也让装备现代热武器鬼子吃足苦头。 狗蛋对于战略执行,以及层出不清应敌手段。 让叶弘看到一颗冉冉升起将星。 这可是叶弘开般军事学堂后,第一个被甄选于学堂的将领。 对此叶弘抱有深深期待。 狗蛋也似乎领悟到叶弘心思,用一次次战功来表面自己。 接二连三战报,让叶弘心中惊喜莫名。 于此同时也生出一个念头。 那就是为这批从学堂走出来新将领组建一支热武器兵种。 将其训练成一支奇兵。 在西晋这样一个以大刀片,战马为主要战斗方式时刻。 忽得冒出这样一支军队,肯定会惊艳四座的。 只是组建热武器军队,最大牵绊还是武器。 毕竟热武器制作工艺还处于手工,哪怕是公输老头组建第一条人力生产线。 却还是无法达到规模量产程度。 最让叶弘期待的,还是公输骆承诺的火枪。 这东西可是组建热武器军队必不可少的。 想到这,叶弘便丢下手里册子转身走出内堂。 沿着一条走廊,来到院门方向。 站在门房下,眺望远方。 无数商旅穿梭期间。 别看安邑县还在战斗,但他们却没有任何紧张情绪。 这边是前线战士用一次次捷报换来的。 对于这样祥和画面,叶弘发自内心喜悦。 曾几何时,他们安邑县为了羌人每年一次掳掠而寝食不安。 眼下,面对比羌人部族还要强大西鲜卑。 安邑县也能将其阻隔在边界线上,而不得存进。 虽说,这一次西鲜卑带兵塔姆和,并非是鲜卑族最强战力。 但也是足足两万精骑兵啊。 一万草原骑兵便可在中原大地上来去自如,这已经是历史证实的。 况且两万。 然而这一次,塔姆和遭遇到安邑县新兵,以及各种热武器疯狂阻击。 使得他们马蹄就在安邑县和羌人边界处戛然而止。 足足十数日,他们都未能越过边界一步。 如此战力。也让安邑县百姓躁动心情安邑下来。 百姓安居乐业了,前方战事也就有了保证。 走过一道街巷。 最终转过几道弯折,来到安邑县新学院所在地。 这里便是公输骆打造人才基地。 自然这样重要地方也并非他一人掌控。 在学院内,还有安邑县几个老人。 他们不掺和公输骆一切研发,教学。 只是默默守护着这座学院安全,以及机密资料。 当叶弘跨入学院大门后。 便见到那些看起来极其不像学生的人群。他们简直就一群工匠人。 尤其被公输骆统一成编制后。 他们更像后世那些工厂生产线工人。 对此叶弘也不加以干涉。 毕竟这时保证军器产量关键所在。 公输骆向来都是奋斗在第一线。 因此叶弘很清楚就找到这位依旧保持着草原装扮拓木大叔。 “这里不对,导轨要成三十度角,这里精度三丝...” 公输骆正在指点一个学徒使用木制滚轮车床、 “公输骆”见他聚精会神,叶弘招呼一声。 他这才昂起头,迷茫眼神扫了叶弘一下。 便自生产线后,急匆匆走出。 “这里说话不方便,主公跟老夫去后堂吧” 见到叶弘,公输骆神色略显兴奋。 “好”叶弘点了点头。 接着二人便绕过人群,来到一处僻静场所。 在这里,只属于公输骆私人空间。 公输骆不善于待客之道,把套袖一甩,便推开一摞设计图纸,给叶弘找了一个坐下位置。 其余地方都被各种机械模型,还有复杂设计图纸占据。 “这些都是你设计的?”看着那些奇形怪状装置,叶弘有些惊诧于公输骆发明天赋。 “这算什么,后面弄堂内还有一堆,老子若是早点接受主公那西式几何,以及万物之理,还至于在公输骆一门沦落托错半生吗”。 别看公输骆在匠人眼中是牛人,可是在公输骆一门中,他也就算是一个平庸之辈。 因此公输骆再接触现代几何学,以及物理学后,似乎被打得通任督二脉。 一瞬间才艺迸发,成为一个不折不扣发明家。 虽然叶弘都搞不清楚,这家伙发明这些东西都有何用途。 但叶弘却还是对于他这些发明给予褒奖。 毕竟发明创造是一切原动力。 若人们失去对于未知探索,那才是真正朽木一块。 公输骆发明出来的东西不重要,他这种精神会被学院时代传承下去。 说不定何时,安邑县便会出现一个类似于爱因斯坦大牛人。 到时拖动时代发展,便不是自己那点有限的后世知识。 而是发明创造了。 “主公..俺正好有几件新发明要申请县衙专利” 看到公输骆那种痴迷眼神,叶弘急忙让其打住说。 “老骆啊,以你这样研发进度,老子家底早晚会被你掏空的,以后需要评级再给予奖励如何?” wap. /105/105192/27308974.html 0245身世 每一个发明可以领取七十钱的发明经费。即便如此,这家伙发明也让叶弘头痛。 况且那些东西究竟有何用途,叶弘都不清楚。 如同一堆废品。 不过为了千金买骨效果,叶弘还是坚持下来。 这一段时间内,公输骆从叶弘身上扎走几万金。 一想到这,叶弘便心若刀绞。 “好啊,但评级之后发明奖励也自然要翻倍”公输骆不依不饶反驳道。 “好吧”叶弘苦涩一笑。 对于这个公输骆,他实在没辙了。 一番说笑之后。 叶弘神色郑重盯着公输骆问,“火枪生产线可组装完成吗?”。 这个可是整个新技工学院最高机密。 公输骆听到这,神色也微微一肃。 “熟练工种实在太匮乏了,每隔几年才诞生一位,为此我已经和墨大夫搞得十分不愉快了”。 “墨大夫哪里我会打招呼,务必把人手给你凑齐,火枪成产先也必须在预定时间开工生产”。 公输骆点了点头。 “生产不成问题,可是想要装备一支万人军队,那需要几年时间啊” “难道时间就无法再缩短一些?” 叶弘翘起眉梢问。 “不能”公输骆断然道。 “眼下这条生产线已经是满负荷运作,那些匠人都已经瘦了一圈,若再加工时,他们会累拖过去的”。 连一项周扒皮公输骆都如此担忧那些匠人,由此可见,在古代受制于技术生产力,想要打造一支火枪队难度了。 “不过,主公我会加快研发木制车床,以及磨床,镗床,有了机械辅助,到时我们加工速度会突飞猛进的”。 公输骆很有自信回道。 然而叶弘却对此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要知道那些车床,被后世称之为工业母机。 就连一些大国都无法自我生产工业母机。 凭他一个千年之前古人就可以复刻出来? 当然这些话,叶弘是不会当着公输骆面前说出,来打击他的积极性的。 毕竟能够保持这份工作热情,是眼下非常必要的。 “对了,主公咱们何不把一些简单工艺外包出去,发动整个安邑县民众为我们打造一些部件,到时会加大我们生产速度的” 公输骆猛地又突发奇想提出一个建议。 外包? 这也是后世经营理念啊。 叶弘眼眸一亮,盯着公输骆,真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他里面长了一个什么逆天大脑。 公输骆急忙又补充道,“比如枪托,还有机濶一小部分,还有枪筒外皮大漠,以及....” 公输骆一口气说了很多并不需要十分精湛工艺,只需要普通老百姓教导几日便可轻易上手的。 减少这些工序后,整个流水线效率又可提升一倍有余。 这也是公输骆这里生产火枪最高速度了。 无法再一次从人力调配上达成飞跃了。 和公输骆布置一些任务后,叶弘便丧气离开学院。 站在学院外。 眺望天边,又是一片火烧云景象。 落日下安邑县。 就像是羞涩美人,显得那么弥蒙。 街旁灯火,会逐渐撩开美人面纱。 使得边陲夜色,又多了几分妩媚和妖娆。 大街上。 人流渐稀。 在古代人们还是不善于夜生活的。 毕竟他们白天工作很累了,夜晚只是偶尔出去走几步,便就熄灯睡下。 那些夜猫子的,也会被巡街护卫劝退。 因此夜间安邑县和很多州县一样,虽说没有宵禁,也差不多。 越往前,人越少。 最后站在一片静悄悄街巷中。 叶弘猛地拔出火枪对准身后黑暗角落,猛地一声怒喝,“什么人滚出来”。 一道青涩身形,自那夜色中闪现。 火褶子映衬之下,是一个窈窕婀娜身姿。 “怎么连我都认不出了?” 簪花? 看到那张熟悉面孔,叶弘顿时放下手里火枪。 “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想起那日在巷子发生一切,叶弘心中便有无尽困惑的屈辱。 “一直都在安邑县” 簪花淡淡回道。 “那你为何不于我见面,还有那杀手诬蔑我时,为何不给我佐证呢?” 簪花淡然一笑。 “你让我把你的好事说出去吗” “什么?” 叶弘浑身一颤。 “难道我?” 就在叶弘惊愕浑身打颤时。 簪花再次抿唇一笑,“我吓你的,没有的,再 说有我在,你想那么做,也休想,我会帮姐姐看护你的”。 听到这一句,叶弘悬着心才算落地。 “前几日,我一直都在追踪那些线索,来不及返回安邑县”簪花又补充一句。 “你找到他们是何来历?” 簪花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来自于弘农郡的”。 “不是河东郡清水县那些?”叶弘眉头一紧。 簪花摇头,“一共有两波人,河东清水县只是其一”。 看来事情远没有想象那么简单啊。 稍许沉默。 “簪花,你可探知他们准确位置” 叶弘对于这些人早已深恶痛绝。 真想一口气把他们都拔掉。 簪花摇头,“我只能摸进弘农郡,便失去他们踪迹” 不过...簪花语气一顿。 又道,“我在追踪那些人时候,发现一个奇怪标识”。 说着簪花便衣袖拿出一个布片。 放在火折子下,叶弘看了一眼。 顿时眉头又深锁起来。 这是一种藩王的标志啊。 因为叶弘在司马乂身旁见过。 只是和这个有些区别。 想到这,叶弘便将标志给揣入怀中。 然后盯着簪花问,“你没事吧”。 簪花抿唇一笑,“我怎么会有事...那日衣衫是她们的”。 哦。叶弘点了点头。 也是,一个顶级杀手,怎么会轻易失手被擒。 “翠儿姐姐好像有些不开心,是你招惹的吗”忽得簪花杏眸射出锐利目光。 看得叶弘心惊肉跳的。 “没有,我发誓” 簪花这才收敛目光。 淡淡道,“照顾好翠儿,我就这么一个姐姐,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放心,翠儿也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不会允许她被人欺负的” 叶弘跨前一步,挡在簪花面前、 “但你不能暗中去见她,万一被她知道你的身份,那么你们身世便满不在住了” 簪花也清楚这一点,沮丧点了点头。 “以后我尽量远观,绝不会在进入你们宅院内了” wap. /105/105192/27308975.html 0246神铁 叶弘这才踱后一步。 “你也要小心,不然我在安邑县给你安置一处,平静过日子,外面那些事,你就别管了” “不管?” 簪花一声冷笑。 “父母血仇不共戴天,换做是你,你会放弃吗” 叶弘哑然。 没错父母血海深仇,无法放弃、 只要是一个懂得尽孝子女都不会。 簪花又是一声轻笑。 “不过这样苦难就在我身上终止吧,不要去影响姐姐”。 “簪花...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簪花淡然一声,“我的仇,我要自己报...” 但话到一半,又悄然转身。 目光盯着叶弘腰间火枪说,“这东西威力不错,可以送我一把吗” 这可是公输骆亲手打造出来,其工艺绝非生产线可比。 叶弘一咬牙,从腰间拔出火枪便丢给簪花。 “一切小心” 簪花点了点头。 “你也要小心,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弘也点了点头。 接着簪花昂头望着苍穹。 “有缘在见了” 说完,她身躯便犹如一个鬼魅影子,融入夜色中,最终消失在一片暮色内。 簪花走了许久。 叶弘才恍惚回神。 接着他跨步走回安邑县街头。 原本是回家方向,这一次他又转回县衙。 在这些时日内。 县衙四周都是灯火通明。 无数斥候马匹也都拴在衙门口。 这便是战时状态。 这里成为临时指挥所。 跨上衙门口。 一瞬间。 目光略及一人。 步伐放缓一下。 这人身份并不特殊,只是一个极为普通书吏。 但其眼神确让叶弘感受到一股莫名压迫感。 也就在这一瞬间。 一种武者本能反馈,使得叶弘肾上腺素猛飚。 接着叶弘身躯本能做出反应。 拔刀,出刀,劈砍,一气呵成。 也就在一道银色毗连落下一瞬间。 叶弘耳畔也听到清脆噼啪声响。 那不是爆炸声,而是一种速度达到极致造成一种气浪形成。 下一刻。 叶弘便觉着左肩一半酥麻,接着一股大力将其卷起朝向左侧护栏冲击过去。 轰然一声。 拌石灰浇筑护栏竟然硬生生被撞断。 接着又是更大力气席卷过来。 叶弘下意识用钢刀去阻隔。 便听咔一声,钢刀寸断。 叶弘身躯又被贴着地面弹飞数十米。 当他从遍布灰尘长廊中起身。 面前原本好好一条长廊早已面目全非。 无论岩壁,还是石柱都像是被一种极为强大东西给锤了一般。 直到灰尘一个黑乎乎光影一闪。 此时叶弘才看清那是什么。 竟然是一个秤砣。 一个足足有三个巴掌大小秤砣。 这东西轮动起来,宛如一个飞轮,带起浓烈尘埃。 呼呼呼风声,自叶弘耳畔袭来。 那种紧张压迫感,让叶弘一直修炼内息术都有些波动不平。 这是什么人?以秤砣杀人? 忽得叶弘脑海中一段历史典故被重新记忆起来。 早在秦朝,有一个谋士叫做张良预谋在秦始皇第三次巡游时候以大力士击杀其命。 途中大力士埋伏于博浪沙,以类似于大秤砣之物,凭力气甩出去。 一举将秦始皇乘坐娇子砸碎。可是嬴政并未乘坐这一辆轿车,使得那大力士陷入阵中而亡。 叶弘自然清楚,眼下这杀手绝非当年那个大力士。 但其施展秤砣这手段,似乎和传说中那个大力士有些相似。 尤其是每一次投掷之后造成恐怖后果。 简直让叶弘有些咂舌。 就在叶弘一晃神间,又是一击,左侧护栏完全垮掉。 无数泥沙和尘土自斜泼滑落,瞬间弥漫了整片区域。 浓雾,烟尘遮挡叶弘视线,同样也对他是一种保护。 在这种浓见度下,那个投掷秤砣的杀手也是失去准头。 几次都无功而返。 叶弘则是趁机调整心态,查看左肩伤势,发现伤势并未砸到关键位置。 只是一点擦伤。 道是手上苦口,握住刀柄位置被震裂。 此时献血直流。 对此叶弘也无法安心去包扎,只能胡乱抓起一个布条将其缠绕。 接着他便腰间拔出一个蜿蜒锁链。 这边是得自那个尊者天外神铁锁链。 对付这种怪异重击武器,寻常材料钢铁已经无法承受。 眼下叶弘也只能借助于天外神铁强悍硬度了。 借着浓雾,叶弘身躯缓慢抬起,身躯便似乎失去地心引力般飘上屋顶。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整个院落都映入眼帘。 浓浓尘埃遮挡一大半院落,只是凑近池塘几个角落显得有些清净。 也就在此时。 那黑黝黝秤砣自浓雾中飘出,带着一股急速疾风,呼呼啦啦旋转。 每一次都会带起一股尘埃雾气滚滚落下。 只见秤砣旋转,却不见那人身形。 但叶弘已经从其投掷方向,猜测出他大致位置。 于是叶弘加速朝着那个方向移动。 以轻身功夫为主,叶弘悄悄落到一个狭窄屋檐上。 身躯微微下沉,脑袋贴着屋檐,向着墙角观察。 就在此时,一个模糊身形自那尘雾内若隐若现。 他长得并不高大,若刚才不是因为他眼神过于杀意。 叶弘都不会相信他是刺客。 一个如此瘦削身形,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惊人臂力。 实在让叶弘有些意外。 修武之人,可以扩展自己力量,但那是有极限的。 那就是此人天赋极致所在。 因此力量不足修武者,更加重视是技巧。而非单纯蛮力。 可眼下这人所展现出来力量已经超乎他这样一具肉身所能达到极致。 稍作观察之后,叶弘便将手里锁链投掷出去。 高手对决,时机只是一瞬间。 因此叶弘绝不会丧失这一次偷袭机会。 那条天外神铁化成一道乌光,极为迅捷缠住那人手腕。 接着用力一带,那人身躯便情不自禁向左侧侧歪。 不过其下盘功底不错,始终保持着未彻底歪倒。 叶弘岂能给他扶正机会,手里锁链再次缠绕,以祝宴武擒拿术,配和锁链一口将那人缠绕好几圈。 接着叶弘用力一拽,那人身躯猛地失去重心。 被叶弘拖拽着一口气飘出十几米。 最终脱离那片杂乱废墟。 然而就在叶弘想要反手将那人擒获时,身后猛地又传来呼呼声响。 wap. /105/105192/27308976.html 0247锤器 叶弘心中警兆再起,下意识身躯向下一扑。 接着一股强大力量从他耳后几乎是贴着头皮掠过。 一股难忍刺痛自耳后传来。 叶弘无法去顾及伤势,身躯一弹,踏着梁柱便攀爬上屋檐。 叶弘心中惊魂未定。 身躯做出随时要逃命姿态。 “怎么失去操控人,那秤砣还在攻击啊”叶弘务必震惊盯着下面那个被自己半掉在屋檐下杀手。 此时他一般身躯都被锁链缠住,悬空于地面半米。 尘雾内,那铁锤还在发出呼噜噜声响。 难道他还有同伙? 管他呢。 先抓一个问问。 叶弘立刻将那绳索向后收回。 可就在此时,一道乌黑色东西席卷过来。 不偏不倚,正中半空中那人。 下一刻,一种令人牙痛骨骼断裂声响。 接着便自半空爆裂开一片血红。 那场面不忍触睹,浓稠黏糊一坨,便泼洒在对面长廊岩壁上。 给与一个大写惊叹号。 也就在这一瞬间间。 前后院护卫也姗姗来迟。 他们各自都拿着特制弓弩在朝着尘雾内靠近。 见到这一幕,叶弘想起刚才那个杀手被击碎残虐场景。 立刻冲他们咆哮一声,“都给我躲远点,谁也不能走入那片区域”。 一声喝令之后,那些已经迈入尘雾中护卫,急忙收腿返回。 其中一支小队沿着废墟朝着叶弘身旁凑近。 他们受过陆明严苛训练,无论何时都要以保护县尉大人安危为第一要务。 因此他们不需要谁下达命令,便遵从执行守护任务。 当护卫都把整条长廊隔绝后,叶弘心也稍微定了定。 毕竟这里可是自己地盘,哪怕隐藏在尘雾中那个大力士真的空前绝后。 也让他无法继续逞凶。 在历史记载中,刺杀秦始皇的大力士只能挥舞一次秤砣。 可是这家伙足足挥舞几百次之多。 似乎这还不是他力量极限。 那尘雾中铁疙瘩还在呼呼转动着。 为了减少伤亡,叶弘不让特卫冲进去冒险。 大家围拢着这片 区域守候。 时间足足过去一刻钟。 那转动秤砣速度才稍微减缓。 此时那片区域浓见度也降下来。 透过薄薄雾气。 叶弘似乎看到一个装置。 而那片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难道刚才只是这个装置在搞鬼? 带着浓浓困惑,叶弘一步步走入尘埃。 身旁护卫也快速跟随者步伐靠近。 当叶弘抵达碎石区,那铁秤砣早已坠地,虽说还在滑动,却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威势了。 此时叶弘看得真切,它上面拴着一条黝黑色锁链。 而锁链另外一端就拴在那个装置上。 这究竟是什么机关,竟然可以转动数百斤大铁疙瘩。 这让叶弘对嵌在地面那东西产生浓厚兴趣。 护卫散开,一步步将这片区域围拢。 在确定没有人隐藏后,叶弘便走入其中,挥刀将那只转动铁秤砣给阻隔下来。 接着他踱步走到那个深埋底下东西面前。 从外观看去,这就像是一个巨大螺栓,或是环状结构。 看不出其真正运作极致。 看来想要搞清楚它为何可以转动那只铁疙瘩,还需要将其从泥土内挖出。 叶弘向着身后一招手,数十个护卫便拿着铁铲开始挖掘。 护卫行动敏捷,眨眼间便将那个深埋于地面之下装置整个挖出来。 这竟然是反椎体,大头在下。 其内还有一些精密转动齿轮。 对于这个时代人会使用齿轮等机械结构,叶弘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仅墨家工匠懂得齿轮原理,那次和仙师搞出来军堡对垒也发现大量齿轮构造。 这些齿轮相互吆喝着,形成一道密集墙壁,那种精密程度简直堪比后世瑞士手表。 而给与这些齿轮提供能动,竟然是另外一个铁疙瘩。 它通过一条牛皮管道和这个装置联通着,似乎还在汩汩喘气。 护卫上去,把那个铁疙瘩搬出来,便见到一个巨大碳坑。 其内还有被烧灼痕迹。 而自碳坑另外一个角度还有一条可容纳一人进出通道。 护卫已经钻进去追索那些烧炭的人。 此时整个装置机关都展露在叶弘面前。 伫立良久。 叶弘才长吁一口气。 “他奶奶的...” 此时叶弘想要骂娘了。 “老子和墨大夫数百个匠人,搞了几年都无法完全复刻出后世蒸汽机,没想到就被这帮家伙给搞出来了”。 虽说他们搞出来和后世蒸汽机完全不同,可是其原理都是利用蒸汽转化成机械能。 并且似乎这帮家伙传动极致比后世蒸汽机更加具有转化率。 那小小碳坑所迸发出来的机械能,已经让叶弘无比震撼了。 这吴秀才师弟,鬼谷子门徒果然不简单啊。 可惜他做这一切并非为了天下百姓,不然蒸汽革~命或许早于西方千年便可实现了。 看来哪怕拥有这个时代最高超技术,依旧无法摆脱思维束缚。 后世工业革~命基础,也是思想解放基础。 若没有人们对于阶级观念冲破,工业革·命也做不成啊。 叶弘感慨着,手下却没有停歇。 他小心翼翼和护卫一起把这两件远超这个时代精密设备给摆上地面。 又让人把一些灰尘以及泥垢都洗刷下去。 最后一个崭新,以西晋自己匠人发明蒸汽机便展露于世人面前。 这东西太精密,太震撼了。 无论谁看上一眼,都会被其精湛手艺所震撼。 这感觉就像是后世人在拆开瑞士手表那一瞬间的感觉。 如此好宝贝,自然不会将其存于县衙这种地方。 很快这两个装置便被人抬上马车,运送至西山科学院。 这东西只有到了这帮墨家匠人手里,才能发挥其真正作用。 当叶弘把墨家匠人呼唤过来后。 他们也都被眼前这东西震撼了。 良久说不出话来。 “这技艺也只有墨大夫和公输骆这样匠人才能打造出来”其中几个墨家老人捋着胡须赞叹道。 “这东西你们可以复制吗?不要求如此精度,只要可以使用便可”叶弘面露焦急之色。 毕竟玉碎计划越来越逼近。 叶弘可不想整个安邑县玉石俱焚下场。 有了蒸汽机作为动力,无论机动性还是作战力都会让安邑县新兵平添一个层级。 wap. /105/105192/27308977.html 0248潘安 到了那时,甭说是西鲜卑,就连强大匈奴王刘渊也不再是强大对手。 想起后世蒸汽机带来一系列巨大g~命,尤其是那拉着数百吨煤呼哧在铁轨上钢铁横流。 叶弘就压抑不住内心狂喜。 匠人们没有立刻答复他,而是围拢在机械旁,仔细观察揣摩。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 其中一个匠人说,“大人要复制并不难,难就在复制时间”。 随着他的话,很多墨家匠人都在点头。 “什么意思?”叶弘拧眉道。 “这每一个工件都需要极其精密打磨和加工,因此要复刻这样一台设备,需要至少三年时间”匠人此言一出,叶弘内心那团炽热火焰瞬间便熄灭了。 “这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并且我还要大批量生产制作才行”叶弘断然摇头。 匠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有墨家二代子弟解释说,“大人有所不知,这看似普通齿轮以及小传臂结构很简单,可是每一步都需要精密计算,哪怕差一点,都会造成后面传递失误,最终产生难以估量后果” 叶弘重新盯着那一堵齿轮墙,皱眉道,“我需要蒸汽机不用如此复杂,只需要它们提供可以转动轴力便可”。 据匠人推测,这个精密装置,不仅可以控制铁疙瘩转动,还能控制转速,甚至还能控制起攻击方向。 此时叶弘才想起,在遭受到铁秤砣攻击时,他确实有种被人盯着感觉。 那绝对不会无疑是机器所为,而是人掌控之下做出来的。 由此可见,这装置精密度确实已经超出后世蒸汽机范畴了。 工匠们听到叶弘这么说,顿时神色一轻说,“若只是转轴,那就简单了,随便一个匠人都能复制”。 叶弘一听,顿时面露惊喜之色,“那就快些拿出模型机,给你们一月时间,我期待可以见到成品”。 工匠们点了点头。 接着便带着观测结果走出这片大厅。 叶弘则和王衍一起站在这精密装置面前。 “若把这烧水改成烧油,那这东西甚至比后世内燃起,变速器还要精密”叶弘想得出神,几乎忘记王衍还站在自己身旁。 “内燃机?喝油吗?”王衍诧异睁大眼睛。 叶弘这才意识到王衍还在自己身侧,急忙解释说,“王衍兄,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王衍却大摇其头道,“不过也有些道理,既然都是利用热力转化,为何比谁燃烧热力更多的油不成?”。 呃,闻言,叶弘惊诧目光盯着王衍。 难不成,后世内燃机也要即将诞生了? 对于眼下这个迷恋于科学技术王衍,叶弘早已无法用历史眼光去评判了。 他所走路径和历史轨迹迥异。 现在的他和历史原形几乎完全是两个人了。 叶弘自然不会在此时此刻去打击王衍,他在旁默默守候着。 等待着王衍思维风暴自己结束。 这个科学狂人在地面写写画画,旁若无人便嘀咕一个时辰。 最后他才长吁一口气,“就是它了,只可惜燃烧比太低了”。 看到王衍自言自语,叶弘也好奇凑上去,盯着地面那些线条。 不有着眼睛都直了。 这不是炼丹炉吗? 叶弘没想到,王衍竟然把内燃机设计成炼丹炉样式。 其后喷射着黑色气体,其内有几个类似于活塞结构,还有一个巨大管道输送油。 一个看起来竟然不比刚才装置简单内燃机草图。 不准确说,内燃丹炉草图跃然于纸面。 也罢。 有总比没有好。 内燃丹炉也十分具有中国文化特质。 当日后天上,地下都沿用这种设计风格时,那才是真正类似于道家修真世界存在啊。 叶弘心中歪歪,王衍则开始主动讲解这个丹炉蒸汽机原理。 蒸汽动力没问题,只是那传动装置,简直构思让叶弘惊掉下巴。 “变速器?” 叶弘怎么也想不到,这丹炉自身便可实现内燃机和变速器两种功能。 只可惜,这燃油利用方式太粗糙了,几乎和蒸汽机差不多。 此等装置,建造出来也是庞然大物。 哪怕是烧油,也很难发挥大用途。 还是基础工业限制。 叶弘发现,很多古人创造思维并不现代人差。 只是他们创造逻辑强大,却也无 法突破时代禁锢枷锁。 后世工业基础,那是无数人为之奋斗,使得工业底层技术提升至和内燃机相匹配高度,最终才诞生满世界汽车,飞机。 而眼下西晋人的匠人远没有迈过工业技术这一门楷。 自然王衍这一设计也只是作为思维风暴而已。 若论实用,还不如那个飞锤、 算了。想要再西晋实现内燃机太艰难了。 先从最基础蒸汽机开始吧。 自这一刻起。 西山科学院便开启蒸汽机时代。 无数工匠日以继夜钻研,都在试图将一个便携,耐用,持久,甚至还具备作战能力蒸汽机模型创造出来。 为此叶弘还从新学院抽来很多高明匠人作为辅助。 还是人才匮乏啊、 跟随着王衍在科学院滞留数日。 叶弘内心再次涌起那种深深无力感。 学院虽说已经建立大致七八年了。 可是在这七八年中,能够完成基础数学,或是小学物理的也是寥寥几人。 再这样科学理念匮乏的时代,很难像后世那样一抓一大把懂科学的人。 事情总要一步步来,叶弘也清楚,若要在西晋产生工业个~命,绝非自己,或是安邑县可以做到的。 这需要一代人,或是几代人的努力。 尤其在眼下这乱世,人们生存都艰难。何谈去搞什么工业技术ge~命。 带着些许失落,叶弘走出科学院。 沿着那条山间小道,一路下山。 行至翠竹林外。 便听到其内有人吟诵道德经。 咦?声音好熟悉啊。 下意识的叶弘被吸引,踱步走入竹林。 便见到叔侄三人,站立成行。 为首的自然是阮咸。 在他身侧,便是阮修,和潘安。 一见这二位西晋公子哥。 叶弘内心便涌出些许不舒服感。 他们长相实在太美艳了点。 若为女子倾国倾城,男子却显得太柔弱一些。 二人束手立在阮咸身后,似乎正在受罚。 wap. /105/105192/27308978.html 0249悟道 “弟子阮咸拜见师尊”就在叶弘一愣神间,阮咸首先发现自己。 跨前一步,抱拳作揖。 见状叶弘急忙上前搀扶说,“不必拘礼”。 叶弘怎敢让这竹林七贤来拜自己。 阮咸就势起身,然后目光一扫身侧二人,“还不给师公行礼”。 啊,此言一出,三人皆惊。 很明显,阮修和潘安不愿意承认这个只比自己大不几岁师公。 可是面对着阮咸愤怒眼神,他们又极其无奈。 原本叶弘也对这两个免费徒孙没有兴趣。 尤其是长得还那么娘。 只是看到他们那副心不甘情不愿表情。 却让叶弘内心生出一丝祁念。 叶弘抖了抖袖袍,大咧咧站在二人面前。 那姿态真宛如一个长辈在等后辈见礼。 见状,那两个俊美公子哥脸都青了。 尤其是出现在他们那张白的渗人面颊上,更加让人难忘。 然而。 这两个俊美公子却不敢违逆阮咸命令。 要知道阮咸无论身份,还是备份,都压得他们没有任何脾气。 在竹林七贤面前摆谱,那无疑就是自己找抽。 两个公子哥面颊抽搐数次,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跨前一步,双手环抱,弓腰向着叶弘施了一大礼。 一旦对方真得施礼了,叶弘反而觉着没趣。 道不如刚才看着二人纠结来得开心。 于是便甩了甩衣袖,回道,“免了,你我都是同年,不可施此大礼,还是以平辈称呼吧”。 闻言,阮修和潘安道是很面露喜色。 可是阮咸却一脸肃然道,“礼不可废术,不然何禽兽畜生何异?”。 一句话,彻底封死阮修和潘安退路。 他们被迫接受面前这个比他们大不几岁师公。 “不知...他们犯了何事,为何会惹的阮先生如此大动肝火呢” 当阮咸教训阮修和潘安后,叶弘便寻了一个机会询问之。 阮咸哀叹一声。 “还不是他们爱出风头闹得” 说道这。 阮咸又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这两个惹事精,非要参加什么花诗会,弄出一点名声也就罢了,还拥 有无数仰慕者,他们每一次出门去,都会自马车轿中载回一扯杏子梨子....” 听到这,叶弘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两个家伙在洛阳城活了。 成公众人物了。 不过以他们相貌,想不火也难。 “就是喜欢二位公子人多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吧”叶弘打趣插了一句。 谁知却惹的阮咸又是怒目圆睁。 “没什么不好,你可知,他们惹下多少祸事?”阮咸气得嘴角胡须都在颤抖。 “他们只是引得那些闺阁女子倾慕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偏偏不知自重,竟然和一些官员家眷也有着不清不楚的接触,此等行径大逆不道也...” 此时阮咸面颊涨红,已经在暴走边缘徘徊了。 看向阮修二人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叶弘总算听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感情是招惹不该招惹贵人啊。 “叔叔,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真的只是和她们寥寥数语之缘,并未像他们所言那样”阮修委屈辩解。 可是阮咸哪里肯听他解释,“还敢顶嘴,来家法伺候”。 一个小厮立刻奉上戒尺。 看到那黑黝黝木棍,阮修瞬间腿软。 他单膝跪地,苦苦哀求道,“叔叔,侄儿知罪,还望叔父手下留情”。 阮咸则是高高举起手里戒尺说,“子不教父之过,为叔父先受一尺” 说着阮咸便在自己手臂重重打了一戒尺。 之后便挥舞着戒尺一下接着一下打在阮修肩头。 痛得阮修呲牙咧嘴干吼不已。 看到这一幕,叶弘觉着有些过了。 刚要上去劝说几句,却发现一双歹毒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没错那目光来自潘安。 那眼神似乎在警告叶弘。 看着潘安,叶弘嘴角微微一翘。冷冷反瞪一眼,“不知潘贤侄可有参入其中,或是阮修就是被你唆使的” 此语一出,潘安顿时脸色苍白。 立刻腿软给阮咸跪下。 拼命解释说,“叔父,却不是吾之唆使,切莫听信小人妄言”。 阮咸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他解释,挥舞手里戒尺便朝着潘安打去。 啪啪啪、 看着潘安结结实实挨了几下戒尺。 叶弘心中那股不愤也散了许多。 他没有心情和潘安这样二世祖来怄气。 眼下他还有北方战事,以及应对玉碎计划这样顶级大事。 至于潘安和阮修,还不值得他来对付。 然而让叶弘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两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 在洛阳城却给了他一个大大教训。 有时,人不可以自负。 哪怕对方身份地位都不如你,仍然可以对你造成莫大伤害。 “师尊来的正是时候,不然弟子还要去寻师尊辞行”阮咸惩戒两个子侄后,便凑到叶弘身侧,神色尊崇道。 “你们要离开安邑县?”叶弘一怔。 对于阮咸,这个竹林七贤之一。 原本叶弘还打算向他了解一些这七个历史名人内情的。 只不过被安邑县事情耽搁了。 眼下阮咸要走了,叶弘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一些事情。 于是便主动张罗说,“那为师为你们践行”。 阮咸闻言,受宠若惊道,“不可,长幼有序,尊卑伦理,岂能让师尊为弟子践行”。 看着木头桩子一般倔强的阮咸,叶弘只能无奈摇头。 “那临别前,我再送一首诗吧”。 此言一出,阮咸神色立刻激动起来。 “尊听师训”。 叶弘观察阮咸眼下这一身装扮,以及他对于道家自身感悟。 忽得脑海中想起陶渊明老先生一首诗,恰如其分。 “大钧无私力,万理自森著。 人为三才中,岂不以我故! 与君虽异物,生而相依附。 结托既喜同,安得不相语! 三皇大圣人,今复在何处? 彭祖爱永年,欲留不得住。 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 日醉或能忘,将非促龄具! 立善常所欣,谁当为汝誉? 甚念伤吾生,正宜委运去。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 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 一首隐含对于人生天地感悟诗词道明。 便转身飒然离开竹林。 只留下一脸震惊,目光呆滞阮咸叔侄三人。 wap. /105/105192/27308979.html 0250曦妃 叶弘消失许久之后,阮咸才从诗词意境中悠悠醒转。 “师尊真不愧为隐士高人也,吾自愧弗如” 这一句,阮咸是发自内心敬佩。 一声轻叹之后。 阮咸叔侄三人也一起离开翠竹林。 自此这一段缘分便就此打住,直到叶弘至洛阳郡时,才与之虚前缘。 走出竹林。 无数思绪又重回脑海中。 北方战事。 玉碎计划。 刺客。 还有各种安邑县事务。 总之,让叶弘脑袋感觉莫名沉重几分。 曾几何时。 叶弘伸手枷锁越来越沉重。 这就像是一个前行旅人,每走一段时间,便会多了一些负重。 直到自己被压垮在这条人生旅途上。 若真能做到陶渊明老先生那么看透人生,以及天地真理。 道不施为一种洒脱。 然而叶弘却不想避世而居。 眼下他舍不下这片自己打下基业,更舍不下老婆孩子热炕头。 因此为了这些东西,叶弘必须要负重而行。 哪怕这样会让他失去很多快乐。 感悟是短暂。 习惯才是永动机。 当叶弘回到安邑县后。 便进入高度紧张安邑县事务中。 短短半日。 北方战报又有了新的变化。 依旧还是狗蛋将军的战报。 他竟然把鲜卑人最左侧骑兵阵列给撕开一个大口子。 使得鲜卑骑兵再也无法做到左右呼应。 这样,安邑县便有了与之小股对抗机会。 西鲜卑骑兵在整体势力上,远超安邑县新兵。 甚至黑骑都无法在人数少于对方前提下打胜。 因此若要打胜西鲜卑这场战争。 要么需要继续增兵。 要么就需要付出极大人员减损。 这都是叶弘不想看到状况。 于是叶弘便给与狗蛋将军更多自主权。 期待他可以用后世兵术上战略来搞一些战场变局出来。 原本叶弘也只是抱着尝试一下念头。 没想到这狗蛋将领还真给力。 短短几日,便将西鲜卑骑兵阵列给分隔开了。 如此,一二军所面临骑兵压力骤 减。 在局部又保持着多余敌兵一倍以上优势。 这样战场局势逐渐朝着对安邑县有利方向进展。 战报算是一个好消息,让叶弘心情略微一松。 当他放下手里战报,又拿起来自于洛阳城王恺一封信。 眉头不有着深锁起来。 “你终究还是搅和入这场朝堂纷争去了” 看着那封信上所描述出来的宫廷内外斗争。 叶弘似乎透过千里时空,看到那个孤零零站在冷宫内浑身瑟瑟发抖的女子。 曾经在大漠。 她和自己也是一个帐篷中抱着睡过的。 那一夜,虽说二人都没有太多想法。 可是毕竟是肌肤相亲,彼此呼吸响闻。 说对彼此一点念头都没有。 无论如何也隐瞒不过自己良心的。 长吁出一口气。 叶弘哀叹一声,“何必啊,在草原做一个西游自在的公主多好啊”。 对于拓跋昀曦在宫中遭遇。 以及她和朝堂势力之间错综复杂关系。 王恺都将其写的清清楚楚。 由此可见。这场朝堂内宫纷争早已到了公开化。 而最终胜利者,自然就是历史那鼎鼎大名的后宫之主,贾南风了。 唯一和历史不同之处。 那就是并不是司马衷一个侍寝宫女为他生下太子。 眼下生下太子的人竟然是拓跋昀曦。 而贾后就像是历史一样霸占太子。 至于拓跋昀曦,由于家族势力,逃过死亡命运。 却被打入冷宫,成为一个孤独失宠嫔妃。 合上信笺。 叶弘心绪久久无法平复。 接着他提起笔,给王恺写了一封信。 然后冲着东方道,“这是我为你能为你做的事情了,妄你可以吉人天相”、 说完,他抓起一只白鸽,便将其帮扶其爪下,放飞出去。 白鸽穿过厅堂梁柱,一直飞向遥远云端。 直到叶弘事先所无法企及。 叶弘才收敛目光,转向案几。 重新开始处理事务。 洛阳城。 皇宫。 一座清冷院落。 一个孤零零背影。 她长发及腰,一袭纱裙席地。 雪白肌 肤自衣裙间若隐若现。 丰韵身姿比在大漠更加饱满。 若此时叶弘可以看到她。 肯定会被她的美惊艳到的。 偶尔走入送食物宫女太监,也会被这惊鸿一瞥所震慑。 曦妃美艳,已经震惊了整个后宫。 无数宫女和太监都在暗中议论。 也有人在为她暗中抱怨。 没错,一个极美,一个极丑。 人类天性是爱美的。 他们内心都偏向这位美艳曦妃多一些。 然而却更加恐惧哪位长相丑陋王后。 这种氛围逐渐在后宫形成,也成为一种暗流。 此时一个小侍女,在两个小太监陪护下走入宫内。 “曦妃,该用膳了” 小侍女还是比较尊敬态度。 两个太监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守在一旁。 那高冷身姿缓缓转身,露出她更加令人惊艳正面。 一瞬间,宫女太监都楞神了。 曦妃的这种美,已经产生类似于化学连锁反应。 使得他们瞬间忘记自我所在。 都沉浸那种美艳营造出来氛围下。 “你们对我照顾,我都记得,日后肯定会有所报答的” 曦妃一颦一笑都那么惊艳。 以至于宫女和太监都忘记回答。 不过很快太监便反应过来说,“谢谢娘娘好意,吾等只是做分内之事而已”。 接着宫女也单膝跪地说,“婢女不敢奢求”。 对于曦妃,他们也是清楚其背后势力的。 自然也不敢像对待其它冷妃一样。 曦妃抿唇一笑,宛如百花盛开道,“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感激你们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照顾而已”。 小太监和宫女彼此对视一眼,这才安心起身、 他们将食盒放下,然后盯着曦妃说,“这些都是吾等盯着尚膳监做的,绝不会有问题”。 每一次吃饭,曦妃都会征询他们意见。 毕竟这后宫实在太险恶了。 看着小太监那种真挚目光,曦妃才拿起银筷子开始吃东西。 盯着曦妃吃东西都是一种美感,不知不觉中,小太监们就看了足足一个时辰。 最后才依依不舍离开宫门。 就在他们走出宫门一瞬间。 曦妃立刻走到墙角,用力扣着自己咽喉。 顿时一番干呕。 刚才吃下去食物都被她吐出来。 wap. /105/105192/27308980.html 0251愤然 还伴随着一个精致蜡丸。 刚才曦妃便已经吃到它了。 无奈当着小太监面前,她不能表现出来。 只能将其咽下去。 拿起那个小蜡丸。 曦妃立刻走入内宫。 点燃一个蜡烛。 将之一点点烤融化。 伴随着蜡丸破开,一条薄薄丝绸弹射出来。 曦妃拿起看了一眼,顿时面色潮红,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然后便将丝绸放在烛火上点燃。 她盯着那丝绸一点点燃成灰烬之后,才神色迷离道,“你终于还是肯出手帮我了吗?” “若你早一点如此...” “我....” 曦妃身躯一晃,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一般。 她昂起头看着这幽深庞大宫殿。 以及那夜晚灌入其内冷风。 曦妃记忆被撕扯回大漠星空之下那一晚。 那一夜。 若自己和他再进一步。 想到这,曦妃面颊绯红一片。 那一夜,她倒在男子怀中,十分安邑,十分温暖。 那一夜。 男子为她讲述一些有关于星辰故事。 在那些故事中,他最喜欢一个青年和另外一个刁蛮任性女子之间故事。 那是一个男女平等时代,男子和女子都有追逐自我梦想权力。 那男子竟然会被女子管制的服服帖帖。 他们之间那种有趣小事情罗列在一起,让曦妃内心产生一种微妙化学反应。 那就是为何自己不能像那女子一样自由。 她自小便被灌输,草原民族就是自由翱翔的鹰。 然而她却是折断翅膀的鹰。 这也是拓跋昀曦想要离开草原来中原原因所在。 可人来到中原,她连自由都没有了。 就像是被关押于一个鸟笼子中金丝雀。 这不是她想要生活。 而那个男子的故事才是拓跋昀曦真正想要自由。 至于男子说,那些可日行千里神驹。 还有入海追鱼蛟龙。 女子自然更加神往。 她不不知道是否真有那样一个地方。 但她内心却被男子描述场景所吸引。 甚至在无数个午夜梦回,她都仿佛和男子一起回到那个场景内。 她俨然化身成为那个刁蛮女子。 而男子便是那一夜身旁男子。 想着,想着曦妃呼吸变得急促。 整个空荡大殿内只有她自己呼吸声可闻。 弘农郡,州府内。 一个枣红案几,摆放着十几个茶杯。上面还带着些许余温。 而喝茶人早已散去,只留下周处一人。 他巨大手掌握住茶杯,十指紧扣,发出咔咔声响。 顿时手里茶杯碎裂成一寸寸的玻片。 “都一群势力小人” 周处愤怒咆哮声,自内堂传出。 无数护卫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于迈入内庭查看。 对于周处将军脾气,他们可是噤若寒蝉的。 或许是气过劲了。 周处思绪逐渐冷静下来。 盯着茶几上几封战报。 还有那几个茶杯主人走后给与自己下达战令。 周处浓眉一挑,“人家在保家卫国戍边,而你们竟然让老子去偷袭人家老巢,卑鄙”。 周处重重一拳砸下去。 一瞬间,那木制茶盘便粉碎。 周处虽说已经不是青年,但其早年战恶虎,服蛟龙气势还在。 这一拳之威,不可小觑。 气息稍平。 周处又无奈坐回塌上。 命令他无力抗拒的。 那可是朝堂诸公大佬抉择。 可是周处想不明白,明明可以堂堂正正战胜草原蛮子,为何面要采取什么计谋诡计。 周处看到安邑县新兵取得胜利成果,数日连醉了数次。 便醉酒,还便高声大笑,已经十数年未从见到如此酣畅淋漓战事了。 然而冷静下来周处,却不得不执行军令。 校场上。 周处审阅数十个整齐划一将领,他们都是跟随者自己南征北战兄弟。 也正是这一群兄弟在,才让他周处屹立朝堂几十年不倒。 然而之前这群兄弟所做的事情都是去平乱,剿匪,或是打异族人。 而这一次他们却要被自己带着打自己人。 周处内心无比伤感,失落,自然他也不会把这份苦楚告知兄弟们。 毕竟有些事只需要自己扛下来就好。 老 兄弟汇集于沙场,一种莫名兴奋兴趣在彼此心间荡漾。 那是久居沙场战阵养成一种默契。 彼此不需要多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足矣。 周处逐一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伸手在他们每一个人肩头重重一拍。 那份厚重情谊,浓烈到化不开。 从左侧,一路走到右侧。 队伍微端多了一张陌生面孔。 和其它将领相比,他明显稚嫩许多。 “你是”周处一怔,狐疑目光盯着小个子将军。 “我是替爷爷洪兴将军来的...”小个子声音洪亮,破几分当年红将军气势。 “洪兴?那是这帮将领最老一个...”周处想起早点一次次战斗。 洪兴是一名老将。 当年周处见到他时,便已经是花甲之年了。 “很好”周处用力在他肩头拍了一下,“是个好苗子”。 那洪小将又挺了挺腰杆。 “今日...你我兄弟又汇集于此,那也就是意味要打仗了,咱们兄弟就是干这个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既然朝廷要咱们打仗,那么咱就去打” 周处没有什么慷慨激昂演说,只是随便唠家常式口吻。 即便如此,也让那些士兵和将领听得热血沸。 校场上迸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没错这一群有血性汉子,不像是晋兵那么畏惧打仗。 他们就像是觅食狼群,时刻保持着攻击性。 然而这些属于周处老兵卒不多了,加在一起也只有不足八千人。 而这一次周处带来作战兵卒却有十几万之众。 那些兵卒素质低劣,甚至就是抽壮丁临时拼凑出来的。 若不是这些老将军从中约束,那些晋兵早就在打仗之前就溃散了。 眼下这群人就在不远处另外一个校场上。 他们懒散身形,以及那扭曲队列。 从这里望去极为醒目刺眼。 许多老将军都脸上都带出愤然之色。 “老大,要不咱就动用军纪来处置他们吧”其中一个老将军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了。 “不行,他们也有主将的,虽然临时归属咱们调遣,可是他们却并不属于我们”周处内心顾虑很多。 尤其是在别人地盘上。 wap. /105/105192/27308981.html 0252乌合之众 要知道昨夜,他便和弘农郡郡守会面过。 那弘农郡守字里行间都在彰显其地主的意思。 若周处还不清楚他内心真实想法,那就白在观察混迹了。 对于这些权谋权柄争夺,周处并不感兴趣。 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完成任务交差卸任,带着老哥几个返回自己底盘再也不理睬这些烦心事情。 这些晋兵也并非一无是处。 比如眼下。 就是动用他们的最佳时机。 既然周处不想真的对安邑县痛下杀手。 那么便让这群晋兵去碰碰钉子吧。 这边是周处内心打算。 至于自己这帮老兄弟,也就是做做样子。 一道道军令下去。 至少三万晋兵被调动起来,组成一个长长阵列,沿着弘农郡一条古栈道,进入河东郡内。 于此同时,河东郡也有士兵抵达边界,严苛防守通往河东郡守府方向。 他们都是河东郡守亲信之人,目的只是护卫河东郡守。 对于安邑县死活,根本不关心。 就这样,一支源自弘农郡,目标直抵安邑县晋兵开始发出。 路途中,行人比之,民众惶惶。 无数途径县城直接关闭城门。 在乱世,人们怕兵祸,远大于天灾。 无论是晋兵,还是草原奴兵,或是叛军。 他们对百姓都是无一例外凶残。 对于兵这个字,百姓畏之如虎。 因此哪怕明知道是晋兵过境,百姓还是惶惶不可终日。 好在这一次有周处和几个老将管辖这群兵痞子。 他们才没有生出事端。 行军并不快,走走停停,几百里一段路足足行军七日。 当周处抵达安邑县城东十几里之外时,也已经是距离安邑县和鲜卑人交战过去七日。 在这七日内,周处又陆陆续续得到很多西鲜卑交战战报。 看得周处真是心情跌宕,无比亢奋。 “真是汉家好儿郎啊”周处将手里战报郑重朝着桌几一拍。 便狂笑不止。 在他身侧陪同两个老将急忙冲他使眼色,“老大,小心隔墙有耳”。 周处不屑 瞥了身侧一眼,“怕他们作甚,老子就是觉着这很解气,你可知汉儿在和胡人战斗中,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取得这样大胜了,真是解气啊”。 说着周处拔出酒葫芦便灌了一大口。 “这酒也好,安邑县真是一个有趣地方” 周处放荡不羁,乃是性格。 早年他可是三恶之一啊。 安邑县衙。 书吏急匆匆来到叶弘面前。 把一封挂在鸡毛信笺交给他。 鸡毛信,依偎着东边边事有异常啊。 叶弘并未着急打开鸡毛信,而是眯起眼眸眺望着围墙外东方。 “那些人还真着急啊,这边刚和西鲜卑开打,他们就动手了” 吴秀才踱步走幕帘后走出。 神色略带着一丝玩味表情。 “既然来了,那就给他们一个印象深刻记忆吧” 对于玉碎计划,叶弘已经准备小半年了。 自然不会被他们动作搞得手足无措。 吴秀才神色一凝道,“不急,主角还未登场,只是一些小喽啰而已”。 吴秀才在和叶弘说话间,已经打开信笺。 上面是东方军堡对于晋兵禀告。 “这仅仅只有一郡之兵,而非全部” “只有区区三五万晋兵就像来攻打安邑县城?” 叶弘也是嘴角微翘冷冷道。 “那就让他们深入一些吧” 原本给与十郡之兵准备那些陷阱设置,眼下被迫放弃。 只能放他们进入第二道防线。 因为只有在哪里,才有新兵可与之交战。 在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之间,是一片火药地雷,甚至地道战无人区。 叶弘不想这么早便暴露自己底牌。 一道军令丢出去。 瞬间安邑县放心后移几里地。 这边是安邑县第二道防线。 有新军三部,以及二军一部组成的联和别动队。 他们主要作用就是打阵地战。 利用事先挖好沟壑作为掩护,专门射杀骑兵。 这便是遭遇战第二道防线。 在这里便可阻击骑兵千金速度。 之后遁甲兵和弓弩兵便会上场。 在这方圆五里内给与敌人一次小规模反击战。 “咱们也去瞅瞅吧”叶弘和吴先生在县衙处理完公务,便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想要亲眼见证一下他们在东面防御战略可行性。 于是他便携手吴先生做着马车开赴东郊。 来到最近一座军堡前。 这里依旧处于静默状态。 叶弘和吴先生登上塔楼,便可眺望远方战场。 在五里之外,火焰,浓烟已经升起。 叶弘和吴先生各自拿了一个千里镜,朝着前方眺望。 目光所及,便是一群群穿着晋兵服饰的人在火光和烟雾中四处乱窜。 “这”只看了一眼,叶弘便皱眉不已。 吴先生却十分淡定道,“这边是晋兵德行,一遇到困难便会溃不成军”。 “可是这还没有越过第二道防线啊,咱们遁甲和弓弩兵都还没有上场啊” 叶弘一脸难以置信,几万晋兵还未真正和安邑县新兵遭遇,便已经自乱阵脚了。 吴先生抿唇一笑,“要不,他们怎么会被几百人草原胡人追着打呢?离开坚固城墙,他们在野外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叶弘深吸一口凉气。 心中暗忖,怪不得五胡会乱华。 原来是华夏兵卒早已腐朽不堪了。 想起后世那个比西晋还要疲弱的朝代。 不有着深深哀叹一声。 汉民淳朴,塑造官员享乐。 他们便在享受中迷失了自我,丧失斗志。最终下场便是被异族人践踏。 这似乎就是一个轮回,像是中华民族一个诅咒。 周而复始。 “主公,你也不用怜悯这些人,他们平时都是欺压百姓的兵痞,坏事做尽,歼灭了也为百姓除一害”吴先生见叶弘神色灰暗,还以为他是在为新兵杀戮晋兵而伤感呢。 叶弘点了点头,顺势整理一下思绪道,“若以这样晋兵抵挡刘渊十万匈奴铁骑,他们能撑多久” 忽得叶弘想到历史上,刘渊带着十万匈奴骑兵越过草原戈壁,将北方大门打开历史事件。 又联想到眼下这群乌合之众。 不有着眉头深锁。 “若有城池据守,他们长着人数多,或可抵挡一两年,若是野战,不肖三日便会溃不成军”。 wap. /105/105192/27308982.html 0253酸臭 吴先生想了想,十分中肯回道。 叶弘也点了点头,吴先生揣测似乎和历史相差不多。 此时叶弘心头隐隐生出一丝不祥预感。 可他又一时说不清楚。 总之让他内心稍显不安。 “主公你看”就在叶弘深深陷入自我内心纠结时。 忽得他被吴先生拽着手臂,朝着远方指了指。 叶弘这才收敛心神,拿起千里镜朝着那个方向眺望。 自杂乱晋兵缝隙穿透过去,叶弘便见到一支军纪严明,军旗凛冽队伍。 他们人数并不多,可是却给人一种不可小觑压迫感。 尤其是他们手里挥舞周字旗帜,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旗帜海洋。 “周处” 叶弘脑海中立刻涌现出那个历史传奇人物。 没想到他亲自抵达战场。 叶弘还记得前几日,在新军校场和那只骑兵遭遇战。 周处。 这道是一个人物啊 叶弘颇有几分期待目光扫视着对面那只骑兵。 叶弘不明白,他们为何不行动,只是保持观望姿态。 若是他们肯加入攻击阵列。 叶弘肯定会把第一道防线用上的。 观察一会儿。 确信他们不会参入战斗后。 叶弘才放下千里镜冲着身侧斥候道,“密切灌注那只军队动向”。 是,斥候领命下去。 叶弘则是和吴先生找了一处位置坐下。 “先生怎么看”叶弘盯着吴先生问。 “事情有些古怪”吴先生稍微一沉吟才又道,“以老夫对于周处此人了解,他不但知兵,还擅于用兵,因此在他手下兵都是忠诚无比,战斗力彪悍,可这一次他带来兵,似乎和传说中迥异” 叶弘也点了点头。 这周处在西晋和历史上评价差不多。 正所谓盛名之下,无懦夫。 叶弘不相信真实周处会如此怂包,连战场都不敢上。 就在叶弘和吴先生对于周处揣测不已时。 一个斥候翻身跃上城楼。 接着把一封带着血迹信笺交在叶弘手上。 叶弘接过那封信, 无比困惑道,“这是何处得来”。 那斥候道,“是一个被俘虏的晋兵身上搜来的”。 叶弘这才挥挥手,“下去吧”。 斥候走后,叶弘便用火漆刀子挑开信笺。 里面滑落一封信。 上面竟然是以刀尖刻出来的。 “莫论敌友,同为汉裔,值此民族危亡之秋,吾愿于君共勉之” 寥寥几个字,落款一个处字。 是周处! 叶弘看到最后,整个人都从地面跳了起来。 叶弘怎么也想不到,周处会给自己来信。 吴先生接过信笺也看了一遍,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看了这周处还有些血性,不肯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啊”。 叶弘又拿起信笺盯着许久才道,“周处这是何意?”。 吴先生思忖少许才道,“若单纯从这几句话,看不出其主人真实用意,不过观周处其人平时所作所为,他似乎是在表达一种态度,那就是对于北方安邑县和西鲜卑战事支持,他或许不想因此而帮助西鲜卑对付安邑县”。 听到吴先生此言,叶弘这才恍惚点了点头。 “这也就可以解释,他为何只是在后方督军,去不肯亲自带来精锐参战原因所在了” 吴先生又补充一句。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退兵啊” 吴先生断然摇头道,“退兵?他背后可是有军方那些大佬,还有几大势力胁迫,甭说他一个小小将领,就算是贵为王俊大将又能如何?”。 想起黑骑军。 叶弘似乎明白周处此时此刻心态。 没错身在朝堂下,身不由己啊。 说道这一点,叶弘道有些庆幸,自己诞生在边陲之地。 没有和朝堂那些权势扯上,不然自己恐怕没有机会成长到现代势力便已经被权谋被暗害了。 有些时候,权谋甚至比战场刀枪还要让人难以防御。 “既然他们不肯出全力,咱们也不能斩尽杀绝,给那些晋兵一条生路,放他们回去吧”。 当叶弘重新拿起千里镜,看到那些晋兵早已被风格包围时,不有着冲着身旁吴先生建议道。 “不可....”吴先生立刻阻挠。 “若我们轻饶了这些晋兵,不禁不会让周处领情,还 会让其陷入窘迫之境地” 吴先生接着便给叶弘分析周处所处一些微妙权势网。 听得叶弘眉头突突直跳。 心中暗忖,这官场实在是黑暗啊。 人心叵测,莫过于此啊。 “既然人都送来了,咱们不受也不是道理,留下三成,剩下把他们打散”吴先生给出最终建议。 叶弘赞许点了点头,便拿出令符丢给一个护卫。 在新指令下,安邑县新兵战略立刻改变。从之前围而不打,到了各种箭矢弓弩一起招呼。z 眨眼间。 晋兵就溃不成军。 有的丢盔弃甲,有的光脚亡命。 直到一支骑兵冲出,将他们收拢。 这一场战斗才算结束。 收拢溃兵都被送到周处面前。 此时周处面色冷峻,看不出喜怒。 他炯炯目光扫视着溃兵,又听着副将禀告人数。 周处眼角微微挑动一下,“还真是有高人在侧辅助,好,这样老子才可安心等你打退了西鲜卑,咱们再好好比一比”。 周处冲着副将挥挥手,“都拖下去打军棍,熬下来的编入你们的仆从军,熬不下来直接打死了事”。 是。那副将领命下去了。 之后自军营左侧,便传来一声声凄厉惨叫。 搞得军帐内外像是杀猪现场。 当日下午。 叶弘和吴先生便走下碉堡。 和晋兵对阵实在乏陈可数。 这些晋兵几乎没有什么作战能力。 稍微一打,便溃败不成军。 至于周处那一万精锐之兵,始终不肯参入战斗。 那么战争也就在几个时辰内宣告结束。 当叶弘返回家中时,天色早已微微昏暗。 周身疲累,让他真想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一觉。 接连数日呆在衙门口,早已让他身上衣衫酸臭难忍。 因此当他推开院门。 便一头钻进浴室内。 这座仿造后世建造浴室,采用土法太阳能技术。 那就是找一个黑色布袋,然后在以稍微凸起玻璃覆盖让其充分吸收太阳光。 下面则是肠子支撑管路,最末端用的是穿天然竹节。 wap. /105/105192/27308983.html 0254抗拒 在主街上打孔,便代替花洒。 叶弘美美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才踱步走出浴室。 刚来到院落中。 便见到翠儿那怯懦身姿。 她身着一件翠衣,衣衫单薄,隐隐能看透其内。 晚风中,她略显颤抖着,让人怜爱。 叶弘走过去,伸手将她腰肢。 轻柔姿态,她便依偎在叶弘怀中。 “冷吗?” 依偎在怀中,叶弘依旧能感受到翠儿身躯在颤抖。 翠儿摇头,只是那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要不,咱们回屋吧” 看到翠儿表情,叶弘真怕冻坏她。 翠儿急忙摇头,“夫君,我不冷”。 “那你为何身子发抖”叶弘狐疑眼神盯着她。 “因为...”翠儿话到嘴巴,又更咽了。 “没事...有话都说出来,不要放在心中憋坏了自己”叶弘怜爱目光,在鼓励她。 翠儿似乎从叶弘眼神中找到某种自信,才鼓足勇气道,“夫君....我想去洛阳郡”。 啊? 叶弘一怔,“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去洛阳?”。 正因为说这话的人是翠儿,叶弘才震惊。 翠儿自小就生活在安邑县,几乎没有走出过河东郡。 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外面世界,也不会想去冒险。 这才复合她的性格。 而真正对洛阳念念不忘的人,应该是小林夕才对。 翠儿沉默稍许,才继续道,“因为...我家祖宅就在洛阳,我要去祖宅祭拜爹娘”。 此言一出,叶弘整个人都震颤了一下。 他知道翠儿最近时常做一些小时候梦境。 但却没想到,最终这些梦会让她记起自己身世。 “翠儿....你确定吗”叶弘还是不死心。 翠儿无比笃定眼神盯着叶弘说,“我都记起来了,其实我小时候就生活在洛阳城,那是因为爹爹触犯一位当朝权势人物,才被迫离开洛阳城四处隐匿,对了,好像,我还有一个同胞妹妹...”。 听着翠儿说词,叶弘一个心不停下坠。 看来一切都隐瞒不住了。 那么他和簪花金钗之间那些秘密也就无须在隐瞒她了。 于是叶弘便准备向翠儿坦白一切。 谁知, 翠儿下一句话,立刻让叶弘改变主意。 “后来,我们走散了,好像是我遗失了,之后记忆都变得极为模糊”翠儿用力揉搓着脑门,表情显得极为痛楚。 “你不记得之后事情?”叶弘狐疑目光盯着翠儿。 许久之后,翠儿才笃定点了点头。 “吁”叶弘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才道,“没事的....只要你想,无论是天边,我都陪你一起”。 听到叶弘的话,翠儿感动眼圈微红。 像一只小猫般朝着叶弘怀里又钻了钻。 “夫君...能帮我找到妹子和父母大人吗”翠儿眼神带着些许迷离之色。 “这个...我一定努力,让你们一家团圆的”叶弘说道一半,声音稍微更咽一下。 “到时,翠儿也有亲人了,不再是孤身一人”翠儿嘴角再次浮现出甜蜜微笑,那笑容很令人陶醉痴迷。 “现在你也不是孤身一人,你有我和倩儿”可是叶弘却从中感到一种莫名心悸感。 没错,在这甜蜜背后,是一个恐怖现实。 谎言终究无法掩盖现实的。 到了那一刻。 翠儿幻想有多么美好,就多么悲哀。 夜色中。 叶弘心像是被什么掏空般无助。 但作为丈夫,叶弘却只能把最坚强臂膀借给翠儿。 若真要惩戒什么,那就由我一力承担吧。 叶弘眺望星空笃誓道。 “大半夜,你站在老槐树下叽叽歪歪作甚” 就在叶弘一失神间。 一个身着胡裙,身手敏捷女子落到他身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纠缠两世缘分女友,小林夕。 多日不见,她似乎又成长不少。 个头已经达到叶弘肩头以上了。 前世小林夕可没有这体格。 小林夕恢复胡女装扮,满头小辫子,还有那宽袖麻衣,都让叶弘感受到一种陌生感。 这装扮,让她和前世记忆中样子迥异分开。 这一刻,她不再是林夕,而是胡女托托米尔。 “为何穿这一身啊”叶弘皱眉凝视着她。 “因为我要走了,要回大漠”她抖了抖肩头,十分洒脱回道。 “为何要走?不是说暂时住下吗”叶弘前几日还找过塔木邨去劝说过的。 “这一次....我必须走了”小林夕猛地转身,表情显得比以往都正式。 “为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叶弘也感受到一丝莫名紧张。 “因为.....”小林夕语气顿了一下,才道,“族长答应我娘,只要我们回铁弗部,便让我刘渊表哥大胭脂....” 此言一出。叶弘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下。 大胭脂,叶弘自然清楚在匈奴那是何意。 又是表哥。 自己最终还是败给她表哥。 叶弘脸颊涨得发紫,心中有万般委屈,最终只是吐出一口浊气。 “你呢,你怎么想的”叶弘明知道自己多此一问。 但他还是忍不住。 小林夕沉吟少许,才道,“我也不知道....”。 这一句话,听得叶弘莫名一愣。 在她内心,不是一直都渴望嫁给表哥刘渊吗? 为何这一次,刘渊答应娶她,她反而犹豫了。 这让叶弘内心那片悲凉瞬间化成一股汹汹烈火。 似乎要把整个人都点燃了。 他一把搂住小林夕腰肢说,“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把你从我身旁带走”。 谁知,小林夕却用力挣扎道,“不....我会跟他们回去的”。 啊? 又一次迷失了自我。 他颤抖着双手说,“咱们已经是夫妻了,也已经睡在一起了,你还要改嫁吗”。 小林夕拧眉道,“你和我事情我都告诉娘亲了,她说,那不算结婚”。 这一刻,叶弘傻眼了。 现在后悔,为何自己不假戏真做了。 搞得现在如此被动。 “决定时间了吗?”沉默良久,叶弘才神色黯然盯着她问。 小林夕抿唇点了点头。 “北面正在打仗,我派人护送你们” 哪怕内心有一千万个不乐意。 但叶弘也不能不顾及她们安危。 “不用的...铁弗部会派人在边界迎接我们”小林夕摇晃着脑袋,显得十分抗拒。 这一刻。 叶弘才觉察出自己和她之间距离依旧是那么遥不可及。 wap. /105/105192/27308984.html 0255联盟 天地间最遥远距离便是咫尺天涯啊。 之后二人都沉默不语。 一直静静地坐着,直到天色转亮。 此时叶弘抖了抖身上露水,转身盯着小林夕道,“走,我请你吃早点,回到草原,可吃不到这些东西了”。 小林夕也纵身跃起,冲着叶弘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朝着集市走去。 路上行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暮色中。 无数小摊位也蒸腾起热气。 其中卖包子的,炸油条的,此时安邑县早点至少有数十种可选。 “还记得八年前,那时安邑县只有一个早点摊位....那时人们早点只能吃那种粥糊糊....” 叶弘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如此多愁善感。 对小林夕说了很多以前事情。 直到他们走到一个馄饨摊位上。 小林夕最爱吃馄饨。 掌柜给二人盛了两大碗。 叶弘并没有吃,他将两碗都推倒小林夕面前说,“我吃不下,我看着你吃便好”。 小林夕也不客气,一个人呼噜噜喝汤吃馄饨。 看着她那张红扑扑小脸,叶弘神思仿佛穿越时空,回到前世。 前世林夕也市场和自己一起在小区外面早点摊子吃馄饨。 她总是把自己那碗也一起沾了,哪怕吃不了。也是如此。 热气腾腾的,吃得小嘴都在向外溢出汤汁。 叶弘情不自禁伸出手指为她擦拭着汤汁。 林夕报以甜蜜微笑。 这一刻。 叶弘内心是极度满足的。 时空,思绪,情感,在这一刻穿透彼此屏障,混乱搅和在一起。 使得叶弘彻底迷失在这种感觉中无法自拔。 直到他被人推醒。 叶弘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 “什么事?” 叶弘被打扰,没好气扫了一眼对面那个护卫。 “启禀大人,西鲜卑退兵了”。 “什么?怎么挑这个时候”叶弘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个护卫闻言一怔,神色莫名盯着叶弘。 西鲜卑被击败了,不是好事吗? 他是不明白,叶弘此时内心真正想法的。 原本叶弘想要借助于西鲜卑战事来拖延,甚至阻挡住铁弗部前来迎接骑兵。 放他们回铁弗部。 叶弘内心从未这样想过。 他绝不允许小林夕躺在别人男人怀里的。 然而眼下西鲜卑无巧不巧选择在这一刻退兵。 使得叶弘想要找理由去阻挠铁弗部迎接骑兵都变得极为艰难了。 难不成这是老天想要自己失去她? 叶弘不甘心。 尤其是眼下,自己已经无法将她和前世林夕区分状况下。 叶弘是决不允许这样事情发生的。 “我知道了,继续派斥候观察西鲜卑东西,还有再派出斥候分队沿着铁弗部方向巡查一百里” 命令下达之后,叶弘眼睛里面那一丝彷徨之色逐渐内敛。 转而之的,是一种斗志,一种不甘心被当做陪衬的倔强。 刘渊! 叶弘自牙缝中迸出这两个字。 吃完早点。 叶弘又陪着小林夕在安邑县街上四处游荡,只要她看上眼睛的东西,叶弘便毫不犹豫买下。 等时值正午。 叶弘身后已经大包小包堆砌半辆马车。 小林夕似乎十分开心,跳的比以前更高了。 尤其是那十几分马尾辫,显得更加活跃。 穿街过巷,最后马车停泊在一个院落前。 从这里望进去,里面便是草原毡房。 还有遍地牛羊和车马。 “我就不进去了,三日后我来送你们”叶弘站在门口并未走进去。 小林夕回身冲他点了点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照顾”。 这不像是小林夕性格。不过叶弘也回应点了点头,“想要什么跟我说,只要安邑县有的,我都会给你拉来”。 小林夕再次抿唇一笑,“已经很多了,我回去了”、 说着,她一转身,便钻进那个巨大无比帐篷内。 叶弘则是怔怔出神许久,才转身离开。 路上,叶弘像是失魂了一样,对于外界一切都不感兴趣。 直到他无意识走过县衙门口,才被护卫拽回来。 叶弘这 才恍惚回神,跨步走入衙门。 内堂中。 吴先生正在翘首以待。 “主公,西鲜卑撤军有些蹊跷” 叶弘刚走进内堂,便见到吴先生十分忧虑神色迎上来。 “先生看出这其中有何不妥吗”叶弘眉梢一挑,顿时拉着吴先生在一旁桌几坐下。 吴先生伸出中指敲打着桌面说,“虽说西鲜卑在和新兵作战时屡屡受挫,甚至还被打了几次重大挫折,然而整体战略他们并未失败,眼下他们付出这么多,又无法攻入中原腹地,就潦潦草草收兵,这不像是草原人性格啊” 没错,这也是叶弘感到困惑之处。 对于鲜卑,以及铁弗部了解。 他们可不是畏战民族。 “难不成北面草原又有什么新的变局?”叶弘也只能如此猜测了。 眼下能对西鲜卑造成影响的,也只有它身后草原了。 “我还没有接收到石勒那小子的消息,不过...想来这几日便有消息传来了”吴先生一直都保持着和石勒联络。 这一点叶弘是清楚的。 “但愿是朝着对我们有利方向发展吧”叶弘也赞同点了点头。 眼下草原格局正在发生极其鬼魅变化。 似乎超乎历史原有轨迹。 在历史上,草原上的匈奴鲜卑都是在不同历史阶段,分批次崛起。 然而这一次,叶弘草原之行,迫使他们产生联和。 如此局势,哪怕是在历史上也未从见过。 因此叶弘也不清楚,下一刻草原究竟会发生什么变故。 半日后。 一支灰色信鸽飞入内堂,径直落在吴先生肩头。 吴先生急忙伸手抓起信鸽,从它腿上解绑出一个布条。 吴先生只看了一眼,便抿唇大笑一声,“石勒这小子终于办了点事实啊”。 “石勒?”叶弘一怔,接着便从吴先生手里接过布条。 粗略看了一眼,叶弘便被布条记载事情深深吸引了。 草原果然发生大变故了。 又有几个草原独立部族屈服于刘渊铁骑之下。 成为匈奴仆族。 他们加入,让铁弗部势力一举超越慕容鲜卑。 使得慕容煌和刘渊之间产生隔阂。 二人联盟也名存实亡。 慕容煌竟然还暗中脱身送来联盟信笺给拓跋耶律。 wap. /105/105192/27308985.html 0256半日 这便是草原上汉子,一切都以本族利益至上,谁也不会为了私仇而放弃本族利益。 于是之前慕容煌还和拓跋耶律打得不开胶,下一刻,二人便已经暗中筹划联盟事宜了。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意向,并未真正落到实处。 作为拓跋耶律也有很多顾虑,毕竟以现在拓跋族,无论是铁弗部,还是慕容部,都已经是无法抗衡存在。 拓跋耶律采取一种谨慎态度,也实属情理之中。 哪怕是吴先生也赞同拓跋耶律处事。 这布条记载第二件事。 便是石勒成长。 这显然不是石勒本人自夸,而是耶律后缀上去的。 在耶律阐述中。 石勒简直就是草原上一个天生王者。 他带着一支拓跋勇士骑兵南征北讨,几乎将那些主动脱离拓跋部的部落又给打回来了。 眼下拓跋族已经有了之前七成人口和部族。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石勒功劳。 老虎无论何时都是百兽之王。 听到石勒在草原上展露出来战争天赋,不有着让叶弘相信一种叫做天赋东西。 哪怕是自己改变石勒的人生轨迹,可是一旦让其进入自己熟悉领域。 他的天赋便无人可以遮挡。 在历史上,这个位居于刘渊第二号人物,确实有着超越常人战争天赋。 得知草原一切格局变化。 叶弘又联想起西鲜卑动向。 忽得眼眸眯起,望向西面说,“该不会慕容,或是铁弗部有了向拓跋部动手迹象吧?”。 吴先生闻言,也是面色阴沉道,“这一次西鲜卑甘于放弃安邑县如此巨大利益,那么所图肯定更甚,若是以消灭拓跋族为诱饵,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想到这,叶弘立刻心急如焚。 拓跋族是自己安插在草原上一枚钉子,一旦他被拔出,整个草原马上就会被刘渊统一。 到时,恐怕那所谓汉国就不只是战局北方一遇那么简单。 甚至整个历史走向都会改变。 这让叶弘想起几百年后,那个草原上崛起天之骄子。 若刘渊复刻他的经历,又拥有相同逐鹿天下野心。 说不得,自己亲手缔造了另外一个时代传奇。 想到这, 叶弘便再也坐不住了。 立刻召唤崔捕头等人,准备商讨派出一支军队去草原援助拓跋耶律。 虽说新军在草原上作战并不擅长,可是为了抱住拓跋耶律。 叶弘也只能这么做了。 军事会议一连召开两日。 直到第三日清晨。 才拿出最终方案。 有卢聪带着新二军一万五千人,随着叶弘一起去草原走一趟。 至于叶弘去草原,完全是自己要求的。 哪怕吴秀才以及很多将领反对,都被叶弘倔强顶回去了。 最终策略落地。 叶弘和卢聪在半日后点起人马沿着安邑县一条秘密小道一路绕过北邙山。直接进入羌人地盘,又沿着一条峡谷通道,悄无声息穿过界地。 或许是被黑骑兵打怕了,或许是被西鲜卑大军给震慑的,羌人并未有明显动作。 当叶弘走出羌人地界时。 他便吩咐人原地休整。 卢聪神色迷离扫视一圈,盯着叶弘问,“主公,你再等人吗”。 卢聪眼下可是这只新军主帅。 他自然清楚,在这里休息绝非正确的选择。 毕竟这里离着羌人还很近。 叶弘自知瞒不过卢聪,便冲他点了点头道,“小林夕要从这里返回铁弗部,我要等他”。 “哦”卢聪自然明白小林夕就是二夫人。于是便默认点了点头。 接着他便开始吩咐士兵安营扎寨,以及做出一些警戒。 一切忙碌完,叶弘便拉着他一起饮酒。 “卢聪,几日不见,威风了许多” 叶弘喝了一大口酒,冲着卢聪赞道。 “都是主公栽培,使得卢聪在军营得到历练”卢聪说话也比之前圆滑了、 “卢聪,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天赋所得,我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叶弘自然不会自夸。 二人又对饮几杯,接着酒劲,二人拘谨便彻底放开了。 似乎又回到草原上,彼此畅所欲言的时候。 “主公,你真打算让二夫人离开吗”卢聪面颊微红,神色却很清楚。 “不允许又当如何”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主公....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卢聪神色诡秘 一笑。 “有什么话尽管说”叶弘把酒葫芦朝他手心一放。 “要不,咱干脆把铁弗部那帮人给干了,二夫人自然就无法返回铁弗部了”卢聪眼神闪过一丝厉色。 叶弘闻言,神色一怔。 嘴角略微翘起,“不成,那会让小林夕恨死我的,那样即便将她留在安邑县,也只是彼此怨恨”。 谈及感情,卢聪神色变得黯然道,“俺是老粗,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但俺还是觉着这一次铁弗部没有安好心眼”。 对于卢聪担忧,叶弘也是思考过的。 无奈他的想法无法向小林夕倾诉。 这也是他坚持要和新二军一起入草原原因之一。 “派出斥候吗”叶弘忽得想到什么,盯着卢聪问。 “早就派出去了”卢聪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只要他们越过边界,便会被我们人一路跟随,绝不会出错的”。 “很好....”叶弘这才安心和卢聪再次开启一葫芦对饮。 美酒佳肴,草原篝火。 仿佛一切又回到几年前。 夜色中。 叶弘仰望苍穹。 想起那一夜睡在自己枕边美人。 也不知道,她在皇宫内院过得怎样。 一声悠悠叹息,随着篝火烟雾腾起。 草原夜晚凄冷。 叶弘只有将睡袋拖到火堆旁才睡得踏实。 星空依旧高悬于头顶,大地却仿佛消失了。 叶弘身心都在随着严寒朝着下面坠落。 一夜睡得不踏实。 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 叶弘才被草原上第一缕阳光唤醒。 他揉了揉惺忪眼睛,目光所及处。 似有马匹正自远方缓慢驶来。 没错那就是小林夕车队了。 他们几乎和二军同时出发,可是速度却慢了半日之久。 “主公,我们迎上去吗?”卢聪道。 “不用,我们也启程,远远跟随就好”叶弘自然不会去面对那种尴尬窘迫状况。 行军分为四路并进。 wap. /105/105192/27308986.html 0257淡定 目的就是为了隐匿军队行军痕迹。 叶弘则是跟随者车队最贴近一支。 远远地。 叶弘已经看到那马车上俏丽身姿。 她亲自为最大马车驾驶。 她身着一件红袍,略显臃肿。 可是那灵敏身段,还是让叶弘一眼辨识出她就是小林夕。 千里镜中,她额头隐隐渗透着汗水。 香腮红扑扑,显得那么诱人。 尤其是那双狭长睫毛的眼睛,更是令人痴迷。 前世你可没有她这么美。 叶弘自内心嘀咕一句。 接着脑海中便映现出林夕那刁蛮女友模样,顿时叶弘条件反射捂住嘴角,似乎有两根手指在狠狠掐着他。 稍一失神,叶弘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幸好旁边卢聪伸手扶了他一把。 对于马术,叶弘一直都是半斤八两。 卢聪也清楚这一点,因此才挑选这马镫,马鞍都十分坚固的给他。 叶弘立刻挽回身形,冲着卢聪感激一笑。 “卢聪,你的马术又精进不少”。 卢聪憨憨一笑,“这都是跟耶律兄学习的”。 说起耶律,叶弘神色略显严肃道,“卢聪,你认为耶律这个人靠得住吗”。 这一次,叶弘不仅要帮助拓跋耶律度过难关,还要将其打造成为除了刘渊之外另外一个草原霸主。 只要拓跋耶律势力强大到足以和刘渊抗衡的地步,草原势力才会均衡。 这便是吴先生和几个将领一起商讨之后草原对策。 “这个...属下也说不准,不过我相信耶律兄是一个讲信义的人”经过几年前草原之行,卢聪和耶律之间较劲,彼此最是了解对方。 这也是叶弘要征询卢聪意见原因所在。 “信义...”沉默少许,对于这两个字,叶弘内心是很怀疑的。 尤其是经历过后世那种商战中尔虞我诈。 不过眼下西晋,还没有后世人那么狡诈。 信义有时候还真是一种契约。 不过叶弘绝不会为了信义二字,就完全相信耶律。 叶弘要把一切可能性都摆出在外。 “如果要你在草原制衡耶律,你有几分把握?” 卢聪一怔,盯着叶弘面颊,这才 发觉叶弘不像是在开玩笑。 于是面色一沉道,“属下之力只能暂时牵绊他,耶律乃是一个实打实猛人,若让他全力施为,属下也拦不住他”。 叶弘点了点头,“若再给你一个助力石勒呢?”。 啊?卢聪面色一惊,随即便明白叶弘想法。 于是便点了点头道,“若有了石勒辅助,耶律休想在挣脱主公掌控了”。 闻言,叶弘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那就要委屈卢聪将军在草原待几年,等待安邑县度过这场危难,我自然会接你回去”。 卢聪立刻单膝跪地,“属下愿意为主公效命”。 此时卢聪早已不再是之前那个有说有笑的伙伴,而是一个神色肃穆将领。 叶弘伸手搀扶他起身道,“这事只有你来做,我才安心,记住石勒不能接触核心军事”。 卢聪立刻郑重点了头道,“属下明白”。 一场简短君臣对话,却影响大漠草原势力十几年走向。 远远地。 跟随着小林夕车队。 叶弘感觉自己像是送亲使者。 正在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送去别人怀抱。 这种感觉很不爽。 刘渊! 盯着远方草原。 叶弘狠狠甩动手里马鞭。 顿时一马当前冲了出去。 斥候已经发现铁弗部骑兵所在。 距离此地还有一百多里地。 而这段距离就是留给叶弘最后机会了。 策马疾驰,身后几个分队也已最快速度朝着目标接近。 几个时辰后。 叶弘已经抵达一片灰褐色平原。 此时那平原上也有一支黑色骑兵。 他们周身黑色皮甲,还有那标志性斩~马刀。 这一群人几乎都是匍匐在马背上,一路狂奔。 为首那个带着面具,使得叶弘无法断定他就是刘渊。 这是一支五千人骑兵,在斥候回溯了数十里外,确定铁弗部只派出五千骑兵之后。 便调转马头,朝着那片平原追下去。 距离车队已经只有三十里了! 究竟动不动手? 这已经是让叶弘最后抉择了。 望着那 些纵马疾驰黑衣匈奴。 叶弘真想下达攻击命令。 可是那样会让自己和小林夕彻底产生无法弥合伤痕。 那时,即便自己把她带回安邑县。 也无法再获取她的真心。 想到这。 叶弘挥舞手臂。 卢聪几个早已准备冲杀上去小队纷纷撤回。 “先让他们见面,此后伺机而动” 卢聪点了点头。 对于卢聪来说。 一切只需听指令便可。 转瞬。 铁弗部马队便和车队相遇。 为首铁弗部骑兵挥手,五千多人立刻停止前进。 但他们并不下马,还是保持着攻击阵列。 那个最前铁弗部骑兵纵前一步,来到马车前。 随即冲着马车内大声呼喝:“托托....给老子滚出来”。 一声怒叱下,马车帘子被解开。 小林夕首当其冲弹射到马车外面。 拧眉盯着那个带着面具骑兵怒道,“木塔...你想做什么?你们大首领呢?”。 “叛徒!凭你也配问大首领,托托一脉勾结汉狗,背叛铁弗部,今日,老子就是来捉你们回去治罪的”。 “胡说”小林夕愤怒咆哮。 “你们大首领亲自来信邀请我们回去,还说要....”。 “闭嘴....兵不厌诈都不知道,蠢女人,你真以为自己很漂亮,很迷人,让大头领欲罢不能吗?告诉你吧,你刚走,大头领便已经完婚,还是一个美艳的汉人妻子”。 “什么?你胡说”小林夕愤怒睁大眼睛。 一股莫名屈辱感,使得小林夕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她挥舞着马鞭便朝着木塔脸上打去。 彭一声。 木塔一只手抓起小林夕马鞭,将她甩回马车。 木塔此时已经揭开面罩,露出那张极度猥琐面颊阴笑说,“大头领胭脂你是没分了,但可以做老子小妾,老子保证让你....”。 接下去话,说得极其恶劣,使得隐匿在暗中叶弘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更何况小林夕,以及躲在马车内林夕父母。 他们一起冲出车门,挡在小林夕身侧,冲着木塔怒目而视。 wap. /105/105192/27308987.html 0258愤怒 “木塔...这是大头领亲笔手书,你敢违逆吗”林夕阿爸还是有些临危不乱气势的。 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甩给木塔。 看到小册子后,木塔一把将其扯碎道,“写几个字而已,又能当做什么?眼下,老子才是这里主宰,你们都是老子手里羔羊”。 此言一出,林夕阿爸也颓然低下头,眼神哀伤盯着自己妻儿说,“对不起,我无法保护你们了”。 小林夕见阿爸这幅模样,立刻愤怒拔刀想要冲上去杀木塔。 却被阿妈一把拽着衣袖,“别去招惹他,那只会激怒他,孩子我们认命吧”。 作为女子,阿妈在这种时候,也只能极力安抚林夕了。 “不可能...”林夕用力摇晃着脑袋。 可是对面木塔却根本不在乎她反应,厚着脸皮笑道,“你们都退出马车,老子要和托托单独说几句话”。 林夕愤怒站起,瞬间拔出腰间短刀,指着脖颈说,“你要敢乱来,我立刻死在这里”。 木塔狞笑一声,“你死不死,老子根本不在乎,但你死之后,你的阿巴阿妈安危,你就不管了吗”。 木塔狞笑着一甩手,几匹黑骑就快速朝着马车四周围拢。 林夕见状,心若死灰,绝望朝着安邑县瞥了一眼,“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的”。 这一句话说出,林夕便挥刀朝着木塔身上刺出。 眼下林夕唯一能做的就是,出手杀死木塔。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然而木塔武力值远在她之上,就在林夕冲到马背前那一刻。 他手里皮鞭一甩,缠住林夕手腕。 伴随着他手肘一沉。 林夕便自半空坠地。 接着皮鞭一卷。 林夕便被他纵马拖拽着,自地面滑行起来。 那架势似乎要将其拖死于马蹄之下。 也就在木塔得手一瞬间。 一道箭矢凭空射向他心口。 木塔一个闪避不急,胸口中箭。 好在他衣甲厚实,才免于受伤。 木塔捂着胸口从马背上落地,躲在马腹下四处观望。 此时无数箭矢自四面八方射来,那速度简直如狂风骤雨。 接着四周密集马蹄声,还有此 起彼伏喊杀声。 木塔瞬间怂了,他可不是刘渊那样枭雄。 他平时最多也就是做个马匪。 何从见过此等阵仗。 于是干脆躲在马腹下面不出去。 没有首领铁弗部骑兵,虽说是精锐,可是面对多于自己三倍有余新兵。 还是以完全准备打无心状况下。 铁弗部骑兵瞬间溃散,被分割成无数小阵型。 他们单兵能力超强,可是无法组织成有效冲锋,便被安邑县特制钢~弩给压制下去。 这便是叶弘和卢聪在草原和铁弗部对阵后,回去思考出来对付他们一种策略。 若是正面和铁弗部骑兵对阵,安邑县新兵绝无胜算。 但若是采取这种分割,以钢~弩阵压制,却可以扬长避短,将铁弗部骑兵优势彻底打破。 短短几个时辰。 铁弗部骑兵已经有几百人坠马生死不知。 由此可见这套战略对于铁弗部骑兵确实效果斐然。 就在木塔躲藏马背前,一个骑着枣红马男子纵身一跃来到马车前。 伸手抱起地面那个瑟瑟发抖女子,然后跳上马车。 看到来人面目,小林夕那张苍白面颊瞬间便有了血色。 马车上,托托阿妈阿爸也态度大变,不再是在安邑县那种冰冷语气。 阿妈激动握住叶弘手掌说,“你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阿爸还有些内敛,“多谢”。 “阿爸阿妈,你们别担心....他们伤不到你们的”叶弘此时更是要表现出气势,于是便拽着他们站在马车前指向那些被围剿铁弗部黑骑。 “你们怎么会来草原的”林夕忽得恢复冷静,从叶弘怀中弹射起来。 “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叶弘被问得有些面红耳赤,卢聪急忙插言道。 “执行任务?”林夕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是,耶律遇到一些问题,我们去帮他”叶弘此时也缓过神了,急忙解释说。 “耶律?就是那个拓跋部的首领吗”林夕是没有见过耶律的,但她却听塔木邨讲过草原上经历。 叶弘点了点头。 “那么,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见见他们”林夕完全忘记刚才生死危局,眼下竟然又 生出猎奇念头。 这个,叶弘有些为难,他实在不敢让林夕继续呆在草原上,以免夜长梦多啊。 于是他便指了指林夕身后说,“先护送阿巴阿妈返回安邑县,之后咱们再去拓跋部”。 “不”林夕赌气甩手道,“阿巴阿妈也是草原上生长的人,一起去拓跋部有何不可?”。 面对着小林夕任性,叶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终只能无奈叹息一声,“好吧,但你不可乱来”。 几个时辰后。 铁弗部骑兵已经被新兵彻底围困。 他们还在苦苦支撑着游斗,然而每一次进攻都会被安邑县钢~弩阵给击溃。 此时正处于骑兵核心区域内木塔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猥琐面孔。 他满脸惊悚,以及恶毒眼神盯着叶弘和林夕。 木塔恨透了面前这个年轻人。 几次三番让他出丑,让他倒霉。 若不是他,他木塔甚至都有机会一诀铁弗部少主地位。 眼下,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只可惜他再一次被仇人骑兵给围困了。 这一次他甚至连逃遁机会都丧失了。 木塔不甘心,然而现实却也在提醒他。 若无法冲破出去,自己势必要死在此地。 以木塔猜测,那个汉人青年也是想要自己性命的。 想到这,木塔便不顾一切带着一支小队,想要从左侧防御圈冲破出去。 然而。 行至半途。 他便被人拦阻下来。 看着身旁一个个匈奴骑兵倒地。 木塔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凉。 他挥舞着斩~马刀,摇曳着修长辫子。 状若封魔。 叶弘开始还未在意此人,但听他那种近乎野兽般嘶吼之下。 才将目光从那些匈奴骑兵转移至他身上。 看到木塔,叶弘心情有些复杂。 和铁弗部很多恩怨都是有他而起。 但也正是此人,才让叶弘彻底断绝和铁弗部何谈想法。 现在想起来,或许自己还应该感激此人。 wap. /105/105192/27308988.html 0259木塔 只是这家伙刚才想要非礼小林夕。 孰可忍孰不可忍。 叶弘单骑纵马飞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天外飞锁。 在濒临木塔身旁那一刻,他立刻将手里飞梭掷出。 就在塔木还在咆哮间,身躯便被锁住。 接着整个人便被马匹拖拽着向前。 开始他踉踉跄跄着还能坚持追着马匹步伐,可是很快他便摔倒地面。 接着被叶弘拖拽着一直滑行数百米。 最后叶弘勒住缰绳,纵身下马。 几步跨到木塔面前。 这家伙又要去摸腰间斩~马刀。 却被叶弘一脚踹飞。 接着叶弘一只手提着飞梭,一只手揪着木塔发辫,将其提起丢在马背上。 然后在战场上绕了一圈,又返回马车旁。 木塔被丢在地面。 满是惊恐之色。 尤其是与小林夕目光对视那一刻。 木塔彻底怂了,身躯竟不知打颤。 “木塔,还记得刚才你要怎么对我吗” 林夕手腕一抖,一把锋锐匕首便滑落掌心。 木塔急忙哀求说,“托托...你不能杀我...我是木塔一系继承人...你杀了我,木塔长老,还有族长都不会放过你的” 或许是被木塔话语唬住,小林夕硬是不敢朝他下手了。 见状,叶弘从旁走出,一脚踹飞了木塔。 “还不清楚自己处境吗?再敢耍横,老子割了你的舌头”叶弘一只脚狠狠朝着木塔嘴巴踩了一脚。 顿时痛得木塔龇牙咧嘴叫唤。 “还是交给我来处理他吧”叶弘见小林夕为难,便主动从他手里接过匕首。 小林夕点了点头。 她也不想为木塔事情忧心了,刚才只是气头上。 叶弘再次走到木塔面前,伸手揪着他发辫,将其提到一个囚车内。 之后,叶弘便压低身形,阴狠目光盯着木塔说,“想死还是想活?”。 被叶弘眼神瞪着,木塔面色惊恐直摇头。 “既然不想死,那么就老老实实交代,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叶弘对于杀死木塔并没有多少兴趣,那只是让其背后长老团发狂。 甚至还会给安邑县造成莫大威胁 。 木塔沉思一下,也贴近叶弘耳畔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你一定要遵守诺言”。 叶弘冲他微笑点了点头,“还记得第一次吗?我们是很讲信誉的”。 木塔脸色一青,尴尬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你来截杀托托是刘渊意思吗”叶弘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刘渊会派人来截杀托托。 尤其还是派出木塔,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难道刘渊真对托托因爱生恨了? 木塔沉吟少许才回道,“刘渊不在铁弗部,他早就在半月前已经带着大部人马离开铁弗部...眼下铁弗部...是大伯主持...是我撺掇大伯下命令的.....但这也是大伯自己意见....”。 接着木塔便以瘪嘴汉语讲述了他在铁弗部做的一切事情。 对于托托,以及他的父母擅自离开铁弗部。 族内很多人都有怨言,若不是刘渊不肯。 其实早就有人动了杀心。 这一次木塔撺掇之下,一直犹豫不定的老族长刘~豹终于下定决心对托托下手了。 眼下刘~豹已经没有往日雄风,整日卧病在塌。 因此才会被塔木以及长老团左右。 之后事情便是木塔带着五千左右骑兵追杀托托马队了。 听到这,叶弘对于目前这个木塔更加气恼了。 真想一刀把他脑袋砍下来。 然而这人还有用途,叶弘便安奈住心中冲动。 忽得他眼眸一亮,盯着木塔问“你说,刘渊半月前带着大部骑兵离开铁弗部?”。 木塔点了点头。 叶弘眼眸瞬变。 “刘渊可是进入中土?” 木塔犹疑一下,随即又点头。 这一刻。 叶弘眼睛都在散发着幽幽寒光。 再也顾不得什么木塔,便直接冲出囚车。 可是他立刻又返回。 “无论是谁问你,都不要承认你是事情始作俑者,记住,这事情就是刘渊父子所为”。 阴森口气,让木塔身形一颤,下意识点了点头。 叶弘这才转身走出囚车,消失在人群中。 在一处军帐内。 叶弘以飞鸽向着安邑县传递数道手令。 这可是最加急红色手令。 可以调动安邑县一切兵力部署。 已经入中原半月了。 难不成他们早就绕过安邑县最外围斥候,进入安邑县境地内? 想到这,叶弘下意识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若刘渊亲自率领十几万草原骑兵攻入到安邑县城下。 叶弘简直不敢想象那是何种恐怖结局。 他不相信,单凭东面那些战堡可以抵抗匈奴兵铁骑。 那些碉堡对付晋兵还有些手段,但是在真正草原骑兵上,却根本起不了多少做用的。 不然叶弘就直接在羌人边界打造军堡来防御了。 由于骑兵机动性,还有匈奴兵各种作战手法,使得这种被动防御的军堡显得十分累赘。 正如河东郡内那些军堡,没有一次抵挡过异族人铁骑践踏。 虽说叶弘建造军堡是抄袭后世的。 但在缺乏真正热武器机枪掩护,一切都显得那么粗劣。 营帐内。 叶弘宛如热锅上蚂蚁,来回踱步。 卢聪也在一旁着急。 可是他只是一个将领,并不能为主公参谋。 这一刻,叶弘真希望吴先生在。 有他,或许给自己在这纷杂的战局中找到破解之法。 叶弘用手挠着头皮,一次次在沙盘上推演。 可是无论怎么推导,结局始终是以安邑县城破人亡作为结局。 哪怕自己眼下立刻带兵杀回去也于事无补了。 又联想到之前西鲜卑撤军。 难不成他们已经知道铁弗部骑兵深入安邑县境内。 他们不敢再生出觊觎之心。 人在绝望时候,往往把一切事情都往坏想。 因此叶弘会把一切不好因素都加诸于安邑县身上。 使得他坐立难安,甚至一度产生某种悲观决绝情绪。 这一幕幕卢聪都在看在眼中,默默转身走出帐篷。 走到囚车前,找到正在提审木塔托托一家人。 此时木塔正被托托打耳光。 可是木塔却咬定这一切都是刘渊做的。 不有着托托一家人不信。 木塔可并非是完全因为叶弘警告,而是他内心便是想要嫁祸给刘渊。 wap. /105/105192/27308989.html 0260稍缓 对于这位新首领,木塔内心是有很多嫉妒的。 尤其是他那一身汉人习气,始终让木塔不舒服。 因此木塔来截杀托托一家,多少也有其内心对于刘渊嫉妒所为。 小林夕听到木塔决绝话,内心最后一丝希望之火也被熄灭。 心灰意冷之下,她愤怒挥刀斩下。 那刀锋紧紧贴着木塔脸颊错过。 甚至还在他脸上留下一道伤口。 之后斩断几根木杆旗帜才脱手飞出。 木塔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直到林夕匕首脱手,他才敢呼吸。 接着林夕被卢聪拽着走下马车。 “林夕姑娘,去劝劝主公吧,他这样下去,会崩溃的”卢聪面露担忧之色。 “他怎么了?”林夕一惊,狐疑扫视着卢聪。 在林夕心目中,他一直都是一个极度乐观的人。 尤其是在林夕不开心时,都是他在旁安慰自己。 因此林夕才会怀疑卢聪的话。 “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了”卢聪也没法解释,便拽着她一口气走到营帐门口。 此时透过帐门口,林夕已经依稀看到里面那个来回踱步身形。 看起来,确实有些焦虑,不像是他平时性格啊。 林夕急忙跨步迈入。 对于林夕到来,叶弘竟然未能察觉。 还是一个劲在账内踱步。 “你怎么了?”此时林夕也担忧起来,一把拽着他衣袖。 叶弘这才定了定神,神色苍白盯着林夕。 那眼神有些恍惚。 和之前那个充满自信,始终照顾自己叶弘截然是两个人。 这一刻。林夕内心像是被拨动一下。 “没想到他也有如此需要人呵护一面”。 林夕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情不知伸手将他搂在怀中。 “不要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林夕就像是在哄孩子。 可是这些话落到叶弘耳畔,使得他新立刻淡定下来。 因为在前世,他就是这样依偎在林夕怀中,被他安抚过的。 时空似乎在这一刻发生逆转了。 叶弘已然分辨不清楚,眼前这个人是林夕还是胡女。 焦急等待半日。 第一批被释放出去鸽子终于返回,也带来崔捕头他们讯息。 叶弘打开纸条看了一眼,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崔捕头以及十几个将领各自率领一支新军严密搜索安邑县每一处边界区域,保证在周围三十里内绝对没有铁弗部骑兵埋伏。 并且搜索范围还在扩展,相信在两日内,便可清扫至羌人地界。 只要刘渊还未越过边界,那么叶弘便还有回旋余地。 此时叶弘心中像是一块巨石落地,长吁出一口浊气。 然后对着胸前美人微微一笑,“谢谢你,没有你在,我真的会崩溃的”。 林夕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弘如此模样,不有着一怔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不像是之前的你啊”。 叶弘沉默少许,才道,“都过去了,眼下我们必须返回安邑县,你还要回铁弗部吗”。 林夕抖了抖发辫猛摇头,“不回去了”。 看出这一次铁弗部把她伤的很厉害。 叶弘心中莫名一喜,接着便让人准备返回安邑县。 此时林夕忽得拽着他衣袖道,“我们不去拓跋部族了?”。 叶弘哀叹一声,“下一次吧,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安邑县安危更重要了”。 闻言,林夕也不再插言。 一行人开始准备返程。 车队中林爸林妈也都走出来,像叶弘询问境况。 为了避免林爸林妈担心,叶弘只是推辞说,安邑县临时有些小事情。 拓跋部之行暂时取消了。 马队转弯需要一些时间,也就在这些时间下,又是一个信鸽落到叶弘肩头。 这个信鸽竟然不是来自安邑县。 而是来自于拓跋部族。 叶弘拿起那纸条瞥了一眼,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怔怔盯着草原出神。 许久之后便吩咐卢聪道,“车队不需要掉头了,全力赶赴拓跋部族”。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都不明白,叶弘为何会又突然改变主意。 车队刚刚调转,又被强行转圜回来。 马车内。 叶弘面色凝重盯着卢聪道,“或许我们一开始都错了”。 对于叶弘这种突兀问题,搞得卢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主公,你这是何意”卢聪挠了挠头皮。 叶弘神色更加凝重,扫了一眼窗外戈壁草原道,“玉碎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针对安邑县的”。 “什么?”卢聪惊愕从车板上跳起来。 一直以来,安邑县高层全力防御玉碎计划。 这几乎是安邑县高层这几年最为重要事情。 这让卢聪怎能接受这样解释。 “其实真正玉碎计划目标是洛阳城,是整个汉家天下”叶弘深吸一口气,才把压抑内心那句话给说出来。 听到这,卢聪面色大变,一种说不出紧张氛围在马车内弥漫。 卢聪几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都咔在喉咙处无法说出。 良久沉默。 之后,叶弘缓缓起身道,“眼下还只是我的一个揣测,无法做出最终评断,不过相信去了拓跋部,便有了准确答案了”。 说着,叶弘把来自拓跋部族纸条交给卢聪。 原本卢聪是不能私自查看这等机密信笺的。 眼下,叶弘迫切想要找人倾诉。 卢聪看完之后,眼睛直直盯着草原许久才长吁一口气。 “主公...若真如石勒揣测那样,洛阳城岂不岌岌可危”。 对于卢聪来说,他毕竟是汉人,虽说在西晋不受重视,还成为流民。 但他骨子里面还是认同自己是晋民的。 眼下江山社稷,河山破碎,异族人铁蹄便要踏破国门,怎能让他内心不震惊,不担忧啊。 比起叶弘来自于另外一个时空,卢聪更加有那种家国情怀代入感。 “也不尽然....”叶弘想了想。 “洛阳城之外也有好几道军埃所在,况且他们这一去路上,还有晋兵几十万军队在前阻隔,哪怕刘渊的铁弗部骑兵再强悍,想要直接击溃这几十万晋兵也要费些功夫”。 卢聪听到叶弘解释,这才心情稍缓。 接着二人便分析起石勒这种揣测准确性。 此时车队也缓缓开起,直接朝着拓跋部方向前进。 越过戈壁滩,便抵达拓跋鲜卑部族所在地。 wap. /105/105192/27308990.html 0261重回草原 这片草原,此时略显萧瑟。 只有寥寥几个牧民在放牧。 穿过这片草地。 叶弘便见到熟悉毡房,以及那些半汉化鲜卑人。 在这些人中最让叶弘醒目的,就是那个肥硕身躯,窜跳比任何人都高的青年。 他就是石勒。 这家伙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他正在和几个拓跋勇士比赛摔跤,四周还有牧民给他们呐喊助威。 更有甚者。 在旁边毡房处,还有一些拓跋美人。 她们似乎是获胜者战利品。 这个小色鬼,走到哪里都要搞出一些名堂。 叶弘看到这,情不知一拧眉“把他给我带来” 之后卢聪便带着人冲过去,直接冲开围观牧民。 走到石勒面前,一把揪起他衣领便向外扯。 石勒开始还颇有不愤,当他看清楚来人是卢聪。 顿时便像是泄气皮裘,乖乖被卢聪提着返回马车旁。 此时轿门撩开,叶弘面颊从内露出。 石勒一见这张脸,顿时神色一怔,接着便换上一副谄媚笑脸道,“姐夫,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叶弘冲他似笑非笑走来。 “我?”石勒猛地醒悟,“可那封信刚发出去,你怎能这么快啊”。 “别废话,上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叶弘嘴角微翘,一把拽着他走上马车。 石勒被拖拽上马车,立刻怂包似的蹲在马车一脚。 再也没有刚刚摔跤气势。 “姐夫,我说的都是真的,以我对刘渊了解,他这一次肯定不是偷袭安邑县,而是要洛阳”接着石勒便将自己这段时间在草原经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叶弘。 经过石勒很多佐证,叶弘越来越相信,石勒直觉没错。 出错的是自己和整个安邑县。 一直以来,叶弘都误认为玉碎计划是针对自己和安邑县的。 到了此时,叶弘才真正明白。 整个玉碎计划原来针对不是自己,而是洛阳,西晋。 之后一行人进入拓跋部族内。 确未从发现耶律本人在。 据石勒解释,耶律正征讨北面一个背叛拓跋部老部族。 经过耶律这几年征讨,拓跋族已经大致恢复到拓跋老族长活着时候三分之二。 此时拓跋族在草原上终于也算得上一股不可小觑势力。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草原格局变化更快。 草原先是慕容鲜卑和铁弗部联手,将更多游历部族收络,之后便是铁弗部妄图统一草原野心。 还有一支神秘暗中势力在搅动草原割据。 使得原本安静草原,变得如煮沸开水般一直相互征讨几年。 也就在今年。 铁弗部羽翼丰满,铁弗部势力已然凌驾于所有其它草原势力之上。 哪怕与之联盟慕容鲜卑也都对其生出抵触之心。 不然也不会给拓跋耶律送来结盟文书。 眼下草原,是一强多弱格局。 听完石勒对于眼下草原势力格局描述。 叶弘不得不敬佩刘渊雄才伟略。 在这个草原上石勒,耶律,慕容煌还有等重要历史人物同时存在的境况下,他依旧能崛起,对洛阳发动突袭,最终沿着自己历史轨迹前进。 或许这边是历史惯性吧。 上一次离开草原前,叶弘心中还妄图用拓跋耶律来牵制刘渊。 毕竟历史上,拓跋耶律也是一个战神级别人物。 然而,最终结局却是,集合了历史上几个知名人物都无法撼动刘渊在草原上雄图霸略。 石勒说得唾沫横飞。 神色飞扬,此时石勒就像是龙游大海,翱翔九霄老鹰。 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小破孩了。 “这家伙终究还是困不住啊” 叶弘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不过石勒原本历史轨迹早已被叶弘打乱。 他现在根本无法和刘渊结盟,那么他也就无法借助于刘渊攻打中原之际壮大自己势力。 现在石勒也只能依附于自己。 叶弘不相信,这样的石勒还能建造后赵国。 “姐夫.....”忽得石勒说话语气一变,恢复之前顽皮表情凑到叶弘身侧。 “你什么意思?”叶弘横了他一眼。 石勒撅着厚嘴唇道,“我看上一个草原女子,谁知耶律大哥不允许,你帮我跟他说说吧”。 嘚!老~毛病又犯了。 叶弘一伸手揪着石勒耳朵怒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安邑县青楼,你怎敢触犯军规戒律”。 临行前。叶弘就怕石勒到了拓跋部族来祸害拓跋族女子。 和吴先生为他制定军规,还派出军制官随行。 “我没有触犯军规,我这一次是真的,不是玩玩的....”石勒极度委屈摇头。 那斑秃头顶像是一个博浪鼓。 见状,叶弘拧眉道,“你真的喜欢人家?而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对这个坏小子,叶弘也吃不准。 石勒立刻举手发誓说,“只要那个女子答应嫁给我,我石勒发誓一辈子都不再碰其它女子”。 此言一出,叶弘都为之一惊。 他可是知道石勒在安邑县所作所为,每一个军营防风日,他都是窝在怡红院不肯离开半步。 这小子就是色中饿鬼。 他能为了一个草原女子放弃所有花丛? 叶弘真得不信这小子笃誓。 石勒似乎看出叶弘疑虑,急忙辩解说,“姐夫,你若不信,我可以和你签订军令状,若有违逆,甘受军法惩治” 此言一处,叶弘只能被迫相信这小子了。 因为在军中军令状不是随口说说的,一旦设立,便不可更改。 那是真要砍脑袋的。 尤其是石勒还在李克将军手下,那更是军规严明,军法如山的。 叶弘迟疑一下,“你真的看上人家了”。 石勒急忙点头,“此生非此女不取”。 叶弘愕然了一会儿,才道,“可以带我去看看这个女子吗” 叶弘也很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草原女子会把石勒迷成这般模样。 石勒立刻从地面跳起来,拽着叶弘衣袖便要朝着帐篷外面走。 此时一个红衣女子冲入,敲好撞到他们。 “你们要去哪?”女子杏目圆睁。 吓得二人齐齐退了一步。 石勒急忙变脸变色道,“林夕姐姐,我们只是随便走走,姐夫刚来,有很多地方不熟悉”。 “不对吧”林夕眼神锐利一扫,“我怎么隐约听到,你们要去找草原女子”。 此言一处,叶弘和石勒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wap. /105/105192/27308991.html 0262争执 叶弘急忙辩解说,“不是我去找,是他”。 “他不行”林夕怒叱一声,一把揪着石勒耳垂。 “在安邑县你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到了草原你还想作威作福,真以为没人可以治得了你了”林夕一边说着,一边便拔出腰间鞭子。 石勒急忙哀求说,“姐夫,帮忙说说话,我没有....姐不要打”。 啊~~ 凄惨叫声便自石勒嘴巴传遍半个营地。 对此无人过问。 只有叶弘一脸无奈摇头冲着石勒那肿起来的手臂以及臀部发出爱莫能助感慨。 其实叶弘不是解释不清楚,他实在不想解释。 让这小子受点皮肉之苦,也是他内心真实想法。 当石勒被打十几鞭子后,叶弘才迈出一步,握住林夕手腕说,“这一次你真的误会石勒了,他是真的看上一个草原女子,而不是祸害良家妇女”。 “这话你也信?”没想到小林夕竟然不听解释,依旧挥舞马鞭打下去。 石勒在下面痛哭流涕说,“姐姐,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 或许是被叶弘和石勒双重话语打动了,林夕才停下挥舞马鞭。 然后转身盯着叶弘道,“你们真要去见这个草原女子?”。 叶弘被迫点了点头。 林夕这才收起马鞭,“那好,我跟你们一起”。 闻言,叶弘和石勒面色齐齐一变。 无可奈何下,二人被迫走出营地。 在林夕虎视眈眈注视下。 二人一步步走入一片毡房区域。 来到这里,叶弘才看清楚这里居住大都是女子孩子还有老人。 年青汉子早就离开族地去四处征战了。 站在这里,叶弘顿时有种想要抽石勒冲动。 这小子不地道啊。 人家男子都外出打仗,这小子竟然惦记起这里了。 若不是平时偷摸过来,岂能看上人家草原女子。 想到这,叶弘心中便是窝气,一巴掌打在石勒脑门。 打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姐夫,为何打我”。 叶弘怒视他一眼,“老子乐意”。 石勒无语,顿时尴尬一笑说,“姐夫消气,姐夫,都是我连累你被林夕姐姐 责罚”。 石勒理解力超强,叶弘也解释。 接着二人便随着林夕走入毡房区域。 若不是跟随着一个女子身后,二人还真不好意思踏足这里。 “你们?”其中一个妇人面露紧张之色。 毕竟石勒和叶弘都是军装,自然让她们产生紧张感。 “别怕,我们都是族长朋友”林夕急忙解释说。 “耶律族长?”妇人又小心翼翼扫了几人一眼。 “没错,耶律族长是我大哥”石勒跨前一步,十分昂扬道。 “原来是族长兄弟,那么请到里面坐吧”妇人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迎接。 石勒刚要踏步向前,却被小林夕一把拽回。 “我们来此并不是做客的,只是想要见一个女子”林夕直接了当开门见山。 妇人面色一惊,狐疑目光扫视着石勒道,“小公子看上哪位女子?”。 石勒被妇人盯着脸颊微红道,“是那一家”。 说着他遥遥朝着那个毡房指了指。 妇人点了点头,开始还无所谓转身一看,顿时面色惊愕起来。 “你说的,可是那一家”。 石勒再次笃定点了点头。 妇人面色逐渐变得阴冷起来。 “你们走吧,她不方便见人”妇人立刻下达逐客令。 闻听此言。 石勒三人顿时愕然。 林夕跨前一步,拽着妇人衣袖便转到一侧追问缘由。 妇人先是十分抵触,可是到了后来被林夕说动了。 才勉强瞅了石勒一眼,将事情原委说出。 原来此女名曰靳月光。 并非是草原女子,而是来自于南面。 后来遭遇马匪,被耶律所救。 才一直居住于拓跋族营地内。 并且从妇人眼神中,叶弘也感受到另外一层涵义。 那就是似乎耶律也喜欢这个女子。 那就尴尬了。 石勒和耶律抢女人。 想想,叶弘就像骂狗血。 然而此时此刻,叶弘却不好表达出来。 只能强忍着笑意,一点点听着二人聊天。 身后石 勒脸色越来越黑。 最终妇人还是勉强答应他们,可以去毡房外走一遭。 石勒这才脸色稍缓。 一行人抵达毡房处。 妇人跨门进去,不一会儿,一个端庄秀丽女子便窈窕走出。 看到此女第一眼,叶弘都差点没有失魂。 这简直就是假人啊。 世上还有如此美貌女子吗? 在叶弘认知中,古代所为美人都是一些长相稍微出众一些女子而已。 毕竟古人没有经历过后世明星轰炸时代。 自然见识浅薄。 然而当他看到对面女子长相那一刻。 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若世上还有完美二字。 那么就绝对可以用在这张脸上。 就在叶弘愣神间,一根手指狠狠掐着他,接着林夕贴着他脸颊说,“你也看上她了吗?”。 叶弘这才恍惚回神,急忙摇头,“不....我没有...”. 叶弘尴尬表情,让林夕更加狐疑起来。 此时他急忙闪避到石勒身后,“石勒,这就是你看上女子吗”。 叶弘原本想用石勒做挡箭牌,可是这小子竟然摇头道,“不是她,她们确实有些相似,但我发誓,我看上女子不是她”。 此言一处,林夕和叶弘都为之一怔。 那妇人也一脸迷茫盯着石勒。 “你们都盯着我看干嘛,我说得是真的”石勒辩解道。 妇人却说,“这里只有靳月光一个女子”。 啊,林夕和叶弘齐齐惊呼一声。 石勒却一脸不予信道,“你说谎”。 看着二人争执不休,林夕转向那个貌美女子说,“还是有本间主人说话吧”。 女子神色一直都很淡然,扫视着面前这些人。 最终目光凝聚在石勒身上说,“这位相比就是妹妹说得哪位草原勇士吗?”。 “妹妹”又突兀冒出一个妹妹,顿时把妇人也搞蒙了。 妇人立刻摇头道,“哪里来的妹妹,不是一直都是姑娘一个人在吗”。 靳月光说,“前几日,我妹妹也从南面过来,路上恰巧和这位草原勇士遇到过”。 闻言,众人这才恍然。 “那她还在这里吗”石勒立刻猴急窜出来。 wap. /105/105192/27308992.html 0263靳月华 靳月光抿唇一笑道,“自然是在的,只是她昨夜绣工晚了,起来稍晚一些”。 说着她灰灰衣袖朝着身后木门指了指。 不一会儿,一个怯怯声音自内传出来,“姐姐,我这就出来”。 那声音十分婉约,一听就是出自美人之口。 叶弘也很期待,其姐姐如此美貌,其妹子该不会也是如此吧。 这一次不光只有叶弘期待,就连妇人和林夕也一样。 大家一起屏气凝息,时间转瞬即逝。 随着那木门被推开,一个身着草原服饰,头戴毡帽调皮女子迈步走出。 别看她一副拓跋族装扮,还是让人一眼便可知是汉族女子。 只是她的美并不像姐姐那么突兀,而是一种隐含于其性格之下一种精致美丽。 那鼻子,口型,以及蛾眉都精美到了极致。 然而这一切都不如她性格。 此女性格极其开朗,人未至,声音先到。 爽朗笑声,让人听得极其舒服。 “姐姐,这么多客人来到我们家里,为何不迎接进去呢” 女子疾步来到姐姐身前,深深一抚。 显得那么怜人。 “是她”石勒此时像是炸毛一样,拿手指着女子。 “小女子靳月华拜见几位南面来贵客” 被石勒手指着女子又转向叶弘和林夕微微一抚。 “靳月华!” 这三个字,直接把叶弘惊愕原地跳了起来。 开始靳月光报出名字,便已经让叶弘感觉有些耳熟。 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当靳月华三个字出现。 叶弘脑海中关于二姐妹那段历史记载便彻底被唤醒了。 原来晋朝鼎鼎大名两位美人。 还有二人同时被刘聪奉为二皇后的事情可谓流传千古。 只是眼下汉赵国还未建立。 二人也只是和石勒年纪相仿。 还未来得及入宫当妃嫔。 历史并未虚构啊,这靳月华二姐妹果然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啊。 石勒爱上靳月华,这似乎有些玄幻啊。 还有靳月华二姐妹曾经流落至鲜卑族,这 似乎历史上并未记载。 历史上是说,二人来历不明。 难不成是她们刻意隐匿这段流落历史。 “小女子靳月华拜见诸位大人” 当靳月华走到叶弘面前时,盈盈下拜,显得那么温淑可人。 也难怪那刘聪会痴迷她。 此等绝色,是男人都会心动的。 或许是处于女人天性,林夕一把拽着叶弘闪避开。 自己挡在前面,怒视着靳月华二姐妹。 “石勒...”她怒气一甩手。 石勒竟然还在愣神,瞬间便激怒了林夕。 她用手揪着石勒耳垂教训道,“臭小子,连姐姐话都不停了?真是长本事了”。 石勒这才吃痛求饶道,“姐,我错了,有话好好说”。 林夕指了指对面靳月华道,“你们认识吗”。 此话一语双关。使得靳月华和石勒都为之一怔。 先是靳月华,她表情略显尴尬。 准确说,靳月华和石勒根本就不认识。 二人只是在草原对视几眼,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哪里来得认识。 石勒更是窘迫不已。 他纯粹是自己意~淫出许多桥段。 见到二人表情,林夕也大概了然。 然后揪着石勒耳朵走到靳月华身旁道,“现在就给彼此一个说法,要么你们就此别过成为路人,要么就好好相处,别偷偷摸摸的”。 听到偷偷摸摸几个字,靳月华脸色微红。 石勒更是脸颊憋成茄子颜色,“姐....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不管....眼下照我说做”此时小林夕似乎继承了前世那种刁蛮,根本不给石勒解释机会。 石勒无奈朝着叶弘投来求助眼神。 叶弘刚要上前劝说,便被林夕凶狠目光给恐吓回来。 他也只能无奈朝着石勒耸了耸肩膀,表达爱莫能助了。 美色当前,石勒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份男子气概。 他跨前一步,冲着靳月华躬身一礼道,“在下石勒,目前只是安邑县一名将领,但不久之后,我就会是草原上一方霸主,我看你了,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我绝不纠缠与你”。 这一刻石勒威风凛凛,却有几分 草原雄鹰姿态。 看到此时石勒,叶弘也觉着这小子似乎长大了。 接着众人目光都落到对面靳月华脸上,等待着她回答。 靳月华并未立刻恢复石勒,而是转身盯着靳月光。 姐妹二人以目光交流片刻,靳月华才转向石勒再次盈盈一礼。 “将军风采让月华敬佩,能得到将军青梅,月华三生有幸,只是事出唐突,月华还一时无法做出抉择,不如今日便有月华姐妹做东主,邀请诸位大人饮宴如何”。 靳月华并未拒绝,也未当场答应。 以一种婉转口气化解眼下局面。 林夕却不肯罢休,盯着靳月华道,“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来的婆婆妈妈”。 这一刻草原民族和汉族女子性格便展露无疑了。 草原女子很是直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当面就会告知。 而汉族女子则是内敛许多。 见到林夕又要发飙,叶弘急忙阻拦道,“此等人生大事,也并非三言两语可决,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是啊,姐,给她一些时间吧”石勒也贴着脸凑过来。 林夕被二人嘴脸搞得心中气恼,一甩手道,“我不管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叶弘和石勒彼此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接受饮宴,还是跟随着她一起离开。 思忖片刻。 叶弘对石勒道,“人家月华姑娘盛情款待,不可唐突,还是你代表我们赴宴吧”。 此言一处,石勒激动嘴角都在抽搐。 “保证完成任务” 这还是石勒第一次正儿八经做了一个军礼。 之后叶弘便横扫靳月华姐妹二人一眼,暗中赞了一声,“什么叫做人家尤物,这二人便是如此也”。 接着叶弘便主动转身退出毡房,朝着林夕方向追逐过去。 至于石勒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冲着靳月华二姐妹连连抱怨道,“他们还有军务要做,无法饮宴,还望包涵”、 走出这片街巷。 还隐隐能听到石勒那谄媚话语。 听得叶弘直反胃。 这小子还真是花丛老手啊。 wap. /105/105192/27308993.html 0264皇帝 再前行数十米。 便在一片青青草地上追上林夕。 接着叶弘挨着她身旁坐下。 彼此也没有多言,一直盯着草原上那些羊群,还有挥舞鞭子驱赶羊群牧民。 忽得。 林夕转身匍匐在叶弘肩头,开始哭泣。 哭泣很伤心。 这还是叶弘第一次见胡女如此伤心。 她一样都是给人热情开朗,甚至还有些野蛮印象。 她不停哭泣,像是要把内心苦楚都一次性发泄出来。 直到一个时辰后,林夕才昂起头,擦拭着哭红眼睛说,“对不起,把你肩头弄湿了”。 叶弘无所谓摇头,“这是小事情,怎样,你感觉好些了吗”。 林夕冲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好多了....”。 “那你叫我放羊如何?”叶弘指了指对面那骑马牧民,竟然可以用马匹来驱赶羊群。 还能保持着羊群始终不散开。 嗯,林夕直接纵身跃上马,“你上来,我教你”。 二人同乘一匹马,在草原上疾驰。 战马嘶鸣间。 林夕挥舞着马鞭,便凑近羊群。 她一边操纵缰绳,一边指着羊群说,“看到吗,那就是头羊,只要盯着它,羊群一般不会散去”。 说着她便开始牧羊。 其实叶弘并不是不懂牧羊,而是想给她找个借口散心。 林夕伤感,叶弘也清楚是什么原因。 之前在戈壁上人多,她是一个坚强性格,自然不会哭诉出来的。 不过叶弘相信,经历过这一次事件林夕一定会蜕变的。 或许一直被她藏在心底那个人就要烟消云散了。 此时叶弘更加耐心讨她欢喜。 努力去哄她开心。不让她继续沉溺于那个人阴影中。 刘渊这个注定和自己是敌人男人。 给与叶弘太多压迫感。 无论是情感,还是军事。 在他面前,叶弘始终就是一个弱者。 就像是前世那些天之骄子同学,他们无论是创业,还是学习都在自己之上。 和他们比,叶弘便感觉自 己一无是处。 可是在西晋,叶弘不甘心。自己一个穿越者会败给一个古人。 想到这,叶弘内心又莫名有些亢奋。 能够和草原第一枭雄一决长短,也是人生一个挑战。 想到刘渊这一次行动目标极可能是洛阳。 叶弘心中便暗自嘀咕不已。 历史惯性确实强大,原本叶弘以为自己搞出来草原格局可以拖延刘渊起兵时间。 然而事情还是朝着历史原有轨迹发展了。 并且这一次刘渊起兵势力更加充足。 甚至极有可能一鼓作气把洛阳城打下来。 在历史上,那可是汉赵立国之后才发生洛阳之战。 不过眼下,一切变故都仿佛遮挡一片黑幕中。 叶弘处身于闭塞草原大漠上,唯一能和安邑县以及洛阳联络方式就是信鸽。 可是这种联络也需要时间的。 从洛阳至安邑县,又自安邑县至大漠。 这其中时间中断,便是叶弘对于中原讯息缺失。 这让叶弘感受到一种极度不安感。 叶弘多想搞一笔手机,千里传音。 洛阳,朝堂格局第一时间便可获取。 然而在这西晋甭说手机,就连一个最简单传声筒也做不出来。 叶弘无奈眺望着那一望无际荒漠。 似乎在那天边,正在燃起汹汹战火。 洛阳,太极殿。 晋惠帝桌案面前,正摆放着十几封加急奏报。 每一封都是火红色羽毛蜡封。 这就是十万火急军情。 站在晋惠帝身侧,一个花冠衣带,身躯高大女子正在随手翻看一本本奏折。 而在大殿正中,则是几个身着宽袍长袖大臣正匍匐在地面瑟瑟发抖。 晋惠帝则是双目无神,眼神迷离,不知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陛下,北方边疆告急,望陛下速速征兆各地王爷来洛阳勤王”一个老臣忽得向前爬了一步,声泪俱下道。 “是,军事告急,吾等同请”几个老臣一起跪拜。 晋惠帝对此似乎并不能做主,目光游历着朝身旁那个魁伟女子瞅去。 那个身材魁伟女子并未理睬大殿中跪拜大臣,只是随手翻看奏折,然后以一种盛气凌人姿态道,“区区几个蛮夷而已,诸位都是朝堂股肱之臣,岂能如此慌乱手脚,都下去吧,哀家已经派了几个郡守兵力前去支援了”。 “陛下,几个郡守兵力不足以抵抗奴兵,他们人数至少在二十几万之众”其中一个老臣还是不肯罢休。 闻言,塌上女子忽的丢下手里奏折,目光犀利盯着那个老臣,嘴角轻蔑露出一丝冷笑,“羊琇...听说最近你和赵王司马伦走得很近,难不成你是替他请命入宫来了?”。 羊琇闻言,顿时脸色苍白。 眼下这个时候,大臣们最怕就是牵扯到藩王之乱。 尤其是发生过司马玮事情之后。 事情变得十分敏感。 当羊琇被女子问得瘫坐地面时,有一个老臣挺身而出。 “老夫从无和任何人接触过,老夫是出自于对司马氏忠诚,请柬” 就在羊琇萎靡不振时,另外一个老臣也向前匍匐几步,接着昂起头于那塌上女子对视。 说话之人正是少傅卫瓘。 看到这个两朝老臣。 塌上女子气势稍微内敛,可是眼神却变得更加阴狠说,“少傅年纪大了,还是不宜为此等事情忧心,尽养天年才是”。 “老臣宁愿战死沙场卫国戍边”卫瓘却并不为所动。 一瞬间,君臣便在这一刻四目相对,有种剑拔弩张气势。 “吾等宁愿战死沙场卫国戍边”此时身后数名大臣也齐齐跨前一步,跪拜在卫瓘身侧。 此等气势,已经让坐在皇位上不知所谓司马衷感受到一种恐惧。 他的眼神忽得恢复了聚集,盯着跪拜自己脚下大臣,眼睛一眨不眨。 “你们”贾后袍袖一甩,整个人就像是炸毛孔雀般绽放。 那雍容花冠也刹那间呈现出威仪之态。 她缓缓从塌上起身,庞大身躯给了下面诸位以不可小觑压迫感。 “这是在逼我...不...逼迫皇帝吗”。 贾后此时虽说大权独揽,却还不敢像武曌那样自称为朕的。 “吾等不敢冒犯君颜,只是秉直谏言,为司马氏江山及,为皇帝陛下安危及...”。 wap. /105/105192/27308994.html 0265相视一笑 下方臣子也似乎从卫瓘身上得到某种助力,齐齐腹地吟唱。 贾后被气得脸上横肉直跳,也就在贾后几乎就要暴走边缘。 一个俏丽身姿闪现在巨大宫殿左侧,她身着宫装,却不是宫女,而是女官。 但见她冲着贾后一番手势后,贾后情绪瞬间定下来。 于是贾后长吁一口气,瞥了一眼下方诸位臣子,便借口道,“皇帝稍有不适,改日再议吧”。 贾后已经做出让步。 可是卫瓘却不肯退让,疾步上前拦阻即将退朝二人说,“北疆边事已经刻不容缓,望陛下早些拿出主意来”。 此言一出,贾后三角眼再次立起。 神色中带着无尽怨毒之色。 可是当她瞥见那个柔弱身姿时,忽得神色又变得淡然起来。 很快,她便自另外一个宫女手里得到一封信。 贾后低头垂目扫了一眼,顿时便胸有成竹转向卫瓘和几位大臣道,“诸位既然如此忠于朝廷,那么本宫便封你们为镇国军,枉吾等竭心尽力,卫国平此蛮夷”、 贾后态度突变,让卫瓘和几个大臣都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她态度会一百八十度转变。 卫瓘稍微定神,立刻跨前一步冲着贾后躬身施礼道,“皇后深明大义,老臣钦佩之至,还望陛下立刻着急各路驻军遣往北疆平乱”。 贾后闻言,眉梢一挑,“既然诸位如此忠心卫国,陛下就一道敕令,让镇西府,以及诸公家臣组成一支镇国军,立刻开赴北疆战场”。 此言一出,卫瓘胡子都立起了。 这一刻,他才明白贾后哪里是妥协,而是冲着自己镇西府来的。 此时卫瓘镇西府早已形同虚设,大部分驻军都被贾后以各种名义差遣出去。 眼下镇西府也只有卫瓘私兵和亲卫了。 这无疑就是派卫瓘以及这些臣子去北疆送死啊。 此等用心真是歹毒。 也就在此时,贾后高宣一口,“退朝吧,陛下龙体欠安,需要回后宫修养”。 司马衷也是极其配和打了一个哈欠,又捂着腹部。 卫瓘想去阻挠,可是却被贾后恶狠狠扫了一眼。 顿时僵化在原地。 虽说在场每一个人都看透贾后真正用心。 可是大义之前,谁也不敢退缩。 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绝望。 “陛下,老臣有话说” 就在诸公都以为这一次朝辉就此终结时,另外一个角落,一个身着华冠老者走出。 他一身青衣,却带着天生贵气。 此人便是司马亮,乃是当今天子堂叔。 也是当下朝堂上除贾后外第二权势人物。 之前他一直束手观望朝臣们变化,并未掺和这一次谏言。 使得很多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此时司马亮跨前一步,一直半眯着眼神中忽得闪过一丝绝然之色。 “皇叔,你...”见到司马亮朝着自己走来,司马衷有些慌乱。 就像是一个做错事小孩子。 此时贾后立刻横在二人面前,怒叱道,“司马亮,你敢冒犯天家吗”。 司马亮顺势停下脚步,双手环抱肃然道,“吾乃陛下堂叔,又领先皇遗命为太子少傅,目的就是要教诲陛下,让其守住祖宗基业,此刻北方蛮族正在攻打北疆,妄图摧毁司马氏之江山,此等生死危局之时,王上岂能因为一点点抱恙,便撇开此等朝堂大事而不顾?” “司马亮,你意欲何为?”贾后也是急了,怒叱一声。 接着无数内宫侍卫从幕帐后面冲出,朝堂上开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老臣只是秉承忠于陛下之念,望陛下听老臣一句谏言”。 司马亮可是战场上驰骋老将,对于这些内卫根本不放在眼中。 继续冲着司马衷跨前一步。 此时贾后也感受到司马亮气势压迫。 她目光游历扫视着幕帐后,期待可以看到那个柔弱身姿。 果然一个靓颖闪过,接着又有宫女走进来。 站在贾后耳畔小声嘀咕几句。 贾后神色立刻舒缓下来,则是退后几步,盯着司马亮道,“既然皇叔如此卫国, 那么就请加入卫国军一起北上吧”。 故技重施? 朝堂上诸位大臣面色齐齐一变。 可司马亮却依旧神色淡然道,“老臣自然愿意卫国尽忠,但单凭老臣这腹内几千私兵,还不足以完成此事,老臣想要调动一支西垂边军来帮助老臣一起抗击匈奴”。 “西面边军?不可能,哪里可是羌人底盘,若因此惹的羌人犯边,吾等岂不腹背受敌”贾后立刻驳斥。 贾后岂能不清楚,眼下就在弘农和河东郡内,有着十郡之兵。 可是那些兵目的可不是对抗羌人,而是执行一个计划。 那可是事关她的女主天下大计,岂能被人搅乱。 司马亮似乎早就料到贾后会有此一说,于是立刻补充道,“此军准确说不算朝堂编制之内,只是一个边陲小镇私兵而已”。 啊?朝堂上诸位臣子立刻面露失望之色。 他们还以为司马亮出马,自己这一边定能反败为胜。 谁知,司马亮也只是借故说几句风凉话而已。 一个小镇私兵,哪怕是一郡私兵也无法和北方虎狼之师对抗。 然而卫瓘听到司马亮的话,却莫名眼睛一亮,于是跨前一步。 “老臣复议”。 卫瓘都开口了,剩下群臣也一起跨前一步,“吾等复议”。 这一刻,满朝文武都在向贾后施压。 或许是被逼得急了,贾后忘记去询问幕帐后女子,便扫兴回了一句,“既然不是边军,那么一切就有皇叔做主吧”。 说完,贾后再也没有心情和这些人纠缠,带着司马衷在护卫护送下走出太极殿。 望着贾后背影,司马亮和卫瓘相视一笑。 彼此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一丝得意之色。 然而羊琇却一脸迷茫走到卫瓘和司马亮面前,极度失落表情说,“二位都是朝堂肱股之臣,岂能说出如此儿戏之言”。 闻听羊琇此言,司马亮和卫瓘齐齐转身,将目光投在羊琇身上打量着。 忽得彼此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笑得羊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wap. /105/105192/27308995.html 0266家仆 瞬间面色变得死灰。 要知道,朝堂上整人可是笑里藏刀的。 羊琇似乎感受到自己仕途走到尽头。 就在羊琇悲观绝望至极点时,卫瓘拽着他衣袖,附耳小声道,“老夫给你一个艰巨任务,若你可成,老夫做你举荐人,抱你名列三公”。 此言一处,羊琇眼睛睁大,嘴巴开合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 “羊琇,你为人老夫早已知晓,若你促成此事,老夫也做你举荐人” 一时间被两位朝堂大佬看中,羊琇感觉自己有些飘飘然的,不知自己是做梦还是醒着。 朝堂之事,也自羊琇接受链各个朝堂大佬一个委托,就此打住。 当羊琇站在宫墙之外时,这才恍惚过神来。 今日朝堂一切,都让他宛如梦境一般。 羊琇用力挥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才确信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羊琇回忆着朝堂和贾后针锋相对,又被二位股肱大佬相中。 这一切怎么想,都不像是真实发生的。 然而那封黄褐色信笺却真实落在羊琇手上,那信笺中记载内容,也被羊琇一点点记忆起来。 安邑县。 这个神秘小地方。 之前曾未进入羊琇视野。 这一次,他却对此产生浓厚兴趣。 他也想知道,在那个边陲小镇内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会让朝堂两位大佬对他们充满信念。 羊琇失魂落魄走着,恰好来到一家香水铺子面前。 开始羊琇并未怎么在意,只是嗅到那股沁人心脾花香,忽得脚步情不自禁走入那间香水铺子。 “好香啊~~” 羊琇抽了一下鼻子,嘴角山羊胡微微翘动。 “大人,想必是给夫人选购香水来的,大人你真是有眼光,若论香水,小店可是洛阳城最正宗的,其它人香水都是源自小店主家,品质绝对和小店香水无法媲美....” 那个店小二十分热情围在羊琇身旁打转。 不停地向其推销自己家香水。 羊琇却没有心思去听,一个劲循着香味向内。直到看到一个高大货柜上,摆放着那些精致小瓶瓶。 站在橱柜面前,羊琇终于确定香气来源。 便是这些小瓶子内无疑。 “这东西多少钱一瓶”此时羊琇回忆起店小二说词,或许也该为内人买一些礼物了。 羊琇回念一想,老妻跟着自己来洛阳也有几年光景了。 在这段时间内,她一向都是贤妻良母形象,羊琇都忘记她之前也是十里八村一个美人来的。 “客观,你确定要伦瓶要?”店小二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小心翼翼试探。 “当然”羊琇虽说不是什么富商权贵,好歹也是可入朝堂朝廷命官,岂能被一个店伙计小瞧了。 然而店小二下一句话,便让羊琇瞬间石化了。 “大人...这一瓶就要三百金”店小二仔细观察羊琇表情,半途便主动闭嘴。 “三百金?”羊琇山羊胡都翘起来了。 怒视着店小二吼道,“你也真敢狮子大开口,不怕本官把你这店铺查封法办吗”。 羊琇或是被这黑心店给气炸了,忘记这里并非自己管辖职责地界。 不过眼下羊琇官威尽出,哪里还在乎这些。 店小二惊愕地退了一步,急忙抱拳解释说,“这香水就是这个价,不信你可以去洛阳城四处打探一下,其他家比我们卖的还贵呢”。 什么?羊琇看到店小二表情不像是有诈,神色也变得肃然起来。 “这一小瓶还真卖的百金?”羊琇又一次难以置信扫向那些宛如水晶般华丽小瓶子。 此时他才意识到这瓶子也不简单啊。 像是某种宝石。 “这一滴香水精华,便要数百斤鲜花提炼,你想想,这一瓶需要种出多少花卉啊” 店小二似乎生怕羊琇不相信,又急忙补充一句。 百斤鲜花产生一滴香水精华? 羊琇听到店小二解释,内心确实有些信了几分。 若真以百花酿制一滴,这一瓶少说也有千滴。 那制作一瓶香水耗材也接近于百金了。 这么一想,羊琇释然了。 毕竟在西晋如此奢靡士大夫生活之下,什么古怪离奇事情都会发生。 羊琇对此也有免疫力。 不过要让羊琇为此付出三百金买单那就是强人所难; 羊琇抖了抖袖袍说,“算了,老夫也只是信口一问,并无购买欲望,就此别过吧”。 店小二见羊琇不再追究,也乐得送走瘟神。便急忙应声道,“大人这边走,小店免费送香茗和糕点....” 既然不买香水,羊琇哪里好意思再吃人家东西。 “下次吧,老夫还有事情要做”羊琇打了一个含糊便要转身离开。 “羊大人请留步”就在羊琇即将转身之时。 另外一个角落,一个身着华丽中年人踱步走出来。 他衣冠,以及服饰都比店小二高贵不少。 尤其是那一身首饰,可见其身份。 “不知兄台何许,偌羊琇眼拙,忘记兄台曾有交情”羊琇见对方第一面便识得自己,便有些好奇。 但羊琇确信自己并不认识此人。 来人冲羊琇躬身一礼,“大人乃是何等身份,吾岂敢和大人攀交情”、 他话语稍顿,又道,“我是这里掌柜,逼人随主家姓石”。 说道这,中年人已经跨步走到柜台前。 拿起一瓶香水便塞进羊琇手中。 “这....老夫买不起”羊琇终于还是顾不得羞涩,把真话说出来了。 “这不用买,是在下替主家奉送大人的”那中年人冲他微微抿唇一笑。 “你主家?”羊琇又是一阵愕然。 “羊大人,还记得六年前,洛阳西郊外石府吗?” 中年人破有深意盯着羊琇眼睛问。 “石府?你是....石崇家仆”羊琇仿佛被雷电什么击中一般,浑身都在颤抖。 石府,对于羊琇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比谁都清楚。 当年羊琇可没有现在官职。 当时他为了疏通关系,甚至攀附各种权贵。 而这石府便是当年他最想巴结门第。 当日石府中,他羊琇可是做过很多荒唐事情。 至今想起,还让他脸颊羞红。 “原来是石崇老哥开了这家香水店铺,我就说嘛,在这洛阳还有谁能有此等气魄”。 wap. /105/105192/27308996.html 0267羊琇 羊琇知道店铺底细,也就不再惊愕,脸色也重新恢复官老爷威严。 顿时便让对面中年人气势一弱。 “其实这买卖也不全是老爷的,还有另外一个东家”那中年掌柜急忙解释说。 “还有谁能和石崇老哥并驾齐驱?”在羊琇印象中,那个宽袖肥硕胖子,可谓是晋朝第一富豪了。 恐怕找遍整个晋朝也难以有人和他抗衡的。 因此无论何种买卖,羊琇不相信以石崇的财力还要和人合伙。 中年人又道,“此人就是羊大人此去安邑县的主人,也是晋朝唯一一个拥有封地县尉,叶弘大人”。 “安邑县,叶弘”。 这几字便犹如雷霆击中羊琇,使得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羊琇实在想不到,自己刚从朝堂走出来。 人家便已经知道自己此行目的了。 甚至还制造出这样巧合偶遇来。 眼下羊琇已经猜测出,自己嗅到香水绝非偶然事情。 而是被人惊心布局的结果。 其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引到这家香水铺子内。 “说吧,你们主家引本官来此,究竟想做什么?”羊琇毕竟也是朝堂官员,自然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感觉。 虽说他这一遭去安邑县,其目的也是和此间主人结善缘。 但作为官场尊严,使得他必须要找回一些颜面。 “这事情不是县尉大人所为,而是另外一个和大人熟识的人吩咐在下做的”说着那中年人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 此时正在一处二楼包间内,悠闲饮茶的人举杯冲他示意。 看到那张方正面孔,羊琇瞬间都明白了。 无奈叹息一声,便也攀爬上那个二层包间。 在这里,他见到国舅爷王恺。虽说是前国舅爷。 但其在洛阳权势也并非羊琇可比的。 于是羊琇很尊重冲着王恺行礼。 “你我都是老故识了,无须多礼”二人席地而坐,有人送上香茗。 还有那瓶翡翠瓶子装载香水。 “国舅爷....”羊琇喝了几杯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王恺。 “不知国舅爷招羊琇至此所谓何事?” 羊琇性格耿直,有些事情不愿意隐藏着 ,干脆便当面挑明了。 王恺端着茶盏手腕微微一抖,便放下手中茶碗,柔和眼神注视着羊琇脸上,片刻才回道,“羊琇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提起旧事,羊琇立刻面颊微微发烫。 急忙扶手一礼,“若非国舅爷仗义出手,当日小生仕途尽毁也”。 王恺点了点头。 记忆中也回想起数年之前一段经历。 其实对于那段经历王恺所知也并不多。 他只是奉令而为,奉的谁的令?自然是安邑县哪位县尉大人。 王恺也不知道叶弘发了什么疯,竟然让自己去做一些莫名其妙事情。 其目标便是结交这些当时还未得势的一些小官员。 当时王恺十分不理解,毕竟以他国舅爷地位,怎么需要去结交这些人。 然而出于对叶弘信任,以及脑海中认定他是世外高人王恺,依旧照做了。 谁知,数年之后,王恺才发现,曾经被自己帮助的那些小人物,却成为眼下朝堂上赫赫有名官员。 其中这羊琇便是其中之一。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王恺当年作为,便会换来此时羊琇敬重和俯首称臣。 “羊琇,那都是过去事了,眼下在下有一事相托,不知大人肯应允否”王恺见羊琇如此开门见山,自然也无须隐藏。 羊琇神色一暗,眯起眼睛盯着王恺道,“国舅爷该不会想要阻挠羊琇去安邑县?”。 这边是羊琇一直都为之担忧之事。 毕竟朝堂上争斗,以这位爷势力,足以在极短时间内获得真相。 王恺摇头道,“我无意卷入你们和贾后之间事情,我只是为了一个老朋友”。 王恺也是明白人,自然当场便亮明观点。 羊琇这才长吁一口气道,“只要不牵扯此事,单凭国舅爷吩咐,羊琇无不敢从”。 王恺嘴角露出满意微笑,看来这羊琇品质不坏。自己原以为要把当年抓住他的把柄亮出来。 现在用不到了。 王恺又给羊琇斟满一杯茶道,“喝一口吧,这是安邑县清茶,这茶只有安邑县才能喝得着,其它地方没有”。 羊琇狐疑眼神扫了一眼那青绿色 茶汤,于是抿唇喝了一口气。 嘴巴微微泯起,“水甘清纯,实在是....”。 对于喝惯了荤茶的晋人,一开始接触清茶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喝此茶需要心境,待我为你诵读一首道德经便是”王恺放下袖摆,从怀中摸出一本精致小册子。 便开始诵读。 那经文配合着茶水,瞬间便让此间格调提升了。 羊琇也是士大夫群体,在晋朝士大夫普遍寻道。 因此当他听到道家经注之后,神色变得肃然起来。 久而久之,他竟然双腿盘坐,开始吐纳呼吸。 见到此时羊琇,王恺满意点了点头。 看来叶弘交代自己任务有门了。 早在叶弘离开安邑县之前。 便给王恺发了一封书信。 那就是让王恺在洛阳密切注视着宫中以及朝堂变化。 尤其是有关于玉碎计划的。 对此王恺自然费尽心思。 凭借着安邑县在洛阳城的买卖支持。 再加上王恺这几年在洛阳经营。 使得他很快便得到这场朝堂大会上发生一切。 于是王恺敏锐洞察这件事所能造成后果。 以及安邑县未来。 于是他便以书信送往大漠。 另一面则是设法稳住羊琇,等待着安邑县方向返回书信。 王恺自然清楚,自己断然没有阻挠羊琇资格。 但安邑县哪位确实有,因为安邑县是他封地。 半日后。 羊琇从打坐中苏醒,目光炯炯盯着王恺。 神色中带着一抹难明的晦涩。 王恺也是明白人,冲着羊琇抿唇一笑。 “羊大人稍待片刻,我那朋友便回信也”王恺抖了抖衣袖,起身走到羊琇身侧坐下。 这一举动,意图再明显不过。 羊琇无奈叹息一声,“国舅爷,我羊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对于国舅爷恩惠,羊琇日夜不敢忘记....然而这一切事关国家安危,羊琇实在是....” 羊琇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王恺岂能听不出。 wap. /105/105192/27308997.html 0268入军 “羊琇,放心...我说过,绝不干涉你们事情”王恺再一次拍着胸脯保证。 羊琇狐疑眨了眨眼睛,对于他来说,目下也只能想到这件事会让国舅爷如此屈尊来哀求自己了。 既然王恺不肯说缘由,羊琇也就不再追问。继续盘膝打坐,只是这一次明显不在状态。 一双浓眉始终凝聚不散。 忽得一支灰色鸽子从外面飞入,落到王恺肩头。 接着便黏住不动了。 这一幕看得羊琇只咋舌。 他早就听说过有些大富之家以这种方式传递讯息。 却没有亲眼目睹。 眼睁睁看着王恺把那只灰色鸽子抓在掌心,又自它脚下拔出一个竹桶。 羊琇眼睛都在发光。 这要是用在军事上,岂不!! 不过羊琇也只是随意想想。 因为他很清楚晋兵腐朽。 这东西根本无法活着飞刀兵营,便被他们给烤了吃了。 若不是晋兵如此腐朽,羊琇和那些大人也不至于向贾后屈服,向小小安邑县去借兵。 不过,对于安邑县,羊琇也是心存怀疑的。 羊琇不相信,区区一个小县城还真有搅动天下能量。 王恺打开那个纸条,看了几眼,顿时脸上犹豫之色消弭。 “羊琇啊.....既然你有职务在身,我就不挽留你了,不过此去安邑县事务繁杂,你也要保重身子,来人” 说着王恺朝着身后一挥手。 便有几个仆从带着一个箱子进来。 当着羊琇面前打开。 只看了一眼,羊琇眼睛便直了。 这是一箱子绢帛和金银。 “国舅爷这是何意”羊琇吓得连连后退。 “一点点礼物,望大人不要推辞”王恺十分轻蔑一甩袖。 那些仆从便抬着绢帛向羊琇轿子走去。 羊琇急忙阻挠道,“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王恺一把按住他肩头道,“羊琇只要你此去安邑县带着些许善念,我那兄弟还会给与大人更多好处”。 此言一处,羊琇表情瞬间凝固了。 眼下他算是明白了。 人家不说,目的却已经自明。 羊琇嘴角不停抽搐,他内心暗自叫苦不迭。 这钱真是那么好拿的吗? 他可是国舅爷。 还有那个背后深不见底县尉。 羊琇无奈叹息一声,“国舅爷,在下实在有莫大苦衷,恐怕要让国舅爷失望啊”。 王恺却一脸无所谓大笑一声,“一切等羊琇兄到了安邑县再说”。 这一刻,王恺主动和他称兄道弟了。 羊琇更加感觉到自己肩头责任了。 当羊琇走出香水铺子。 身后多了一辆马车,还有许多箱子。 尤其是怀中那瓶简直三百金香水。 其香味不停冲入鼻孔。 “我羊琇宁可粉身碎骨,也要为朝廷做一些事情,若国舅爷阻挠于我,下官也只能他日登门谢罪了” 羊琇骨子里面那种耿直性格再次爆发了。 他是绝不会为了区区恩惠,枉顾晋朝江山社稷的。 想通这一点,羊琇直接让马车将东西送去自己办公府衙。 不让其进入私宅。 这边是羊琇为了应对日后王恺发难的一种托词。 打定主意,羊琇便直接重新找了一辆马车,连夜出洛阳城门。 目标直冲安邑县。 这一幕幕都被几个护卫禀告给王恺。 他眯起眼眸扫了一眼洛阳西城,微微抿唇一笑,“看来还是吴先生激将法有效”。 当王恺又释放出一支灰色信鸽后。 人也消失在繁华街道闹市中。 与此同时,身在大漠叶弘,也刚刚自王恺第一封书信中得知洛阳城发生一切。 “安邑县还是被这些人卷入纷争啊” 叶弘握紧拳头,目光冷冷盯着天边那一抹灰暗。 叶弘本想在这乱世保持一份宁静。 无奈事情总是通过各种途径找上门来。 狩猎比预想早一步结束。 小林夕和耶律,以及石勒各自拿着一些野兔奔驰而来。 三人骑术都非叶弘可比。 因此在夹在三人中间,叶弘感觉一种被裹挟感。 三人齐齐勒住缰绳,冲着叶弘做出一个挑衅手势。 “不服再试试”小林夕绕着马头一圈,把那只野兔丢在地面。 此时叶弘早已失去争强好胜信念,无所谓摇头道,“不比了,耶律,石勒,你们跟我来营帐”。 叶弘神色,让三人感受到一种莫名压迫感。 石勒有些畏缩道,“姐夫,我不想去”。 “不行...不然老子会让你和靳月华永远不再相见” 一听这话,石勒肥嘟嘟小脸立刻变得涨红起来。 “别,别,姐夫,我去就是”石勒极度不情愿跳马。 耶律道是没有什么抵触,他也随着下马,跟随者叶弘步伐走入一个军帐内。 当石勒和耶律都站在沙盘面前。 叶弘指着一处地界说,“如果....给你们各自十万草原骑兵,你们可有把握七日内攻入这几道防线”。 叶弘指着正是和西鲜卑接壤几处军城。 这一次刘渊借道西鲜卑边界入西凉,自安定郡一路拿下逼近中原腹地。 而这几处晋兵构成防线便是重中之重了。 首先是石勒抢白道,“若晋兵都躲在城池内不肯外出交战,我也只能攻破一道防线”。 耶律也接口道,“我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这几座城池”。 叶弘这才略微点头道,“只需七日,镇守在安定郡内数万守兵便可驰援,到时刘渊想要攻破这道中原防线更加艰难了”。 耶律和石勒齐齐点头。 然而叶弘内心却更加忧虑。 因为他深知刘渊可不是一个鲁莽莽夫,尤其是经历过洛阳城那一番较量后。 叶弘认定此人心机深沉,不亚于汉人。 还有其懂得汉文化,甚至堪称大儒。 此等人物岂能犯下这样明知故犯错误。 若不是有了完全准备,叶弘不相信刘渊敢南下。 毕竟眼下司马乂和司马颖还未真正厮杀,也没有乱王迎接刘渊骑兵进入中原。 这和历史原本走向迥异。 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始终也想不明白。 或许是受到叶弘感染,石勒和耶律也摆脱平时疲懒样子,开始盯着沙盘思索。 也就在此时。 一个斥候奔入军帐。 单膝跪在叶弘脚下,“大人,来自安邑县斥候营密件”。 斥候们有着特别联络方式。 wap. /105/105192/27308998.html 0269爪牙 因此即便是叶弘也无法直接接受斥候营密件。 当斥候把密件交给叶弘后。 立刻便让叶弘神色黯然起来。 “果然还是有内应啊”。 原本这密件是位于安定郡附近的斥候在外出侦查时发现的。 “安定郡内守将竟然主动为刘渊让道,让其堂而皇之进入防线内部,并且还资助其大量武器”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内外勾结。 安定郡! 叶弘不有着响起之前在草原返回塔木邨。 当时他说那个张方,就是被安定郡人带走的。 由此可见这事情其实早有迹象了。 破开安定郡这第一道防线。 下面面临的就是河东郡了。 若是这一道防线再失守。 洛阳郡便要遭受到威胁了。 也难怪朝堂会为了此事大佬间发生争执。 眼下几十万晋兵都汇聚于弘农郡,若是此时可以派兵西下,或许可以阻挠刘渊继续南下。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狗血,贾后为了自己利益枉顾国家安危不顾。 竟然否决了极为朝中大佬建议。 并且还命令几位朝堂大佬派出自己家兵去河东郡阻挠匈奴铁骑。 这就是上一次王恺自洛阳送来书信内容。 叶弘没想到安邑县会以这种方式掺和到这场纷争来。 不过眼下想要返回安邑县做出布局已然来不及了。 这也是叶弘为安邑县安危担忧原因所在。 幸亏安邑还有吴先生在。不然叶弘真怕安邑县很难安然躲过这一劫。 不过叶弘也不会无所作为。 他在做了一番重新军事估量后,便转身耶律道,“若我们此时对铁弗部用兵,有几分把握?”。 闻听向铁弗部用兵,耶律表情瞬间便紧张起来。 在这十几年内,铁弗部威名可谓在草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有他们找别人晦气,还曾未有人敢于来主动挑衅铁弗部的。 “若铁弗部真如传说中大部分人马都被刘渊带走了,我们胜算很大”耶律作为一个军事奇才,自然有其独 特魄力,稍微一失神后,便恢复如常。 可是石勒却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叶弘也懒得理睬他,继续和耶律交流道,“我这里有一万新兵,加上拓跋族勇士,以及石勒那五千骑兵,耶律兄可有信心拿下铁弗部?” 盯着叶弘那一双执着眸子,耶律才明白,眼前这个人说得不是推演,而是真正战争。 耶律沉默少许,以一种狂热目光盯着叶弘说,“可以一试”。 “不可以”就在耶律和叶弘达成默契时,石勒立刻从惊慌中苏醒。 “绝不可以”石勒又重复一句。 “你们不知道铁弗部黑骑强大,虽说他们这一次去了中原,但他们迟早要返回草原的,到时,无论是拓跋部族,还是我们都会被屠灭的” 石勒似乎对铁弗部有着某种心理阴影,一提到铁弗部刘渊,他就声带颤抖。 对于石勒担忧,无论是叶弘,还是耶律也都十分忌惮。 可是眼下,叶弘实在没有办法了。 也只有采取这一行动,或许可以阻挠刘渊南下步伐。 也给安邑县一线生机。 见到耶律和叶弘似乎拿定信念。 石勒也只能无奈叹息摇头。 当他走出军帐那一刻,便和林夕遭遇一起。 “说,你们有什么密谋?”林夕一把揪着石勒耳垂。 “姐,我不能说”石勒痛苦呲牙咧嘴。 “不说,你试试”林夕又加了一把力气。 石勒耳朵都被扭成麻花。 吃痛大呼小叫。 “姐,姐,我说,我说”石勒并不是君子,因此他绝对会招供的。 当林夕听到石勒说出叶弘和耶律要发兵铁弗部。 便第一个反对。她好歹也是铁弗部的人,虽说她已经对成为刘渊胭脂抱有想法。 可是让外人去攻打自己部族,林夕还是做不到的。 于是她不顾石勒阻挠,直接冲入营帐内。 拽着叶弘便怒叱道,“说,你为何要攻打铁弗部?”。 见状叶弘也是一怔,随即目光扫向石勒。 这小子自知惹祸,立刻低垂下脑袋,神色黯然。 “因为....”叶弘也很为难,尤其是 面对着林夕那张颇有压迫性面孔。 “因为天下数以百万计黎民百姓,还有安邑县数十万口人”叶弘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底气,竟然突破血脉压制,和林夕对视着吼道。 “但.....铁弗部也是人啊....”林夕感觉到一阵理亏,气结。 “但他们主动去侵占中原土地的”叶弘再次补充一句。 林夕第一次见识到叶弘不肯服从自己一面。 也让她重新认识面前这个男子。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你们出兵的”林夕自知说不过,干脆耍起小性子。 叶弘被她搞得头大,无奈道,“我最多可以答应你,不会乱杀无辜”。 见到叶弘眼神决绝,林夕也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拦不住面前男子了。 于是林夕干脆耍赖道,“好,我不阻挠你们,但你们要让我来领导这一次征讨,不然你们谁也不能离开拓跋部,不然就从我身体上跨过去”。 林夕耍起无赖,叶弘还真没辙。 最后他和耶律对视一眼,无奈彼此苦笑一声。 “好吧,你来做主帅,这总成了吧”叶弘只能暂时稳住她。 至于指挥权,哪怕是林夕想要,别人也不会遵从她的指令。 既然只是一个头衔,给与她又当如何。 于是这一次争执便在林夕做了征讨元帅后结束。 拓跋勇士经过耶律数年扩展,此时已经达到三万人数目。 如此规模拓跋勇士却只有之前战力一半。 其中主要原因就是那些新招募拓跋勇士并没有经历过大战磨砺。 他们还都是一个兵牙子。 至于石勒那几千人,道是经历这一年多磨砺十分精明强悍。 只可惜他们组织纪律性太差,几乎无法和任何一支队伍融和。 面对着这三支临时融和一起军队。 卢聪也有些头痛。 虽说他已经拥有丰富作战经验,以及操练手段。 可是想要在短时间内融和这些人,还是让卢聪感觉到一种赶鸭子上架错觉。 牧场上,几万人相聚一起。 目光无一例外都盯着卢聪身上。 wap. /105/105192/27308999.html 0270警觉 此时作为三军教头,卢聪必须要降服他们。 尤其是那一双双草原狼般眼睛。 草原勇士都是崇拜强者,鄙视弱者的。 面对这个小个子汉人,他们自然满脸充满鄙夷之色。 见状,卢聪也不多做解释。 只是跨前一步。 目光凌厉一扫。 指着其中一个身材魁伟的汉子说,“你走出来”。 闻声,那个草原汉子面露一丝困惑四处扫了一眼,之后才确定点名是自己。 他踱步而出,嘴角依旧带着那一抹不屑冷笑。 “从现在开始,我做什么,你做什么,若你跟不上节奏,便召唤下一个人”卢聪并未理睬他的轻蔑眼神。 而是神色肃然指了指对面操练场上。 “不用,我是草原拓跋勇士,绝不会败给你的”那粗野汉子抡起大手在胸脯拍了拍。 那姿态显然没有把卢聪放在眼中。 卢聪也不再和他争执,立刻挽起衣袖,做了几个热身动作。 之后便朝着操练场奔跑过去。 他的速度不快,但吗,每一个动作都是严格按照操练标准。 先是匍匐钻过密集荆棘网,之后攀登岩板,以及手握木柱登顶一个三米木桥。 这些在安邑县是一个新兵必过的科目。 对于卢聪来说也不知道操练几百上千遍,因此他压根没有一点阻碍便跃过去了。 然而看似在卢聪十分轻松动作,到了那个草原勇士身上,便成了极其艰难的事情。 他身躯在攀爬那些荆棘时,有几处肌肤被划破,正在渗血。 当他来好不容易冲破地面荆棘之后,他又遭遇到最大难题。 那就是绳索攀岩。 他身躯庞大,拽着绳子攀爬到一半,整个人便有些脱力了。 哪怕他力气平时可以打死一头牛,然而此时却被挂在半空无所凭借。 此时下面有人唏嘘,“不成就滑下来,不要逞强了”。 军中汉子是不会留口德的,一瞬间,搞得那个庞大身躯汉子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于是他一咬牙,竟然凭借着一股蛮劲直接攀爬到了绳索顶 端。 然而下一刻,便四仰八叉躺在那人造岩壁上大口喘息,再也爬不起来了。 此时一个军训官走上去,“学员已经无力完成剩下操练项目,退出吧”。 然而那个草原大汉却一个翻身跃起,目光森然盯着那个军训官吼道,“这不公平,我们草原勇士凭借是真正草原搏击之术,你们这些分明就是无意义行为,到了战场只能被我们像砍小鸡子一样虐打”。 草原勇士尊严绝不会因为一次训练可以亵渎的。 因此下面数万草原勇士齐齐振臂呐喊。 这一刻,卢聪望去眼神也为之动容。 他也怕真的触怒这帮野蛮的家伙,最终搞得哗变。 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卢聪立刻阻挠那个军训官,扫了一眼那个仰面躺在岩壁上草原汉子说,“这样吧,你若不赞同训练,我们就以你们方式来比试如何”。 闻言,那个拓跋勇士蹭的从地面窜起。 怒喝一声,“好,你若再能赢我,我甘愿做你奴仆”。 卢聪摇头道,“我不需要奴仆,我需要忠诚士兵,你下去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开始新的较量”。 这一幕幕都被耶律看在眼中,他是了解过卢聪的。 并且二人还在大漠斗了数月。 这一刻,当所有人都看好那个拓跋勇士时。 他的脸上却流露出失望之色。 “卢聪这小子玩弄人心手段更厉害了” 耶律也不想去揭露卢聪。 只是默默转身走回自己军帐。 此时叶弘和石勒正在帐篷内吃烤羊腿。 一见耶律,立刻招呼他过来一起吃。 耶律对于烤羊腿早就吃腻了,不像是叶弘他们这么热情。 他还是走到桌边坐下,拿起刀割了一片放在嘴巴咀嚼。 脸色稍微有些凝重。 这一幕看在叶弘眼中,让他立刻转向耶律问,“怎么耶律兄有心事吗”。 耶律稍作沉吟,才回道,“我们这一次去偷袭铁弗部,势必要和匈奴部族成为世仇,还是不死不休哪一种,若刘渊万一从中原腹地杀回来,单凭我们拓跋一部,不足以抗之”。 听到耶律担忧,叶弘也十分理解点了点头。 对于偷袭铁弗部这件事,叶弘也在内心多少有些疑虑的。 只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耶律兄....”叶弘拿起酒壶放在耶律手掌心。 “若事情真到了那种境地,我们安邑县绝对和耶律兄一起进退” 叶弘真挚眼神,让耶律从中找到一丝安慰。 “算了,老子就搏一把,说不定从此以后这草原就是拓跋族天下了”。 耶律也不是怂人,他之所以答应叶弘,也不尽然被其蛊惑。 而是他内心也有称雄草原欲望。 只要拓跋族可以取代铁弗部,成为草原之王。 到时他耶律也就是下一个刘渊。 酒过三巡。 叶弘忽的拽着耶律走到一旁盯着他眼睛问,“你是不是喜欢靳月光?”。 这一一句话,便让原本已经醉酒耶律,忽的酒醒了。 一脸愕然表情盯着叶弘。 “耶律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是什么坏事”叶弘急忙补充一句。 耶律脸颊微红,沉默少许道,“我配不上她” “啊”叶弘没有想到耶律这样草原枭雄会在男女事情反怂。 “你可是拓跋族首领,她只是你营救一个普通女子而已” 眼下靳月光和靳月华都不是什么汉赵皇后,而是普通女子。 对于叶弘质疑,耶律并未反驳。 而是默默起身,走到了帐篷外面。 目光迷离扫视着拓跋族地方向。 “我有隐疾”耶律苦闷许久才鼓足勇气向叶弘坦诚。 “隐疾?”叶弘目光狐疑向着耶律下面扫了一眼。 耶律顿时心生警觉瞪了叶弘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心理上的”。 啊,叶弘又是一惊,“你该不会.....”。 耶律并未理睬叶弘,继续解释说,“早年我还是个孩子时候,亲眼目睹一个草原悍匪当着我面前侮辱一个女子...自那之后,我便恐惧那件事....我...”。 说道这,耶律尴尬神色早已涨成猪肝色。 听到这,叶弘才长吁一口气、 wap. /105/105192/27309000.html 0271书吏 差点摧毁老子在心目中你历史上哪高大英雄气概。 “耶律兄,这是小问题,等我回安邑县给你找几个像样大夫送来,包你药到病除”叶弘一便说,还一般拍着耶律肩头。 “这事....”耶律还是颇显尴尬神色。 “放心....这事绝无第二人知晓”叶弘很识趣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预祝我们偷袭铁弗部成功吧”此时耶律终于放下心中一切桎梏,和叶弘大口畅快喝酒了。 安邑县。 街头。 一个身着商贾中年人正在好奇打量着这条商贸繁盛街头。 自他目光中显露出无尽震惊和欣赏。 他便是日行百里,三日便抵达安邑县羊琇。 这一次他肩负朝堂大佬们职责,因此几乎是换马不换人赶路。 作为一个官员,能够三日抵达安邑县也是羊琇尽全力了。 然而比起眼下看到一切,羊琇觉着一切都值得了。 现在羊琇终于相信朝堂大佬为何如此看重安邑县了。 这地方哪里是什么边陲小镇,简直就是晋朝另外一个小都郡城。 此时安邑县商贸繁荣甚至不再洛阳城之下。 除了没有那些奢靡风月场所,以及官僚机构之外,这里几乎什么也不缺。 尤其是在街上百姓脸上那种自由快乐的自信表情,始终让羊琇有种不真实感。 以眼下晋朝局势,人们早已被各种事情搞得心虚。 哪怕是在晋武帝在世,人也都活的战战兢兢。 毕竟司马家族得权不正,其血腥杀戮搞得人心惶惶。 尤其是以士大夫们为重。 在他们教唆之下,百姓也都呈现出一种躲是非心态。 因此当羊琇走在洛阳街头时,便感觉到很多百姓都在绕行。 那是一种天生对官员恐惧。 然而在安邑县。 无论是官,还是商,民,只要走在街上,一律都是那种坦然无所畏惧的模样。 这也是对羊琇触动最大的地方。 羊琇抬手捋捋山羊胡,嘴角泯起微微厄首。 那姿态就像是一个老学究。 步履间。 他又走过半条街巷。 无论是主街,还是小巷,都是如此一般繁忙。 尤其是那些流民。 原本他们是很多州城避之不及瘟疫,可是到了安邑县,他们却可以堂而皇之得到照顾。 甚至有人发衣服,送吃食。 虽说居住不能在城里,但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 又有几人真正能做到生有所居啊。 羊琇可不是第一天上街头了。 抵达安邑县到目前,羊琇已经在安邑县以及四周暗访三日。 羊琇可不是一个寻常人。 对于大佬们话,他也并非一味言听计从。 他也要拥有自我判断。 终于羊琇心中拿定注意。 目光执着走向安邑县衙方向。 羊琇准备亲眼见识一下那个被称呼为第一县尉叫做叶弘年轻人,长得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会得到如此多人以及有才之士拥趸。 在羊琇游历过程中,他见识过墨家工匠,也见识过那些来自于各郡富商,以及居住在桃源居的士大夫。 他们其中有些人名声不再羊琇之下。 这让羊琇为之动容。 若说此人懂得经营,想要富庶一方县城也不是难事。 可想要笼络此间这么做能人名仕,便可见此间主人不简单了。 羊琇甚至有种错觉。 这人日后或许可能..... 羊琇简直不敢深究下去。 带着种种困惑疑虑,羊琇踏步入安邑县衙。 此处和外界是迥然不同风格。 庄严肃穆整洁有序,除此之外和很多地方县衙属地没有任何区别。 当羊琇跨步走入门槛后。 便有书吏迎上来问,“不知有何公务?”。 羊琇稍作沉吟才回道,“我要见安邑县尉”。 羊琇身躯一抖,身上那种常年养成官威便展现出来了。 “噢,你稍等”书吏见状,急忙转身朝着内庭走去。 随着书吏消失背影,羊琇也跨步走上石阶。 站在县衙堂门前。 因为羊琇是官,自然要大大方方从堂门进去,而不是走侧门。 很快,内庭内传来脚步声。 一个面色苍老,精神矍铄老者被几个书吏簇拥着走来。 “难道这老者便是叶弘?怎么我听说那叶弘是年青人啊”羊琇眯起眼睛,表情略显疑惑之色。 当书吏簇拥着老者走到羊琇身侧,那老者便推开人群,走到羊琇面前,双手一拱说,“安邑县师爷吴雍拜见羊大人”。 “你认得老夫?”羊琇一惊。好奇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花甲老者。 师爷?区区一个师爷也有此等气势? 羊琇见过师爷少说也有几百了。哪一个像他这样被人前呼后拥的。 若不是他自报家门,羊琇都误以为他就是叶弘本尊了。 “师爷...很好....去把县尉叶弘找来,本官有话要和他说”自持身份,羊琇自不会和一个师爷多言。 谁知,那师爷却又是躬身施礼说,“启禀大人,县尉去了大漠,目下不在安邑县,若大人有何事尽管和小老儿谈便是”。 “去了大漠?和你谈?你一个师爷能做得了主吗”羊琇惊愕转向老者,目光明显有些不耐和愤怒。 “大人,别看小老儿身份卑微,但大人临行前,把安邑县一切事务都托付于老夫职责,因此大人有事尽管名言便是” 师爷也是不卑不亢回道。 咦?羊琇又深吸一口凉气。 此时他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师爷不简单啊。 绝非寻常师爷可比。 羊琇好奇打量着师爷,随即眯起眼睛说,“先生真能为这安邑县做主?”。 师爷自信点了点头,“大人尽管安心便是”。 羊琇这才收敛心神,冲着师爷一抱拳说,“那么有劳先生了”。 此时羊琇态度也瞬间改变许多。 二人一起携手步入内堂。 当屏退身旁一切书吏后。 羊琇便神色一肃道,“不知先生可知北方匈奴南下事情?”。 羊琇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因此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吴先生自然也清楚羊琇来意,立刻接茬道,“确有耳闻,不过区区胡虏历来成不了什么气候”。 羊琇眼神掠过一丝失望神色说,“我们汉民就是有太多人瞧不起胡虏了,虽说前秦和强汉时代都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然而当下朝堂却远没有强汉和前秦那样气魄啊”。 wap. /105/105192/27309001.html 0272弘农 这话出自一个晋朝官员口中,简直如同謀逆。 于是吴先生也略微动容一下,不过这对他早已构不成震惊了。 “照大人预料,这一次胡虏会攻破进入中原腹地?”吴先生明知故问。 “这也是老夫星夜兼程来此目的所在”羊琇直接抛出自己想法。 “大人应该去的是安定郡,而非安邑县”吴先生不慌不急回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不用绕弯子了,我是来借兵的”羊琇根本不给吴先生推脱借口。 继续步步紧逼说,“你也不要推托安邑县没有那么多兵力,这两日本官已经暗中调查过,安邑县拥有四支新军,数目大致超过三万人,这还不包括正在扩建第五军以及黑骑...”。 闻言,吴先生也不禁微微动容。 自从羊琇进入安邑县地界内,斥候便已经跟上他了。 于是羊琇这两日一举一动都在斥候监视之下。 即便在如此监视之下,羊琇依旧可以探知出安邑县军力底细。 由此可见此人观察力以及洞察力绝非常人可比。 “羊大人,固然安邑县有些新兵,但也是以抵御羌人,防护安邑县城为主的,不会轻易离开安邑县的”吴先生为羊琇斟了一杯茶水,邀请羊琇入座。 羊琇或许是赶路确实渴了,一口气喝了三大口,才长吁一口气道,“这茶水和王恺处一样”。 “原来羊大人和国舅爷见过”听到这一句,吴先生神色中便有了注意。 羊琇自知失言,面色立刻变得冷傲起来说,“本官来此职责所在....虽说安邑县新兵乃是私兵,但事关朝廷安危大义面前,任何家宅私兵也都随时听调...” “大人....” “你休要多言,不然本官可以妨碍公务为由,当场把你下狱” 此时羊琇已经恢复了之前那种霸气,根本不给吴先生插话机会。 吴先生无奈摇头,自言自语道,“就算是大人把握下狱,这新兵你还是调不动的”。 “为何?”羊琇忽得一怔。 “因为新兵营只认县尉大人手令,没有这道手令,哪怕是朝堂诸公亲至,安邑县新兵也无法离开军营一步” 吴先生说得语气更加笃定,使得羊琇神色瞬间数变。 随即,羊琇十分艰难嘴角泯起一丝微笑,盯着吴先生脸颊说,“想必先生也是读书人,也应该知晓家国天下道理,若朝廷都沦为异族人铁蹄践踏,那么安邑县百姓岂能独善其身?异族人凶残,想必不用我多说,尔等镇守边陲之地,应该比本官清楚,我羊琇名义上是为朝廷来做说客,实则是为汉家天下黎民百姓....” 这一刻,羊琇脸色官威尽散,呈现出一种凛然气势。 使得吴先生也悚然动容了。 “但凡有志之士,在此民族危亡之秋,岂能为一己私利而枉顾民族苍生黎民....” 羊琇脸颊涨红如烹煮,气势昭彰。 吴先生沉默了,这一刻他是真的被羊琇说动了。 没错,异族人铁蹄之下,这天下苍生百姓何辜? 就在吴先生和羊琇面对面左右为难时,忽得一只信鸽落到吴先生肩头。 羊琇目光盯着那只信鸽闪烁一下。 对于这只鸽子,羊琇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了。 吴先生拿起信鸽传递信笺,粗略看了一眼。 不有着神色一缓,逐而转向羊琇抿唇一笑,“老夫有一计策,不仅可化大人燃眉之急,还能逼退匈奴几十万草原骑兵” 羊琇闻言,微微拧眉,显然不信任面前这个老秀才。 见状,吴先生便伸手挽起他袖袍,将他引入内堂。 接着便将一个毡布给揭开。 搞得羊琇神色一惊,目光直直盯着那些微缩版模型发愣。 “这是什么” “这是县尉大人研究出来沙盘” 吴先生一边解释,一边用手在沙盘上刻画。 “这里是羌人,这里是西鲜卑,这里匈奴铁弗部.....” “匈奴是借道西鲜卑进入中原腹地,又自安定郡东下....” 羊琇是越听越震惊。 这东西把活生生战局搬到自己面前。 真是一个战争利器啊。 若这一次回到朝堂,他一定会谏言三军颁行。 由此念头,羊琇便听得,看得十分用心。 吴先生说道最后,手指狠狠在铁弗部,以及自西鲜卑返回大漠路径上狠狠插上一根旗帜说,“这里便是我们彻底击溃刘渊骑兵,让他们无法再危害中原百姓地方”。 看着那只象征着安邑县新兵小红旗。 羊琇沉默不语了。 这个计划确实可行。 甚至有七成把握会成功。 然而羊琇也知道,这个计划,无论是朝堂大佬,还是贾后都不会同意的。 因为若他们肯妥协的话,他羊琇又何必来安邑县搬兵。 “大人可以现在就书信一封送去弘农郡,此地可是驻扎十几万晋兵,有了这些晋兵再加上河东郡强大军堡作为后盾,就算无法阻挠匈奴南下,也能将他们拖延个十几日,到时,北面便可传来高捷消息,那时铁弗部势必人心浮动,或是放弃南下,你我在联手追击于他们,来一个前后阻截,此股奴兵可灭也” 当吴先生一口气把战略都告知羊琇。 此时羊琇陷入深深思索中。 他沉默许久,才长吁一口气道,“本官无法保证可以调出多少晋兵,不过本官尽力而为” 说着他便提起毛笔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不久之后一封送往弘农郡公文便从安邑县送出去了。 送出书信,羊琇神色似乎缓和许多,冲着吴先生抿唇一笑道,“不知先生是何方人氏,有如此才学为何不报效朝廷入朝为官?”。 吴先生闻言,神色一暗道,“早年老夫何尝不想仕途,无奈保荐制下,老夫无人保荐,只能在河东郡做了一个小小师爷,无奈又遭遇生平仇家追杀.....” 吴先生便将自己早年一些经历告知羊琇,但并未告知自己是鬼谷子一门真相。 羊琇听得也是连连厄首道,“看来举荐制也是有弊端的,竟然有先生此等大才无法晋升为朝廷做事,实乃朝廷一大损失啊”。 对于羊琇恭维,吴先生不为所动,只是坦然一笑,“眼下,即便是给老夫一个官职,老夫也不想为官了,在这安邑县,老夫能够尽展所学,心愿足矣”。 wap. /105/105192/27309002.html 0273靶场 此言已经杜绝羊琇想要挖墙脚念头。 他尴尬抿嘴一笑,“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之....”。 “不过此次计划若实施成功,先生乃是大公德一件,本官定会秉明朝堂为你邀功的”羊琇又补充一句。 “多谢羊大人提携”花花轿子人抬人,场面话,吴先生还是要得。 之后二人交谈便是索然无味,一口气喝了三壶清茶。 羊琇便有些疲累了,被几个书吏安排入驻后院。 羊琇执意不肯去专门招待所,就只能为他腾出一个衙门班房。 衙门口处。 吴先生叮嘱几句,便急匆匆离开县衙。 当然,吴先生给与羊琇展示并非计划全部。 不然安邑县底细早就被朝堂知晓了。 吴先生找来一匹马,骑乘上去,亲自朝着西城门方向纵马疾驰。 这一次计划关键一环便是黑骑。 吴先生自然不会信任什么十几万晋兵。 以那些兵油子,就算是送上去,也给匈奴骑兵砍瓜切菜了。 这一次,务必要动用黑骑了。 也只有黑骑才可暂时阻隔一下匈奴骑兵前进步伐。 只是吴先生没有信心,是否可以说服李克将军。 这一次或许会让黑骑损失巨大,甚至全军覆没危险。 因此吴先生心情很是沉重。 然而他的一切想法,到了军营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当吴先生刚抵达军营,便见到李克将军身着盔甲,满身肃杀之气。 自他身后那些黑骑兵也是如此。 森然气氛让吴先生都有些胆怯了。 “李克将军,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吴先生神色一僵。 嘚嘚,战马抵达吴先生对面。 战马上,立刻将军犹如战神一般威势压迫下来。 “吴先生来得正好,我有事情向先生启禀”李克在马背上抱拳。 “将军何事?”吴先生一愣。 “先生,请给予李克出兵职能”李克再次抱拳。 “出兵?你们要去哪里”吴先生神色一惊。 李克干脆回道,“去安定郡打匈奴”。 “去安定郡打匈奴” 身后数千黑骑也发出潮水般咆哮声。 声势震撼吴先生短暂失聪。 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手心已经出汗了。 这才是真正军神气势啊。 吴先生急忙换了一副笑脸道,“不瞒将军,这也正是主公计划一部分,老夫来此便是要让李克将军出兵去安定郡的”。 “什么”此言一出,李克顿时傻眼了。 之前他还以为,想要出兵去安定郡,肯定会遭受到多方阻挠。 却没想到,连主公都准备去帮助安定郡守兵? 这似乎不像他的性格啊。 在李克印象中,安邑县尉叶弘,虽说是少有奇才,甚至可为天下共主。 只是其性格略显自私,甚至有些护短。 尤其是为朝廷做事几乎都是敷衍。 李克才笃定这一次自己行为肯定得不到大多数支持。 因此他才私自在军中做了一些工作,目的就是哪怕违背军令也要带他们去支援安定郡。 “不知将军可敢接令?”吴先生此时也趁势走到军前。 “属下领命出战”李克纵身下马,十分恭敬朝着吴先生单膝跪地。 接着他身后数千黑骑也齐刷刷跪拜在地面。 整个场地上,除了马匹,只有吴先生一人站立。 这场面让吴先生感慨不已。 若晋朝都如此般忠诚儿郎。 哪里会落得此般下场。 吴先生从腰间拔出军令虎符放在李克将军手中,“即刻启程,务必保安定郡十日不失” “属下尊令”李克立刻双手接令。 “若十日内安定郡陷落,属下甘愿以人头奉上” 说完,李克便起身,纵跃上马。 一声战马嘶鸣。 数千骑齐齐呐喊。 “必胜” “出发” 吴先生直勾勾盯着黑色旗帜消失在地平线那一刻。 整个人才稍微有了思绪。 接着吴先生转向身侧斥候说,“派人去弘农郡走一遭,记住务必把信笺亲自送在周处周将军手上”。 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单凭黑骑兵,吴先生还是不安心。 眼下必须要借助于弘农郡晋兵一些力量。 吴先生自然不相信,单凭羊琇一纸公文可以调动那些兵油子。 于是吴先生便再给周处送去一封信。 目的就是期待这位传说中三害之一人物可以发挥作用。 通过几次和他交锋,吴先生已经断定周处此人还是颇有些血性的。 斥候走后。 吴先生便急匆匆返回安邑县。 在县衙还有很多事务等待他处理。 尤其是要调动火器营北上。 这可是叶弘在信笺中重点标注的事情。 火器营被叶弘安置于青芒山旁一处十分隐秘峡谷内。 在这里设置靶标靶场,还有很多火器仓库。 平时这里被护卫里外三层设卡。 谁也不能随意进出。 甚至连这里天空也都罩上一层网格,以免有飞鸟误入。 这里算是整个安邑县最神秘,最诡异地方。 眼下也只有少数几个重要人物知道存在火器营这个地方。 吴先生策马来到谷口。 便被几个护卫拦阻下来。 当他们看清楚来人面目后,才整齐退回一步。 躬身施礼道,“吴先生请”。 对于护卫们职责,吴先生并不干涉。 他十分遵从出示了令符。 便踱步走入峡谷内。 刚一入谷。 他耳畔便传来类似于鞭炮爆炸声响。 兵兵啪啪。 不停地自峡谷深处传出。 对于火器营这个被叶弘极度保密存在,其实吴先生所知也甚少。 于是这立刻勾引起他的兴致来。 吴先生转过一片狭窄山道,便抵达一处靶场。 但见数十个穿着迷彩服士兵,正扛着一支支木柄,铁桶,足有一米五左右东西对着一个标靶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缕青烟,还有一声炸响。 那黝黑色筒子似乎巨颤了一下。 接着便没有了声息。 吴先生开始还有些困惑。 可是当他看向靶场内那个人形标靶时,不有着倒吸一口凉气。 这武器也太恐怖了。 直接将那个木头人脑袋打成筛子。 还有这距离似乎超越弓弩三倍距离。 这一刻。吴先生脑门青筋直跳,耳畔也似乎发出嗡鸣声。 惊愕! 吴先生心神被火器威力给深深震撼了。 wap. /105/105192/27309003.html 0274火枪 许久之后,他才被一只手臂摇醒。 “先生....先生”闻声,吴先生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才回过神。 转向身侧那个看起来十分虚弱小黑子。 对于这个黑小子,吴先生可不敢小觑。 他现在可是叶弘身旁红人。 一手执掌着特种兵。 眼下又多了一个火器营。 “黑子,现在这火器营可操练完成?” 吴先生十分热情挽着黑子手臂。 就像是一个长辈和晚辈交谈。 黑子抿唇一笑,“火器营已经完成大人交代全部训练目标,只要新一批火器装备一到,便可成军了”。 “新一批火器?眼下火器营有多少火器?”吴先生拧眉不展。 “眼下火器营火器有一千九百把,其中五十只不能正常使用,以一人两把燧发设计,最多可装备四百人小队”黑子十分专业素养,使得他说话类似于后世军官。 吴先生一直都是眉头紧皱。 许久之后,他蓦然摇头,“不足,火器严重不足,四百人小队根本无法应付这次计划”。 “先生,什么计划?”黑子一脸茫然。 对于黑子,吴先生也没有必要保密说,“黑子,咱们要打仗了,还是一场事关这安邑县安危大仗,因此不可有任何疏漏啊”。 黑子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先生.....我们虽然缺乏火器,但每一个士兵都是合格的,我们都是十人操练一把枪,等火枪到位,立刻便可成军”。 闻听此言,吴先生脸色稍微平缓了一些。 “回去,我就催促火枪进度,务必要在你们出发前,配备至少一千五百名火器营”。 吴先生说着,便踱步走入谷内。 在这里,便是士兵站桩,站马步,以及各种枪械维护,装配等细致工作传授。 那些没机会上靶场的士兵就在这里培训学习。 一旦考核优秀者便可发一把真正火枪去靶场试炼。 这一幕幕只看得吴秀才连连点头。 暗赞这小黑子确实有些领导才能。 若不是怕这小子骄傲自满,吴先生都想夸赞一番了。 走过几个间隔出来训 练场地内。 便是黑子火器营指挥部。 也就是十几间木屋。 里面也很潦草,只有一些床铺以及简单生活用品。 由此可见,黑子并不是一个喜欢享受的人。 甚至对自己有些苛刻。 走到屋内,吴先生坐下。 黑子立刻给他沏茶。 吴先生摆摆手,“不用麻烦了,坐下来,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说完,县里还有很多事务须处理的没时间喝茶了改日吧”。 黑子也清楚眼下时刻紧迫。 不是喝茶时候。 便停止动作老实坐到吴先生对面。 别看黑子在叶弘面前无拘无束样子,可是面对吴先生时,他总是莫名紧张。 黑子内心找原因,或许是因为吴先生是先生。 黑子小时候见过私塾先生如何惩罚不听话学生的。 因此黑子对吴先生有着莫名恐惧感。 “黑子...这是主公给你密信,你看完立刻焚之”说着,吴先生便把一个纸筒交给黑子。 听到是叶弘来信,黑子眼神莫名一亮,顿时一把接过竹筒抽出。 只看了几眼,黑子神色便陷入某种深思中。 随即他便拔出火折子将纸片点燃。 伴随着纸片被烧成灰烬,黑子才转向吴先生说,“先生,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大人不再,先生便是黑子主心骨”。 吴先生沉吟少许道,“先把人拉出去,火器半月之内,老夫定能给你凑齐”、 黑子立刻点了点头,“只要火器足,火器营绝不会耽搁大人计划”。 吴先生也伸手在黑子肩头拍了拍鼓励说,“黑子这一次是你建功立业好时机,你一定要完美执行主公任务” 黑子立刻敬了一个军礼,“先生放心,哪怕黑子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走任何一个胡虏”。 吴先生盯着黑子满意捋捋胡须道,“出发吧,记住切莫暴露”。 是,黑子又是一个军礼。 只要他便冲入营地,召唤火器营集合。 他逐一点名,一共三千火枪射手都已经整齐划一战在操场上。 黑子走在他们面前,逐一审视他们。 然后便吩咐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进入真正实战演习,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在演 习中出错” 别看黑子在吴先生面前神态恭敬,可是在士兵面前,他又变得冷血,严苛。 无数士兵都以一种敬畏眼神盯着他。 黑子个头不高,年纪也不大,可是此时落在任何人眼中,他都显得那么令人畏惧。 半刻钟后,火器营出发了。 吴先生一直目送火器营走出青芒山。 这才悻悻转回,并未回县城,而是绕过城墙来到西山研究院军器所。 火器,还需要将近一千只火器。 并且留给他时间只有不足半月。 让吴先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压迫感。 这让他响起之前落魄时被师弟追杀日子。 有几次,他只是差了几个时辰,便会师弟派出杀手找到。 最终吴先生还是凭借敏锐洞察力躲过他们。 这一次没有刺客追杀自己,但吴先生却总觉着一种如芒刺背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催促他不敢停下步伐。 让这个年近古稀之年老者又找回年青人那种昂扬斗志。 但毕竟是年纪大了,到了山门口时,吴先生早已气不成声。 整个人都像是脱水鱼儿般喘息着。 此时有护卫上来搀扶他。 吴先生急忙冲着他们吩咐道,“别管我...快让公输骆来见我”。 护卫不敢耽搁,立刻本上山门去禀告。 不一会儿,公输骆便自山门走出来。 一见吴先生这般模样,神色一怔,“先生,有何急事?”。 吴先生此时气息稍微平复,盯着公输骆道,“现在开始,所有军器都停下,都来生产火枪,务必要在十日内,打造出一千只火枪”。 “什么?十日?”公输骆一脸难以置信。 “不行,我做不到” 公输骆断然拒绝了。 “这不是商议,是命令”他口气坚决,吴先生比他还坚决。 “先生....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也亲眼看到了,眼下火枪生产最多一日七只,这已经是极限速度了,若再提速,火枪质量无法保证,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wap. /105/105192/27309004.html 0275周处 公输骆也是不甘示弱辩驳。 吴先生盯着公输骆继续逼迫道,“如果连夜不休呢?”。 啊,公输骆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苛刻匠人,却没想到这老家伙更过分,连匠人睡觉权力也剥夺? “就算是日夜不间断,也最多每日十几只,我哪里给你们弄一千只火器?”公输骆依旧把脑袋摇晃像波浪鼓。 “若我把全城十数万百姓都发动起来帮你制作附件,你和匠人只管组装呢?”吴先生似乎早就料到公输骆反馈,于是便把内心真正盘算说出。 “这个?”公输骆沉默了。 他曾未想过事情还能这么做。 若发动几十万居民来帮助打一些小零件。 匠人只负责生产线组装,那速度足以提升数十倍,甚至更多。 “可是哪怕是简单部件,也需要培训的,这几十万百姓,怎么统一工艺啊”公输骆还是觉着不靠谱。 “这个无须你担心,只要你们保证在足够部件下,可以完成组装便可”吴先生根本不给公输骆拒绝机会。 “那好...不过必须把西山研究院的墨家匠人都招呼过来”公输骆也被赶鸭子上架,奋力一搏了。 “好...我立刻便让墨大夫带人过来,这是临时指令,有了他,你可以调动这里任何资源和人脉”丢出一个指令,吴先生便急匆匆离开山门。 眼下吴先生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即刻返回安邑县。 到了县衙后,吴先生便命令书吏开始张贴告示。 每一个告示都配备一名书吏,负责解释和传授工匠技巧。 还有几个墨家匠人随时当众演示。 “大家若是看明白的可以领任务回去做工,十件一文,多劳多得,并且还有安邑县功德积分,每一千件可换功德分一点....” 这边是吴先生自叶弘那本现代商贸论中找到一种解决方法。 若是硬逼着人家去义务劳动,民众肯定不乐意。 道不如给一些激励。 至于十件一文钱,并不算多,很多县民去外面农田做工也不少于这个钱。 但能够赚取功德积分,这就成为最大诱惑力了。 在安邑县,赚钱并不是最具诱惑力的。 而 功德积分则是每一个人都梦寐以求的。 之前安邑县功德积分大都只能军功,或是科学院发明创造获取。 而用功德积分换取的东西都不可以用金钱购买。 比如安邑县公务员身份,比如社会福利,医疗福利,甚至还有进入高等科学院进修机会... 这一切都只有获得功德积分情况下才可兑换。 并非是一些普通县民可以企及的。 因此在安邑县,功德积分显得尤为重要。 很多商贾为了功德积分甘愿捐赠数十万金,最终都被拒之门外了。 由此可见,民间百姓对于功德积分看重。 这一次,百姓无须上战场,只需要出力干活,便能得到功德积分。 谁不趋之若鹜。 于是一场浩大全民制作便在安邑县每一家,每一户内展开。 他们或是挑灯至深夜,或是干脆轮流不休制作。 一时间,安邑县上下变成一个巨大手工作坊。 若有人此时进入安邑县,肯定会以为这些人都封了。 然而目睹这一切吴先生内心开始有了微妙变化。 那就是他越来越赞同了叶弘想法。 那是在叶弘离开安邑县去大漠前几日。 二人在一起喝酒闲聊。 无意间,叶弘透露出一个想法。 那就是想要打造一个人们可以凭借自己手艺赚钱,可以集合在一起干大事的社会体系。 在叶弘描述那个社会体系内,人们都被发动起来,为了赚钱为了仕途,都奋发图强,协同工作。 很多精密设备,还有很多大工程都会被这些普通人团结起来完成。 开始吴先生只是把这当做一个梦想来听。 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这种事情可行性。 自古以来,手工业者就是自私保守的。 他们都是时代相传的手艺人。 而大多数百姓都是农民,除了种田,还能做什么。 一种固有思维模式,让吴先生无法跳出时代局限想问题。 自然也就不会相信叶弘所描述那种社会体系是什么。 不过眼下安邑县所展现出来的这种劲头。 一下子又让 吴先生回想起叶弘那晚所说。 难不成主公真的可以建造出那样一个国度? 吴先生真不敢相信,区区几日,这些民众便已经制作出一半火枪部件。 这已经大大超乎吴先生预料之外。 同时也让他看清楚民众隐含庞大力量。 弘农郡。 一处精致民宅内。 周处郑重一拳砸下去,一张完整桌几瞬间崩裂。 周处狂暴力量让站在四周书吏胆战心惊。 周处浓眉挑起,哪怕已经是中年体态,还是令人不敢正视的威严。 他用力揉搓着手里公文,怒叱一声,“一群卑劣小人,异族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竟然还在推诿扯皮,老子不耻于你们为伍”。 周处手臂青筋迸起,遒劲肌肉发出咔咔声响。 虽说周处不在是青年,可是体能训练可一点也没有遗忘。 加上天生神力,他依旧可以横扫七八个壮年。 周处将那道公文揉碎了还不解恨,又将其一口吞下腹内。 之后,周处便气势汹汹点名道,“朱昌....米三子.....”。 一个个跟随着周处打过仗老兄弟自阴暗角落中转出来。 他们虽然已经不再是军人,可是身上那股气势依旧还在。 就在他们现身一瞬间,整个屋子内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 有些书吏都在莫名打着冷战。 这些人默默走到周处身后,也不说话,只是用那一双双坚定冰冷眼神注视着前方。 周处喝出最后一个人名字之后,才长吁一口气道,“老哥几个,这一次咱们真的要打仗了,还是一场有去无回大仗,你们可愿意跟随我一起去赴死吗”。 周处很明白,单凭自己带走这万把人,对抗几十万匈奴骑兵,那无疑就是杯水车薪。 “将军....下命令吧”那些人并未解释什么....只是催促一声。 周处也清楚这些老部下性格,也就不再说客套话,直接拔出腰间一把类似于骨头尖刀说,“这把刀老子是从那条恶蛟身上撤下来骨头做出来的,老子用它杀了无数人,以至于刀刃都变成血红色....这一次,老子要用它杀胡虏,老子要它刀身也变红”。 wap. /105/105192/27309005.html 0276府邸 周处铿锵有力话语,立刻激起身后老部下,齐齐低沉怒喝一声,“杀胡虏”。 声势震慑下,那些书吏都蒙了。 直到这一群人走出寨子,他们才反应过来。 有人立刻冲向都郡府,向这一方守备禀告。 自从周处上一次作战后,周处手里兵权都被弘农守备给剥夺了。 眼下也只有周处自己不足万人私兵可用。 这一次朝堂让周处配和守备固守弘农郡,绝对不允许援兵。 弘农郡也需要固守? 若匈奴打到这里,至少有一多半城市沦落。 弘农是洛阳最后一道门户。 难道那些人只想着自己安危?? 周处最是看不上这种猥琐胆怯自私小人。 周处知道弘农郡守备不会给自己调兵。 因此周处也不求他。 直接带着私兵冲向城门方向。 然而他的行为还是慢了一拍,弘农郡城门早已落闸。 门口还有几千晋兵拿着长矛守卫,城墙也是弓弩手,一眼望去就像是准备打仗。 此时自城头一个角落转出一个红袍官员。 他便是弘农郡守备,“商隐”。 此人肥头大耳,挺着一个圆鼓鼓大肚子,自城墙石阶一步步走下来。 神色肃然,摆足官威道,“原来是周处大将军,不知你为何要调动私兵来此作甚”。 很明显质询口吻,和前几日那种卑微讨好神色简直判若两人。 在周处这个征讨大将军令符在手,几十万晋兵在手那一刻。 这弘农守备趋炎附势,就像是一支哈巴狗。 甚至亲自为周处斟茶倒水。 看着弘农守备那一脸阴笑,周处就厌恶啐了一口,“别跟老子打官腔,开门,老子要出城去安定郡打匈奴人”。 周处所作所为,都是堂堂正正,自然无须隐瞒什么,便大声吆喝出来。 此言一处,很多人面色骤变,尤其是城门前晋兵,表情更加复杂难明。 “周将军....你可有调兵手令?”那弘农守备依旧阴阳怪气道。 “打匈奴,保家卫国,还需要什么手令,况且老子用的是私兵,和你们晋兵无关”周处被这家伙三番两次阻挠也有些窝火。 “周将军此言诧异....周将军私兵也早就被朝廷征用,征讨安邑县所图,怎可不停调遣,私自去安定郡?” 说着胖守备,便自衣袖拿出一道册子。 打开给周处看。 周处都不需要去查验,也清楚里面写的什么。 “这东西老子不管,眼下,老子就是要出城,怎么你还想阻挠老子吗”周处那种蛮横性格被这个守备给逼迫出来了。 那胖子闻言,神色微微一怔,毕竟人的名树的影。 周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他也不敢冒然去触怒这个浑人。 “周处,你是一个将军,你要遵从命令”胖子急匆匆爬上石阶几米,生怕周处会突兀发难。 “开城门....正因为我是将领,就一定要保家卫国”周处也赤红眼睛盯着那个守备吼道。 “不行,今日谁也不能开城门,这是王上命令”说着他高举手里册子大声喧哗。 原本已经有些动摇守备晋兵,忽得又安静下来。 在皇权面前,他们也不敢造次。 周处冰冷目光盯着那个胖子守备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开门”。 接着周处一挥手里骨刀,身后近万私兵齐齐跨前一步。 这种声势,晋兵哪里见过,顿时吓得两腿发软,瑟瑟发抖起来。 就连站在城墙上守备也是面露苍白之色,牙齿也不听磕碰起来。 “你...周处....这是謀逆....你若出去必死无疑”守备还试图用皇权压迫周处就范。 可是周处却以最为冰冷语气说,“老子这一次出去就没打算活着回来.....比起城外那几百万流离失所百姓,老子生死又如何”。 周处此言一出,立刻引动城内无数人呐喊,“周将军,带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也要去杀胡虏”。 开始只是一小声,不久之后汇集成一道声浪,彻底淹没了城墙上哪一位。 此时此刻,群情民意都不在守备那一边。 或许是 被群情震慑下,守备也屈服了,他盯着周处道,“好,我放你出城,但你们不可带走守城军器”。 “什么?”周处气得差点就要跳上城头暴揍守备。 然而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一咬牙,把神色盔甲,以及一些弓弩丢下地面。 见到周处都这么做了,万把私兵齐齐也把盔甲弓弩丢在地面。 这一刻他们完全变成普通百姓装扮。 “现在可以开城门了吗”周处眼角都在喷火盯着守备。 此时守备也陷入窘迫境地,因为下面有数万只不怀好意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守备无可奈何之下,便朝着城门方向挥挥手。 伴随着一连串锁链声响,那道闸门开启。 周处见到逐渐展开城门楼,冲着身后百姓一抱拳说,“周处拜谢诸位爱戴,可是这一次对付匈奴都是骑兵,并非寻常百姓可以抵抗的,你们还是留在弘农郡协助守备防御吧”。 “不,我们不怕死,周将军你就带我走吧”许多百姓不甘示弱怒吼。 “这一次不行,若我周处活着,定会回来找你们”周处也不再跟他们废话,一挥马鞭。 顿时便化身一道乌光窜了出去,之后密集马蹄声响。 这只强悍骑兵眨眼间,便消失无影无踪。 安定郡。 一座高大府邸内。 一个身着守备官服中年人正瑟缩着跪拜在另外一个中年人面前。 他神色极度颓废,就像是遭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似的,整个人都失去神采。 “王爷....出兵吧,再不出兵,就守不住了”老者近乎哀求语气盯着对面中年人。 “何璐...”坐塌上中年人冷漠回了一声,“你大可不必慌张....只是一道小小关隘而已”。 中年人灰灰衣袖,便端起一碗茶水,抿了一口。 老者闻言,邹然变色道,“王爷,那是天谴之地,一旦被胡虏攻陷,下一刻他们便回杀到安定郡城,到了那时,满城百姓,还有王爷安危都要受之威胁”。 中年人还是不为所动,只是一个劲喝茶,等老者说完之后。 wap. /105/105192/27309006.html 0277铁弗部 中年人才眯起眼睛盯着老者道,“何璐...你也是久居高位老人了,难道不知这其中关窍?放心....他们目标不是安定郡”。 什么?老者神色诡变! 这一刻他看向中年人眼神变得讳莫如深。 “何璐....”中年人放下手里茶碗,沉吟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追随本王包你一生富贵,逆了本王,你便和这安定郡一起飞灰湮灭吧”。 老者整个人都僵化在原地。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来自洛阳城谣言。 原来那并不是谣言,而是同窗给与自己提示啊。 何璐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王子竟然会勾结胡虏谋夺自己家天下。 这和叛国有何区别! 然而何璐也清楚,眼下朝堂格局是多么混乱。 前有桥后篡权,后有权臣保持权柄,再加上这些蠢蠢欲动王子。 难道这晋朝气数已尽吗? 何璐一瞬间,脑海中想了很多,很多。 直到他被迎面泼来一碗茶水浇醒,“何璐,别考验本王耐心....”。 何璐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这才勉强提起申请。 目光灼灼盯着中年男子道,“老夫秉承先帝之愿,卫国镇守边城,只有战死,决不允许一寸土地沦落至胡虏之手”。 “什么?”中年人砰一声把手中茶杯摔碎,目光森然盯着何璐道,“看来你还真是自己找死啊”。 何璐抿唇一笑,“大丈夫生而天地间,死又何惧?”。 中年人也自喉结迸出一连串冷笑,“你不怕本王在你死后,诛杀你满门吗”。 好阴狠威胁,何璐神色为之一僵。 接着何璐狂笑起来,“老夫忠心守护的,可是你们司马家天下”。 中年人狞笑一声,“那又如何....只有属于老子的天下,才是真正天下”。 何璐苦涩一笑,“颖王,你觉着自己可以坐上京城那个宝座吗?你真以为匈奴人会甘心任由你趋势吗?” “颖王,你醒醒吧”何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 “何璐....本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识相的,乖乖将你的兵马撤回,放人进来,不然就别怪本王无情了”说着,中年人朝着身后一招手。 便有一个人影带着数十个刀斧手冲出。 “张方!” 何璐看清楚来人,正是口口声声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多年好友,张方。 此时张方一改以前和善面孔,剑眉横立,手里匕首也在何璐失神间,刺入他腰肋处。 “何大人.....王爷早就给你选择机会了,这是你自己找死”张方冰冷目光和何璐眼神对视着。 这一刻,何璐才真正了解张方此人。 几年来朝夕相处,换来只是致命一刀而已。 “人....心....不古....”何璐只留下一句不全感慨,便轰然倒地。 之后那些刀斧手上去,把他尸体拖拽着丢出宅邸。 此时扫了一眼那个被拖拽着死尸,司马颖道,“此乃一忠臣也”。 见到司马颖表情,张方立刻单膝跪地道,“王爷.....大事即将达成,不可妇人之仁”。 司马颖神色立刻恢复如常,默默点头道,“这安定郡军事便交给你来打理,记住切莫让百姓知晓这里发生事情,追问起来,就说何大人在和匈奴对阵中战死了”。 “死后博一个美名,也算是本王对的起你了”司马颖把军符丢给张方。 “王爷.....稳妥起见,你还是移驾出安定城吧”张方想了想又叮嘱一句。 司马颖拧眉道,“不是说了,不入安定郡城吗?”。 张方回道,“匈奴久居大漠,桀骜不驯,到了此等繁华之地,想必不肯空手而回啊”。 闻言,司马颖眉心莫名跳了一下。 随即他便一拳砸下,“这些野蛮人....若不是现在还要借助于他们,本王真想现在就斩杀他们”。 张方讪讪道,“王爷切莫义气用事....舍弃区区安定郡一个小小边陲之城,王爷得到是整个天下”。 说及天下,司马颖神情明显得意起来。 他微微厄首道,“成大大事者不拘小节....先祖也曾经被人骂是谋朝篡国小人,最终还不是稳稳拿到天下” 此时司马颖竟然不惜揭开司马家族丑事来为自己找借口。 “王爷...这是天师给你信笺”说着张方把一 封封印火漆信笺交在司马颖手上。 看到信笺,司马颖黝黑色眸子莫名闪烁一丝兴奋之色。 他迫不及待转身走入幕帐内,拿起桌几上小刀刮开封印。 从中抽出一张绢帛。 上面以墨汁书写着几行小字。 司马颖拿着手里绢片一支愣神许久才拧眉道,“天师为何让本王去安邑县?” 对于安邑县这三个字,原本司马颖根本没什么印象。 可是来到这边陲之地有,这三个字便似乎时不时便以各种途径闯入他耳朵里面。 这让司马颖想要不关注他都难。 张方立刻接茬说,“启禀王爷.....安邑县是最近今年崛起边陲小镇,听说还是先皇赐予那个叫叶弘县尉私人封地....” “私人封地?区区一个县尉也配拥有封地”听到世上还有人像自己一样拥有封地,司马颖极为不爽。 原本他只是被几个哥哥弟弟压制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县尉。 屁大小芝麻绿豆官,也敢自己拥有封地。 司马颖剑眉高挑,神色中带着一抹难以言喻杀意。 张方见状,又攻了一把火,“上一次在西鲜卑,若不是安邑县那帮人坏了我的事情,也不至于王爷被那些蛮子摆了一道”。 提及西鲜卑,司马颖怒气更甚。 “那好....这一切去安邑县,新仇旧恨一起了吧”。 大漠,一处水草丰茂之地。 作为北方游牧民族,其驻地并不固定。 因此铁弗部就比叶弘前几年来时又向西迁移了一段距离。 若不是身旁有拓跋耶律以及石勒这些草原人。 叶弘还真找不到铁弗部存在。 站在这片绿草茵茵草地上。 看着那些遍地牛羊。 叶弘还真不忍心去打破这一切安宁。 然而为了安邑县安危。 为了汉家天下安危。 叶弘只能充当一次恶人了。 第一批骑兵早已派出去。 有石勒和耶律亲自率领。 至于人数最多骑兵队伍,则是有林夕带领着跟随在他们之后抵达。 说起让林夕去攻打铁弗部,她自己族人,确实有些残忍。 wap. /105/105192/27309007.html 0278仓木 然而小妮子非要如此。 叶弘也是没有办法。 大地猛烈颠簸。 叶弘清楚那是骑兵发起冲锋。 和想象那种激烈对抗,厮杀截然不同。 草原上铁弗部安静异常。 就在叶弘困惑间。 卢聪自草原纵马来到叶弘面前,行了一个军礼道,“主公,铁弗部一支骑兵舍弃族地朝着南面冲出去了,我们要不要追袭”。 “什么?这么简单就打下草原第一大部族?”叶弘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卢聪见叶弘神色,急忙又补充一句。 “大部分铁弗部族人都跟随着刘渊去了中原,眼下留在铁弗部人数只有之前三成”。 叶弘这才醒悟过来、 草原民族几乎全民皆兵,一旦遇到战事,立刻便跨马征战。 想必离开大多数都是青壮年,而真正留在族地内只有一些老弱妇孺。 想到这,叶弘便不再迟疑,立刻冲着铁弗部草原冲过去。 抵达族地前,便见到耶律背影正在清点草原上那些俘虏。 他们大都是老人。被以绳索捆绑着簇拥在一起。 铁弗部内部,则是大量妇孺正围拢在一个巨大毡房前,恐惧瑟瑟发抖。 耶律虽说凶悍,却也不至于屠杀妇孺。 因此他只是带着骑兵绕着她们打转,并未真正展开行动。 在他身后,则是一脸冷漠林夕。 她蹲坐在高大马背上,手里拿着修长矛枪。 对于耶律动作,她没有阻挠,也没有派兵过去。 她只是像一个局外人般盯着她那些被俘虏族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叶弘被卢聪摇醒,“主公,快点拿主意吧,若是再迟,咱们就追不上他们了”。 铁弗部那支骑兵南下,始终被斥候营骚扰,因此他们行进速度并不快。 只要叶弘想,随时都可以把他们阻挠在草原上。 沉默少许,叶弘才道,“无须阻挠,让他们去给刘渊送个信吧”。 其实攻打铁弗部,并不是叶弘本意。 逼刘渊退兵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因此叶弘不会去阻挠那只骑兵。 至于铁弗部族地,叶弘也不打算进驻。 一切都交给小林夕去处置吧。 叶弘调转马头,便朝着驻军营地走去。 对于草原上部落争斗,叶弘并不关心。 因为那是他们生存日常。 比如拓跋部会从铁弗部挑选一些女子嫁给士兵。 再比如将一些身体素质不错孩子纳入自己部族。 这种事情,在草原上几乎每日都在上演着。 走到军营驻地内。 叶弘内心始终不安宁。 原本战略目标达到了。 自己应该高兴才是。 走到一处篝火旁坐下,有护卫为他送上烤羊腿,还有一壶葡萄酒。 叶弘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肉,眉头深锁。 “我是忽略了什么吗?” 那种不安,始终让叶弘无法放松下来。 就在此时。 一个婀娜身姿贴着他身旁,自篝火旁坐下。 接着从叶弘手里抢夺过酒壶,便汩汩灌入嘴巴。 “林夕....对不起”叶弘盯着那双狭长眸子,无奈叹息一声。 来人正是小林夕,她一口气灌了半壶葡萄酒,才放下皮囊,冲着叶弘抿唇一笑道,“你为何要向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啊”。 啊,看着林夕神情,似乎并不像是说谎。 接着林夕又解释说,“草原各族并立原本就是最正常不过事情,其实我和阿爹在很早时候也不是铁弗部的,是另外一个匈奴小部族,后来被铁弗部征讨之后才并入的....”。 林夕的解释,让叶弘明白。 在草原人心中没有那么多家族传承,或是血脉宗亲概念。 他们相信强者,相信英雄。 “况且耶律兄并未主动伤害铁弗部族人,这也是一种仁慈了”林夕似乎触动什么,又灌了一口酒。 “林夕”叶弘略显不安盯着她。 “我真没事”林夕抖动着发辫微微一笑。 “我只是因为放走木塔而生气....” “木塔?”叶弘惊诧一声。 “你说带着那只队伍南下的是他?”。 林夕微微厄首。 叶弘对于那个讨厌木塔也是恨之入骨。 也难怪林夕如此憎恶他。 谁知林夕下一句话,立刻便让叶弘气得从地面窜了起来。 “他杀戮了我阿爸胭脂很多族人朋友....”说道这,林夕再也压抑不住内心苦楚。 一滴滴晶莹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面对战争这个倔强丫头没有流下一滴泪水,可是听到自己朋友以及亲人被屠杀, 她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 叶弘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抚道,“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此时叶弘早已把木塔恨透了。 再想起之前他对自己所作所为,真恨不得立刻骑马追杀过去。 无奈据斥候禀告,他们早已进入羌人地界。 现在即便想去阻拦也来不及了。 小林夕哭泣很伤心,一直达到深夜。 她才依偎着叶弘肩头浑浑噩噩睡去。 此时叶弘又添了一些篝火,使得火焰一直烧到天亮。 东方鱼肚白上泛起一丝红光。 叶弘低头瞅了瞅怀中醉美人,心中莫名一阵激动。 之后他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 便将她抱起来,朝着一间大毡房走去。 “睡一觉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弘为了安抚林夕情绪,其实在昨夜在她酒里下了一点药。 目的就是让她睡一下,缓解内心压力。 之后叶弘便走入铁弗部,找到耶律问,“可有木塔族人在?”。 耶律先是一愣,接着便点头道,“有几个,但大多数都被带走了”。 叶弘立刻呼喊一声,“把他们都给我带来”。 耶律又是一怔,也不敢说话,急忙吩咐人把木塔族人带入帐篷内。 此时看到那一个个慌乱面孔,叶弘内心怒气却莫名熄灭了。 他跨步走到一个苍老木塔族人面前,盯着他眼睛。 那老族人沧暮眼神迸射出一股凌厉眼神与之对视。 这边是草原人,无论何时都会直面挑衅,而不是畏缩。 “你和木塔是什么关系?”叶弘避开他的眼神。 “木塔.....那小兔崽子,老子恨不得扭断他脖颈”老者一提及木塔,气得胡子都在翘动。 wap. /105/105192/27309008.html 0279信鸽 “什么意思”叶弘对于老者神态略显惊讶。 “那小子.....算计了老子”那老者一口气把发生于数日前一些事情都告知叶弘。 这才让叶弘明白,原来木塔那小子也是有野心的。 他竟然想在刘渊南下时,趁机占了铁弗部成为新一任少主。 当日他联络木塔族几个说话有分量长者,这老者便是其中之一。 谁知事情还未展开,便暴露了,导致刘虎几个忠诚族人警觉。 把我们族兵都给控制起来,最终木塔那小子也被抓住。 这小子竟然直接说是老子指示他做的。 他是被老子逼得。 如此一来,我便被他们关押在囚牢内。 直到你们杀过来。 听着了老者讲述,叶弘又向拓跋耶律证实,他们确实在一个像是囚牢毡房内找到这些木塔族人。 “这么说....留在族内木塔族人,都不是木塔支持者了?”叶弘眼神直直扫了那老者一眼。 “没错....这里大都是我的族人....”木塔族老者沉声道。 此时他神色十分黯淡,就像是一个灰心绝望长者。 见到此等情形,叶弘无奈摇头,冲着那些护卫挥手,“都带下去吧”。 虽说和木塔有仇恨,叶弘也无法将这种仇恨带到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那老者闻言,神色微微一动,便带着族人朝着帐篷外面走去。 刚走几步。 叶弘猛地转身,目光犀利盯着那个老者背影吼道,“木塔族长老”。 此言一出,对面老者身躯猛地一晃。接着他缓慢转身,目光惊诧与之对视着。 “木塔族长老....你伪装很真实....可惜你走路方式还是出卖了你”叶弘盯着木塔那双腿。 早在第一次来铁弗部时,叶弘便自帐篷缝隙中看到这双腿。 以及听到他走路声音。 当时他没有露面,只是暗中怂恿刘虎做一些事情。 木塔族长老是铁弗部最神秘存在,传说他早年去过汉人地方学问很大。 之后回到铁弗部也是深入检出,很少有人见过他真正长相。 因此即便小林夕也不知道铁弗部木塔长老真是面目。 才会让他差点混过去。 “安邑县尉叶弘....确实有些过人之处...也难怪上尊会如此看重你了”此时木塔长老早已一扫刚才那种颓然之 色,整个人都锋芒毕露。 甚至连身旁那些萎靡不振族人也重新抖擞精神。 这一刻。耶律也警觉到了什么急忙拔出腰间斩~马刀,冲着护卫大吼,“快来人,把他们给我围了”。 木塔长老仰天大笑一声,“你们不需要那么紧张,吾等乃是阶下囚,根本无法挣脱锁链伤及你们”。 耶律这才想起,他们都带着锁链。 这才稍微安心下来。 挥挥手让那些意图冲入帐篷内拓拔勇士退下去。 此时叶弘跃过耶律,走到木塔面前。 与之对视着问,“木塔想必不是你真实身份,你究竟是什么人?”。 木塔长老又是一声大笑,“老子就是仙师教,寅虎尊者”、 天师教。 又是这个神秘教派。 想起在安邑县自己遭遇一幕幕刺杀,甚至还有玉碎计划。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目标,那就是天师教。 究竟这天师教在策划什么。 为何在十几年之前,便派了此等人物混入铁弗部。 还秘密成长为木塔族长老。 单凭这一份隐忍,便让叶弘不寒而栗。 这比后世卧底更加可怕。 从营帐内走出。 叶弘心事重重。 满面凝重之色。 卢聪看到他脸色,不有着紧张追问一句。 “主公....你没事吧”。 叶弘抬起头扫了卢聪一眼,微微摇头。 “我没事” “卢聪...” “你觉着有人在身旁卧底十几年,你会一点也没有察觉吗?” 呃? 卢聪愣怔一下。 不明所以眼神盯着叶弘。 “天师教....” 叶弘眼神迷离... 对于这个神秘教派,叶弘知之甚少。 但他们每一次动作都会让叶弘感受到一种莫名震撼力量。 据吴秀才揣测,这天师教应该和他师弟有着莫大关系。 可是..... 单凭一个鬼谷子门徒便可做到这一步吗 这里可是大漠。 叶弘昂起头,凝望着天边那一批阴霾。 心情也似 随着风声起伏不定。 卢聪一直守候在叶弘身侧。 仔细观察他表情变化。 此时他才插嘴说,“主公.....你该不是怀疑在安邑县内也有卧底?”。 叶弘微眯着眼睛说,“我该不该相信木塔的话呢?”。 “什么话?”卢聪也被叶弘高迷惑了。 “木塔说....早在他蛰伏不久,便有人在河东郡安插卧底,原本只是针对河东守备的....随之安邑县崛起,那枚棋子便送到安邑县内....” 叶弘迟疑许久,才把内心话向卢聪袒露。 怀疑种子一旦种下,便不可阻止。 若相信木塔的话,叶弘所面对的就是无尽猜疑。 尤其是他所猜疑还是身旁那些老部下,老朋友。 这极有可能导致整个安邑县信任危机。 闻听此言,卢聪也面露凝重之色。 “主公....会不会是离间计”。 “也有这个可能....”叶弘凝重点头。 “不过....眼下他们似乎不需要这么做”叶弘长吁一口气。 没错天师教都已经启动玉碎计划,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卢聪也沉默了。 二人就这样默默站了几个时辰。 直到天边风沙溅起。 二人才躲入营地内。 “主公”卢聪忽得警觉道,“这事必须立刻通知吴先生”。 “若那隐藏的卧底在安邑县遭受攻击时暗中实施计划....那岂不是....安邑县危矣” 卢聪的话也提醒了叶弘。 他急忙拔出一个竹节削成一小节。 然后提笔写了一个布条,将之塞入其中,绑缚于信鸽爪子上。 就在叶弘即将释放出去那一瞬间。 他迟疑了。 “不可....”叶弘猛地醒悟,又把即将飞离掌心鸽子抓回。 “以吴先生脾气,一旦知晓卧底存在,肯定会不顾一切开始在军中严苛筛查,若以之前天师教表现出来能量,在此时趁势挑起内讧,岂不.....” 叶弘还清楚记着,半年前自己所遭遇那一幕幕构陷。 叶弘便讪讪收回手里竹简。 接着又将信鸽送入笼中。 wap. /105/105192/27309009.html 0280肃然 然后叶弘表情凝重盯着卢聪说,“大漠事情都委托给卢将军了,我必须返回安邑县了”。 卢聪立刻起身,冲着叶弘做了一个军礼,“主公尽管安心,属下誓死履行职责”。 在大漠内大部分计划都已经执行,眼下就是需要铁弗部撤兵,以及和耶律配和自半途阻击他们了。 这些计划都已经是军策,有卢聪执行也不会出错。 因此叶弘才动了返回安邑县之念。 毕竟那个天师教卧底始终都是叶弘心腹大患。 和耶律交代一些事情,叶弘便走到另外一个帐篷内。 这里虽说女子闺房,可是却一点也柔弱。 比如弓箭,马刀,还有一条细长鞭子。 都悬挂在叶弘触目所及处。 在一个方桌前,林夕正自盘坐。 她双手托腮,眼帘低垂,脸颊带着一抹恍惚神色。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叶弘走到她身侧,紧贴着她坐下。 小林夕肩头一耸,一种本能反应手掌便朝着腰间摸了一下。 当她看清楚叶弘面孔,才放松下来。 神色晦涩道,“你怎么偷偷摸摸进来呢”。 “呃”叶弘被她一问,搞得有些被动。 明明是你想事情出神了,怎么指责我来了。 不过叶弘早已习惯被小林夕压制,急忙赔礼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要回安邑县了,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对于小林夕以及林爸林妈,他们早已搬进铁弗部之前家。 “你们留下会很危险的”叶弘生怕林夕一家还留恋这里生活,急忙补充一句。 林夕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叶弘所指的是什么。 她却冷哼一声,十分傲气抖了抖肩头发辫,伸手抓起身后墙壁上马鞭,一步步冲着叶弘走来。 看得叶弘额头青筋迸起。 “不必这么做吧”。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惊扰她思考问题,便要被鞭打一顿? 林夕摇晃着手里马鞭,冷笑道,“怎么,不敢吗”。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只要你能消气,一切随你吧”。 林夕挥舞着马鞭走到他身旁,一把揪起叶弘衣领,那马鞭 几乎就要摔在他脸上。 然后一扭身,指了指帐篷外面草地说,“只要你能赢我,我们便随你回安邑县”。 这一次,林夕神色中带着一种莫名笃定。 使得叶弘无法倔强,也不能拒绝这一次挑战。 叶弘知道,这一次,小林夕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若自己可以跑赢她,或许真得可以换回她那颗落到表哥身上芳心。 这种千载难逢机缘,叶弘绝不会放弃。 只是自己马术,甭说是在草原,就算是再中原那种坎坷之地,也不是林夕对手啊。 于是叶弘垂头丧气走出营帐。 便找到卢聪商讨对策。 卢聪眼下马术几乎和草原人没有区别。 但以他的马术依旧无法战胜小林夕。 二人彼此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无奈。 就在叶弘一筹莫展时。 忽得一个身形冒出来。 那张圆鼓鼓娃娃脸,看得叶弘心烦。 上手就给他一击脑捶。 石勒痛得呲牙咧嘴,“姐夫,我是来帮你的,你还打人,那我走了,你别后悔”。 帮我?叶弘一伸手又将石勒拽回。 “说,你有什么办法,若你可以让我马术超越林夕,回到安邑县,我送你怡红院免费住上两个月”。 石勒闻言,面露狂喜之色,可是不知为何他脸上喜色,瞬间便僵化了。 傻愣愣摇头道,“俺不要怡红院了,俺只要留在草原,为主公开辟一番新天地”。 呃?石勒转性了? 看着这个圆脸胖小子,叶弘神色略微有些惊诧。 “说实话....这不是俺的主意,都是....她让俺做的”石勒被叶弘眼神逼急了,无奈坦诚道。 她,叶弘自然知晓石勒说得是谁。 那自然就是靳月华。 叶弘也没想到,这小色鬼,竟然被一个女子给降服了。 竟然开始转性。 然而,叶弘却不打算让他留在草原。 因为叶弘很清楚这小子日后潜力,若是放他在草原。势必成为下一个刘渊,到时,自己岂不又要为草原事情头痛。 因此 叶弘很笃定告诉石勒,“我可以给你和靳月华在安邑县最好地方修一座宅院,并且离着怡红院也不远”。 “真的?”石勒神色一震,随后便扭曲道,“我还需要去问问她意见”。 嚓!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叶弘没想到,平时任性妄为石勒在靳月华面前如此怯懦卑微。 看来还真是一物克一物啊。 “快滚去问,问好了立刻帮我赢得比赛”对于石勒这小子,叶弘还是有自信的。 既然他说有办法让自己赢小林夕,那就一定成。 石勒立刻转身冲到另外一处帐篷。 大概过了一刻钟,他屁颠返回。 冲着叶弘咧嘴一笑,“她说一切单凭大人做主”。 闻言,叶弘微一拧眉。 “这靳月华不简单啊” 想必是她已经看出自己心思了。 这才委屈求全。 对于这位历史上有名女人,能够名留青史,也并非单纯靠美色。 “石勒,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赢得比赛”叶弘拽着石勒走到一旁。 石勒神色略显讳莫如深贴在叶弘耳畔小声嘀咕几句。 叶弘神色尴尬道,“这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那你就凭本事赢她好了”石勒一甩手,便要走出去。 叶弘无奈一把将石勒拽回,“好,你去做吧,记住,千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石勒冲他咧嘴一笑,“这事我七岁时就干过,绝出不了岔子”。 眼睁睁看着石勒鬼头鬼脑走出营帐。 叶弘心中那一份铆钉也落地了。 无论如何,叶弘都不会让小林夕重回刘渊怀抱。 卑鄙下流一些,又如何? 叶弘甩脱脑海中思绪牵绊,便踱步走出帐篷。 此时卢聪从身侧冒出来。 十分谨慎观察四周。 “卢聪...”叶弘挥挥手让他放松下来。 “这里不需要戒备的” 卢聪却一脸肃然道,“大人安危是卢聪职责,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松懈”。 卢聪可是亲自经历过红钗刺杀,以及尊者事件的。 自然清楚,所谓安全都是表象。 wap. /105/105192/27309010.html 0281刘曜 一旦刺客出现,局势瞬间逆转。 见到卢聪如此执拗,叶弘也就由着他了。 叶弘踱步走到一处水草丰茂之地。 站在这里,可以远眺整个草原。 草原深处有成群牛羊,还有那些半汉化装扮拓跋族人。 此时拓跋族已经将这里当做自己地盘,将这些牛羊看做自己财产了。 至于铁弗部,眼下大多数都被圈禁在一片区域内。 耶律答应过叶弘,尽量不杀戮。 因此铁弗部这些人也并未遭遇到任何危险。 至于之后事情,便需要看刘渊表现了。 事情相比早已被木塔传到中原。 哪位顶级草原枭雄,也应该直到自己族人被攻击事情了。 叶弘猜测出很多刘渊得知消息后暴怒表情,但唯一没有猜测到就是他竟然神情冷漠微微一笑。 在安定郡西南方向,一处山谷中。 刘渊正拿着面前那个匈奴骑兵送来战报,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弧度。 然而拔出斩~马刀,一刀便将来人斩杀。 之后提着血液未干长刀,自军营穿梭至另外一间帐篷内。 接着便是凄厉吼叫。 整整一屋子人,几十个人头都刘渊像是踢皮球一般踹出营帐。 此时刘渊手持带血弯刀,浑身染满赤红献血。 宛如一尊杀神。 “刘曜,带一支队伍去把木塔给我抓回来,若抓不到活动,就把脑袋给我带回来”刘渊将手里弯刀插入泥土,便朝着另外一座军营走去。 刘曜自然紧随其后,十分兢兢眼神盯着他。 自从刘曜随父从军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恐惧一面。 自洛阳,以及重回草原。 父亲刘渊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书生面貌示人。 今日,他才真正看清楚父亲残酷冷血一面。 刚才那些被杀的人都是铁弗部一些曾经和刘渊不错兄弟。 无奈他们看到不该看东西。 于是便落到如此凄惨结局。 刘曜颤颤巍巍跟随者刘渊步伐,几乎不敢一步踏错。 此时刘渊已经褪去外衣,身上早已不沾染一丝血气。 然而站在他身旁,刘曜还是感受 到那股浓重杀戮气息。 走进一个军帐内。 刘渊从一个竹筒内拿出一支军令牌交给刘曜。 “做完这一件事后,你不需要再来中原了,直接返回大漠吧”。 刘渊此时脸上戾气早已散去,重新恢复了那副慈祥和蔼长辈模样。 刘曜眼睛闪烁着点了点头,“尊令”。 接着刘曜便接过军令,双手抱拳退出军营。 直到站在军营外面那一刻,刘曜才算是真正长吁出一口气息。 此时刘曜只有十三岁,来自于父亲那种气势让他无法承受。 刘曜是刘渊在洛阳城内收留一个养子。 当时刘曜很小时候父母双亡,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儿。 当时刘曜在街上游荡,差点被人贩子给掳走了。 幸好被刘渊解救,从此之后便认刘渊为父亲。 因此刘曜是除了刘渊几个至亲之外,最为倚重和信任的。 刘曜也很争气,小小年纪便修的一身武艺。 无论骑术,还是战术修养都让刘渊十分欣赏。 这一次刘渊准备入中原,将其也带上,目的就是磨炼他的才能胆识。 刘曜也不负众望。在这一路上,表现出远超年龄睿智和手段。 成为刘渊最为得力助手。 因此刘渊才会把这件最大事情交给刘曜去做。 当刘曜骑上战马那一刻。 他便不再是孩童,而是一个驰骋沙场将领。 他带着一支黑骑兵直接冲出营地。 朝着北方快速奔驰着。 刘曜身躯压低在马背上,整个人几乎和战马鬃毛融和一起。 他毕竟还是十三岁孩童,和这匹战马比起来。 显得那么弱不禁风。 战马催动之下,奔驰如风。 战马昂扬之下,他挥舞斩~马刀,轻松便自地面斩断一片荆棘。 马蹄疾行,一日百里,在短短两日后。 刘曜已经抵达和羌人结界处。 据那几个探马汇报,木塔应该就在这附近。 可是莫大荒漠,想要找到一支骑兵还是有些艰难的。 刘曜眯起眼眸凝望着天边。 大地灰蒙蒙的,像是被笼罩一层面纱。 尤其是那片干涸之地,更 像是老人面布橘皮。 刘曜不喜欢大漠,他虽然自小便被刘渊收养。 但却很少来大漠居住,相比大漠,他更加喜欢繁华洛阳城。 刘曜挥手招过几个探马说,“去那边搜搜” 处于一种敏锐洞察力,刘曜觉着木塔应该是躲在那个方向。 刘曜很懂人心,尤其是对于木塔。 在铁弗部内,他就看不惯木塔。 当时木塔是他长辈,刘曜不敢违逆他。 不过刘曜还是暗中记住木塔行事性格,此时以他揣测,更加能快速锁定木塔藏身之处。 刘曜不担心自己打不过木塔,因为刘曜知道木塔表面蛮横,其实私下里面就是一个草包。 哪怕是黑骑兵到了木塔手中也会变成废物一样。 刘曜不再着急赶路,他悠闲放马。任由着马匹自己寻找水草,以及身后骑兵也四处游荡。 别看刘曜年纪小,可是他在这些黑骑兵心目中位置可不低。 刘曜身躯微微一颤,小小面颊莫名浮现出一丝红霞。 “好美的女子啊”刘曜身躯情不知从战马滑落,朝着那片青草溪流处走去。 此时刘曜身躯只有成人三分之二高,因此他体型很容易便可隐匿于灌木丛中。 而此时蹲在溪流旁双手捧着溪水女子浑然不觉。 她依旧不停挥手擦拭着额头,以及手臂上水珠。 她身着一片粉色纱裙,阳光照射下,似乎泛起白玉一般光泽。 她一头乌黑明亮秀发,还有修长圆润脖颈。 每一个动作,每一片肌肤都对刘曜充满诱惑力。 此时刘曜也已经是青春懵懂年纪,一种本能感觉,使得他口干舌燥。 极度渴望喝水。 于是他便用力吞咽一口唾沫。 这一次声音太大,惊动了正在溪边洗刷女子。 她仓惶起身,用手捂住胸口,惊慌失措神色盯着刘曜。 “你是何人?你要做什么?”。 “姑娘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刘曜急忙辩解。 可是眼下这状况,显然言语苍白无力。 女子开始仓惶夺路,一时竟然冲着骑兵方向冲过去。 wap. /105/105192/27309011.html 0282羊献容 当她看到草地上密密麻麻黑色骑兵那一刻,顿时整个人都僵化了。 她下意识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女子虽说第一次出门,却也知道这边陲之地有草原蛮子。 他们可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 此时女子捂住嘴巴,吓得浑身颤抖。 竟然完全忽略身后还有一个人存在。 直到刘曜走到她身旁,她才惊觉起来。 “你..”话出一半,立刻又下意识捂住嘴巴。 从女子眼神中,刘曜看出惊惧之色。 他伸手朝着草地上指了指,“别怕,他们都是我的部下”。 “你的...部下?”女子一脸不可置信。 “没错...我是他们首领”刘曜很自信抿唇一笑。 这一刻刘曜显得就像是一个彬彬有礼书生。 让女子也多出一份好感来。 “你是汉人?”女子不自信追问一句。 “我是汉人,但我是被匈奴人抚养张大的”刘曜很坦诚。 “这么说,他们真是带来的?”女子紧张语气似乎缓和许多。 刘曜点了点头。 “姑娘为何孤身一人来到荒漠,这里夜晚可是有野狼出没的” 刘曜也好奇打量着女子。 “我?”女子欲言又止。 随后便低垂脑袋,不肯接话。 刘曜急忙圆场道,“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怕你一个人” 女子依旧不肯说话。 刘曜只能讪讪摇头。 “那好....姑娘自己保重,我叫刘曜,有缘再见”刘曜虽说对此女子有好感,却也不能热脸贴冷屁股。 死皮赖脸贴上人家。 刘曜起身准备离开。 没走几步。 一支纤细小手抓住他袖口。 接着一个怯懦声音道,“我迷路了,我找不到车队了”。 声音很低,但每一个字刘曜都听得清楚无比。 “你有车队,在哪里?”刘曜可是派出斥候搜索百里的。 都未能找到一匹马车,岂不意味着这女子车队早已走远了。 “我也不清楚.... 之前是在一片碎石区内....我一时贪玩搞错了时间,便被遗忘在这里了”女子此时似乎对刘曜戒心减低不少。 说话也多了一些。 刘曜看向女子神色也带出几丝期许。 “要不,你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出去”。 嗯。女子终于默认点了点头。 接着她便主动牵着刘曜衣袖,亦步亦趋向前。 她始终不敢正面那些黑骑兵,哪怕他们是刘曜手下。 刘曜则是完全沉浸在美人在侧迷醉感中。 使得他体内那股本能气息更加肆无忌地。 此时若有人摘下他的面巾,肯定会哄堂大笑的。 因为他脸颊发烫的像是要烧着一般。 距离骑兵还有几米距离。 女子停住脚步,不敢向前了。 刘曜立刻冲她安抚一笑,“我让他们走远些,免得你害怕”。 说着刘曜冲着几个骑兵首领挥手,果然那些黑骑兵便朝着更遥远区域奔驰过去。 这里营帐只留下刘曜和女子二人。 刘曜拽着女子走到一堆篝火旁坐下。 从那架起烤羊腿上割下一片肉给了女子。 “饿了吗?吃点补充体力,一会儿咱们需要疾行数百里才可走出荒漠” 刘曜眼神,还有贴贴,让女子感受到一丝信任。 女子伸手接过羊腿肉,便小口浅尝起来。 女子确实饿了,不然她也不会去溪边喝水充饥。 荒漠没有任何食物,自己带着点心早就被她吃光了。 女子虽然饥肠辘辘,却依旧吃相斯文。 可见其家教很好。 刘曜盯着吃肉女子问,“不知姑娘身居何地?”。 女子闻言,神色微微一怔,才回道,“小女子泰山郡人氏,家中叔伯经商,一时好奇便跟随商队增长阅历,谁知会与商队走失了”。 “泰山郡?”刘曜眯起眼睛。 那可是距离这里近千里之遥。 一个弱女子断无可能来此。 这让刘曜怀疑起女子身份来。 见到刘曜眼神闪烁,女子急忙补充道,“不瞒公子,祖父乃是朝中官员,身居尚书右仆射职责”。 尚书右仆射? 羊瑾孙女? 刘曜眼睛 瞪大了。 对于朝堂那些大佬,刘曜在洛阳城陪父亲一起都有所涉猎。 虽说谈不上认识,但也将他们身份来历以及做过事情都打探清楚。 这也是刘渊为日后事情做准备。 刘曜也自然从中知道羊瑾其人。 羊瑾乃是泰山郡本地氏族羊氏的后人。 羊氏曹魏时代便已经声名显赫了。 到了羊瑾这一代,又颇受晋武帝重视。 其羊氏兄弟一个为右仆射,一个为散骑常侍。 因此刘曜对这二位兄弟十分有印象的。 一个官宦氏族之女,可谓身份地位都高出刘曜一大截。 甚至以刘曜这种小人物,若是在洛阳城,一辈子也别想和她见一面。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合,二人在这荒漠内以这种方式不期而遇。 刘曜盯着女子失神许久,才讪讪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闻言,女子面颊微红,原本女子姓名是不能随意告知陌生人的。 可是此时女子身在荒漠,便也就没有那么顾及。 “小女子名叫羊献容”声音很轻柔,听得刘曜骨头都酥软了。 “羊献容?好名字”刘曜嘴里呢喃道。 或许被刘曜眼神表情搞得有些羞涩,羊献容发丝低垂遮挡面颊。 这种若隐若现美感,更让刘曜内心为之疯狂了。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刘曜内心有一个突兀念头。 那就是此生一定要娶此女为妻。 “你...你为何会带着匈奴骑兵?”羊献容似乎放松了许多,目光游历盯着远方。 “他们?都是我父亲的骑兵,我也是为父亲收养”刘曜很坦然道。 “你父亲?”羊献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父亲是匈奴最新大单于刘渊”此言一处,羊献容彻底石化了。 她楞了许久才重新回神道,“就是那个带着十几万匈奴骑兵攻打安定郡那个?”。 刘曜闻言,眉头深锁,面露一丝不悦。 “难道你也觉着父亲有错吗?”刘曜作为汉人自然清楚晋人想法。 “若不是你们颖王邀请我们前来的,我们岂会去无缘无故攻打安定郡?” 说这话时,刘曜带着一股怨气。 因为在这一段时间内,他听到太多这样话语。 wap. /105/105192/27309012.html 0283啼声 以及很多交往汉人暗中辱骂。 毕竟他也是一个汉人。 刘曜神色变化,使得羊献容有些惊恐。 随即委屈落下眼泪。 这一下,刘曜瞬间软化了。 他急忙向羊献容躬身施礼。 “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 羊献容擦拭着眼角,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懂不了那么多....” 刘曜见到羊献容如此楚楚怜人表情,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两个耳光。 无奈说出去话已经覆水难收。 他痴痴盯着羊献容,竟然一时无所适从。 羊献容也并非一个多愁善感女子,她稍微擦拭一下眼角,便冲着刘曜露出一个甜美微笑。 “公子....可否带我回中原?” 闻言,刘曜怔了一下。 然后回眸扫了一眼这荒无人烟大漠。 不有着心中了然。 再这样环境下,哪怕自己是素味平生陌生人。 她也只依托自己了。 刘曜尴尬道,“可以...当然”。 羊献容又对他做出一个甜甜微笑。 这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真诚真挚,几乎让刘曜瞬间破防。 刘曜有些失魂落魄地走着。 他并未骑马,因为马匹早已让给美人骑乘。 他拽着缰绳,沿着一条马车痕迹向前。 身旁,总是有骑兵来回穿梭。 他们要么是来传递情报的,要么就是护卫二人安全的。 羊献容坐在战马上,开始神色还有恐惧。 随着经历多了,也就放开了。 她身上独有那种官宦之家小姐气势便在此时彰显。 她雍容的像是一个公主。 她一颦一笑,都会放电。 电得刘曜浑身酥麻。 刘曜站在马下,鼻息可以嗅到女子身上淡淡体香。 还有她腰间玉佩叮当声响。 这还是刘曜第一次拥有如此美妙感觉。 对于刘曜来说,约到羊献容之前是一个残酷冷血杀戮世界。 遇到她之后,仿佛点燃刘曜另一面人生。 “将军”一个骑兵奔驰到刘曜身旁,压低身躯,几乎是贴在刘曜耳畔嘀咕。 “咱们还追杀木塔那小子,带着她不合适吧” 那个骑兵已经在刘曜身旁徘徊很久。 才鼓足勇气上前的。 闻言,刘曜伸手拽着挂在马鞍上鞭子。 狠狠朝着那个骑兵肩头抽打过去。 “滚....老子做事还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刘曜愤怒眼神盯着那个骑兵。 吓得他急忙纵身下马,仓惶钻进身后马队内。 此时端坐于马背上羊献容忽得花容失色。 惊悚目光盯着刘曜,“你为何打人?”。 刘曜满脸怒气瞬间消弭无形,他转向马背上羊献容抿唇一笑,“小姐别怕....那个人做错事情,是需要惩罚的,这是军中规矩”。 闻言,羊献容也默认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懂匈奴兵内规矩,但她直到晋朝朝堂规矩。 有些事情是她一个女子无法涉及的。 于是羊献容便不再追问。 而是继续老老实实坐在马背上,任由着刘曜拽着她前行。 几个时辰后。 第一批派出去探马返回。 他们向刘曜描述木塔以及那只骑兵动向。 刘曜拧眉不展。 眼下他面临一个抉择,要么继续帮羊献容找商队,要么立刻转向去堵截木塔。 一旦被他摆脱追击,刘曜想要在追上他,至少也要数月。 看到刘曜表情,羊献容怯生生问,“怎么?有事情发生吗”。 刘曜急忙摇头,“没有...一切都很好”。 刘曜自然不想她忧心。 羊献容嘴角微微一笑,可是眼睛却不停瞄向那些骑兵。 刘曜则是默默盯着远方地平线。 内心在做着争斗。 最终刘曜长吁一口气。 将拴马僵化以斩~马刀钉在地面。 然后他吩咐骑兵就地修正。 接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些肉圃,还有一点水囊递给了羊献容。 “吃点吧”。 羊献容没有之前拘束,立刻接过水囊和肉圃。 她小口小口吃着,乌溜溜眼神却不停偷瞄着那些骑兵。 以她聪慧岂能看不出这些人心中焦急。 “是不是因为我....让你难 做事情了”羊献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一话。 刘曜哈哈一笑,“小姐,你想多了,没有.....”。 接着他便拿出匕首为羊献容剃肉,很小心,将一条条肉丝放在她稚嫩小手上。 此时羊献容也至多十五六岁,虽然比刘曜大几岁。 也算不得成人模样。 因此在一番挣扎之后,便也就放心伸手接过肉丝,开始吃了起来。 二人一个剃肉,一个吃肉,看起来颇有几分默契之色。 更遥远处。被刘曜打鞭子骑兵,怒视着二人背影道,“这事情必须要给大单于知道” “塔伦...你可知道....他是大单于养子...”另外一个草原汉子阻挠他说。 “可是....若这一次咱们完不成任务,也要受到大单于惩罚的”那个骑兵辩解说。 “我相信刘曜将军不会不顾大局的”身后骑兵又补充一句。 “我看他早就被那个汉人女子给迷魂了,哪里还记得执行大单于命令”他愤愤眼神盯着那战马下二人。 “汉人终究是靠不住的.....”此时又一个身形凑近二人身旁,阴阳怪气说。不知他汉人指的是女子,还是刘曜。 “什么人”二人几乎同时转身,当他们看清来人面颊,才稍微定神。 其中一个骑兵道,“军师....你不是不来草原了吗” 那个军师道,“是大单于让我来辅助刘曜做事的” 说着,军师从衣袖拿出一个令符出来。 那符印上刻着一支鹰。 这就是铁弗部军符。 “现在,都听我号令,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截住木塔那支叛军”军师颁布了命令。 二人微一愣神,便齐齐单膝跪地。 接受了鹰符令。 之后二人便绕着骑兵打转,不一会儿便将两支骑兵拽向远处。 听到急促马蹄声。 刘曜才惊觉骑兵动向。 于是立刻怒喝一声,“没有本将军命令,谁敢私自调动士兵?”。 此言一出,便自马队之后冒出一个艰涩声调。 “刘曜将军....” 那声调很绵长,让人听得耳朵不舒服。 刘曜转身望去,但见一个身着灰袍子,装扮极其诡异男子走进来。 看到那种占满油脂面颊,刘曜便响起他身份。 这就是铁弗部曾经洒满巫师,眼下的刘渊贴身军师。 wap. /105/105192/27309013.html 0284流落 此人身份极为神秘,有人说他来自于大草原神秘巫族。 有人说他是来自于南边,还有人说他是天神降下来的使者。 总之环绕这人身上,总是一些神秘和神话色彩。 面对着此人,刘曜也不敢托大,只能起身踱步走上去,躬身一礼道,“拜见军师”。 “刘曜将军免礼,老夫可承受不起”那神秘紫袍人微微一晃,躲过刘曜正面拜见。 然而绕过刘曜走到羊献容面前,竟然直接上手拽着羊献容下颚骨说,“真是一个美人胚子,不错,不错啊”。 此举动,既超乎羊献容本人预料之外,也超乎刘曜意料之外。 刘曜稍微一失神,便迈步冲向军师。 手也情不自禁摸到腰间长刀。 军师却不为所动,依旧挑起羊献容下颚骨道,“此女面相贵不可言啊,若入宫,必将母仪天下” 此言一出,刘曜拔出刀柄又硬生生按捺回去。 神秘紫袍人继续挑着羊献容面颊端详说,“只可惜凤雏落于民间,无疑是明珠蒙尘也”。 羊献容被神秘紫袍人莫名上手,又为自己观相搞糊涂了。 慌乱眼神朝着刘曜望去。 此时刘曜才恍惚过神色来,一步挡在军师和羊献容之间。 “军师这是何意?” 军师立刻收回手掌,抖了抖袖袍说,“刘曜将军,此女恐不是将军现在所应该拥有之人,还是尽快放她回去,不然必定为将军招惹祸事啊”。 刘曜最是不信这个所谓巫师话,毕竟刘曜自小学得就是儒家思想。 哪里肯相信什么巫术。 于是刘曜怒叱一声,“军师难免管得有些宽了吧” “刘曜将军不要误会,老夫只是依照此女面相直言”军师说话绵里藏针,听得刘曜嘴角胡须只翘。 刘曜手掌已然抹到刀柄,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拔刀。 对于军师,刘曜心中还是颇为忌惮的。 尤其是他在这一次南下之事起到作用,更加让刘曜感觉到军师背后那股神秘力量存在。 “刘曜将军....” 军师声调拖得老长。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何患无妻?” 刘曜嘴角再次抽动数次,然后纵身跃起,一把拽着羊献容,纵身跃上马背。 冲着身后环顾骑兵怒吼一声。 “给老子跟上,谁掉队就砍了他”。 刘曜甩了军师一眼,便纵马疾驰。 被刘曜打横放在马背上羊献容,有些花容失色。 她不清楚,为何刘曜一眨眼,便如此对待自己。 她惊悚眼神盯着刘曜。 此时刘曜的眼睛也在瞥向她。 彼此对视一眼后,刘曜压低身形,几乎附在马背上,嘴巴贴近羊献容面颊说,“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才可以保全你,还望姑娘理解在下苦衷”。 闻言,羊献容眨了眨眼睛,她原本就是冰雪聪慧之人,又回眸扫了一眼那个阴恻恻老者。 也就理解刘曜所作所为。 “将军....你要带我去哪里”虽说理解,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恍惚。 刘曜再次压低贴近她面颊说,“姑娘不要担心....我发誓,一定会把姑娘安然无恙送回中原”。 羊献容眯起眼睛,微微厄首。 此时她只是一个脆弱如绵羊弱女子,也只能任由着别人摆布了。 羊献容身躯不停颠簸,突兀想要呕吐。 见状,刘曜一把将其抱起,双臂搂在怀中。 “这样你会舒服一点” 羊献容轻柔身躯依偎着在刘曜宽阔胸膛,感受到他壮硕身躯,瞬间便有些神情恍惚起来。 二人一马,驰骋在草原上。 转瞬,百里开外。 此时黑骑兵已经不再是一列直行,而是各自沿着预定计划,成一个扇形弧度朝着对面那片绿洲散开。 据斥候禀告,这里就是木塔藏匿之处了。 黑骑为了遮掩痕迹,还用一些兽皮包裹马蹄。 接着刘曜亲自率领着一支骑兵,直插向绿洲。 这片绿洲面积不大,不过水草丰茂。 若是养活一支小部族,还是十分可以的。 羊献容凝视着那片青青草原,感慨道,“好美景致啊” 刘曜一勒缰绳,便纵跃下马。拽着羊献容手臂跳到那片郁郁葱葱草地上。 “你喜欢这里,那么你就在这扎营等我归来” 刘曜挥袖丢出一个令符。 “拿着它,没人感动你分毫” 说着他还立目扫了那个军师一眼。 羊献容嘴角轻启,并未发出一声。 只是以眼神表达了对刘曜信赖。 接着几个黑骑兵纵身下马,始终环绕于羊献容身躯四周,作为保护。 刘曜又送给羊献容很多食物和水囊,这才重新跃上马背。 从腰间拔出长刀,一指绿洲深处,“杀过去”。 一声喝令。 数百黑骑发疯一般加速,宛如一条黑色洪流,带起无尽沙尘和青屑。 木塔,这个草原上纨绔,当他还在睡梦中想着那些白皮肤汉人女子时,就被一阵急促马蹄声惊喜。 接着一个士兵冲入营地内,失声大吼,“敌袭,敌袭”。 木塔反射弧慢了半拍,但也下意识从床榻上跳起。 之后便拽着墙上盔甲和战刀,便朝着毡房外面跑。 途中,他冲撞了几个士兵,还有几个凌乱衣衫女子。 此时木塔已然没有想那些事情兴致,他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士兵吼道,“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士兵神色慌张道,“是黑骑,铁弗部黑骑”。 听到黑骑,木塔神色瞬间灰暗下来。 对于自己在铁弗部做出的事情,木塔是深知杜明的。 不然他也不会舍弃去投奔刘渊,自己流落草原了。 眼下黑骑追踪而至,木塔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所谓何事。 木塔挥挥手,一把揪着那个士兵头发怒吼,“慌什么?都给老子顶上去,咱们也不是吃素张大的”。 木塔怒吼,让很多惊慌失措士兵似乎冷静下来,他们不再漫无目的狂奔。 接着木塔驱赶他们,开始集结,开始拿起武器准备战斗。 可是木塔自己呢。 却在此时偷跑到毡房后面,跨上自己千里驹。 然后将头发打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骑兵。 之后便撒欢一般朝着绿洲之外飞奔。 wap. /105/105192/27309014.html 0285黑骑 木塔却没有狂傲到以为自己能战胜黑骑,他只想逃过这一劫。 鼓励士兵,那只是让他们来拖延黑骑步伐。 木塔一人一骑,在草原上狂奔。 眼见绿洲边缘便在咫尺。 忽得一支黑骑突兀出现在面前。 为首那人高高举起马刀,便朝他追袭过来。 木塔立刻调转方向,凭借打小磨炼马术继续狂奔。 木塔别的不行,逃命还是颇为在行的。 他一统狂奔之后,竟然逐渐甩脱了那些黑骑。 只是此时木塔也彻底失去目标。 原本逃跑路线也迷失了。 他走到一处水源,让千里驹饮水。 连路奔波,使得战马嘴角都在吐出白色泡沫。 千里驹也是马,也需要休息的。 木塔从马鞍上拿出一些豆饼喂给它吃。 之后自己也拿出一个肉圃啃食。 木塔瞭望着远方。 内心极度悲凉和孤独。 在今日之前,他还梦想着可以取代刘渊成为新的铁弗部首领,可是转眼间,他便已经成为丧家之犬。 木塔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根本就没有成为铁弗部首领才能。 然而此时明白,已经晚了。 木塔眼下只能逃命,不停逃命、 而身后则是无穷无尽铁弗部黑骑追兵。 茫茫戈壁草原,似乎早已没有他木塔立锥之地了。 曾经草原纨绔落到如此境地。 怎能不让人心生悲凉。 木塔在短短时间内,回忆无数曾经美好,英雄画面。 虽说那些都是为非作歹,可是在木塔心中,那都是自己英雄事迹。 最后木塔仰望苍穹,冲着苍天吼出一句话。 “长天,你为何不护佑我啊....我是你虔诚信徒”。 此言一出,木塔便颓然瘫坐在地面。 “你求长生天没用,要求,就求我们” 就在木塔沉浸自我悲伤中时,忽得一条灰色身形闪现于他背后。 木塔悚然一惊,立刻转身盯着那人。 来人以一个斗篷蒙面,根本看不出他奔来面目。 可是那双裸露出来眼睛,却带着令人心悸寒芒。 看得木塔下意识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木塔感受到一股致命威慑力。 “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可以帮你重新得到你想要拥有的东西”那斗篷内发出一声冷漠笑声。 木塔怔怔出神,眼下他也不知该相信这个神秘人,还是一走了之。 就在木塔愣神间,远处草原上产生马蹄声响。 这一下,把木塔吓得不轻,扬起马鞭便要遁走。 却被那斗篷人一把握住手腕道,“别紧张,有我在,他们来不了的” 说着,他挥舞衣袖,朝着半空射出一个闪光弹。 接着那草原上空也多了一颗。 之后明显马蹄声减小,最后消失无踪。 木塔很敏锐感知到这一切,于是目光直直盯着斗篷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说过,你不需要知道这一点,你只需要遵从本尊命令去做,本尊可以帮你达成所愿”斗篷人再次迸发出冷漠笑声。 “你”木塔被斗篷人堵得有些怨气,却也不敢真的发作。 只是狠狠一甩马鞭道,“只要你能帮我成为铁弗部大单于,你要我做什么都成”。 斗篷人仰天狞笑一声,“没想到你的野心只有这么小,早知如此,老子就不来找你了”。 啊,木塔被这一笑,搞得有些丈二和尚。 斗篷人笑罢,又向前踱了几步。 几乎是贴在木塔脸颊说,“拿着这枚令符立刻赶往安定郡,在哪里有人会接应你的” 说着,他便甩手丢出一个金黄色牌子。 木塔神色一怔,立刻伸手接住。 那东西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材质名贵。 当木塔抬起头,斗篷人已经走出数十米外。 接着他身躯一晃,竟然凭空消失在草丛中。 木塔用力揉了揉眼睛,几乎在置疑刚才发生一幕都是幻觉。 可是当他低头看着手里金色牌子,又确定一切都是真实的。 木塔迷茫,浑浑噩噩走在草原上。 心中狐疑徘徊之后,最终他彻底坚定信念,朝着安定郡方向出发。 说也怪。 这一路上,木塔并未遭受任何阻击,或是追击。 似乎黑骑兵从这片草原上消失不见了。 苍茫大地,荒芜戈壁。 这一片空旷之下,只有木塔独自一骑。 这一刻木塔内心是一种前所未有蜕变。 从之前那个孤傲,不可一世草原纨绔。 再到眼下被人追杀命悬一线,又在濒临死亡之前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侥幸。 木塔终于意识到.... 之前自我是多么渺小,多么不值得一提。 甭说和草原雄主刘渊比。 就连区区一个刘曜,那个被他瞧不上汉人孤儿。 也被他追着满草原成了丧家之犬。 木塔不甘心。 他是高贵的木塔族血脉。 那可是铁弗部最高贵血脉。 木塔仰天高亢呐喊。 声音浑厚,却充满悲戚。 “长生天鉴证,只要我木塔今日不死,他日必定拿回属于我一切”。 一声尖锐鸣叫划破长空。 叶弘昂头盯着那只正在展翅翱翔雄鹰,不有着被他气势所慑。 难怪草原民族都崇拜雄鹰。 它确实是这一片天地主宰者。 那庞大羽翼撑开,在蔚蓝色天穹划过。 就像是一把尖锐刀锋。 它自半空俯冲下来,快如电闪。 锋锐利爪,狠狠掐住草地上一支弱小羊羔脖颈,接着便将其提起,朝着对面峡谷飞掠过去。 整个过程太快了,哪怕牧民纵马来追赶,还是迟了一步。 那雄鹰带着羊羔在峡谷上空徘徊,发出高亢叫声。 面对着如此气势雄鹰,牧民也不敢再继续追逐,便调转马头重回草原。 这一幕,就在叶弘眼皮底下发生。 也算是让叶弘在那种烦躁心境下,多了一抹乐趣。 这已经是叶弘爬上这片山头第十日。 随着时间飘移,叶弘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 原本预定刘渊撤军日子,叶弘并未接受到来自安邑县方面书信。 还有飞去安定郡书信也如泥流入海。 叶弘得知了李克带来黑骑兵去了安定郡。 于是便主动给他去了书信。 然而,这一切寂静都让叶弘感受到一种莫名压迫感。 这感觉很不好。 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 wap. /105/105192/27309015.html 0286赌气 尤其是最近几日,叶弘来回在山坡上踱步。 甚至稍作一会儿,都做不到。 叶弘踱步至悬崖边缘,看向那只正在一处悬崖断壁上撕扯羊羔的老鹰。 猛地眼神凝聚成一个黑点。 “难不成....” 叶弘似乎想到什么,立刻转身,朝着身后那几名护卫奔跑过去。 “叫卢聪来”叶弘大声呼喝。 护卫被叶弘声调搞得一惊,立刻转向山坡下营地大声呼喊。 不一会儿,卢聪攀爬上山道。 站在叶弘对面。 “立刻撤离铁弗部...” 叶弘几乎是用颤抖声调冲着卢聪吼道。 “呃”卢聪一怔,不明所以眼神盯着他。 “眼下来不及解释,立刻照我说的去做便是”叶弘一挥手,便阻挠卢聪继续追问下去。 随即他深深瞥了一眼那只正在享受猎物雄鹰。 便朝着山坡下面走去。 路上,叶弘让护卫给耶律送出书信。 然后便是吩咐人把小林夕以及她的家人一起带出铁弗部。 当叶弘抵达绿洲时。 在他面前已经呈现出一支一万多人长长队伍。 此时叶弘扫了大家一眼,立刻冲着卢聪命令道,“回家”。 一声令下,这支骑兵马队组成队伍便沿着铁弗部边缘一路向南挺进。 至于铁弗部事情只能留给耶律去处置了。 “主公,万一刘渊赶回铁弗部怎么做?”卢聪还是有些不安心。 “放心...他是不会返回铁弗部了”叶弘无比笃定眼神道。 “为何?这里可是他的族地,那可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卢聪还是有些吃不透叶弘想法。 叶弘冲着卢聪微微一笑,便解释说,“卢聪,你我都以汉人固有思维来思考草原人,然而却忘记草原是游牧民族,还是那种崇拜雄鹰性格,设想这样人会有很强烈家的概念吗?甚至有些时候,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可是....这里有那么多妇孺...”卢聪还要辩解,可是很快他便被内心一个可怕念头给遏制了。 没错,刘渊不会返回草原了。 在南 面他可以得到更多,甚至整个中原天下都是他的。 他又怎么会为了族内几个女子放弃繁华锦绣天地。 一想到这,卢聪脸色也变得阴郁起来。 相继沉默,让气氛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主公....他该不会去攻打安邑县吧”卢聪终于还是忍不住内心煎熬,把最恐惧话说出来了。 叶弘凝望着叶弘,迷茫神色扫了一眼天边,“我不清楚....但至少要比去攻打弘农郡概率大许多”。 想要继续入中原腹地。那么河东郡和弘农郡是必须要面对的存在。 若刘渊选择从河东郡进入,那么势必会途径安邑县。 到时以叶弘和刘渊恩怨。想必安邑县也将会成为他报复目标。 到时必定生灵涂炭,叶弘辛辛苦苦经营十几年心血都付之一炬。 以刘渊数十万草原精兵攻击之下,叶弘不相信单凭安邑县新兵可以抵抗下来。 再加之这十几日,安邑县方向一直都没有消息。 不有着让叶弘感到一种不安和恐惧感。 这也是他在看草原雄鹰扑食猎物时,触发了对于眼下局势重新思考。 “可...从安定郡到安邑县还有很多防御工事啊,只是区区十几日,又怎么可能做到呢”卢聪还是不想去面对心中那个最为可怕猜测。 毕竟眼下他也是有家室的人,自己刚刚怀孕妻子就在安邑县家中。 “区区十日?”叶弘嘴角微翘,冷笑一声。 “若那些晋兵,以及官老爷都奋力抵抗,何说十日,就是百日千日匈奴也休想越过边陲之地,可是...这朝廷真的会下力气去阻挠他们吗?不是羊琇已经去安邑县了吗” 叶弘几句话,立刻让卢聪脸色变得惨白。 似乎他已经看到刘渊带着几十万匈奴兵攻破安邑县城门,正在大肆杀戮场景。 “主公....面对匈奴,安邑县可以守住十日吗” 卢聪眼睛泛红,要知道他可是新婚燕尔啊。 沉默少许,叶弘盯着卢聪道,“如果是你守城,你可以坚持几日”、 对于卢聪,他可是最了解匈奴骑兵的。 卢聪也思绪好久,才木然道,“我...我,最多支撑三日”。 叶弘冲他漠然点了点头,“你是最了解草原的人,都只能坚守三日, 更何况他们呢”。 “可是我们有新组建火器营,还有城防土炮”卢聪不甘心辩驳。 “那些只是锦上添花存在.....”叶弘何尝不想乐观一点。 可是他是最清楚这些火器威力的。 那不是后世那种真正火器,而是一种土作坊半成品。 其威力射程都极其不足。 甚至还有很多操作弊端。 这样火器组成火器营真正杀伤力,还不如威慑力。 这也是叶弘并没有对火器抱有绝对信心原因。 若可以将火器技术提升至连发机枪地步,哪怕是草原最为精锐骑兵,叶弘也无所畏惧。 可是眼下火枪,只能算是大一号玩具而已。 恐吓战马,或是制造敌人心理恐惧远大于杀伤敌人。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卢聪眼圈又一次泛红了。 “一切都要等南面来的消息了”叶弘眯起眼睛凝望着天穹。 此时此刻,他心中何尝不是焦急万分啊。 翠儿,老娘,还有那么多好兄弟。 哪一个,叶弘也放不下啊。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马队终于停止赶路。 荒漠上燃起篝火。 那些习惯草原习俗士兵再次开始载歌载舞,绕着篝火唱歌了。 严禁卢聪把消息散播出去。 因此他们只当是执行完任务回家了。 看着那些欢笑嬉闹人群,叶弘和卢聪却相互摸出一个酒葫芦对饮。 大漠夜晚,是可以冻死人的。 二人被迫被寒风逼入帐篷内。 刚一入营帐。 叶弘便见到一张赌气小脸。 林夕! 叶弘骨子那种卑微,瞬间便被激发了。 条件反射似的浮现出一副谄媚笑脸。 看到这一幕卢聪,无奈摇摇头,便转身走向另外一个帐篷。 对于主公惧内,似乎早已成为安邑县上层默认事实了。 卢聪走后。 叶弘才摸了摸一把僵硬表情,跨前一步,俯身在林夕面前说,“小姑奶奶....谁又惹你生气了” wap. /105/105192/27309016.html 2087恐惧 这一路上。 叶弘可没有稍被她欺负。 似乎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小林夕扭头,甩动着满头小辫子说,“为何要带着她们两个回安邑县?”。 呃?叶弘一怔,随即便醒悟过来。 原来小林夕也会为自己吃醋。 那两个,自然就是靳月华,和靳月光二女。 原本叶弘也不想带她们一起上路,可是受不了那两个家伙哀求啊。 靳月华和靳月光十分不习惯草原生活,因此哀求那两个色迷心智的家伙来做说客。 最终叶弘才勉强接受带她们回安邑县暂住。 等待着这两个家伙处理完草原事务,便会过来带走她们。 “听我解释...我这是替人背锅”叶弘急忙辩解。 可是小林夕手指尖已经狠狠刺入叶弘肌肤。 小林夕瞪大眼睛,乌黑色眸子就像是两枚星辰般璀璨。 叶弘原本想要惨叫的,可是看到这双眼睛不有着痴了。 前世.... 叶弘想起前世那个夜晚。 也正是那个夜晚。 他才和林夕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成为真正男女朋友。 那一夜。 林夕眼睛始终像星辰般那么明亮。 这一刻林夕和前世,让叶弘分辨不清楚究竟谁是谁。 下意识,叶弘伸手捧住她脸颊。 小林夕并未反抗。 接着叶弘便用自己嘴唇深深吸住她的嘴巴。 从轻柔,又到用力,直至她无法呼吸。 之后叶弘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 纵身跨马,他体内一股汹汹烈焰在这一刻彻底迸发出来。 然而就在叶弘近乎要失去理智一瞬间。 小林夕一把推开了他。 她还是并未完全接受自己,还是在记挂着自己青梅竹马表哥。 叶弘浑身燥热瞬间像是跌入冰窟内。 他慌乱起身,又把小林夕抱起来。 为她整理一下衣衫说,“对不起”。 小林夕沉默着,并未回答。 这让叶弘更加尴尬,以为她生自己气了。 于是便主动蹲下说,“来吧,给我一 次深刻教训吧”。 可是叶弘蹲了许久,还未得到小林夕惩戒。 他茫然抬起头,便见到小林夕脸颊上挂着一滴晶莹泪珠。 她正在轻轻用手指触摸着脸颊,指尖微微深入肌肤。 叶弘见状急忙拉住她手指说,“你这是做什么?”。 小林夕木然道,“我讨厌自己,讨厌自己”。 “为何?”小林夕突兀情绪,让叶弘十分不解。 “因为...在你的眼中....我始终都是她的替代品”小林夕更加用力了。 留下明显印痕。 “她?”叶弘一怔,接着想明白小林夕指的是前世。 “你们长得确实很像...这有什么不好吗”叶弘立刻握住她手腕,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不好....”小林夕用力摇晃着脑袋,眼睛里面充满了委屈泪水。 用力一把将叶弘推开。 那神色很是诡异,和之前叶弘心目中那个她完全迥异两个人。 一时间便把叶弘搞蒙了。 不知该怎么面对此时此刻小林夕。 “我....我...你要怎样”叶弘实在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哼....你走,我不想见你”小林夕用力一推,便把叶弘退出营帐。 站在营帐外面。 叶弘还是满心困惑和迷茫。 不知小林夕为何会在今日突兀对自己如此不可理喻。 叶弘还想走进去解释,可里面绳索已经被栓起来。 叶弘除非破门而入。 见状叶弘也只能隔着帐篷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帐篷内没有回音,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便缓缓走出这片营帐区。 也就在此时。 那营帐内探出一张红扑扑小脸,脸颊还带着晶莹泪珠。 她盯着那个远去背影。愤愤赌气说,“傻子,一个纯粹傻子”。 之后便又把帐篷帘子合拢,帐子内传来呜咽声音。 叶弘离开帐篷区,便走到大漠中。 看着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灰尘,一种莫名悲凉感油然而生。 好空旷啊 这样感觉好孤单啊。 哪怕身后有几万人陪伴,叶弘内心那种孤独感依旧还在。 曾经叶弘以为自己彻底融入这个异世。 彻底变成一个古人。 然而当他心境彻底静下来,才清楚,自己衣袖是孤独穿越者。 哪怕是拥有着和前世一样面孔小林夕存在。 那依旧只是自我内心一种孤独寄托。 忽得。 叶弘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难怪小林夕会那么抵触自己那张面孔。 那是因为自己完全把她当做另外一个人替代品。 设想一个独立性格女子怎么会甘心被一个男人当做心中那个替代品呢。 叶弘终于想明白小林夕为何会突然发怒。 因为在叶弘将其扑倒那一刻,他内心确实在回忆和前世林夕一点一滴。 想通了这一切,叶弘便急忙转身,想要继续去安抚她。 可就在这一转身瞬间,他瞳孔猛地收缩。 接着一股疾风下来,叶弘下意识脑袋一偏。 接着耳畔一种撕裂般痛楚,下一刻,叶弘眼中都是殷红血色。 叶弘几乎不用思维,只是凭借练武人本能做出反应。 他身躯左右摇晃,纵身翻滚跃下这片陡坡。 接着抓起一捧沙土朝着对面扬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只是眨眼睛完成。 再之后,叶弘便伏地于一处沙坡后面。手里火枪已经上膛,目光缓缓在这片荒地上扫视着。 灰褐色地面,空无一物。 但叶弘却明显感觉到来自那片土地上杀意。 浓烈到令人窒息地步。 杀手。 顶级杀手。 几个突兀字眼出现在叶弘心中。 在这古代,对于杀手刺客,叶弘接触已经不少了。 尤其是还和顶级杀手红钗接过手。 这让叶弘几乎下意识认为,自己足以应对所有杀手偷袭。 可是这一刻,叶弘还是感受到一种深深恐惧感袭来。 因为对方给他带来压迫感,甚至比红钗还要令其不安。 疾风掠过,带走地面一捧尘土。 也就这么微不足道一点遮挡。 下一个。叶弘便感受到刺骨冰寒。 接着一点银白色光点自他瞳孔放大,很快便化成利刃,直接刺向他咽喉。 叶弘身躯猛地一滚,再次以近乎狼狈姿态朝着山坡下滚落。 然而叶弘心中那种恐惧感并未消失,始终如影随形。 wap. /105/105192/27309017.html 2088涵义 彭!叶弘挥手朝着身后打了一枪。 巨大火药冲击力,让叶弘心神稍微安定一些。 接着他纵身跃起。 目光快速掠过四周。 此时灰褐色土地上,缓缓呈现出一个身形。 如此短距离下,叶弘竟然看不清楚对方身形。 那人似乎始终隔绝在一个屏障之下。 让人只是看到一个模糊身形,而看不清究竟长什么模样。 他正在一步步朝着叶弘逼近。 那种令人窒息恐惧感,也让叶弘呼吸都放慢了几个节奏。 死亡。 叶弘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只有怎么近距离。 那种强烈威慑感,让他肾上腺素激增,呼吸也变得比平常粗重几倍。 或许是注意力高度集中作用下,叶弘终于看清楚对面那人衣着形态。 原来他是一个道人,身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身形略显单薄。 可是那双眼睛却清澈明亮吓人。 若是平时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十分普遍道人会有什么威胁。 要知道在西晋大街上随处可见就是道装,很多书生也是喜欢这样着装。 这就是士大夫群体一种自我标榜。 “你是什么人”叶弘下意识退了一步。 “道人”对方只是冰冷回了一句。 “我们有仇吗”叶弘再次退了一步,手里火枪已经举起,随时准备射击 然而对方却不躲不闪,一步步逼近。 “无仇”道人轻蔑一声。 “那么...你是被人雇佣来的?”此时叶弘脑海中已经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河东卫氏。 道人又冰冷回道,“不是”。 “什么?”道人回答彻底超乎叶弘想象。 “那么你为何要来刺杀我”叶弘急忙连退三步,他已经感觉到对方身上杀意在增强。 “因为你扰乱秩序....”道人只是轻轻回了一句话。 “什么秩序”叶弘仓惶抖了抖手里火枪,这是警告对方不要再逼近自己。 “天道人间秩序....”道人话至半途,身形忽得消失了。 这一刻,叶弘猛地感受到一股刺骨寒意席卷过来。 一种本能驱使下,他扣动扳机。 一声声火枪炸响后。 叶弘纵身便跑。 叶弘不相信自己那几枪可以杀 死道人。 眼下叶弘只能狂奔回营地,才可获得援助。 然而他一转身,便感受到一股凉意袭来。 接着一泡鲜血喷溅。 他左肩摇晃几下,一把飞剑彻底洞穿了他左肩胛骨。 彭,叶弘似乎听到自己骨骼碎裂声。 之后耳畔响起那个道人阴嗖嗖声音,“你是一个异类,你的存在干扰天道人间运作,因此你必须死...” 这就像是在对死刑犯宣读审判词一样,那道人就是来取走叶弘性命之人。 天道?人间秩序? 难道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者? 难道这里还有人阻止穿越者来改变历史轨迹? 这一系列诡异念头,都在叶弘脑海中汇集。 然而却没有一个准确答案。 直到那刀锋已经抵达他咽喉。 直到叶弘脑袋被重物击中,他才彻底放弃胡思乱想。 浑浑噩噩。 脑袋一动,便如针扎一般。 眼睛仿佛被什么黏住。 嘴里也是苦苦涩涩的。 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亡? 这一刻叶弘感到一丝迷茫。 又过了一会。 一道光亮射在脸上。 叶弘瞳孔转了转,似乎有了些许感知。 接着模糊画面感闪现于叶弘意识中。 似乎有一个女人,看身段,应该很美。 她修长体态,十分充满诱惑力。 有一点,叶弘可以确定,这个女子自己曾未见过。 她婀娜身姿一次次在自己面前闪烁。 直到叶弘意识再次陷入昏迷,再到重新苏醒。 叶弘被黏住眼皮终于可以睁开了。 这是一个密闭空间。四周都是木板墙壁,还有一些杂物。 还在摇晃,似乎是在坐船。 接着叶弘低头看到自己身躯。 自己全身都被一种类似前世绷带一样东西裹着。 阵阵草药味道直冲口鼻。 自己是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床榻很大,足以容纳三个人同时并排。 或许是为了阻止自己翻身,他们以绳索绑在床板上。 叶弘苦涩一笑。 眼下自己简直成为一个待宰羔羊。 记忆回溯。 想起那个可怕杀手,以及他最后说出那些话。 叶弘便对自己处境感到担忧。 难道这世上还真有时空管理局之类的。 专门来对付像自己这样灵魂穿越者。 对于那日杀手所说要维系天道秩序,叶弘依旧耿耿于怀。 毕竟自己穿越而来的秘密从未向任何提及。 就在叶弘心神处在一种超速负荷中时,一个曼妙身姿再次走入船舱。 那曼妙身姿实在太美丽,该凸起地方凸起,该消瘦地方消瘦。 简直完美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这女子很陌生,但却带着一种让叶弘熟悉气息。 那就是西方美人。 不对,眼下应该是西域美女。 大大眼睛,高挺鼻梁,还有那深锁眼窝,都让叶弘想起后世那些电影艳星。 好美啊。 可惜生错了时代,不然你一定可以成为国际影星的。 就在叶弘心中歪歪时,美人转身,拿着一个玉碗,走到叶弘床边,伸手将他脑袋搬起来,将那碗黑乎乎东西喂下去。 这是什么?中药?还是巫术。 叶弘很清楚,在这个时代西方世界是没有医术,所有一切病症,都以原始巫术来治愈。 巫术治病? 放血,钻脑.... 想想历史上那些巫医手段,叶弘便觉着头皮发麻。 叶弘努力睁大眼眸,试图让美人注意到自己。 他眼下喉咙还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神和她交流。 美人终于意识到他睁开眼睛。 于是便和他对视着,唇角微微泯起,给了他一个甜美微笑。 “好好养伤....你会好起来了的”用得中原语,还是土生土色的。 根本没有后世那种西化腔调。 叶弘眼睛急速转动着,可是美人似乎看不出什么涵义。 便起身朝着房门走去。 尽管叶弘用尽力气了,依旧无法挽留她。 当美人消失不见。 叶弘无力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内心是崩溃的。 自己就像是一个植物人,被人放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 苦涩生活,就这样一日又一日重复着。 wap. /105/105192/27309018.html 2089绕过 叶弘也就像是一个巫术之下小白鼠,不停被美人灌药。 直到他嘴巴开始发出第一声,接着下半身也有了知觉。 叶弘震惊发现,对方给自己喂下去的不是巫术,而是中药。 当叶弘身躯逐渐康复后,他终于可以说话了。 然而他每一次对准美人说话,都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似乎美人没有听懂,但叶弘知道她懂中原话,还能说得一口很流利中原话。 中原话和后世普通话差异很大,若不是叶弘继承这一具身体一些生活本能。根本就听不懂这种吴侬软语。 最后背的叶弘没辙,只能涌出前世学习过的英语和她交流。 听到叶弘说出一连串英语。 “罗马?”女子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狐疑眼神盯着叶弘,眉头也深深锁紧。 叶弘想起,西晋时代,西方正处于东西罗马时代。 很显然,女子是知道罗马的。 “你听懂吗?”叶弘生怕她无视自己,立刻补充一句。 “你说的,我都听得懂”女子终于第一次回应了自己。 “但...你为何不回答我呢”叶弘狐疑眼神凝视着她。 “因为...主人不让我和你说话”女子迟疑一下,才回道。 “主人?你还有主人?”叶弘惊诧莫名。 女主却十分坦然点了点头,“是主人带你回来的”。 “你主人?他在哪里”叶弘几乎下意识搜索屋内。 “他不再这里”女子摇头,又指了指前方。 “我们抵达尽头,便可见到主人了”说完,女子便攀爬上一个木制阶梯,消失不见。 这里只留下叶弘独自一人,在这颠簸船舱内发愣。 主人?船舱,大漠。 这几个词汇似乎根本不搭界啊。 为了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呢? 叶弘努力想要记忆什么。 可是脑海中空荡荡,只有一阵阵酸痛袭来。 算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没错,几日后,船舶终于抵达目的地。 叶弘身躯也第一次离开那个船板。 他被人夹着从一个货船夹板上下来,然后被人塞进一定轿子内。 看到轿子,叶弘确定自己并未被送到西域,还在西晋地盘上。 接着他就承受着马车颠簸,又行走数日才停泊一处庄园门口。 门板被从内部打开,露出一个尖嘴猴腮管事,只是扫了美人一眼。便挥挥手说,“把东西抬进去吧”、 对此他十分淡然,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叶弘被人抬进一个屋子内。 之后便没有动静。 这一次除了一些小厮偶尔进来送食物,叶弘连那个西方美人也未再见过。 叶弘勉强可以自己吃些东西。 但仍然无法自己走路,整个身躯还是瘫在床铺上。 叶弘每日都会运转内息术。 使得他下半身感觉越来越明显。 最终他终于可以自己下床,又可以自己走几步。 也就在叶弘为自己康复沾沾自喜时,一个突兀声音落到他耳畔。 “康复不错,看来再过几日,你便无碍了”那声音很浑厚,宛如一个拿着扩音器说话的人。 闻声,叶弘立刻转身,便见到一个身着紫色长袍,长髯捶胸老者就那么突兀站在自己面前。 此人别看身躯并不壮硕,可是眼神却带着令人畏惧压迫感。 面对着他,叶弘有种想要膜拜冲动。 这是上位者气势。 叶弘心中一动。 大致猜出对方应该是一个做官的。 在古代也只有官才有此等气势。 老者眯起眼睛扫视着叶弘,随即开口道,“你就是安邑县叶弘?”。 很显然,老者语气中带着一丝藐视。 “你怎么知道我的?”叶弘几乎下意识回了一句。 “想要知道你的事情不难”老者略微点头,手掌捋着胡须说。 “但老夫有些怀疑...以你区区年纪,竟然可以做出那么多事情?” 很明显,这老者还是对叶弘充满质疑的。 “我也并未做出什么大 事情,不足以外人道也”叶弘被老者那种藐视眼神看得心中窝火,于是也顶撞一句。 老者涵养很好,并不气恼,依旧以那种审视眼神盯着叶弘说,“不足十载,把一个边陲一毛之地发展成郡城一般富庶,还豢养不亚于一郡之精锐之兵,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此时叶弘更加笃定他的身份了,于是便一抖衣衫,冲着老者躬身施礼道,“硕在下眼拙,不知老丈是哪位朝公?”。 闻言,老者神情明显一怔。 接着微微厄首说,“不错,老夫确实是身在朝廷要职上的,但告诉你老夫身份,还不是时候,等你成为平虏大将军之后,老夫会亲自为你解惑的”。 “平虏大将军?”叶弘被老者这突兀一句话,搞得更加困惑不解。 “或许你还不清楚中原发生事情....”老者沉吟少许。 才继续解释说,“当你在大漠时,安定郡便被匈奴攻破了,匈奴大军直驱向河东以及弘农两郡”。 “朝堂原本准备调集更多军队汇集于河东郡,甚至在你们安邑县与之对决”听到这,叶弘猛地从床上窜起。 冷冷目光盯着老者呵斥说,“你们要讲安邑县作为战场?你们也太心狠了吧”。 别看老者说得轻松,可是落到叶弘耳中,便是晴天霹雳。 说的好听,什么事于匈奴对决,明明就是舍弃安邑县作为诱饵,将匈奴困在囚城。 看到朝堂计谋被叶弘看穿,老者也不为意点了点头,“或许是奴贼气数不绝,他们竟然舍弃安邑县,绕过弘农郡,直接以洛水入直取洛阳郡”、 匈奴走水路?这简直超乎叶弘预料之外。 他们可都是旱鸭子。 不过听到这样结果,叶弘还有些幸灾乐祸。 再让你们设计安邑县,自己倒霉了吧。 报应啊。 不对,刘渊怎么会不攻击自己安邑县呢? 他的老巢i,还有青梅竹马的红颜... 若换作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报仇机会。 可是他却绕过了安邑县。 这难道就是历史大人物气魄吗? 叶弘彻底无语了。 或许自己真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哪怕是穿越了拥有比人家多千年知识储备。 最终还是无法战胜人性啊。 wap. /105/105192/27309019.html 2090武学高手 “奴贼原本是无法借助于水路的,可是司马颖竟然公然和奴贼勾结,暗中派人为他们开辟水路侵入洛阳,这才导致弩兵短短月余,已经兵临洛阳郡...” 说道这,老者剑眉高挑,浑身气得瑟瑟发抖。 从一点,叶弘可以断定,此人不是那种不顾社稷安危,只是沉迷权贵的人。 此时在朝堂上,能够被称之为大佬,又不贪恋权贵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 忽得,叶弘眉梢一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名字。 那就是晋朝第一名将,卫瓘。 对于卫瓘其人,前世叶弘了解只是史书一些记载。 其它并不熟悉。 但来到西晋后,叶弘为了和河东卫氏对抗,被迫恶补一些卫瓘资料。 终于知道卫瓘很多历史不曾记载事情。 比如卫瓘和河东卫氏那种血脉牵连。 原本卫瓘只能算是河东卫氏一个远系。 但当卫瓘成为朝公之后,河东卫氏便把这一血脉给提拔了,眼下也成为河东卫氏比较重要一支。 这也是叶弘将其和河东卫氏划分为一伙的原因所在。 至于卫瓘为人,似乎也和历史记载有所偏差。 历史上,卫瓘都是以一种耿直将领形象出现。 然而真正卫瓘,却是一个智谋颇深,做事深藏不露之人。 尤其是当他也是玉碎计划参入者时,叶弘对他历史刻板印象就彻底被颠覆了。 “想必你已经猜出老夫身份了,那么老夫也就不隐瞒了...老夫正是卫瓘”老者语气一沉,目光锐利盯着叶弘。 “卫大人”面对这样历史人物,叶弘底气稍显不足。 “那么...这些时日我的经历都是拜卫大夫授意所为吗” 卫瓘眼神一敛,换了一副面孔微笑说,“原本我们是准备去安邑县邀请你的,谁知你半途送上门来了”。 “这话什么意思?”叶弘被卫瓘说得有些丈二和尚。 卫瓘扫了一眼外面,侍卫立刻把房门关闭。 接着卫瓘颇有深意凝视着叶弘道,“想必你已经见过他们了?”。 “他们?”叶弘心中莫名一紧。 虽然卫瓘没有明说,可是叶弘也清楚那个他们指的是谁。 难道卫瓘也是.... 叶弘下意识退了一步,惊悚眼神盯着卫瓘。 “小伙子别担心...老夫乃是孔圣人门徒,与之不是一路人”卫瓘急忙补充一句。 “他们是何人”叶弘几乎下意识脱口问出。 问完,心中又惴惴不安。 生怕听到卫瓘嘴里说出什么时空管理局之类的话。 卫瓘抿唇,捋捋胡须笑道,“他们早在春秋事情便已经十分强大,其势力并不在孔圣门之下,直到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家,他们便自此隐匿于世外,成为一股神秘力量存在” 说道这,卫瓘像是勾起内心某种记忆,久久陷入沉默。 “他们是诸子百家之一?”叶弘心中宛如放下千斤石,目光咄咄盯着卫瓘。 “没错...只是这一家不像其他家那么出名,乃是道门一个分支,名曰阴阳家”卫瓘像是在努力搜索自己很久之前记忆。 “阴阳家脱胎于道门,也奉承老子思想,可他们却注重于实用主义,他们不像是道门那么出世于物外,而是选择入世修行,他们时常以遵从天道为己任,对时政以及王朝兴衰演变而费尽心思...” 说道这,卫瓘长吁一口气,似乎触及某种心中伤痛,不有着嘴角抽搐一下。 “历史上有很多王朝更迭,甚至一些历史大事都是他们一手策划...比如这三国归晋,便是其策划之一” 啊!叶弘听得悚然一惊。 在叶弘思维中,前世历史可把这段历史记载清楚无比。 甚至还有人以三国志为蓝本撰写出一部三国演义。 其中很多典故,都已经做到世人可知了。 可曾未有人从早解读出什么阴阳家。 卫瓘看出叶弘心中狐疑,便主动解释说,“这很难令人信服,却是老夫亲身经历...就连老夫早年也是借助了他们一些力量...” 说道这,卫瓘老脸莫名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亲身经历?”这让叶弘对于这位历史名 将产生一丝丝好奇心。 卫瓘拽着他衣袖走到一处桌几坐下,又给他斟满一杯清茶说,“这是老夫特意从安邑县稍来的,别说,这茶水清澈,回味甘醇,饮之可以令人忘却很多心中烦恼啊”。 此话似另有深意,叶弘并未听懂,只是端起茶水轻泯一口。 “卫大人....是你把我从他们手里救下来的?”叶弘好奇眼神盯着卫瓘。 卫瓘摇头,“不是....老夫只是恰逢其汇而已...”。 卫瓘伸手拽出一道令符,“这原本是要道安邑县给你的任命,眼下就交给你吧”。 “平虏大将军令”盯着那个金灿灿牌子,叶弘神情一愣。 尤其看到令符上面刻着管制二品字样后,叶弘急忙伸手推开金牌。 “在下只是安邑县区区县尉,不足以胜任此等要职” 然而卫瓘却不肯收手,依旧执着把金牌塞进他手掌心。 “年轻人别有负担,在老夫年青时候,也曾经像你这么没有自信,最终还不是统领了这晋朝数十万精兵,眼下晋朝内忧外患,是时候做些事情了,可惜老夫年迈,体弱多病,已经无法在披甲上阵,为此老夫才和朝堂诸公恳求县尉大人授命啊” 此时卫瓘竟然不顾及身份退后一步,朝着叶弘恭恭敬敬施礼。 虽说只是抱拳礼,却已经吓得叶弘双腿发软,急忙从椅子上跳起来。 连连摆手道,“别这样,卫大人,小子受不起”。 卫瓘目光一直都锁定着叶弘,见他要溜走,便一伸手握住他户口,然后猛地一用力。 叶弘半边手臂竟然陷入麻痹中。 这一刻,叶弘才清楚,这老家伙竟然也是一个武学高手。 “小子...这平虏将军你今日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此时卫瓘一改刚才嘴脸,免得十分蛮横。 “你?”叶弘是尊敬他在历史名望,可并不代表他没有血性。 “卫大人...你这一手力气比青壮年都大,哪里来得老弱体迈啊,若大人肯重新披甲上阵,又何必让小子这样初出茅庐之辈去献丑呢” wap. /105/105192/27309020.html 2091庄园 叶弘故意抖了抖肩膀,以内息术与之抗衡。 可惜内息术竟然也未能挣脱对方手指。 卫瓘十分坦然一笑,“老夫虽年迈,却也有一战之力,只可惜老夫坐享太平日久,属下大都已经年迈不堪,那些不肖子孙啊又贪慕权势,搞得晋兵颓成一锅粥,那些人甭说去抵抗数十万草鱼奴兵,就连山匪也打不过,老夫也是实在无兵可用也”。 终于卫瓘还是主动袒露心声了。 “哪还有河东郡那镇守关隘晋兵,他们可都是精锐,我是亲眼见过的”叶弘立刻反驳道。 “河东郡”卫瓘仰天一声狂笑,“你觉着眼下河东郡以及边陲诸州军事还掌控在老夫手里吗”。 此一反问,让叶弘想起何诗婉,以及她数年前那些作为。 没错河东郡确实已经不再卫大夫掌控之下了,他们早已听命于贾后。 “那还有弘农郡几十万晋兵,他们可是要来对抗安邑县的存在”叶弘依旧心中不甘。 “他们...”卫瓘轻叱一声,“除了周处将军之外,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即便如此,老夫也愿意调用他们去阻挠奴兵,至少可以壮壮声势,然而他们总兵,抚军,以及司隶校尉都是颖王的人,眼下颖王和奴王刘渊沆瀣一气,老夫又岂能调动他们?” 卫瓘一口气说完,老脸已然涨红。 可见这一刻,他内心也是颇有怨气的。 一个在朝堂环海沉浮多年老将,早已做到宠辱不惊地步。 眼下他的表现,可知其内心是多么愤怒了。 “那么....你能给我多少兵?”叶弘实在抵不过卫瓘那种期盼眼神,无奈追问一句。 “老夫无法带给将军一兵一卒”卫瓘回答很干脆。 叶弘蹭的窜跳起来,怒视着卫瓘吼道,“没有兵,你让我凭借双手去对抗几十万匈奴骑兵?”。 卫瓘老脸莫名一红,尴尬道,“这是老夫对不起你的地方...老夫会为你竭力争取更多物质补充,至于兵力,老夫还是希望借用安邑县新兵”。 终于,老狐狸还是呲出獠牙了。 当羊琇去安邑县,洛阳城王恺来信。 叶弘就清楚知道 这帮人打了什么注意。 只是却没想到卫瓘竟然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当着自己面前堂而皇之要新兵。 “不成,新兵是护卫安邑县城的,一旦离开,那安邑县数十万户百姓生命谁来防御,难道要让他们被匈奴兵践踏吗”叶弘绝不会为了所谓平虏大将军名头,置这么多安邑县百姓安危于不顾的。 卫瓘盯着叶弘表情变化,颓然一声叹息道,“这天下何止有安邑县一家百姓,难道这洛阳,这弘农,这洛水河畔的都不是汉民百姓?”。 这一声带着厉色训斥,搞得叶弘莫名一愣。 若是古人,肯定会被卫瓘这番大义凛然气势所慑。 可是叶弘是后世人,自然清楚历史走向的。 他可没有做什么救世主念头,他只想保护自己家人,以及朋友。 眼下还有安邑县百姓。 “卫大人...今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接受这个任命的,要么你动手杀了我,要么放我回安邑县,我可以派出一支新兵去辅助你们,也只能如此了”。 叶弘很笃定回道。 闻言,卫瓘脸色数变,最后左手捋着胡须道,“想必你还不知道你的红颜知己早已落到他们手里...正在送去你哪位草原英雄情敌手里”。 “什么?”叶弘无比震惊目光盯着卫瓘。 “他们是谁?” 卫瓘冷漠一笑,“阴阳家”。 “阴阳家?” 闻听这几个字,叶弘神色瞬间一滞。 因为他实在没有勇气对抗这群神秘人。 直到现在,叶弘还是怀疑他们透过某种力量获知自己真实身份了。 “他们为何如此?”叶弘极度不甘吼道。 “因为他们需要借助于那个草原王来完成他们所谓天道秩序,而你的哪位红颜知己就是他们送给草原王者礼物” 卫瓘此言一处,叶弘肝胆俱裂。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小林夕还有朝一日被当做礼物送出去。 “眼下,你要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女子被人送给刘渊,要么就接受老夫任命,带着你的新兵去击溃他们,到时老夫亲自向王上邀功,给你们下旨赐婚”。 卫瓘可 真是老谋深算,似乎早已把叶弘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甚至连叶弘喜欢这个异族女子也都清楚。 面对着这个权谋老者,叶弘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深深无力感。 就像是在前世职场上,他这样小人物只能被人当做棋子一般摆布。 叶弘昂起头,眉宇间带着深深厌恶,可最终他还是伸手接过那枚金灿灿牌子。 “很好...物资会在三日后抵达安邑县,你的盔甲以及护卫队也会在半日后抵达这里,小朋友,我们在洛阳庆功宴上再见”说完,卫瓘便主动推开房门要走出去。 叶弘急忙拽着他衣袖逼问,“告诉我,阴阳师所说天道究竟真的存在吗?”。 卫瓘闻言一怔,有些出乎意外。 沉默许久,才徐徐道来,“天道之言,老朽也无那般智慧参悟,不过....阴阳家所预言很多事情都变成现实,因此老夫相信他们是有一定道理的”。 听到卫瓘解释,叶弘整个人都蒙了。 若阴阳师真得可以看透历史走向,来阻止自己改变历史。 那么他们才是对的,而自己所做事情才是错误。 就在叶弘失神间。 卫瓘已然推开房门离开了。 整个庄园士兵都在眨眼睛消失不见。 硕大一个庄园内只有自己一人。 不对,又多了一人。 她就是那个西域女子。 她正在为自己整理日常生活起居物品。 看起来十分乖巧,十分体贴。 美人很美,可是叶弘心情早已不再美人身上。 思忖许久。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还是被他们给算计了” 叶弘踱步走出房门。 站在庄园内,看向四周景物。 一直以来,叶弘都不清楚自己置身于何地。 开始像是船舱。 这座庄园又是何地? 迷茫一阵。 叶弘心思逐渐灵活起来。 耳畔也随着传来很多熙熙攘攘声调。 wap. /105/105192/27309021.html 2092苏醒 似乎是做买卖的吆喝声。 嘈杂声调吸引叶弘注意力。 他凑近到院门处。 一用力,便将院门推开。 接着便见到无比熟悉一幕。 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 在这战争前夕,能够保持这种繁华街道。 整个西晋除了洛阳城,便是安邑县了。 竟然是安邑县新城主街。 叶弘彻底震惊了。 卫瓘这些人还真是有手段啊。 走出院门。 街道上便有行人注意到他。 此时安邑县大都以新人为主。 因此已经不再像之前,只要叶弘一出门,便会被人辨识出来。 叶弘和他们对视一眼,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也只是把叶弘当成普通家公子。 于是也相互点头。 当叶弘走出巷子,站在安邑县主街之上。 一颗悬着心也算落地了。 安邑县是安全的。 至少目前,没有感受到战争氛围。 抖了抖肩膀。 叶弘跃过许多生意人,便走向自己家宅所在巷子。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这里数月了。 叶弘还真有些想念老娘,翠儿,以及宝贝女儿。 还记得自己离家前,那时她已经可以熟练背诵三字经以及百家姓了。 想起那一夜天伦之乐。 叶弘便加急步伐。 然而他步伐很快便被冲出来护卫打断。 “大人....”为首之人正是陆明。 “夫人他们不在院子里面” 看着陆明表情有异样,叶弘急忙追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明神色一暗,便单膝跪地。 “启禀大人...都是小的失误,不该放松警惕...”。 听到陆明的话,叶弘眼圈都红了。 一把抓着陆明衣领吼道,“快说,她们究竟怎么了?”。 陆明面对着叶弘怒火,很是愧疚回道,“夫人失踪了”。 啊?叶弘浑身一颤,差点一口老血喷在他脸上。 “说,究竟是谁干的”叶弘下意识想 到很多可能性。 尤其是阴阳家以及卫瓘这些人。 “是夫人自己离开的”谁知陆明下一句话,立刻让叶弘整个人怔住了。 “夫人自己?” 陆明点了点头。 “是夫人自己主动离开家的,当时我还派了一支护卫队去跟随,可是夫人和丫鬟交换了身份,瞒过护卫” 陆明很快便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知了叶弘。 一瞬间,便让叶弘陷入深深迷茫中。 就在此时。 一个枣红色身形映入眼帘、 她身躯一闪而逝。 看到那个身形,叶弘眉梢一挑,便吩咐陆明道,“你们先扯出这里,我要找找线索”。 啊,陆明一愣。 事情过去这么久,还能有什么线索呢。 陆明还是遵从走出院落。 当院子内空了之后。 一个红色身形跃入院落。 她正是簪花金钗。 她一落地,便扬手给了叶弘一拳。 “你怎么搞丢了姐姐” 叶弘面色凝重退了一步,无奈叹息道。 “我一直在大漠,并不清楚这里发生事情” “还诡变?若不是你对姐姐不好,她怎么会离家出走” 簪花可不听他解释,接连给了他几巴掌。 叶弘只能默默忍受了。 直到簪花发泄完毕。 他才盯着簪花说,“有什么线索吗?”。 簪花摇头,“这事情透着奇怪,似乎姐姐被什么人接走的,不然不会无声无息绕过东面那些新兵守卫”。 叶弘也清楚,此时安邑县处于战备状态,甭说是县尉夫人,就算是寻常百姓,想要出城,都要接受严苛盘查,还要做出记录。 然而翠儿却神秘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记录。 忽得叶弘意识到什么。 立刻拽着簪花冲出家门,冲到另外一个院落内。 在这里,叶弘见到西域女子。 簪花狠狠啐了一口,“怪不得姐姐会离家出走,原来你还养了一个异族女子在此”。 叶弘见到她误会自己,急忙辩解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 叶弘感觉自己一时无法辩解,便冲着西域女子说,“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在叶弘心中,既然自己能被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带入,那么带人出去也不 是问题了。 西域女子神色一怔,眉目间带着深深困惑,“做什么事情?”。 叶弘便将翠儿失踪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遍。 西域女子仔细倾听一会儿,便立刻摇头,“大人说过,我们只是和将军合作,不会伤及将军家人,那不是我们做的”。 “不是你们,还有谁”叶弘急切怒吼起来。 西域女子拧眉不展,目光游离间,似乎想到什么。 立刻走到叶弘身旁,压低声调说,“大人临行前叮嘱说,让我告知将军,要小心颖王”。 “司马颖?” 叶弘神色一怔。 可是司马颖眼下不是在安定郡吗? 怎么会将手伸到安邑县了。 不过叶弘还是把这个消息记住了。 随即便和簪花急匆匆离开院落。 之后叶弘安抚了簪花,让她暂时居住在桃源居内。 叶弘便急迫来到县衙属地。 开始接管整个安邑县军事和事务。 重新接管安邑县后。 叶弘下达第一个命令,就是全力搜查颖王在安邑县安插奸细。 为了把颖王奸细揪出来,叶弘可谓下了最大力气。 就在叶弘焦急忙碌时。 一个老妪带着一个小丫头走入事务厅。 看到老娘,以及宝贝女儿。 叶弘一颗悬着心总算着了地。 好在老娘和倩儿没事。 母女父女三人相互簇拥在一起。 “爹爹...娘亲不要我们了”倩儿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诉苦。 “不是的,倩儿,娘亲只是出去走亲戚了”叶弘不想倩儿难过立刻安抚说。 “倩儿都是大丫头了,不能动不动哭鼻子” 倩儿依旧摸着眼泪说,“我没有说谎,是娘亲亲口说的”。 啊?叶弘和老娘神色齐齐为之一怔。 “倩儿,你翠娘离开前和你说过什么吗”叶弘焦急目光盯着倩儿。 “嗯”叶倩儿郑重点了点头。 “娘亲说....她都记起来了,她要去找那人复仇...她不要倩儿了”。 说道这,叶倩儿伤心垂泪。 什么?想起来了?复仇? 叶弘如遭雷击。 身躯抖动如筛糠。 现在叶弘终于明白翠儿为何会离家出走。 父母血仇不共戴天。 换做叶弘自己想起来,也会这么做的。 wap. /105/105192/27309022.html 2093野心 可是她为何要自己去复仇。 她不是簪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叶弘狠狠一拳砸在自己腿上。 叶倩儿吓得再次哭泣起来。 叶弘急忙搂住她安抚说,“别怕,爹爹不是对你,而是对那些欺负你娘恶人”。 叶倩儿此时小脸也绷紧,攥起小拳头说,“爹爹,我们一起去把害娘亲恶人打死,那么娘亲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好”叶弘伸手搂着叶倩儿小脑袋,亲吻她额头说,“翠儿娘不会离开我们的”。 当叶弘安抚叶倩儿睡下。 便和老娘走到一处安静厢房内。 老娘拐棍一杵,目露凌厉之色,“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娘”叶弘被老娘犀利目光盯着,心中莫名一紧。 原本叶弘不想叶家老娘为此事担心的。 眼下却瞒不住了。 叶弘最终向老娘坦白了翠儿真实身份。 不过瞒过一些细节。 比如刺杀,以及十二衩。 听着叶弘话,老娘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最后她用力一杵拐棍,拿手指着叶弘鼻尖怒叱道。 “混账东西...你媳妇被人害得如此凄惨,你竟然还不为她复仇,看老娘不打死你这逆子” 原本叶弘以为老娘会担心恐惧,却没想到叶家老娘竟然如此嫉恶如仇。 恨自己没有早一点为翠儿复仇。 “娘,你听我说,我一直动用洛阳城关系暗中查线索....只是这事情早已过去几十年,当年事情原本线索早已中断,眼下也只知道那个杀手组织头目,然而她也消失不见了” 叶弘岂是那种坐视翠儿杀父仇人逍遥于法外的无情之人。 只是发生惨案时间久远,与之相关线索早已被人抹平。 叶弘动用很多力量都未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总不能跑洛阳城去,随便上街抓一个人就地正法吧。 可是叶家老娘却不买账,她用力杵着拐棍道,“若你不把这件事给老娘办了,老娘就不认你这个不孝子”。 此言一出,叶弘尴尬只撇嘴。 无奈老娘又是气头上,叶弘也不能辩解。 接着叶弘便将老娘推入屋内。 让人好生伺候着,自己便走入内堂。 和早就等在哪里吴先生面谈。 离开安邑县这么长时间,有很多东西叶弘都不清楚。 需要做一个全程了解。 吴先生也是事无巨细的人,把一切东西都记录在笔记上。 又经过一番整理,使得叶弘在短暂半日内。 便重新熟悉安邑县这一段时间事务。 当叶弘明白前因后果后,也就清楚为何刘渊没有来攻打安邑县。 因为他是一个极度隐忍的性格。 这一点叶弘早在洛阳便亲自见识过了。 当着自己面前,他都能隐忍下被夺妻之恨。 眼下他目标是洛阳城,是整个汉人天下。 因此对于安邑县这个小小肉中刺,选择了无视。 至于安邑县派出黑骑兵,以及周处将军私兵。 都几乎未能和刘渊接战,便被绕过去了。 司马颖主动调动安定郡守军,给刘渊露出一道缝隙,然后便趁着黑骑兵和周处将军还未做好布局前便已经绕过安定郡。 当周处和李克将军知道,率军追击时,匈奴兵早已离开安定郡范围。 这一切行动之敏捷,迅速,完全是阴谋所得。 说道这,吴先生捋着胡须沉吟道,“主公,或许你我都错误估计了玉碎计划真实内容”。 “怎么说”叶弘狐疑眼神盯着吴先生。 “这玉碎计划其一开始或许就不是对了对抗我们安邑县的”吴先生似有所悟道。 “你是说....”此时叶弘也晃过神了。 “没错...其实这原本就是一次针对洛阳城偷袭....而真正某后主使目的,正是坐在洛阳王城,哪位傻皇帝” 此言一处,叶弘猛地响起八王之乱。 由于贾后以及卫瓘举动,使得八王之乱有了一丝偏差。 但历史惯性,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展开了。 司马颖,竟然在八王之乱初始就动手了。 比预期要早很多。 历史上,他也调动刘渊入中原。 只是当时刘渊还没有眼下这么庞大势力。 需要借助于司马颖一袭老部下才可壮大其本身。 然而此时刘渊早已在草 原完成大部分草原部族统一。 正所谓兵强马壮,此时司马颖想比,就显得有些脆弱了。 因此司马颖才会如此依仗刘渊匈奴兵。 只是...天师教又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叶弘清楚一点,玉碎计划是天师教全力推行的。 若没有天师教策划,恐怕玉碎计划早就搁浅了。 现在玉碎计划本相已经逐渐明了,但似乎更多谜团笼罩其间。 叶弘也清楚想要搞清楚这些事情,绝非逻辑推理可为。 必须要更多资料和讯息。 当他从事务厅走出来那一刻。 所有特卫开始行动起来。 先是揪出天师教门徒,接着便是找到司马颖以及送出翠儿那些人真实隐藏位置。 叶弘不相信,自己亲手打造出来安邑县,还会被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渗透。 特卫作为叶弘秘密训练特种兵,全部被撒出去。 安邑县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总是莫名有影子在四处游走。 桃源居。 竹林。 一方假山石旁。 青石桌几。 方石凳。 还有寥寥几样小菜。 清净素雅。 坐在石凳上人,却自带贵气。 哪怕如此出世之地,也无法遮掩他身上贵气。 “叶弘兄,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了”石凳男子猛地一抬头,嘴角带起一丝笑意。 他长袖宽袍,十分潇洒朝着身旁石凳指了指。 很明显,他这是要让叶弘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叶弘迟疑一下,还是遵从做到石凳上。 目光盯着男子,一抱拳说,“下官拜见乂王”。 “这里不是朝堂,也不是你的官署,你我只是萍水相交朋友,何必如此拘泥于礼数?” 男子自然就是司马乂。 数月不见。叶弘发现他更加飒然了。似乎真正参悟到什么东西。 可是与之相等的,就是他身上那副贵气也更加浓烈了。 叶弘清楚,在西晋,没有一个封王没有野心的。 不然也不会发生八王之乱。 wap. /105/105192/27309023.html 2094矜持 别看眼下的乂王显得人畜无害,可是转眼,他就会化身为一头猛虎择人而噬的。 无论形象和气势都和晋武帝极其相似的司马乂,又怎么会是一个寻常之辈。 但这一切叶弘看在眼中,却不能点破。 毕竟这事二人交往前提。 若说破了,二人和睦表象关系就要终结了。 司马乂抿唇一笑,“我听说你去了大漠,看来所言非需啊”。 被司马乂锐利眼神盯着,叶弘尴尬摸了一把面颊。 自己这一次去大漠确实没有做太多防护,搞得自己肤色一直和黑子看齐了。 “咦?”叶弘蹲坐于石墩,好奇盯着手掌心玉石茶盏。 道不是这茶盏多么精美华丽,而是其内茶水十分奇特。 “怎么这茶水不好喝吗”司马乂正自品了一口,微笑着面对着叶弘。 “王爷...这炒茶似乎不是安邑县的”毕竟炒茶是叶弘从前世带来的,他实在不相信,在西晋还有其他人会炒茶。 “这茶是本王托人自南面带来的,至于茶也是本王亲自以叶弘兄传授方式炒制的”司马乂十分轻描淡写的回答。 似乎跨越千里之外搞来一些茶叶是十分简单事情。 可叶弘却清楚,在西晋这个交通不便利时代,想要南货北送是多么艰难啊、 “为了获得最好炒茶,我让他们送来不下于百种茶树叶子,最终才觉着这种是最好的”司马乂从中摸出一节茶叶。 但见叶尖卷曲,有点像后世铁观音。 叶弘又低头抿了一口,咂咂嘴巴说,“好茶,王爷可否赐予下官一些”。 对于司马乂为人,叶弘早就熟识。因此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开口要。 闻言,司马乂抿唇一笑,“本王早就直到你会喜欢,便事先准备一些已经装载马车,随你返回一起带走吧”。 马车? 这一句话惊愕的叶弘嘴巴差点掉地上。 原本是想讨要几两茶叶,却没想到人家直接论车送。 “乂王这太多了吧”叶弘尴尬摸了摸嘴巴。 “不多,这一次南面送来足 足十辆马车,本王一人也喝不完的” 司马乂再次随意摆摆手。 这边是皇家气魄,是叶弘这样一个市井小民无法理解的。 叶弘还能说什么?大气,贵气,黄气? 随即二人便一起侃玄,论道。 只是这其中,叶弘稍显有些敷衍。 司马乂缓缓放下手中经卷盯着叶弘眼睛问,“有什么事需要本王帮忙,就直说吧,不然你是没有心境和本王深入探讨道学的”。 叶弘被他看破心事,莫名脸颊一红,“王爷....你可知颖王此人?”。 此话一出,司马乂原本淡然表情,忽得一紧。 接着平和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这一刻,叶弘才深刻体悟到司马乂骨子里面那种强势。 绝非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 “叶弘老弟...你为何会对本王兄弟如此上心呢” 司马乂短暂情绪波动后,又恢复淡然神态。 “实不相瞒,下官和颖王有些过节,因此颖王暗中派人把下官夫人掳走了”这一次叶弘是笃信司马乂内心和颖王是有嫌隙的。不然历史上,他也不会被颖王算计,最终被颖王手下烧死于洛阳。 若自己猜错了,叶弘只能另想它途了。 果然,正如叶弘所料,司马乂并未发火,相反他还饶有兴致点头微笑说,“你和颖王是何恩怨,可否告知本王呢”。 原本就是托词,见状便直接编了一个理由。 “前些时日,颖王托人劝我归顺于他,被我拒绝了,因此便怀恨于心....”其实叶弘也不算是编造理由。 毕竟颖王也确实托庾县丞做过说客。 听到叶弘解释,司马乂抿唇一笑,“我那兄弟看来和本王眼光一致,发现叶弘兄乃是成大事之人,因此才想要招揽...” 说道这,司马乂语气还如常,可是话锋一转。 声色变厉,“只是颖王野心勃勃,勾结异族人,妄图颠覆我们汉人正统江山,此等狼子野心,实属可诛也”、 司马乂这一番 表态,已经很明显要战队在叶弘这边了。 见状,叶弘心中莫名大喜,急忙补充道,“眼下匈奴已经跨过安定郡正在赶往弘农郡方向...”。 叶弘也不知道司马乂对于外界消息如何,还是将这几日得到军报告知了他。 司马乂明显眉梢一抖,接着便沉吟道,“我大汉正统危矣啊....自先秦筑长城,西汉驱逐鞑虏,异族人就一直都是汉族正统致命威胁,但从未真正入驻中原,可这一次,我那兄弟主动放匈奴入关,导致中原百姓罹难,汉家江山失守于异族,此乃千古罪人也”。 司马乂不愧为帝王心术,一句话便把其兄弟钉在历史耻辱柱上,还将自己标榜成为一个维护汉家江山正义之士,若不是叶弘知道历史,他也是八个乱王之一,还真会被他表演打动,自此甘心情愿为他卖命打江山成为他登上九五之尊宝座前一枚踏脚石。 或许司马乂诞生时代不对啊。若是一个开明时代,他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好君主。 然而错生乱世,他并不足以力挽狂澜,阻止这一场混乱历史时代。 当然这一切,叶弘只能放在心中想想,嘴上还是恭维道,“王爷真是深明大义,下官敬佩之至,下官愿以王爷马首是瞻,匡扶江山社稷”。 此时连乂王都表态了,叶弘也不能之说风凉话。 不然等待着他只有反目二字。 听到叶弘说词,司马乂脸上流露出一丝激动之色。 接着他便挥舞着浮尘,目光凌厉一扫远方。 “说吧,你要本王为你做些什么事情” 此时他面对叶弘语气,已然变成一种对自己人口吻。 叶弘有种受宠若惊惶恐道,“多谢王爷抬爱....我..我” 叶弘故作矜持。 司马乂更是满意点头,“说出来吧,无论何时,本王都为你做主”。 叶弘这才鼓足勇气道,“我想王爷可以帮我扣住颖王家属....放心,我不会伤他们一根毫毛”。 说完,叶弘便眼神压低几乎不敢和司马乂眼神接触。 wap. /105/105192/27309024.html 2095颖王 以特卫情报,叶弘知道司马颖的家属被滞留在雍州。 而雍正守备,正是司马乂的人。 这也是叶弘来找司马乂主要原因。 在叶弘和吴先生商讨眼下局势,以及小林夕和翠儿安危之后,觉着最有可能掳走他们的还是颖王。 因此吴先生便献策,以此来逼迫颖王交换人质。 哪怕无法交换,也至少可以保护她们安危。 二人气氛陷入短暂凝滞。 少卿后。 司马乂朗声一笑,“小事情一件,本王只需要修书一封,便可达成”。 司马乂笑声以及态度,让叶弘一颗悬着心总算落地了。 要知道颖王乃是皇亲国戚,乃是皇体,他的家属也是。 叶弘以一个臣子算计皇体,这本身就是一种冒犯亵渎。 叶弘真怕司马乂会生出那种兔死狐悲念头。 “下官拜谢王爷”叶弘又一次冲他躬身施礼。 却被司马乂一把挽回,“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何必行如此大礼,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哪怕到了日后,你我也共享荣华富贵”。 此言已经昭然若揭了。 果然又是一个野心勃勃乱王啊。 可是什么共享天下,这世上哪有什么共享天下君王。 道是诛杀功臣者,比比皆是。 叶弘可不是这个西晋朝代的人,自然清楚后世历史中那些王者心术。 不过眼下迫于求人,他也只能感恩戴德连连诚谢。 当叶弘从桃源居走出来那一刻。 他身后不仅多了一辆装载茶叶马车,还有一车子钱财。 这便是司马乂给与自己人一点支持。 当抵达安邑县衙门口时,护卫一番清点。 直接把叶弘都惊呆了。 至少有七八口装满金锭大箱子。 这王爷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啊。 弘农郡守府。 商隐正自退下官袍,白日公务早已让他有些身心疲惫。 回到家,他才想起,前几日自己刚取得妾室。 那可是纯纯十七八岁黄花大闺女。 商隐舔了舔厚重嘴唇,放下平时一丝不苟官威。 带着一丝欣喜模样朝着内堂走去。 郡守府修建里外三进。外面汇客厅,夫人丫鬟住内进。 小妾则只能住最后一进。 即便如此。 这里布局依旧十分奢侈。 弘农郡在虽说濒临边陲之地,但毕竟中间有个河东郡阻隔。 使得弘农郡既免受异族人骚扰,还拥有了和异族人通商便利。 因此这里成为一个沟通各族贸易一处通商入口。 使得弘农郡这些年商旅云集,商人多了,油水也就多了。 身为一方守备小日子自然也过得优哉游哉的。 原本朝堂大佬打算用弘农郡来对抗安邑县桥头堡。 把二愣子周处送到弘农郡。 有周处在,商隐做什么事都备受掣肘。 眼下这尊瘟神也去了安定郡。 整个弘农只剩下他一个掌权者,所有事情又回到之前,凭借他郡守官威一言而决。 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 这让商隐踏踏实实过了几天潇洒日子。 最近公文让商隐有些闹心。 但那都不是事,因为想必别的郡城,商隐手上还有十几万晋兵呢。 虽说晋兵战力弱,野战不成。 但让他们爬上城头守城,绝对可以保护这弘农郡城安全。 至于其管辖之下百姓,或是其它郡。 那都不是他商隐关切事情。 抖落一身烦忧,商隐泯起色眯眯眼神,便朝着最后进一个亮着烛光房门凑近。 嘎吱,门开了一道缝隙。 透过那粉红色幔帐,商隐看到一个粉雕粉雕玉砌的人儿。 看到她,商隐呼吸瞬间加速,走路步伐也变得轻飘起来。 可就在他踱步至屋内一瞬间,一道雪亮钢刀瞬间夹在他脖颈上面。 下一刻。商隐所有痴迷都化成恐惧。 但见几个身着丫鬟服饰女子凑到他面前。 此时商隐才清楚,陪嫁这些女仆也不简单啊 接着商隐被她们押送至床前。 面对着那粉雕玉砌人儿,商隐狂吞咽一口唾沫,然后眯着眼睛盯着她问,“夫人...你这是何故?”。 那床榻上女子嘴里发出咯咯笑声,“商隐,你道是很淡定啊,不亏为一郡之首”。 被玉人一夸,商隐面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但稍纵,便又表情严肃说,“夫人,这可开不得玩笑,让她们把刀收了吧”。 商隐虽说好色,但也不傻。 自然明白,自己这个所谓美娇娘其身份不简单了。 那玉人继续痴痴笑着说,“商隐...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清楚我的用意吗?”。 啊?商隐浑身经不住一颤,接着便苦涩摇头道,“姑娘.不...女侠,你究竟要商隐做什么...求财?本官离开让人取来”。 商隐态度转变飞快,毕竟刀可夹在脖子上,稍不留神,脑袋就得搬家。 玉人此时已经从床榻站起来。 踱步到商隐对面,拿着那根纤细玉指在他面颊左右滑动着说,“商隐大人...我不求财,也不求利,是专门来伺候你的”。 此言一处,商隐面颊都绿了。 “女侠饶命...女侠你想要什么直说,只要商隐可以做到,定为女侠办到”此时商隐哪里还不清楚,自己落入人家美人计了,若不服软,恐怕老命都要丢在这里了。 “嘎嘎嘎”女子又是一连串长笑。 “商隐大人不需要如此紧张...” 女子喘息一下,“其实小女子是奉了颖王命令而来”。 颖王? 此言一出,商隐原本惊慌失措神色,反而淡定一分。 “你是颖王的人?”商隐神色一肃。 “是颖王让我来侍奉大人”女子再次用那双勾魂眸子盯着他。 商隐可是官场老狐狸,此时多年当官经验,立刻让他脑海中勾勒出许多事情。 最终他面色逐渐冷漠下来,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大胆,颖王让你来侍奉本官,可你等所为乃是冒犯本官,难不成你们想要本官将你们押送至郡牢内吗” 商隐吼出一方守备官威。 使得夹着他脖颈几个女仆都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可是对面女子却十分淡然一笑,“颖王临行时说了,若大人愿意领受颖王美意,那么我便是大人妾室,若大人不肯接收颖王好意,那么我就是一个女飞贼了”。 wap. /105/105192/27309025.html 2100 说话间,此女子也从袖口抽出一把软件,自黑夜中闪烁着森然寒光。 见到软剑那一刻,商隐彻底怂了。 身上官威瞬间消失,盯着女子连连叩首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本官一直都对颖王忠心耿耿” 商隐的话,惹的女子又发出一连串轻笑,“商隐大人是真的接受颖王好意吗?” 此言是一语双关,商隐作为一方守备岂能不知。 尤其是今日白日,他刚接收到朝堂奏报,明白安定郡会被匈奴兵轻而易举贡献原因所在。 商隐浓眉紧促,这可是叛国之罪啊。 还有可能就此将整个汉人江山都送给异族人。 哪怕商隐是一个自私彻底小人,可在面对此等军国大事面前,也被敢冒然松口。 只是相比自家安危,以及脖颈上脑袋来说。 那些又显得不是那么迫切了。 商隐沉默许久,脸上表情也十分精彩。 对面女子则是饶有兴致欣赏他表情。 足足对峙一刻钟后,商隐颓然叹息一声,然后冲着对面女子点了点头,“本官愿意接受颖王好意...但你们也必须要保证我和家人安危”。 “商隐大人说得哪里话...你若接受颖王好意,那么我便是大人妾室,我们自然是一家人,保护大人就是保护自己啊” 女子态度也随着商隐妥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接着那些钢刀瞬间收敛,女子娇躯瞬间依偎在他怀中。 香玉满怀,商隐却感受不到一丝快乐。 相反他内心还一阵阵泛着寒意。 这样状态下,他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新婚燕尔之喜。 便仓惶离开后厢房。 当他返回前屋,到了正牌夫人面前,大口喝了一杯浓茶之后。 才一把抓着老妻手腕道,“还是你对我不离不弃,以前我愧对你了”。 老妻被他这一抓,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他们都已经是近不惑之年了。 早已没有年青人那种热情。 相反,二人还在最近几年因为一些事情搞得极其不和睦。 平时商隐几乎一年 也不会踏步这里几次。 更何谈什么亲密接触了。 老妻神色一滞,便警觉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作为和商隐一路从贫贱走来,她智慧一点也不必商隐差。 商隐面对老妻,心中莫名有种踏实感。 对她也没有隐瞒必要,于是商隐便点了点头。 接着便将发生在后院一幕向她诉说了。 老妻听得神色浓重,最终她一拍手掌,怒叱道,“还反她们了,这里是郡守府,身为正妻,我就是把她打死,也没人会管” 在古代正妻确实有权利打死一个不受规矩小妾。 相比正妻地位,小妾其实更像是仆从。 商隐闻言,立刻捂住老妻嘴巴说,“切莫妄语” 商隐是真的害怕了,毕竟那种刀架脖子感觉,实在让他忍受不得。 老妻却神色淡然道,“夫君,你糊涂啊,你以为丢了这弘农郡,你我焉能有明呼?” 老妻语气稍顿又道,“哪怕是颖王哪里过得去,但朝堂呢?你可是弘农守备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商隐这才想起,自己身份是弘农守备。 若是弘农郡失守,最大责任人是自己啊。 想到前些日子被朝廷一道手谕便抓去砍头的安定郡城防校尉。 商隐便觉着自己脖颈也在飕飕冒冷气。 “可是这颖王也不好招惹啊,尤其是他现在还有数十万匈奴兵作为辅助,恐怕...” 商隐胆怯目光扫了一眼后院。 老妻却态度依旧坚决道,“先不说颖王这一次能否成功,就算他真的拿下洛阳成为新皇帝,那也并非是夫君好退路啊” “此话何解”商隐皱眉不解眼神盯着老妻。 老妻沉吟道,“对于夫君来说,所屏障无非有二,一为官威,二为弘农十几万守兵,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无论是朝堂,还是颖王都会对你客客气气的,但夫君一旦失去朝廷官碌,再失去这守兵掌控权,那就无疑将身家性命交付于人,到时才是真正生死难料啊”。 老妻这一番话,立刻点醒商隐。 他可是官场老油条,对于官场内尔虞我诈,早就熟知于心。 权谋最为重要是自己权柄以及用途。 眼下自己凭借就是这两样,颖王和朝堂都倚重自己。 这才可以如此逍遥,若是真把兵权交付于颖王。 朝堂又岂能留下自己一个手无兵权空壳守备。 甚至颖王也不会把自己丢之如敝履一般。 想通这一点,商隐禁不住额头直冒冷汗。 “多谢夫人点拨,人都说,家有贤妻,如有一宝,老夫能娶到夫人,真乃幸事也” 面对商隐夸赞,老妻神色淡然道,“大人啊...你我本为一体,你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岂能放任不顾?” 闻听此言,商隐老脸泛红,羞愧低下脑袋。 想起这些年愧对老妻种种事情,商隐便觉着自己不是人。 可是羞愧并不能消弭他内心恐惧,商隐又抬起头盯着老妻问,“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呢” 商隐这一次是彻底信赖老妻智慧了。 老妻拽着肩膀坐下说,“眼下局势诡诈莫测,夫君无须立刻做出抉择,只需静观其变,伺机而动而已” 此言一处,商隐紧蹙眉梢忽得散开了。 商隐也不是一个普通人,有些话不需要说太明。 便可豁然明悟起来。 商隐似乎放掉心中一块巨石,然后便和老妻对饮谈天起来。 二人一夜未眠,从很早二人相识,聊到后来携手进入朝堂发迹史。 直到二人相对泪眼模糊那一刻,天亮了。 弘农郡又开始繁茂一日。 然而这一日,却人们脸上却透着一丝诡异之色。 无数双眼睛都齐刷刷盯着商隐脸上。 被他们眼睛盯着,商隐老脸泛红,急忙加速赶往城外。 对于那些人怪异眼神,商隐是无比清楚的。 然而此时商隐却给不了他们答案。 老妻说得没错,自己立身之本就是那十几万晋兵。 只有将他们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自己才可安枕无忧。 至于对抗匈奴,那压根就应该是朝堂的事情。 和颖王合作? wap. /105/105192/27309026.html 2101羊琇 那也要看颖王给予自己是什么。 商隐心情比昨日~爽快了许多。 毕竟昨晚老妻一番话,给了他莫大自信。 行色匆忙,转瞬抵达西城防所所在。 远远地,便一些晋兵自军堡四周绕转,看起来松松散散,不像是守卫,道像是在游历。 看到这一幕,商隐内心暗中有些懊悔赶走了周处。 不然有他在,这些晋兵也不敢如此放肆。 可是走进军营那一刻,商隐还是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只见满地酒葫芦,还有杯盘狼藉。 无数晋兵近乎赤身裸体躺在地面。 在他们身上,还有怀中,都搂着一些女子。 她们或是哭泣,或是冷漠,或是绝望,眼神让商隐也无法分辨,她们究竟是青楼女子,还是良家妇女、 此时商隐才明白,周处所说军纪何等重要。 他才离开弘农郡几日,这些晋兵就坠落到如此地步。 他们还能打仗吗? 就连商隐一个不懂兵的人,也对他们战力产生担忧。 不过商隐很清楚,哪怕他们只是空壳,也要把他们攥在自己手中。 至少他们可以唬住某些人,曾而使得自己获取最大利益。 想到这,商隐便把到了嘴边责骂硬生生咽回去,反而十分客气和其中一个军总打招呼。 那个大头兵看了商隐一眼,立刻从地面爬起来,仓惶躬身施礼。 “属下拜见商大人”。 商隐毕竟是一方守备。 比起这些武将来说,不知要高出多少级。 哪怕他们再放纵,也不敢藐视上官啊。 商隐端了端架子说,“此时已近深秋,岂能让士兵席地而睡,快些让他们扶入内屋”。 这一番话,不仅化解了军把头的尴尬之色,也表达自己官威。 正所谓一句两得。 多年官场沉浮,早已让他处事不留痕迹。 总兵立刻一脚揣在一个大头兵屁股上,怒叱道,“都给老子滚回屋内,别再这里丢人现眼”。 一句话,大头兵纷纷起身,或是抱着被褥,或是抱着女人,仓惶冲入内屋。 对于这凌乱一幕 ,商隐只是举目望天,恍若无睹。 直到院子空出来之后,商隐才低头俯视着总兵说,“我听说你是林校尉举荐上来的” 对于这些兵头子底细,早在很早之前,商隐便已经打探清楚。 因此商隐很轻易便捏住总兵软肋。 闻听此言。总兵眉目更加低垂,十分谨慎走到商隐身侧。 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裹,里面都是黄橙橙金条。 “守备大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也算是在下替校尉大人警孝了”。 商隐一把推开他手臂,摇头道,“本官和林校尉都是自己人,何必需要动用这些黄白之物,你们这些当兵也不容易,留着自己用吧”。 见到一项爱财如命商隐大人竟然拒绝了自己,兵总还有些震惊。 “只要你忠诚于本官,以后钱财荣华都随手可得也”商隐终于还是把心里话掏了出来。 之后便闭口不语,等待着总兵表态。 商隐这是先礼后兵。 直接断绝总兵退路。 若总兵不肯屈服,那么校尉也就别想干了。 对于总兵,商隐或许还有些顾及。 可是校尉那可是守备府内官。 直接既阻碍商隐掌控之下。 总兵岂是看不透事情的人,于是立刻俯身在商隐脚下说,“下官绝对忠诚于大人,今生今世,小人只听大人一个人指派” 此言一出,无疑就是笃誓效忠了。 闻言,商隐面露一丝喜色,急忙搀扶起总兵说,“都是自己人,总兵何必如此大礼,以后你我以兄弟相交,这里有钱帛若干,还有一些新装备,等他们酒醒之后,替本官慰劳下去吧”。 当总兵看到那一车子黄白之物,以及身后无数崭新盔甲武器时,顿时仿佛做梦一般,失魂落魄走了上去。 直到他亲手触摸到那些东西,才从恍惚中回到现实。 之后便急忙跪地朝着商隐叩谢。 与之进来一些将领也一起跪拜下去。 这一刻。 整个卫所都在感恩面前这位守备大人。 安邑县城东百里处。 数万新兵已经列队,无数精神抖擞新兵都站在军车之前。 他们等 待着将领检阅。 这还是安邑县新兵自成立之日,第一次迈步安邑县边界。 对于新兵,他们是兴奋的。 毕竟新兵内心都充满挑战热情。 可是这一幕落到将领眼中,却莫名带着一丝忧伤。 他们和新兵不一样,自然清楚这一次出兵目的,以及战略。 这一次他们走出去,可谓凶多吉少。 无论是朝廷,还是匈奴,都是安邑县新兵对立面。 这一步踏出,无疑就是进入四面楚歌局势下。 然而他们却不能不去。 因为事关县尉夫人,以及汉家数千万户百姓生死安危。 这没有什么可衡量的,只要是汉家男儿,都不会坐视异族人入侵而不顾及的。 虽说将领眼中有忧虑,却没有一丁点迟疑。 随即他们便开始清点人数,以及军列、 看着这样一支浩浩荡荡有军制,有纪律军队那一刻。羊琇彻底警服了。 原本他来到安邑县只是一种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态度看看。 却没想到,在这里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铁血军魂东西。 羊琇自从把这里一切禀告回去之后,便就在安邑县定居了。 直到此刻,他才以朝堂特使监军身份随着这只新兵开赴出洛阳城。 羊琇眼眸中泛起光彩,让站在他身后叶弘莫名有些自傲起来。 这只新兵可是完全按照自己想法打造出来的。 其中还隐匿一支神秘火器营。 只是那只火器营眼下被牢牢封锁着,不让任何人窥伺其真面目。 “羊大人”就在羊琇略显失神时,叶弘故意用肩膀拱了拱他。 “县尉...不,平虏大将军,叫下官有何吩咐?”羊琇故意把身段矮了一节。 其实轮身份,叶弘这个虽说是官至二品平虏大将军。 却依旧无法和羊琇平起平坐。 毕竟叶弘这个是虚衔。 可羊琇却主动以下职尊称。 可见其用心良苦。 叶弘一把搀扶起羊琇道,“羊大人,咱们是从河东郡出去,还是直接进入弘农郡啊”。 叶弘似笑非笑眼神盯着羊琇。 wap. /105/105192/27309027.html 2102游侠 此时羊琇才被提醒,恍惚想起了什么。 浓眉紧蹙,沉默不语起来。 别看安邑县新兵此时已经晋升为平虏军,但其管辖范围,还是河东郡。 若是他直接绕过河东郡守调动这只新兵,势必要得罪河东守备。 此时朝堂,贾后,以及诸公微妙关系。使得羊琇也不敢擅自做出抉择。 此时他不有着用老眼狠狠瞪了叶弘一眼,心中暗骂,这个小滑头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若大家不说,迈过去也就迈过去了。 毕竟这事情可以心照不宣的。 可是这小子偏要上纲上线,那么他羊琇便不可鲁莽处置了。 “既然大人一时无法做出决断,那么暂时就在此地安营扎寨吧” 说着,叶弘便挥挥手派出一个护卫出去。 见状,羊琇急忙阻拦道,“不可,军情紧急一刻也耽搁不起,你们立刻进入弘农郡,事后一切罪责有我羊琇才承担” 此时羊琇剑眉高挑,一眼望去,就是那种极度威严气势。 “真不愧为历史名人风采”叶弘看着羊琇神色,不有着暗中称赞一句。 “好吧”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便走出军营重新让护卫送出一道军令。 接着马车再次开起,这一次数万人直接开过边界,朝着弘农郡城走去。 路上,斥候营先一步出去数十里。 之后便是马队,以及辎重,最后才是步兵。 安邑县眼下骑兵队伍有一万五千人,其它的还是步兵。 毕竟安邑县不是草原民族,更多战斗还需要是攻防战。 而不是野战。 不过这一万五千人骑兵气势,已经令很多晋兵汗颜了、 甚至他们可以凭借马术在战场上和草原骑兵对抗。 然而即便如此,想要和匈奴几十万骑兵相比。那还无疑是以卵击石。 刚踏过弘农郡边界。 便有一支队伍阻挠在马队面前。 他们一袭普通农夫装扮,可是身躯却比士兵还要强壮。 尤其是站在最前面那个黑大个,简直就像是一尊铁塔。 见到此人,叶弘不有着皱 起眉头,转向身侧陆明问“他又要搞什么事情?” 陆明也拧眉不展道,“主公,这一次我真没有和祝兄事先交流过”。 说着他还高举起右手笃誓。 叶弘一巴掌打掉他手掌说,“别来这一套,快去问明白原有,若真是无理取闹,就给我把他绑回来,你一个人不够,再带上几个特卫” 想起祝宴武那恐怖武学修为,叶弘便觉着有些底气不足。 陆明立刻抱拳,纵身跃出。 接着一支特卫小分队跟随他直接冲向那只农夫队伍。 叶弘则是走出马车站在高处眺望前方。 羊琇此时也探出脑袋道,“这是什么队伍?可是乱民闹事?”。 叶弘急忙摇头解释说,“羊大人安心,这不是乱民,是我的一位故友,我已经派人过去劝他离开了”。 羊琇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又将脑袋缩回马车。 此时陆明方向也有人返回、 接着一个魁伟汉子耸立在马车前,那双不忿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 叶弘苦涩一笑,“祝兄,为何要阻拦我们啊”。 黑塔汉子咧嘴一声大笑,“俺也是一条热血男儿,凭什么只有你们去打胡虏,而不叫上俺们” 是!自他身后几个壮硕汉子也齐声应和。 “你们?”叶弘哑然了,神色迷茫扫视着陆明。 陆明急忙站过来解释说,“大人,他们都是武馆的人,他们想要参军,一起打匈奴人”。 啊?叶弘一怔,随即便了然事情经过。 他凝望着面前这些庄户汉子,以及他们身上那种练武人才有气势。 不有着长吁一口气,摇头道,“这是军队,不是打架斗殴,更多需要的是纪律,而不是个人勇武”。 叶弘不是那种苛求单兵作战能力的练兵方式,他更加看重是群体配和。 不然他完全可以遵从古代练武方式来练兵。 似乎被叶弘这一番话激怒了,祝宴武以及他身侧汉子都面露不悦之色。 尤其是祝宴武,一伸手便勒住叶弘衣领,威胁说,“小子你是不是皮痒了,要不咱们去无人处练练”。 被祝宴武牛眼盯着,叶弘感觉自己气息都有些不畅快了。 “祝兄,不是我不想接受你们,实在是这一次作战绝非儿戏”叶弘急忙辩解。 “狗屁...老子操练出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悍不畏死英雄豪杰,他们在战场上可以一敌十”祝宴武根本不听他解释。 叶弘被他勒得喘不动气,最后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祝兄....这不一样,战场讲求战略,战阵配和,还有战术运用,你们根本不懂这些”。 祝宴武冷笑一声,“别说那些大道理,老子就问你一句话,究竟要不要?” 叶弘被他牛眼盯着,浑身都不自在,无奈叹息一声,“既然你们执意要去,那么就一起吧”。 叶弘也是迫于形势,无奈答应下来。 不然他清楚,这些人会当场造反的。 “这才是上位者该有样子”祝宴武松了手,还故意讨好似的在叶弘肩头拍了拍。 可是他手劲太大,哪怕是讨好,也让叶弘有些吃不消。 当这只武夫组成队伍开赴军营内那一刻。 整个军营都炸锅了。 军中汉子都是喜欢武力的。 当他们见到懂得武术的人进来,立刻产生好胜之心。 于是便开始较量。 教武场上,开始分成两列,彼此展开搏杀。 站在马车上,叶弘看得清楚,也不好阻挠。 只能任由着他们去胡闹了。 原本叶弘以为事情会很快结束,谁知这一场角斗越来越激烈。 最终搞得欢声雷动,以至于影响到正在马车内迷瞪的羊大人。 他走出马车,站在车辕眺望校场。 不有着面露惊异之色,“这是何人带出来的骁勇之兵,真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羊琇夸赞,自然不是给新兵的。 这一刻,叶弘莫名有些脸颊发烫,拿手指了指已经走在马车正前方向黑塔汉子说,“就是这位祝宴武兄,他是一名武师,这些都是他的徒弟”。 闻言,羊琇悚然动容盯着那个黑塔汉子。 祝宴武?“可是游侠祝家?”。 wap. /105/105192/27309028.html 2103平息 叶弘默认点了点头。 “难怪啊,也只有这等游侠世家才可训练出如此强悍精兵啊” 羊琇目录羡慕之色。 叶弘见到羊琇如此喜爱这些武夫,心中有些不爽,辩驳道,“其实战场之上,并不是单纯靠蛮力的,他们缺乏纪律,缺乏战术,若遇到真正战阵,一溃及败了”。 叶弘话,羊琇显然不赞同,他摇头,捋须说,“正所谓兵者,乃是謀断之才,非兵之谋,只要给他们找一个有才华主将,这些都不是缺点”。 羊琇的自信,让叶弘想起后世那个大宋朝,他便是像羊琇这样书生想法人太多,以为只要找一个懂得兵法策略书生来做主将,便可无往而不利。 或许对抗一些悍匪,盗贼之流,或可见奇效,然而在面对那种类似于蒙古,后金这样庞大,勇猛战兵时,他们便溃不成军了。 眼下匈奴正是这两大兵种最早雏形,并且勇猛比之后世两大军团有过之而无不及。 况且,眼下带兵的人是刘渊这个历史出名枭雄。 单凭几个莽夫,根本无法与之对抗之。 不过叶弘也不想为此和羊琇产生争执,便也没有继续为新兵辩解。 暗忖,一切等待战场去检验吧。 就在叶弘沉默间,羊琇主动凑上来说,“可否给老夫引荐一下这位祝家英雄”。 叶弘会意扫了一眼祝宴武,知道羊琇是动了惜才之捻了。 于是叶弘便差人去把祝宴武叫回来。 不一会儿,祝宴武骂骂咧咧返回,“小子,你怎么那么多事情,老子正看得起劲呢...”。 听着祝宴武满嘴污秽之语,叶弘脸颊涨红,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他嘴巴给封起来。 当祝宴武走到近前,才发现叶弘身旁还站着一个山羊胡子老头。 祝宴武立刻停止喝骂,转向山羊胡老头一拧眉,“这老头是谁?以前没见过啊” 祝宴武无礼,让满是欣赏目光羊琇老脸莫名一僵。 老头?他这十几年还曾未被人当面呵斥为老头的。 “祝宴武,不得对羊大人无礼”叶弘立刻出言呵斥。 “这位是朝堂二品官员羊琇公,还不给羊公赔礼道歉”。 此言一出,祝宴武面色也僵化一下。 对于当官的,祝宴武这个游侠还是有些顾及的。 羊琇却急忙敛去神色,冲他微笑点头道,“无须多礼,壮士乃是真性情,并无过错,也不需要道歉”。 这就是羊琇涵养,绝非一般官员可比的。 祝宴武却也知道轻重,立刻遵从上前行礼道歉。 羊琇也顺势把他搀扶起来。 短暂一阵寒暄后,二人便熟悉起来。 羊琇盯着祝宴武说,“壮士如此身手,不为国之效力,实在可惜了”。 祝宴武冷哼一声,“为那狗朝廷?都是一群贪官污吏,老子才不伺候他们....”。 “祝兄,休要无礼”叶弘急忙打断他的话。 此时羊琇脸色也微变,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朝廷也有清流之辈的”羊琇极力克制着语气。 “比如当今股肱之臣,卫瓘....” 羊琇一口气说出几位德高望重大佬。 可是祝宴武并不感冒,他只是一边噘嘴,一边呼气。 很明显他对这些人不感兴趣。 此时叶弘急忙补救说,“羊大人莫怪,我这祝兄是个武痴,平时只是习武,对于外界事情一概不知”。 原本叶弘是为祝宴武开拓。 却没想动他自己却不乐意反驳,“胡说,老子哪里是武痴了,老子还是用了七年游历这大半山河,结交无数志同道合朋友”。 此言一出,叶弘再也无力辩解了。 只能闭嘴不言。 羊琇也是蹙眉,似乎也没料到祝宴武是这样一个性格。 不过作为官场磨砺出来人,岂能会被一个莽夫话克制。 他只是淡然一笑,便走到祝宴武面前说,“顾然英雄志不在朝堂,可是面对异族人铁蹄践踏汉民之地,你也能熟视无睹吗”。 羊琇这一句话,似乎踩在祝宴武七寸上。 他蹭的便从地面跳起来,指着北方怒叱,“老子这一次就是要打得那 些北方蛮子屁滚尿流滚回草原去”。 此言一处,羊琇眉角便舒缓下来。 挥挥衣袖,抖了抖浮尘说,“英雄汉家男儿血性让羊琇敬佩,但哪怕英雄纵有翻天倒海之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此言一出,叶弘便知道祝宴武快要上套了。 果然,祝宴武便接口道,“我开武馆,我可以收徒”。 羊琇摇头道,“你收徒最多也只有千百人而已,和匈奴动辄几十万骑兵相比,你们人数太少了”。 祝宴武也似乎意识到这个问题,莫名拧眉不展。 羊琇趁机补充道,“若你可以做朝廷武术教头,那么便可拥有数十万热血门徒,到了那时,你就可以带领他们驰骋疆场,把匈奴兵赶出中原”。 这一番煽动气十足话语,立刻便让祝宴武动摇了。 把这一幕都看在眼中叶弘,不有着不赞叹羊琇老谋深算啊。 同样一番话,换个角度说出来,便把祝宴武这样蛮横之人收服了。 对于祝宴武是否参军,归顺朝堂,叶弘并不在意。 眼下他只想快点解决那边教武场上纷争。 哪里已经从小规模比斗,到了大规模群殴了。 “这帮孙子”或许是一时难以做出抉择,祝宴武猛地转身怒叱一声。 “俺去把他们拉开” 见到祝宴武主动去平息争斗,叶弘也松了一口气。 羊琇也趁势走到他身旁说,“这还真是一员猛将,只是你为何不将其收拢呢”。 羊琇可是火眼金睛,自然清楚叶弘新兵中那些猛将,都是不可多得人物。 只是他们只忠诚于县尉大人,羊琇想打主意也不成啊。 叶弘抿唇一笑,“在下不想扫大人兴致,但我想提醒大人一句话,游侠虽说英武善战,可是他们不适合军队”。 此言一处,羊琇脸色露出讳莫如深表情。 叶弘也知道羊琇不信自己所言。 也不做解释,接着二人从马车下来,顺着一条路径去了练武场。 此时哪里争端已经平息,但火药味依旧十足。 见状叶弘立刻吩咐陆明说,“把他们分开吧” wap. /105/105192/27309029.html 2104兵符 叶弘也清楚,眼下这两边是不肯能住在一起了。于是陆明便把他们按照军制分成两队。 各自有各自行军方略。 一切安置妥当后,新兵营继续向弘农郡挺进。 于此同时。 另外一个方向。 数十万匈奴兵也已经自雍州抵达弘农郡边界。 为首自然就是匈奴王,刘渊。 此时刘渊已经摆脱寄人篱下那种卑微姿态,而是宛如一个君临天下王者气势,俯瞰这片富庶的徒弟。 自雍州向内,便是真正中原腹地了。 尤其是站在这条清水河旁,便可贯通入洛阳城。 由此可见,这洛阳城也距离只是一水之隔而已。 当刘渊自那片乌骓马跳下,踩着河边青苔,登上那个象征权力巅峰王座。 他血染披风在河畔迎风挥洒,发出沙沙声响。 几个铁弗部老将忠诚守护在刘渊身旁,目光警觉盯着四面八方。 几个汉人则是面露尴尬之色鬼索在人堆里面。 显得那么不起眼,又突兀。 毕竟他们躲在仆从队伍内,那一身官服实在太惹人眼睛了。 “你们也说说吧,这弘农郡该怎么打?”刘渊目光凛然一扫那些人。 顿时仆从纷纷退避,现场只留下十几个红袍官员。 这几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站在最中央哪位,几乎须发皆白。 “大单于乃是人中之龙,所行之地必定系数归附,若有不臣,也必将粉身碎骨,吾等老矣,无法为大单于伟大师爷贡献什么,只妄图大单于可以让吾等归隐山林,了此残生而已”。 这几个红袍官员就是自前面几个郡以及州城内掳走官员。 其中还有一个守备。 刘渊不是一个弑杀之人,相反他对于这些晋朝大儒十分尊崇。 因此他才带着这些人,期待可以凭借自己武力慑服他们,为己所用。 老者这一番话,立刻激起刘渊怒意,他虎目一瞪,盯着那个红袍老者问, “你和汝南王孰长?”。 此言一处,老者瞬间压低身形,朝着洛阳方向躬身施礼,“汝南王乃是皇亲国戚,老儿岂敢与之并提?”。 “既然你没有汝南王长,他都还在朝堂做事,而你却要归隐山林?”刘渊目光始终盯着那个须发皆白老者。 “人身有贵贱和康病也,吾更无法于皇亲国戚高贵血统相比,老朽只是一个腐朽庸人而已”白须老者一直不肯抬头,似乎在极力克制和刘渊对视。 “庸人?”刘渊显然有些不屑冷笑。 “傅大人之名,我在洛阳读书时便有所耳闻,尤其是拜读大人著作,实大受启发也”。 闻言,白须老者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略显涣散盯着刘渊眼睛问,“你知道我是谁?”。 “傅大人,都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有必要隐瞒自己身份吗?”刘渊冲着两侧挥挥手。 “给傅大人赐座” 白须老者身躯轻微颤抖一下,木然摇头道,“老朽随年迈,却也未到站立不足的时候,既然吾等都站着,老朽也不想独自一个人坐下”。 此言一出,刘渊脸色又难看一分。 不过他还是十分涵养抿唇一笑,“傅大人,良禽择木而栖,以你才学,足以干出一番轰轰烈烈大事情,让自己名字彪炳史册”。 白须老者忽得脸颊涨红起来,目光也从涣散变成凝聚说,“彪炳史册?恐怕是遗臭万年吧”。 一声浑浊气息喷出,白须老者身上气息恍惚间充溢起来。 他一步步踱出人群,几乎就要走到刘渊面前才顿足。 然后拿手一指刘渊身后那十数万黑骑兵怒道,“尔等蛮夷,为何不老老实实呆在化外之地,而来到中原,这里不属于你们,若你们肯退回去,老朽甘愿为你牵马拽镫,为奴为仆”。 白须老者似乎豁出去了,再也没有刚才胆怯,眼神和刘渊彼此对视着。 “这大好河山可有印记吗?为何只有你们住的,而我们就该住在那不毛之地?”刘渊并未被白须老者气势激怒,相反语气比刚才还要平和。 “这?”白须老者竟然被刘渊这一句话给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况且这司马家天下也是得自于曹魏手里的,这和我们今日又有何区别?只有真正强者才配拥有这片土地?你说不是吗?”刘渊姿态,表情都透着无比自信。 使得白须老者在面对他眼神时都有些恍惚。 然而白须老者是以燃烧自己性命换来勇气,自然不肯服输。 他怒叱一声,“那不一样,先皇虽说得国不正,但其也是我华夏苗裔正统,岂能为蛮夷所居也”。 闻言,刘渊也郑重朝着金灿灿椅背打了一巴掌,怒道,“何为华夏苗裔正统,吾等也学得是华夏文学,也懂得华夏礼节,吾祖上乃是汉高祖宗室之血脉,为何就不能入驻这中原?”。 “你们”白须老者又一次气结。他老脸涨红,想要指出刘渊话中破绽,却又显得苍白无力。 “好吧,就算你受之汉学,也因该知道天地君亲师道理,你从师,从君,都不应该纠集这么多族人造反”白须老者毕竟是一代文学大家,不会像市井小民一样单纯以身份攻讦刘渊。 “谁说我们造反了?”刘渊却回答更加干脆。 “我们受颖王之命为晋朝王上清君侧,还君王一个平和天下”。 “王上岂能要你们辅助...王上身旁有的是朝公大臣”白须老者再次被气得面颊涨红。 “可惜正是他们在裹挟圣意,才导致这朝事腐败于一夫人尔”刘渊也是分毫不让。 白须老者被气得胡须乱颤道,“乱臣贼子,还敢诡辩,分明是你们心存不轨意图对王上行不轨之事”。 “这么说,你是质疑颖王了?”刘渊直接从腰间拿出一个腰牌。 正是司马颖赐予的军符。 看到这道令符,白须老者浑身就像是被抽走脊梁骨一般,无力瘫坐在地面。 他神色颓然道,“可怜我汉家男儿,便要沦落于这匈奴铁骑之下,吾无力阻挠之,但吾也不会于贼子为伍” 说完,他用力一咬,嘴里顿时喷出一口血浆。 wap. /105/105192/27309030.html 2105胡虏 接着脑袋一歪,整个人昏死过去。 白须老者咬舌自尽,显然超乎刘渊预料之外,他急忙招呼人,“快救人”。 几个护卫急忙上前,可是白须老者嘴里已经喷出大量献血,最后他一口气喷出,整个人便彻底没有了气息。 盯着白须老者尸体,无数官员都垂目含泪。其中还有一些是在不久之前投降了的。 刘渊走到白须老者面前,然后低下身躯,冲他躬身一礼,“虽然你不为我所用,但你还是我尊敬师长,我会以师长之礼厚葬你的”。 说完,刘渊便纵身跃上马背,拔出腰间弯刀,指向弘农郡城。 气血这东西有的人有,有的人则是没有。 行至郡城下。 羊琇主动向前一步。 冲着城头守卫挥舞旗帜。 作为朝堂来得大官,羊琇手里令旗足以指挥所有郡州各部晋兵。 不过这也需要看谁是守备。 弘农,守备商隐。 羊琇还是有些自信的。 他和弘农守备,商隐可是早年同窗,同在一位先生门下做过几年私塾。 这样关系也让羊琇十分自信商隐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便主动带着两个随从赶往郡城。 对此叶弘也不加以阻挠,并且还派出一支斥候暗中护送他们。 对于商隐,叶弘看法却和羊琇完全相反。 若不是顾及羊琇面子,叶弘都能当场咒骂其德行。 这一切都因为另外一个人周处。 一个把周处挤兑出郡城的守备,又怎么可能是好人呢。 不过分歧不会影响大局,眼下必定是人家商隐底盘。 叶弘不可过分喧宾夺主。 随着城门临近,叶弘便朝着身后挥挥手。 所有快骑兵都勒住缰绳。 之后辎重也缓缓停泊。 几万新兵齐刷刷整齐排列在城门西侧。 此时从城头方向望下去,只有一块无比规则人墙。 这种军纪,在整个西晋,甚至整个天下,也只有安邑县新兵可以做到。 叶弘踱步走出车辇,站在一处高地,向着城头瞭望。 哪 里隐匿着许多弓弩手,他们大都是躲在城墙砖瓦缝隙中。 因此无法估量他们人数。 不过想必一郡之兵,又加上之前从各郡调来晋兵。 少说这里也应该有二十万左右晋兵。 虽说这些晋兵战力不行,但守城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要据守城池,哪怕匈奴二十几万大军彪悍无敌,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弘农郡。 到时自己再给匈奴来一个偷袭,便可一蹴而成了。 就在叶弘思忖时。 忽得有斥候疾驰而来。 就在叶弘身前仓惶下面,一脸苍白之色单膝跪地禀告,“大人,匈奴骑兵攻杀过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里可是郡西之地啊”叶弘惊诧眼神扫视着斥候来时方向。 郡西之地,和郡南相隔可不是一道城墙,而是一条巨大清水河,以及无数林立军堡,还有最关键一条关隘。 那可是建造于悬崖陡峭山坡上,想要通过哪里甚至比直接攻打郡城还要艰难。 况且匈奴是骑兵,又怎么会主动放弃平摊土地,走那条攀山之路呢。 这也是叶弘在出发弘农郡,和吴先生商定路线,目的就是避免和匈奴兵在平原上直接对抗。 “立刻备战”叶弘下意识清醒过来,随手拿起小号吹响。 接着安邑县新兵立刻快速布阵,做出防守反击阵势。 叶弘则是快速走到另外一个马车前,找到正在午休的吴先生。 “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于匈奴兵突兀出现,叶弘还是有些郁闷不解的。 吴先生沉默少许,才捋捋胡须说,“看来商隐那老儿想要做壁上观了”。 “什么意思?”叶弘神色一怔。 吴先生瞧着指尖,继续解释说,“这条山道极有可能是商隐主动放匈奴过来的,不然以匈奴人性格,绝不会主动舍弃骑兵便利,来走山路的”。 叶弘也如此认为的,默认点头。 吴先生继续说,“商隐这只老狐狸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若咱们把匈奴打走了,他自然可以出城收拾残局,到时功劳便是他的,若咱们被匈奴打败了,他便可归宿在郡城内,凭借那二十万晋兵自保”。 闻听此言,叶 弘气得咬牙切齿。 事关民族危亡,这些人竟然还在为自己个人利益算计。 不惜至同胞于死地。 可是叶弘又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 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吞下肚子里面。 之后叶弘便和吴先生做出一个简单作战计划。 事出仓促,也只能硬着头皮背水一战了。 好在随着斥候汇总,得知了这支匈奴骑兵真正数量并不多。 只有区区一万多人。 这才让叶弘稍微安心一些。 毕竟在这平原开阔地,安邑县新兵骑术明显不足。 若要遭遇十数万匈奴骑兵,那么安邑县新兵则是根本无一点胜算的。 一万匈奴骑兵也是一股不可忽视存在。 叶弘和吴先生将马车开赴战前,以千里镜瞭阵。 此时安邑县新兵,步兵,以及炮车都已经抵达阵前。 十里外,地平线上缓缓冒出一团黑气。 他们身着黑色盔甲,身上绣着鹰鸟图腾。 虽说隔着十数里地,那股肃然杀气却已经让叶弘浑身汗毛孔都在乍起。 安邑县新兵内除了之前去大漠以及和羌人作战一部分老兵,其他人都是新人。 因此他们大都没有亲眼目睹过匈奴骑兵的。 这种气势给了他们莫大压迫感。 使得很多新兵手腕都在莫名颤抖着。 看到这一幕的将领,立刻以最为高亢声音唱起了军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安邑县军歌,就是被修改版满江红。 在这首慷慨激昂歌词激励之下,新兵心理稳定下来,他们手腕不再颤抖,而是握紧手里长矛,随时做出冲刺准备。 站在最前的骑兵已经动了,他们齐齐拔出腰间钨钢刀,冲着天空一指。 “杀胡虏” “杀胡虏” 一声声厉吼,冲破云霄。 战骑腾空,下面尘土飞扬。 暗红色皮甲自烟尘中冲出,每一个骑兵都像是一尊战神,带着无比气势硬着天边那片黑云冲过去了。 wap. /105/105192/27309031.html 2106有序 之后便是步骑方阵,这里有骑兵,有步兵,各自弥补战斗不足,属于攻守兼备阵势。 他们行动速度明显比骑兵拖后一些。 尤其是那些骑兵,他们可都是重甲骑兵。 因此速度比走步快不多少。 留在最后的是炮车。 而叶弘和吴先生马车就在炮车之列。 当炮车抵达阵前时,最前骑兵已经和匈奴骑兵交锋了。 这一幕看得叶弘和吴先生极其欣慰对视一眼。 中原还是第一次有人可以和匈奴骑兵在平地上对冲的。 这一刻,安邑县新兵做到了。 虽说他们大都占据了武器装备优势才勉强和匈奴骑兵达到平衡的,但这已经足够傲视天下了。 毕竟在当今时代,匈奴作为草原最为彪悍民族。 在骑兵骑术上无人与之相悖。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渊才会只派出一万人来和安邑县新兵对决。 毕竟以往晋兵给与他们留下的都是不堪一击印象。 轻骑兵并非主力作战,叶弘也不敢冒险把他们都和匈奴拼光了。 匈奴可以从族人中弥补,可叶弘新兵骑术可都是经历无数日夜,以及经历才磨炼出来。 二者造价不可同日而语,叶弘自然不会让他们有过大战损。 只需要阻挠匈奴骑兵一段时间,给与炮车以及步兵重甲方阵一点时间便可。 随着炮车填充完毕,阵前吹响了冲锋号。 轻骑兵快速回缩,他们不再和匈奴兵纠缠,而是转向左右两侧,沿着步兵重甲方阵缝隙撤回。 就在轻骑兵在地平线上消失后,重甲骑兵和步兵立刻开始抛射弓弩。 密集弓弩攒射形成一道箭墙,把正面空间统统封锁。 单凭这一道封锁是无法阻挠匈奴骑兵突进的,在之后,叶弘便听到耳畔那种重型弹簧迸射声音。 咚咚.... 一颗颗包裹着火焰黑色球体被弹射到半空,随之,化成一个优美弧度,落到匈奴骑兵阵列内。 随着一声轰鸣,大片火光腾空而起,接着便是马匹嘶鸣声响。 随着火焰爆炸一次次产生,这种嘶鸣声此起彼 伏。 而这一切都未影响到新兵营战略,他们依旧遵从之前制定方略,一步步来实施这一切。 最前面的新兵把手高高举起,一道钢~弩攒射,便快速躲到盾牌下面。 之后又有人弥补上他的位置。 战斗就在这种极其有序,和无序对抗中产生。 匈奴兵或许缺乏应对火器威力,因此陷入短暂混乱中,但他们毕竟身经百战。 经过一段时间适用后,他们逐渐不再恐惧那些炮火。 因为他们发现这些炮火其本身威力并不大,一次最多点燃几匹战马。 并且落点也并不明确,只要骑术足够灵活,甚至可以在落下之前尽量躲避。 这样一来,匈奴骑兵便有了闪躲腾挪的时间。 虽说这样极大限制他们冲击速度,却无法将其击溃。 伴随着一支黑色洪流在火海中汇集。 叶弘眉头紧锁,“还真是彪悍啊,不愧为草原第一雄兵” 吴先生也捋捋胡须说,“若非此等雄兵,岂能窥伺中原天下”。 叶弘回想起历史上,刘渊带着匈奴人建立汉赵国。 当时他们的人数还不过十万人。 由此可见草原骑兵强悍。 此时刘渊被叶弘逼得,先完成草原统一。 拥有历史上数倍兵力。 叶弘真无法估计,若是让他攻入洛阳城后,会不会整个汉家天下都会沦为他铁骑之下。 不过眼下,叶弘也是历史参入者了。 叶弘绝不会作势这样事情发生。 哪怕无法真正阻挠刘渊历史使命,叶弘也要尽力拖延他的步伐。 这一刻。 叶弘看到重甲兵冲出阵列,他们自阵前形成一度厚重人墙。 然后,便展开冲锋。 就在重甲骑兵冲出数百丈后,便和第一波黑骑遭遇。 他们彼此产生激烈冲撞,黑骑遭遇到重甲,瞬间便被撞飞。连马匹脖颈都被折断,有的马匹还四脚朝天,直接躺在地面。 至于和战马捆绑在一起匈奴骑兵也是惨不忍睹。 这样场景一再上演,却并未阻挠住黑色洪流汇集。 逐渐他们形成更大冲击队列,最后竟然形成一股推力,把重甲兵盯着后撤。 这一幕看得叶弘脑门青筋暴起,一个劲直蹦。 “太彪悍了吧” 这些重甲骑兵可是被叶弘委以重任的。 这可是叶弘遵从历史记载那种西夏铁鹞子军穿着一种重甲制造出来的。 并且加上后世各种技术手段又提升几个量级。 因此这些重甲兵可谓是超越时代产物。 然而在面对着匈奴骑兵时,还是被逼退了、 这一刻,叶弘都怀疑匈奴人是否是血肉之躯了。 由于重甲和匈奴骑兵穿插在一起,无人可以将他们分开。 因此炮车也无法再对其炮火覆盖。 之后,便是后步兵方阵上前,他们先是以盾牌兵形成一道厚重墙壁。逐渐抵挡了匈奴骑兵攒射,接着长矛兵开始自缝隙中穿插刺出。 安邑县新兵论单兵作战,无论体能,还是勇猛都无法和草原民族匈奴骑兵相比。 因此安邑县新兵平时训练也并不以单兵作战为主。 在叶弘训兵宝典中,讲求的战术,配和,以及战友间相互信任。 比如遁甲兵,一旦遭遇到骑兵冲锋,敢于用身躯阻挡骑兵铁蹄冲击。 那就是他们相信,身后长矛兵,一定会在他们耗尽力气之前把长矛送入敌人战马心脏。 还有长矛兵则是相信快刀手,可以快速斩断他们手里矛杆,从而让他们快速撤回。 无数次相互配和演练,早已将这些动作下意识融汇到血脉中。 使得这些士兵下意识条件反射做了,事后才感受到那种叫做热血东西在体内流动。 战争是残酷的,对于这些刚踏上战场新兵,晕血便是第一道障碍。 有几个看到马腹肠肚流出一地场景,竟然面色苍白呕吐起来。 此时便有随军医生奔跑上去,将他拽到一侧安抚,给与一些镇定剂。 他腾出来空位便有其他人立刻补充。 新兵战斗没有什么精彩点,但整体就像是一个运作有序机器,开始显得有些乏陈可数。 wap. /105/105192/27309032.html 2107庙堂 可是到了一段时间后,这种机械的反击,便给与匈奴骑兵造成莫大困扰。 一项在草原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匈奴黑骑,竟然被这一道汉人长枪步兵给阻隔在原地足足数个时辰之久。 这让很多匈奴骑兵无法接受,甚至愤怒仰天咆哮、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以及吴先生,面部都流露出一丝满意微笑。 没错,新兵营承受住了考验,虽然很多地方还有错漏,但他们终于挺过来了。 只要他们经历这一次战场考验,之后他们便会粹变,成为这个时代最强战力。 之前还对新兵战力堪忧的羊琇,此时睁大眼睛,面露困惑之色直摇头。 “这不可能.....” “他们怎么会如此严苛执行战略意图...” 或许是被晋兵那种懒散,不服管教军阵洗脑多了。 在羊琇眼中,兵就是一个不听约束的存在。 那么在他记忆中,兵就应该勇猛,就应该悍不畏死冲过去。 至于纪律,还有配和,都是多余。 羊琇眯着眼睛,似乎陷入某种思索中。 叶弘和吴先生也不去打扰他思绪,继续盯着战场观察那支匈奴骑兵。 匈奴黑骑,不愧为草原第一战力。 他们个人马术都堪称极佳,哪怕深陷于地阵内,他们也能闪躲腾挪。 还有他们并非一群莽夫,还是拥有极强战术思维。 比如之前便有一支小队采取迂回佯败策略,引诱新兵贪功心态追袭。 之后黑骑便会将其围拢剿灭。 若不是新兵纪律严明,这一次肯定上当。 这样战术战略时不时在阵前上演,使得叶弘觉察出这支匈奴骑兵内肯定有一个真正懂得兵术的指挥着。 只可惜这些黑骑都带着面具,单纯从衣着无法分辨出他们中哪一个才是真正指挥者。 对峙还在继续。 随着时间推移,炮车,以及装甲车也都推倒最前沿。 此时长矛方阵开始有秩序退回到战车之后。 在之后,一队队手持锁链新兵快速补充上去,他们攀爬上装甲车,把那些钢索缠绕自装甲铁柱之上。 随着这些钢索拉直,战车上便升起一道钢索围墙 。 面对着这道钢索围墙,哪怕黑骑再勇猛也无法再向前跨越一步。 这时,叶弘和吴先生也淡定走上炮台。 接着便见到一颗颗大口径炮筒开始旋转,炮口对准了面前那些黑漆漆骑兵。 大口径土炮,这边是西山科学院最近研究出来战争利器。 这种大口径火炮在三十丈距离内威力堪比后世中型火炮。 可是一旦超越距离,便威力大减。 因此在战场上想要使用它,必须等待它被运到最接近敌人范围内才可开炮。 这也是之前新兵一直都用投石炮车原因。 当近百枚大口径土炮点燃引信,新兵立刻都拿出那种专用隔音耳塞。 接着便齐齐就地匍匐。 这一幕看得对面黑骑齐齐一愣神。 然而当他们也看清楚那些黑黝黝庞大炮口时,似乎也感受到一种莫名威胁来临。 有骑兵开始尝试压低身躯,有的也从马背上拿出护盾。 但他们还是低估大口径火炮威力。 就在第一声炮响之后。 漫天黑褐色弹丸便犹如雨点般撒了出去。 只是一眨眼。 对面成扇形区域内所有马匹都纷纷倒地,接着便是扑哧扑哧,铁珠入肉声响。 由于太过于密集,根本无法分辨是马肉,还是人肉。 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随即响声连成一片。 反复爆炸,几乎让地面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这声势,哪怕只是音浪,也已经足以造成马惊了。 黑色弹丸化成一片黑色腥风血雨,彻底覆盖匈奴骑兵。 在三十丈内,那些战马就像是被狂风卷起一般,瞬息间便被碾在地面。 这一幕发生,哪怕已经知道火炮威力的叶弘,也不有着惊愕目瞪口呆。 战场在最后一声炮响之后,便陷入长时间安静。 此时无论是匈奴骑兵,还是安邑县新兵都已经消声了。 火器威力,还是第一次让古人感受到其疯狂和残暴。 哪怕之前安邑县新兵已经看过不少火器 ,却也没有真正见识到这种摧枯拉朽般威力。 战场双方,就在这间隔三十丈距离,相继陷入沉默。 无论人目光都被定格在那最后一波黑骑倒地场景内。 直到有人拿起冲锋号吹奏出急促音调。 安邑县新兵才下意识迈步,向前冲出。 先是轻骑兵,之后便是重甲骑兵,在之后便是刀枪步兵。 一瞬间,所有新兵都加入冲锋阵列。 地面宛如一片赤红,逐渐染红天边。 而匈奴黑骑则是处于一种短暂失神状态下,火炮威力给与他们太多震撼了。 这种超越凡人力量,怎能让他们不恐惧。 人的胆识都是被一点点杀戮培育起来的。 之所以这些匈奴黑骑如此悍不畏死,主要原因还是他们经历过太多战斗,每一次都是他们在虐杀别人。 这样事情发生多了,他们也就失去对于死亡畏惧。 可是这一次火炮发射,使得他们多年培育出来无畏心被彻底击溃了。 之后,他们便没有任何迟疑调转马头,开始溃败逃遁。 匈奴骑兵哪怕是被吓破胆子,可是他们骑术还是无比强悍的。 在他们快速调转马术之后,便朝着三分方向快速逃窜。 此时刀枪步兵明显跟不上去了,甚至连重甲也无法追袭。 最终只有轻骑兵开始分成三队尾随上去。 一场原本被羊琇视为生死存亡战争,却被安邑县新兵轻而易举化解了。 这一幕让这个久居庙堂的大人,感受到一丝无法接受。 安邑县新兵真的这么强悍吗? 若他们调转枪口对向朝堂,那结果如何? 此时羊琇在震惊之余,又有了其它顾虑。 只是这种思绪还处于萌芽状态,毕竟眼下抵抗匈奴骑兵才是他们共同目标。 作为阵前督战,最大官员。 羊琇立刻带着一些奖励品来到安邑县新兵阵列前。开始慰问,并且夸口会奏鸣圣上,为每一个人邀功。 可惜对于羊琇热情,安邑县新兵都很冷漠。 他们并不在乎什么朝堂奖赏,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人,便是安邑县尉。 wap. /105/105192/27309033.html 2108拆阅 这一幕也让羊琇内心中那种顾虑又多了一份。 至于叶弘和吴先生,则是完全沉浸于对新火炮改良中了。 因为这一次新火炮应用,让叶弘见识到它的威力,也更加暴露起缺点。 比如笨重,难以架设。 哪怕是动用近五千兵力运送,还是最终导致一半火炮无法架设。 还有架设后的火炮使用率太低,其中有超过十分之一火炮哑镗,甚至还有的差点炸伤自己人。 总之火炮使用还有很多弊端无法解决。 这其中有炮手不熟练操作所致,也有火炮实战技术本身所导致的。 因此叶弘需要把这些都统计下来,立刻派人送往西山研究院,期待他们可以尽快完善火炮工艺。 当叶弘和吴秀才把这一切都整理好,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此时那些追击匈奴骑兵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返回。 他们大都有所收获,但最终被匈奴骑兵跑回去的,也超过一多半。 这一点叶弘也不能怪责他们。 匈奴骑术太好了,轻骑兵是完全无法与之匹敌的。 不过经历过这一战,想必刘渊想要再派兵过来也需要很长时间。 到时安邑县新兵早就进入了郡城内,那时即便面对十数万匈奴骑兵,安邑县新兵也不会畏惧他们。 火炮以及投石炮车,这些厉害武器最大应用场景就是守城,而不是在平地上作战。 只要进驻郡城,叶弘便有自信抵挡匈奴骑兵。 然而派出郡城两波人都没有得到回信。 甚至连羊琇派出护卫也都没有回音。 这让叶弘和吴先生感到一丝不好预感。 果然,在夕阳落下去最后一刻。 一个护卫急匆匆从郡城返回。 一入军营,他便匍匐在叶弘脚下,禀告说,“大人,那弘农守备竟然对我们下杀手,我的几个同伴都被射死了,我也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 说完,这护卫便一头栽倒地面,不省人事了。 军医上来搀扶,这才发现他后背中了十几根箭矢。 叶弘盯着那一根根深入血肉箭矢,眼神变得无比阴冷。 “商隐!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叶弘咬紧牙关,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声响。 “大人,切莫中计” 吴先生急忙按住叶弘肩头。 “商隐这么做,目的就是要激怒大人,想要大人带着人去攻打郡城,到时他便以謀逆借口,堂而皇之把我们据之关隘之外,设想这弘农郡重重堡垒,还有十万晋兵守护,那时我们可就进退维谷了”。 听着吴先生话,叶弘也冷静下来。 战场局面就是如此,哪怕叶弘内心再憎恨商隐,也不能让这几万新兵入险地啊。 叶弘长吁一口气,“好,先生我听你的,不过商隐这笔血债,我一定要找回来的”。 吴先生点了点头,“不仅要找回来,还要剥了这老狐狸皮子”。 二人一番商讨之后。 叶弘盯着吴先生说,“眼下我们该如何处置?”。 此时回路已经被刘渊截断。 前路又被弘农守备商隐拒之城门之外。 一时间,安邑县新兵成为无根浮萍无所依附了。 吴先生想了想,目光转向那份灯火通亮帐篷说,“主公,眼下只有此人或许可以帮我们摆脱困局了”。 “羊琇?”叶弘一愣,随即便明白吴先生意思。 于是便带着几壶好酒提着一块烤羊腿朝着帐篷走去。 门帘撩起。 羊琇惊诧一声,“平虏将军?有事吗” 叶弘一笑,“没事,我只是想和大人一起喝酒聊天”。 羊琇闻言也抿唇一笑,“老夫也恰好有些嘴馋将军亲酿好酒了,这下有口福了”。 说着羊琇便朝着叶弘怀中一指。 叶弘立刻把那个酒坛子放在桌上。 然后拿出油脂包裹烤羊腿,二人便一起挨着桌几坐下。 先是对饮几杯,羊琇忽得眯起眼眸盯着叶弘说,“别给老夫卖关子了,说吧,你要老夫做什么事情”。 被羊琇这种眼神盯着,叶弘感觉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羊大人”叶弘语气有些踟蹰。 “这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的” 闻言,羊琇轻咦了一声。 “什么事,尽管说来,若老夫可为,必定倾力相助” 。 闻言,叶弘面露感激之色。 说,“我之前和商隐守备大人有些过节...期待大人给与说情”。 接着叶弘便将半年前,在安邑县新兵营发生一幕讲给羊琇听。 虽然说者无心,可是听的人,却很清楚这其中隐秘。 对于所谓针对安邑县玉碎计划,羊琇也是参入者之一。 当然清楚那时发生什么事情。 因此在羊琇听到晋兵溃败时,老脸莫名一红。 最后他尴尬轻咳一声道,“这事简单,老夫和那商隐有些交情,只要给他去一封信,说说,便也就是了”、 羊琇说得轻飘,叶弘也回应轻松。 彼此便暂时皆过这一篇。 之后便只有喝酒聊天。 等待着营地外面嘈杂声减小。 叶弘便起身准备离开,就在此时。 之前被羊琇派出去护卫已经返回。 那护卫神色怪异瞥了叶弘一眼。 叶弘急忙起身道,“既然大人有工事,属下这就告辞” 羊琇挥挥手说,“老夫是无可对人言” 说着羊琇便走上前去,伸手抓起护卫手中那封信笺,态度略显激动道,“看看吧,这是商隐的书信,他还是念及旧情的” 羊琇打开当着叶弘面前看了一会儿。 最后眉头深锁,不知为何犯愁。 就在叶弘也为之纳闷时,羊琇竟然主动把信笺递给他说,“你打开看看吧”。 叶弘急忙拒绝说,“这是大人私信,我岂能拆阅”。 羊琇无所谓摇头,“里面提及你了”。 叶弘这才伸手接过信笺,打开快速阅读起来。 商隐口气很是谦卑,甚至不惜以下属自居。 并且一个劲提及之前同窗之谊,使得这封信看起来就像是亲人间书信。 然而在这字里行间,叶弘却嗅到一丝阴谋气息。 最后在即将落款位置提及了自己,并且还列举了自己无数罪状。 甚至给自己扣上一个謀逆大帽子。 “你们恩怨很深啊”羊琇沉吟少许才道。 “两军阵前,将帅不和,实是兵家大计啊” wap. /105/105192/27309034.html 2109兵败 叶弘刚要插言,却被羊琇阻止。 继续说,“你们一个手握一郡之兵,一个是平虏大将,你们可都是朝廷肱骨之臣,切莫为了哪一点个人恩怨耽搁国之重事”。 被羊琇那严厉目光盯着,叶弘感觉有些如芒刺背。 急忙躬身抱拳说,“大人,我并不敢对商隐大人有所猜忌,我只是想要大人从中说和,我愿意入郡城,听从守备大人差遣”。 叶弘已经把话说道这份上了,羊琇也不好在责备他了。 便冲他微笑点头,“还是平虏将军深明大义,至于商隐那面就交给老夫来做说客,以老夫和他关系,想必他不会为难你了”。 说着羊琇仰天一笑,便端了茶杯。 叶弘也知道他这是在送客了。 叶弘也就不再耽搁,起身一捐,便离开帐篷。 不久之后,营区内一匹战马加速朝着郡城奔驰而去。 望着那滚滚烟尘,叶弘和吴先生讳莫如深相视一笑。 郡城,一座军堡上,商隐正自拿着一支千里镜,不停朝着城西以及城南瞭望。 在他身侧,便是那个颇具智慧老妻。 此女也是一身戎装陪伴于商隐身侧,真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商隐转动着手中千里镜,呢喃道,“别说安邑县着小玩意,真是其妙,隔着这近百里,也能把人脸看得清楚明了”。 夫人跨前一步,凑在商隐面前说,“大人,人数几何?”、 “这个”商隐光顾着自己玩弄千里镜了,竟然忘记正事。 于是再次聚精会神估算了一下双方兵力。 才放下手里千里镜,转身盯着夫人道,“西面安邑县新兵大致两三万人,南面则最少也有七八万人”。 “夫君,你觉着这区区三万安邑县新兵可能像羊大夫所言,抵挡着匈奴七八万草原精骑兵?”夫人拧眉不展。 “这怎么可能”商隐断然摇头。 “甭说三万,就是加上老夫手上十万晋兵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商隐对自己手里晋兵十分有自知之明。 因此他也牙根也没有想过要对抗匈奴骑兵。 眼下他只是待价 而沽,或是寻机会带着这些晋兵另觅他途。 总之,有兵在手,商隐便拥有和任何人谈判筹码。 夫人闻言,也赞同点头。 随即便道,“既然这郡城注定是守不住的,那么大人要做好退路,以免到时被那羊大夫夺了指挥权,到时你我可就....” 商隐被夫人已提醒,便醒悟过来,急忙厄首点头道,“放心...他们谁也进不到郡城,哪怕他曾经帮扶过我,但此等生死危机之下,老夫绝不会因为一点恩惠便把身家性命都交付他人的” 商隐语气很果断,使得夫人神色稍缓。 接着夫人又指了指前方道,“大人要怎么处置他们?”。 商隐想了想,冷哼一声,“他们不是拥有和匈奴骑兵作战经验吗?那就让他们去扛,扛下了,功劳自然少不了本官的,扛不住,丢了这郡城,也不是老子一人之过”。 这便是内心盘算,既然羊琇也搅局来了。 那么便要好好利用这枚棋子。 就在商隐和夫人谈论如何应对安邑县新兵时,忽得一个护卫登上塔楼,然后跪拜于商隐脚下。 “启禀大人,西面有一万匈奴骑兵跃过边界,我们是否派兵守卫” 那护卫面色十分慌乱。 商隐闻言,浓眉一拧。 随即摆摆手道,“让那道军堡人都撤回来吧”。 啊?护卫惊诧一声。 “去执行吧,一切事情本官自由分寸” 一声呵斥。 使得那名护卫被迫走出塔楼。 护卫走后。 夫人站在商隐身侧,“夫君这么做,不怕那个羊琇大夫责罚吗” 商隐狞笑一声,“那也需要他们可以抵抗住这支匈奴骑兵”。 说道这,商隐便拔出一道令符,交给身旁几个贴身侍卫说,“快去军营找到把总,就说从这一刻起,随时听候指令”。 那护卫立刻领命下去了。 商隐再次拿起千里镜盯着西方嘴角露出一抹诡诈冷笑,“羊琇,别怪我,这都是形势所迫,明年忌日,老夫会为你多烧一些纸钱的”。 商隐心目中,这一万匈奴骑兵 足以将这几万人杀个寸草不生。 之后商隐便将身旁老妻搂在怀中,自从知道老妻智谋后,商隐便一刻也离不开老妻了。 二人便自这塔楼内温存。 时间转瞬到下午时分。 随着一声凄厉战马嘶鸣。 商隐被从昏睡中警醒。 他立刻起身朝着城头望下去,并未发现匈奴骑兵,这才心态稍安。 商隐摸了摸额头冷汗,他还真怕那只一万人匈奴骑兵在杀光安邑县新兵之后,直接来攻打郡城。 就在商隐用衣袖擦拭冷汗时,一个护卫从石阶攀爬上来。 他动作有些走形,很明显是被某种情绪左右所致。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既然不是匈奴骑兵追杀过来,商隐心便定了下来。 护卫面露复杂之色,结巴道,“大人,赢了,赢了”。 “什么赢了?你小子发什么昏,说什么胡话”商隐气恼盯着他。 “大人,是新兵,安邑县新兵,他们打败了匈奴骑兵”护卫狂吞一口唾沫,这才把一句完整话说出来。 “什么?”商隐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耳朵。 “新兵赢了?” 商隐还是不相信自己耳朵。 那护卫立刻又重复一遍。 这一次商隐没有听错。 商隐眉头紧锁,“还真是出鬼了?”。 此时,夫人也整理衣衫走出塔楼,站在商隐身旁问,“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商隐看到夫人,眉头一缓说,“夫人,匈奴兵败了”。 夫人听到这一句,也是神色一滞。 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然后从商隐手中拿过千里镜,盯着西方看了一会儿。 才放下手里千里镜,转向商隐道,“大人你想怎么做?”。 商隐沉默少许,“要不我也出城去和他们汇合,此乃大功一件,发生在安定郡,本官也是首功之臣啊” 夫人立刻摇头说,“大人可知这一次和安邑新兵对抗的并非匈奴主力,而是仆从族,并且也只有匈奴主力骑兵十分之一,你想当那个匈奴大单于得知自己战败之后,他会采取何种手段来报复呢” wap. /105/105192/27309035.html 2110礼数 此言一出,商隐想要抢功劳心思,立刻平复下来。 对了,商隐都忘记南面还有掌握近二十万匈奴骑兵大单于在。 这一战无疑是激怒大单于,安邑县新兵必死无疑。 商隐岂能这一刻出去送死。 想到这,商隐立刻把夫人搂在怀中感激道,“多亏夫人及时提醒,老夫差点就犯下不可饶恕过错” 夫人赞许眼神盯着他点头说,“夫君也不能不顾及羊大人面子,因此夫君需要送些礼物去犒劳奖赏战士,还要给羊大人一些说词,免得他对你生出忌惮之心”。 “夫人所言极是”商隐也是官场老油条,岂能不明白这点道理。 于是商隐便仓促写出一封信笺,以及堆砌机辆马车物资随即送出城门。 至于兵器,军用物资,那是一件也没有。 一夜无事。 第二日清晨。 商隐便被急促脚步声警醒。 随即一个护卫带着另外几个陌生面孔来到商隐塔楼之下等候。 商隐扫了下面陌生人几眼,便知道他们是羊琇贴身护卫。 于是他不敢耽搁,立刻穿上官袍匆忙走下石阶。 然后换了一副礼贤下士面孔,将几个护卫迎入会客厅。 之后便是一番对于羊琇大人推崇,以及各种谄媚之词。 直到搞得几个护卫都听不下去了,这才进入正题。 “不是本官心胸狭窄,实在是那些安邑县新兵都是草匪流民构成,一旦离开约束,势必会对郡城百姓造成莫大恐慌,本官也是体谅这全城百姓安危,被迫行事而已”。 商隐说得很是委屈,甚至还滴落基地眼泪。 搞得真像是为民请命似的。 见状,几个护卫也是一筹莫展。 他们只是为羊大人捎话来的。 也做不了什么主,于是便有人起身,“既然大人有难处,我们便如实禀告给羊大人知晓,想必大人会体谅你的”。 几个护卫也不想当着商隐面博他面子。 商隐见状,立刻朝着身后挥手,便有侍卫送上两箱金子。 商隐指了指它们说,“这是给几位兄弟茶 水钱,妄笑纳”。 两箱金子。直接把护卫看傻眼了。 他们虽说也在羊大人身旁张过见识。 可是一下子出手两箱金子,他们还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见状,夫人立刻上前,“几位常年为羊大人劳碌奔波,我们大人是忠心敬重你们啊”。 此言一出,几个护卫便狐疑扫了一眼商隐 他们自然清楚商隐送钱给他们,目的并不是为了羊琇。 可是他们也都抗不过金钱诱惑,彼此对视一眼,便逐一走上去,身后在巷子内抓起金条往口袋里面塞。 直到两箱金子见底,他们才抱拳走出塔楼。 看着他们背影,商隐嘴角冷笑更甚了。 “主公怎么办?” 眺望着那座城门紧闭城关,陆明神色愤然。 “不让进,就不进”叶弘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 “咱们自己物资储备也足以支撑一个多月,到时若商隐还不肯开城门,咱们就回安邑县,让他老儿独自一人面对匈奴二十万骑兵吧” 叶弘也对商隐这只老狐狸手段有些发狠,无奈却也束手无策。 这老狐狸找了城内百姓为借口,即便是羊琇也无法强行喝令他开城门。 不过叶弘也清楚,哪怕自己再退让,商隐也不会开城门让自己入城的。 与其抱有不切实际幻想,还不如尽快让新兵适用野外扎营生存方式。 并且在这两日内,新兵建造营已经开始打造简易防御工事,还有挖栈道壕沟,这些都是避免下一次匈奴骑兵来袭准备的。 有了这地简略工事防御,再加上火炮和燃烧弹加持,至少在匈奴兵攻来时,不会措手不及、 叶弘和陆明绕着城关转了一圈,也看出商隐那种明显敌意。 尤其是在那些吊在城墙油锅,还有各种滚石檑木,都在表达着商隐那份深深恶意。 若叶弘真要攻打城关,还需要人力吗? 只要这近百架火炮支起,朝着城头一顿轰击。 恐怕这座城关便不攻自破了。 然而叶弘没有荒谬去做这些事情。 毕竟眼下,他们算是同一阵营的。 二者表面上都是来对抗匈奴兵的。 当叶弘和陆明看完整个城关后,便调转马头,重新回到军营。 此时这片区域早已被新兵严密封锁,使得方圆十里内都密不透风。 推开札门,叶弘踱步走到一处军营所在。 这里便是临时将领指挥所。 木制帐篷,显得极为简陋。 可是其内军师器物却一用俱全。 比如沙盘,地图,还有许多军用武器装备盔甲。 吴先生和羊琇都站在沙盘前,似乎在商讨什么。 以至于叶弘走到二人身旁,他们还处于讨论中。 “将匈奴兵引诱至此,我们来个里外合围,在用火攻,这样匈奴骑兵便可溃不成兵了” 羊琇虽说是士大夫,但他可是懂得兵法的。 吴先生立刻摇头道,“大人,这仿佛行不通的,因为无人可以在平原上围拢一支草原骑兵,你以为他们会畏惧这些松散晋兵阵营吗” 羊琇又反驳道,“咱们局部以多打少,就算是他们再勇猛,也难以双拳敌百腿”。 吴先生却面露讥讽之色,“恐怕是一盘散沙而已” “胡说,此地驻扎乃是十万晋兵精锐之兵,岂能如你所言般不堪一击” 羊琇此时也面带一丝愠怒之色,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 叶弘见状急忙上前阻止他们继续争辩,生怕他们因此而大大出手。 在叶弘和陆明拉扯之下,二人从那种紧张气氛中挣脱出来。 之后羊琇和吴先生各自整理一下衣冠,换了一副森然模样盯着叶弘。 “你不是去郡城了吗?为何还在此地?”羊琇诧异目光盯着叶弘。 见到羊琇眼神,叶弘勉强一笑说,“大人,我们被拒之门外了,那商隐不肯开城门”。 “什么?怎么会这样?”羊琇蹙眉不解。 “是不是你们有什么礼数不周,得罪了他” 羊琇始终不愿意接受商隐本意就不想让安邑县新兵入城。 叶弘无奈摇头,“老子连城门都没有抵达,便被射了几只冷箭,不信你问陆明”。 wap. /105/105192/27309036.html 2111战斗 羊琇又将狐疑眼神扫向陆明。 他清楚陆明是一个实诚汉子,轻易不会说谎。 陆明急忙上前行了一个军礼,“大人说得是事实”。 陆明干脆回答,瞬间让羊琇表情更加困惑起来。 “商隐明明已经答应了本官,为何会中途反悔呢” 就在羊琇暗中呢喃间。 几个护卫走入营帐,其中几个便是羊琇贴身侍卫。 “启禀大人,我们回来了”一个侍卫贴在羊琇耳畔嘀咕几句。 “原来是这样”羊琇微微厄首点头。 “看来实在是为难商隐这个守备了,是吾考虑不周全啊”羊琇前后判若两人话,听得叶弘和陆明二人面面相觑。 “羊大人,商隐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叶弘实在不想被蒙在鼓里,便立刻冲羊琇抱拳道。 “平虏将军啊....眼下情况有变,只能多委屈你们一些时日,等事情有所转圜,本官会带你们入城的”羊琇一脸尴尬表情解释说。 “为何要等?我们身后可是二十万匈奴骑兵,在这平原之地,我们根本无法抵抗啊”叶弘紧迫逼到羊琇面前。 羊琇下意识退了一步,警惕目光盯着叶弘说,“平虏将军你逼迫我也没办法啊,这事情有些复杂,老朽也是使尽浑身解数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叶弘不解眼神盯着羊琇。 “你来说吧”羊琇没有自己回答,而是指了指身旁那个侍卫。 此时那个侍卫冲着叶弘一抱拳,施礼道,“在下是骁骑长侍于恒...” 接着侍卫便向叶弘描述了他亲眼所见郡城内状况。 说什么民怨沸腾,甚至有乱民包围了郡守府。 还有人以死相要挟使得郡守大人不得不临时改变让安邑县新兵入城想法。 对此守备大人也是万分愧疚,并且派人送来好酒好菜以此谢罪。 说着他便朝着身后一挥手,便有民夫推着马车来到军营内。 看着那些物资,叶弘气得鼻孔都歪了。 老子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要饭的。 给这些东西能 抵抗外面那二十万匈奴骑兵吗? 什么乱民,分明就是借口。 叶弘又瞥了一眼那个侍卫,暗忖,这家伙难保是被商隐收买了。 可是眼下羊琇已经相信侍卫的话,叶弘也无法当面拆穿他们谎言。 于是便暂时咽下这口怨气,带着陆明等人走出营地。 这一刻叶弘实在不想再面对着朝廷官员那一幅幅虚伪面孔。 眼下求人已经是可能了,只能靠自己了。 为了避免这几万人一起被屠灭在郡城之下,叶弘决定要大修防御工事。 至少越要达到安邑县东面军堡程度。 只是不知这匈奴王刘渊是否给与自己这个时间了。 距离那一万骑兵被击溃已经过去五日。 以叶弘对于刘渊了解,这人恐怕在这几日便会调集更多骑兵来找场子了。 于是叶弘将斥候一口气撒出去数十里外,就是窥伺匈奴人动向。 至少目前匈奴人还未有任何动静。于是叶弘便加紧催促营造防御工事。 甚至还将一支护卫队改编成建造队,也参入架设。 至于建造物资,要么就地取材,要么就让羊琇去找商隐讨要。 对于建造物资,商隐道是很慷慨,只要叶弘给出数量,他就会及时给送过来。 这让安邑县新兵建造军堡速度又提升数倍。 转瞬已经是七日后。 当东方红日升起之后,一抹殷红洒在叶弘脚下。 随着那一抹殷红色,叶弘看到高高耸立塔楼。 这边是军堡最瞭望台,也是整个军堡最高所在。 站在这里,叶弘视野无须借助千里镜,也能看出数十里远。 此时俯瞰大地,新兵整体轮廓都在他眼下。 步兵方阵宛如一个炸毛刺猬,随时都在向外展现它尖刺。 骑兵则是宛如长蛇游龙,不停穿插在军堡之间。 这一玫玫军堡,就宛如缘故巨兽般,狰狞而又让人狂热。 这些军堡建造都是借鉴了鬼谷子秘术的。 因此才会十分怪异和具有威慑力。 尤其是军堡还有短程移动能力,更加让叶弘震撼这种古代兵家 智慧结晶。 在以军堡为战斗单元,四周遍布重甲,以及步兵方阵的战斗模式下。 叶弘仿佛看到匈奴骑兵被穿肠破肚快感。 逐渐地,叶弘目光抬起,眺望百里外,那一抹逐渐升起黑烟。 “来吧,就让我们堂堂正正在这里打一场吧,也让林夕看看,她选择丈夫不是孬种,而你也不是历史上那个无比强大开国枭雄了” 此时叶弘终于获得一丝面对刘渊勇气。 多年来征战,多年来对于安邑县新兵训练,使得叶弘从之前畏惧刘渊,只能躲藏逃避他,到如今敢于在战阵上直面他。 这一切也都是凭实力说话。 天边响声宛如雷鸣一般,搞出这种气势的,也绝非之前区区一万兵马。 这一刻,叶弘手心微微现汗,哪怕他已经内心做出和刘渊一决高下打算。 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紧张。 不光只有叶弘紧张,就连身旁羊琇也是面露一丝赤红之色。 羊琇是强烈要求站到塔楼上来的。他说要亲眼见证这样一场战斗。 他在此之前都坚信,晋兵一定会取得最终胜利的。 可是此时他脸色,可以表明,他内心动摇了。 在当今冷兵器天下,无人可以和面前这样一支黑色铁骑相抗衡。 那种彪悍气势,只要看一眼,便会让人心生绝望。 羊琇迷茫眼神盯着虚空,长吁一口气,“难道真是这汉家天下气数已尽了吗?” 羊琇这话说得很不合时宜,更不像他之前风格。 然而人在极度恐惧之下,会下意识把内心话说出来。 对此,叶弘也没有过多纠缠,毕竟在叶弘心中,西晋早已亡了。 从八王之乱开始那一刻,西晋已经步入历史悲剧中了。 而对面这只黑骑只不过加速这种进程而已。 铁骑,尘埃,刀兵,汇集成一股黑色洪流自百里之外朝着城关直冲过来。 那种压迫感,让无数安邑县新兵握住手里长矛都情不自禁微微颤抖着。 他们虽说经历一场战斗,可是毕竟还是新手。 这一刻他们战场定力不足缺点便体现出来了。 wap. /105/105192/27309037.html 2112结阵 陆明作为军中老人,还有几个安邑县老人,齐齐跨前一步,从怀中摸出小号,开始奏响军歌。 满江红,便在这阵前开始吟诵。 无数人从之前慌乱紧张,情绪逐渐融入到军歌中。 随着他们吟诵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高过对面马蹄声浪。 最后所有安邑县新兵都忘记恐惧,完全沉浸于满江红悲壮气氛内。 之后他们齐齐高举长矛,呐喊,“驱逐胡虏保我河山”。 一声声呐喊汇集成一股力量,使得看着这一幕人都情不自禁为之感动。 比如羊琇大人,他这一刻便是老泪滂沱。 叶弘转向羊琇说,“大人要不你下去休息一下” 羊琇毕竟已经年迈,不适合这种大喜大悲场面。 羊琇却一甩袖袍说,“老夫不才,岂能丢下这数万为江山社稷干撒热血热好男儿独自苟且,老夫要和他们一起同生共死” 羊琇目光坚定,语气果决,让叶弘无法再劝说。于是从护卫手里要来一件大氅,给他坡上。 虽说羊琇平时有些当官人那种迂腐,可是这一刻的羊琇,让叶弘有些敬重他的鼓气。 至少在面对异族人侵略时,他没有像商隐那样做缩头乌龟。 当号角再次奏响,轻骑兵开始准备要出击了。 这一战,也就随即打响。 首当其冲,便是轻骑兵对冲。 自大汉之后,历史上还没有哪一个朝代骑兵可以和匈奴人对冲。 当羊琇亲眼目睹了轻骑兵和匈奴人对冲风采之后。 也禁不住激动嘴唇颤抖。 这一次他内心没有想过太多复杂东西,只是单纯为汉人骁勇而感觉自傲。 他颤抖着嘴唇说,“彪悍汉~风又回来了”。 作为一个饱学士大夫群体,自然内心中都对那个强盛大汉有着莫名崇拜。 强汉之所以强,不在其疆土,而是敢于第一个对异族人用兵,并且取得最终胜利王朝。 也正是这一点,让其子民感受到莫大荣耀感。 以至于改朝换代之后,士大夫群体依旧在内心相望那个大汉王朝。 可惜现实中晋兵,已然失去汉朝尚武之风,多为腐朽将领,和贪生怕死士兵。 哪怕是居城而守,也是败多胜少,这样憋气战斗,早就让很多崇尚历史士大夫群体十分郁闷。 也间接导致西晋这个时代名士风流大都采取避世念头。 哪怕羊琇入了仕途,其内心也难免带上一些士大夫群体情绪。 可是此时此刻羊琇,眼睛瞳孔扩张,面部表情无比精彩。 他时而握拳,时而高高举起。 或是仰天狂笑,或是泪眼滂沱。 宛若稚子一般。 看到羊琇这一副模样,叶弘眼圈也红了。 能够让一个须发皆白老者欢喜至此,也只有他内心那份对于汉民族忠诚了。 对于这种人,无论他做出何种夸张行为,叶弘也不敢取笑。 甚至这一刻,羊琇在叶弘内心形象比之前更加高大一些。 对于安邑县新兵表现,叶弘心中有数。也就没有那么夸张表情浮现,只是他还是禁不住竖起大拇指。 毕竟这一刻面对着可是真正匈奴主力骑兵。 哪怕只有区区万千精骑,也足以让当世之人仰望地步了。 这五千匈奴精骑无论是阵列,还是冲锋都宛如一个整体。 这一点在其他匈奴骑兵身上几乎看不到。 对于草原人,更多擅于个人勇武,而不是团体配和。 可是这只匈奴骑兵却似乎拥有很强群体纪律约束,他们动作也似乎达到某种默契,无须刻意指挥,他们便做出不掉一致行为。 这一幕,叶弘很清楚,绝不是事先做出演练,而是经历无数次战争,在血雨腥风培养出来默契。 这种百炼精兵在战场上,就像是一个个杀戮机器,他们冷血,快速,只是眨眼睛,便已经收割数百条年青性命。 看到新兵损失,叶弘也很心痛。 然而轻骑兵战略还未完成,他们必须继续顶上去,直到后面方阵做好一切准备,他们才可以撤走。 想要以这一万骑兵全歼这五千精锐黑骑,叶弘根本不敢有此念头。 轻骑兵战略意图就是给与步兵枪阵更多争取更多时间。 还有战壕内许多器械 布置。 至于更遥远处那片黑云。 叶弘也不清楚他们真是意图。 原本叶弘以为他们会一窝蜂冲杀过来。 那么等待安邑县新兵,或许只有被单方面屠杀了。 毕竟二十万黑骑,那可是当下历史时空最强战力。 哪怕就是汉武帝时代霍大将军亲临,也不见得可以以一万骑兵将其击溃。 更何况,这还是一些新兵蛋~子。 战斗号角一次次吹响。 战车缓慢开赴前线。 无数军堡也自战车上颠簸缓慢前行。 军堡内各种弓弩,投石车都已经拉满弦,准备开火。 承载着火油黑色罐子。 还有包裹黑~火药炸药包。 这些都是用来对抗匈奴骑兵最强武器。 叶弘深信,只要这些东西抵达战阵前,哪怕是二十万骑兵一起冲下来,他们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冲破这一道道战壕封锁。 只是这些火药器最多能支撑七八日,之后若新兵还无法进入郡城。 那么等待着安邑县新兵也只有被荼毒命运。 残酷现实让叶弘身心备受煎熬。 尤其是当他看到那片黑云正自缓慢压迫过来时,内心那种不安更甚。 终于结阵成功了。 小号吹起,轻骑兵自阵前快速回撤,直到隐匿于步兵方阵内。 之后,重骑兵开始前进,步兵方阵也快速补位。 一场更加焦灼的战斗就此打响。 这一刻,是刀刀见红拼杀,是马刀和长枪角力。 五千黑骑被陷落在人海中无法前进一步,他们空有一身精湛马术,却因为跨下战马被某种神秘荆棘刺中,直接无法前进。 最终有人开始坠马,然后便被一把把长枪从斜刺来。 顿时胸口开了数个血窟窿,又麻利抽走。 就这样,一个黑骑兵生命被收割。 同时,也有黑骑冲破一道封锁,马蹄踏上一个新兵头颅,随手马刀一甩,便将其割下来,然后就像是丢皮球一样甩上半空。 wap. /105/105192/27309038.html 2113三毛 殷红色血液自半空撒落,这一刻,人眼是红的,天地也是红的。 三毛抹了一把脸上滚烫血液,也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战友,还是对面匈奴人的。 对此三毛早已习惯了,他用力抹了抹,然后自己盔甲上擦了擦手掌。 弯腰捡起前辈长矛继续顶上去。 这种长矛荆棘武器制造难度很高,造价也很高,因此并非人手一把,而是六个新兵共用一把。 当前一个士兵倒下,便有新的士兵补充上去。 而这一刻轮到三毛接掌了。 三毛是一个流民孩子,七年前跟随着亲戚来到安邑县逃荒。 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半大小子,吃不饱,身躯孱弱。 甭说扛着这么大一把武器,就算是那根扁担都会把他压垮。 到了安邑县后,三毛被人挑选入免费学堂,也去过工匠学院。 可是这些地方三毛都不喜欢,他是一个天生拢不住性子,更是对那些知识技术不感兴趣。 但他却对各种战兵十分热爱。 尤其是听到安邑县之前打羌人事迹,他便眼睛发亮。 于是在长大一些,他便主动去报名参军。 一开始三毛被拒绝了,原因就是他身体太过于孱弱。 之后三毛开始努力锻炼身躯,甚至自己遵从军队方式操练。 短短一年后,他便符合参军目标。 自此他便成为一名步枪兵。 三毛经历并不特殊,尤其是他身份,以及经历都和这里所有流民孩子相差不多。 若他们没有来到安邑县,要么被饿死,要么被大户人家抓去做一辈子奴隶。 在这个时代,他们命运甚至还不如猪狗。 然而来到安邑县,他们从一开始为了吃一段饱饭,到了目下,想要建功立业。 这种蜕变,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 三毛已经步枪营操练三年。 无论是体魄,还是战斗力都已经达到一个合格枪兵。 因此当他握住长枪步棘那一刻。 便习惯动作向前一冲,接着遵从着三晃,三戳,三扫战术执行者。 几乎每一个步枪兵动作都一致,在他们甩出长棘一瞬间,前方匈奴骑兵便会遭遇一片铁蒺藜钩织牢笼, 稍有不慎便会陷落下去。 到时战马摔倒,人也被压在马下殒命。 但这只黑骑作战经验太丰富了,他们在极其狭窄缝隙中也能凭借高超马术闪转腾挪。 几次看看贴着荆棘边缘便绕了过去。 为了对抗这种黑骑,步兵立刻左右摇摆。 使得黑骑难以辨识方向。 别看步骤只有三个,可是其效果却出奇好。 眨眼睛便有几十个黑骑兵被扫落下马。 之后重复杀戮又一次上演。 三毛只是机械冲刺,横扫。 冲刺横扫。 对于倒地黑骑,三毛连正眼都不去瞧。 他的职责就是保持阵型完整,不要给敌人留下一点缝隙。 三毛手臂青筋迸起,黝黑面膛也隐隐渗透出汗珠来。 上百斤铁蒺藜握在手中,哪怕是强壮大小伙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每一个步兵最多做出三十套~动作,之后便会交给剩下队友。 然而三毛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前面五个队友,就在一支黑骑强烈冲锋下,全部陨落了。 眼下这只铁蒺藜只有三毛独自一人支撑着。 因此三毛根本无法找到替换者。 三毛咬紧牙关,继续朝前挺近。 他脚步已经明显走样了,手里铁蒺藜也在轻微颤抖。 可三毛不想放弃,因为只要一个点出现纰漏,整个荆棘阵都会溃散。 平时教官不止一次叮嘱过他们整体战略,整体配和重要性。 若因为自己一时过失导致整个团队战事失败。 三毛承担不起。 因此他现在只能苦苦咬牙支撑着。 只要六个队友都轮动一遍,那么便会有第二梯队上前补充。 因此三毛需要撑过剩下九十套~动作。 这可是三个队友全部动作啊。 三毛赤红双目盯着战场,手掌心已经因为长时间握住铁蒺藜出现裂纹。 殷红色血液正在自指缝渗透出来。 三毛咬了咬牙,怒喝一声,“我不可以退”。 接着他便高高举起铁蒺藜硬是顶了上去。 战争便是无数畏缩视角组合成宏 观视角。 站在高塔上叶弘,无法辨识每一个士兵,也不清楚三毛经历一切。 他只是在俯瞰这步兵方阵整体结构,以免造成重大战略损失。 因此叶弘迟迟不肯发布替换命令,主要因素,还是在为对抗那片黑云做最后留手。 为将者心思,士兵无法得知。 三毛好不容易扛过九十套荆棘战术。 最后整个人都虚脱了,双手皮肤也都被磨掉了。 殷红色血肉在铁蒺藜上摩擦,火辣辣刺痛感,几乎让三毛整条手臂都垂下了。 无法再坚持了。三毛苦涩撇着嘴角,但他已经完成使命、 只要第二梯度上来,他便可以退回去休息了。 然而令三毛意料不到的是,第二梯队迟迟没有上来。 可是第九十一套刺杀又开始了。 三毛踉跄一步,手里铁蒺藜差点就脱手。 “为什么?”三毛悲悯一声。 可是无人听到他呐喊,四周都是战友冲锋号令。 三毛脚步也下意识跟随者节奏前冲,可是手里铁蒺藜却无法像之前那么高高举起。 也正是这一点纰漏,使得一支黑骑小队竟然朝着他这个方向冲过来。 他们就像是划破荆棘饿狼,扑向三毛。 仓惶间,三毛惊醒了。一股莫名潜力涌出,使得他再次高举起铁蒺藜,用力朝着对面战马~眼睛戳去。 然而他动作还是打乱节奏,使得铁蒺藜阵产生一丝裂痕。 也正是这一丝裂痕,片刻间,便成为黑骑突破出口,更多黑骑朝着他这方向汇集。 三毛顿时感受到对面如山岳般威压。 三毛清楚,自己还是失败了。 一种莫名悲怆感,使得三毛绝望,木然,还有一丝空无。 短暂迷失下,三毛忽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形。 那是一个清晨。 他搀扶着疲惫不堪老娘走在安邑县主街上。 他曾未见过如此富庶地方。 因此当时他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 他什么都想摸摸,什么也都想尝试一口。 可惜老娘身上连一个镚子也拿不出。 wap. /105/105192/27309039.html 2114铁蒺藜 三毛只能望着那些东西狂咽口水。 就在此时,一个年青人从他身旁走过去。 随即又转身,蹲下来盯着三毛问,“你很想吃吗”。 三毛闻言急忙连连点头。 可是身后老娘却一把将他搂在怀中,仓惶摇头道,“我们不想吃,不想吃”。 闻言,青年皱起眉头。 迟疑一会儿,还是拿起那根糖葫芦放在三毛手里说,“我请你们吃”。 三毛看着那诱人红色山寨,还有香甜味道,早就垂涎三尺。 三毛刚要张嘴去咬,却被老娘打了一巴掌。 “不许吃”。 老娘这一番怒喝,使得青年和三毛都齐齐一怔。 青年随即便问,“大娘,你为何不让他吃呢”。 老娘抿唇一笑,“公子乃是贵人,吾等下贱之人,不敢玷污公子衣衫”。 见到青年来搀扶自己,老娘立刻躲开。 “公子,放过三毛吧,他还小,身体也弱,不适合的”老娘看向青年眼神恐惧到极点。 此时三毛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将糖葫芦丢给青年,躲到老娘身后。 青年反而怔在原地,迷茫眼神扫视着老娘问,“我只是请你们吃东西,这不犯错吧,你们怕什么”。 老娘还是语气果决说,“公子好意,老身心领,总之,我们不会要你东西的”。 青年实在搞不清楚状况,被气笑了。 “好,算我多管闲事”说着青年便要转身离开。 可是走了几步,又返回,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口袋,还有那只糖葫芦朝着老娘手里一放。 “我不管你们想些什么,你们初来乍到,肯定生活艰难,这些可以帮你们渡过难关,之后你们去城东流民所去,有人会安排你们住下的” 说完,青年便转身朝着街头走去。 根本不给老娘辩驳时间。 当青年走远,老娘才用颤抖双手打开口袋,发现里面竟然是银钱。 老娘一脸惊愕表情盯着手里银钱还有糖葫芦,嘴里呢喃道,“难道我真遇到好人了吗”。 此时躲在老娘身后三毛再也克制不住嘴馋,一把抓起老娘手里糖葫芦,大口吃了起来。 这是三毛生平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时光一转,便是几年后。 一次三毛在军训,有教官快速列队。 表情严肃,似乎有很重要事情宣布。 就在三毛好奇端详时,一个身着长袍书生踱步走入军营。 看到书生那张面孔,三毛瞬间脱口而出。 “是你” 这一声,搞得教官面色参变,立刻怒叱“三毛,出列”。 三毛被迫走出人群,此时那个青年书生已经走到他面前。 书生好奇打量着三毛问,“你和我认识吗?”。 三毛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们只见过一面”。 “混账,只见过一面,那算是什么关系,我还天天见到大人呢”教官再次怒喝。 三毛也感觉面颊有些涨红,急忙补充一句,“我们在主街上,我和老娘想吃糖葫芦”。 此言一出,青年书生才想起对面这个大小伙子竟然是当年那个留着鼻涕小子。 “原来是你小子,不错,长得很强壮啊”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三毛面露激动之色,“我娘一直让我找你,表达对你感激,你是我们恩人,没想到你也在军营啊”。 三毛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听得叶弘一个劲皱眉。 “什么恩人?” 三毛急忙解释说,“当年若不是你给老娘钱看病,我们恐怕就病死街头了”。 呃。 叶弘默认点了点头,当初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叶弘并未放在心上。 “那也不算什么...不用叫我恩人”叶弘摇头。 三毛却不肯罢休,立刻跪拜叶弘脚下,磕头道,“你是恩人,俺娘说了,人不可忘恩负义” 听到三毛这番话,叶弘不有着对这小子多看了几眼。 “还真不错,是个好苗子”叶弘内心对其生出一丝喜欢。 “不知你现在军中做个职务?” “我现在只是预备役”三毛急忙回道。 叶弘略显失望,毕竟预备役就证明其潜力不足啊。 也就在此时。 教官说话了,“这小子身体素质都不错, 只可惜是个刺头,不肯和队友配和,才被编制出步兵方阵的”。 啊?叶弘闻言,重新好奇扫视着三毛。 看得他面颊涨红辩解说,“不是我不配和,是他们愚笨,是他们动作迟缓”。 此言一处,叶弘和教官都面面相觑。 接着叶弘便给教官使眼色。 教官瞬间会意,便从另外一个方阵调来几个老兵。 “和他们组合,你该不会有疑问了吧”教官不屑朝着三毛冷笑。 三毛也倔强撅起小嘴说,“那要试试看才行”。 咦?叶弘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这股劲,很不一般啊、 带着一丝好奇,叶弘便随着他们走入演武场。 接着操练方阵开始。 先是长衔兵方阵开始操练,之后才是铁蒺藜。 一次次演练下来。 叶弘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厚了。 似乎发现一个莫大宝贝一般。 而此时教官也凑到叶弘身侧压低声音道,“这小子还是一个天生兵王,不如我给他安排一个官职做做”。 叶弘急忙阻止说,“军队晋升制度不可破,若他真是兵王,肯定会用自己战功来晋升的,不需要我们助力”。 叶弘深知揠苗助长危害,那不但不会让三毛成长,只会让他堕落。 教官急忙点头,接着他便重新将三毛编入队列。 只是不是新兵,而是老兵阵列。 “他竟然是县尉叶弘大人” 就在三毛筋疲力竭时,脑海中浮现出叶弘名字。 没错,当日那个年青人就是叶弘。 三毛也是到了后来成为正式兵才被教官告知的。 从那一刻起,三毛就发誓要为县尉大人效忠。 不仅仅是为了报知遇之恩,还有那一饭之恩。 三毛平时训练是最刻苦的,别人训练三个时辰,他便训练加倍。 逐渐地,三毛身体也从之前单薄变成眼下壮硕。 他可以轻而易举单臂举起狼宪。 也可以抱着铁蒺藜横扫千军。 也正是这种蛮力,才让三毛进入了铁蒺藜战队,成为六人组之一。 这一幕幕往事都在三毛脑海回旋,而他身躯却已经逐渐萎靡。 wap. /105/105192/27309040.html 2115熟人 他已经耗尽全力,也并未等来援兵。 他再也扛不动铁蒺藜,面对着那高高举起斩马~刀匈奴汉子,他无力闭上眼睛。 “大人,三毛先走一步了”三毛仰天一声哀叹。 一切还未来得及表达,甚至县尉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铁蒺藜战队一员。 三毛略感遗憾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降临。 谁知等了一会儿,三毛并未感觉到痛苦,于是便睁开眼睛。 忽得发现,对面匈奴在撤走,径直朝着一个方向汇集。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三毛拧眉盯着那个地方。 一种天生敏锐洞察力,使得三毛觉着哪里肯定有重要人物。 不然这么多匈奴骑兵不会朝着哪里汇集。 想到这,三毛身上枯竭力气,似乎又回到手上。 他重新提起铁蒺藜,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老子就算要战死,也要拽着一个大人物一起” 这边是三毛此时此刻心境。 三毛托着铁蒺藜便从匈奴兵缝隙冲了过去。 此时敲好许多队友长狼宪配和,使得三毛轻而易举便踏步到那个方向。 之后三毛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不顾一切朝着那个人堆里面冲去。 或许三毛发难太过于突兀,使得那些匈奴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铁蒺藜给冲散了。 三毛仗剑直入,在无数匈奴人身躯护卫下,一张面色阴冷面孔浮现。 他生有一张长脸,皮色黝黑,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最重要的是,他那双眼睛,十分令人畏惧。 哪怕是三毛仗剑刺入他胸膛,那眼睛还是让三毛恐惧好一会儿。 最后一声声愤怒咆哮,还有马蹄声把三毛理智冲破。 三毛就像是人群怒涛中一个不起眼小点,随着人群上下颠簸。 他仿佛被抛射上半空,又仿佛被某种力量重击。 他意识逐渐模糊,直到彻底失去对于外界感知力。 高台上。 叶弘拿着千里镜,亲眼目睹这一幕。 嘴角情不自禁抽搐起来。 “兵王诞生了” “兵王诞生了” 叶弘看不清楚那个挺着长枪冲入地阵家伙是何许人也。 但那小子竟然神奇戳死整个匈奴战阵最高地位部落首领。 据斥候探知报告,这一次率领匈奴兵前来是刘渊第一猛将,塔木伦。 此人勇猛善战,其自身武力值颇高,甚至连摔跤术也不再木塔之下。 可是塔木伦不光有勇武,他还有智谋。 他跟随着汉人将军学过兵法,因此在面对安邑县新兵炮车以及各种壕沟阻挠时,匈奴骑兵进攻一度受阻。 正是此人在关键时刻亲自冲入阵地,采取各种看似迂回策略,一步步调动炮车火力。 竟然成功越过一道道战壕,最后几乎要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时。 他也被一个小小步兵给刺杀了。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是长吁一口气。 若不是那个小小步兵,叶弘便需要亲自驱车,和匈奴近距离厮杀了。 若没有六道战壕,也只能用军堡来最最后抵抗了。 当那枚象征着大鸟旗帜标识倒下后,匈奴人发出凄厉吼叫,自他们身后也传来战鼓声响。 接着匈奴骑兵纷纷调转马头,开始扯出阵地。他们来得迅猛,撤走也是干净利索。 眨眼睛,整个阵地内外除了尸体和马肉,便再也没有一个活着匈奴人。 此时无论是新兵,还是高塔上三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沉默状态。 因为刚刚发生一幕实在太过于惊险了,以至于他们都无法从那种紧张战争氛围内恢复。 就在沉默几个呼吸后,新兵营地爆发一连串欢呼声。 接着整个方圆百丈内都是一片欢乐海洋。 步兵骑兵相互簇拥在一起,呐喊高呼胜利了。 无数人奔走相告,拥抱。 这一刻,叶弘和羊琇脸上凝重也散去,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看到一抹难以言喻喜色。 这可是匈奴主力骑兵。 还是在平原作战。 这种已经失去数百年战斗方式,今时今日又重回中原大地。 此时羊琇也不再拘泥于自己身份,竟然主动走下塔楼,走到士兵间,和他们一起欢呼雀跃。 只有一个人,他并未被这种胜利氛围感染。 那就是吴秀才。 他盯着远方,面色凝重道,“这一次,我们杀死一个部族首领,势必激发他们更加疯狂报复,若是他们将数万主力骑兵都调动过来,我们甚至连一个时辰都熬不过去”。 叶弘也清楚,眼下胜利,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宁静。 以他对刘渊性格了解,他一定会找回场子。 下一次,很可能是他亲自带来全部主力骑兵冲杀过来。 到时,自己这点人马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住。 更何况,眼下战壕,以及各种绊马索都已经被破坏,想要恢复也并非是一时三刻可以做到。 眼下叶弘唯一期待的,便是自己胜利可以打动躲在城墙内哪位守备。 让自己进入城内,到时汇合十万晋兵,足以将刘渊阻击在城门之外。 然而当叶弘再次派出去叫城门斥候返回时,他整个人都冷了。 商隐不仅不开门,还在城头布置无数弓弩手,只要斥候接近,便会毫不留情射杀。 真是残忍啊。 叶弘回眸盯着城关上那个模糊肥硕身姿,怒喝一声,便转身走回营帐。 叶弘没有去找羊大人告状,因为他清楚那没有任何意义。 求人不如求己。 叶弘必须和吴先生再次制定出新的作战策略。 不然等待着他们只有被异族人马刀斩断脖颈下场。 当二人走入营帐内。 叶弘便被一张面孔给吸引。 “这个人好熟悉啊” 此时有军医不停为此人输液,以及各种包扎,清创。 不需要叶弘询问,也知道此人身份。 应该就是战阵上,一举戳死塔木伦的兵王。 咦?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啊。 叶弘走到步兵面前,伸手在他面部摸了摸,之后眉目无关更加清晰展现出来。 这一刻,叶弘惊愕嘴角抽动一下,“是他” 叶弘思绪中那个被称呼为三毛新兵形象便和此时躺在地面兵王重合了。 吴先生见状也狐疑道,“大人之前见过他吗?” wap. /105/105192/27309041.html 2116冲锋 叶弘点了点头,“先生还记得我早年和你提及一个很天赋新兵苗子吗” 吴先生凝神想了想,便点头道,“难道他就是那个三毛?”。 叶弘再次点头,“没错,他就是三毛”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是新兵,而是兵王了” 吴先生也是亲眼目睹这个兵王在战场做出超乎常人举动的。 他不仅可以在战友陨落之后独自支撑整个战阵,还能在最艰难时刻捕捉时机,刺杀对面部落头领。 这一切都让当时观战三人连连称赞。 当时叶弘甚至动过要改变战略,营救此人念头,无奈这是吴先生和自己制定军略。 不可违背。 若不是三毛队友意外战死,他也不会沦落到那种陷阱。 也就是说,大部分人可以坚持更久一些。 那样对于战略实施更加有利。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阶梯第二纵队稍缓一些。 也正是这样一个耽搁,最终给了三毛一次建功立业机遇。 世事无常,就连那个塔木伦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死在一个小小步兵手里、 叶弘是亲眼目睹铁蒺藜一根尖刺直接从那个塔木伦后背洞穿出来。 这样伤势,哪怕塔木伦身躯比汉人强壮也断无生还希望。 因此叶弘才断定,塔木伦眼下早已殒命。 “怎样?他的伤势?”叶弘面露紧张之色,蹲下身,观察三毛伤口。 “无大碍的,这小子别看伤势颇多,但都不致命,眼下他只是虚脱而已”叶弘不懂医术,可是偶吴先生却是行家。 几个军医也频频点头应是。 这样叶弘也就不再担心三毛安危,和吴先生一起走到沙盘前。 二人一起盯着沙盘上各种旗帜布局,最后吴先生捋捋胡须说,“眼下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了,不然被他们围困在这里,势必死路一条,若我们可以攻敌不备,趁机突围到这里,或许可以凭借这道天谴暂时抵抗住匈奴人围剿”。 城关前者一片土地太过于平整了,甚至可以让匈奴骑兵纵马疾驰。 哪怕是挖了战壕,也无法形成有效屏障。 因此吴先生绝对放弃据守此地,想办法冲破出去,找一处山谷作为防御。 虽说那也 是绝地,但总比这种一马平川要好一些。 叶弘也颇为赞同吴先生想法,只是以安邑县新兵这点轻骑兵去主动攻击匈奴主力,那无疑是送死啊。 这让叶弘十分难以做出抉择,若是将这一万轻骑兵折在这里。 叶弘怎么和安邑县他们父母交代啊。 此时吴先生也面色沉凝道,“即便是如此,我们能够全身而退概率也不足五成”。 没错,匈奴骑兵太彪悍了,一万轻骑怎能将他们铁桶一般阵线冲破呢。 良久沉默之后。叶弘才面对着吴先生说,“还有其他策略吗” 叶弘实在不想拿一万轻骑冒险啊。 吴先生眼神鬼魅一闪。 叶弘很敏锐洞察了,立刻便知晓吴先生肯定有注意破解眼下局势。 “先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咱们又不是外人” 吴先生略微沉吟道,“还有一条更好策略,不仅可以化解眼下格局,甚至还能成就一番霸业!” 吴先生此话一出,叶弘神色莫名扭曲起来。 厉声呵斥说,“先生都到了何时,你怎的还说笑来的”。 吴先生摇头,“老夫并未说笑,你觉着这弘农郡城可是一个龙兴好地方吗?若大人可以将其占为己有,不仅可以阻击匈奴骑兵于城关之外,甚至还能兼顾安邑县安危,更为重要的是,这里是通往洛阳城最后一道防御,一旦咱们打退了这匈奴骑兵,咱们便可挥军北上,到时天下唾手可得也” 吴先生此言一出,叶弘听得目瞪口呆。 叶弘也清楚,吴先生所言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他是来和朝廷一起对抗异族人的。 怎么可以临阵倒戈呢? 这样事情叶弘打死都不会去做。 看到叶弘面色变化,吴先生也长吁一口气。 “既然主公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随即他又转身盯着城关补充一句。 “别看这城关险要,可以抵挡匈奴人于城门之外,可是对于我们攻城器械,以及远程火器压制,他们脆弱不堪” 吴先生说得没错,叶弘也清楚,若是调动安邑县新兵攻郡城。 那简直如囊中取物那么简单。 然而这么做,无疑就是謀逆。 叶弘此时还不想背上这样骂名。 尤其是在这种异族人侵略中原关键时刻。 一番沉默后,吴先生主动放弃这个策略。 二人重新商讨第一个方略。 虽说行动有些冒险,但也是唯一出路了。 为了确保这只轻骑兵成功突围,叶弘还把最后杀手锏火枪队也派上去。 火枪队足足有六百人,这可是消耗整个安邑县一半工匠数年时间才打造出来的。 若不是到了生死为难时刻,叶弘也不舍得把他们派上战场去消耗。 心事重重走到战场前线,望着远处那片黑色旗帜海洋。 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是否踏错! 或许吴先生是对的。 尤其是看到城关上商隐那副丑陋面孔,叶弘便觉着心中憋气。 为何要去为这样朝堂抵抗? 然而当叶弘心情冷静下来。 便也清楚,自己并不是为朝堂。 而是为数以万亿中原百姓。 免得他们被五胡蹂躏。 前世记忆中五胡乱华记载已经足够凄惨了。 叶弘并不想亲眼目睹这一切发生,哪怕自己无力个整个历史潮流对抗。 却也以自己卑微力量来阻挠匈奴骑兵南下。 忽得。 叶弘内心似乎找到某种凭借力量。 情绪也不再那么消极。 缓缓举起腰刀,冲着黑骑方向发出冲锋号令。 满江红,安邑县新兵口里吟诵着这首穿越历史忠魂之词。 朝着那黑色旗帜海洋冲击过去。 主动冲锋。 无论是站在城关上面的商隐,还是处于地阵中枭雄刘渊,都没想到安邑县新兵会如此冒险。 自汉之后,只有匈奴兵攻击汉人,还曾未有汉人主动在平地挑衅。 这似乎已经成为某种默契公知了。 因此才使得二人如此震惊。 此时一个城防官,激动拿手指着远方说,“他们出击了,主动出击了”。 wap. /105/105192/27309042.html 2117茶盏 从那城防官嘴里,商隐听到一种叫做崇拜东西。 也听到某种固有观念被冲击破碎声。 这让商隐很不高兴。 尤其是当自己内心还抱着待价而沽念头时。岂能让这种人破坏军心。 于是那城防官便悲催被几个护卫以一种很诡秘方式退下城头,最终脑袋磕在一块滚木之上,惨死在墙角。 这一幕像是一种警示,也像是一个意外。 从这一刻起,在也无人敢于发声。 甚至连议论也变得小了。 商隐走上高台,拿起千里镜,眺望着前方。 厚重嘴角微微上翘,“想去送死,那更好,免得老子动手了”。 商隐内心是趋向于投诚的。 只是价码不够。 若是颖王肯提升价码,商隐肯定会归顺的。 因此商隐想要借助于安邑县新兵给予自己提升一些价码。 尤其是前几日打了那场胜仗之后。 商隐更加自信了。 至于这只安邑县新兵下场,商隐根本不需要去思考。 一个字,死。 商隐转动着千里镜,嘴角那一抹笑意也变得极其阴冷。 此时一个护卫奔跑上来,凑到他耳畔小声嘀咕几句。 商隐又发出一声冷哼,“让他们继续应付那个老头,财帛老子有的是,只要那老头不找麻烦便可” 商隐极度不耐烦驱赶着护卫。 继续举起千里镜冲着远方观察。 商隐还想亲眼目睹这只新兵凄惨下场。 不过商隐还是希望他们败得慢一点,至少要给自己增添一些谈判筹码。 就在昨日,他再一次接受到颖王密令。 只是商隐还在踟蹰,该不该回复他。 马蹄踩踏着灰褐色大地,发出如雷鸣般响声。 安邑县新兵骑术虽然没有黑骑兵熟练,但他们纪律性绝对在黑骑之上。 因此当安邑县新兵以一种同频率向着黑骑方阵冲刺时。 会造成一种声音冲击力。 成倍放大了骑兵人数。 给人以千军万马之势。 若是寻常军队闻听此声势,肯定会吓破胆的。 可是落到这只草原雄兵耳畔,反而激发起他们战斗欲望。 有几个部落首领已经开始要换着手里斩马~刀奋力呐 喊。 那种粗野声调在上空回旋。 让人感受到来自原始野蛮之力。 后世练兵,以及当世最强战力,就要再这一刻碰撞。 或许这也是汉民族历史走向一次角逐。 因此看到这一幕的叶弘也用力握紧拳头。 自己苦苦经营安邑县十几年,成败再此一举。 叶弘也想看看安邑县新兵真正势力。 还有火枪营。 他们可是叶弘最后杀招。 军堡缓慢前行。 整个步兵方阵也在持续向着匈奴兵压迫下去。 这一切都是遵从战略,等待着突围机会。 若轻骑失败了,那么军堡将是他们唯一撤退地方。 百里之外。 一辆奢华马车缓慢驶来。 其装饰足以堪比皇宫内院的专用座驾。 车围以金黄色团龙锦簇为缦。 四周还跟随数十妙龄宫装女子。 她们手持羽扇,亦步亦趋跟随着马车缓慢前行。 这两马车行动速度超慢,几乎和行人相差无几。 自马车两侧还有一排排盔甲武士,他们也是手牵缰绳徒步而行。 马车晃晃悠悠足足用了几个时辰才从河对面抵达南城门下。 此时南城门是弘农郡唯一出入口。 由于这里被落水河阻隔,匈奴骑兵根本无法从这里发起攻城。 因此这道城门并未关闭。 当马车抵达城门前。 立刻便有好奇百姓前来围观。 却被那些盔甲武士一把推开。 接着怒目而视,“滚,无知贱民”。 百姓立刻面露惊悚之色,纷纷避让之。 当马车走入城内。 便停了下来,从那高大车轿内缓慢走出一个青年人。 他身材高挑,眉目炯炯有神,还有殷红色嘴唇,显得那么俊美。 当青年展现出面孔那一刻,立刻引起许多妇人女子失声尖叫。 对于美貌,任何时代女子都没有抵抗力。 然而青年却对她们横目怒视。 很明显,青年不喜欢这些女子对他表现出来的爱慕之情。 她们 立刻用手捂住面部,纷纷不让男子锐利目光。 当青年走下马车,一个盔甲武士上前,躬身把一件大氅送到他手中。 青年伸手接过,随手甩在肩头。 然后踱步走向对面街上那最高最大别苑。 “商隐,你这只老狐狸,竟然跟本王耍心机手段,看我怎么整治你” 青年呢喃一声,便迈开步伐朝着那座高大别苑走去。 站在黑漆漆大铁门前。盔甲武士直接冲上去砸门。 门内管事惊悚眼神盯着他们质问,“你们是谁,为何擅闯守备府地” 盔甲武士根本不予理睬一个劲砸门。 管事慌乱,立刻召唤家丁。 片刻功夫府内也有数十兵丁涌到门口。 也就在此时,那厚重铁门,竟然被几个盔甲勇士撞开了。 几个盔甲勇士冲入院内,瞬间便打到了几个家兵。 之后更多武士冲入院内。 只是眨眼间。 守备府邸就被这一帮盔甲武士给占领了。 守备府邸内大小老少都被驱逐出来,站在院落中,形成一个小小人圈。 此时青年也踱步从石阶上走下来,来到院落中心,环顾一周,目光触及那个管事问,“商隐呢?” “你...是谁...老爷他不在府邸”那个管事终于慌乱了,再也没有平时里面嚣张跋扈模样。 “不在府邸?”青年剑眉一挑,眼神略带一丝厌恶道。 “快去把他给我叫来,若晚一步,本王就防火烧了这栋宅子” 青年人口气,更让管事惶恐。 急忙应承道,“老朽这就去找老爷来” 他颤颤巍巍朝着门口走,却被武士拦阻。 青年一挥手道,“让他走,记住只有一时三刻,若商隐还不来,本王就防火烧寨子”。 此言一出,青年便不再理睬院内诸人。 自己走到一处阴凉地坐下,拿起刚刚侍女送上茶盏,开始品茗。 接着还有人点燃一炷香。 似乎在计算时间。 青年品茗,一边吟诵一种腔调歌词。 不知是何人所作,有些怪诞。 只是听到人,不敢发出一点声息。 生怕触怒此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wap. /105/105192/27309043.html 2118千里镜 生怕触怒此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那香火已经达到根部。 铁门才被人重重踹开,接着一个威武官员,还有数百个士兵冲入府邸。 当那个官员气势汹汹冲破至院内,看清对面坐着喝茶公子时,瞬息双腿一软,当场跪拜在青年脚下。 “属下商隐拜见颖王” 此言一出身后,数百个晋兵也面露惊愕之色跪拜在地面。 “商隐,你好威风啊,怎么带这么多人还想把本王给绑了吗” 青年手里茶盏一甩,眼神犀利盯着商隐。 “不敢,属下不敢”商隐急忙辩解,“眼下外敌入侵,下官也是职责所在啊”。 商隐毕竟是官场老油子,立刻找到借口搪塞。 青年冷哼一声,“什么外敌入侵,那些分明就是本王朋友,路过弘农郡也只是借道而已,放心不会动你一根毫毛的” 商隐闻声,也清楚青年来此真正目的了。 商隐为此早已心中绸缪数日,自然信手拈来,对答如流,“王爷,属下不是不肯让路,而是属下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啊” 青年冷笑,“商隐,这是你的地盘,谁敢威胁你呢?” 商隐面露尴尬之色,“王爷有所不知,朝堂方面派了一个大人物来弘农郡坐镇,眼下我也是受其所制衡啊” “呃?”商隐回答,显然超乎青年预料之外。 “是什么人?”青年面露狐疑之色。 “此人王爷也认识,他就是羊琇...”商隐立刻添油加醋描述一番。 他把自己迟迟不肯让道匈奴骑兵缘由都归咎在还未进城羊琇身上。 青年闻听羊琇二字,面色瞬间阴冷下来。 若说别人,青年还有机会将其收复为己所用。 可是羊琇此人,那简直就是食古不化的人。 青年暗暗一跺脚,咬牙切齿道,“告诉本王那老儿府邸,本王这就带人去取他人头”。 商隐急忙阻挠道,“王爷不可鲁莽行事,那羊琇可是朝堂的人,况且他身后还有卫瓘和韩王啊” 此言一出,青年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别看他手握二十几万匈奴兵,但是对朝堂内那两个权柄大人物还是有所忌惮的。 商隐何等人物,见到青年表情,立刻会意,急忙补充道,“为了避免他碍事,属下已经找了一个借口将其支开了,暂时还回不到郡城了”。 闻听此言,青年面色明显舒缓许多,“商隐你做的不错,眼下本王也不想和他们反目,不过,你必须要趁他返回之前,立刻发出兵符,调动前方那些兵堡晋兵,让我的人过去”。 说道正事,商隐又一次面露迟疑之色,盯着青年说,“王爷,属下可是弘农守备,若是不动一兵一卒,便放过这些兵马,我还怎么为朝堂做事情啊” 青年脸色瞬间阴冷下来,“难道你也要学那羊琇,做一个守城忠诚之臣?”。 商隐急忙辩解道,“属下绝对没有和颖王对抗意思,属下只是觉着仕途难为啊”。 此言一出,青年也听明白商隐想法。 心中暗骂,老狐狸,竟然算计到本王手里了。 青年心中虽然暗骂,嘴上却露出极其和善笑意。 “商隐大人才能,哪怕是本王在年幼之时,也对大人极为仰慕,若本王可以掌握权柄之时,定让你成为股肱之臣” 这是青年向商隐许诺封官了。 商隐自是欢喜,可他并不愚蠢,立刻补充一句。 “王爷可为属下开具一道朝堂调兵军符,那些晋兵眼下只听羊琇调遣,属下恐怕无法擅自调兵啊” 这边是商隐一直都没有立刻答应颖王原因。 因为他无法确定青年这一次兵变是否会功成名就,万一失败,自己擅自调动十几万晋兵,肯定会被朝堂秋后算账的。 若是告到调兵符,就算是给自己留了退路,哪怕颖王起势失败。 到时商隐也可以把责任推卸出去。 至少不会因此而被超家灭族。 这一切也都是争取了商隐那个智谋诡计夫人想法做出来的。 闻听商隐此言,青年面露为难之色。 私自动用兵符,那也算是謡逆之罪的。 虽说他眼下就是行此等之事,可是只要不是真正举起造反。 一切还有回旋余地,眼下若是公然调兵,那就意义不同了。 不过青年也只是略作思考便应允了商隐的话。 毕竟青年已经把事情摊开了,索性就把这最后一道面子纸张也一并撕破了。 颖王牙根也没有想过要继续做什么朝堂权柄。 他真实目的就是要登上九五之尊宝座。 当商隐拿到调兵令符,便长吁一口气,“从这一刻起,这十几万晋兵彻底算是自己的了”。 商隐嘴角露出自得冷笑。 他自然不会白白便宜了颖王,他真实目的就是带着这十几万晋兵将其变成自己日后图谋资本。 冷兵器战斗场景是残虐的。 那一颗颗鲜活脑袋被斩断,熟悉面孔滚落脚下场面。 任由着叶弘内心多么坚定如铁,也被深深刺伤了。 甚至他一度想要拿起小号吹响撤兵号角。 最后他是咬碎牙齿,按捺下来。 叶弘闭上眼睛,手里千里镜不敢再次举起。 一日夜轻骑兵对冲,场面太过于残虐。 以至于叶弘身心俱疲。 他无力瘫坐在塔楼上,目光空洞无神。 战争! 此时此刻,叶弘才清楚自己远没有接受残酷战争洗礼考验准备。 之前无论是面对着草原骑兵,还是羌人。 至少那些战争是局部的,至少还有些迂回的。 然而这一次,那一万轻骑被数万骑兵团团围拢在核心。 被庞大黑色骑兵阵列像是绞肉机一般被一点点切分。 那些倒下去,都是一个个鲜活生命。 昨日,他们和在叶弘面前有说有笑。 而此时便成了一具具尸体和头颅。 尤其是那些野蛮匈奴人喜欢用弯刀挑起头颅炫耀。 这一幕幕,都清晰无疑展现在千里镜内。 甚至叶弘都能看到他们死去之前恐惧眼神。 他们大都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有些年纪不足十七岁啊。 一滴泪珠沿着面颊缓缓坠落。 这一刻的叶弘深深明白什么叫做刺痛感。 wap. /105/105192/27309044.html 2119一人一骑 那是一锥入灵魂伤痛。 叶弘有些懊悔,不该来这里,不该答应羊琇。 不该为这该死腐朽朝堂效力。 自己只需要带着他们安稳过日子就好。 又何必来搅和这一趟浑水呢? 但叶弘也清楚,龟缩于安邑县不出。 也无法逃过这一劫的。 毕竟自己和刘渊之间还有夺妻之恨。 迷茫,恐惧,愤怒交织在一起。 使得叶弘理智彻底丧失。他无助双手抱头,不停在地面撞击。 直到一支手掌按住他脊柱,然后以一种十分具有治愈效果声调说,“我第一次杀人时,也像是这样...但你也要想明白...你不杀他,他便杀你,这不是选择,而是本能” 闻听声音,叶弘猛地调转目光,便见一个红衣女子飘然落到他身侧。 盯着那张精巧熟识面孔,叶弘猛地起身,擦拭了一下眼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你怎么来这里了?” 对面红衣女子轻笑一声,“你把我姐弄丢了,我怎么会放过你呢?” 这种含笑嗔怒表情,明显是善意的。 叶弘还是面露一丝愧疚说,“我对不起翠儿”。 “眼下不是说这些时候...我打探到一些消息,人就在对面阵营内,只要你能答应这一场仗,我们便可营救翠儿” 闻听此言,叶弘眼神莫名亮一下。 随即便无奈摇头,“我们打不赢的,我们骑兵只有一万人左右,步兵也只有不足两万,对面骑兵可是有十数万人之多” 之前叶弘还抱有一丝侥幸,或许可以冲破一道防线冲出去。 然而,眼下,一切都被残酷战争磨灭了。 红衣女子却不以为然道,“我不懂战争,但我懂得杀人,只要能进入敌营内,杀了他们主将,我就不信他们不退兵” 叶弘这才想起,对面女子乃是十二钗之一杀手。 “可是...我们没有机会了” 叶弘无力;瞥了一眼战场方向。 红衣女子立刻拽着袖口解释说,“起来....我要特种部队那些装备,我可以冲进去的”。 “你?”叶弘一脸愕然盯着她。 “怎么你忘记在大漠,我可以轻松出入他们老巢吗”红衣女子一脸自信。 叶弘也想起那晚发生事情,于是便将信将疑点了点头。 “东西给你,但我需要派人保护你” 叶弘还是不想她独自冒险。 万一两姐妹都折在里面,叶弘自感罪孽深重。 红衣女子灰灰衣袖,“随你好了,你要记住帮我吸引这些人注意力,最好让他们乱起来” 叶弘点了点头,“这个我亲自去做” “好吧,我去营救姐姐了”红衣女子十分妩媚一笑,便纵身飞了出去。 叶弘也急忙招呼特卫跟随上去。 当几百个特卫追逐之后,叶弘便重新鼓足勇气。 带着几个护卫直接骑马冲向地阵。 一匹键马追踪过来。 叶弘回头望了一眼。 立刻呵斥说,“你怎么来了,你伤势还未痊愈” 来人正是兵王三毛。 他头戴纱布,还有身上也有几处包扎。 三毛立刻冲他行礼道,“俺没事,都是小伤,俺已经休息很久了,不碍事的,大人带上我吧,不然我会憋闷死的” 听到三毛憨憨声音,叶弘无语摇头。 “我们是去执行突袭任务,你是步兵不可” “大人...三毛也学过突袭,以及火器应用” 三毛却不肯罢休。 “你还懂火器?”叶弘神色一怔,莫名盯着这个混不吝小子。 “当然”三毛昂起头,十分高傲回道。 “俺还蝉联三届射击比赛冠军呢” “这还真看不出啊”叶弘随手从火枪队手里拿过一条枪甩给三毛。 “你给我瞄准对面那个最高大骑兵,给他惊吓马就算是”叶弘好奇眼神扫了三毛一眼。 这里距离战阵还有数百丈。 这样距离下,火枪几乎没有任何准度的。 但只要弹道不散,便可在一个小范围内,惊吓到哪里马匹。 这就算是神射手了。 三毛毫不犹豫接过火枪,然后抗在肩头,瞄准,效验,几乎一气呵成。 此时叶弘才确信三毛没有说谎,他真的懂火枪。 就在叶弘好像继续观察三毛时,砰一声,火枪激发了。 这么快? 叶弘难以置信神色盯着三毛,随即又浮现出一丝不满神情。 这西晋纯手工大漠火枪,可是没有燧发装置,而是一种齿轮构建,每一次开枪,都要经过反复校准挑动,因此哪怕是叶弘来开枪,也需要十几个呼吸。 但这小子只是一个呼吸便扣动扳机。 这样做哪里还有什么准头呢。 然而随着叶弘耳畔传来几声惊呼,叶弘眼神立刻被对面山坡上一个骑兵吸引。 但见那个匈奴骑兵先是浑身一颤,接着整个人像是失去力气般一头从马背上栽倒下去。 由于匈奴人都将自己身躯绑在马背上,因此下一刻,那人便被马匹拖着在地面滑行。 开始他还在挣扎,可不不久之后,五脏六腑都被地面尖锐石块给割裂出来了。 也就在此时,那马身也轰然倒地,汩汩热血从他腹部喷出。 一枪干翻了一人一马。 这怎么可能啊。 这种火枪准队,叶弘在校场上反复试炼过。 其最大杀伤半径只有十米距离。 在这个距离内,可以做到人马一起被覆盖倒地。 可是一旦超出这个距离。只有人,或者是马匹受伤。 若距离百丈以为,无论是人,还是马匹都不会受到真正伤害。 只是会被惊吓而已。 这种杀伤力衰减,主要原因还是叶弘无法制造出后世那种真正子弹,而是采取一种类似小型散弹装置一种包珠结构。 当子弹射出后,便会呈现出一个弧度向外扩展,十米内半径也就在几公尺范围内。 因此刻意造成很严重杀伤。 但一旦超过距离,其杀伤半径便会成几何倍数增长,其威力便会减低。 这是受制于技术壁垒,而不是枪法可以弥补的。 “难道是有人潜入地阵了吗?”叶弘一脸愕然。 他都在怀疑是有人事先潜入地阵内,在其内部发枪打到那一人一骑。 然而,从三毛自信眼神,叶弘感觉自己似乎错了。 wap. /105/105192/27309045.html 2120火枪队 “这一枪,真是你做到的?”叶弘诧异目光盯着他。 三毛自信点头。 “可是...这是百丈距离啊”叶弘依旧心存疑虑。 毕竟这超乎技术范畴了。 三毛再次冲他露出自信微笑解释说,“其实我只是找了一个合适角度而已” 角度?叶弘不相信单凭一个角度,便可突破技术壁垒。 三毛见叶弘不信,立刻拖着枪柄,向叶弘演示起来。 开始叶弘还是心存疑惑,但是随着三毛专业描述,叶弘逐渐领悟到弹珠不散的原因。 原来这小子能够根据弹珠滑膛速度判断他们旋转角度,从而使得大部分弹珠朝着一个方向转动。 尽量延迟他们分散时间。 也就这一点点角度调整,使得这弹珠飞跃百丈才扩散。 无疑大大增加其杀伤力。 原理是清楚了,可是枪柄落在叶弘手中,却怎么也打不出三毛那一枪威力。 “这一手绝技,你练了多久才掌握的?”叶弘尝试十几次后,被迫放弃。 “大概几千次吧”三毛随口一说。 “那也需要十几日”叶弘点了点头。 “不...是一日”三毛急忙辩解道。 “什么?”叶弘惊讶眉梢都挑起。 “一日数千?”叶弘似乎看到那巨大弹药消耗,以及弹珠耗材了。 原本他还想把三毛神枪术向全军推广。 这一刻,叶弘感觉到肉痛。 “你们连队可真舍得下血本啊”叶弘吐出一口浊气。 “不是连队,是模拟靶场”三毛又补充一句。 “模拟练靶场?还有这地方”叶弘一脸难以置信。 “当然有啊....”随即三毛便把模拟靶场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最后叶弘才清楚,哪里是什么模拟靶场。 分明就是一个弹珠游戏。 那是一个墨家工匠在制作火枪之余,拿着一些镗枪缸筒制作出来小游戏。 当时叶弘也玩了几把,很有趣。却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你就是通过那小玩意,掌握这钢珠转速以及角度的?” 叶弘恍惚间,似乎破解天机一般盯着三毛。 “嗯”三毛真诚点头。 “一开始我也掌控不好,输了好多东西,可是到了最后,我几乎天天赢东西,最终那些人不让俺去赌了” 叶弘也知道,那是军队士兵一种休闲方式。 不能真正赌钱,只是一些生活物资作为赌注。 “这么说,只要掌握膛线以及力度,角度,人人都可以做到你百丈穿羊效果?” 叶弘迫切目光盯着三毛。 眼下制约火枪队发展最大障碍,就是射击准度,以及距离。 若是火枪队可以远距离杀伤,尤其是可以在骑兵有效冲锋范围之外。 那么火枪对于骑兵可是碾压级别的。 想到这,叶弘急迫催促三毛,“还有没有和你一样可以掌握弹道以及角度的士兵了?”。 三毛想了想,“我认识的,还有十几个,但是他们都有失误率的”。 “没事,你去把他们都挑出来,越多越好”叶弘有些迫不及待了。 三毛立刻催马冲入火枪队内。开始四处搜索熟悉面孔。 最后从中找出二十几个人,有他们又找出三十几个人。 一共六十人,组建了一个神枪手小队。 之后叶弘便将这六十人一起带上,朝着对面山坡开赴。 至于火枪营,叶弘知道那只是摆设,十米距离,没有轻骑兵以及步兵掩护,他们会瞬间被匈奴骑兵给冲杀干净。 于是让他们去送死,还不如只带着这六十人前行。 “三毛...你为何起这个名字” 忽得的回首,叶弘盯着三毛问。 三毛表情微微一怔,“因为我姓毛...又是排行老三,所以就叫三毛啦” 三毛一脸理所当然表情,瞬间让叶弘破防。 “原来如此...”叶弘急忙掩饰着转身。 “不过...这个名字太随意了...要不改一改?” 三毛立刻激动冲叶弘点头。 “俺和娘都没有文化...要不大人给俺起一个好听点的吧” 叶弘沉默少许。 “就叫毛冲如何?” “毛冲?毛冲?我也有名字了”三毛激动手舞足蹈。 “可是俺不知道冲字怎么写” 叶弘便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在一块玉石上刻画两个字。 “这玉佩送你了,上面刻字就是你的名字”叶弘随手甩给三毛。 “大人...你对俺真好”三毛忽得眼圈红了,甚至想要当着无数人面前给自己跪下。 叶弘急忙阻挠他道,“注意一下自己身份,你现在可是火器营首领” 三毛立刻正了正神色回道,“大人...俺一辈子跟定你了” 呃? 叶弘感觉这话有些怪怪的。不过看到三毛那一脸真诚,也就没有反驳。 然后带着这只六十人火器营直接朝着对面交战山坡走去。 自然火器营不会真正走入战圈内。 以火器营行军速度,若是被匈奴骑兵盯上,只需要几个胡须便可能惨死于当场了。 于是叶弘便带着六十个人攀爬到一处高坡,从这里可以毫无遮挡看到远处正自交战双方。 从这个方向看去,那一片区域几乎都是匈奴骑兵。 只有寥寥几个红色板块,还在黑色海洋中时隐时现。 叶弘也清楚,无论是兵力,还是作战经验,安邑县骑兵都不占优势。 此时他们正在承受着无比艰难时刻。 叶弘也不清楚他们还能支撑多久。 于是便立刻吩咐三毛开始准备。 千里镜,狙击阵列,还有人手三支火铳。 毕竟眼下还无法做到燧发,只能三支火铳轮流射击。 距离稍微有些远。 但也正是如此,才让这六十个狙击手相对比较安全。 三毛一个接一个人去辅助他们调整姿态,以及火铳校正。 直到他们逐渐进入战斗状态后,三毛返回叶弘身旁,“大人,可以开始了”。 “毛冲....看你的了”叶弘冲他郑重点了点头。 三毛立刻做了一个立正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三毛便跃过战壕,直接冲到最前方,然后拔出自己火枪。 对中下方黑色阵地内一个身材壮硕汉子勾动扳机。 这一枪可谓是又快又准。 那名匈奴骑兵汉子瞬间便连人带马摔倒地面。 之后枪声连成一片。 wap. /105/105192/27309046.html 2121衡量 宛如节日鞭炮般此起彼伏。 开始这些枪声并未引起别人注意。 随着突然坠马人数增多,很多匈奴骑兵开始注意到这个方向。 他们豁然调转马头,直接朝着这片杀过来。 那明晃晃斩~马刀形成一道笔直光弧,映衬在三毛瞳孔。 他身躯匍匐,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透过千里镜瞄准着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坤发家伙。 用力扣动扳机。 砰一声炸响,接着三毛眼睛便被一团烟雾遮挡。 使得他根本无法辨识那个目标是否坠马。 他自是身躯向左一个翻滚,顺手抓起第二把火铳,然后再次举起千里镜,朝着另外一个角度观察。 随着那十字中心锁定第二人,枪口再次喷出火蛇。 一连三铳,无一失手。 这便是神枪手威力。 就在三毛填充火药弹空隙,其它角度也开始连续射击。 一次几十声枪响之后,便有近十几个匈奴骑兵从战马跌落。 他们前冲速度邹然减弱,有的匈奴骑兵开始仰望虚空。 他们似乎在寻找某种神秘力量。 还有人甚至主动将双手举过头顶,做着某种祈祷。 毕竟这火枪是后世科技所得,在西晋还曾未听过可以隔着百丈距离便可杀人武器。 因此很多发现同伴坠马的匈奴人,误以为是天谴。 他们开始冲着上苍祈祷。 可是枪声还在不停传来,随着枪声之后,便有更多人坠马。 一瞬间,一项纵横大漠,所向披靡的匈奴骑兵。 在这一刻,竟然感受到莫名恐惧。 他们不再继续向前冲锋,而是主动停下马队,各自簇拥在一处,彼此将身上盔甲揭开。 相互缠绕在一起,做了一个临时护盾。 这一刻,他们也清楚,这不是天神惩罚。 而是有人使用一种类似弩~弓装置对他们展开屠杀。 匈奴人的盔甲都是兽皮所制,还有些带着厚重兽毛,因此在抵抗散弹枪上,还有一些作用。 开始他们发现一两层毛皮无法抵抗,便接上五六张。 最后凭借这只厚重遁甲,他们重新开始前进。 看到这一幕三毛,嘴角为之一抽。 他连续发出三枪都被那毛皮给挡住了。 虽然匈奴人弓箭还是无法射到这么遥远距离。 但三毛清楚,只要再让匈奴骑兵冲过一段距离。 他们弓箭便可以抵达自己战壕内。 到时以人数相比,这六十个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三毛表情略显慌张,毕竟他是第一次成为一个军队指挥者。 缺乏临阵经验,他在短暂慌乱之后,立刻调转身形,重新跑到叶弘身旁。 面露焦急之色恳求说,“大人,给我一片战马,我去破开他们毛皮阵” 三毛依旧摆脱不了自己勇猛性格,在这时,他依旧想要单枪匹马去冲破地阵。 叶弘一把拽着三毛手臂说,“别着急,你现在是火枪队,不是步骑方阵,火枪擅长是长距离作战,而不是冲锋,你若冲下去,你的队友伙伴该如何呢” 叶弘一番话,立刻让三毛情绪冷静下来。 他立刻把腰间玉佩摘下说,“大人,俺不合适做队长,还是换一个人吧” 三毛一脸惭愧单膝跪在叶弘面前。 “别说傻话”叶弘一把将他拽起。然后盯着他眼睛问,“论枪法你可是第一?” 三毛默认点了点头。 “那么你觉着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呢”叶弘反驳一句。 三毛木然道,“可是...我不懂军略,也不识字,军队将领都需要看兵术的”。 叶弘也赞同点了点头,“确实作为将领不能是文盲,因此自此之后你必须要加入扫盲队列,然而眼下,你必须要承担起职责来” 叶弘语气越来越严肃,“还记得给你晋升那个将领吗?” 三毛略微点了点头。 “他以前是安邑县捕快,整个一个大老粗,除了拳头,还有一把子力气,便再无特长,然而当他被提升为营级将领之后,他便自学识字,眼下他已经能独自写出几百字军策了”。 此言一出,三毛原本便秘似表情,瞬间绽放了。 他眼睛里面也重新充满了光彩。 “大人,我知道了,他可以,俺也行” 三毛是那种秉性单纯少年,一旦认同了道理,便立刻付诸于行动。 就在三毛准备重新返回阵地时,叶弘伸手拽着他说,“以火枪弹丸无法空破他们,需要用投石炮车,只是这炮车需要在三丈距离才可发挥威力” 还未等叶弘说完,三毛便自告奋勇道,“交给我吧,我可以完成任务”。 叶弘拧眉盯着三毛,“这很危险” 三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是被三毛勇气感染,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我会派人掩护你的” 三毛又郑重点了点头。 之后一支护卫队推着投石炮车便沿着山坡向下滑动。 由于目标很小,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正面匈奴骑兵正在一点点攀爬高地。 他们虽然从未见识过火器,但既然可以被兽皮阻挡。 那么他们也就不再恐惧。 随着有人开始拔出弓箭。 一片片箭矢也自盾牌后面射向山坡。 此时距离已经拉近数十丈。 在千里镜下,连匈奴人汗毛都可清晰目睹。 叶弘又将千里镜移到左侧,一个小小人影正自山坡蠕动。 他拖拽着一支投石车,身躯几乎是平直滑动。 终于投石车卡在一处深沟内。 接着三毛起身,一把拽着抛石车牛筋绳索。 用力压动绞盘,随着绳索一点点被绷紧。 整个投石车都处于发射状态了。 接着三毛拔出火折子,将炸药包引信点燃。 随着引信发出刺目红光,三毛手也落到绞盘下方销口上。 三毛拿起千里镜,身躯随之一百八十度转动。 最终锁定方位,然后举起拇指,又上下左右笔画一阵。 整个方位坐标已经衡量完毕。 三毛再次转动绞盘,使得投石车位置轻微改变一些。 接着他拉下铁销子。 一声砰的嗡鸣。 那已经燃烧三分之一引信炸药包便被投掷出去。 带着一缕青烟,以四十五度角成抛物线落到山坡下方那一片荆棘之地。 wap. /105/105192/27309047.html 2122截获 对于这突兀自半空坠下来黑乎乎东西,匈奴并不知情,只是略微好奇瞄了几眼。 不过还是有警觉的人,立刻躲到护盾之后。 大多数人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直到炸药包落到他们脚下,那赤红引信彻底消失那一刻。 他们才意识到某种危险气息。 然而此时他们向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巨响,直接震动整个山坡。 哪怕是在山顶,叶弘都能感受到来自于下方震动。 接着肉眼可见,无数条身形被气流抛上半空,接着便重重摔在地面。 一时间,那汇集于一团匈奴骑兵,彻底碎裂了。 护盾也不翼而飞,只有事先躲藏那小部分人还能完好无损冲出来收拾残局。 只是他们也若惊弓之鸟般不明所以。 然而眼下黑~火药,炸药包都没有后世那种威力。 不然这一枚炸药包就足以让匈奴骑兵彻底崩溃。 这一次爆炸只是造成十几人伤亡,其杀伤力并不大,可是威慑力,却已经让大部分匈奴人畏缩不前了。 毕竟这种类似于天威般威能,已经让他们内心产生深深恐惧感。 就在他们迟疑间,又是一个黑乎乎东西带着夺目红光落下,这一刻,他们可是知道厉害了。 急忙调转身形,快速朝着山下狂奔。 身后地面一颤,有人就势匍匐地面。无数尘土瞬间将其覆盖。 接着剧烈爆炸气流又将他身躯推出很远。 这样状况继而连三上演着,使得匈奴骑兵无法在跨越一步。 似乎在这数十丈距离便是天罚雷区。 似乎是看到这方面战斗失礼,在大部阵内一个坤发胖子骑乘着黑马,带着一群人从后方追来。 当他抵达战场时,所有匈奴骑兵都朝着身旁汇集。 可见此人身份地位都不简单。 那人浓眉一挑,便开始训斥这些战败骑兵。 最后他目光转向左侧山头,看向三毛安置投石车位置。 一挥手,便有数十个精壮汉子纵跃下马,沿着一条陡峭山道一路攀爬过去。 见到这一幕叶弘,心中明白这个人不好招惹。 若是被他们摸到三毛哪里,他就有危险了。 叶弘立刻吩咐六十个火枪队员开始全力射击阻挠那些人攀爬。 可是这些人动作实在太灵活了,再加上身上都穿着厚重毛皮,很难将其击伤。 毕竟双方距离太遥远,并非火枪最佳射击距离。 眼见他们一步步凑近三毛投石车位置。 叶弘立刻吩咐所有六十人火枪手起身,朝着左侧迁移。 伴随着火枪扫射,下面那些匈奴人并不敢过于靠近。 还有时不时落下投石炮车炸药包,也让他们不敢轻易跃过这片区域。 叶弘带着他们翻跃一片山区,最后距离拉近足足二十几丈。 此时叶弘几乎可以目力看到三毛面目了。 只是这一刻,那些匈奴人也已经攀爬上来。 其中有几个行动敏捷的,已经翻身上了战壕,冲向三毛本人。 三毛也拔出腰间军刺,反手对着他们猛刺。 双方瞬间纠缠在一起。 叶弘立刻举枪射击。 这一次他射击目标不是三毛身旁匈奴人,而是那片山道出口。 叶弘要用火力阻挠他们继续上来。 三毛和护卫队对抗这几个匈奴人都有些吃紧了。 不能让他们更多人攀爬上来。 匈奴人在马背上几乎是无敌存在。 可是单纯比拼武力,却不是安邑县护卫们对手。 在安邑县,无论护卫,还是士兵,都要修炼武术,以及内息术。 因此三毛和护卫队员很轻松便压制住那几个匈奴人。 砰砰。火枪扫射之下,大部分匈奴人都被逼迫无法跃上战壕。 可就在叶弘以为可以完全压制他们时,一连串带火弓弩从下面抛射上来。 开始只是三五蹙,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 当叶弘意识到危险后,身旁已经点燃无数火焰。 汹汹烈焰灼烧下,这一片区域瞬间化身火海。 火枪手也感受到危机感。 毕竟他们身上都带着大量黑~火药,万一被引燃,瞬间便会将他们焚尽。 这边是这个时代火器局限性。 叶弘立刻吩咐火枪手撤回原地。 叶弘独自一人拿着那只特制手工火铳,继续压制山道出口。 护卫队则是快速攀爬过去,只要护卫队战局战壕。 叶弘也就无须担忧了。 在这里骑术无用武之地。 那么护卫足以对抗这些匈奴人。 好在护卫队速度够敏捷,在叶弘弹药耗尽之前,登上山坡。 最终护住那个山道出口。 此时三毛等人终于安全了。 就在叶弘刚刚安心下来喘一口气时,忽得又是大片火箭射来。 这一次他们目标不是自己,而是投石车。 当那带着油脂火箭落地,便会点燃地面茅草,还有投石上易燃的部分。 损失一件投石车没什么,叶弘立刻吩咐护卫带着三毛返回。 可就在此时,三毛挣脱了护卫,自己一个人扑上投石车,还用身躯熄灭几处火焰。 这一幕看得叶弘怒目而视,“快把他拽回来”。 然而距离所致,他的话语根本传不过去。 就在叶弘愤怒目光中,三毛竟然独自一人扛起投石车。 “他想做什么?”叶弘一脸诧然。 目光中,三毛并未转向自己,而是继续朝着山坡攀爬。 竟然直接绕过山道,朝着匈奴后方垂直落下去。 从叶弘这个视角,这小子就像是在自杀坠崖。 不过这小子还是身手敏捷的,在半空拽着一处凸起岩壁,硬生生给拦阻下来。 接着他便重新架起投石车,快速举起双手校正,然后点燃了引信。 目光中,他的大拇指对准了匈奴骑兵中那个首领。 下方无数火箭也重新跳转方向,正在试图拦截三毛。 此时三毛依旧十分笃定神色校正方向,根本不予理睬。 直到几根火箭落到他脚下那一刻,他才拔下铁销子。 嗡一声。 一颗炸药包在半空画出一个优美弧度,垂直朝着匈奴阵营内那个胖首领落去。 那角度,那方寸感,即便是后世有着精准测距仪炮车也不会那么精准。 然而这枚炸药包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哪怕那个胖头领临时躲避一点距离,还是被他预估到了。 就在匈奴人一片惊悚目光中,火焰腾空。 wap. /105/105192/27309048.html 2123策略 接着那个胖子首领瞬间消失无影。 地面只留下他身上一小部分毛皮盔甲。 当三毛得手之后,便彻底丢弃了投石车,转身朝着山崖攀爬。 可是下面愤怒匈奴人像是发疯一般冲他方向射箭。 这一刻,他们不再管什么火枪手,也不再理会叶弘。 追着三毛一个人在射箭。 三毛虽然灵活,可面对那铺天盖地箭雨时,也无法幸免、 身上腿上都着了箭矢,开始亮起汹汹火焰。 这一幕看得叶弘触目惊心,立刻吩咐护卫,“无论如何都要保他安全归来” 叶弘也看清楚了,这胖子匈奴人似乎有着不一般身份。 不然也不会激起这么做匈奴兵如此舍命复仇。 只是叶弘自己也没想到,被三毛射杀胖子身份竟然那么显赫。 以至于叶弘在事后震惊许久才可平复心境。 不过眼下,叶弘注意力都在三毛身上。 此时那毛孩子已经化身火人,不停地在四处逃窜。 可是身后那些匈奴箭矢却始终如影随形不肯罢休。 叶弘也是豁上去了,直接换了一把火枪,直接端着便冲下山坡,直接毫无防备替三毛抵挡那些匈奴人。 一番激烈扫射之后,箭矢火力减少一些。 但依旧有匈奴人情追不舍,他们攀上山坡,正在朝着三毛角度腾挪。 此时三毛力气似乎有了竭尽,他在跳跃一处山沟时竟然失足了。 好在护卫队快速接近那片区域。 接着护卫队将他带出来。 留下人立刻和那些追击匈奴人展开厮杀。 叶弘根本不在乎战斗结局,立刻转向三毛方向。 当他们在另外一处高地汇合时,三毛早已昏迷不醒。 据目测,三毛身上至少有十几处严重烧伤。 叶弘急忙拿出一些弹药给他含在嘴巴,然后吩咐护卫队说,“务必把他送回吴先生所在,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你们也别回来了” 这还是叶弘第一次以如此严厉口吻训斥护卫。 此时护卫也明白事情严重性,立刻行军礼道,“誓死保护目标”。 接着一行人抬着三毛翻越山坡,朝着身后营地赶回。 叶弘则是带着六十人火枪队继续阻击那些追击的匈奴人。 失去那胖子首领指派,这些匈奴人便缺乏纪律性。 各自为战下,很快便被火枪队给压制下去。 最后被迫撤回去。 当战火停歇下来。 叶弘心情还是无法平复,他转向营地方向,呢喃道,“这可是一个好苗子,千万不要折在这里啊”。 此时陆明从左侧跃出来,站在叶弘身侧说,“大人,你没事吧”。 叶弘冲他抿唇一笑,摇头,“我没事” “你怎么来了” 陆明苦笑道,“你们这里打得太激烈了,大家都担心你的安危啊,于是我就来保护你了” 叶弘摇摇头道,“我没事,你应该保护羊琇大人”。 陆明苦涩道,“那个老顽固,还是让别人去做吧”。 看到陆明表情,叶弘狐疑道,“羊琇对你做了什么吗” 陆明尴尬一笑,“那道没有,可是他食古不化性格,实在不好相处啊”。 叶弘也赞同点了点头,“也正是他们这些食古不化性格存在,汉民族还有一线生机,若都像是商隐那等贪生怕死小人,汉文化早就失传了”。 这一番话是叶弘有感而发,陆明听到之后,似乎也有明悟点头。 “属下明白了,以后会对羊琇大人好一些的” 叶弘摇头道,“既然你不愿意,就派别人去吧,羊琇所在区域毕竟不是战区,不需要那么严苛,不然他以为咱们软禁他呢”。 陆明巴不得推出这个烫手山芋,立刻欣然接受叶弘建议。 “说说吧...吴先生下一步策略”叶弘自然不相信陆明单纯为了保护自己而来。 “吴先生临时修正战略,这是新的战略书”陆明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 叶弘打开仔细看了一会儿,最后才默默点头。 “匈奴人比想象的更加彪悍,我们都错误估计对方以及自己实力了” 陆明道,“要不放弃刺杀计划,这样太过于危险了”。 “怂包”陆明话还未说完,便听到身后一个清冷声音插言道。 随着陆明转身,做出警惕防御姿态。 一个身着灰褐色衣衫士兵俏生生走来。 “你是什么人,身为兵卒,为何敢于偷听大人们说话”陆明一看她身份只是一个步兵,瞬间脸色大变。 毕竟他可是护卫总头领啊。 那小兵面对着顶头上司,尽然没有一丁点畏惧之色。 反而神色自若回道,“陆大人好大官威啊,可惜你骨子里面就是一个胆小鬼” 此言一出,陆明脸色再也挂不住了,怒喝道,“尔敢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拿下以藐视上官军规处置” 然而陆明命令并没有人执行,相反那些人都以一种莫名眼神盯着自己。 此时陆明似乎领悟到什么,诧异眼神盯着小兵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兵压根不甩他,只是冷哼一声,“若不采取刺杀行动,难道你们单凭一万骑兵就可以破敌吗?还有你们看到前方那些安邑县新兵处境吗?” 小兵说的话,宛如一把钢刀戳进陆明心口。 让他憋闷说不出话来,他几次想要反驳,却无力回应。 她说的没错,若不采用策略,单纯这几万新兵抵抗匈奴十几万骑兵,那无疑是以卵击石啊。 “怎么?无法可说吗怂包”又是一声清冷嗤笑。 孰可忍孰不可忍,毕竟陆明也是一个军中高级将领,岂能被一个小小兵卒三番五次奚落。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你已经是兵卒,就需要遵从军纪,敢对上司如此不敬之词,你已经触犯军规”陆明怒视着小兵。 此时小兵也回眸与之对视,眼神中充满戏谑道,“怎么你要亲自动手打我?来啊,我也想领教一下,祝家拳法厉害” “你怎么知道我懂祝家拳术?”闻言,陆明神色一怔。 毕竟自己拜师于祝宴武事情只有很少几个人知晓。 “别废话,来吧”小兵竟然根本不给陆明说话机会,出手便是一招。 陆明先是一怔,接着便闪身躲避。 他没料到这小子竟然还是一个练家子。 于是陆明便展开身法,小心于之对打起来。 wap. /105/105192/27309049.html 2124高地 见到二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叶弘也是一脸无语。 算了,就有着他们吧。 叶弘反而退出几步,不再干涉他们。 二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开武术对决。 开始陆明还有所留手,毕竟对方身份只是一个小兵,岂能真用出祝家拳对他。 然而他数次被逼得手忙脚乱,险些落败。 此时对面又传来清冷嗤笑声,“再不用出祝家拳术,我就把你打死了”。 此言一出,身旁护卫轰然大笑不止。 这种极度反差,使得陆明是羞怒交加。 于是陆明身形一晃,长拳轮出。展开祝家拳术。 祝家拳术,果然不会为上古第一游侠之家传武学。 拳法大开大合,一展现,便犹如雷霆之威。 使得场面瞬息逆转。 这二人一个刚猛若雷霆,一个轻柔如流水。 这一柔,一刚对决,便宛如天地交~合,宛若游龙戏水。 十分具有美感。 知道是他们在比武,不知道还以为是怜人蝶舞呢。 此情此景,让无数护卫以及火枪兵惊诧目瞪口呆。 直到一声轻叱传来,接着陆明用手捂住胸口连退数步。 这一幕发生太快,以至于大家都没有看清发生什么事情。 陆明眼圈睁大,呼吸也似乎卡壳了,“你是女子?”。 对面小兵面颊冷若寒霜,眼眸中闪烁一丝杀意。 一个小小金钗划入掌心,接着便要出射出。 见到这一刻,叶弘急忙挡在二人中间。 叶弘一把抓住她手掌说,“都是自己人,不要伤及无辜啊”。 小兵脸上怒气依旧道,“他,他摸我” 这一声,明显带出娇柔女声。也无疑当面承认了陆明质疑。 此时陆明急忙羞涩低头,以长袖捂住面颊,朝着小兵躬身一礼道,“在下不知你是一位姑娘,刚才孟浪之举实在罪孽深重,在下愿意受惩处”。 就在叶弘拦阻小兵时,陆明又从身后转出来,舔着脸去朝着小兵手掌心撞。 “陆明,你傻了,她可是真会杀人的”叶弘怒喝一声。 “没错,我本就是杀手”那娇嗔女声化成一把利刃自半空滑落。 陆明立刻感受到一种致命威胁,即便是他修武之人,也竟然无法抵御。 于是陆明干脆放弃抵抗,闭上眼睛,将脖颈迎上去。 就在那金钗抵达他咽喉只有三寸时,戛然而止。 接着小兵冷漠目光盯着陆明脸庞,手臂也僵硬停在半空。 叶弘则是面露惊诧神色盯着二人。 此时叶弘内心忽得有种怪异念头..... “记住,你欠我一命”一声轻叱,银拆脱手飞出。射在地面,直接没入岩石中。 接着小兵身躯一晃,便犹如一个轻灵飞燕,飘忽不见。 直到此时,陆明才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迷茫盯着脚下银拆,久久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弘走到他身旁,在他肩头拍了拍说,“别灰心,她也是一个武术行家,你输得不屈”。 “她?”陆明还有些神不守舍。 叶弘又补充一句,“她就是十二钗之一,金钗”。 啊?陆明惊愕长大嘴巴,下意识摸了摸脖颈。 十二衩,那可是顶级杀手组织啊。 即便陆明对于江湖走动不多,可也是知道这个名头的。 况且之前他也间接和十二衩接触过。 “你们怎么走到一起了?”陆明诧异目光盯着叶弘。 “她其实早已退出杀手组织,眼下是帮我们去执行刺杀任务的”叶弘急忙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若有十二衩帮助,或许我们计划可行”陆明点了点头。 “没有十二衩,只有金钗一个人”叶弘又纠正一下。 “那也不错...至少比我们都擅长”陆明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回道。 “陆明”叶弘迟缓一下。 “你觉着她怎么样?”叶弘终于还是把内心感觉道出。 毕竟陆明眼下还是一个钻石王老五。 以其年龄在西晋早就是妻妾满堂了。 “我不谈这些的”陆明脸颊蹭的红了,“我只想追随师尊习武”。 “习武不是不好,但也不是人生全部啊”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掌。 “况且你们都是武术高手,或许可以取长补短啊”叶弘饶有兴致目光盯着陆明。 “这...我没想过”陆明磕磕绊绊回道。 “现在想也来得及”陆明抿唇神秘一笑,接着便纵身跃起,朝着六十个火枪队走去。 现场只留下陆明一个人在发呆,许久之后他迷茫起身,盯着那个曼妙身姿消失方向,呢喃道,“你换做女装是什么模样?也是这般凶厉之色吗” 此时这片战场,就像是搅动人肉磨盘,有人冲进去,也有人躺着被送出来。 长枪剑棘,马刀遁甲,一次次冲锋,一次厮杀,使得这一方土地都被献血染红。 处于数万匈奴骑兵包围之下,安邑县新兵依旧保持着平时训练姿态。 他们依旧恪守职责。 阵地战。 便是安邑县新兵第一课。 哪怕是四周围拢无数敌人骑兵,每一个安邑县新兵还是固守本位,不会做出任何慌乱举动。 这样便可使得阵法汇集最大力量去对抗一点。 任由着四周匈奴骑兵如何嚣张,如何叫嚣,但他们始终无法啃下中间这块硬骨头。 一处高地上。 一个身旁火红披风男子,正在拿着千里镜对着战阵内观察。 “小小千里镜,竟可目视百里,真乃奇物也” 把玩着千里镜,披风男子回头扫了那个汉民书生一眼。 “王爷说了..只要大将军忠心为王爷做事,便有源源不绝物资供用”那人声音尖细,面白无须。 看起来不像是男子,到像一个娘们。 对于这种阴人,刘渊早在洛阳城内也见过不少。 自然不会震惊其语气,他随手把千里镜放下,盯着对面阴人道,“这点物资可无法养育我们这里二十万精锐骑兵啊” 阴人急忙补充道,“更多物资都在弘农守备府内,只要将军进入弘农城内,一切都是将军所有” “攻入弘农郡?颖王不是说,商隐会将弘农城拱手想让吗”刘渊虽说是草原出身,可是确实精通汉文化,自然清楚弘农城乃是易守难攻之处。 若商隐以十万晋兵固守,就算自己强攻可破,也至少损失十几万兄弟。 wap. /105/105192/27309050.html 2125梦魇 这样不划算买卖,刘渊自然不会去做。 这一次他带兵入中原其野心远没有历史上那么大,毕竟眼下西晋还未彻底被八王之乱搅乱。 韩王,以及卫瓘这些人都还活着。 因此刘渊并不能畅行无阻拿下中原王朝。 他这一次只是应颖王之邀,伺机而动,若是可以遵从计划杀入洛阳。 那么他便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夺了司马家江山。 若是行途受到阻挠,他便立刻调转原路返回大漠。 也正是这种念头,才让刘渊不采取强攻郡城,给了商隐以喘息机会。 “商隐大人哪里王爷已经去打点了,只要少许时间,便可达成,只是城门前这些安邑县新兵,还需要将军自行处置啊”那阴人眼神寒芒闪烁。 刘渊立刻深悟其涵义,嘴角胡须微翘道,“区区一些杂兵而已,不足为虑”。 阴人也适时奉承道,“将军神威天下无敌,区区几个安邑县毛贼岂能阻挡将军步伐”。 接着发出一连串阴笑。 这声调,让刘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渊立刻给了他一个手令,以及密信便催促他离开了。 当颖王信使走后,刘渊立刻面露凝重之色。 “看来战略需要调整了”此时一个汉民走出来,站在刘渊身后。 他便是刘渊在洛阳城结实一个书生,此人擅长谋划,被刘渊收复为军师。 “先生的意思是颖王对我心存芥蒂?”刘渊也恍惚想到什么。 “没错...那些帝王心术实属常人心思难测,主公,你需要...”之后话,都是他附在刘渊耳畔小声嘀咕说的。 刘渊先是面无表情,直到最后他嘴角微微上翘,“好,咱就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便是” 随即刘渊目光森冷盯着安邑县新兵所在,“小子,这一次便宜你了,不过夺妻之恨,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刘渊便转身走下军台,朝着对面密密麻麻草原牧民毡房走去。 刘渊走到其中一处毡房内。 接着便看到一张清瘦面孔,还有那双倔强眼神。 刘渊踏步走到她面前,盘膝坐下说,“托托...你还在生我气吗” 被称之托托女子,目光凛然盯着刘渊道,“放我出去,我不认识你” “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呢?我是你表哥,是铁弗部单于...”还未等刘渊说完。便被女子打断,怒叱一声,“你不是...你是恶人,是杀人凶徒”。 “托托...我也是事后才知晓的,我并未让他们去伤及伯父伯母啊”刘渊急忙辩解。 女子怒叱一声,“呸,你休要再我面前伪装好人,你所作所为真让人不耻”。 刘渊被女子再而三怒叱,搞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托托,你们背叛了铁弗部,哪怕就算是我杀了你们,也是应该的”刘渊此时神色有些阴冷。 “杀啊,你动手啊”女子挺起脖颈,冲着刘渊咆哮。 “表妹,我怎么会对你动手呢,我的心思你还不懂吗”刘渊瞬间又变了脸色,跪在女子脚下。 “表妹...都是那个可恶汉人,是他从中挑唆我们关系,最终导致这样结局”刘渊想起在洛阳城,自己卑微退让,他便觉着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灼烧自己。 “他是我丈夫,是我独自里面孩子亲爹,你不能侮辱他”女子反而怒视着刘渊与之对抗。 “你?”刘渊目光转移到女子微微隆起肚子上面,愤恨一跺脚。 “我可以杀了他”刘渊恼凶成怒。 “你打不过他”女子也自信目光与之对视着。 刘渊像是被激怒猛兽一把揪住女子衣领道,“那么老子现在就侵占了她的女人”。 女子也神色果决道,“你动我,我就咬舌自尽,你休想”。 双方如此执着对峙着,最终刘渊败退了。 他无力松了手,目光扫视着女子面颊说,“之前,你可是为了我才只身去洛阳城的,你知道我是多么感动你为我做的那一切” 女子冷哼一声,“但你选择无视我的存在”。 刘渊立刻摇头道,“都是那个可恶汉人,是他逼我那么做的”。 女子冷笑一声,“他能逼你吗?你可是大单于”。 闻言,刘渊语嗟,“是...我当时实在是处境尴尬”。 女子再次冷笑,“都是过去事情,我不想听你解释,要么你放我回去,要么就动手杀了我”。 刘渊沉默少许,“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 这已经是刘渊做出最大让步了,一代草原雄主,一个曾经亲手打造前赵国君王。 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做出极大让步了。 由此可见,刘渊对女子已经是极度喜欢了。 女子却一声冷笑,“我不会跟你的,他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叶弘”。 女子指了指腹内孩子。 刘渊气得直跺脚,一把拔出腰刀,夹在女子脖颈威胁说,“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女子也是怒气挺起脖颈吼道,“动手啊”。 二人如此对峙一番,刘渊最后还是没有动手,无奈甩手走出营帐。 临行前,还吩咐侍卫说,“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不然砍了你们脑袋”。 护卫急忙跪地应是。 刘渊走后。 女子无力瘫软在地面,她目光盈盈,闪烁着泪光。 她曾经是多么骄傲,多么自负的性格。 此时却被深深惊惧所占据。 那个夜晚。 那个令她彻夜失眠夜晚。 一队草原骑兵突兀出现。 袭击她们营地。 原本她们是想要多驻留几日的。 只是为了留恋一下大漠风光。 谁知那一夜。 竟然发生让女子一声梦魇的场景。 那些黑色骑兵挥舞着斩~马刀,将一个个透露斩断。 其中还有两个就是女子无比熟悉娘亲和父亲的。 那一刻,女子感觉自己世界崩塌了。 哪怕自己落到那些人手里,女子也都不在畏惧。 她眼睛里面只有仇恨,浓烈到化不开怒气。 当她被带到刘渊面前,才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导演出来的。 从那一刻起,她内心中表哥已经死去了。 留下的只有无尽哀伤和仇恨。 战争还在持续。 刺杀计划也将延续。 wap. /105/105192/27309051.html 2126歌舞升平 带着六十个火枪手已经绕过一片丛林,逐渐接近那些匈奴人营地。 于此同时陆明和一个轻灵身姿也已经开始攀爬到一处悬崖高地。 清水河畔。 一个孤独背影正在弯腰洗漱。 手臂微曲,探入清水河内。 稚嫩小手在水面滑动出粼粼波光。 水面倒影着她清秀面庞。 一滴滴晶莹泪水沿着她面颊滑落。 叮咚,叮咚。 “夫人,你怎么了?” 一个劲装女子从她身后绕过来。 遒劲肌肉,还有手臂上醒目疤痕。 都人感受到一股莫名野蛮气息。 女子微微弯腰下来,一只手按在之前女子肩头安抚道,“若是想家,咱们就回去吧,大人不会怪罪夫人的”。 女子微微侧头,眼神迷离道,“我...我没有办法去接受自己...那样会让我很不安的” 劲装女子手臂用力摇了摇她肩膀说,“夫人,你不能这样啊...你要保重身体”。 女子眼神幽怨叹了一口气。 “身为人子,无法为父母复仇,身为人妇,无法侍奉公婆....” 说道这,女子眼角又是一连串晶莹泪光。 随着女子嘴角不停低落,直到再次于水面溅起一片波光粼粼。 劲装女子手腕微微抬起,用力一扯,将自己面部面纱扯下来。 然后一个恐怖面孔便展现在女子面前。 “你”夫人惊愕用手捂住嘴巴,眼睛里面满是惊讶之色。 “夫人...连我这样人都可以振作,你又何必呢?”劲装女子跨前一步,依偎在夫人身侧坐下。 然后以一种释然语气说,“在毁容之前,我也拥有和夫人一样面容,那时无数臭男人像苍蝇般围着我,然而我却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恶心厌恶自己...直到我被队长拯救出来,我们加入斥候营,我们才真正体悟到生命意义所在,失去了美貌对于我们来说不是惩罚和痛苦,相反是一种解脱” 夫人闻听此言,也清楚原来一直守护自己身旁女子,竟然是女斥候。 怪不得她拥有那么强大追踪以及反追踪能力。 “你会把我行踪泄露给他吗”夫人面容稍显紧张。 女斥候抿唇一笑,“我来保护夫人是处于自发的,夫人在我们被人冷眼时候,为我们挡下所有,这份恩情,我们涎草以报达” 夫人长吁一口气,“这又何必呢,这事情和你们无关的” 夫人思绪回到安邑县,当她完全恢复记忆之后。 便被自己梦中见到场景给震撼了。 她经历几个昼夜挣扎,最后绝对离开安邑县去复仇。 可惜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该如何复仇呢。 她又不想把公婆和叶弘牵扯其中。 因为她的仇人是朝堂大官,他只是一个小小安邑县尉。 那无疑是给他造成巨大~麻烦。 夫人并不清楚自己丈夫究竟是何种人物。 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县尉,虽然这个县尉有些特殊。 因此她选择不辞而别。 选择独自一人逃出城去。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瞒过女斥候眼目。 她们不是监视夫人,而是保护。 这是女斥候们自发行为,每一个女斥候都要抽搐几日来专门守护着夫人。 恰好当日便是刀疤女子值岗。 女斥候并未泄露夫人行踪。 因为她也是一个女子,知道能够舍下家园,舍下丈夫离开。 肯定有着莫大苦衷。 于是女斥候沿途给同伴留下记号,便一直跟随夫人守护她。 直到离开安邑县边界,她主动现身,让夫人知道自己存在。 “夫人,你要去哪里?”见无法劝动夫人,女斥候便又追问一句。 “洛阳城”夫人无比笃定眼神瞥向东方。 洛阳城! 女斥候也重复一次,然后起身站在夫人身后说,“夫人放心,无论是刀山火海,我们女斥候也会陪夫人一起的”。 夫人眼圈泛红,盯着刀疤面女子说,“你们不必这样的...我并未对你们做过什么”。 “对于夫人菩萨心肠来说,善待每一个人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我们女斥候却不是那种受人恩惠,还不吃回报的人” 刀疤面女子语气坚定回道。 “我们之前身份低贱,被人卖入军营从事贱业,之后被队长营救成为女斥候,我们才可以活成一个人,但我们内心还是自卑的,只有夫人鼓励和善良最终让我们彻底摆脱自卑心态” 夫人似乎从刀疤面女子眼睛里面看到什么。 于是夫人便默认点了点头,“好吧...我不驱赶你了,这一路就辛苦你了”。 刀疤面女子一挥衣袖说,“我们女斥候就是做这个的,道是夫人不可这样千里徒步奔袭,我们需要借助一些船只”。 夫人看一眼绵延无尽头清水河,也觉着自己这么徒步走何时才能走到洛阳城。 便冲着女斥候点了点头,“这些钱帛你拿去,帮我们雇佣一辆乌篷船”。 刀疤脸摇头,“去洛阳无须别人船只,我们自己就有”。 女斥候朝着远方指了指,便见一个小小乌篷船沿着河流顺了下来。 “这?”夫人一脸惊愕。 “这是我们必须要用到运送情报的信息船,很小,但绝对够平稳,绝不会让夫人感觉不适的”女斥候急忙解释。 接着乌篷船一点点靠近,直到停泊在河畔。 从上面又露出几张面孔,清一色女斥候装扮。 “夫人请”她们齐齐朝着夫人躬身施礼。 夫人神色慌乱一下,随即便在刀疤脸带领下走上乌篷船。 “夫人...放心,这是我们自己用的船只,绝不会有人知晓的”为了打消夫人顾虑,刀疤脸又补充一句、 夫人这才安心自窗边坐下,掀开窗帘,看向那木浆滑动水波。 不有着心神荡漾,思绪万千起来。 洛阳城。 一片歌舞升平景象。 谁也没有在乎尽在咫尺那些匈奴二十万铁骑。 毕竟在他们眼中,那些都是蛮夷,是野人。 只要朝堂派出天兵,顷刻间,便可将那些野蛮人剿灭。 因此洛阳城一点也没有战争前准备,相反,还比之前更加奢靡和热闹。 街市上,都在流传着潘安回归消息。 那些待字闺中大家闺秀们,一个个春心荡漾推开阁楼窗户,朝着街面眺望。 wap. /105/105192/27309052.html 2127潘安阮修 还有甚者,直接换上女仆衣服,带着家丁拦阻在几条街道上,等待着梦中人现身。 此等盛况可谓空前,一点也不比后世明星场面小。 至于这舆论中心两个人物,花样美男此时正在另外一个角度酒楼上品茗。 他们一脸嫌弃,一脸孤傲神色,似乎楼下那些女子妇人,都是一些路边杂草。 根本不值得他们一顾。 他们反而为了颖王进献给司马衷几个西域女子感到好奇。 潘安把玩手里琉璃盏,盯着身旁阮修。 这两个家伙好不容易从阮咸手中逃脱之后,便立刻回到洛阳城内开始纨绔子弟生活方式。 以这二人在洛阳城受欢迎程度,普通官宦之女,早已提不起他们兴趣。 二人从狐朋狗友处打探出颖王进贡西域美女。 这才一清早就守候于这街巷之旁酒楼上。 至于那些庸脂俗粉仰慕者,潘安和阮修根本就不在乎。 他们早就在三日前,便偷偷做着商船入了洛阳城。 岂能被他们堵在城门口。 二人小酌之后。 阮修吐气道,“听说我那叔伯又给咱们家里去信了,指责咱们不是” 潘安稍长一些,阮修很多事情都向他请教。 听到阮修的话,潘安剑眉一挑,“你叔伯太古板了,他自己喜欢读那些四五五经,也让咱们去陪他,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阮修也无比赞同点头,“我也不回去”。 二人相视一笑,“咱们也不想做什么文豪,干嘛那么逼迫自己呢”。 “只是...父亲哪里怎么交代啊”阮修还是有些畏惧家法的。 “很简单...就说南下去赴诗会了”潘安十分自然回道。 阮修欣然点头,似乎二人都早已习惯编造各种谎言蒙蔽家中长辈。 “来了,来了”就在二人默契达成一致时,身旁有人大声喧哗起来。 接着数十个白面书生都冲到楼厅之上,朝着街道俯瞰下去。 但见一个雪白色帐子内,缓缓露出七八个美艳动人西域女子。 她们着装暴露,使得原本就饱满身姿显得更加突兀。 无数围观女子都情不自禁用手捂住眼睛。 毕竟在这封建礼教时代,女子连闺门都不能轻易迈出。 岂能大庭广众之下,还衣着暴露。 虽说在厅内,很多青年都是儒家门第。 然而美色在前,他们也都顾不上自己身份。 一个个睁大眼睛瞅去。 “这就是西域妖姬吗”其中有人惊诧出声。 “这样美人为何便宜那个傻子”有人不甘心腹诽。 “别胡说....”有人呵斥。 总之观之者不一而足,他们各怀心思。 在西晋时代还不限制言词,在民间也能偶尔触及一些君王事情。 不像是那个后世奴性时代,君王是天,无人敢于亵渎。甚至提及王上便会被认为大逆不道。 司马衷傻名早已流传于街巷市井。 虽说大家口中不言,心中也是暗自嗤笑千万次了。 “啧啧” “这才是真正美女啊” “以前咱们兄弟见识到的都是庸脂俗粉” 阮修瞪大眼睛,嘴角不停发出啧啧声。 潘安却没有阮修那么情绪亢奋,只是略微厄首道,“美食美哉可惜是已经是笼中之物”。 显然他语气中带着一些调侃和惋惜。 “是啊,进了宫廷,她们都会被那个大母猴给关押起来,无疑是进入牢笼内”阮修也是一脸惋惜。 “小心注意你的言词,万一传到哪位耳中,她可不是司马衷那样秉性纯良”潘安急忙警惕扫了一圈。 在这洛阳城内,不说到处都有那人眼线,也相差无几了、 “怕她作甚,咱们两家可是站队太子一边的”阮修性格就是那种纨绔放荡,自然不知收敛。 “小声点”潘安却吓得脸色都变了。 “这话是能当众说出来的吗” “太子毕竟还小,眼下也有三岁大小,还需要近十年光景才可接掌中枢,在此之前,都是她在手握权柄啊” 潘安明显比阮修政治智慧多一些。 阮修神色一变,“要不,咱们给她找点事情,或许可以给太子出口恶气呢”。 “阮兄,你想做什么?”潘安不明所以盯着阮修。 “到时你就知道了”说着,阮修起身,便朝着楼梯口走去。 潘安稍显迟疑,也随即跟上。 蛮夷邸。 高大建筑,彰显出大晋朝中央之国威势。 尤其是两只巨大郑宅大狮子,显得那么威武霸气。 自两个巨型狮子后面,缓缓踱步走出两个身着锦缎绸服。 三捋长髯中年人,他们面色莹白,显得于其年纪不妨。 当他们踱步走到府邸门口处,便有士兵阻挠。 二人相识一眼,便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交在守门手中。 接着二人便畅行无阻进入蛮夷府邸。 在唐宋之前,蛮夷府邸并不受重视。 当时来的四夷也都是纳贡为主。 因此这里才会管辖如此松散。 二人乔装易容走入蛮夷邸,沿着一条青石长廊,抵达那几个西域妖姬所在房间。 二人早已打探清楚她们底细才来的。 稍作一些修正后,阮修首先迈步推门走入。 接着屋内传来一连串惊呼声。 在之后阮修被人给打了出来。 潘安看着阮修那张羞红面颊,不有着仰天狂笑。 可是他没笑几声,便被一个提着扫帚西域女子一下子打在脑袋上面。 这一刻,潘安笑不出了,反而轮到阮修大笑了。 “,,,” 那几个西域女子齐声呵斥他们。 可惜二人谁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不过还是潘安有心计,立刻跨前一步。 冲着她们抱拳施礼,然后以手语笔画说,“我没有恶意”。 这手势一口气笔画许多遍,西域女子才领悟一些。 不再追打他们。 其中一个似乎略微懂一点点匈奴语。 说了几句,潘安立刻换做匈奴语解释说,“我们是礼部官员,是来传授你们入宫礼节的,你们不可造次”。 此言经过那个懂匈奴语的女子翻译之后,其它西域女子也纷纷冷静下来。 之后二人被他们簇拥走入厅内。 这一刻阮修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花丛中,一时间竟然香气盈鼻,无法呼吸了。 “我们...咳咳”潘安立刻提醒阮修。 wap. /105/105192/27309053.html 2128修罗 “大晋有入朝之礼,你们需要学习礼教之后,才可觐见” 阮修也急忙掩盖着尴尬神色说,“对的,你们必须要学习我们礼仪才可觐见陛下”。 几个西域女子彼此交头接耳之后,便齐齐点头。 见状,阮修心中一喜,潘安也松了一口气。 二人开始遵从计划中手段,开始传授这些西域女子各种所谓礼仪。 足足耗时数个时辰后,那几个西域妖姬已经学会二人传授礼仪。 二人可充分享受这个过程。之后阮修和潘安心满意足走出蛮夷邸。 走到一处偏僻巷子内。 阮修便迫不及待揪出假胡子,潘安也换回自己正常着装。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母猴子厉害,还是那拥有数万匈奴骑兵支持颖王更霸道” 很明显阮修十分满意自己杰作。 潘安还是有些担忧道,“咱们不会留下什么破绽吧,到时给家里人肇祸”。 阮修很自信道,“咱们那副装扮,连爹娘都认不出,更何况那些西域胡姬”。 潘安也觉着阮修话有些道理,于是二人便把这件事放下,继续找个地方去饮酒作乐了。 显阳殿。 凤栾怡翠,满是香薰和鲜花。 一个体态壮硕宛若男子妇人,正大马金刀批改着奏折。 她握笔姿态堪比握剑,然而她笔下,却是代表着整个国家最高决策。 妇人只做批注,剩下交给文书太监。 这个太监曾经就是帮助她一举改变晋武帝看法,相信司马衷只是表象纯良,而非痴傻的那个拥有文采太监。 此人早年可是一个文生出身,只可惜无人举荐,最终落魄入宫成了太监。 当日晋武帝司马炎给司马衷出考题,贾南风和司马衷都作答不出,最终还是他临时模仿司马衷手笔替答了。 这样才让司马衷免除一场废嫡之祸。 眼下贾后掌权,这个秀才太监也就顺理成章做了重要内务总管。 他字迹清秀,文风洒脱,寥寥几笔,便把一张奏折写好。 然后恭敬将其举过头顶,传递给贾南风看。 处于对他信任,贾南风根本不予理睬,直接拿着打印便盖了上去。 之后奏章传递出去,便已经成为同行全国告令。 贾南风似乎有些累了,伸了一个懒腰,冲着身旁太监说,“今日到此为止吧,剩下事情改日在批奏” 就在贾南风起身一瞬间,秀才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奏折说,“皇后,还是批完这一道再走也不迟啊”。 眼下也只有此人违逆贾南风意愿了。 哦?是什么事情?不过秀才还是被贾南风那股不经意间凶厉目光给震慑一下。 秀才急忙跪拜着把帖子送上去。 贾南风狐疑目光扫了一眼,顿时凤眸圆睁,狠狠一拳打在身侧宫女身上,“贱人,该死”。 一句话后,宫女便被几个太监拖走,随即便传来一声哀婉惨叫。 此时大殿内无人敢于言语,只有贾南风独自一人粗重喘息声。 别看平时贾南风并不爱护自己丈夫,甚至把他当成一个傻子对待。然而她却绝对不允许其它女子染指这个傻子。 以至于三宫六院的妃嫔要么被处死,要么都成了她的人。 除了那个诞下太子贵妃。 提及那个女子,贾南风就恨得压根痒痒。 可是她背后有韩王,以及卫瓘还有几个大家族作为背景,使得贾南风也不敢冒然出手对付她。 因此使得贾南风内心这股邪火无处发泄。 眼下这些西域胡姬岂不是撞到枪口上了。 贾南风愤怒咆哮着,‘都给我处决了’。 秀才太监却急忙阻挠说,“皇后不可鲁莽,这些人是颖王送来的,颖王可是拥有匈奴单于二十万草原骑兵在侧的” 此言一出,贾南风瞬间冷静下来。 她可不是一个心机单纯女子。 不然她也不能在这个男人主持朝堂中,独霸权柄了。 贾南风嘴角微微上挑,“把她们都召进宫内,我会亲自调教她们的”。 此言一出,秀才都似乎听到后槽牙的咔咔声响。 秀才暗中摸了一把冷汗,急忙点头应是。 之后秀才退出宫殿,直接去蛮夷殿召唤。 幕帐后。 贾南风盯着面前那些身材饱满西域女子,不禁眼睛里面妒忌之火中烧。 “都是妖艳的贱货” 贾南风自牙缝中迸出几个字。 幸亏这些西域人不懂汉语,这才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她们行为很得体,似乎被训练过。 为首之人落落大方,走到幕帐前,屈膝下跪。 接着便用一种生涩语调说,“参拜尊贵贾后,你是至高无上主宰” 这一句说得很是受用,幕帐内贾后抿唇微笑,暗忖,这颖王确实有些手段,也知道尊敬自己一下。 可是西域妖姬下一句话,便直接触怒贾南风逆鳞。 “天地有序,阳为本,阴为辅,若牝鸡司晨,此乃天地逆转,扰乱纲常也”。 虽说西域妖姬发音有些生涩,但字字句句都清晰无比落在在场每一个人耳朵里面。 开始还有人觉着有趣细细品味西域胡姬的话,可是很快,他们面色大变,纷纷露出惊悚表情。 当西域胡姬把一番话说完,整个显阳殿内已经安静落针可闻。 无数婢女和太监都跪拜在地面,浑身瑟瑟发抖。 只有那几个胡姬一脸迷茫,不知所措样子。 幕帐内久久没有发声,只有粗重呼吸传来。 许久之后,幕帐缓缓提升,裸露出一个庞大背椅。 贾南风那巨大身躯赫然于外。 她虎目圆睁,哪怕是西域妖姬也被其气势所慑。 纷纷退后几步。 接着便听闻一声怒吼,“快说,是谁让你们口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词的”。 贾南风暴怒,换来的只是胡姬们一个劲摇头。 见到此等状况,贾南风冷笑一声,“是颖王吧,他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位了,既然他那么着急,那么便亲自来洛阳城走一遭吧”。 说着她袍袖一甩,便带着凤栾走出显阳殿。 之后,那片显阳殿内,便化成一片修罗血海。 “人找到了吗?” 夜色中,一个俏丽身形展露出来。 叶弘跨前一步,和她并肩而立。 wap. /105/105192/27309054.html 2129杀出重围 “姐姐不再这里”月色下一张梨花带雨般俏丽面颊、 金钗若不是平时被一股杀气遮挡,其还算是不错一张面孔。 “我逼问过一个看护者,他说姐姐被送去洛阳城” “洛阳城” 叶弘拧眉不展。 “是颖王对吗” 金钗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说,姐姐是安全的” 金钗神色有些复杂。 “只要翠儿能平安回来,其它一切都不重要”当然叶弘清楚她话中真正意图。 毕竟以一个弱女子落到匈奴人手中,结局肯定很难想象。 “你放心,若他们敢动姐姐一根毫毛,我必定杀光他们” 金钗拔出金钗,在夜色中化身为一个血罗刹。 “翠儿不会有事的”叶弘释然道。 “只要她在洛阳城,我便可找到她” 说着,叶弘便将手里鸽子放飞出去。 战场还在持续。 只是安邑县新兵处境越来越凶险。 匈奴人骑兵以超高骑术终于在一步步切分安邑县新兵组成阵列。 他们开始呈现出首尾无法兼顾疲惫之态。 此时猛地一支匈奴骑兵杀出,便是一片凌乱杀人收割场面。 站在高处,叶弘以及数十个火枪手看到这一幕,都情不禁落下眼泪。 场面太过于残虐。 尤其是匈奴人喜欢戏谑,用长刀挑起一个骑兵脑袋,绕着全场炫耀。 那颗脑袋上还残留着微表情。 “那人我认得,他是一年前新兵,他为人很好,在半月前,我们还一起喝过一次酒” 千里镜中看清那个被挑着脑袋,一个枪手直接崩溃,双膝跪在地面。 见状,叶弘走过去,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别难过...我们会为他复仇的”。 那个枪手一听,立刻拔出火枪。想要朝着那人射击。 却被叶弘一把按住枪管说,“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必须忍耐”。 枪手泪眼婆娑道,“大人,我们必须要为他们复仇啊” 叶弘冲他郑重点了点头,“我想你们保证,这些沾染了轻骑兄弟献血匈奴人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 闻声,这个枪手才稍微收敛心神,但情绪依旧哀伤着,眼泪也克制不住沿着脸颊向下流淌。 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人也是如此。 叶弘也清楚,再这样状况下,不适合执行任务了。于是便带着他们躲在一处隐秘灌木丛内。 然而派人去召唤陆明前来。 “主公”一道黑影闪过。 陆明已经站在叶弘身后。 他神色怪异瞥了金钗一眼,然后立刻低垂下脑袋。 对此金钗恍若未觉,却被叶弘看在眼中。 叶弘故意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机会,便吩咐道,“还是有你们二人协作吧”。 说完,叶弘便附在陆明耳畔小声嘀咕一会儿。 “是”陆明立刻纵身冲了出去。 金钗稍作迟疑,也追逐他步伐朝着黑夜中隐退。 叶弘则是转身,来到火枪营隐身所在。 暂时稍作休整。 等待着夜幕降临。 他们还有一场大战。 夜色终于降临大地。 整个战场也被一片黑幕笼罩。 白日里面那些杀人屠夫们也都偃旗息鼓,返回各自营帐内。 在土地上点燃几堆篝火。 还有一些吃剩烤全羊骨架。 叶弘带着火枪手一直都匍匐在地面。 等待着最后一个火堆熄灭。 当那一团红光也自夜幕下消失后。 整个营地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这一刻。 对面山坡响起锣鼓声。 听到响声的营地内,忽得冒出很多匈奴人,他们手持长刀,四处张望。 也就在此时,一声枪响之后,便有人仰面摔倒。 接着又是一声,又是一人倒地。 忽得。 人群开始慌乱起来。 匈奴人无法看到是什么东西在杀人。 他们彼此冲撞着,像是无头苍蝇。 这一幕叶弘透过千里镜看得无比真切。 叶弘抬起火枪,瞄准其中一个坤发家伙。 他就是白日用刀挑着轻骑兵脑袋的那个。 为了诛杀此人,叶弘让陆明亲自去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因此当他显露出那明显与众不同光板,叶弘便立刻扣动扳机,将其射杀。 之后,火枪手也开始各种收割。 其实火枪手也无法夜视,毕竟在这个时代,缺乏电子技术。 无法实现微光以及光学夜视技术。 但叶弘找到另外一种夜视方式代替夜视镜。 那就是荧光粉。 这是科学院最近才提炼出来一种化学工艺成品。 白天,陆明以投石车方式抛射,然后半空崩裂,将带有荧光粉粉尘沾染在那些匈奴骑兵身上。 由于白天不发光,他们根本无所察觉。 到了夜间,便成为一枚枚活靶子。 这些家伙都是白日唯独安邑县轻骑兵那些可恨家伙。 因此火枪手射击时,一点也不留情面。 就像他们用镰刀收割轻骑兵兄弟头颅一样。 与此同时。 山下,轻骑阵地内也发出呐喊声。 轻骑兵也趁着匈奴阵地发生混乱,开始突围。 对于轻骑营自发行为,叶弘事先并不知情。 不过他也未轻骑营在此时展开突围感到一丝欣慰。 这些轻骑新兵终于成长了,懂得主动掌握战机了。 叶弘立刻吩咐火枪手加大射击力度,以保证轻骑营成功突围。 火枪在夜色下连成一片火蛇,下面匈奴人则慌乱如无头苍蝇。 若他们有秩序,有纪律,真正火枪杀伤力一次也就只能带走几十人。 毕竟对面火枪手也就六十人左右。况且现在火枪无法燧发,其准度也只有七成杀伤效果。 这样射杀概率,使得火枪手造成杀伤效果并不好。 相反被自己人误伤,或是踩踏而死的远比枪手射杀多。 然而败局以现,根本无法阻挡。 匈奴人开始向自己阵地撤退。 尤其是当下方一支轻骑新兵杀出重围之后。 他们便再也组织不起有效反攻,直接各自为政,纷纷逃窜。 轻骑兵则是趁机杀上山坡,开始对他们为主堵截。 轻骑兵每一个身上都有特殊夜行标志,因此他们不会伤及自己队友。 可是匈奴人身上则是明显杂乱荧光粉,因此轻骑兵不会追杀错人。 这样一来,使得形势一边倒败退。 wap. /105/105192/27309055.html 2130欺人 当这只三万人匈奴骑兵完全退回至匈奴本阵之后。 叶弘便吹奏起退兵号角。 因为叶弘很清楚,即便是夜幕遮挡下,自己沾了先机。 也无法彻底击溃这二十万匈奴骑兵。 况且只要他们在地面燃起篝火,新兵便无所遁形。 这一切都是那些匈奴人被打慌神所致。 就在轻骑追到上坡时,果然在匈奴主阵地内开始产生连绵不绝火光。 甚至还有骑兵手持火把,在夜色中形成一道火焰长蛇。 这一幕看得叶弘触目惊心。 立刻吹响号角。 夜战结束了。 被围困轻骑兵也重新获得自由。 虽说他们没有达到预期战略目标,但他们勇猛以及坚韧都让叶弘感觉出,这只轻骑新兵不久之后,便会蜕变成和安邑县老兵一样素质。 东方鱼肚白后,叶弘来到新骑兵营地内。 开始查看那些骑兵伤员。 这一战折损了近百分之七。 也就是六百多人。 还有超过八百人伤员。 看到这凄惨一面。 叶弘不有着心中悲凉。 看来自己想要单凭后世练兵便可和当世最强骑兵对抗,还是有些自大了。 在冷兵器时代,草原民族骁勇就是最为顶级存在。 哪怕是以严明军纪,加上一些冷兵器加持,依旧无法与之抗衡。 不过这一战,也让叶弘明白了科技战重要性。 那就是荧光粉使用,以及火枪队制造出来兵营哗变。 若没有匈奴人自乱阵脚,恐怕这一万新骑兵都要折损在这里了。 只可惜受制于几处工业,叶弘无法大规模组建火枪营。 不然以这种科技碾压,足以让对面这只草原蛮兽屈服。 算了别考虑这些不切实际念头了。 叶弘甩脱心中思绪,立刻吩咐新骑兵开始准备应敌。 叶弘很清楚,夜间匈奴人吃了这么大亏,他们肯定会反击的。 并且很可能派出比昨日还要多骑兵杀过来。 此时步兵方阵也已经抵达十里内。 只需要苦熬一段时间。 便可完成汇合了。 “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战争还要继续...他们血不能白流”叶弘逐一走过这些疲惫新骑兵面前,为他们鼓劲加油。 新骑兵一个个起身,目光肃然盯着叶弘道,“大人放心,我们可以战,誓死捍卫我们家园”。 一声声呐喊,响彻云霄。 “好,我们一起战斗倒地”叶弘也举起长刀,首先冲到阵地之前。 陆明立刻冲过来阻挠他,却被叶弘一个眼神呵止。 这一刻,叶弘也清楚新兵身心是多么疲惫。 若是这股心气一散,便瞬间崩溃的。 冲锋号角再次吹起。 叶弘首当其冲,纵马疾驰。 没醋,为了给与匈奴人最大压迫感,安邑县骑兵采取先发制人姿态。 既然要战,又何必要畏缩呢。 道不如主动应击。 叶弘马术比之新兵也差不多。 他全力冲刺,竟然真得甩掉大部分新兵。 显得格外醒目。 这样主帅,立刻鼓舞新兵们斗志,他们齐齐呐喊,“县尉大人”。 一时间,战场上斗志昂扬到了极致。 当他们翻上山坡,看向对面黑骑阵地那一刻。 他们瞬间石化。 因为一夜间。 那接近二十万黑骑兵消失不见了。 地面只残留着一些用过器物,以及未燃烧到尽木炭。 当轻骑兵冲入营地,才发现这里营帐内早就被搬空了。 叶弘勒住缰绳,一脸狐疑扫视全场。 很快便有骑兵返回禀告,“大人,匈奴人走了”。 此时陆明也带人返回,才让叶弘相信这不是匈奴人使诈。 而是真的走了。 “他们去了何处?”叶弘一脸不安道。 “这个斥候营还在打探”事出突兀,连斥候营也未能做出准确反馈。 “陆明,你带人亲自查,一定要查出他们动向,还有密切监视通往安邑县要道”叶弘真怕刘渊一时恼火,把满腔怒气都发在安邑县身上。 陆明立刻带人出去,自然金钗也被派过去协同。 洛水之畔。 一艘艘足有三层楼高巨舟缓缓飘进芦苇荡。 接着一艘艘小船贴了过去。 上面放下吊索,便有一匹匹战马被吊上船板。 另外一个角度,从一处渡口,有无数盔甲士兵正在登船。 他们正是夜晚莫名失踪匈奴骑兵。 而站在渡口处,和刘渊大单于谈笑风声的人,就是本地弘农守备,商隐。 他亲自带着人为匈奴人押送物资,以及为这几十艘大船送行。 “商隐大人,我们会记住你恩惠的”刘渊临行前,冲商隐一抱拳。 “不过后面那些安邑县新兵实在有些烦人,你们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 商隐急忙点头笑道,“能为大单于效力,实在下官荣幸,那些卑微流民新兵,不足为惧也”。 刘渊点了点头,再次和商隐默契对视一眼,便也带着人登船了。 商隐目送他们离开,这才立刻反身回到自己车轿内。 里面正是他老妻,此时商隐迫切追问道,“咱们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老妻抿唇一笑,“难道夫君还看不清楚这些人真正目的所在吗?他们这一去,究竟能不能达成所愿,切身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他们足以让朝堂哪位娘娘坐立不安,说不得她也会调兵入洛阳勤王,到时整个边陲之地,也只有夫君这十万晋兵在,那时,这整个西北都是夫君囊中之物了” 此言一出,商隐眼睛都在放光。 “人都说,家有老妻如有一宝,古语果不欺人也” “只是...安邑县那些人有些棘手”别看商隐在刘渊面前表现对安邑县新兵无所谓态度。 可是商隐却不傻,尤其是亲眼目睹安邑县骑兵竟然拥有和匈奴骑兵在平地对抗势力。 那绝对不是自己这些草包晋兵可以抵抗存在。 “大人,你糊涂啊”谁知商隐忧虑,被老妻几句话化解。 “安邑县新兵来弘农所谓何事?可是要夺走老爷兵权?” 商隐立刻摇头。 “那就是了,老爷又何必自寻烦恼,眼下既然匈奴已经北上,咱们又何必阻挠他们,道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他们一程” 听到老妻话,商隐一拍脑门,激动胡须乱颤道,“老夫糊涂呀,差点误了大事情”。 说罢,他便起身朝着城门方向狂奔。 wap. /105/105192/27309056.html 2131潮红 一个守备,在大街上徒步狂奔画面还真是少见。 不过此时商隐却已经顾不得了,他眼下必须尽快见到羊琇大人。 向他表忠心,只有这样才可化解眼下弘农郡,以及自己危机。 当商隐抵达了城门处。 便有人禀告说,“安邑县新兵有了心动向” 商隐根本不予理会,立刻吩咐人开城门。 并且还让人准备酒水和肉食,一起推送出城门外。 接着商隐拽着其中一个守城的官员威胁说,“你们若敢得罪他们,老子扭断你们脖子”。 啊,那个官员一怔,立刻委屈摇头。 “不是吩咐全力抵抗是你,现在不抵抗也是你” 城门开启后,商隐夺马便冲出去。 带着是几个护卫直接奔向安邑县新兵营地。 当他抵达新兵营地外,便被护卫拦阻。 商隐急忙跳着脚呐喊,“我要见羊琇大人,我有重要军情禀告之”。 此言一出,护卫也不敢在阻挠。于是便将其带到羊琇所在区域内。 不一会儿,一个山羊胡子老头走出来。 见到商隐,面色立刻阴沉似水。 看起来,羊琇对商隐态度也不太友好啊。 商隐似乎很识趣模样立刻凑上去,低眉顺眼施礼道,“卑职拜见羊大人”。 “商隐,你好啊,我们在外面和匈奴人杀的死去活来,你却躲在城内享福,你究竟是何居心,难不成你已经投诚颖王?”羊琇眼神忽得变得锐利如刀锋,吓得商隐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商隐急忙辩解说,“不是这样的,下官一直都是朝堂俸禄岂能为他们执事” 羊琇冷哼一声,“那你为何不开城门,为何要据安邑新兵于城外” 商隐语气苦涩道,“老大人你是不清楚,那些匈奴人就在城外,他们分成三波来攻城,我们也怕万一开启城门被他们混迹其中,到时弘农百姓就遭殃了,这不是本官本意,而是全城百姓逼着城门官做的” 商隐此时把一切责任都推给百姓,使得羊琇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就算如此,你应该带人出城,和安邑县新兵一起驱赶匈奴骑兵”羊琇似乎对商隐意见很大。 商隐急忙辩解说,“下官早就有此想法,昨日还在城内组成一支精锐骑兵准备出城门支援你们,只是你老也知道,晋兵骑兵战力多么弱,本官也是费劲心思才组建这么点人马”。 说着,他还回身一指,果然有一个五六千人骑兵阵列正在朝着这边奔驰过来。 羊琇见状,知道商隐说得是真的了。 也不好责罚过甚,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有总比没有好,带着你的人,老夫亲自送你们过去”。 见到羊琇态度缓和,商隐急忙俯身过去,凑到羊琇耳畔嘀咕说,“大人舟车劳顿,道不如去城内休息,这里由我便可”。 羊琇从商隐眼神里面看到一些东西,他也是官场老油条,自然清楚商隐想做什么。 “商隐...你我原本就是同乡之宜,无须那些做作,老夫也会提拔与你,但你也要拿出一些让老夫为你说话的本钱啊,这一战,你若立功,老夫定会举荐你入京城的” 羊琇已经是掏心窝的话了,商隐急忙感激涕零道,“多谢大人提携,小的一定以你老马首是瞻”。 二人又寒暄一番,便携手朝着战场方向开赴。 遥遥地。 叶弘便见到一群人缓慢走来。 其中有羊琇,还有商隐? 他们怎么搞到一起了。 叶弘拧眉不展。 “大人你看,他们身后还有一支骑兵”有眼尖斥候立刻指了指。 叶弘拿起千里镜眺望,发觉还真有一支骑兵。 只是这骑兵简直就像是小孩玩具,他们连骑马姿态都不对。 那种骑术,还不如安邑县童子军呢。 “他们来干嘛?”三毛一脸不耐扫了一眼。 “难不成是想来摘现成果子”吴先生也自旁补充一句。 他是很了解官场的,打仗时他们不掺和,一旦打胜了。便会来摘果子。 “不像啊,羊大人也在,他不会让商隐这么做的”叶弘是了解羊琇为人的,他虽然有些迂腐,但绝对不会任由着商隐如此妄为。 就在众人议论声中,商隐和羊琇已经走入军营。 当他们骑马来到叶弘面前时,商隐首先抢在羊琇之前下马。 然后竟然冲到叶弘面前郑重躬身一礼,“平虏将军真是国之栋梁,一举击溃奴兵,商隐敬佩之至”。 呃?商隐这一番做到,立刻便让叶弘目瞪口呆,良久无语。 之前商隐对自己可是摆足官威的,这又是闹哪一出。 不仅是叶弘,就连羊琇也未从预料商隐会来这一出。 叶弘尴尬中,立刻还礼说,“商隐大人客气了,在下只是做了职责之事,不足挂齿”。 此时羊琇也走到二人面前,叶弘立刻弯腰施礼。 羊琇一把搀扶他手臂说,“平虏大将军,老夫为你带援兵来了”。 此言一出,叶弘终于明白二人来意了。 他更加狐疑目光看向商隐,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肯为自己派出援兵。 商隐似乎感受到叶弘眼神中疑惑之色,立刻补充道,“放心,商隐绝不贪功,这击溃奴兵之事,并非商隐所为,我们只是期待可以帮助平虏将军清理剩下逃兵”。 商隐态度让叶弘很是惊讶,但也不得不应对说,“你们来玩一步,匈奴人都走了?”。 此言一出,二人皆惊。 尤其是商隐,他诧异道,“难道他们被打出漠北吗?”。 羊琇也是面露一丝潮红道,“若真是如此,此乃天大幸事也”。 叶弘摇头,“我们正在派出斥候四处搜索,相信很快便有他们准确位置了”。 羊琇这才微微点头,“也罢,咱们就暂时住下,等待着斥候消息吧”。 商隐却一脸谄媚道,“野外夜风凄冷,道不如诸位随我入城休息如何?”。 此言一出,叶弘再一次愣住了。 这老儿怎么和前几日判若两人啊。 难不成是转性了。 叶弘拧眉思忖片刻。 羊琇也起身走到叶弘身旁道,“既然奴兵已经退了,随他入城也不错,这些时日将士们操劳,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既然连羊琇都这么说了,叶弘也就不再推辞。 一行人开始筹备,之后大军后撤,一步步接近弘农城门。 wap. /105/105192/27309057.html 2132失控 这一刻,城门洞开,不仅如此,城门前还有丰盛酒肉食材。 这一幕看得叶弘一个劲撇嘴,不知道这商隐老狐狸葫芦里面究竟卖了什么药。 当安邑县新兵走入城门那一刻。 整座成都沸腾了,无数百姓走出家门为安邑县新兵欢呼。 他们像是看英雄一样盯着每一个安邑县新兵。 这一幕搞得叶弘以及安邑县新兵都有些不适用了。 这还真是... 叶弘只是暗中腹诽商隐老儿手段真是令人无法拒绝啊。 当他们在一处巨大宅院内住下,之后便是各种珍馐美食伺候。 甚至商隐还提出美女慰问。 却被叶弘严词拒绝。 美酒佳肴,盛情款待之下,叶弘在弘农郡呆了足足三日。 这三日,让安邑县新兵被捧上神坛。 哪怕新兵走出去买一点小物品,都会有商家赠送。 “商隐这是搞什么鬼把戏?”叶弘实在看不透这些招术,便寻求吴先生帮助解惑。 “此事透着蹊跷,若老夫猜测没错,应该和那些匈奴骑兵突兀消失有关联,只是斥候营还未返回探查线索,老夫也无法准确判断出老狐狸真是用意啊”吴先生眯起眼眸像是在盘算什么。 叶弘也赞许点头,“二十万人怎么可能凭空蒸发不见了呢?” 这几日,斥候搜遍了整个弘农郡境内各地峡谷,甚至连丛林也搜了。 都未发现匈奴骑兵动向。甚至还追出至河东郡也未见其线索。 由此可见,匈奴人并未离开中原返回大漠。 “那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该不会飞天遁地了?”叶弘想起古代那些道士使用奇门遁甲之术电影。 “飞天倒不至于,但极有可能走的是水路”吴先生眼眸一亮。 接着吴先生拿出地图,放在桌面解释说,“你看,这里到洛阳,只有区区七日水路...”。 听着吴先生解释,叶弘气息逐渐凝重,最后他张大嘴巴道,“先生揣测他们要去偷袭洛阳城?”。 吴先生默认点了点头,“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到了这里,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有军情传递过来了” 此时吴先生似乎已经十分自信自己揣测。 叶弘却还是不太相信吴先生揣测。 毕竟历史上刘渊第一次起兵也没有打洛阳,攻下洛阳城是他死后的事情了。 想要攻打一国首都,那难度绝非攻打一个郡城可比。 虽说匈奴人平地骑兵作战无敌,可是攻城,他们并不擅长。 然而事情却在半日后,被一道来自于洛阳城加急军情给证实了。 早已失踪数日匈奴骑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洛阳城西郊百里距离内。 他们安营扎寨,正在筹备攻城器具。 而洛阳城也进入紧张备战中,同时向各地州郡发出勤王诏令。 当羊琇把手里诏令放下后,昏黄老眼,蓦然迸射出一股犀利光彩。 “狼子野心,胆敢坏我汉家山河,老朽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阻挠你们入洛阳城”。 说着,羊琇便双袖一抖,然后噗通一声给叶弘当场跪下了。 纵使叶弘反应够快,也还是慢了一步。 被他老大人当面磕了一个。 叶弘急忙伸手搀扶着羊琇道,“羊大人,你这是何故?下官可承受不起老大人如此作为”。 说着叶弘也给他跪拜下去。 羊琇却不肯起身,眼圈泛红道,“平虏将军,你若不答应老夫所请,老夫宁可跪死这里”。 “羊大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呢”叶弘苦涩摇头。 面对着这个白须白发固执老头,叶弘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 羊琇继续沉吟道,“平虏将军,眼下临着洛阳城,也就有你和商隐守备郡最近,若是等那些其它州郡的人汇集来洛阳,恐怕洛阳城早已城破人亡了,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亿万万黎民百姓,老朽哀求平虏将军为国驱逐鞑虏”。 羊琇此言声声切切,让人听得悚然动容。 叶弘听得出羊琇一心为国忠诚。 然而亿万万黎民百姓安危又怎么成了自己事情? 那不是朝堂诸公,以及皇帝职责吗? 虽说叶弘内心腹诽,嘴上还是被迫回道,“老大人,你也清楚我们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阻挡二十万匈奴骑兵,况且还有颖王,他也是晋朝皇室血脉” 羊琇长叹一声,“同室操戈,引外敌入关,此等王爷早已不是吾辈之信丰天家血脉,吾勿用顾及之...” 看得出来,此时羊琇对颖王可谓恨之入骨。 “至于兵力,你们和商隐十万晋兵联手,哪怕不敌奴兵,也能抵抗一段时间,到时各地州郡藩王入京城支援,你们便可功成身退也” 羊琇把事情说得如此简要明了,也算是赤诚相见了。 叶弘也不得不拿出一个态度了,沉默少许,便将目光转向弘农郡城,“若是守备大人肯出兵,下官也义不容辞”。 羊琇闻言面露喜色,立刻书信给商隐送去。 然后,便催促着叶弘开始准备开赴郡城。 老头一切都显得那么自信有把握。 叶弘和吴先生却彼此对视一眼。 心照不宣笑了笑。 别人不知,商隐为人,叶弘还是清楚的。 果然,就在书信送到郡城半日后。 一个护卫形色匆匆返回。 接着便听到羊琇营帐内爆出粗口。 “无耻之尤,贪生怕死之徒...” 让一个老儒生破口大骂,这已经是情绪极度失控状态下了。 叶弘和吴先生走到门口,稍微倾听一下,便走入营帐内。 触目所及,一片狼藉,什么笔墨纸砚,什么名人字画,都被老头给撕碎了。 接着老头拿起砚台狠狠砸下去说,“平时里面你们食朝廷俸禄,养尊处优,可是到了朝廷有难,你们却竟然佯装有病,不肯出手相助,此等逆臣真是罪该万死”、 此时白须老头终于对商隐彻底失望了,不再像之前几日口口声声把他看成自己人。 “羊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弘跨前一步,立刻搀扶下摇摇欲坠羊琇。 “老朽..愧对朝廷啊”羊琇身躯颓然坐下。 然后便老泪纵横道,“那商隐竟然以抱恙在身,不肯出兵,甚至都不允许你们进驻郡城”。 wap. /105/105192/27309058.html 2133礼教 对于商隐反应,叶弘和吴先生早就有所预料。 但却也没有想到他做的这么决绝。 连和羊琇表面功夫都懒得演了。 看来他是真心倒向颖王那一边了。 叶弘和吴先生安抚好久,老头才从暴走情绪稳定下来。 “羊大人想开些,事情或许没有想象那么糟糕,洛阳城可比弘农郡城坚固百倍,匈奴连弘农郡城都不敢轻易进攻,岂能拿下洛阳城?况且还有十几万内卫军守护” 羊琇颓然道,“你们不知洛阳城底细...洛阳城内内卫军早已腐朽不堪,甚至大都是空饷...还有,各大藩王都在其内部收买势力,此时内卫军恐怕早已成为各大藩王势力权柄了,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颖王的人在,若是他们在守城时,忽得对自己人动手,那后果不肯设想” 羊琇担忧是出自于他对于洛阳城内各种势力纠缠熟悉。 当听到羊琇讲述后,叶弘才深刻明白什么叫做王朝气运没落。 也难怪历史上西晋只存在短短几十年便灭亡了,那都是他本身气数所致。 可是这亿万汉民又为何为这腐朽朝堂买单啊。 若不是因为五胡之乱杀戮过多汉民,叶弘才懒得去掺和这西晋朝堂这场灭国之祸呢。 或许是各有心思,使得三人陷入短暂沉默中。 也就在这一刻。 一个斥候冲入营地来到叶弘三人面前。 他单膝跪地启禀道,“大人,我们返回安邑县山谷被晋兵占领了,他们还炸开洛水一处支流,将那片峡谷淹没,眼下我们根本无法从这里退走了”。 原本叶弘准备暂时退出弘农郡,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底盘。 况且匈奴骑兵已经撤走,那片封堵峡谷也都畅行无阻了。 “商隐”羊琇闻言,纵身从地面跃起,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气得昏厥过去了。 叶弘急忙让吴先生为他医治。 之后叶弘吩咐斥候说,“再去勘察,有没有小道可以绕出去”。 是,斥候立刻起身奔出营地。 叶弘和吴先生对视一眼,“羊大人没事吧”。 吴先生点了点头道,“大人没事,他只是气急攻心,老夫已经给他下针了”。 吴先生一边下针,一边沉吟道,“主公,这商隐摆明了是要阻挠咱们去洛阳救援,他已经彻底倒向颖王,恐怕这弘农郡城关也进不去了”。 叶弘也点了点头,“这老狐狸之前或许还不确信那些匈奴兵是否能够抵达洛阳城,眼下他已经收到军报,自然拿定注意追随颖王殿下了”。 “先生,觉着眼下咱们该如何自处?”。 吴先生沉默少许。 “主公..眼下摆在你面前有两条道,不知主公该如何取舍?”。 “那两条道?”叶弘狐疑目光盯着吴先生眼睛问。 “其一便是遵从着羊大人指令,强行冲破这城关,继续开赴洛阳,但这一条我们会付出很惨重代价,毕竟弘农郡城也非一般城池那么简单,其二便是咱们直接反攻通往安邑县军堡,哪里防御薄弱,咱们可以轻而易举破之,到时原路返回安邑县,便可安枕无忧了” 吴先生一口说出两个建议,叶弘也陷入深深思索中。 就在叶弘准备做出决策时,忽得一个微弱声息传来。 “不能选第二条,去洛阳,老夫誓死也要阻挠你们返回安邑县” 闻声,叶弘立刻转身,便见到羊琇从昏迷中苏醒。 他脸色苍白,可是眼睛里面坚毅神色,还是看得叶弘微微一颤。 “大人,你也看到了,这商隐根本不让咱们入城门啊”叶弘苦涩一笑。 羊琇冷哼一声,“他不让,那么咱们就打过去,放心,这事有...老夫一手撑着,日后朝廷绝怪不到你身上...咳咳” 羊琇干咳几声。 叶弘急忙让吴先生再次给他下针,“羊大人....你老还是保重身体为要” 羊琇一把推开吴先生,大声吼道,“若你们不答应我,老夫宁可气死,也不绝不继续苟活下去” 见到羊琇如此笃定语气,叶弘也感到一丝为难。 于是他将目光瞥向吴先生求救。 此时吴秀才面部表情十分平静,似乎早就胸有成竹。 他冲着叶弘试了一个眼神,便缓缓道来,“大人想让我们去洛阳,总得给些实在东西吧,毕竟我们只是一个小小县城编制,根本没有越过京防资格”。 羊琇闻言,急道,“这个简单,老夫来时便随身携带着虎符令,老夫立刻便将这印章交于平虏将军”。 “什么你随身携带着虎符令?”吴先生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原本他这句话只是想要羊琇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这老儿从洛阳出来,竟然把号令天下兵马虎符令也一并捎出来了。 这虎符令虽说不算是纯金打造,但其成色也足以让人震惊了。 当吴先生自羊琇手中接过那只青金灿灿符一瞬间,他呼吸明显漏了一拍。 “有了这枚虎符,只要是一品之下武将,将军都可以随意差遣”羊琇生怕叶弘不清楚这虎符作用,又补充一句。 正如羊琇所想,叶弘还真不清楚金虎符真实作用。 他凑到吴先生身侧,盯着那只看起来雕工金色虎符,压低声调问,“我们要它做什么事情?” 吴先生也顺势伏在他耳畔嘀咕说,“有了他,至少晋朝三分之一兵马都为主公所掌控,他们大都是认兵符不认人的,因此主公眼下已经手握晋朝三分天下也”。 此言一出,叶弘便清楚吴先生内心所想了。 叶弘对于掌握晋朝三分之一兵马并不感兴趣,相反,对羊琇后面话产生浓厚兴趣。 “若不是韩王事先把虎符偷出来,恐怕这兵符早已落到贾后那恶妇手中,若是真如她所愿,便可调动天下兵马颠覆这男儿江山,母鸡思玭,此乃大逆也” 在眼下这个封禁礼教很严重时代,哪怕是羊琇这样大儒也无法接受女主天下想法。 更何况,这个女主还是他们一直以来对头。 叶弘将虎符捏在掌心,略感沉甸甸的。 仿佛整个晋朝都被他捏在掌心。 正如吴先生所言,有了这乐意调动天下兵马虎符令在手,或许自己真的可以趁势改朝换代。 wap. /105/105192/27309059.html 2134城楼 然而叶弘是无法在这个时候做这样事情的。 匈奴二十万骑兵抵达汉家天下腹地,百姓面临异族人铁骑践踏。 叶弘无法做到历史上那些枭雄般冷血,他不会去做謡逆者。相反他还被羊琇大义忠诚所感动,最终下定决心。 冲着羊琇大人一抱拳道,“羊大人尽可安心养着,一切都有我们去做吧” 此时羊琇已经恢复一切力气,正在努力拖拽着脚下盔甲,想要披甲上阵。 “平虏将军...这汉家天下,以及亿万黎民百姓安危都系于你一人之手,这一段时间来,老夫观察你的为人,也看出你本性纯良,绝非谣传中那种天生反骨之徒,老夫把这一切都交托于你手上了,老夫在此为朝廷,为黎民,拜托将军了”。 说道最后,羊琇竟然挣扎起身,单膝给叶弘跪拜下去。 这一刻,羊琇彻底放下上位者尊严,像是一个油尽灯枯农家老汉。 然而叶弘却很清楚,这羊琇已经为西晋朝廷付出全部,甚至他最后十二大夫尊严。 在西晋,士大夫群体是一个很高傲存在,有时他们对武帝都不看在眼中。 他们宁愿寄情于山水,修道,也不愿意去看皇帝脸色。 以至于西晋很多名人儒氏,都隐匿于山林间,很少仕途。 哪怕像羊琇这样成为仕途之人,其骨髓里面还是保存那一份士大夫傲气。 这一刻,叶弘从羊琇身上再也感受不到那股傲气。 羊琇绝不会为了朝堂上那个傻皇帝甘愿付出自己傲骨。 他是为了汉家天下,为了亿万汉民生死存亡延续。 羊琇这份民族大义,让叶弘为之感动,为之动容。 尤其是知道了历史,五胡乱华那一段惨痛历史教训后。 他更加深刻明白,像羊琇这样人多么难得。 就冲着羊琇这一份赤诚,叶弘也会毫不犹豫答应他。 叶弘并未去搀扶起羊琇,叶弘清楚,眼下所有一切,都不如付出与行动。 他抓起火枪,披上锁甲,便带着一帮护卫冲出营地。 身后传来羊琇极度欢悦笑声。 弘农城关之下。 叶弘站在一座高高耸立战车顶端,他手里高举金灿灿虎符。 “弘农众将听令,立刻开启城关,耽搁军机,一律以军法处置” 或许为叶弘气势所慑,或许是因为虎符。 毕竟他们可都是大晋军人。 有的晋兵开始跃跃欲试,想要从城头走下去。 还有的主动放下手里兵器。 然而就在此时。 一个身材魁伟汉子踱步走到塔楼之上,朗声道,“守备大人命令,为了弘农百姓安危记,诸位必须紧守城门,若有差池,就算大人饶了你们,身后数十万百姓也不会放过你们”。 此言一出,很多当地弘农人氏的晋兵猛地虎躯一颤,伸手捡起地面丢下长矛,立刻转身朝着城门下叶弘怒目而视。 这一幕幕都看在叶弘眼中,也清楚那武将肯定就是商隐心腹。 既然人家都摆明拒绝自己入城。 那么再亮着虎符也没有用了。 其实叶弘也没有愚蠢认为单凭一块虎符就可以撬开城门地步。 他之所以要亮出虎符原因,便是为自己接下来行为找到一个合理借口。 毕竟攻打自己城关罪名可定义为謡逆。 叶弘可不想被秋后算计。 此时叶弘缓缓收起虎符,然后凝望着身后缓缓走来羊琇说,“羊大人,眼下情形你也看到了,他们是不肯开放城关让我们进去了”。 羊琇眼眸有些赤红的盯着城关上那些晋兵,哀叹一声,“商隐,你真是误国误民啊”。 他双手颤抖着指向城关,“平虏将军,去把他打下来吧,若日后有人追究,老夫一人承担”。 叶弘就是要羊琇这一句话,但叶弘却不想羊琇真的为此担责。 于是便补充一句,“要不咱们还是先见一见商隐再说”。 闻言,羊琇也赞同点了点头。 叶弘得到羊琇应允,立刻让人拿出一个扩音器,冲着城内喧喝。 声音出奇大,竟然传遍半个弘农郡城。 使得很多民众都好奇驻足倾听,于是原本还坐在家中欣然等待着城关上传来一份份迅报的商隐。 下一刻,差点把手里茶杯给甩出去。 商隐狼狈擦拭着被茶水颇渐衣襟说,“这是何人,竟然在腹内喧哗”。 由于声音真切,商隐误以为有人冲入腹内喧哗。 急忙有仆从冲进来,跪在商隐脚下解释说,“大人,不是府内,而是城关方向传来的”。 “什么城关?一派胡言,这里距离城关至少有数百丈”商隐自然是不信,立刻起身,宽衣踱步走出院落。 站在空旷大院子内,这喧喝声更加真切。 “商隐,你不要做缩头乌龟,身为弘农守备不肯为朝堂分忧对抗匈奴人,你还要阻挠本将军入城,难不成你已经投敌卖国了吗?我和羊大人在城关等你,若你不肯开城门,我们将要强攻城门到时势必要造成不必要伤亡...” 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总之不是数落商隐各种罪证,就是煽动民族大义,使得商隐听得胡子都气歪了。 商隐可是此地守备,那可是最大官员,岂能被人当着弘农城数十万百姓揭老底。 商隐实在听不下去,气得一甩袖袍,怒喝道,“都跟我一起去城关”。 数十个家丁护卫下,商隐一路小跑冲向城关方向。 此时城头守将也是满脸便秘色,别看他是商隐的心腹,可是在听到商隐被人揭老底后,也是情绪复杂难明。 就在叶弘喧喝起劲时,自城头方向一声怒吼传来,“叶弘,你休要欺人太甚,以此等手段坏我名声”。 说话之人自然就是气喘吁吁商隐。 他肥硕身躯,站在塔楼上,颇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只是这一切落到叶弘眼中,却像是一个斗败公鸡。 叶弘就是要激将他出来,若他真的做了缩头乌龟。 叶弘还就拿他没辙,说不得就只能准备和羊琇一起扛下所有罪责了。 不过眼下,叶弘找到目标,自然不会放弃。 叶弘又把扩音器调高一些,以一种质疑口吻道,“咦?商大人不是身体欠安吗?为何此时又出现在城关之上了?”。 wap. /105/105192/27309060.html 2135落地 商隐闻言,老脸莫名一红,干咳一声道,“老夫确实身体欠安,不过老夫已经服药,暂时无碍了”。 ‘哦’叶弘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便从城关出来,给羊大人见礼吧”。 叶弘很随意一句话,便让商隐面如猪肝色。 开城门?这时开城门那无疑就是迎接安邑县新兵入城。 商议自然不肯就范,他也必将是官场老狐狸,自然不肯退缩道,“什么羊大人,本官并未接收到上方公文,该不是你小子自己胡诌出来的吧”。 商隐既然已经撕破脸面,就打算不要脸抵抗倒地了。 叶弘立刻俯身下去,把大喇叭对准羊琇嘴巴说,“羊大人,你跟他聊几句吧”。 羊琇拿过扩音器,怒叱一声,“商隐,还不速速开城关,我们可是去勤王的,若有耽搁,你可吃罪不起”。 商隐被羊琇声调余威震慑一下,可很快便恢复如常。 “叶弘,你是到哪里找来这么一个老头在冒充羊大人,你看他一身布衣,分明就是冒充,叶弘可知冒充朝廷命官是何罪?” 商隐不禁不承认羊琇身份,还要倒打一耙。 这一刻,无论是羊琇还是叶弘,都被商隐无耻给震撼了。 “商隐!” 羊琇气急败坏冲着城关大吼一声。 “若你还惦念一点之前你我交情,便立刻开启城关让我们过去,不然,本官可要命令他们攻城,到时玉石俱焚,你可别怨我” 能够把一个士大夫逼得要动手,兵戎相见,也只有商隐这等无耻之人了。 商隐闻言,面色如常站在城关上,高高举起手里长矛说,“众将听令,若有敢靠近城关之内的,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整个城关内外都冒出无数把弓箭,和弓弩。 看到那些黑黝黝弩箭,叶弘也清楚,那些都是自己安邑县生产出来的东西。 面对着弩箭,坚固城池。 羊琇颓然哀叹一声,“平虏将军下面一切都交给你了”。 然后他便失落转身,朝着自己座捻走去。 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十几岁。 看着羊琇背影,叶弘也是感慨万千。 暗忖,若是西晋可以多一点这样无私为国的人。 或许汉民族就不会为异族人践踏命运。 羊琇走后,叶弘便冲着身旁兵王发令说,“准备吧,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若失败了,老狐狸肯定要躲入老窝不再出来”。 兵王三毛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胜利手势说,“大人安心,这样短距离下,属下从未失手过”。 说着他便拔出狙击枪,隔着几十丈,便将千里镜瞄准了那个城头肥硕身躯。 下一刻,一道火焰喷射而出。 接着便听到城头一阵慌乱。 接着那个站在楼台上庞大身躯,就消失不见了。 “得手了?”叶弘又等待一会儿,狐疑目光扫视着三毛。 “大人,我已经击中他了”三毛十分笃定。 叶弘自然相信三毛话,但他是无法确定那冰针弹内东西是否已经渗透入商隐体内。 叶弘自然不是射杀他,而是想要让他屈服。 那冰针弹内便是安邑县西山阁最新化学碘化钾试剂。 这种冰弹内蕴藏着一小计碘化钾,不足以致命。 却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痛苦不已。 尤其是会有濒死感。 给与商隐造成很严重心理负担。 这或许就是在古代第一次使用化学武器吧。 叶弘盯着城关,心中不有着想起后世战争那些恐怖化学武器。 只要商隐可以熬过这两日,其实体内碘化钾可以不药而愈的。 然而叶弘相信,商隐绝对不可能熬得过去的。 他一定会主动开启城门投降的。 于是从这一刻起,叶弘便开始等待着。 转眼半日已过,城关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叶弘一度怀疑,是不是三毛那一枪射偏了。 以叶弘对于碘化钾中毒了解。 那商隐现在早就毒发了,他应该立刻出现在城关上,或是开城门出来迎接的。 然而事实却让叶弘又苦等几个时辰。 最终也未获得任何反馈。 于是叶弘被迫举起小号,冲着城关瞥了最后一眼。 就准备下令攻城。 也就在此时。 那空荡荡高台上,忽得爬上去一个人。 接着他便大声朝着这边喧喝、 由于距离比较远,叶弘听不太真切。 直到斥候把他的话逐一带回复述。 这时叶弘才知道,计划奏效了。 商隐妥协了。 只是这家伙还在耍心机,想要和自己谈条件。 意思就是,自己给他解药,他愿意开放一条城关让他们绕过城区直接去洛阳。 商隐自然还是不肯让安邑县新兵入城,只是从一条狭窄通道穿行过去。 对此叶弘也只能默认了。 毕竟这碘化钾药效只有不足两日,到时他药效一过。 那么安邑县新兵再想过去就难了。 “告诉你们大人,条件我们接受了,让他立刻开启城关,等我们都过了城去,自然会给他解药” 叶弘再次拿起大喇叭喧喝。 叶弘这么广而告之,其目的就是要逼迫商隐。 果然,那个将领消失不久,在城北一处小小城关开启了。 之后便有晋兵冲出来,朝着东西两侧狂奔、 那姿态就像是在亡命。 叶弘自然不会去攻击他们。 他立刻吩咐陆明,带着安邑县新兵加速穿越城关,务必在半日内都安然无恙穿过去。 虽说这碘化钾经过王衍计算过,可以持续两日。 但这东西还是有误差的,比如患者吃了什么东西,以及自己体质诧异。 有些甚至不到一日便可以完成排毒。 这样叶弘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甚至还会给安邑县新兵带来致命威胁。 于是叶弘不敢耽搁,立刻让新兵快速穿越城关。 当最后一批步兵也按时走出城关后。 叶弘一颗悬着心总算落地了。 也就在此时。 一匹骏马奔驰过来。 骏马上有一个中年汉子,神色肃然冷峻。 他马术不错,疾行之下,竟然形成一种威势。 当他抵达车辕前,立刻冲着叶弘抱拳道,“大人可以遵守诺言了吗”。 叶弘瞥了他一眼,嬉笑道,“回去告诉你们商隐大人,让他多喝牛奶,以及吃一些精面,便可自愈”。 wap. /105/105192/27309061.html 2136拱手 那将领闻言,以为叶弘是在消遣,于是愤怒将手臂按在腰间说,“若大人戏弄在下,大可不必,尽管命令人将小人脑袋摘走便是”。 看到将领那种视死如归表情,叶弘也清楚,这人肯定是抱着必死信念来的。 若自己不给他解药,他肯定不会活着离开的。 想到这,叶弘无奈摇头,立刻回头看向吴先生。 此时吴秀才也会意点了点头,便走回去,不消片刻,便拿着几颗药丸出来。 “这是解药,每隔三个时辰服用一颗,最多两日便可痊愈” 接过解药后,那个汉子才神色一松,冲着叶弘一抱拳道,“多谢大人赐药,不然小人老小一家都要惨死屠刀之下”。 叶弘这才明白,此人为何如此不怕死。 “好了,那解药回去交差吧,还有带一句话回去给商隐” “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叶弘便也不再理睬汉子,转身纵马朝着洛阳方向疾驰。 洛阳城。 短短几日。 这座繁华都城,便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从前满街风流公子,美丽俏佳人不见了。 转而来的是一队队策马奔驰骑兵。 还有一些差役模样的人,正在四处搜索什么人。 总之,眼下洛阳城,早已不是什么安逸享乐之所。 而是许多人都想要逃离的地方。 有富商早已携带着家财连夜出城,自东南方向乘坐水路南下。 还有人赶在封城之前逃亡城外乡下。 繁华古都在转瞬之间便已经显出一丝破败之相。 看到眼前一幕幕,站在城中心华服青年眉梢微微一挑。 曾经十数年记忆中洛阳城,那可是他心目中最渴望存在。 尤其是面对着那些连绵高大皇城时。 那种欲望便似滚烫之水烹煮一般。 眼下这一切都已经处于自己触手可及地方。 或许还不止于此。 华服青年微微昂起头,曾经他无数次匍匐在这些人脚下,然而这一刻,他们也都卑微在自己数十万铁骑淫威之下仓惶躲藏。 华服青年就是早于几日前抵达洛阳的刘渊。 他并未立刻对洛阳城展开军师行动,而是在洛阳城外百里内驻扎。 自己却乔装改扮混进洛阳城内。 刘渊一来想要故地重游,二来也是想要在城内找些帮手。 毕竟想要单凭强攻拿下这座古城,实在有些艰难。 尤其是草原骑兵不善于攻城状态下,若晋兵固城死守。 恐怕自己要付出惨重代价。 于是刘渊便潜入洛阳城,准备寻找那个曾经和他再草原上有过约定的人。 眼下也只有借助他的力量,才可轻而易举拿下这座都城。 刘渊思忖片刻,便转身朝着另外一条幽深巷子走去。 这里不是主街,显得更加萧瑟清冷。 但地面却出奇整洁,由此可见,居住这里人很喜欢干净。 走过几条巷子,刘渊便抵达一处宅邸。 这宅邸并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一般富户所居。 然而距离这宅邸十米内便布满各色守护,他们三五人一组,一共不少于百人。 这些人神色凝重扫视着刘渊。 “站住”其中一人迈步走出,拿手指向刘渊面颊。 “退回去,不然休怪我们出手无情”。 刘渊急忙停下步伐,凝望着那个护卫说,“劳烦给传禀一声,刘渊求见天师本尊”。 “你有什么资格面见天师,快滚”谁知刘渊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人堵了回来。 刘渊身旁几个蛮横护卫立刻便要发作冲出,却被刘渊阻挠道,“滚回去” 说完,刘渊神色一肃,又自胸口摸出一个令符说,“这是天师赐予天师令,请你过目”。 接过刘渊手里令符,那个护卫神色瞬变,立刻朝着刘渊恭敬一礼。 “属下不知是紫麟使者驾到,属下该死”那个护卫面露紧张之色跪拜在刘渊脚下。 此时就连刘渊也没想到,区区一块紫色令符,竟然在天师教如此有地位。 之前刘渊从那个天师教徒手中接过它时,还不以为意。 “不必紧张,快带我们去见天师”刘渊眼下是有求于人,自然不会摆谱。 那个护卫急忙起身,当先引领着刘渊朝着院落中走去。 这是一个三进院落,其内假山花园,凉亭也是十分格雅。 尤其是处处可见书画以及文房四宝,都让此地主人显得那么具有文学素养。 对于天师其人,刘渊早在洛阳城内便有所了解。 却并未真正接触过。 毕竟当时刘渊身份地位都是处于寄人篱下,岂能被天师教看上。 当刘渊走入第二进后,便被正厅中一个清瘦老者所吸引。 此人手持茶盏,神色淡然盯着手中书本在观看。 似乎对于外界一切都莫不在乎。 但当刘渊走入厅门那一刻,他随口说了一句,“大单于贲临,真让草堂蓬荜生辉啊”。 刘渊见自己身份被人一眼道破,也就不再伪装,立刻揭开包巾说,“弟子刘渊拜见天师”。 这一刻刘渊竟然以弟子礼节跪在老者面前。 见状,老者终于放下手里书册,疾步走到刘渊面前,一伸手将其搀扶起来。 “既然你执弟子礼节,那么你我也就不算外人了,说吧,大单于来此有何意图?” 老者随手招呼人给刘渊拿了一个方凳过来。 又有人奉茶。 茶水很是清澈,不是洛阳官面上茶,更像是安邑县炒茶。 对于茶道,刘渊并不上心,他眼下目光灼灼盯在老者脸上说,“老天师,帮弟子完成大业,吾比奉承天师为国教”。 此言一出,也算是刘渊对天师教彻底坦诚了。 老者眉梢微微一挑,伸手拿起茶盏泯了一口,沉吟道,“单于宏图志愿顾然不错,但单于可想过那颖王本意是要坐上那至尊宝座的,而非将这司马家天下拱手于人”。 很明显,老者是对于刘渊势力不太认可。 话都到了这一步,刘渊也不再隐藏说,“这一次吾纠结草原诸部精英人马,主力战骑就有十二万人,还有沿途归顺汉将,也不再少数,他们可都是只认得我的黑鹰旗的,而不知什么颖王”。 这一番话,刘渊说得斩钉截铁。 使得老者面颊微微一颤,他原本昏暗眸子中,闪烁出一道道精芒。 wap. /105/105192/27309062.html 2137掌柜 “这么说,大单于是有备而来了?” 刘渊也不回避老者眼神,郑重点了点头。 “那么需要我做些什么?”老者放下手中茶盏,目光灼灼盯着刘渊。 “在下知道天师法力通神,若可以得天师教相助,这洛阳城顷刻便可易主”刘渊别看采取汉人装扮,但其性格骨子里面还是匈奴人。 因此他并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了当说明了自己来意。 老者微微厄首,然后神色淡然道,“事情还早,等你过了外三道防御再说吧”。 对于刘渊二十万骑兵抵达洛阳,天师教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若到了那时,老夫会助你一臂之力的”说完,老者便微微抬手,一个巨大箱子被抬出来。 “老天师,这是什么?” “这算是天师教送给大单于礼物吧” 说着老者命人把箱子打开。 刘渊只看了一眼,便面露狂喜之色。 接着他便命人把东西抬走,然后他便不再和老者谈论军事。 而是向其请教道学,以及各种学识。 老者可是鬼谷子门徒,一身博学颇多。 使得刘渊眼界打开。 直到午时,刘渊才从这座秘宅内走出。 站在街头巷尾。 刘渊原本面带笑意内敛,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老狐狸” “想要摘老子桃子,你还嫩了点” 刘渊朝着转角走去。 身后几个神秘护卫也趁机消失在转角处。 洛阳城另外一处富庶繁华之地。 这里和之前巷子氛围截然相反。 刚走过去,便被满街繁华,以及各种商铺包裹。 穿越这条街道抵达尽头,便是一座香水作坊。 上面写着十里香招牌。 站在那硕大招牌下方。 刘渊内心便涌起无名之火。 就是这个地方,软禁了他足足五年。 在这五年内,他日夜都被人监视着,甚至连睡觉都不得安生。 刘渊很清楚自己为何会遭受此等遭遇。 一切起因都是源自那个安邑县县尉叶弘。 是他利用了国舅爷关系,将自己从原本人质变成他的家奴。 这十里香就是国舅爷产业。 据说其生产技术也是那个小子搞出来的。 刘渊故地重游,想起许许多多不甘和愤怒。 然而对于一个枭雄来说,隐忍便是他最大性格特质。 他为了麻痹敌人,故意放松警惕,让他们误以为自己中计。 一次次伪装,一次演戏,那种苦熬日子,终于在刘渊接触到颖王的人那一刻终结。 “十里香,老子又回来了,这一次,老子要亲手把以前遭受事情都一一讨还” 刘渊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时时刻刻惦记当日洛阳城之辱了。 只是刘渊性格是那种看重大事,可以不拘小节的人。 为了大事隐忍,寻找时机复仇。 当他跨步走入十里香那一刻。 一个带着八角帽掌柜走出来迎接他。 掌柜神色和煦,一脸堆笑。 看到刘渊气度不凡,立刻上前作揖。 “林掌柜,还记得我吗”谁知却得到刘渊阴阳怪气声调质问。 “你是...”林掌柜微微一簇眉,好奇打量着刘渊。 不消片刻。 林掌柜惊愕张大嘴巴,“你该不会是刘...” 剩下话,林掌柜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面。 林掌柜可不是一个普通掌柜,在洛阳城,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做安邑县叶弘眼线。 自然也就清楚很多边陲之地发生事情。 这其中之一,便是刘渊带着二十万匈奴骑兵攻打中原之地消息。 为此林掌柜还心中辗转反侧好几个昼夜。 毕竟那个所谓匈奴大单于早年还在自己手下做过事情。 想起自己曾经对其颐指气使样子,林掌柜还有几分自得。 只是当刘渊活生生站在他面前那一刻,林掌柜木然了。 他纵有千般念头,这一刻也只化成惊悚。 “怎么?林掌柜,你不记得我这个曾经小伙计了吗”刘渊嘴角泯起,眼神里面带着残虐冷酷。 “刘..大单于...你要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小掌柜,当时并不清楚你的身份” 林掌柜立刻见风使舵,向刘渊屈服。 刘渊轻蔑冷笑,“自然,老子自然不会对你一个小小掌柜感兴趣,不过当年你给与我的一切,我会加倍奉还”。 此言一出,掌柜脸都绿了。 急忙噗通一声跪拜下去,“大单于,放我一马,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刘渊抬起脚,踩在他肩头说,“还记得我第一天来此,你就是用这样姿势让我为你擦鞋的,来吧,你也给本单于擦拭一下”。 说着他用力一压,林掌柜身躯便不由自主向前匍匐。 接着刘渊把一双皮靴狠狠揣在他脸上。 “快擦”。 林掌柜无奈挣扎起来,双手捧着靴子便要擦拭。 刘渊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我要你用嘴巴舔舐”。 林掌柜闻言,眼眸一横,怒道,“刘渊你也太过于欺人也”想要起身反抗。 却被另外两只大手抓住咽喉,接着整个人便被按下去。 将其嘴巴放在刘渊靴子上摩擦。 直到林掌柜满嘴都是血,那两个壮汉才停下。 接着刘渊一把揪着林掌故头发说,“这只是开始,以后我要你每日都如此,以消我心头之恨”。 林掌柜满面灰黑,神色颓然道,“你若如此羞辱老夫,大不了老夫咬舌自尽”。 刘渊闻言,再次发出残虐笑声,“你可以去死,老子不拦你,但你的家人,以及满门数十口,都会被人悄无声息抹去”。 此言一处,林掌柜像是被踩着尾巴老鼠,瞬间尖叫起来。 “刘渊,祸不及妻儿” 刘渊冷笑,“当年你可没有对我如此宽仁”。 林掌柜颓然低垂下脑袋,“刘渊,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罢休”。 林掌柜也不是那种市井小民,他不相信刘渊这么做只是为了复仇。 毕竟他可是干大事的单于。 刘渊再次得意冷笑,“给你主子去信,让他们来见我,若你做到了,老子和你恩怨既往不咎”。 “国舅爷?”林掌柜也猜出刘渊目的,心情忐忑。 “不,是两个”刘渊伸出双指。 林掌柜彻底颓废了。 他已经清楚刘渊早已知道自己真正底细了。 “记住,不要耍花样,不然你的下场会很凄惨的” wap. /105/105192/27309063.html 2138攀谈 刘渊见林掌柜去拿鸽子笼,又补充一句。 林掌柜无奈点了点头,“我只邀请他们来,绝口不提这里发生事情”。 刘渊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和你一个下人一般见识,只要你引来两个主人,之后事情便和你无关”。 此言一处,林掌柜神色稍缓,接着提笔写了一些东西,然后准备送出去。 却被刘渊一把拽着,把那些密文抢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看出是密文,刘渊目光咄咄盯着他。 “这是密电码,我有密码本,你可以对照看”林掌柜立刻拿出一个本子。 说出如何翻译密电码。 直到刘渊看懂那密电码内容。 最后刘渊才面带微笑着说,“尽快发出去吧,等他们来了,我们会放你离开的”。 说着他还把林掌柜搀扶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才来寻仇的。 林掌柜却很清楚,这样笑面虎的刘渊才更加恐怖。 鸽子飞出去。 刘渊便带着林掌柜入了内堂。 他拿手指着那些香水说,“这里东西成本几何?”。 早年他就奇怪为了这一些小瓶瓶那么受达官贵人喜欢。 尤其是那些女眷,不惜千金也要来购买。 那时,刘渊都被这巨大财源给震惊了。 以至于他来到洛阳城,第一件事除了拜访天师教。 便是来到香水铺子。 自然刘渊也并不是喜欢这里香水,而是想要获得这门手艺。 为自己日后开源节流。 林掌柜急忙拿出一个小册子,放在刘渊面前。 打开小册子,刘渊看到一个个醒目数字。 竟然只有几钱成本。 这还真是一块巨大肥肉啊。 刘渊看着那些账目,嘴里口水都快滴落至簿子上面了。 “有配方吗?”刘渊盯着账簿愣神许久,才转向林掌柜。 若这香水铺子是一只会生金蛋的鸡,也必须要找到秘访才可。 不然这里存活迟早都要卖光的。 林掌柜迷茫摇头,“秘访只有安邑县总店有,我们都是采购半成品自己回来加工的”。 刘渊略显失落点了点头,“继续做你的生意,不过这些时日进账都要交出来,我们带走”。 林掌柜不敢反驳,急忙点头应是。 随着信鸽飞出院落,刘渊也就不再为难林掌柜。 而是独自一人走入一间密室内,不知在思考什么东西。 林掌柜则是战战兢兢四处忙碌着,可是眼睛却始终不离这些魁伟军汉身上。 原本一切也就这么平静过去了。 可是晌午时分。 几个身着皮衣仆从踱步走入香水铺子。 一开口便是陌生草原语。 他们声音很大,立刻惊动里面军汉,还有刘渊。 林掌柜见状,立刻迎上去,“几位客观想要买什么?”。 林掌柜生怕这几个仆从不知深浅,多说什么错话。 对于这几个仆从他是认得的。 也是大人特意吩咐他要注意这些人动向,以及让其想法和宫中那人联络的。 之前经过很多人引荐,林掌柜都没有得手。 却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主动找来了。 林掌柜面色稍显激动,可是却不敢表露出来。 于是便押着语气,把他们当成普通客人伺候。 “我们...小姐...要一瓶香水...这样的...”几个仆从,以十分蹩脚汉语一个字一个字迸出一段话。 听得林掌柜直皱眉。 不过他还是满意这几个仆从表现,他们并未暴露其主子身份的。 “哦,你描述的,可是这种”说着林掌柜便把东墙角一处精致香水盒子拿下来。 然后从中拿出一个精致玉瓶,上面写着花开富贵。 “这可是专门为皇宫内院定制的,一次只有十瓶,这个月也只剩下这一瓶,卖光就要等下一次了”林掌柜十分熟练向他们推荐香水。 “这是...我们...预订的...”几句话便把这几个仆从说得慌了神,立刻一把抱住那个香水盒子不肯松手。 林掌柜急忙微笑着解释说,“放心...这一瓶就是卖给你们的”。 其实林掌柜早在几日前就准备好这瓶香水,其真正目的就是借助于这瓶特制香水传给宫中那个人。 就在交易即将达成一瞬间。 从内屋传来一声轻喝,“等一下”。 刘渊自内屋踱步走来,来到柜台前,先是瞥了一眼那些装束诡异仆从,又低头瞅了瞅那瓶i香水。 便伸出大手讨要说,“拿来,我看看”。 闻言,仆从立刻怒容相向道,“这是我们的,凭什么...拿给你的...”。 刘渊嘴角带起一丝轻蔑冷笑,“拓跋族勇士,即便是在草原上,你们也不是老子对手,何必要在这里耍横”。 一句话点破仆从身份,使得那几个仆从立刻警觉从腰间拔出斩马~刀,目光森森盯着对面公子。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领头的,惊异不定扫视着刘渊。 毕竟刘渊这一身太汉化,以至于仆从看不出他匈奴身份。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你们的女主人在哪里?我要见她”刘渊冷冷一甩手。 便有军汉从另外一个方向窜出,瞬间把这几个仆从给限制起来。 “林掌柜...你们这是黑店吗?”开始还比较嚣张仆从,见状立刻向林掌柜质问。 林掌柜无奈摇头叹息道,“他们我也掌控不了,你们还是自己谈吧”。 那个仆从无奈转回,盯着刘渊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我们动手”。 这一次仆从用回草原语。 刘渊也不再伪装,以匈奴语反问,“说吧,你们韩夫人在哪里?她和我是有约定的”。 “你?”仆从忽得想到什么,眼睛里面尽数是恐惧之色。 “你是刘..”还未说完,便被刘渊打断。 “不要说出来,不然我不能保证脑袋还在你脖颈上面”刘渊已经是赤裸裸威胁了。 那个仆从急忙闭嘴,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当仆从得知对方真正身份后,瞬间那股戾气便彻底散去。 像是一个行动失距的小孩子不停地手臂颤抖起来。 刘渊顺势把香水从他掌心拿走,然后打开外包装,开始仔细端详。 刚才他在内屋听到掌柜和他交谈,又察觉出掌柜语气有异样。 wap. /105/105192/27309064.html 2138赐予 于是便揣测这香水有猫腻,才走出来干涉的。 原本他准备让人跟着这些人找到那个草原韩夫人。 可是为了揭开香水秘密,他被迫提前发动了。 当他把香水瓶子看了又看,还对着阳光端详许久,也未能看出破绽。 最后被迫把香水放下,然后走到林掌柜面前盯着他眼睛问,“这香水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此话一语双关,尤其他的眼神,盯着林掌柜心慌不已。 林掌柜神色极度恐慌,嘴唇颤抖道,“这香水是皇宫特制版,只有后宫嫔妃才可以使用的”。 咦?刘渊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你要把香水送入宫内?” 这话像是对着林掌柜,又像是在询问身后仆从。 林掌柜急忙辩解说,“每月宫内妃嫔都会差使人来购买,这香水无比昂贵,也不是一般嫔妃可以买的起的”。 刘渊再次点头,“这一次,你们韩夫人是想要攀上哪一位贵妃吗?”。 由于拓跋昀曦入宫用得是化名,因此刘渊并不能知道她就是草原拓跋族公主。 “我们职责低微,不知夫人心思”那个仆从也慌乱了,急忙回道。 刘渊沉默少许,才把手里香水抵还给仆从说,“给你们夫人带一句话,就说我在天香阁等她” 说完,刘渊头也不甩走入内屋。 掌柜和仆从先是愣神一阵,之后便仓惶各自退出店铺。 仆从直接去了外街,而掌柜则是走入内院吩咐人预备上好美食招待。 林掌柜一边走一边摸着额头汗水,他还真怕被刘渊看出其中破绽。 万一破坏大人那件大事情,他可担待不起啊。 仆从离开后,便直接去了洛阳城最奢侈一条街道。 在这里,无数达官贵人府邸聚集在一起。 每一个大宅门前,都显得那么贵气逼人。 甚至连街道上都无比干净整齐,连一个乞丐都没有。 除了一辆辆车轿,还有不少身着青衣仆从在门口巡逻。 他们快速穿梭过这里街道来到其中一家门口。 他们冲到石阶上,便冲着站岗仆从道,“快带我去见夫人,有大事情禀告”。 那仆从先是一愣神,便也感受到事情严重性,于是便带着仆从走入另外一座大庄园。 这里和外面院落其实是两个门户。但其门户却和这座庄园最内进相连。 也就是属于院中院。 当仆从推开院门,便从里面传来一个轻柔声音。 “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就是让你们去取一瓶香水吗?为何会搞得如此狼狈?” 仆从急忙跪地,“我们在天香阁遇到一个人”。 草原人说话很直接,也没有那么多礼节。 “什么人?”轻柔女声再次传出来。 “他是匈奴大单于”仆从颤抖把话说出。 里面女子惊呼一声,接着一个珠帘被揭开,从中走出一个雍容华贵女子。 她衣冠霞帔,朱翠凤钗,一眼望去,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宫中妃嫔呢。 只是这一套都是她仿制的,其做工也算精致。却不敢真正穿着出去见人。 此女便是离开草原,杀死自己亲夫那个狠辣女人。 草原韩夫人。 她带着拓跋昀曦来到洛阳,便依附在韩府势力之下,成为不折不扣的野心家。 先是某后策划和贾后后宫争宠,接着又搅和入玉碎计划。 总之自从这个女子来到洛阳,朝堂比之前更加混乱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搅动风云女子在听到匈奴大单于时,还是下意识惊惧了一下。 随着她步伐走动,她脸上惧色也随即内敛。 当她站在仆从面前时,脸上惧色早已消失不见。 反而一脸富贵逼人表情盯着仆从说,“你可探查清楚,这里可是洛阳都城,不是草原”。 那仆从无比笃定眼神说,“我保证不会出错,因为我看过他的画像,只是当时环境,一开始我没有辨认出来的”。 韩夫人立刻眯起眼神,思忖道,“还真是胆大妄为啊,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只身犯险,真不愧为草原一代雄主”。 韩夫人眼睛里面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他们有多少人?” 欣赏归欣赏,做事还要讲求手段的。 若真可行,韩夫人不介意拿下此人,以此来要挟草原匈奴诸部臣服,到时她可就成为草原霸主,甚至还能夺走中原天下。 韩夫人狂野目光,让仆从都有些莫名恐惧起来。 仆从颤抖回道,“不清楚,但至少也有几百人”。 韩夫人沉默少许,立刻吩咐道,“再派多一些人去打探,我需要具体人数”。 是,一个贴身护卫冲了出去。 之后仆从把香水交给韩夫人。 拿过香水,韩夫人面露陶醉之色。 “这还真是好东西啊,可惜我无福消受,便宜了那个死丫头了,这一次她若再无法达成心愿,老娘定要给她吃些苦头了” 韩夫人凤眸一挑,闪烁着一股森然之色。 仆从走后,韩夫人便找出几个侍女,让她们带着香水入宫。 至于仆从带回天香阁之约。 韩夫人暂时不会去的。 毕竟她可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再没有摸清对方底细前,她绝不会去孤身犯险。 侍女穿越一条修长拱桥,最后走入朱红色大门内。 高高宫墙,蜿蜒曲折长廊后,便见到一个略显青涩大殿。 这里便是贵妃殿。 也是拓跋昀曦最新居所。 拓跋昀曦自从有了小王子之后,便被从冷宫带回来。 并且赐予贵妃头衔,也拥有这样一座大殿。 虽说身份地位有了明显改善,可是拓跋昀曦内心中却更加失落和孤独。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失宠了。 自从生下小王子后,那个傻子皇帝便没有再和她私自玩耍过。 有几个次拓跋昀曦主动去见他,却被他无情驱赶。 这让拓跋昀曦自尊备受摧残,毕竟她可是草原第一美女。 拓跋昀曦不清楚为何他如此对待自己。 若不是因为韩夫人命令,拓跋昀曦也不会喜欢去主动招惹那个傻子。 可是眼下,她却被迫使尽浑身解数去勾引一个傻子。 有时候,拓跋昀曦都觉着自己可笑至极。 然而她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wap. /105/105192/27309065.html 2139小心翼翼 为了自己王子被侧立为太子,为了他日后可以登临九五之尊。 一切委屈都可以忍受。哪怕她主动和那个贾后妥协,承认她后宫之主地位。 还把自己亲生儿子过继给她名义之下。 这一切目的都是为了他可以继承大统。 原本拓跋昀曦入宫只是为了复仇,为了家族恩怨。 可是当了母亲之后,她的目标就成了为自己王子谋划。 从侍女手里接过香水,拓跋昀曦眉角中闪烁一丝悲凉。 “曾几何时,自己要用这些手段来讨好一个男人啊” 就在拓跋昀曦打开香水盒子那一瞬间。 她便愣住了。 一双眼睛盯着那个香水瓶子上花纹,双手颤抖不已。 “这是...他的”拓跋昀曦几乎是以呼吸暂停方式说出这几个字。 之后她屏退了侍女,自己拿着香水走入殿内。 在一个僻静角落内仔细端详起来。 透过光线,一个个小小红色斑点落到岩壁上。 看到那些斑点,拓跋昀曦立刻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开始对着密电码翻译起来。 半个时辰后,拓跋昀曦拿出火折子把手里密码烧毁。然后人也从那种极度亢奋状态下恢复冷静。 她昂起高贵头颅,盯着穹顶琉璃瓦片,呢喃自语道,“你还是来洛阳了,我们还能见面吗?”。 说着她,便将那瓶香水打开。放在嘴边嗅了嗅说,“还是熟悉味道,你一直都是最懂我的哪一个”。 接着拓跋昀曦伸手轻抚着脖颈,整个人陷入一种极致癫狂中。 与此同时,一个小太监也自殿门走出,沿着长廊来到另外一处奢侈宫殿内。 走到一处屏风下面跪拜,“奴婢有事启禀”。 接着屏风内传来一声不耐烦轻叱,“有什么事情?”。 太监急忙禀告,“曦贵妃,她娘家来人,送了一些东西” 闻声,屏风缓缓升起。 一个身材魁伟,满脸横肉丑妇显露出来。 她大马金刀坐在一个金灿灿椅子上,左右两侧都是面首,见到这一幕的小太监,连头都不敢抬起。 “你们退出去吧”丑妇一甩手,两个俊美书生便弯腰退走。 接着丑妇盯着小太监说,“可是有什么密谋?”。 小太监思忖片刻,蓦然道,“小的发现送来只是一些物品,并未查出异样”。 丑妇面目异常狰狞道,“胡说...韩家已经在四处筹划那件事了,哀家岂能不知...他们打得一手好算计,想要把自己外孙扶植成国君,到时这大晋朝还不是他们韩家天下” 小太监身躯始终都在战战巍巍听着,不敢谗言。 丑妇自言自语片刻,才转回目光盯着小太监道,“曦妃可有什么反应吗?”。 小太监迷茫眼神想了想,才回道,“她确实有些异常,似乎是....小的也说不清楚”。 丑妇见状更加笃定其内心揣测道,“看来是时候要做出一些事情了”。 小太监不敢接话,依旧匍匐在妇人脚下。 丑妇一甩手,“你下去吧,继续监视,若曦妃有任何动向立刻禀告”。 小太监急忙应是。 接着他便退出大殿,等小太监走后,丑妇朝着身后处一招手。 “都走了,你出来吧”随着一声轻响。 一个小门被推开。 另外一个面色阴沉青年从里面走出来。 此人便是贾南风亲侄子贾谧。 贾谧年方二十,长得也颇有几分俊美。 因此颇受贾南风宠爱,因此才有资格走入这后宫。 “姑母,此事必须早下决断,不然等外面那些人联起手来,咱们就被动了”贾谧一走出来,便直接了当劝说贾南风动手。 “可是...眼下这匈奴人濒临城下,若在此时杀了那个小东西,恐怕会惹起韩家,以及很多朝堂忠臣怒火” 此时贾后还并未只手遮天,毕竟在这朝堂上两个重要人物还为她弄死。 贾谧回道,“我们也不必自己动手,只要给他制造一些意外,即便太子出事了,也无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贾后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那么就有你去做吧,记住切莫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贾谧得了贾南风指令,立刻便走出大殿,来到后院一处属于自己小天地内。 在这里他也训练几个神秘人,他们身着宫服,却没有任何职务。 只是借这一身服饰来伪装自己而已。 接着贾谧吩咐他们说,“按照计划行动吧,事成后离开皇城,不要再回来了”。 那几个人立刻冲贾谧一抱拳,纷纷扯出院落。 就在贾谧也要转身离开时,忽得一个身形贴在他脊背处。 接着一个阴冷声调贴着他耳畔说,“不想死,就乖乖跟我走”。 贾谧神色一僵,心中大惊失色。 “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贾谧自持这里可是皇宫内院,外面还有数千御林军守护。 想要震慑对手。 “少废话...再多言,老子割了你的舌头”那个声音很不耐烦道。 贾谧急忙闭嘴。 接着他便被人在脑袋上扣了一个黑色口袋,接着便被人塞进马车。 也不知道颠簸多久之后。 贾谧才被人从那个狭窄空间内抓出来。 站在一处陌生地界,贾谧神色恍惚,眼睛不停朝着身后那几个魁伟汉子身上扫去。 想要从他们装扮搞清楚其真实身份。 然而这些人服饰很是驳杂,看不出任何线索。 随着他被人推下石阶,面前一切也更加清晰起来。 这里应该是一个院落。 四周还种植各种花卉,以及豢养家禽。 这一幕看得贾谧有些迷惑。 似乎这里不像是什么可怕地方,更像是一个庄园。 走在一条石阶小路上。 贾谧四处张望着,然而下一刻,他的脑袋便被人狠狠从后面打了一巴掌。 之后,贾谧就小心翼翼,再也不敢摇头晃脑了。 当贾谧被人押送到一处门栏外。 他就被人按跪在地面。 “你们究竟有何目的,图财还是图权,你们只要明说,我一定会求姑母答应你们的”此时贾谧早已没有之前大殿内那种智珠在握的高人模样,只是一个劲哀求。 可是那几个汉子一脸冷漠,对他言词出而不闻。 wap. /105/105192/27309066.html 2140富庶 最后贾谧也没辙了,只能继续跪拜着。 也就在此时。 那个房门从内开启,一个浑身青衫,满脸褶皱清瘦老者从屋内走出。 他虽说年纪过花甲,可是精气神却依旧宛如青年人。 当他走到贾谧面前那一刻,一股无情气势压迫感,让贾谧这样在宫内作威作福的家伙也都自惭形秽低下头。 贾谧看出来了,他才是正主。 于是贾谧急忙匍匐在老者脚下,“请你放过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清瘦老者并未理睬匍匐在自己脚下贾谧,而是目光扫视着天穹。 似乎在观察天象。 许久之后,清瘦老者才悠悠然道,“若不是怕你破坏本座计划,本座懒得见你这种卑微小人”。 清瘦老者一抬脚,便把贾谧踹飞出去。 贾谧在原地滚了几个圈,再次翻身匍匐在清瘦老者脚下。 此时贾谧比谁都清楚,自己生死就在这个老者一念间。 “上人说得对,在下就是卑微小人,不值得上人动怒”。 清瘦老者拿余光扫视着贾谧道,“太子眼下还不能死” 终于贾谧得到自己最终答案。 对方果然是冲着太子司马遹。 难不成他们是韩家人? 想到这,贾谧脸色宛如猪肝色。 若真是韩佳人,他小命休也。 不过很快,清瘦老者便主动打消了他的顾虑。 “我们没有要维护太子意思,也不是太子~党...我们只是不像有些事情发生太快,使得老夫计划落空而已” 老者这一番话,又让贾谧似乎得到某种救命稻草。 他支棱起精神,盯着老者问,“不知上人想要小的做什么?”。 清瘦老者抿唇一笑,“你道是很上道,那就少吃些苦头吧”。 说着老者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册子交给了贾谧。 “我要你做事情都记在上面了,记住法不可传他人之尔,不然本座也不能保你吾性命之忧”。 贾谧闻言,急忙拼命点头。 之后贾谧便打开小册子查看,初始还比较淡定,可是看到最后,神色大变,甚至将手里册子失手落地。 清瘦老者横目扫了他一眼,怒喝一声,“若你敢丢了它,那么你的小命也就不在”。 贾谧急忙用力抓起册子,小心翼翼贴身放好。 之后他跪拜在老者脚下说,“弟子愿意为尊者奉献一切”。 这一刻,贾谧也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了。 “好,很好,自此你就是天师使者,他日完成你的使命,便可晋升护法,到时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贾谧连连点头。 洛阳城西百里之外。 叶弘抬起头凝望着洛阳城方向。 虽说这里已经可以看到洛阳城所在。 却仿佛两个世界。 因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二十万匈奴骑兵。 他们就在叶弘等人前进道路不远处第一道防御堡垒处。 之前这里是洛阳御林军底盘,眼下早已被匈奴兵占据。 他们将数十里内村落以及农地都变成兵营,一眼望去,就是一支支看不到尽头草原帐篷。 更遥远处,晋兵都瑟缩在第二道城堡内不敢出战。 至于洛阳城内消息,早已断绝。 哪怕是王恺也无法将消息送出来。 在匈奴兵密集箭矢攻击下,哪怕是一两只信鸽也无法穿越出来。 就在叶弘心生感慨时,天空一支灰色鸽子竟然一头撞在他身上。 接着献血便自鸽子体内迸射出来,染红了叶弘衣衫。 这?叶弘低头看了一眼那信鸽,发现它身上竟然插着三支羽箭。 眼见是活不成了。 信鸽脚趾绑着一条信笺。 正是他和天香阁掌柜特制联络样式。 于是叶弘便把信鸽脚趾上东西解开。 又将其小心翼翼打开。 从中拿出一个布条。 上面以密文方式记载这些时日发生在洛阳城事情。 其中最为重要的,还是天香阁遭遇巨变。 “什么?刘渊在洛阳?”叶弘看完翻译后,简直不敢相信眼睛了。 在这个敏感时候,他这个匈奴大单于,竟然置身去了洛阳城内。 还控制了自己香水铺子。 这让叶弘实在有些惊诧于这草原枭雄勇猛以及胆识。 也难怪他可以成就一番王图霸业。 但凭这一点,便非常人可及了。 叶弘想了想,又抓起密文看了一遍。这才转身走向另外一处车轿。 撩起轿帘,吴秀才走下车辕。 “主公,可是洛阳方向有消息了?”吴先生是清楚眼下叶弘最想要摸清楚的,就是洛阳城打算。 毕竟单纯凭借着一两万安邑县新兵,是无法和二十万匈奴精锐骑兵抗衡的。 只有联络到洛阳城内那些诸公,和几十万御林军联手方可有一线生机。 于是早在抵达之日,叶弘便已经以飞鸽传书方式给洛阳投出很多信笺。 虽说这部分都有可能被匈奴解惑,但毕竟叶弘豢养鸽子众多,纵有一两只漏网的。 然而信鸽一去无消息,宛如泥牛入海。 使得吴先生也对眼下局面一筹莫展。 叶弘急忙从怀中摸出密文交在吴先生手上。 吴秀才拿起看了一眼,顿时眉头拧起。 “这刘渊还真是人物啊” 和叶弘想法一样,刘渊在洛阳城内消息,也超乎他意料之外。 “不过这也很符合此人性格,刘渊深知汉文化,又在洛阳城居住多年,想必在洛阳城内也有不少亲信之人,再加上颖王势力辅助,他自然不会顾及那么多了”。 听到吴秀才解释,叶弘也缓缓点头。 “先生,你说刘渊此举可是另有深意?”叶弘指了指天香阁那个账簿。 吴秀才沉默少许才道,“这家伙野心颇大啊,恐怕他野心绝不止于辅助颖王登上王位那么简单,他眼下是要寻找自己日后财源,或许在他走入天香阁之前,并不清楚那是咱们买卖” 说着吴秀才就把密文中记载一些刘渊在洛阳城内轨迹一一标注起来。 最后无一例外都是洛阳城内顶级富庶生意店铺。 只有一处和这些无关,那就是一座普通庄园。 吴秀才指着这个庄园说,“这原本是鬼谷子一门产业,不过后来荒废了,眼下被我那师弟霸占了”。 提及吴秀才师弟,叶弘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诡谲精明老者。 wap. /105/105192/27309067.html 2141骑兵 “刘渊怎么和他还有牵扯?”叶弘拧眉不展。 吴秀才也是一脸迷茫之色,“这些年我早已不踏足安邑县之外,并不清楚我那师弟在洛阳城所作所为”。 其实吴秀才这是托词,原因就是此时他师弟已然变得行事诡秘。 哪怕是鬼谷子一门也无法探知他的消息出来。 对此叶弘并不想深究,毕竟鬼谷子一门恩怨,他不想掺和。 至于刘渊和吴秀才师弟之间纠葛,也被叶弘按下暂且不提。 但天香阁事情已经迫在眉睫,那倒不是叶弘在乎天香阁钱财进账。 而是天香阁在洛阳城作用。 天香阁表面是一个香水作坊,实则是安邑县在洛阳城联络驿站。 无论是情报人员,还是各种外交人员,都是要经过天香阁来彼此调度传递消息的。 若是天香阁被刘渊强占,那么安邑县在洛阳城整个情报网络便彻底失去作用。 这无疑就是瘫痪了叶弘耳目。 这是叶弘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局势之下。 叶弘更加迫切想要这个网络快速高效运作起来。 于是叶弘思忖良久,决定还是派人去洛阳城内走一遭。 至于人选,叶弘首先自荐。 然而却遭受到吴秀才和羊琇严词拒绝。 这一次,两个意见向左老夫子竟然出气站在统一阵线了。 “先生,人家刘渊是敌对一方,都敢于置身入洛阳城,你我可都是晋朝官员,有何畏惧?”。 吴先生一把拽着叶弘衣袖道,“大人,切莫逞匹夫之勇,古语有云,大丈夫不利为墙之下” 羊琇也趁势跨前一步语气慷慨解释说,“此时洛阳城内危机四伏,早已不是往日京都平邑之所在,上有贾后专权,肆意妄为,下有颖王以及各路藩王蠢蠢欲动,大人此去无疑是咨询绝路啊”。 被两个老夫子目光灼灼盯着,叶弘有些心虚退了一步。急忙苦涩一笑说,“那洛阳城总得有人去坐镇的,不然咱们就像是瞎子聋子啊”。 吴先生和羊琇彼此对视一眼,接着有羊琇首先跨前一步说,“这事情有老夫去做吧,眼下也只有老夫孤身一人入洛阳城,才不会引起那些人疑心”。 不可。叶弘急忙阻挠道,“先生可是颖王目标人物,你这一去,休息瞒过他们眼线,甚至连第一道关卡都入不了”。 叶弘很清楚,眼下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被颖王的人把控了。 哪怕羊琇入乌篷船从洛水绕过匈奴兵,也会被颖王的人抓住。 “平虏将军无须为老夫担忧,老夫已经和吴先生想出对策来了”羊琇又和吴先生对视一眼,彼此神秘一笑。 “什么对策?”叶弘有些迷茫眼神盯着神秘兮兮二人。 吴先生故作神秘一笑,“稍等片刻”。 说着他便带着羊琇走入车厢内。 大概过了一刻钟。 二人又一起走出来。 但这一刻,叶弘却无法辨识出吴先生身旁那个人是谁了。 “你是羊琇大人?”叶弘一脸惊愕。 羊琇微笑着点头,“这样他们便无法辨识我的身份了,等我入了洛阳城,便会调动城内各种势力,护你们天香阁周全”。 看到这,叶弘也无奈叹息一声,“既然这样,那就有劳羊大人了”。 叶弘弯腰躬身,朝着叶弘无比郑重施礼。 之后羊琇便被几个护卫送出营地。 临行前,叶弘还特意叮嘱那些特卫,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羊琇安全。 这几个特卫可是陆明手下最强存在了。 羊琇是打扮成一个富商,手下有些家奴护送也合乎情理。 于是半日后,一个乌篷船载着货物朝着洛水飘荡过去。 这只小船看起来不起眼,却承载着整个局势变局之所在。 叶弘站在一处高坡,拿着千里镜盯着乌篷船一点点远离。 直到消息在波光粼粼水面之外,他才收回视线。 转身盯着吴秀才道,“洛阳城能守住吗?” 这是这几日来,叶弘一直都闷在心中话。 由于羊琇在缘故,叶弘一直不敢袒露内心真实想法。 毕竟以目前御林军人表现,似乎根本不堪一击啊。 甚至叶弘都在怀疑,他们真正人数连登记在册一半都没有。 吴秀才沉吟片刻才回道,“一切还在演变中,只要洛阳城内守军不主动开城门投降,哪怕匈奴有二十万精锐之兵,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攻克洛阳城,毕竟那是一座坚固都城啊”。 叶弘也赞同点了点头。 在那后世历史上,洛阳也遭受过异族人入侵。 当时一个忠心大人就是号召城内百姓,以及少数守兵,便可抵抗异族人入侵月余之久。 眼下这些匈奴显然还没有后世那支强兵那么会攻城掠地。 只是叶弘想到八王之乱,以及天师教猖獗,以及贾后篡权。 叶弘便觉着洛阳城厚重城墙也变得不可靠起来。 至于安邑县新兵,叶弘是舍不得他们去做炮灰的。 若洛阳城被攻破,叶弘绝不会带着他们去阻挠匈奴骑兵。 因为那只是无为送死。 但这一切话都不能当着羊琇面前说出来的。 “眼下,只要羊琇真可以入洛阳城,那么有他在洛阳城,便坚不可摧也” 吴秀才又补充一句。 叶弘再次抬起头盯着天边湖水,呢喃道,“历史走向已经发生偏转,也知不道这一次刘渊能否攻破洛阳城门”。 历史上洛阳城并非刘渊亲自攻破的,虽说,西晋气势也成不了几年。 但至少眼下这个时间内洛阳是守住了。 但和历史不同的是,当时刘渊只是带着很少一点兵马入中原辅助颖王。 可是眼下刘渊可是带着草原二十万精锐骑兵啊。 洛阳城南,一处渡口。 相隔洛阳城已经在二十里内。 此时一支支乌篷船缓慢停泊。 接着便有一个个带着红巾士兵冲上去,逐一搜查。 当他们跳到其中一艘乌篷船上时。 一个面色枯黄老者走出,盯着其中一个红巾兵头目行礼道,“老朽乃是南来香料商人,船上都是香料,绝无违禁品” 说着老者还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塞进那个兵头手里。 wap. /105/105192/27309068.html 2142辎重 握住手里银票,兵头神色古怪扫了老者一眼说,“既然是商旅,那就不用查验了,咱们走”。 说着他招呼那些正在进入船舱内士兵返回。 然而就在此时。 一个阴冷声音传来,“谁敢漏过一个,老子回去栽了你们脑袋”。 随着声音,便有一个身着将领服饰兵头走下来。 看到来人,之前兵头立刻气势一弱,向他躬身弯腰说,“这是小的孝敬将军的,还望笑纳”。 这家伙见风使舵本领还真快,立刻把老者送出去银票塞在头领手上。 可是那个将领却不肯接受,依旧神色冷漠道,“把每一个角落都给我查,仔细查,若遗漏什么,老子现在就斩了你们”。 见状那个头目也不敢说话,颤颤巍巍躲在将领身后。 那些原本停下来的晋兵又开始四处搜索起来。 老者似乎刻意躲着那个将领眼神,压低视线。 那将领也是格外注意老者,甚至直勾勾盯着老者面颊。 许久之后,将领才走到老者面前问,“我怎么总有种感觉,似乎哪里见过你?”。 老者急忙干咳一声掩饰说,“老朽一支都在南方做生意,并未来北方,这一是拖朋友做了第一笔生意,还望长官通融一二” 说着,老者又向将领手里塞了一张银票。 将领连正眼都没有去瞧手里银票,只是语气严肃说,“我们并不会为难来往客商,我们抓的是奸细”、 老者急忙应承道,“我们都是老实本分商人,不是奸细”。 将领却不以为然冷笑一声,“那也要查过之后才知道”。 也就在此时。 几个晋兵返回,冲着将领禀告说,“船舱内都是香料,没有违禁品”。 将领神色一缓,顺势把手里银票揣入怀中。 接着便冲着老者露出一丝微笑道,“你们可以入城了,记住做完生意快些离开,免得过些时日,你们就走不了了”。 或许是拿了老者银票一种报酬吧,将领临走前补充一句。 枯黄老者摸了摸脸颊,擦拭着额角冷汗说,“好险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 此人正是颖王一个心腹,虽说职务不高,可是却深受颖王信赖。 当年羊琇去颖王府内做客,就和他有过一些交际。 羊琇真怕他从自己一些言词,甚至眼神看出破绽。 毕竟这易容术只是改变容貌,无法改变神情的。 羊琇踱步走上船头,身后护卫立刻追随。 接着马头有苦力入船舱卸货,一切都无比顺利。 羊琇则是在护卫守护下走入一间驿站内休息。 今日时间已经不早。 羊琇准备明日骑马入城。 至于驿站内。 羊琇包了一间独立客房,不和任何人产生交集。 只想早点过去这一晚,等待明日入城。 夜色下。 一条条垂杨柳低沉在窗外。 它们摇摇欲坠,像是一条条窈窕淑女手臂。 星辰点缀着那少女般如丝如瀑秀发,婉约妩媚。 咦? 谁在跳舞? 羊琇猛然站起,对于羊琇这样人来说,美色并不具备那么大吸引力。 只是这跳舞的人太诡异,尤其是站在自己床前对面跳,这显然就有些刻意了。 羊琇起身,俯身在床前,透过窗棂去观察那个跳舞女子。 发现起动作婉约,身姿妖娆,十分唯美。 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长相。 尤其是在那柳枝摇晃间,她身形更是若隐若现。 羊琇皱了皱眉头,便自床榻起身。 拿起一件大氅披上,夜风寒凉,已经让他这近晚年身躯吃不消了。 推开房门,来到长廊上,此处是二阶楼道。 因此视角是俯瞰下去的。 院落中有几株数十年老柳树,那摇摆枝条确实有些女子腰肢。 但羊琇很笃定,自己看到不是柳枝,而是真实女子跳舞。 沿着长廊一路向前,在抵达自己窗棂下之前。 他蓦然停住脚步,但见一个曼妙女子正在对面楼梯上走下来。 她妩媚身姿宛若月中嫦娥般姣好。 一颦一笑也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特殊魅力。 好美啊、 作为一个男人,羊琇由衷赞扬一句。 面对着这样女子,就连羊琇这样心湖止水的人也有些把持不住。 更何况年轻人了。 羊琇吞咽一下,便十分绅士调转身躯,准备原路返回。 既然已经证实了对方存在,那么羊琇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向前了。 可就在此时。女子开口道,“大人,既然都来了,又何必转身离开呢”。 一声柔弱无骨娇嗔,听得羊琇骨头都酥麻了。 羊琇迟缓转身,目光迷惑盯着女子问,“你知道我是谁?”。 女子轻声一笑,“知不知道又如何?只要小女子记得大人心意就好了”。 说着,她娇躯一扭,竟然直直朝着羊琇身上扑来。 这一刻,羊琇整个人都僵硬了,就在女子临身下一秒,他警觉了,身躯猛地一晃,倒退一步。 恰好躲开女子扑来势头。 羊琇毕竟有过当兵底子的,行为动作也颇为敏捷。 女子嘤咛一声,“大人,你为何要躲着奴家呢” 羊琇汗颜道,“姑娘与我素昧平生,不可过于亲密接触”。 女子又发出一声轻笑,“大人的心真如铁石板冰冷吗?难道我不美吗” 女子笑声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羊琇听得心猿意马。 羊琇急忙屏气凝神,扫清思绪中那些杂念。 立刻以低沉声音道,“请姑娘自重,老夫告辞”。 说着羊琇转身便要离开。 “想走吗?恐怕来不及了呀”就在此时,羊琇感觉身后有一股疾风袭来。 他仓惶应变,还是慢了一拍。 被什么击中脖颈,下一刻他便觉着眼前浑浑噩噩的,整个人像是喝醉了酒。 接着那个美艳女子转到他面前,冲他抿唇一笑,以十指在他嘴唇滑动着说:“左卫大将军羊琇羊大人,小女子可有认错人吗?”。 听到这一句,羊琇身心瞬间冰冷。 现在他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计谋,自己中了别人美人计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暗算于老夫?”羊琇用仅剩下理智支撑着自己身躯不倒,怒叱一声。 wap. /105/105192/27309069.html 2143莫名 女子再次掩唇轻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要你,开价不菲的,小女子也是动了贪念而已”。 羊琇苦涩叹气一声,“既然如此,老夫也无话可说了,你动手吧”。 女子呃了一声,“我只图财,不害命的”。 羊琇闻言又睁开眼睛问,“你说那人...只是想要掳走老夫?” 女子点了点头。 羊琇眯起眼睛,重新思索目标人物。 开始他以为自己肯定是被颖王派来的人给暗算了。 目的就是阻挠自己回程。 可是眼下这女子反应又不像啊。 颖王是绝不会留在自己这个活口的。 而这女子只是掳走自己。 她究竟受雇于何人呢? 就在羊琇内心思忖间。 他的身躯已经被女子提起,随着一阵颠簸,竟然飘出了驿馆。 羊琇没想到,这小小身躯内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强大力量。 看来这女子应该是一个江湖人。 当羊琇被颠簸一次次从昏迷苏醒中轮回后。 便抵达一处丛林外。 接着女子被他丢下地面,然后自己便依偎在一株大树叉上休息。 开始羊琇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毕竟自己早已是展板上肉任人宰割了。 安静一会儿,羊琇都未见女子有动作。 便狐疑道,“你在等人?”。 女子先是瞥了他一眼,之后便点了点头。 “等来买你客主” “老夫价值几何?”羊琇沉吟少许才道。 “黄金三千两”女子毫不犹豫回道。 “还不错啊”羊琇啧啧嘴唇。 “这换做老夫也要心动了” 女子嗤笑一声,“怎么你老头还想把自己卖了?”。 羊琇抿唇一笑,“恐怕人家不肯收”。 女子也轻笑,“世上哪有自己卖自己的”。 这一刻,一老一小有说有笑起来。 似乎不再是敌对关系,像是一对忘年交。 彼此交流一会儿,羊琇话锋一转,“小友啊,你为何要做这一行,以你资质,足以找一户好人家的,也能丰衣足食,安枕无忧”。 女子邪魅一笑,“我为何要嫁人呢?我为何要伺候那些臭男人?我师父说过,男人都是无耻下贱的,我们红花会就是要杀光那些卑贱坏男人”。 说道这,女子眉目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煞气。 “红花会?”女子无意间吐露出来的讯息,让羊琇敏锐洞察出女子身份。 红花会,这是一个最近才在洛阳崛起帮会。 据说是一个神秘女子江湖组织,她们主要做歌舞伎生意。 最近几年,很多达官贵人都是他们坐上宾客。 却没想到红花会竟然还坐起绑票的买卖。 女子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早已被识破,还是一个劲抱怨说,“若不是我还未到年龄,我早就去做二堂会,做起红花杀手了”。 羊琇听得有些迷惑,“你们还做杀人生意吗?” 女子摇头,“那不是生意,只是杀那些坏男人”。 羊琇又狐疑道,“那些人对你们算是坏男人?” 女子想了想,才解释说,“当然是那些虐待妻子,对妻子不忠诚,三心二意的臭男人了” 咦?羊琇眉头紧皱,这么一个妙龄少女,怎么会对娶妻生子的男人如此憎恶呢? “你师父也是女子吧”忽得羊琇想到什么,试探问道。 “嗯”女子随口应了一声,“在红花会没有男人,男人只配做杂役工作”。 听到这,羊琇也似乎明白这红花会是一个什么组织了。 恐怕是女子口中师傅早年被其丈夫欺负了,才会创出这样一个神秘组织来发泄自己内心怨恨之气。 不过这些都是人家事情,羊琇并不想插手,于是便暂时转移话题。 “你可以告诉我雇主身份吗?”羊琇实在忍不住内心困惑便问了出来。 女子稍微一怔,又摇摇头,“我只是执行者,接任务的是师姐”。 哦,羊琇无奈叹息一声。 这小丫头太年轻了,整个一个傻丫头。 不然也不会被自己逃出这么多话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对这件事知道不多啊。 稍作一沉默之后。羊琇再次询问道,“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羊琇自认为易容术已经无破绽了。还有自己走得水路,怎么可能被人识破呢。 在吴先生给他做了易容后,羊琇自己也仔细观察过。 确实没有任何破绽。 女子轻笑一声,指了指羊琇左侧大腿说,“你左脚有伤,走路稍微有些向左侧颠簸,还有你的身高,以及年纪都大差不差,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什么?羊琇怔了良久。 自己左脚有伤的事情,只有很少几个人知晓,并且这事情也是发生在去安邑县之前。 那日他外出骑马狩猎,不小心坠马,才导致左脚有几处骨伤。 不过这件事除了自己家人,还有一些同窗密友,便无人知晓。 后来羊琇去了安邑县,别人更无法得知此事了。 难不成雇佣她们的是自己同窗密友? 不可能,那些人可是自己最交心知己的人。 羊琇想到那种可能性,顿觉后脊椎发冷。 “大人,你的易容术真不错,可以传授于我吗”忽得,女子竟然盯着羊琇脸面产生浓厚兴趣。 此时羊琇也觉着自己无须再遮掩了、 于是干脆揭开人皮~面具说,“我也不懂易容术,是一个前辈高人为在下所制作的” “若姑娘喜欢,便将其赠与你吧”。 说着羊琇便把手里人皮~面具抛给女子。 接过人皮~面具,女子欣喜异常。 她不停放在掌心把玩,甚至把它罩在脸上。 嘴里不停痴痴傻笑说,“好精致啊,和真人没有区别”。 这样一个天真烂漫少女,和刚才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虽说她发育确实比寻常少女早一些,可是其脸上孩子气还在。 因此羊琇立刻便猜出她年纪也就在十三四岁左右。 这时女孩正是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时候。 盯着女子,羊琇莫名有种忧伤袭来,“我那外孙女也应该有她这般大小了,可惜老夫没有机会再见她了”。 羊琇知晓这一次自己落到人家设计圈套内,便是九死一生结局了。 也就在此时。 wap. /105/105192/27309070.html 2144当朝 也就在此时。 丛林下面,一条山路上,有人前来。 那是十几个蒙面汉子,为首那人还提着一把钢刀,显得极其阴森。 羊琇极为警觉地身躯朝着那个小丫头缩了缩说,“小心,有人来了”。 小丫头还沉浸于面具中,忽得惊醒,便起身跳动羊琇面前。 朝着山路瞥了一眼,才挥挥手道,“他们来了,我也要把你交给他们了”。 看到小丫头神色,羊琇却一脸忧心忡忡道,“你确定他们是雇主?不是来杀我们的?”。 羊琇智慧可不是一个小丫头可比。他一眼便看出这些人行动鬼祟,肯定不安好意。 小丫头被一提醒,也迷茫眨了眨眼睛。 “明明说好是一个人来交货的,为何要带着这么多人呢”。 小丫头是年轻经验浅,却不是傻。 在羊琇一提醒下,她便醒悟过来了。 于是反应也是极为敏锐的,拔出腰间软剑。 便沿着一条山路朝着那些人主动落下去。 此时羊琇才亲眼见识到,这小丫头武艺是多么高强。 她小脚几乎不占地面,贴着草丛灌木便飞了下去。 当她抵达地面那一刻,手里长件卷起。 带起一阵腥风血雨,便有一个黑衣蒙面人被洞穿咽喉。 一招出手,便是杀人。 这不是普通武术,而是杀人术。 看到这一幕羊琇,不有着对红花会又产生一丝疑惑。 小丫头行动敏捷,手段狠辣,短短几个呼吸便杀了三个人。 然而她毕竟势单力孤,在更多黑衣人围拢上来,还有几个高手加入后。 小丫头行动便被遏制下来。 此时一个阴恻恻声音响起,“红花会那老鸨子,竟然把你调理如此出类拔萃,杀了实在有些可惜了,不如你随了本公子做一个小妾,本公子会宠你的”。 一连串污言秽语冒出来。 使得正在战斗中小丫头,浑身气得颤抖。 此时她也明白雇主真实身份了,竟然是他。 一个她内心最为讨厌的家伙。 这人小丫头并不陌生,他是红花会常客。 听说是一个洛阳豪门家族公子哥。 当时在红花会,他就对自己有些不轨企图。 因此小丫头对他印象异常深刻。 被那豪门公子一番戏虐,小丫头有些分神,瞬间身上便有几处刀伤。 殷红血浆也沿着那娇嫩肌肤流淌下来。 这一幕看得羊琇有些于心不忍,怒叱一声,“你们无非是冲老夫来的,休要伤及无辜”。 羊琇很清楚,对方既然花大价钱来雇佣杀手掳走自己,便意味自己对他们有着莫大作用的。 既然如此。羊琇便可以将自己当做筹码与之谈判。 果然。在羊琇一番怒叱下,富家公子逐渐脱离人群,朝着羊琇走来。 “老东西,你不要着急,待会小爷便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他嘴里发出不似人声阴笑。 羊琇岂能被他唬住,他更加高亢声音说道,“老夫乃是堂堂左将军,你们敢伤害朝廷命官,可知后果?” 富家公子再次发出一声冷笑,“左将军?嘿嘿...若你在城内,或许小爷还真不敢动你,然而在这里,你的生死都捏在小爷手中一念之间” 富家公子很狂,但羊琇也清楚,他说得不是谎言,而是事实。 羊琇语气一撮,又道,“说吧,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与其和他无异斗嘴,还不如直接了当。 富家公子得意冷笑说,“羊大人....你道是很识趣...好吧,小爷也就不卖关子了...羊大人...小爷只想接你左将军兵符一用”。 “什么?”闻言,羊琇一惊。 他想过对方可能是来寻仇,或是为某个利益势力说话的。 确唯独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冲着自己纸张左将军令来的。 “难道...你们已经投靠了颖王?”此时羊琇依旧有所领悟了。 若对方要自己命,或许是为了寻仇,还有仇家。 可是对方冲着左将军令来,那只有颖王了。 然而富家公子却断然否认道,“什么颖王?小爷不认识,小爷只是想要借用你的左将军令,完事之后,完璧归赵,绝不会伤及大人任何事情的”。 此时富家公子语气也稍显缓和起来。 羊琇从中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未想要自己性命。 羊琇思忖片刻道,“若我不肯呢”。 富家公子嗤笑一声,“那也由不得你,小爷会从你的尸体上搜出来的”。 此言一出,羊琇又感受到对方眼神中浓烈杀意。 “先放她过来,我们再谈,不然你们休想得到左将军令,因为那东西压根不在我身上”羊琇语气凌然道。 富家公子嘴角微翘,不屑一声冷笑。 “胡说...左将军身上没有左将军令,那可是杀头之罪” 富家公子显然不肯相信羊琇所言。 羊琇也发出一声冷笑道,“老夫所言句句属实,不信老夫可以寻给你看”。 说着羊琇便开始揭开身上包裹,以及各种物品,完全袒露在富家公子面前。 过了一会儿,富家公子怒叱一声,“羊琇老儿,快说,令符被你藏匿在哪里了”。 这一切显然超乎富家公子预料,因此他有些恼羞成怒。 羊琇轻蔑冷笑,“老夫说过,你放她过来,老夫自然会和你谈合作的”。 富家公子面色表情狰狞好一会儿,才无奈挥挥手说,“让她过去”。 随即那些围攻小丫头人纷纷退让,那个小丫头顺势返回到羊琇身旁。 此时小丫头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种脱俗气息,只有凄惨和满身血污。 “你没事吧”羊琇关切盯着小丫头。 “我没事...大人快走,我护你周全”小丫头竟然还是不甘心。 羊琇摇摇头说,“别做无谓反抗了,你好好休息养伤,剩下事情交给老夫自己处理吧” 羊琇可是当朝一号人物,岂能的一个稚童庇佑苟活。 这要传出去,他的老脸还要吗? 羊琇跨前一步,盯着富家公子说,“说出你背后势力吧,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眼下只要不是颖王,以及匈奴的势力。 羊琇都可以与之化干戈于玉帛。 可是富家公子却不肯信任羊琇,狞笑几声,“你以为小爷是三岁稚童吗?少废话,给小爷找出令符,不然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wap. /105/105192/27309071.html 2145密集 羊琇无奈叹息一声,“呜呼哀哉...异族铁骑都兵锋都城之前,而你我等朝中忠臣还在勾心谋划,彼此争斗不息,真是令吾等士大夫群之汗颜也” 此时羊琇已经断然,这富家公子背后也有一个朝堂势力,不然自己就算是给了他左将军令也于事无补。 富家公子见到羊琇竟然开始悲天悯人大发感慨起来。 有些不耐烦呵斥道,“你就说,给还是不给,少给小爷讲废话”。 羊琇沉默少许才道,“带老夫入城,老夫将其藏匿于宅邸内一处隐秘之所,除了老夫,恐怕这世上再也无人能将其找出来”。 羊琇说得虽然是假话,可是神态以及语气都无比笃定。 让富家公子立刻信以为真,他眼睛转了几圈,才道,“好吧,小爷可以带你入城,但你必须把嘴巴堵上,还有双手也要绑起来”。 羊琇迟疑一下,勉强点了点头。 小丫头却不肯了,立刻跳起挡在羊琇面前说,“大人不可,他不可信”。 羊琇无奈叹息一声,“若他们想要动手,无论你我是否帮扶,都也无力逃脱” 此时小丫头也哑口无言了。 毕竟她的小身板,还无法对抗那十几个粗壮大汉。 随即羊琇自缚双手,然后坦然朝着富家公子走过去。 只是临行前,促成小丫头尽快离去。 小丫头开始还不肯,但耐不住羊琇催促。 最终只能含泪走开了。 不过她始终没有真得舍弃羊琇,而是躲在暗中伺机而动。 这是羊琇到了洛阳城之后才得知的事情。 洛阳。 街道依旧繁茂。 可是人们脸上显然没有离开之前那种安逸淡然之色。 他们个个都愁容满面,似乎意识到厄运即将到来。 他们形色匆忙,哪怕和羊琇擦肩而过也恍若未觉。 哪怕是他们真的注意到自己,也无法辨识眼下自己。 羊琇依旧采取易容术进城,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麻烦。 那个公子以及仆从则是扮做客商始终不离他左右。 羊琇自持无法在这些人眼皮底下脱身能力。 也就干脆不再反抗。 老老实实走路,目的自然是羊府。 但羊琇很清楚,哪怕是到了羊府内。 他也找不到令符。 甚至还会给自己家人惹上这些凶神恶煞。 羊琇自然不会乖乖就范的。 他引领路径,并非是什么羊府。 而是其办公之所。 也就是濒临皇城边上一个小衙门。 那是兵部设置一个密点。 平时也没有做什么装点门面,使得很多人都误以为这里就是民宅。 当羊琇转过街巷,看到胡同深处那个黝黑色大门板时。 嘴角山羊胡略微露出一丝冷笑。 他缓缓转身,朝着那个贵公子挥挥手说,“前面便是了,老夫需要卸掉伪装才可进入家宅”。 贵公子思忖再三,便点了点头道,“别刷花样,不然你清楚后果的”。 说着便派出两个仆从用匕首滴在羊琇腰部,时刻警惕他一举一动。 羊琇立刻抬起双手道,“你放心,老夫一切遵从公子便是”。 贵公子微微厄首,“你也尽可放心,我们拿了令符,立刻离开,绝不会伤及大人以及家人一份一耗” 这话说得语气真诚,羊琇却在心中轻蔑冷笑。 不过嘴上却急忙应承道,“那老夫就安心了,走吧”。 说着羊琇便迈步朝着黑门走去。 路上,他也把伪装人皮~面具撕扯下去。 裸露出那张在朝堂磨炼出来冷峻面孔。 这一刻他重新变成那个叱咤风云羊琇大人。 当他来到门口处,便朝着黑门用力敲击几次。 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节奏韵律。 随着里面也传来一声声有节奏敲击声。 羊琇一用力,便把门推开了。 接着便有几个家丁模样人走出来。 其身材魁伟,看起来颇有几分压迫感。 此时站在羊琇身侧两个仆从下意识朝着羊琇身旁靠了靠,甚至还把匕首再次抵在他腰眼。 羊琇急忙安抚说,“别紧张,这些都是我家中护院,学过一些武艺的”。 闻言,两个仆从稍微松弛一些。 不过那把匕首始终不肯撤回一寸。 接着他们走入门内。 此时羊琇转身朝着贵公子招呼道,“都进来吧,让客人待在外面,不是老夫待客之道”。 羊琇如此情意款款的说辞,使得那个贵公子也无法拒绝。 随之他也带着剩下仆从一起走入门内。 接着护院把门栓给插上。 此时贵公子猛地转身,狐疑道,“为何关门”。 羊琇急忙解释说,“免得打扰到邻里,这是府上规矩”。 此言一出,贵公子也就释怀了。 他也是大户人家,自然清楚大户人家规矩。 于是他继续朝着内庭走着,路上他不停拧眉。 这宅子有些特殊,可是他又一时搞不清楚哪里不对。 总之,他觉着这里氛围很是压抑。 不像是那种居家感觉。 当他走过一条长廊,来到一个规整厅堂前时。 忽得身躯一晃,便仓惶朝着自己腰间宝剑抹去。 然而动作还是稍缓一些,便被七八只羽箭射中手腕。 接着发出类似于杀猪般凄惨叫声。 于此同时那几个缓缓靠近仆从护院也发动攻击。 他们速度简直就像是一道道闪电,那几个仆从还未反应过来。 便已经被控制住了。 只有最接近羊琇大人两个仆从比较棘手,他们仓惶之下,竟然想要抓住羊琇作为人质。 可惜他们看错了羊琇,他能够名列为左将军。 其本身并非一点武力值都没有,就在他们试图擒获他一瞬间。 羊琇身躯一仰,整个身躯便斜着躺在地面。然后就地一滚,便脱离了二人掌控。 之后便是数十道钢~弩箭矢激射而至。 逼得二人不得不退回去。 接着更多护院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睛把个小小院落围拢成一个密集人筒阵。 贵公子此时终于醒悟过来了,狞笑一声,“这并不是你的家宅”。 羊琇也从地面爬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灰尘,一边回道,“当然不是,这是老夫办公之所”。 “什么?兵部?”贵公子显然是知道羊琇左将军身份的。 wap. /105/105192/27309072.html 2146小妾 羊琇眯起眼眸盯着贵公子问,“现在轮到老夫问你,说吧,你究竟是哪家公子?还有你背后那些势力拿兵符究竟意欲何为?”。 此时羊琇早已完全卸去伪装,锋芒毕露,一眼望去。 便带着雷霆之威。 被羊琇气势一压,贵公子气势瞬间怂了。 他颤抖着手臂道,“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羊琇见状,立刻挥挥手,“都停下吧,他们没有机会逃脱这里的” 那些护院立刻停下脚步。 由此可见,他们根本不是护院。 而是军纪严明军人。 此时贵公子也看清楚这些人真实身份了,也就不再做无谓抵抗。 他丢下手里长剑,冲着羊琇便拜道,“大人饶命,小的并不想冒犯大人,只是受人指使而已” 这家伙怂的到快,原本羊琇以为还要多费一些口舌的。 他自己竟然主动招供起来。 “都是韩家人,是他们怂恿小子做的,至于他们在打什么注意,小子真的不知情啊” 嘚,他把一切都撩了。 韩家? 羊琇对这个洛阳世家早就有所耳闻。 也知道宫中哪位贵妃也是韩家某后操持着傀儡。 但韩家一项不是不掺和朝堂大事吗? 怎么这一次会来要自己兵符呢? 这有些不太合乎逻辑啊。 羊琇目光再次转向贵公子道,“休要信口雌黄,韩家自是一个大户而已,哪里有资格来谋夺本官兵符”。 那个贵公子急忙再次拜倒磕头说,“我说得句句属实,是他们家三公子,韩立当面对我嘱托我的,还有他还给了我一张银票作为报酬”。 说着他便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 羊琇拿过手中一看,数目确实很有诱惑力。 更让羊琇无语的是,这银票使用的竟然还是韩家自己钱庄兑票。 这也明显了吧? 羊琇都在怀疑这是贵公子在故意诬陷那个韩家三公子了。 可是看到贵公子那一脸沮丧模样,羊琇觉着又似不假。 难道真是韩三公子送给他的? 这韩三公子把自己家钱庄兑票送给他,要么就是十分自信,要么就是一个被富庶生活养出来肥猪。 无论哪一种,羊琇都觉着这个韩家是某后主使者已经确定无疑了。 当他低头盯着这个鼻涕虫一般贵公子,顿时心生厌恶道,“大晋朝就是有太多你们这样不学无术废物,才最终搞得被异族人逼到门口,还想着各自利益的蠢货”。 说完,羊琇抬起一脚便把那个鼻涕虫给踹飞出去。 至于他的下场,羊琇也不关心。 一个敢于闯入兵部办公场所的家伙,下场早已注定了。 只是羊琇目光中隐藏着无尽优思。 之前他以为返回洛阳最大阻力应该来自于颖王。 谁知竟然又冒出一个韩家。 其背后还有那个新晋的贵妃。 那可是太子亲娘。 或许还可能是未来太后。 此等人物,羊琇也不得不忌惮三分了。 至于颖王哪里道是显得平静异常。 就连从兵部派出密探哪里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羊琇走入自己平时办公场所坐下,拿起一本本账册,以及军机迷奏看了起来。 最多还是来自于前线,之前西垂战事。 还有最近洛阳周边军赛。 情况十分严峻啊。 看到这些奏报,羊琇才知道晋兵腐朽溃烂到何种地步。 单凭这些腐朽家伙想要挡住匈奴人二十万精锐骑兵,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眼下或许,也只有城外那安邑县新兵或可一战了。 这也是羊琇返回洛阳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方设法说服御林军头领,让他们把安邑县新兵偷偷放进城防内。 到时借助于洛阳城坚城,以及他们勇武战斗意志,足以抱住这大晋朝堂。 羊琇在安邑县居住那些时日,也听说过安邑县保卫战全貌。 自然对于安邑县新兵守城能力十分自信。 于是他便开始起草奏章,秘密派人送去朝堂。 这一次他需要是兵部最高两位大人鼎力支持。 不然很难撼动御林军头领的想法。 毕竟御林军头领并非一人,而是三个,分别有三个不同势力掌控着。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让很多想要在洛阳搞事情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要说得三方势力,最为重要的就是两个军中大佬表态了。 羊琇自信只要卫瓘和王爷看到这封书信后,便会毫不犹豫站在自己身后。 于是从书信发出,羊琇整个人便松弛下来,不知不觉中依偎着办公椅睡了过去。 这几日来路颠簸,还有各种惊吓,使得他体力严重透支了。 当他睡意正酣,忽得闻听有人禀告。 “大人,我们抓到一个刺客” 刺客? 还有人敢于冲入兵部行刺? 这还有王法吗 羊琇下意识从躺椅上蹦起来,立刻整理一下冠仪,踱步走出屋门。 来到院落中,便一眼看到那个瘦弱,青涩面孔。 “是你” 羊琇疾步走过去。 “你怎么闯这里来了” 羊琇一把推开护院,将其身躯从那几条手臂中拽出。 “我...我担心你的安危,就...”她正是杀手女孩,此时面带一丝羞涩眼神盯着羊琇。 “嗨,你这又何必呢?你应该远离这是非之地,这对你有好处”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羊琇觉着自己和这个小丫头有感情了。 不是男女之情,更像是一种亲情。 或许是他膝下没有孙女缘故吧。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小女孩依旧倔强昂起头。 羊琇极其怜爱眼神盯着小女孩说:“好吧,现在你就住下吧,在这里无人敢伤害你了”。 小女孩却一脸迷茫道,“这都是你说的算吗?” 羊琇点了点头,“我就是这里管事的”。 小女孩喔了一下。 “那我就安心,我要走了”小女孩转身便要离开。 羊琇一把拽着她问,“你要去哪里?你已经背叛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小女孩迷茫眨了眨眼睛说,“可是...我又能怎样”。 在她眼睛里面,羊琇看到一种被困兽般无奈。 许久之后,小女孩才抿唇一笑说,“你是要收我做小妾吗”。 这神情,这表情,看得羊琇心中莫名悲凉。 wap. /105/105192/27309073.html 2147将军 “不.....”羊琇愤怒咆哮道,“你不需要做任何牺牲,你只需要堂堂正正为自己活着” “重新生活?”这个词对于小女孩很陌生。 自她懂事,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受制于人。 根本不懂什么叫做重新生活。 “我...我要回去”小女孩下意识转身便要离开。 “你又何必要自投火坑呢?离开他们,我可以帮你开始新的生活”羊琇很是怜悯眼神盯着她。 小女孩立刻转身盯着羊琇眼睛问,“那你愿意收留我吗?哪怕做一个丫头也行”。 一种莫名卑微口吻,使得羊琇心中无比痛楚。 “你不是丫头...你做我女儿如何”羊琇老眼浑浊,一滴滴泪珠沿着他眼角落下。 小女孩先是神色一怔,接着便跨前一步拜倒在羊琇脚下。 “女儿拜见爹爹”。 声音楚楚动人。 羊琇激动颤抖着双臂把她搀扶起来说,“好女儿,自此你便不需要畏惧任何人,一切有为父为你做主”。 女孩用力点了点头脑袋。 “还有,你以前那些艳名不要也罢,就随着爹爹姓氏,再取一个新名字吧” 羊琇黏着胡须思忖道,“羊柳儿如何?”。 女孩呢喃道,“羊柳儿,好听,好听” 羊琇黏着胡须笑道,“好吧,以后你就叫柳儿吧”。 西南军堡外一处偏僻小村落。 这里总共居住也不足三十户人家。 平时很少和外界接触,使得这里的人信息闭塞,根本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他们日出耕作,日落则是守在洛水旁看护自己儿孙。 如此惬意美好生活,一度让这里李老汉莫名自足。 李老汉并非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是后来移居此处。 开始他并不受村民待见,毕竟这里人都比较孤僻,不喜欢结交外面人。 可是当李老汉主动为他们承担了一些耕作,甚至帮他们采摘收成时。 这些人便逐渐接受了李老汉。 这些淳朴民众,一旦接受彼此。便不会存在任何私心,自此李老汉便成为他们中一份子。 年节,以及婚丧嫁娶,都会招呼上他。 眨眼间,已经十年有余。 偶尔李老汉还会在劳作间歇转身看向洛阳城。 那个高大城墙内繁华世界。 可是哪里一切早已不属于自己了。 洛阳城,那是他曾经辉煌所在,也是他灰心之地。 曾经过往早已化作云烟,眼下只有这一亩三分地收成来得真切。 还有这几个小娃娃。 李老汉把村内几个娃子认作自己孙女孙子。 有他们在,李老汉也不觉着孤独。 李老汉用力挺起略显弯曲脊柱,又抓起地面一捆捆柴火。 背上镰刀,再提起鱼篓,便沿着一条竹桥朝着家中走去。 身后几个小娃子追随他脚步,不停摸着嘴巴,等待着李老汉做鱼给他们吃。 落日宛如金辉般洒满天地。 风吹芦苇荡漾,带起一片野鸭。 夜幕即将来临了。 每到这一刻。 李老汉内心都涌起莫名哀伤感。 不知为何? 或许是处于对黑夜恐惧吧。 李老汉昂起头长吁一口气,用力挺了挺腰板,便大踏步迈过竹桥。 走到村子入口处。 也就在此时。 他敏锐洞察一丝熟悉气息。 那是一种令他熟悉到骨髓里面东西。 那是兵煞。 只有常年和杀人兵呆在一起,才会感受到一种煞气。 李老汉身躯一晃,下意识握住腰间镰刀,随手又把几个娃子搂在怀中。 压低声音说,“都别吱声” 几个娃有些愣神,不过处于对李老汉信任,还是照做了。 接着李老汉拖着他们躲进芦苇荡。 不久之后,自他们左侧那条山道,一支足足有百人组成士兵沿途冲了出来。 他们衣着灰黑色铠甲,脑袋头发竖着,像是一根根火把。 还有手里弯弯马刀,都让李老汉体内血脉沸腾不止。 “匈奴兵!” 李老汉是见过匈奴兵的,或者说,整个洛阳城,也只有他一个人真正见识过匈奴兵作战的。 李老汉回想起十年前那个魁伟匈奴单于。 不有着心中便有种火焰在燃烧着。 那是一个豪杰。 一度让李老汉有些钦佩汉子。 可惜他不是汉人,而是匈奴人。 不然他们肯定是最好将军。 李老汉思绪逐渐回到眼下,“这些奴兵哪里来的?” 在李老汉记忆中,匈奴还在遥远大漠。 怎么会来到中原之地了。 还有数十万晋兵难道没有察觉吗? 这里可是整个晋朝都城府邸啊。 奴兵到了这里?岂不? 李老汉简直不敢设想下去。 他眼睛里面血红一片,骨子里面那股战将热血并未熄灭。 李老汉手臂再次握紧镰刀,身上背篓也发出咔咔声响。 然而...李老汉始终没有冲出去。 因为他身后还有七八个娃儿。 他可以不怕死冲过去。 但这七八个娃也就暴露了。 李老汉第一次感觉自己怂了。 他将自己手臂深深插入芦苇荡泥浆中,嘴里发出不甘低沉呜咽声。 也就在此时。 那些人冲进村子。 之后,村内便传出凄厉惨叫声。 还有火光。 这种杂乱声音足足持续一刻钟。 当那些奴兵走出村口那一刻。 他们手里多了很多物品,还有几个姿色不错女人。 这一刻。李老汉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怒火。 他不顾一切冲出芦苇荡。 就在他即将要冲破到岸上时,身躯被一个东西阻挠。 接着整个人朝着泥潭坠落,下一刻,他便像是泥鳅般被一张大网给遮蔽。 再之后,他被大网掳走。 自水面滑动,直到他被人拖上一个画舫。 里面香气四溢,还有美酒佳肴香味。 就在李老汉有些愤怒挣扎时,里面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李将军,好久不见啊” 这声音,难道是他? 李老汉不再挣扎,定睛朝着船舱内望去。 但见一个身材清瘦,却带着无尽威压老者走出来。 他留着山羊胡子,拄着拐棍。 姿态虽然苍老一些,可是李老汉还是一眼辨识出他真实身份。 “羊琇?你怎么会来这里?” 此人正是左将军羊琇。 也是当年和李老汉一起混过军营同乡。 当年若不是李老汉主动放弃将军职务,羊琇也不会得到晋升机会,一路提升至左将军。 wap. /105/105192/27309074.html 2148威武 在带兵这件事上,羊琇自认不是李老汉对手。 李老汉爬出渔网,怒叱一声,“羊琇,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羊琇抿唇一笑,“老夫也是被迫行事,老夫知道李将军脾气,自然不能让你去冒险”。 说道冒险,李老汉再次眼睛赤红盯着山谷道,“你快去救人啊,他们被奴兵掳走了”。 羊琇盯着李老汉无奈叹息一声,“李将军,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眼下我手里无兵无权,怎么能对抗那几百个奴兵呢” 李老汉怒视着羊琇吼道,“你现在是左将军,可是执掌兵符的”。 羊琇苦涩一笑,“甭说老夫现在没有兵符在身,就算有,老夫也调不动那些人”。 李老汉一脸诧异表情盯着羊琇,“你不是开玩笑吧?”。 羊琇抿唇微笑说,“你老哥是离开朝堂躲清闲了,可不知道老夫在朝堂各方势力夹缝中如何受苦啊” 李老汉闻言,得意大笑一声,“老子当年就看透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因此愤然离开的” “还是李老哥看得通透啊”羊琇厄首捋着胡须。 “可惜老夫早年被仕途迷失眼睛,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李老汉一甩手,“少给老子面前卖惨,说吧,你想方设法找到我真实用意是什么?” 羊琇急忙一躬身,做了一个下拜礼仪说,“老夫是诚恳要强老哥出山的,眼下这洛阳城,除了老哥站出来振臂一呼,恐怕无人可以调动那帮兵痞了”。 李老汉立刻摇头道,“老夫说过,终生不再踏足洛阳城一步的”。 羊琇见状,急忙凑到他身侧,拿手指向那些奴兵离开山道说,“你不是要为他们复仇吗?你不是要解救他们吗?” 被羊琇一激,李老汉眼睛便立了起来,怒叱一声,“老子杀了这帮奴兵龟孙子”。 说着李老汉拔出镰刀便要冲出去。 却被羊琇一把挽住手臂道,“大丈夫不逞匹夫之勇,要斩杀他们,也要在战阵上见”。 当羊琇目光和李老汉眼睛对上一瞬间,羊琇便知道,之前那个战神又回来了。 曾经禁卫将军又回来了。 可是李老汉还是将了他一军,“要老夫回去也行,但你必须继续给老夫当副手”。 这也算是李老汉对于羊琇一种报复吧。 眼下他可是左将军,职务比之前自己还高。 羊琇连犹豫都没有,连声道,“这是自然”。 接着二人相识大笑,整个芦苇荡都回荡着他们笑声。 画舫一路沿着洛水上行。 船舱中。 换下农夫粗布衣衫,重新穿上盔甲李老汉,依然化身为李将军。 他眼眸凝聚神采,气势不减当年。 羊琇则是坐在他左侧,不停朝着他身上打量着说,“将军风采依旧啊”。 李将军挥挥手自嘲道,“老了,中看不中用了,看我这胡须都到手臂了”。 羊琇眯起眼睛凝望着洛水说,“老夫也清楚眼下让老哥接下这样沉重担子有些不厚道,可是眼下晋朝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老夫也是没办法才被迫邀请老哥出山的”。 李将军沉默少许,才盯着羊琇眼睛道,“其实你一直都清楚老夫隐居在此地”。 羊琇点了点头,“之前老夫也想过要邀请将军回城的,可惜那些人不肯,后来我也去探知过老哥生存状况,发现老哥生活十分惬意,也就不再搅扰了” 李将军点了点头,“幸亏你没有出现,不然老夫会打断你的腿子”。 羊琇再次尴尬一笑,“这一次若不是老夫实在没辙,也不会邀请你老哥出山啊”。 李将军也认可叹息一声,“其实这洛阳城变局老夫也有一些耳闻,但处于不想惹事,老夫也没有去打探什么....不过能够让你左将军束手无策的事情,也足以证实其严重了”。 羊琇再次朝他晦涩点头,“眼下真是多事之秋啊,朝堂上各方势力纷争不断,外面还有异族人虎视眈眈在侧...” 接着羊琇便把洛阳城眼下行事给李将军复述一遍。 当李将军听完之后,老眼神采消失不见,转而是一副愁容满面。 “区区十年,你们竟然把这个盛世糟蹋成这般模样,怎么对得起先帝啊” 李将军一把将手里茶杯甩出去。 羊琇又给他换了一个茶盏,解释说,“老夫等人也是竭尽全力了...无奈形势比人强” 李将军手腕抖了抖,将那些飞溅茶水抖落,目光凝聚一点说,“说说,眼下我们兵力部署”。 羊琇急忙拿出军方战略地图。 放在李将军眼中。 当他看清楚上面军师布局后,瞬间暴怒,“你们这是要把老夫往火坑里面推啊”。 羊琇面带苦涩一笑,“老哥,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这些年,朝廷安于享乐,早已不复当年先帝之盛威” 李将军涨红着脸庞盯着羊琇,许久之后才泄气道,“也罢,说说你们打算吧,还有做好弃城南渡准备吧”、 “弃城?不可能吧”羊琇急忙摇头。 “这点兵力,又加之这么多无用废物,你让老夫怎么守得住,最多可以坚持一个月,之后便会于洛阳城一起玉石俱焚了”李将军十分懂得晋兵那些操守,也清楚这些兵所能做到最大限度了。 “一个月足矣”羊琇却十分自信回道。 “怎么你们还有援兵?”李将军顿时眼中多了一丝神采。 羊琇点了点头,“也算是吧,只是他们不是晋兵,而是安邑县新兵”。 李将军怒喝一声,“区区一县新兵,又岂能当数”。 羊琇急忙辩解说,“将军被恼火,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接着羊琇就把自己在安邑县所见所闻一点点详细给李将军说了。 听到羊琇说词,李将军神色变得异常古怪。 “什么?还有人敢于在平地和奴兵骑兵对冲,还有人以少胜多,打败羌人,这还是他了解到汉人士兵吗?自从强汉之后,已经很久汉兵无法出塞了,更别说和他们真正对抗了” 不过李将军比较信任羊琇,此人绝不是那种信口开河性格。 于是李将军凝重神色点了点头,“好吧,老夫一定坚持到他们进城,到时老夫要亲自见识一下这安邑县新兵究竟怎样神奇威武”。 wap. /105/105192/27309075.html 2149禁令 一个懂兵将军,让他们最动心事情不是金银财帛,而是拥有一支天下无敌军队。 眼下这安邑县新兵似乎就是具备这样一种诱惑力。 站在军堡坚固墙壁上,叶弘神色浓重望向远方。 苍茫大地上,无数被战马碾压啃食过麦穗,还残留着刚刚遭遇到风暴。 好在这里人迹罕至,不然所要遭受损失将是无可估量的。 匈奴骑兵已经开始对军堡意外大片土地展开掠夺。 他们什么都要,食物女人,财帛。 总之所到之处,劫掠一空。 这样场景在短短七八日内,不停在洛阳城四周偏远地界上演。 对此,无论是朝堂,还是边界士兵都束手无策。 因为无人敢于派出骑兵在平地上和匈奴骑兵对抗。 于是匈奴兵更加猖獗。 一支几百人骑兵沿着那片倒塌麦苗缓缓驶来。 为首那人便是兵王三毛。 此时三毛手持长枪,身披战甲,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在他身后则是挂着缴获战利品,那就是匈奴骑兵马刀,以及各种物资袋。 和他一样,身后数百名骑兵也都挂满战利品。 当骑兵抵达城门前,三毛高高举起长矛向叶弘复命。 “大人,我们剿灭三股流窜出来奴兵,总共一百七十人” 说着便把马背上战利品丢在城门口。 之后那些骑兵也一起效仿。 叶弘盯着三毛,满意点了点头,“辛苦了,都入城修正吧,这些战利品是你们应得的,不用上缴了”。 闻言,骑兵纷纷露出激动神色。 他们可是掂量过那些物资袋分量,至少也有几百钱。 当骑兵进入军堡内。 三毛急匆匆爬上城头。 见到叶弘便跪拜抱拳说,“主公,三毛向你交令”。 叶弘伸手搀扶起三毛,以一种欣赏目光扫视着他说,“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的骑术进步如此神速”。 三毛摸了摸额头说,“其实在安邑县俺也跟教练学过一些骑术,只是没有通过考核,便去当了步兵”。 “教练?”叶弘眯起眼眸,狐疑扫视着三毛。 “就是二夫人啊”三毛脱口而出。 之后便有些尴尬解释说,“是林夕教头” 哦。 叶弘点了点头,“原来你是林夕的弟子,那么大家也不是外人,你以后正式拜我门下,自此,你便是我亲卫将领编制了”。 叶弘为了区别一些行政关系,把之前安邑县老人,以及后来亲自选拔一些军中将领化成亲卫编制。 这目的就是避免安邑县新兵规模越来越庞大,以至于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发生。 有了这些亲卫在,哪怕是安邑县新兵膨胀到几十万人,也会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下。 其实这亲卫编制也并非叶弘自己想出来的,是吴秀才献策。 三毛一听自己晋升亲卫,顿时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 三毛在军中早就清楚亲卫特殊地位。 哪怕是军中中尉级别将领,在见到一个小小亲卫头领都会主动以下属之礼见之。 由此可见,亲卫在军中地位是多么超然存在。 三毛颤抖着双手抱拳,又冲着叶弘拜了拜说,“主公,三毛定不负主公所托”。 叶弘再次微笑点头说,“你骑术,以及武艺都不错,但是缺乏兵术理解,不然你的资质足以担当一面....” 叶弘自然是很欣赏兵王,想要将其提拔成将军。 无奈这家伙近乎是半文盲,根本看不懂兵术。 如此他也只能带着百人骑兵队去做这些冲锋陷阵事情。 “主公,你是知道的,俺不喜欢咬文嚼字”三毛皮厚憨笑。 叶弘却语声严肃道,“别嬉皮笑脸,你必须好好学识字,我给三个月时间,到时你过不了军中层扫盲,你就给我退役”。 此言一处,三毛笑不出来了。脸也涨成猪肝色。 让他退役,那还不如一刀砍了他脖子。 三毛苦涩表情,摇晃着脑袋说,“主公,俺不敢了,俺学识字不行吗?千万被让俺退役”。 三毛是那种骨子里面喜欢当兵的人。 想要让他不当兵,那简直就是要扼杀他。 叶弘自然清楚这一点,他之所以如此严厉语气,就是要让他感受到压迫感。 毕竟三毛这样好苗子绝对不可以折在战场对抗中。 二人又交流一会儿,三毛便主动离开去找先生读书识字去了。 叶弘则是走下城堡,来到这个简陋军堡内部。 这里只是一个小小堡垒连成一个很小城寨。 其内部就是一个山谷,虽说不大,却也足以容纳这几万人了。 这里晋兵守备是一个三十上下中年人。 此人是羊琇唯一有把握调动人。 因此才给了叶弘兵符前来。 此时那个晋兵头领正朝着叶弘走来。 自从见到这只恐怖安邑县新兵战力之后,这家伙便见到叶弘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老实。 “平虏大将军,不知这饭菜可和诸位口味?” 这晋兵头子别的本事不行,搞后勤物资,确实是一把好手。 短短几日内,他便完全解决几万人吃饭问题。 甚至伙食还不错。 当他命人把几个小炒摆在叶弘面前后。 便从怀中摸出一壶酒,给叶弘斟满,“这是小的孝敬将军的,此酒可是来自于稻香酒坊” “什么稻香酒坊?”叶弘忽的响起几年前,自己送给国舅爷酿酒配方。 那时他让自己给他酒坊起一个名字。 自己随口说了稻香酒坊,他便记住了。 一想到这酒坊是遵从自己酿酒配方所制。 叶弘便来了兴致,拿起酒壶闻了一下,顿时感觉到后世那种绵柔白酒香味。 好久没有吃到这种成色酒了、 叶弘刚要对折酒葫芦吹一口,却想起一条禁令。 “你忘记军中不可饮酒吗” 他又把酒葫芦放下。 那个晋兵头目急忙解释说,“禁令只是规定在城堡值岗不可饮用,眼下将军已经离开城堡,算是回家休息了” 被晋兵头目这么一番说词,叶弘也就不再矫情了。 伸手接过酒葫芦闷了一大口。 酒香沿着舌根滑下去。 纯粮食酒,就是比后世那种勾兑酒好百倍。 眼下在西晋想要喝勾兑酒都做不到。 wap. /105/105192/27309076.html 2150头目 尤其是这些粮食还是纯自然,无公害的。 那种满嘴粮食香味,直让叶弘迷醉不已。 那头目看到叶弘表情,神色也变得欢悦起来。 甚至比自己吃了酒还要兴奋几分。 对于这种溜须拍马的人,叶弘不喜欢,却也不拒绝。 毕竟他也有长处,在这繁华洛阳城。若可以让他做中间人,做一些事情便容易便捷许多。 比如为安邑县新兵搞一些轻便便服。 由于安邑县新兵出来仓促,并未拿着夏季服装。 经过几个月奔袭战斗,天气已经开始转热。 可是安邑县新兵还是身着棉衣,盔甲。 搞得他们浑身都起了痱子。 钱财叶弘也不吝啬给,毕竟这里距离洛阳城只是一步之遥。 若需要钱财,找个人去洛阳城,无论是安邑县在洛阳买卖,还是国舅爷的,都可以拿到大笔钱财。 有了钱财变好办事了。 因此晋兵头目便将洛阳城内许多情报源源不断送来。 其中最让叶弘关切的,还是皇宫哪位。 曾经在草原上露宿,以及之后短暂书信交流。 都让叶弘对她近况十分关切。 他和她之间谈不上多少情分,但彼此还算是不错朋友的。 尤其是眼下洛阳城内各种局势权谋之地,能够找到一个助力,也让叶弘安心一些。 只是想要和她联络上,需要废些手段。 并且还不能走路一点风声。 毕竟以一个外臣,去探查内宫。 这本身就反忌讳的。 这样机密的事情自然不会让晋兵头目去做,他只是探知一些消息。 真正要去做事情,必须交给国舅爷了。 “将军,我听说,匈奴兵要走北路,那正是咱们底盘,到时我们该如何是好” 讲完洛阳城内一切,晋兵头目神色一变,瞬间便哭丧着表情抱怨说。 “咱们可是一个小小军堡,比不得南城那些高嵩城墙堡垒啊” 对此叶弘也早就有耳闻了。 叶弘也清楚,这军堡实在太小了。 若再次和二十万奴兵战斗,无疑是自取灭亡。 可是在羊琇大人未能说服朝堂各方势力之前,叶弘是没有办法调动安邑县新兵南下的。 不然他们会被当做謡逆之兵给缴了。 到了那时,安邑县新兵可就腹背受敌了。 叶弘掐指一算,羊琇入洛阳也有半月有余。 也不知道他那边做得怎样。 这一半月来,他连一封信也未送来。 使得叶弘对他那边略显忧心。 晋兵头目继续说,“要不,咱们还是撤出去吧” 闻言,叶弘拧眉不语。 心中却在暗骂,“都是你们这些没卵子头领,才让匈奴人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最外围十几个军堡,原本那些可是守护洛阳城第一道防线,可是眼下却成为匈奴兵围困洛阳城所在,以至于眼下安邑县新兵连个退路都没有了”。 “绝不可以撤走,咱们这里可是整个第二道防线最前沿,一旦破掉,敌人便可从此处绕到其它几个军堡后方,那时他们骑兵便可直接荼毒军堡内守兵了”。 这一点,晋兵头目自然清楚,他却便秘似苦笑,“可是咱们无险可守啊”。 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不用担心,由我在,绝不会让你们冲在第一线的”。 晋兵头目闻言,面露喜色,急忙冲着叶弘躬身施礼说,“有了将军这一句话,吾等誓死为将军谋划”。 这家伙别看打仗没胆子可是计谋策略却不少。 尤其是对付洛阳城那些阴谋算计,更是个中行家。 于是,叶弘便将他用作各种人际关系算计。 也算是一个免费谋士吧。 叶弘拿起酒壶给他也斟满说,“你也辛苦了,明日,去天香阁去领取三千银票吧”。 闻言,晋兵头目那双三角眼都在放光。 看得叶弘有种见到饿狼错觉。 洛阳城。 自从上一次离开洛阳城,算算时间也有七年之久。 叶弘还清晰记忆着自己被人追杀至洛阳驿馆惨境。 当时若不是扒上贾冲夫人座驾,恐怕早就命丧此处了。 记忆忧在。物是人非。 沿着一条青石砖瓦长长甬道,钻进城门楼内。 眼前便豁然开阔。 作为眼下中原大地,甚至整个世界都算是最繁华富庶国都之城。 洛阳尽显出他磅礴气势。 高大建筑,以及那种浓烈古风色彩装饰。 都让叶弘为之痴迷。 加之古装长裙,各色娇艳美人时而擦肩走过去。 留下一股浓浓香水气味。 瞬间便让叶弘心思变得活跃起来。 眼下,这洛阳似乎已经成为东方香水之都; 无论走到哪里,叶弘都可以从人们身上嗅到香水气味。 走到一处馆驿处。 敲好碰到几个胡商从里面走出来,他们口袋,已经背包内都是这种香水。 “好啊...若这东西传入西域诸国,那么其吸金能力更强”毕竟在后世,香水便是起源于西域。 尤其是在他们自身体味重的原因之下,更加迫切想需要香水。 “大人,还是有我们先去天香阁探探路,你稍后再过去”陆明十分谨慎凑近在叶弘身旁叮嘱一句。 叶弘也清楚,眼下天香阁内肯定设有埋伏。 于是也就不再坚持。 让陆明带着几个高手摸到天香阁方向。 自己则和洛阳百事通,晋兵头领走入一间酒楼。 “将军,这里是洛阳最好的酒楼,其内桃源仙酿绝对是世上最好喝美酒”晋兵头目眼睛睁大,口沫横飞吹嘘着。 “桃源仙酿?”这个名字勾起叶弘兴趣。 难道世上还真有人比陶老早一步得知世外桃源存在。 眼下陶老还未出世呢。 不过很快,叶弘心中疑惑便解开了。 但见一个熟悉面孔走过来。 此人身着掌柜服饰,满脸堆笑,眼神无比精明朝着晋兵头目身上一扫,顿时点头和腰说,“原来是头领大人驾临,小老儿有失远迎”。 晋兵头目在洛阳也算是一号人物,毕竟掌握几千个晋兵。 接着他目光也在叶弘身上一扫,并未认出叶弘身份,“这位是?”。 此时叶弘是乔装,尤其是脸上涂抹一层黑色油脂。 看起来和他本来模样相差很远。 wap. /105/105192/27309077.html 2151散场 叶弘跨前一步,伸手抓着掌柜衣衫,压低声音道,“不知你们少东家庾忘忧可在洛阳?”。 “你和少东家是朋友?”掌柜闻言,神色一颚。 叶弘尴尬点了点头,“算是吧,若你能找到他,便让他来见我”。 呃? 掌柜又是一愣。 能够让少东家来见的人,他立刻意识到此黑脸公子身份不俗。 加之晋兵头领都对他毕恭毕敬。 于是掌柜便连声应承道,“小的这就派人去和少东家说”。 叶弘冲他点了点头,“给我们开一个包间,要清净,我们不喜欢被人打扰”。 是,掌柜立刻吩咐小二忙碌起来。 叶弘和晋兵头目被人领入包间。 走进去一看,叶弘颇为熟悉。 这里和安邑县忘忧酒楼没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那种庾忘忧吸取自己意见打造出来八仙桌,也赫然在列。 酒壶器皿一用俱全,叶弘也不需要店小二伺候。 便拿起酒具和晋兵头领一起小酌起来。 “这是清酒?” 只是酌了一口。 叶弘便知道这酒来历。 这边是自己遵从前世记忆酿制清酒。 原本只是在安邑县几个酒坊内售卖。 由于产量不足,并未对外销售。 没想到庾忘忧把这种酒偷偷运到洛阳城。 也罢,这东西也并不是什么机密。 酒坊整日人来人往,被人学了去也是自然。 清酒配上烧烤,还有几个小炒菜。 二人喝得兴致盎然。 此时长廊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接着一个身着青丝绸衫,头戴纶巾,手持墨宝浮尘公子走入。 他不是庾忘忧还有谁。 自从那一次他为颖王做说客,已然有一年多未从谋面。 在这一段时间内。 庾忘忧变化很大,这不仅仅是他的外貌,还有他身份地位。 虽说眼下,庾忘忧只是代理家主,但自从他执掌了庾家后,庾家这个延续百年大家族一切都有他主持。 那可是一个类似朝堂小群体,在庾家,他庾忘忧便是王。 由此,他身上那一抹青涩蜕去,换来的则是上位者威严。 “叶弘兄”庾忘忧走入房间,只是一眼,便认出乔装的叶弘。 “忘忧兄,好久不见了”叶弘也跨前一步,和他相拥客气。 “叶弘兄...你怎么有闲暇来洛阳城了?”庾忘忧手臂一抖,便从衣袖中摸出一块手帕,放在桌椅上,这才堪堪落座。 “不瞒庾兄,我这一次来,是有事情要做”叶弘凝视着庾忘忧眼睛。 企图从中找到一丝丝之前熟悉感觉。 可惜此时庾忘忧,早已行色不露于面了。 “原来如此....既然叶弘兄到了在下底盘,那么就让小弟来做个东主,只要叶兄在洛阳一日,一切费用花销,都算在我庾忘忧身上”。 “这个不好吧”叶弘表情略显尴尬。 自己来这里只是巧遇,可不是来讹他的。 庾忘忧则是无所谓一挥手,“若不是你们清酒,小弟酒楼生意也不会这么好,这算是给你一点股权回报吧”。 “股权?”叶弘没想到能从庾忘忧嘴里听到后世金融词汇。 庾忘忧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册子,上面刻画一个大大庾家标志。 上面以红色朱漆写着股权簿子。 在第七栏找到自己名字。 “原本这个我要派人送去安邑县的,眼下就当面给你吧”说着他便把股权书送给自己。 叶弘拿着庾家股权书,一脸诧异盯着庾忘忧。 “你怎么弄出这股权来的?” 庾忘忧抿唇一笑,“这还多亏叶兄提点,是你的股权制度,让我茅塞顿开,才最终解决庾家多年无法解决就是管理权和受益人无法分隔弊端,让有能力人去管理,让那些没有能力的却拥有大量股权的人只获取利益,最终还让庾家几个老山头也重新融入庾家生意中来了”。 庾忘忧一番解释,让叶弘想起几年前,他们在一起喝酒。 无意间叶弘便向其透露后世股权治理结构。 原本他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毕竟在眼下这个连公司都不存在时代。 谁又能真正去搞什么股权呢。 可没想到,庾忘忧却把它记住了,并且还将其用在自己家族事业上。 “真不愧经商奇才啊”叶弘不有着对庾忘忧产生一丝敬佩之色。 可是庾忘忧却把这一切功劳都推给自己说,“这点干股就算是对叶兄建议一种弥补,虽说钱不多,却也是忘忧一点心意,勿忘收下”。 此时庾忘忧客气,以及处事圆滑,都让叶弘感到一丝陌生感。 “其实...”叶弘刚要解释什么,可是看到庾忘忧那种深沉眼神,便有改变语气。 冲他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收下,若庾兄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名言便是”。 此时二人之间早已没有再安邑县那种无话不谈,放荡不羁朋友之间关系。 而更像是一种合作生意伙伴。 彼此都是建立在利益合作基础上的。 庾忘忧拿起酒盏喝了一口,便转向叶弘说,“真怀念在安邑县那段时间啊” 此时庾忘忧并未喝多少,可是神色间却已经宛如醉酒一般。 “桃源仙境,有人吟诵,有人修道,虽说都很无聊,却让人心境清澈” 庾忘忧眼神迷离看向窗外。 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叶弘也看得出来,自他眼神中那种复杂情绪。 或许在这一年多,他经历许许多多自己无法明了事情。 但.... 他骨子里面那些东西似乎还未变。 二人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直到一壶酒喝干了。 庾忘忧举起酒盏摇晃几下,冲着叶弘抿唇一笑。 “酒干,你我也该散场了” 此时庾忘忧神色中那一抹复杂,瞬间内敛。 转而是一种精明干练。 “是啊,该散场了”叶弘也起身,醉眼迷离凝望着窗外那片灯红酒绿闹事。 “叶弘兄,你这一次准备在洛阳滞留多久?”庾忘忧忽得盯着叶弘眼睛问。 “我还没想好”叶弘似乎从他眼睛里面感觉到一丝异样。 “叶弘兄,眼下这洛阳大变在即,还是奉劝你,尽快离开”庾忘忧看似劝慰的话,听在叶弘耳畔,就像是一种威胁。 wap. /105/105192/27309078.html 2152劳心 对于庾忘忧了解,叶弘知道,他另有所指。 “忘忧兄....你觉着洛阳城守不住吗”叶弘也不想与之兜圈子了。 庾忘忧冷笑一声,“单凭那些吃空饷的禁卫军吗?他们早就腐朽,不能打仗了”。 “即便如此,凭借洛阳坚城,也足以抵抗数月不失”叶弘自然没有为禁卫军说话理由,但他也清楚历史上,刘渊是没有打下洛阳城的。 庾忘忧又发出一声冷笑,“数月不失,那简直是笑话,若我来猜,不需要七日,洛阳城便可被贡献” 庾忘忧笃定语气,让叶弘感受到一丝不寻常意味。 “这么说,庾忘忧是准备要拥立新君了吗”叶弘也不再客套,直接了当。 毕竟庾忘忧也想自己推荐过颖王。 庾忘忧眯起眼睛,眼神闪烁道,“这个...我并没有想好....我们庾家一向不掺和入朝代更迭的,因此这一次我们也不会例外” 他这话似乎把什么都说了,又等同于什么也没有说。 庾忘忧跨步走出酒楼那一刻。 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 庾忘忧拿手指了指对面街巷高悬牌子说,“那个也是我们产业,若叶兄不嫌弃,这几日便包在小弟身上吧”。 叶弘举目望去,看到一个硕大客栈招牌。 原本叶弘不想居住在庾家客栈,那会时刻在他们监视之下。 可是庾忘忧此时这么做,却让叶弘不得不居住进去了。 “那就有劳忘忧兄了” 叶弘跨前一步。 便带着陆明等人朝着客栈走去。 暮色中。 庾忘忧身形也逐渐和夜色融和,直到彻底消失在灯笼烛光下。 悦来客栈门前。 叶弘被几个店小二引入上房。 布局十分精致。 甚至比安邑县居住还要舒适。 时而有美婢上门端茶送水。 真事儿温柔乡。 然而。 叶弘和陆明却心事重重。 等待着人都走了。 叶弘拽着陆明走到一处僻静之所。 又仔细检查一边,这才压低声音道,“庾忘忧这么做究竟有何意图?”。 陆明沉思许久,才神色凝重道,“或许他已经知晓咱们来意了”。 叶弘点了点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因此咱们这几日行事要更加小心一些才是”。 陆明神色警惕扫了四周一眼,“可是主公为何偏要住在这里呢”。 叶弘沉吟少许才道,“因为咱们一举一动都会被颖王算计,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所在”。 眼下洛阳,近乎一半势力都明里暗里和颖王有些勾连。 因此叶弘此时身份暴露,无疑就是时刻处于风险之中。 叶弘自庾忘忧出现那一刻,便想明白了这一点。 “陆明,你可以自由来去吗”此时叶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擅自离开庾忘忧视线了。 陆明点了点头,“这里守卫都不是什么高手,若我要出去,他们还拦不住的”。 “那好,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记住务必在明日傍晚之前返回”叶弘从怀中摸出一些信笺交在陆明手上。 这些都是他和吴先生策划的,不容有失。 陆明点了点头,立刻把信笺揣入怀中,接着便翻身跃上墙壁,沿着一条细长瓦檐,直冲出去。 陆明走好,叶弘返回客房。 此时屋内还有几个护卫,以及那个晋兵头目。 此人并未察觉什么异常,还十分热情说,“大将军,没想到你在洛阳城内还有这么阔绰朋友,咱们这一次真是来着了”。 叶弘手腕一甩,从衣袖甩出几张银票。 “拿着这些钱去探 探风声,我要知道兵部究竟是怎么应对的,还有羊琇大人下落,也务必给我一个确切消息” 晋兵头目做其他事不成,可是探消息却是一把好手。 他身躯一晃,便带着银票消失了。 此时叶弘反而悠闲下落了。 除了品茶,就是吃东西。 总之在这里他享受最丰盛美食。 时间匆匆过去两日。 叶弘表面在悠哉吃东西。 可是内心却已经无比焦灼。 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派出去的陆明和晋兵头目竟然都超时了。 难不成他们都陷落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叶弘便心中焦急不安起来。 也就在此时。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并未有人进来。 接着一个包裹先被抛过来,之后就是陆明夜行衣身份出现。 “陆明你可回来了”看到陆明,叶弘总算松了一口气。 陆明蜕下夜行衣,然后拜在叶弘脚下说,“主公,天香阁出事了”。 什么?叶弘眉骨一拧。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说清楚”叶弘急忙拉起陆明。 “前几日...”陆明便把天香阁掌柜叙述事情十说了。 叶弘听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刘渊竟然去了天香阁,还想要引诱自己入局。 这还真是一个胆大妄为家伙啊。 叶弘神色凝重拿着天香阁掌柜送给自己书信,然后走到桌几旁。 一把掌重重拍击下去。 “刘渊,这一次是我们好好对决一次时候了”。 既然对方也只有区区几十人。 自己这一边也有几十人。 叶弘不相信,以安邑县特种兵势力,还畏惧他区区几个匈奴骑兵。 况且这里可是民区,根本无法骑乘。 想到这,叶弘便冲陆明道,“国舅爷怎么说”。 沉默少许,陆明才道,“国舅爷不太想掺和进来,他似乎和颖王也有着某种默契”。 叶弘也知道,在很早之前,颖王便和国舅爷接触过。 那时国舅爷还像自己推荐过此人。 只是叶弘知道历史走向的,自然不会掺和进去。 至于国舅爷,当时叶弘也让他不要过于接近颖王。 只是不知国舅爷是否听信自己所言。 “这样,就不用他劳心了,我们自己干了”叶弘剑眉一挑,立刻伸手去抓床榻上火枪。 忽得陆明按住他手腕,警惕指了指窗外说,“隔墙有耳,主公还是稍安勿躁”。 叶弘认可点了点头。 接着陆明便和叶弘佯作品茗。 直到天色彻底昏暗后。 叶弘才在陆明示意下,从左侧窗户以绳索攀爬下去。 之后护卫队全部冲动。 月色下,他们就像是一条隐秘黑暗中游龙。 快速穿街跃巷来到天香阁所在。 wap. /105/105192/27466197.html 2155呜咽 银月似钩。 皎洁月光透过窗棂隐射在那一把短短箭柄上,散发着阴森寒意。 他席地而坐,浑身披着一件斗篷。 整个人只有一双眼睛***于外面。 刘渊即便和他相隔只有数尺距离。却依旧看不清楚他真实长相。 “不知天使大人还有何吩咐?”别看此时刘渊贵为大单于,可是在面对着天使时,身上气势还是明显趋弱了一些。 “天师有令....”那黑衣斗篷人,从袖袍中甩出一枚令符。 竟然是一个交叉骷髅。 “弟子接天师令”刘渊见到骷髅令,竟然主动俯身于地面,采取半跪姿态。 天使这才缓缓道,“洛阳城西三十里,有个上马镇子,里面住着一个不该活着的人,你们要去把他们处理了,记住不要放过一人,不然天师会震怒的”。 刘渊急忙点头应是。 “弟子这就给城外黑骑送去消息,他们只需半刻,便可将那个镇子屠灭” 天使点了点头,“事成之后,天师会帮你再进一步的”。 闻言,刘渊面露惊喜之色,急忙跪地磕头。 对于天师教势力,刘渊早就有所领悟了。 尤其是在草原,若不是天师教辅助,他根本没有能力在短短半年时间内一统草原诸部。 还有天师教还给他出主意,帮他从颖王手里得到大量物资,以及军器,这才拥有进驻中原本钱。 甚至这一次进驻洛阳能否功成,也在这天师教一念之间了。 这也是刘渊入城最重要事情。 至于顺手摘了天香阁,以及对付那个情敌汉人小子,都是次要事情。 当刘渊恭送那个斗篷人离开院落后。 忽得刘渊眼眸寒光一闪。 接着数十个弓箭手便已经攀爬上墙头。 这边是军中汉将所独有警觉性。 哪怕是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本能做出防备姿态。 刘渊也跃上墙头,盯着对面那个高高隆起戏台。 这可是昨日才刚刚建起来的,当时刘渊也没有在意。 此时才明白,这东西真实用途。 透过夜色。 一个个闪烁金光弩箭自夜空中飘洒下来。 开始只是一条线,最后化成一片箭雨。 “护盾” 刘渊怒喝一声。 接着数十个骑兵拿起盾牌,将他牢牢护在中心处。 接着便听到箭雨若雨点般落下。 发出咚咚响声。 刘渊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还是被这铺天盖地箭矢给逼得有些狼狈。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洛阳城内自己会遭受如此猛烈箭矢攻击。 并且来源处,并未展现出很多人数。 似乎和己方数量相等。 然而这弓箭数目却足以堪比一万多人晋兵同时发射。 刘渊哪里晓得,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戏台。 那东西就是科学院最新成果,叫做机械连弩射台。 这东西体积过于庞大,以至于叶弘在前几次战场上都没有使用。 毕竟组装这样一个弩箭炮台需要时间以及功夫,都不适合急行军。 可是眼下,在人数不足的时候,这种怒射炮台,便成为一个神兵利器了。 叶弘让护卫暗中在此建造一个昼夜,以戏台为掩护。 最终戏台揭幕之时,也就是炮台建造成功一刻。 刘渊被强烈箭矢压制着,躲在天香阁一处角落,缩成一团。 几个匈奴勇士用盔甲,以及盾牌护在他身躯四周。 刺耳咄咄声响,让刘渊感受一种莫名压迫感。 自从出草原,入中原以来,他还从未遭受诸如今日这般境 况。 他二十万兵马所致,哪怕坚固郡城堡垒也都吓得畏缩不肯开城门交战。 从来都是他在威胁恐吓他人,何时会被别人威胁。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难不成自己暴露了?引来大规模禁卫军? 刘渊反复思忖眼下局势,心中还是不甘心。 毕竟眼下格局都是向着自己方向发展,尤其是最近他们透过颖王势力,找到洛阳高层几个将领。 他们都是肯帮助刘渊攻城的。 到了兵临城下那一刻,他们会主动方开启侧门迎接匈奴兵入城。 这也是刘渊不惜支身犯险进入洛阳城主要原因之所在。 相比州城,这洛阳可是坚固数倍。 哪怕是枭雄刘渊也不敢用强攻手段来突破洛阳坚城。 至于破城之后承诺,以及所谓荣华富贵。 那也只不过是刘渊口头协议。 只要他想,哪怕是颖王也无法干涉他的自由。 因为他手里掌握二十万匈奴骑兵。 这就是刘渊底气。 可是.... 刘渊思绪又被一连串笃笃声打断。 箭雨足足持续一个时辰,尽然还是势头不减。 刘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些晋兵何时有如此耐力了。 哪怕是匈奴兵弓箭手,若如此不歇息射箭,也都扛不住吃不消的。 更何况是晋兵了。 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晋兵人数不至一万。 他们采用车轮战。 然而这小小巷子能够容纳几万晋兵吗? 事情超乎刘渊想象力之外,使得他怀疑自己眼前发生这一幕,是不是幻觉,或是梦境。 刘渊抬起手掌给了自己一巴掌。 伴随着火辣辣刺痛感,让他清楚意识到这里发生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不是什么幻觉。 刘渊冷静下来,毕竟他也是一代枭雄。 汉赵开国皇帝。 刘渊凝神思忖着,猛然间似乎想到什么。 神色一转,便冲着身旁匈奴兵道,“快去吧那个天香阁掌柜给我抓来”。 刘渊嘴角泯起,眼神变得锐利,就像是一只嗅到猎物饿狼。 他发出一连串低沉呜咽声,“小子,是你来了吗?当今世上也只有你和你们安邑县新兵才可以鼓捣出这样玩意” 刘渊和安邑县新兵数次交锋,早就对安邑县使用那些奇形怪状兵器搞得有些心悸了。 尤其是那冒着黑烟黑色筒子,一旦落地便会燃烧起汹汹烈火,哪怕用水也无法熄灭。 导致很多匈奴骑兵都被烧成重伤。 那一战,便让刘渊深刻意识到安邑县新兵恐怖。 若是给他们相等兵力,匈奴兵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这样估量,使得刘渊更加忌惮安邑县新兵。 那个匈奴兵去而复返,接着便跪拜于刘渊脚下。 wap. /105/105192/27466203.html 2156装备 “大单于,那人不见了” 刘渊愤恨一脚将其踹翻。 “人在你们眼皮底下看着,怎么不见了,给我搜,哪怕把整个天香阁都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逮住” 刘渊现在更加肯定,对面那个戏台上的偷袭者,就是叶弘手下之人。 刘渊不相信那个天香阁掌柜可以在自己这么做护卫眼皮下逃出天香阁。 他一定是躲在天香阁某处。 于是一部分匈奴兵便被派出去开始搜索起来。 正如刘渊猜想一样,天香阁掌柜并未离开天香阁 而是躲进天香阁一个密室。 这个密室原本是他用来和安邑县使者暗中做交流的。 眼下却成为他的保命之所。 匈奴兵便在天香阁内外四处搜查。 他们几乎用尽搜遍每一个角落,甚至把一个个瓷瓶也都砸碎,最终也未能找到其人之所在。 最终匈奴兵便垂头丧气走回去复命。 刘渊愤恨一甩手,便纵身跃入院落内。 然后便带着那些奴兵重新搜查起来。 他可是一个擅于计算主。 他逐一在天香阁各处搜索。 从一个个很细微角度去观察,最终他锁定一个很隐秘机关。 那竟然是一个供奉,上面有一尊佛像。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得那些匈奴兵不敢将其打破、 毕竟匈奴人也是敬畏鬼神的。 刘渊则是不在乎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佛像脑袋用力一转。 顿时发出一连串咔咔声响。 接着佛像转动,从背后露出一个足以走入一人通道。 刘渊立刻带着人冲下去。 不久之后,天香阁掌柜便被他拎小鸡一般从下面提出来。 然而将其丢在地面,冲着奴兵呵斥说,“把他架起了,用它去和对面那些安邑县新兵谈条件”。 这一刻,刘渊似乎又找回作为大单于自信。 匈奴兵立刻抬着早已吓得瘫软天香阁掌柜一路攀爬上顶楼,之后便将其帮扶于一个巨大竹竿上缓缓抬起。 果然,当天香阁掌柜升出屋檐那一刻。对面箭雨戛然而止。 接着便有人自那戏台之下翻身上来,为首之人,刘渊在熟悉不过。 因为那张脸时常出现在他梦境中。 刘渊无数个夜深人静夜晚,都想将此人生吞活剥了。 这一刻仇人见面,并没有愤怒和咆哮。 刘渊只是缓缓踱步走上来,神色平静和叶弘对视着。 彼此都未先说话,道是属下开始相互喧喝。 过了一会儿,炒杂平静下来。 刘渊先开口说,“想要人,就乖乖的把路让开,人财物我们都不要,我们只要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这还是刘渊第一次以这种退让口气在阵前说话。 叶弘自然清楚刘渊内心想法,他无法估计掌柜在自己这边真实分量。 或许掌柜根本不值钱,那么他就丧失最后一次谈判筹码。 因此刘渊主动降低自己预期。 叶弘也清楚刘渊心思,冲他淡淡一笑,“大单于,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怎么我一来,你却要走啊” 刘渊并未受到叶弘嘲讽影响,反而平静回道,“叶弘...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撤兵”。 叶弘也不和他多废话,拿手一指那数百个人奴兵说,“他们都必须留下,要走,也只有你一个人” 叶弘知道,自己若要将刘渊强行留在天香阁,他们势必要誓死反扑。 那么自己这一面肯定也要付出无法想象损失。 毕竟这一次出来,他们并未带足足够箭矢。 刚才攒射,已经消耗七七八八了。 若是刘 渊不主动何谈,叶弘也成不了半个时辰了。 若是没有炮台作为支撑。 叶弘这边战力明显不足。 通过叶弘观察,这些跟随者刘渊的护卫奴兵个个武艺非凡,不像是普通奴兵。 这才让他生出这样心思来。 果然这立刻遭受到刘渊强烈反扑。 “不行....最多我可以送你几个人消气,还有掌柜也送你”刘渊眼睛都血红了 有由此可见,这些人对他重要性。 叶弘却嘴角微翘,露出轻蔑冷笑,“刘渊,这不是谈判,而是命令,我只给你十息考虑时间,若你到时还无法做出抉择,那么就和他们一起留下吧”。 接着叶弘便伸出一个手指,开始报数。 此时那几个贴近刘渊护卫主动跪地哀求说,“大单于,我们留下,你快点离开,带着兄弟们为我们复仇”。 刘渊表情复杂盯着他们摇头,“你们都是和我出生入死兄弟啊,我...” 刘渊开始以手掌扶目,似乎已经落泪了。 好一个枭雄啊,能屈能伸,还能以真情来收买人心。 这样的人,在后世也是一号人物啊。 叶弘自然不相信刘渊的眼泪,因为他清楚看到他在大漠为了保全自己,不惜动手斩杀自己部下一幕。 那时他可没有眼下这般做作。 唯一差别,就是这里人数有些众多。 还有众目睽睽而已。 终于,刘渊表演完毕。 他愤恨仰天狂笑,然后那手指向苍天笃誓说,“今日若你们侥幸不死,他日,我刘渊定于你们共享天下”。 说完,刘渊便带着一抹悲壮,在几个护卫保护之下,沿着木梯走下去。 顿时整个战场内外,都弥漫一种英雄被欺辱悲壮感。 叶弘摸了摸嘴角,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那些护卫眼神。 暗忖,自己这就成为反面角色吗? 不对啊,这家伙才是反面人物啊。 叶弘愤恨一甩手,怒叱一声,“都这个时候,还给老子装逼” 说着叶弘抬起手,便是一枪。 这一枪目的不是杀死刘渊,而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果然当刘渊悲壮踱步走下木梯时,忽得被气势一冲。 顿时身形不稳,接着他便极为狼狈一把拽着身旁一个奴兵挡住自己。 这一刻,他完全采取本能。 叶弘高举手里火枪,冲着刘渊大笑道,“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只不过是卑微失败者,曾经在洛阳客栈你是,眼下你也是....” 说完,叶弘则是颐指气使举起手里火枪,冲着苍穹又开了几枪。 这股霸气,完全盖过刘渊装逼。 在叶弘身旁几个护卫也默默为主公伸出大拇指。 刘渊愤恨目光透过木梯缝隙看向叶弘,嘴里咬着牙齿发出咔咔声响说,“今日之屈辱,老子定要你十倍百倍奉还”。 wap. /105/105192/27466209.html 2157管辖 说完,刘渊便头也不甩,朝着天香阁唯一被安邑县新兵让出来一个通道冲出去。 看着刘渊狼狈身影,叶弘几次想要扣动扳机冲动,都被他按下去了。 算了,你我还是在战场一句高下吧。 毕竟你也是一代豪杰枭雄啊。 为了避免那些奴兵还要顽抗,叶弘立刻吩咐说,“把他们武器都给缴了,立刻让他们统统跪地”。 闻声,很多奴兵都不甘心,可是当他们看到刘渊背影后。 都被迫遵从。 直到他们被护卫彻底捆绑起来。 叶弘才算是安心下来。 至于刘渊,叶弘也不想去理睬他去向。 毕竟在这洛阳城内,想要庇护他的人大有人在。 叶弘走到这些奴兵身旁,扫视着他们。 叶弘也清楚,这些都是匈奴中死忠。 绝不会投降的,因此他也不会去收复他们念头。 只是想要知道这些人真实身份。 在叶弘一番威吓之后,他们也很干脆招了。 原来这些人都是匈奴兵中高阶将领。 也就是说,刘渊这一次失去的,可是一半匈奴兵将领。 这可是一笔大收获啊。 只是这些人虽说是将领,却也都是一些莽夫。 并不是那种不可替代的人物。 因此叶弘清楚,这些人对于刘渊影响也没有想象那么大。 不过叶弘还是想要给与己方一些士气。 于是便把这些人押送着送到兵部。 算是给与羊琇大人一点见面礼吧。 早在昨日午时,叶弘便和羊琇联络上了。 此时羊琇已经重回兵部。 还给叶弘带来一个天大好消息。 那就是十几年前主动离开禁卫军李头领返回了。 他一出面,便收复十几个禁卫头目。 此时他已经掌控大部分禁卫军。 这样一来,洛阳城禁卫近乎落到羊琇掌握中。 听到这个消息后,叶弘便准备去兵部走一遭。 路途上,叶弘为了避免太惹人眼睛。 就把这些匈奴兵给用帆布蒙上,然后将其伪装成货物,一起押送至兵部衙门。 在衙门口处。 叶弘见到羊琇,在他身旁还站着另外一十岁汉子、 此人长相普普通通,可是眼神却无比锐利有神。 被他看上一眼,叶弘都有种被看透错觉。 至于他的身份,叶弘早已不言而喻。 接着叶弘向羊琇施礼,又朝着汉子抱拳说,“想必这位就是羊大人所说李将军吧” 虬髯汉子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了叶弘,这一包十分突兀。 让叶弘有些措手不及。 “平虏大将军,好啊,老子离开朝野十几年,却没想到还出现你这样雄才少年” 李将军用力抱住叶弘手臂,似乎在较力。 若是换做习武之前,叶弘恐怕要被这一抱给挤压扁了。 可是眼下叶弘却只是运用一个内息,便化解这股力量。 之后,李将军略微点头笑道,“不错,有些道家武术根基,只是这并非吾辈之战术”。 说着李将军手腕一抖,便摸出一个长长毛刺。 “来,军棘上,咱们笔画笔画” 二人一上来就较力。 让站在一旁羊琇有些措手不及,他尴尬一把拽着李将军大手说,“老兄,你这是在欺负晚辈吗” 李将军憨憨一笑,“哪里,老子只是看这小子有些手痒而已”。 叶弘也被李将军这种粗略做法感到一丝莫名不解。 不过毕竟叶弘也是接触过很多军中人物的。 自然也清楚,这种 久居军中高位将领,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 也就是文人嘴里粗野。 “不碍事,李将军是要指点小辈,小辈接着便是”说着叶弘也自陆明手里拿出一把长枪。 见状羊琇也就无法再劝说什么。 接着叶弘便和李将军开始搏杀。 这二人可都没有任何留手,无论是枪法,还是刺杀,都是狠绝无比。 只打得羊琇惊心动魄,瞳孔锁了又锁。 羊琇在无比揪心等待中,最终苦熬过这一刻钟。 当二人彼此对冲一下,各自收回长枪那一刻,他才敢于呼气。 “好,不赖,真是一个好苗子”李将军首先挑起大拇指。 叶弘也收敛气息,冲着李将军抱拳说,“还是将军经验丰富,若是真到了军前,晚辈必败无疑” 这二人从开始厮杀,到眼下彼此恭维。 看得羊琇大惑不解。 只有陆明才清楚刚才二人经历了什么。 陆明也是有心敬佩面前这个李将军,他的战场经验简直堪称天人。 若论武技,叶弘自然是完胜。 毕竟叶弘继承两大游侠世家武术。 但李将军却完全没有修习过武术,他只是凭借军场经验自己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战斗方法。 便可让叶弘两大武技无法战之上方。 并且陆明明显感觉到李将军是有留手的。 不然以军中规矩,出手便是杀伤。 绝不会像眼下这般点到即止的。 李将军仰天哈哈大笑一声,“不中用了,老了,以后这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李将军手臂一挥,便主动带着众人朝着兵部走。 刚走几步,他便回头狐疑扫视着叶弘身后马车问,“马车里面是什么?难道是物资?”。 眼下李将军并不缺乏物资,道是对安邑县新兵那一身盔甲有兴致。 “不是物资”叶弘急忙解释说。 “是一些奴兵”说着叶弘便让人撩开车帘。 李将军立刻看到那球笼内奴兵。 顿时惊愕说不出话来了。 羊琇也睁大眼睛凑近检查一遍,呢喃道,“是一百六十人”。 李将军惊诧道,“你们已经和城外二十万奴兵交战过吗?”。 叶弘急忙摇头,解释说:“他们是被我们堵在天香阁的...” 接着叶弘便把发生在天香阁一幕告知了二人。 听完之后,羊琇一拍桌面吼道,“狗东西,一群软骨头,竟然为了几个钱,便出卖自己族群,他们竟然把贼首给放进来了,这是通敌,这是卖国” 羊琇吼道最后,简直连声音都走形听不出来了。 李将军也是虎目圆睁道,“晋兵这帮崽子真是该好好管辖一下了”。 之后那些奴兵被灌入兵部大牢,随后当李将军和羊琇得知他们真实身份后,又惊愕好久才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一抹难以克制激动之色。 wap. /105/105192/27466213.html 2158半壶酒 只是这激动显然不是对着那些奴兵,而是眼前年轻人的。 屋内略显昏暗。 几个大头兵躺在木板床上,赤裸上身,蓬头垢面。 进屋便是鼾声如雷。 “该死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操练?” 李将军抡起粗壮的手臂,朝着一个士兵的脑袋喊喊着,锤了下去。 “哎哟喂” 那个士兵痛的呲牙咧嘴,猴急一般从床板上窜了起来。 他刚刚要发火,看到李将军后瞬间没了脾气。 “头是你啊?”怂包一样扫着蓬乱的脑子。 “给老子丢人”李将军又抬起脚踹了那人一下。 “快点集合,若是十息之内你们还无法到操场集合,便给老子滚去净身房,把卵子割了,入宫当太监去” 李将军大怒不止。 那几个士兵惊吓般窜起。 他们可不认为大胡子李将军是玩笑话。 仓皇提着衣衫拔腿便跑。 当叶弘走入屋内那一刻。 恰好撞到这一幕。 尤其是那几个衣衫不整士兵,不有着顿觉好笑。 “这些兵油子,没有老子这十几年内,他们都学懒了,整个一群猪崽子” 李将军余怒未消。 叶弘却拍了拍肩头安抚说,“李将军,是不可急,他们迟早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李将军剑眉一挑,“老子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他们” 李将军语气稍顿一下接着道,“先不说他们,叶老弟,说说你的火器营如何?” 此时李将军脸上流露出难以言喻激动之色。 就像是一个看到绵羊饿狼。 此时叶弘才后悔昨日不该带着他去看自己那只火器营小队。 就在昨日和羊绣等人饮宴之后,李将军便缠上叶弘,非要去亲眼见识一下自己安逸县新兵。 虽说叶弘这一次只带来不足几百人。 但这些都是特卫,他们本身精通各种兵种。 尤其是善于实战各种军械。 于是,叶弘就让他们演练一下火器威能。 单单几个回合百步射杀训练,便把李将军看傻眼睛了。 自此就像是魔怔一般追在叶弘身后,一步也不肯离开。 “李将军,若你喜欢,那几条火枪便送给你做见面礼了”叶弘也是迫于形势,只能忍痛割爱了。 “真的?那多不好意思”李将军嘴上说着客套,可是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 李将军就像是一个得了玩具大孩子般窜了出去,直接从一个护卫手中夺过一把火器。 放在掌心把玩说,“这东西真是厉害,老子弓箭手也只能射丈距离,并且再这样距离内,根本无法破甲,而你这火器,却可以轻而易举破开三层钢甲” 这便是叶弘昨日给他演示内容。 也正是这一点,才激发李将军热情。 “只可惜这东西装填有些费事,不然有此神器,那些奴兵便不足为惧了” 见状,叶弘急忙补充一句,“西山学院正在研究燧发子弹。 到时省去了装填麻烦” “什么?你们真可以做到?”李将军又是一番大呼小叫。 “那一定要给老子来几千把,不,几万把” 叶弘苦涩一笑,暗忖,“你以为那是破铜烂铁,说打造几把都成?” 可是看到李将军那种兴致盎然情绪,叶弘又不忍心打击他积极性。 毕竟在他返回军中这几日,看透了晋军腐朽之后,他直接向羊秀辞行、 晋兵早已不可救药了。 哪怕是这个曾经军神,眼下对于这些慵懒养尊处优晋兵也是一筹莫展。 若不是羊秀以安逸县新兵作为诱饵,还 说出许多让李将军神往见识博闻 恐怕这十年前便已经舍弃晋兵的老将军,这一刻又要重踏覆辙了。 自然这一切,羊秀早就和叶弘暗中通过气。 目的就是让自己配合他演戏,稳定住这位脾气火爆李将军。 没辙,又送出几样新武器。 最终才安抚了这位老将军心情。 之后,李将军便带着叶弘来到操练场。 开始让叶弘亲眼见证他如何变废为宝的。 那些宛若烂泥一般晋兵在他高压手段压制之下,竟然一个接着一个起死回生。 他们从开始皮懒,散漫,到了最后竟然隐隐有些兵雏形了。 “这,还真是一个奇迹”看到这样快改变,连有着两千年阅历穿越者叶弘,也不有着对他产生莫名敬佩感。 李将军练兵方式简单粗暴,却行之有效。 那就是棍棒,加上高强度重复。 总之,几个时辰下来。 那些兵头早已被他虐打不成人形了。 而他们被责罚之后,便把怨气发泄到自己手底下兵身上。 于是一场相互之间迫害便在这百丈操场持续上演。 时值正午。 李将军才从较场走出来,他依旧神采奕奕,似乎刚才训练对于他,只是开胃小菜。 可是在他身后那些晋兵却早已鬼哭狼嚎了。 “走吧,这些怂包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去喝酒”李将军拽着叶弘手腕,便走入兵部一处院落内、 这里便是李将军临时办公场所。 由于李将军身份认证还需要几日,因此在这段时间内,李将军只能暂时居住在羊秀内宅。 而羊秀那老狐狸则是趁机溜号,回家和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怎么样?老哥这练兵之法,还能入得叶弘老弟法眼吗?”。李将军喝了一大口烧刀子,便大咧咧笑道。 烧刀子也能这么喝吗? 叶弘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其实这壶烈酒,叶弘原本就是拿来给他出丑的。 毕竟掠夺了自己那么好东西,叶弘有些心气不顺。 却没想到,李将军根本不在乎烧刀子酒烈。 一口干掉半壶。 “李将军练兵之法令在下倾佩不已” 叶弘尴尬一笑,眼睛不停在李将军脸上打转。 可是足足等了几十个呼吸,李将军还是气息顺畅,并没有醉酒迹象。 之后他又当着叶弘面前,大口灌酒。 那感觉就像是后世武侠片中那些大侠喝酒。 李将军把手里酒坛朝着地面狠狠一甩,“可惜当年老子被人暗算,不然老子若是把那只亲兵保住,眼下还用得着老子亲自上场操练吗?” 说到这,李将军眼眸泛起一丝丝浑浊气息。 wap. /105/105192/27466223.html 2159遵从 从中,叶弘看出无尽忧伤。 对于李将军曾经老部下,以及那只战神之兵,羊秀早就告知了自己。 叶弘很清楚,当年那都是司马炎为了心生忌惮,他也怕了这只战无不胜强兵。 硬是找了一个莫须有罪责将这只神兵打散、 最后把李将军变成一个光杆司令。 这便是帝王心术。 哪怕你是军神,威胁到王权也不成。 于是李将军在看清楚世道之后,便主动请辞,离开洛阳。 可是他内心还是有着诸多不满和郁闷的,于是不甘心远走,便就地隐居下来。 十多年了,别看李将军表面对当年事早已释怀。 可是每一次当他饮酒之后,眼眸深处都浮现出那一抹淡淡哀伤。 “李将军,好消息,好消息啊”就在二人陷入一种莫名忧伤氛围中时。 羊秀从正门跨入。 他手持一道旨意,大声喧哗,“李将军你的朝廷任命下来了,你官复原职,亲帅二十万晋兵左将军之职责” 羊秀煊赫,李将军并不为之所动。 相反,他还有些落寞。 李将军放下手里酒壶,又丢下左手烤羊腿。 用手一擦满嘴胡茬说,“这左将军我不接受,我只愿坐回老子之前职务,还有,老子只答应你守城,之后老子还要回去耕田” 其实李将军内心依旧是冷的。 看着李将军背影,叶弘转向羊秀问,“难道王上就不能为他的部下***吗?真要永远背负那样污名”。 羊秀也很无奈叹息说,“不是我不想,而是这事情是先帝所定,无人敢于推翻他的抉择,不然老夫早在几年前就为他们***了” 回想起司马炎那个精神矍铄老头,以及他骑山羊模样,便觉着他老年有些昏庸。 若是他把李将军这样忠诚人留下,岂不可以化解八王之乱。 哪怕不能阻止,却也可以保证洛阳城安危。 无奈皇权至高无上威严,还是让司马炎对这只神兵动手了。 当然在皇权不可侵犯这个神圣命题之下,历史上被斩杀名将也不止李将军一个人。 对此叶弘是能理解司马炎的,可是却无法在感情上认可他。 想到这,叶弘便想要为李将军以及那些冤死部下说几句公道话。 “羊大人,或许有人可以达成这件事” “谁?”羊秀眼眸精芒一闪。 “贾后”叶弘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 她?羊秀面容大变,神色愕然盯着叶弘。 “大人无用多疑,我不是贾后的人”叶弘生怕羊秀误会,急忙辩解。 羊秀点了点头道,“这个老夫自然信你,可是,咱们可是贾后敌对一方,她岂会帮我们去为李将军翻案,还要翻先帝的案子?” 叶弘神色淡然一笑,“羊大人,你说当年是谁主事来做这个案子的?” 羊秀想了想,便回答,“当年为了防止李将军部下叛乱,不肯受罪,于是先帝便找到汝南王” 羊秀说到此处,恍然领悟,又瞬间摇头道。 “这事不可行,那会让汝南王处境更加困难的” 此时汝南王早已成为贾后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给她此时找到借口,那汝南王岂不要遭难了。 看出羊秀担忧,叶弘再次解释说,“案子又不是汝南王发的,案子可是经过当今太尉手才终案的” “当今太尉?”羊秀忽的脑海中想到一个人。 他就是贾充,别看他眼下贵为太尉。 可是在当年他只是一个兵部小小文吏。 恰好经手这个李将军这个案子。 这也是叶弘在前几日查阅李将军当年案子卷宗时看到的。 虽说在当年,这小小文吏起不到多大作用,可是执笔,下判词,可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若是将其和眼下这位高权重太尉联系在一起。 难免不起波折。 得到叶弘提醒之后,羊秀也逐渐醒悟过来。 一拍手叫道,“好,这事有老夫去朝中游说,务必都要把这案子给翻过来” 看着羊秀风风火火走出院门。 叶弘则是继续走到石桌前,拿起茶盏独自品茗。 那道不是他有闲情逸致。 而是他在等一个人消息。 皇宫内院,一处幽暗宅邸内。 一双明眸洞穿着黑色,凝望着不远处烛光。 这种蜡烛,据说也是那人所致。 在她面前还有很多出自那人手笔小东西。 诸如香水,睫毛,唇膏.... 盯着这些东西,女子忧忧哀叹一声。 “也不知道你那脑袋怎么长得,竟然可以发明出这些东西” 此时女子早已不像是刚入宫那时少女气十足。 而是颇显几分庄严肃穆。 尤其是在几个宫女轮流跪在她脚下,为她双腿涂抹护肤膏时。 那种人上人气势更加凌人。 凤冠霞帔下,那草原最美面孔,也变得有些朱红玉润起来。 这一段时间,女子后宫地位猛涨,甚至一度逼近哪位丑后。 这道不是那个傻子皇帝功劳。 而是韩家以及几位军中大佬缘故。 哪位丑后以及太尉贾充,在匈奴兵临洛阳后,也感受到莫大威胁。 使得他们被迫向自己妥协了。 他们想要联和韩家以及朝中一些大佬手里兵权一起守护洛阳城。 在这一点,贾后和韩家都没有本质区别。 因此在一个夜晚协商之后,双方暂时达成统一战线。 也就是从那一日开始,女子便从冷宫搬出来,堂而皇之居住进贵妃该有凤玉阁。 并且一日三餐伙食,都遵从后妃规制。 也正是这一段时间,使得女子周身气质,以及心理都有了微妙改变。 人啊,一旦接触到权力,便会被他迷恋。 哪怕是出身在草原美丽之花也难以抵抗。 夜色下。 女子眼眸深邃,透着无尽欲望。 和之前那种不同,她想得全都是权谋算计。 从一开始她脑海中只有单纯复仇,以及遵从。 到了眼下,她内心已经有了自己算计。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自己亲生太子。 眼下他已经被正式册封为太子。 身份已经是未来储君,无奈却被贾后掌控在手掌心。 甚至连她这个亲娘都没有资格去看他一眼。 为母则刚的道理,让女子主动拿起宫斗武器,她利用韩家钱财买通一些宫中太监。 wap. /105/105192/27466228.html 2160兹敌 暗中给太子换了几个宫女,然后时不时偷摸带着他去一些制定位置。 就这样,女子可以透过花丛远远盯着他看。 那一刻,女子是幸福的。 至少她可以感受到太子很开心。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内。 女子对太子未来产生一丝忧虑。 那就是贾后表现出来那种大女主姿态。 甚至有谋夺司马天下野心。 这让女子为自己太子极度忧心。 若是太子被她害了,那么.... 女子简直不敢设想下去,于是她便准备反击。 她动用一些关系将一封信送出宫去。 她也不知道这封信有没有效果。 或者根本无法交到那人手里。 不过,在深宫内苑,若还有人可以以助,那就只有那人了。 女子不信韩家,因为他们把她当成谋权工具人。 至于剩下那几个朝堂大佬更是算计颇深。 女子不敢将太子未来托付于他们之手。 “我知道你来洛阳了,可惜我不能出去见你啊” 女子拿起一枚梨子放在嘴唇边,轻咬一口。 那种神色,令人浮想联翩。 与此同时。 一个不起眼小院内。 叶弘正在着手于接受天香阁以及很多铺面账目。 这些事情他并不擅长,可是眼下吴先生并未跟随。 很多事情不能接他人之手,只能他一个人算计了。 好在,后世算术在此时起到一些作用。 叶弘不需要算盘,只是用手在纸上验算。 当羊琇家账房看到他在纸上书写方式后,莫名睁大眼眸说,“不知小官人这用的何种记账术呢?” 那账房用算盘好半天才算好的账目,叶弘只是用手在草稿上轻轻一写一画便出来了。 叶弘抬头扫了账房一眼,解释说,“这是竖式,是用来计算两位数之上乘法口诀”。 “乘法口诀?”账房又是一蒙。 乘法口诀,其实叶弘早就公开了。 只不过还未流传到洛阳而已。 于是叶弘不用隐瞒他,便把九九乘法表告诉了账房。 账房默默背诵一遍,顿时惊为天人说,“这乘法口诀确实博大精深,短短几句话,便可省却老夫数个时辰算计”。 说着账房再次波动算盘,这一刻他效率比刚才提升数倍。 看到这一幕,叶弘不得不佩服老账房对于数字敏感。 若前世自己也有如此数学天赋,那就不至于被小林夕鄙视了。 想起小林夕,叶弘内心便无尽忧虑。 经过对刘渊手下人审讯,得知小林夕并不在敌阵内。 甚至连翠儿也并未被匈奴兵抓走。 而之前那些事情只不过是天师教散播谣言而已。 她们去了哪里? 想到她们,叶弘便觉着脑袋肿胀。 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就在叶弘心思沉浸于那种莫名有伤感时。 一个熟悉身形冲入院门。 接着张开熊抱,一把将叶弘搂在怀中。 由于事发仓促,叶弘还未反馈过来。 便被那人结结实实报个严实。 “国舅爷” 叶弘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便看到王恺那张熟悉面孔。 “叶弘兄,好久不见,身躯越发壮硕了”王恺伸手在叶弘肩头猛拍。 要知道王恺有过军中背景,因此他手劲很大。 叶弘运作内息术,化解这股力气。 冲他抱拳行礼说,“安邑县尉叶弘拜见国舅爷”。 “少来这一套,你我还是以兄弟论之吧”王恺一拽他手臂 ,便走到一处凉亭落座。 此时王恺一点早些年和石崇老哥比拼财富那种奢靡气息了。 他竟然可以坐在这等粗鄙石凳上,已经让叶弘颇感震惊了。 或许是感受到叶弘惊愕眼神,王恺一挥衣袖,手里多了一把折扇笑道,“此时不比以前,老哥家道也日渐衰落了....” 王恺神色显得那么娇作,让叶弘忍不住内心腹诽。 “老哥说得言不由衷吧,不说别的,就是石崇老哥留下布庄,香水阁,还有我们安邑县新奇物品,哪一样都是有老哥三成份子的” 闻听此言,王恺神色尴尬一笑,“我说的自然不是钱财之物,眼下这洛阳有钱已经不再是衡量身份象征了,眼下谁手里有兵权才是爷” 说道这,王恺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怎么国舅爷遭遇到什么事情吗”叶弘从中体味出一些东西。 “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王恺忧忧一叹。 接着便将年前发生在他身上一段往事说出来。 原来他竟然被人当做肥猪给宰了。 那些掌握兵权家伙不仅侵占了他万亩良田,还直接掠夺了他很多家产。 自然这些都是以支援西征为借口的。 当时被宰的不仅是王恺一人,可是只有他付出最多。 很明显,这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若是我那两个妹子还都活着,岂能被他们这么戏弄”王恺显然有些不愤。 可是面对着兵权力,王恺也是敢怒不敢言。 “国舅爷....就算是破财免灾了吧,至少他们还没有像对付石崇老哥那么对待你”叶弘对于这事情也是爱莫能助。 毕竟这里是洛阳不是安邑县。 王恺一抖折扇笑道,“区区身外之物,吾绝不会放在心上的” 王恺飒然,让叶弘钦佩不已。 也是当财富积累到石崇和王恺这种地步。 钱财对于他们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比起他们拿去斗富,送去慰军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只是王恺接下来的话,却让叶弘感受一丝愤怒。 “你以为他们真的把钱送给西征军队吗?”王恺神色一转。 接着又道,“他们竟然连洛阳地界都没有出,便把物资都瓜分了,并且还有一小部分送给了颖王去支援了奴兵”。 此言一出,叶弘简直想要跳起骂娘了。 兹敌? 这就是大晋士兵? 他们真还是无可救药了。 想起历史上他们被异族人打得溃不成军模样。 叶弘更加怒不可遏。 “你可知他们姓名,我禀告给羊琇大人和李将军知道”叶弘绝不会放过这些所谓晋兵将领,若他们眼下还在洛阳,势必要受到兵部节制。 王恺摇头,“没用了,他们在分了物资之后,退出晋兵,成为几个大势力私兵,眼下就在这洛阳大户家宅内护卫呢” “什么?”还能这么无耻? wap. /105/105192/27466237.html 2161中计 叶弘实在难以想象还有这样事情发生。 “难道朝中那些大佬就没有人管吗?卫瓘,还有....”叶弘真被这些人无耻给气着了。 王恺又一次摇头扼腕道,“眼下朝堂早已不是卫瓘他们所能掌控局势了,贾后以及贾充之流,早已羽翼丰满,后来又加入一个贵妃势力,眼下这朝堂即便是王爷和卫大人联手也是回天乏术了” 听到这,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回忆起历史,在这时候,八王之乱应该发生了。 尤其是卫瓘和王爷之死。 眼下他们能够安然无恙活着,已经超出历史轨迹了。 看来历史轨迹力量依旧强大,哪怕是抱住卫瓘和王爷这二人。 依旧无法阻挠大晋这辆早已破败不堪战车覆灭命运。 有时候并不是一人塑造历史。 而是整个时代,甚至无数人共同参入导致最终历史悲剧。 而推动历史悲剧那一个人,就成为众矢之的。 其实没有她,也无法改变大晋最终命运。 这一刻,叶弘似乎明悟很多之前无法想清楚的事情。 “若经过他们之手把东西送出去,早知如此,老子还不如亲自送给颖王,至少他还能欠我一个人情”王恺并未发觉叶弘异常,依旧自我抱怨道。 “颖王?”听到这两个字,叶弘思绪又被拽了回来。 “怎么国舅爷想要站在颖王这一面吗”叶弘微微拧眉。 “不是老哥不忠于自家江山,实在是眼下洛阳城实则已经是他们贾家天下了” 王恺愤懑不平吼叫着。 “与其憋屈窝囊活着,还不如追随了颖王博一个前程,至少他也是我们司马家血脉传承” 王恺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不再像之前叶弘认识那个国舅爷了。 叶弘急忙给他斟满一杯清茶,“国舅爷,别动气,喝杯清茶,这是我今年刚刚研制出来的”。 王恺闻言,神色一轻,便伸手接过茶水灌入口中。 一股清凉,让他神色逐渐清晰起来。 逐渐地,脸上怒气也消失不见。 “我还是失礼了”王恺长吁一口气。 “国舅爷...任何人在面对诸如此多不公平,都不会心平气和的”叶弘安抚他一句。 “不过,国舅爷这一次绝对要投靠颖王也非明知之举” 王恺愕然眼神盯着叶弘,“你认为颖王会败?” 叶弘摇头,“颖王是否成功,并不重要,而是刘渊” 什么? 王恺睁大眼睛盯着叶弘,“你说,刘渊也想...” 回想起之前他那么对付刘渊,便觉着脖颈莫名发紧。 叶弘盯着王恺抿唇一笑说,“国舅爷还是小看了刘渊,眼下他可以调动奴兵二十万濒临洛阳,你想他还会被颖王随意拿捏掌控吗?若是颖王也最终沦为棋子,那么国舅爷还要投奔过去吗” 听到叶弘分析,王恺冷汗都下来了。 若是最终这天下被颖王所得,他王恺投靠过去,或许还能做个拥立之臣。 可是若被那刘渊得了天下,那么他王恺肯定会死得很惨。 王恺急忙摇头,“老子打死也不和奴兵为伍”。 “这就是了...国舅爷你我都没有选择,因此我来到这里”叶弘一脸或莫如深表情盯着他。 王恺也是明白人,经过叶弘一番点拨,也逐渐明悟过来。 接着他冲叶弘一抱拳道,“多亏叶弘兄点拨,才让老哥茅塞顿开,差点误了自家性命啊” 叶弘也抱拳笑道,“这些都是小事情,能和国舅爷共谋一醉才是正事”。 说着叶弘便把早已准备好一个泥坛子搬出来。 看到这个坛子,王恺眼睛都绿了。 “这不是桃源仙酿吗?不是没有了吗?”王恺思绪回到数年前,那时他和石崇斗富,路过安邑县,才和这位青年相遇。 其中很大因素也是源自这桃源仙酿。 叶弘凑近王恺耳畔说,“其实我还留了一坛子,此等仙酿岂不能一下子都喝光了”。 王恺也是连连点头,“叶弘兄说得是,好酒不可糟蹋了”。 说着二人一起入屋内,开始排开泥封喝酒。 一坛子高度酒泥封近十年,这股酒香便足以醉人。 于是二人便在这十方酒香内讨罪不能自已。 就在叶弘和国舅爷喝得昏昏欲睡时。 一支信鸽吊着一个木桶落到二人面前。 这信鸽颜色和品质都不像是安邑县饲养的。 于是叶弘怪异眼神看向国舅爷。 王恺盯着那信鸽许久才恍然道,“是她的,是来自于皇宫内院的”。 皇宫内院这几个字。 立刻让叶弘把它和一个美丽面孔联系在一起。 拓跋昀曦。 没错就是那个大漠第一美人。 王恺眯起眼睛痴痴一笑,“叶弘老弟,你还真是有些手段,竟然让一个妃子对你念念不忘”。 呃,被王恺这么一说,叶弘脸颊涨红。 急忙辩解说,“国舅爷切莫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那一次在大漠...”。 叶弘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王恺阻挠。 “兄弟,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谁都有过去,老哥不会去向我那傻外甥告密的,更何况贾南风也不会允许我接近他” 王恺身份毕竟是皇家人,叶弘对此还是颇为看重的。 尤其是在古代这个以皇权为天的时代,叶弘生怕自己一个不甚,便人头落地,甚至还会抄家灭族大罪。 王恺又醉眼惺忪道,“只是老弟和她最好保持一定距离,不然落得被人口实,到时老弟可不好脱身了”。 叶弘也清楚自己不该接受拓跋昀曦继续联络。 可是之前处于同情,被迫帮了她一次。 没想到她又来了。 “还愣着干嘛,看看她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王恺催促叶弘去拿鸽子信。 叶弘迟疑一下,伸手抓起鸽子,将那个信笺解封。 接着他便当着王恺面前念出来。 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 信笺内容很直白,也没有什么违禁言语。 这让叶弘心稍微平静一些。 但其中计数事情,还是让叶弘颇为头痛。 立储君! 整个信笺就说出这一件事。 王恺听完酒也被吓醒了。 二人面面相觑。 王恺黏着胡须道,“这草原娘们也够胆大的,竟然敢动这个念头”。 叶弘却不觉着惊奇,毕竟她有一个敢于谋害亲夫的母亲作为筹划。 wap. /105/105192/27466240.html 2162城头 只是叶弘却觉着这事情似乎有些滑稽。 历史上,贾后就是用得这个借口诬陷太子谋反,最终将其赐死的。 可是眼下太子亲娘却主动要来立储。 目的就是要逼得司马衷早点退位。 虽说司马衷有些傻,不算好皇帝。 可是这么做也有些于理不合。 因此叶弘在沉吟少许,便拿起一张纸,在桌几上书写起来。 “叶弘兄,你作何打算”王恺一脸狐疑表情盯着他问。 叶弘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国舅爷,你说我还能做什么?该不会真的要帮她去立储君吗?”。 “可是....这事情或许也是一种出路”王恺却眸光闪烁起来。 “什么出路?”叶弘一愣,“你觉着单凭她一个人再加上韩家,就能颠覆贾充父女朝中势力吗” 王恺神色诡秘一笑,“他们自然不成,可是若加上你和羊琇,李将军那么事情便截然不同了”。 此时叶弘才意识到自己无形中已经是洛阳一方势力代表; 或许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宫中哪位想到自己。 “我只负责守卫洛阳城,不掺和朝堂纷争”叶弘立刻表面心计。 王恺眯起眼睛笑道,“我哪外甥确实不是当皇帝料,道不如让我那重孙去做好一些” 很明显,王恺是赞成拥立新储君的。 “这么做,当今王上如何?”叶弘拧眉不展。 “他可以作为太上皇啊,那样他可以安享太平,又能瓦解贾后势力,岂不妙哉”王恺越说越兴奋。 即便是叶弘也被其情绪感染。 不过叶弘还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毕竟历史结局已经让叶弘知道,这一次太子立储君行动无疑是杯水车薪。 但叶弘也无法向王恺解释,毕竟那是透露历史走向的。 说出来,他也不见得相信。 于是叶弘便以此事需要深思熟虑为借口,暂时拖住了王恺。 只是叶弘没想到,王恺表面被他拖着,私下里面却已经在行动。 自这一日后,他王恺便在这拥立新储君上面下足功夫。 以至于宫中哪位都误以为这事情都是心中哪位在谋划。 洛阳西南方向,大阳军堡处。 无数黑色旗帜正在荒野中穿梭,这种场景已经持续半日之久,搞得大阳堡守将坐卧不安。 “老子点子该不会这么背吧,被这些奴兵第一个找上门”大阳守将林涛,作为一个小小校尉。手底下也只有一两千晋兵。 自然不敢和奴兵硬怼。 他们只期待奴兵最先对付的不是自己,反正这一条路线上,军堡遍地,不下于几百个。 要是硬怼,也是几百分之一概率。 到时大不了就弃堡逃回洛阳城去。 总之,只要不是第一个找上自己,那么一切都好办。 林涛清楚晋兵德行,他们也一定和自己一样想法。 平时里面大家一起吃喝玩乐,甚至做哪些嚣张跋扈事情时,可是彼此熟知狠。 林涛凑近军堡几个箭剁前,透过一个个方孔向外望去。 浑身禁不住抽搐打颤。 妈呀,好多奴兵。 他们该不会想要从自己军堡开刀吧。 林涛面部表情一片死灰,一种绝望情绪在他身上蔓延。 他狠狠握住腰间佩刀,几次想要抽出。 又无力垂下,“老子好歹也算是一名将领,若是第一个逃了,岂不要被人鄙视,甚至还会遗臭万年” 林涛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背上千古骂名。 只是让他一个人带着几千晋兵去和奴兵数万大军抗衡,他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数次抽拔动作 之后,林涛还是没有下达作战指令。 他依旧保有期待,期待哪些奴兵可以绕过自己军堡去打别人。 只要把这个烫手山芋送给别人,那就无碍了。 推诿,扯皮,甚至畏战。 这便是晋兵真实写照。 如此情形在洛阳城边界,每一个军堡前上演。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没有谁可以绕过去。 因为奴兵是针对他们每一个军堡全面冲击。 在昨日,刘渊便已经制定进攻策略。 那就是在同一时刻,向洛阳城发动总攻,要把洛阳城边界数百个军堡一股脑都拔掉。 为了对付这些军堡,刘渊还特制很多简易攻城武器。 原本刘渊并没有如此着急进攻洛阳城。 可是这些时日,洛阳城内巨变,使得刘渊被迫选择最为猛烈回击方式。 先是自己在天香阁差点被俘虏,之后便是羊琇纠结许多军中老人一起推荐军神李将军重整禁卫军。 这一步步事情使得刘渊感受到莫名压迫感,原本他很清楚洛阳那些晋兵德行的。 若是给他们足够时间去改变,刘渊肯定要付出更大代价。 于是刘渊便加快进攻洛阳城步伐。 当乌黑色金乌旗帜升起那一刻。 战争便打响了。 有了许多颖王汉人工匠加持,使得奴兵拥有很强大攻城器械。 比如登墙梯,还有投石车,以及飞爪攀岩。 再加上奴兵强大箭术覆盖。 一座座军堡便以肉眼可见速度被连根拔起。 当着百十里平原上燃起一团焰火,便有一个军堡显露了。 奴兵没有心情去占据它们,得手之后,立刻将之付之一炬。 站在城头李将军剑眉紧锁,“这帮兔崽子,竟然连一日也守不住啊” 羊琇也顺势走上前,面带愁容道,“将军,恐怕三日内,奴兵便可抵达洛阳城下,到时你可要誓死捍卫汉家江山以及这数十万黎民百姓安危啊” 李将军虎目圆睁扫了身后一眼,此时洛阳城内依旧歌舞升平,丝毫没有把发生在数十里之外战争放在心上。 “你看他们早已乜有一点斗志,我又能怎样”说着他又拿手指向那些依偎着城头打瞌睡的晋兵。 哪怕李将军已经着重操练他们了,可是时间太短暂,收效成果甚微啊。 “李将军,无论如何,你也要坚持到援军赶来,还有叶弘...他的安邑县新兵” 此言一出,李将军和羊琇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希冀之色。 没醋,他们都对那只新兵印象深刻。 哪怕是李将军并未亲眼目睹,也从叶弘身旁那些特卫看出一些苗头了。 wap. /105/105192/27466247.html 2163朝斗 “可是....城外路都被封堵了....”李将军忧忧一叹。 虽然叶弘早几日便离开洛阳返回自己驻兵地。 然而奴兵发动超人意料,使得他们通往洛阳城通道被彻底切断了。 此时羊琇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神色。 他为洛阳这座古城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哪怕就是战死在这洛阳城头,他也能心无愧疚去下面见先帝了。 羊琇扬眉吐气,放下心中一切桎梏。 然后冲着李将军道,“无论如何,这一战事所难免了,咱们就一起并肩作战吧”。 曾经主将副将,时隔十几年终于重新站在一起了。 李将军伸手握住一把长矛,也朗声大笑道,“好,咱们就一起作战,重塑军神旗帜”。 说着,李将军便把那面先帝司马炎赠送老旗帜树立起来。 当那面军神旗帜立起一瞬间,原本城头还死气沉沉模样守兵,忽得眼中掠过一抹激动神采。 他们一个个起身,朝着二人所在城墙汇集。 洛阳城西南一处山坡。 一个富贵青年带着数十人护卫急冲冲抵达一个帐篷内。 一进门。 富贵青年便拿手指着刘渊鼻尖怒叱,“是谁给你命令,让你现在攻打洛阳城的”。 刘渊大马金刀跨在一个太师椅上,他微微抬起头,神色略显不屑扫了富贵青年一眼。 “颖王?你不在洛阳城内,为何来此地” “你...是本王先问你的,你给我老实交代”颖王怒不可遏,却也被刘渊那股蛮横气势所慑。 刘渊狞笑一声,“兵贵出奇,只有这样才可事倍功半” 颖王一听,更怒,“本王正在和朝堂谈判,你这么做无疑是断了我们退路”。 刘渊却不以为然冷笑,“颖王,都已经濒临城下了,还有何好谈,直接杀进城去,你堂而皇之坐上尊大位,不久行了”。 颖王闻听刘渊所言,内心怒气稍微平复“你有所不知,朝中有诸多势力不肯屈服于本王,若是强行破城,他们会誓死抵抗本王,到时或许就是玉石俱焚下场了” 颖王毕竟还是想要抱住这洛阳繁华,不想自己做了王上后,得到一座废城。 刘渊却没有任何负担狂笑起来,“妇人之仁,自古以来,王权都是建立屠戮和血腥之上的,你想不死人就让他们屈服,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此时刘渊气势外漏,已经不把颖王放在眼中了。 颖王似乎也感受到刘渊身上那股戾气,拧眉盯着他问,“现在,本王命令你撤兵,回到原本位置,当本王和他们谈妥之后,你还是护国大将军,不,是左将军”。 这是他和刘渊事先达成约定。 此时刘渊却一脸轻蔑神色摇头,“箭已经在弦上,岂能不发,王爷,你就留下,等我带回胜利消息吧”。 说着,刘渊便被身旁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接着颖王便被人架起,朝着身后帐篷走去。 颖王大惊失色,“刘渊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谋反?”。 对于颖王的话,刘渊根本不予理睬。 依旧我行我素起身,继续率兵直取洛阳城。 第二日。 终于洛阳城内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停止了。 无数人只要走在靠近城墙街巷上,便可听到城墙外面传来喊杀声。 那种早已从他们记忆中抹去战争号角,再一次深深震撼他们心神。 终于人们意识到战争就要降临了,并且还发生在他们身上,这座洛阳古城。 接着人群开始暴~乱了,无数人开始拿着行礼四处逃窜,想要翻墙离开这里。 都被守卫给镇压回去。 之后李将军派了一支 三千人禁卫来到街道上维持秩序,才让他们情绪平复下来。 李将军走到他们面前,拿起一个巨大喇叭说,“大家尽可安心,我们会誓死守卫洛阳城的,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威胁”。 李将军的话,铿锵有力,使得很多浮躁人心开始平复下来。 然而还是有人不肯妥协说,“你们守不住的,外面可是数十万奴兵达子”。 他的话,又像是一个导火索,点燃人群情绪。 眼见人群又要暴走,李将军怒喝一声,“几万奴兵又如何,他们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早年老子就用数千人打得他们溃不成军”。 此言一出,很多百姓都是一脸诧异表情盯着面前这个黝黑色面膛将军。 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可以打奴兵的将领了。 这人是谁啊? 竟然敢有这么大口气。 很快便有人眼尖的呼喊一声,“他是李将军,军神李将军”。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炸开锅。 尤其是那些曾经在说书先生哪里听过李将军事迹的人,都不有着振臂高呼起来。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在军神强大影响力下,哪怕是很荒谬信仰,也让这些人暂时忘记城外那些奴兵。 他们竟然安抚下来,各自走回自己家中,开始正常生活。 只是劝退了民众李将军却神色凝重不已。 羊琇见状,便安抚说,“民心不可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除此下册”。 当然那人群中,绝不会是普通人,而是羊琇事先安置的人。 目的就是要借助军神威望来压服暴走民众。 李将军却没有计较这些,而是眼神扫向流落在街头伙,群的乞丐。 以李将军敏锐洞察力,早在人群暴走那一刻,便察觉出时态不对。 在一番仔细甄别之后,才发现,这些人中有人在刻意煽动。 羊琇只是拿眼扫了那些人一眼,便冷哼道,“不要去管他们,这些人都是私兵,他们目的就是要搅乱人心,趁机流出洛阳城去,可是本官却不想让他们离开洛阳城”。 李将军诧异盯着羊琇,“大人,把他们留下,你不怕他们惹事吗?”。 羊琇摇头,“送他们出去,才会惹事”。 羊琇接着把这些时日从朝堂斗争中得到一些事情告知李将军。 闻言之后,李将军狠狠淬了一口。 “都到了这般时候了,他们还在勾心斗角搞什么党派争执,老子当年就看不惯他们这般模样才离开的” wap. /105/105192/27466249.html 2164拜师 羊琇也很无奈叹息一声,“我也不喜欢,可是这就官场,人情世故,自古有之”。 李将军依旧不忿道,“若不是因为这数十万百姓,老子说什么也不会重回这里自找没趣”。 羊琇闻言,便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这些事情自然不会搅扰到大将军你的,都让老夫去和他们纠缠好了,还有老夫已经帮你***了,你和你的部下日后便可堂堂正正走出来了”。 羊琇虽然看似很平淡几句话,听得李将军虎目尽呲。 “什么?你帮我***了?” 李将军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羊琇抿唇一笑,“相信几日之后,上方正式通告便下来了”。 李将军眼圈赤红着朝着羊琇深深鞠躬道,“在下仅代表数千被冤死兄弟向老大人拜谢了”。 羊琇急忙躲闪道,“别谢我,都是你自己功劳,若不是你主动来守城,他们也不肯出手”。 李将军却不肯罢休,直接追着羊琇郑重行了几个大礼。 之后,李将军道,“可惜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去通知他们了”。 李将军现在多么想要将那只军神禁卫重新组建。 羊琇似乎看通李将军心思,立刻朝着身后挥挥手。 接着便有护卫带着数十个老人走上城墙。 他们个个面色苍老,可是骨子里面硬气却一点也没有消减。 “你们?”盯着这数十张熟悉而又陌生面孔。 李将军老眼昏花,泪水一滴滴落下。 “属下校尉将王三河拜见将军,属下曹休拜见将军,,,,,” 一声声熟悉话语自李将军耳畔缭绕。 最终唤醒了军神每一个记忆细节。 一群人相拥在城头,之后整个洛阳城响起一首军歌。 那是属于军神的歌。 十里坡军堡。 数十名斥候疾驰而过。 城头上晋兵瑟缩脑袋,不敢望向远方。 因为就在他们视野中,一座座军堡被人连根拔起。 那黑压压奴兵就像是蚂蚁过境般洗劫了所有军营驻地。 若不是他们背后还有一群特殊的人盯着,他们早就舍弃军堡各自逃命去了。 十里坡军堡和其它军堡相差无及,以至于那些奴兵斥候并未发觉异常,便直接冲回去复命了。 当奴兵斥候走后,叶弘以及安邑县新兵都自一处低矮战壕内攀爬出来。 他们身着程亮盔甲,个个手~弩上弦。 给人一种凌然杀气。 那些站在墙头晋兵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叶弘首先登上军堡,和之前守卫将领交接一下。 之后晋兵便被替换,整个军堡都换上了安邑县新兵。 还有各种新式守城武器被搬运上去。 那些被换下来晋兵则是大汗淋漓躺在墙角,像是死猪一般唉声叹气。 对于这些晋兵,叶弘也懒得去改变。 毕竟废物不是一两天养成的。 叶弘登上塔楼,凝望着前方那只黑色骑兵小分队。 看人数至少也千人。 这人数算不得奴兵主力,可是对付一个小小军堡,也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他们距离军堡还有十几里。 正自上阳坡军堡内洗劫出来。 因此他们行动并不快,更多人在马上分赃。 叶弘收回千里镜,然后转向陆明问,“通往洛阳城通道是否已经被切断了?”。 面对着这奴兵突然发动,叶弘也有些措手不及。 以至于他们还未来及做出应对,便已经处于这种兵荒马乱中了。 陆明点了点头,“几处军堡都被奴兵捣毁,尤其是通往洛阳城重要关卡都有数之不尽奴兵”。 对此叶弘早就料到,以刘渊那种深谙汉人思路的匈奴人,肯定会采取兵法中做法。 先切断洛阳城和外界通道,然后在进行围城。 “看来这东西也用不上了”叶弘无奈从衣袖中拿出羊琇费劲千辛万苦才从兵部偷出来军符,将其丢在地面。 既然连军堡关卡都被奴兵占领了,这兵符还有用途吗? 也不知道,羊琇和李将军能否掌控洛阳城晋兵。 这便是羊琇和叶弘计划,叶弘返回十里坡带安邑县新兵入城。 羊琇则是借助于李将军威望重新掌控城内守兵。 到时居城而守,或许可以抵抗二十万奴兵围城。 可是奴兵提前起兵,完全打乱二人计划。 使得叶弘心中对于洛阳城安危更多了一些忧虑。 尤其是奴兵只用了区区半日,便已经横扫大部分晋兵军堡防线。 这种战力对比,使得叶弘都在忧心,洛阳城是否能守住。 若是一战便溃败了,那自己即便感到城下也是于事无补了。 之前叶弘便知道晋兵腐朽不堪,却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怯懦畏战。 很多兵堡并不是奴兵攻陷的,而是他们主动撤走,直接把军堡拱手于人的。 想到这,叶弘又低头看了一眼躲在城墙下面那些瑟瑟发抖人。 两道剑眉不由着紧锁在一起。 “看了真需要一场轰轰烈烈胜利来激励人们斗志了” 一个老夫子模样人从叶弘身后走出来。 此人便是羊琇身旁最得力的谋士,因为吴先生临时有事留在洛阳城,叶弘便向羊琇借用此人。 这个老学究其真正学士和见识也不比吴先生差,只是他似乎缺乏一些鬼谷子门徒消息灵通。 在很多大局观上不足,不过对于小格局把控,甚至比吴先生还有见底。 因此叶弘十分看重老先生建议。 “先生请”叶弘冲他躬身施礼。 “将军不用对老夫行礼”老先生惶恐躲闪。 “先生才学让叶弘敬佩,理应如此” 叶弘依旧执着行了师礼。 在西晋,礼节被每一个人都看得很重。 虽说叶弘这个后世人并不觉着什么。 可是对于士大夫群体来说,便极为看重这一点。 被叶弘礼遇的老先生,忽得老脸涨红,满是激动之色道,“平虏将军,老夫受之有愧,你现在可是肩负着整个汉民天下重要人物,老夫能为你鞍前马后,实在是老夫荣幸” 这话老夫子说得中肯,不像是客套词。 “先生请坐吧”叶弘也不好和他一直客气下去。 便不再执礼节,让他也坐在桌几旁。 接着为其斟茶。 wap. /105/105192/27466256.html 2165清茶 老夫子端起茶盏泯了一口茶微笑厄首道,“这便是羊大人从安邑县捎回那种茶吧,老夫初次品尝时,还有些苦涩难以下咽,可是喝久了,便觉着此茶极为清神养性,确实是吾辈之佳饮也” 叶弘也知道羊琇这一年多时间从安邑县弄走很多清茶。 对此叶弘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当时羊琇也是肩负重大使命的。 盯着叶弘,老夫子沉吟道,“将军可已有对策?” 老夫子细细观察着叶弘表情变化。 似乎心中在揣测叶弘想法。 叶弘不想让他产生误会,急忙把陆明刚才军报摆放在他面前说,“返回郡城通道都被切断了,我们暂时无法回洛阳城了”。 老夫子闻言,面色大变,“这怎么能成?” 他这一路走来最大任务便是要辅助叶弘带着数万安邑县新兵回城。 若达不成目的,他这一行还有何意义? 见状,叶弘也清楚羊琇大人对于老夫子嘱托。 于是安抚说,“放心,我会给羊大人去信的说明事情原委,和老夫子无关”。 老夫子摇头,“这事不仅仅是老朽使命,也是作为汉家儿郎一点热血....毕竟老夫也是土生土长洛阳人,自然不能坐视洛阳城陷落而不管啊” 此时老夫子声情并茂,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动了感情。 对于这种纵横官场老学究,一项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此时老夫子却真挚像个稚童。 这一幕看得陆明都不禁为之动容。 谁说西晋士大夫群体没有家国思想,他们只晓得修仙和奢靡生活。 其实他们骨子里面还是有热血的,只是被世道人心给掩埋了而已。 此时叶弘终于对于西晋士大夫群体有些不一样看法。 至少比之前那种憎恶要缓和不少。 “眼下局势如此,老夫子可有对策?”叶弘不想老夫子过于忧心,急忙安抚他情绪、 或许被叶弘打断心中一抹忧伤,老夫子神色逐渐恢复冷静。 之后他便眯起眼睛沉吟道,“既然他们想要合围洛阳城,那么咱们就偏不让他们如愿...” 接着老夫子便以极快语气说了一个简略计策。 听得叶弘和陆明齐齐挑起大拇指。 “真不愧为羊琇大人第一谋士,果然有着超乎寻常见解” 叶弘走到城墙旁边,盯着那正在接近奴兵小队说,“三毛,给你一次证明自己机会,你可愿意吗” 叶弘缓缓转身,盯着正在向陆明复命三毛。 此时三毛早已蜕变成将领,一身盔甲极为威风。 他也不再是三毛,而是满头浓密乌发。 此时他正是意气风发一名年青小将。 三毛一抖手里长矛,立正行军礼道,“属下三毛愿意接受任务”。 甭管外表怎么改变,三毛还是那个兵王。 无所畏惧,单人匹马便敢于杀入奴兵阵营的勇士。 见到三毛主动上来接令,叶弘目光浮现出一丝欣赏神色。 “三毛,这一次你要打出咱们安邑县新兵气势出来,我给你四千人队,和奴兵相差无几,我要你堂堂正正在马背上把他们***,你能做到吗” “主公放心,若是三毛无法完成任务,愿意以项上人头作为赌注”三毛倔强昂起头颅。 “好好打,老子不喜欢你的脑袋”叶弘狠狠朝着后脑勺拍了一掌。 接着便把一支军旗交给三毛。 这便是小将军令旗。 三毛接过令旗,神色激动高高举起,“第二支队,第三小队听令,跟老子去打奴兵了” 一声喧喝之后,大概有四千人骑马从军堡内窜出去。 之后三毛也纵身跃下,跨马朝着 对面山坡迎上去。 叶弘和老夫子依旧站在城头掠战。 老夫子神情略显纠结,似乎对于和奴兵野战,还是有些顾虑。 叶弘冲他抿唇一笑说,“先生无须忧心,三毛将军一定可以凯旋的”。 老夫子迷茫神色扫了那些安邑县新兵一眼,虽说他们马术都不差,可是相比奴兵还是差了一些。 况且奴兵就是生在马背上的,他们擅于马术作战。 而汉人则是喜欢方阵,以及居城而守。 他想不明白,平虏将军为何要采取这样方式和奴兵对决呢 叶弘看出老夫心思,于是便解释说,“若三毛可以在野战中战胜奴兵,便可打破奴兵野战无敌的威慑力,这样对于提升整个晋兵信心更加有好处不是吗” 老夫子略微厄首道,“话虽如此,可是想要野战胜奴兵,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这点尝试甭说是老夫子了,就连洛阳城三岁小儿也清楚。 因此老夫子才会对叶弘鲁莽抉择颇有微词。 叶弘冲他自信掰掰手指说“老夫子,咱们打个赌,我赌三毛会在三个时辰内结束战斗,若我赢了,你把你私藏那种米酒分给我一些好吗”。 “三个时辰?这不可能”老夫子胡子都翘起来了。 “要是三毛将军真能三个时辰内解决这些奴兵,甭说是米酒,就算是要老夫子这条命也成” 老夫子激动呼吸都有些断拍了。 叶弘不想和他过多争执,生怕气坏了老夫子。 便冲着前方指了指,“咱们就此约定了,若我输了,甘愿送你一车清茶作为赔偿”。 闻言老夫子眼眸莫名一亮,接着又摇头道,“老夫确实喜欢喝清茶,但要以这些热血男儿性命作为赌注,老夫子宁可不喝”。 此时老夫子高风亮节,让叶弘钦佩不已。 “好吧,无论老夫子是否赢得赌局,我都会送给老夫子一车清茶”。 老夫子面色潮红起来说,“那么老夫就拜谢将军盛情了”。 士大夫对于清茶喜爱,就像是英雄至于宝剑。 因此老夫子并不推脱便接受了。 就在二人赌局已定后,对面山坡战斗也开始了。 老夫立刻抖擞精神拿起千里镜,透过那小小镜片望去。 十里战场,瞬间便清晰无疑呈现在他视野内。 “好清晰啊”老夫子原本眼睛就有些老花,但竟然在这千里镜加持下,可以看出十数里。 这让他无比震惊。 叶弘则是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也拿起千里镜细细观察战场格局。 wap. /105/105192/27466279.html 2166新兵营 奴兵清一色骑兵,他们形成一种散漫阵型,但却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一起行动起来,有种莫名威慑感。 而安邑县新兵则是严苛遵从训练阵法布局,他们都是采取小三才阵,外加大三才阵方式组合。 这种方式,可以让局部,以及大局都有着绝对人数优势。 对于三毛采取这样方式,叶弘满意点了点头。 毕竟安邑县新兵在单兵作战上面,远不如奴兵。 采用这种三对一方式战斗,可以弥补这一点劣势。 只是三才阵也有其弱点,就是机动性稍差,尤其是在敌阵形成绝对冲击阵列下。 便很难阻挠其冲势。 就在叶弘为此忧心时,但见一个身着程亮盔甲小将越众而出。 他骑乘着一匹枣红马,手里长枪挥舞。 径直当在阵前,朝着对面奴兵迎战过去。 “他竟然想凭借一人之力独挡奴兵冲锋?”叶弘看到此处,惊愕长大嘴巴。 陆明也一甩手里长矛道,“真是一员猛将也”。 老夫子却黏着胡须摇头道,“匹夫之勇也,若主将在战阵初期便陷落,那么这一战便必败无疑了” 作为兵法,自然三毛这么干是犯了大忌了。 不过作为深知安邑县新兵,以及三毛底细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了。 叶弘也攒紧拳头,默默为三毛提起一股劲。 号角吹响。 接着两军在半山坡交锋了。 那一触即力道,简直宛如潮汐般剧烈。 瞬息便将无数人淹没在战马之内。 一时间混战格局形成,使得站在城头上诸人都无法看清楚真正战场行事变化。 眼下他们也只能等待,等待着真正战局明朗。 血。 马尸。 还有四处乱飞残肢。 这一刻。 三毛看到一切都是片段的,短暂的。因为一切都仿佛进入慢动作。 时空似乎在这一刻不再连续。 他的思维就像是在一个个停顿间隔中喘息着。 然而他的手速,以及手里长矛却乜有一刻停下。 长枪刺出一个奴兵眼睛,又自另外一个奴兵咽喉洞穿出来。 接着他用力一甩,便将两具尸体横扫在另外一群人马匹上。 这是三毛经历无数次生死决战之后,第一次感觉死神离着自己如此接近。 有时就是一个呼吸间隔,有时就是头发丝距离,有时就是伤口再多一分。 总之,三毛遭受到前所未有压榨,无论是对于自己体能,还是精神。 他长枪飞速旋转着,逼得那些踢踏上来马蹄又齐齐倒飞回去。 接着又是横扫一片,那些马蹄被迫抬起。 使得他们无法立足。 他们就是奴兵冲锋阵型尖刀,也是奴兵主要突击方向。 若是他们受阻,整个奴兵阵列都会受到影响。 三毛根本无法清楚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以及他们攻入多少兵马。 总之一切动作和行为都已经是本能劈砍。 直到他感觉到筋疲力竭,整个人连长矛都拿不起来时。 他索性闭上眼睛,“军人就应该战死沙场” 他嘴里呢喃教官这一句话,便准备慷慨赴义。 谁知,下一刻。加注于他身上压力邹减,之后三毛感觉自己身躯被人扛着向后狂奔。 当三毛从那种混乱中恢复理智后,才发现扛着自己竟然是一个狂野的汉子。 “你是谁”三毛紧张挣扎一下。 那汉子咧嘴一笑,“小家伙你对老子脾气,道不如以后你做我的徒弟吧”。 被汉子憨笑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毛 又用力挣扎几次,却无法摆脱汉子,可见此人力气之大。 “别动,俺是奉命来营救你的”那汉子粗声粗气道。 “奉命?奉谁的命令?”三毛恍惚道。 “当然是奉了叶弘大人命令了”壮汉补充一句,这才让三毛安心许多。 “你放我下来,我还要作战”三毛一把推开壮汉手臂。 “不行,你身上受伤太严重了,不可继续上战场了”壮汉拒绝道。 “放我下来”三毛怒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万一耽搁军机大事,你承担起吗,” 忽得三毛搬出军机来压迫壮汉。 果然这一招奏效,壮汉停住脚步。 然后把三毛放下说,“俺叫木塔,是你们县尉的好兄弟,好吧,你要怎样,俺会一直保护你的” “木塔?”三毛眯起眼睛,记忆中不从有这个人。 当然他不知道,因为木塔在他进入军中之后,便离开安邑县,先是去了大漠之行任务。 之后又随着李克将军南下。 这一走就是数年。 这段时间内,也是三毛崛起时间。 “好吧,你愿意就跟我一起作战吧” 说着三毛把腰间一把斩~马刀丢给了他。 木塔盯着手里弯刀,脸上稍显迷茫。 之后他便一轮大手,笑道,“好,俺就随你一起杀回去”。 这二人都是那种愣头青性格,彼此臭气相投,很快便联手重回山坡。 看到这一幕,叶弘恨得直跳脚,“早知道就让陆明去了”。 他狠狠一拳砸下去,心中那个惋惜。 三毛勇猛表现让叶弘真正看重了他的兵王才华,尤其是当他以一人之力抵抗了奴兵冲锋后。 或许是被他气势感染,很多晋兵竟然表现出超越之前训练战力。 这一点让叶弘更加笃定三毛是一个可造之材。 不可折在这里。 于是便派出木塔去救人。 木塔来得正是凑巧在作战时候。 木塔和李克将军一起返回,他们是沿着奴兵方向追来的。 没想到和叶弘遭遇了。 李克三千黑骑兵也都被编制入新兵营了。 此时李克也整装来到城头掠战。 “李将军,你看这个三毛可有做将才资格?”虽说三毛很受叶弘欣赏,但叶弘还是不自信。 毕竟能够得到李克这样大将军认可,他才能算得上真正将才。 李克早就在观察三毛了,闻言,略微厄首道,“这小子威猛不凡,还能调动属下情绪,甚微难得,早年老将军也是如他这般年纪的...” 李克说着,眼睛便红了。他又想起了自己主将。 叶弘急忙安抚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李将军切莫哀伤伤体”。 对此,叶弘也不知该如何去劝慰。 他很清楚,李克和大将军之间感情是多么深厚。 wap. /105/105192/27466283.html 2167李珂 李克沉默少许才又道,“把这小子交给我来带吧,我愿意训练他成为又一个军神”、 其实叶弘也是由此念头,才主动询问李克将军的。 “打完这一仗后,三毛就会调入黑骑营”。 李克点了点头,“不过这小子性情太过于毛躁,需要磨砺一些”。 听到李克嘴里磨砺二字,忽得叶弘又想起石勒那小子。 不有着暗中为三毛捏了一把冷汗。 或许是主力前锋被木塔和三毛切断,奴兵开始分成数股,沿着不同方向俯冲。 此时三才阵优势便展现出来了,他们形成在每一个点上,集中优势兵力特点。 瞬间围拢上去,将奴兵牢牢捆锁于阵法内。 之后阵法突变,自骑兵阵列之后冒出一些荆棘车阵,他们之前被马阵阻挡,并未被人发现。 当这批荆棘战车被开赴至阵前,瞬间便成为整个战阵核心所在。 无数安邑县新兵策马绕着战车回旋,使得很多奴兵都无法在展开突袭。 于是奴兵被迫停止冲锋,在一个个局部和安邑县新兵展开对决。 诸如此般情形一再上演。 直到奴兵方阵被彻底分隔之后,叶弘悬着心才算落地。 “这帮小崽子战力进步很快啊”李克将军凝望着战场,表情浮现出一丝欣赏之色。 他离开安邑县这一年多时间,也正是新招募新兵成长最快时间。 叶弘拿手指了指下面阵列中几个出色将领说,“这些原本都是你们黑骑训练出来的,只不过还未来得及编制,你们便出发了”。 李克又多瞅了几眼叶弘手指方向。 微微厄首道,“这几个将领我道是有些印象,只可惜当日我忙于征兵备战,忽略了他们”。 无论是哪一个统帅,都是极为爱才的。 尤其是当这些将领各自都展现出超乎寻常统帅能力时。 怎能不让李克将军心痒痒的。 “要不让他们重回黑骑兵吧”李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叶弘急忙摇头拒绝说,“不成,李将军还是等下一批吧,这些都已经编制入新~四军,他们各自都有自己职责所在” 李克无奈叹息一声,“好吧....下一批好苗子,必须让俺先过一遍筛子”。 叶弘也微笑点头道,“已经开始招募,到时绝对还有比他们更好苗子”。 李克点了点头,“其实咱们汉民压根就不缺将领之才,只是缺乏系统性培养啊” 经过在安邑县这几年亲眼目睹很多小乞丐锐变成战场战功赫赫将领,李克不得不承认,叶弘安邑县有种可以让普通人蜕变神奇力量。 叶弘也赞许点头,“自古以来汉民族就是尚武的民族,只是被某些愚昧思想禁锢所致,才导致逐渐阴柔化....” 说道这,叶弘不有着想起后世那些油头粉面流量小生。 “汉民族尚武?”李克惊愕张大嘴巴。 在他心目中,认同叶弘所说汉民族是强大存在。 却不认同汉民族尚武。 叶弘立刻以前世在大学内驳斥很多质疑他这个观点同学口吻解释说,“汉民族始于炎黄一脉,炎黄,也就是炎帝和黄帝两位上古部落首领,他们一战蚩尤鹿鼎中原,可是尚武?” “这个?”李克默认点了点头。 但他表情明显带着些许不服气。 叶弘继续辩解说,“汉民族源自于一场上古时代尚武之战,虽说之后炎黄子孙都讲究仁义道德,但其汉文化建立都是源自于这一场上古逐鹿之战”。 李克是粗人,对于口才上自然驳斥不过叶弘。 于是频频点头。 之后叶弘又接口道,“之后汉民族虽说崇尚礼仪,却也有诸如强秦,强汉之尚 武之风,哪怕吾朝开国之初也是人治武功开创一番盛世景象,可如今士大夫之流沉迷于修仙,年青汉人比拼美色,伪娘之流横行于街市,成为人人崇拜之偶像,此等濯濯之世,绝非吾汉民之根本也...” 叶弘说着说着带来一些愠色。 主要原因还是受到前世情绪影响。 叶弘没有说出历史真相,之后还有一个比西晋还要懦弱的朝代。 在那个时代,人们似乎彻底变成绵羊,被豺狼虎豹践踏蹂躏。 让汉民族成为屈辱代名词。 “大人...”李克沉默许久,才昂起头。 “这也是老将军之所以不肯入朝当左将军原因所在....” 此时李克忽得眼含泪光。 “将军生前可谓是军功卓著,只要他想,左将军职位触手可得”李克更咽道。 “但将军还是选择一个小小守备将军,目的就是要保持着黑骑兵这一份血腥,而不被腐化” 李克说道这,一行清泪沿着眼角落下。 这一刻,叶弘视线也模糊了。 他昂起头看着天空那一抹云彩。 仿佛视线洞穿历史时空,回到另外一个盛世景象。 “或许汉民族早在千年之前便有机会得到后世那样巅峰时刻.....” “或许一切都是历史一个分叉导致这一切” “或许,,,” 这一刻叶弘心中莫名多了很多其妙念头。 他们就像是一个个火种正在点亮他平静识海。 “大人...如果你想推翻这一切...李克甘愿为奴为仆,侍奉大人左右”李克忽得转向叶弘。 这一突兀变故,让叶弘有些措手不及。 “李将军你这是”叶弘有些惊诧眼神盯着李克。 李克这番话,简直让叶弘惊掉下巴。 要知道李克性格,可是那种食古不化成君爱国思想。 怎么可能说出让自己做颠覆西晋的话来。 甚至一度叶弘都误以为这是李克听到什么风声想要讹诈自己。 “李将军,你切莫听信谣言,吾绝无此意”叶弘急忙辩解道。 谁知李克却直接单膝跪拜在叶弘脚下。 “大人,为了千万汉民安危,你就接受微臣建议吧”李克直接把称呼都改了。 叶弘惊愕嘴巴都合不拢了。 “李将军,你起来,咱们慢慢聊,不要如此”或许是李克也感受到来自于四周好奇目光。 也就不再跪拜着,起身走到叶弘内屋。 接着李克便把这一段时间在平叛途中所见所闻都告知叶弘。 wap. /105/105192/27466293.html 2168失败者 原来李克是被这一路上西晋官员腐朽,以及汉民百姓凄惨给彻底改变之前愚忠念头。 他曾经亲眼目睹那些挨饿百姓在地里刨土吃,肚皮涨得老大,可是他们在经过那些县城外面时,想要借宿一宿,却被人活生生打死。 并且还被破开肚皮,竟然连一滴滴血都流不出,流出来是泥浆。 还有紫色稍好一些女子被数十个兵卒侮辱,痛不欲生。 这些晋兵,甚至比奴兵还面目可憎。 他们接着兵祸和当地士绅官员勾结,坐下许许多多天怒人怨事情。 这样场景一开始李克还插手管了一些,但最后李克也无能为力了。 因为太多了,多到即便李克生出三头六臂也管不过来了。 这一切还不是最为凄惨的,当奴兵杀入中原后。 那才是恐怖人间炼狱。 奴兵杀人掠货不留一点活口。 可是那些晋兵却不肯营救他们,甚至还将他们抓起来作为人墙来阻挡奴兵。 这些丑恶晋兵,让李克愤怒,若不是还需要他们守卫城门。 李克真想马上将他们统统斩杀了。 这一年时间内,李克思维被晋兵无耻,以及百姓凄惨彻底改变。 也正是这种积攒怒气,最终变成他放弃愚忠念头,改为支持叶弘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念头。 这念头也得到黑骑兵内另外几个前安邑县捕头认可。 并且在他们引荐下,李克也加入了吴先生早在七年之前便建立秘密组织。 得知前因后果后,叶弘心情逐渐冷静下来。 他盯着李克叹息一声,“其实,我并不想去做这些事的,是吴先生他一手主导这一切的”。 对于起事,叶弘牙根就没有这个念头。 哪怕是眼下西晋政权早已岌岌可危,但叶弘依旧不想去做叛军。 李克闻言,略显失望摇头道,“主公若不肯做,那么李克只能辞去职务,就此归隐,不再过问事事了”。 啊? 叶弘没想到李克会逼迫自己。 “李将军,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要不等洛阳城之围化解之后,咱们再慢慢谈好吗” 叶弘实在不忍失去这样一个有才能将军,但他也不想去做叛王。 那可是要名留青史的遗臭万年的。 李克则是怒目金刚般瞪大眼睛。 “主公,为天下黎民苍生祭”李克最后撂下一句话,便愤然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继续劝说,因为他是一个很有节制的人、 望着李克背影,叶弘心杂陈。 曾经他可是自己心目中无比崇拜忠诚之臣。 然而这一刻,连他都在劝说自己做謀逆之事。 由此可见,当今天下,西晋那些官员多么腐朽不堪。 他们只会为了权力争斗不息,为了地盘格局而勾引外族入侵。 如此藩王,如此股肱之臣。 却无人为天下汉民百姓担忧。 一瞬间。 叶弘内心似乎也融入了这一世角色。 甚至也动过要逐鹿天下念头。 然而最终还是后世一千多年历史经验让他彻底冷静下来。 叶弘知道,历史车轮不会因为某一个小角色而改变的。 正如自己轻微推动一下刘渊事情,便会导致他提前对洛阳发动围城。 如此这般,叶弘也不清楚,自己这只小小蝴蝶会造成何种可怕后果。 若是惹出比历史上更加恐怖灾难后果,那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也。 此时叶弘真希望自己是真正西晋人,那样他便可以无所顾忌去施展报复。 哪怕自己做错很多事,也不会遭受到历史车轮反噬。 就在叶弘沉浸于内心 自我世界时,一双妙目正在远处悄无声息盯着他面部表情变化。 那双乌黑明亮眸子就像是夜晚星辰般闪烁。 她双手托腮,小嘴微微奴起,总是带着一脸萌态可鞠的样子。 过了许久,她从那个高高城墙上纵身跃下,身躯轻灵宛若一支小鸟、 她再次提气跳跃,便已经抵达至叶弘面前。 之后她便伸出葱白一般手指,在叶弘眼睛前摇晃说,“你在想什么呢?刚才那个将领好凶啊,他若出手,我恐怕都保护不了你的”。 叶弘心神被召唤回来,这才看清面前这张脸。 她便是被羊琇刚刚认为义女的前翠微楼刺客杀手。 这一次她也被羊琇吩咐来守卫自己安全。 虽说叶弘根本不需要人保护。 她依旧跟随着返回军堡。 小女孩很是执着,一路上都遵从着守卫使命。 始终能够找到最佳视角,可以时刻观察自己。 这一点让叶弘很是不舒服。 时时刻刻都要提防这样一双眼睛。 叶弘拧眉不展道,“他是我朋友,他不会伤害我的,以后你还是不要再盯着我了”。 小丫头却一扭头摇晃说,“不行,这是干爹给我任务,不可半途而废啊”。 叶弘实在无语,便随口皱了一句。 “随你吧,我还有事,不能和你多聊了” 叶弘转身便要走下城头。 却被小丫头一把拽着袖口说,“怎么,你生气了吗”、。 叶弘摇头,无奈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你可以休息,或是找一些同龄人去玩乐” 叶弘实在被她这股执着和执拗给打败了。 小丫头赌气甩了甩衣袖说,“你就是厌烦人家了对吗” 叶弘无言以对,面对着她那张萝莉脸,还无法辩解。 小丫头眼泪汪汪说,“你知道,我们翠微楼如何处置任务失败者吗?”。 呃?听他提起翠微楼,叶弘被勾起一丝兴致。 对于翠微楼这个神秘杀手组织,在洛阳城内时,叶弘也曾经去打探过。 可惜它的背景太神秘,以至于叶弘功亏一篑。 “他们会把我们关进小黑屋,然后不给吃喝,直到把你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模样为止” 小丫头这么一说,让叶弘想起后世那种小黑屋紧闭。 据他的一个待过小黑屋朋友说过,那感觉实在不好受。 没想到在西晋,也有人琢磨出这种残酷手段。 并且他们这种更加残虐,还不给人吃喝。 “你就是为此养成这种强迫症?”叶弘有些怜悯眼神盯着小丫头。 “强迫症?”小丫头莫名摇头。 wap. /105/105192/27466307.html 2169应对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们都必须要完成任务,不然下场会很凄惨的” 小丫头真挚语气,让叶弘感受到一股莫名寒意。 心中对于翠微居存在更加多了一份警惕心。 其实洛阳城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哪怕是贵为朝堂诸公,也无法在洛阳城这样地界横行无忌。 毕竟谁也不清楚,在这繁华背后隐藏着何种庞大势力。 比如那些延续数百年大家族,还有这些神秘可以专门刺杀官员江湖组织。 至于小丫头只不过是这些什么势力微不足道一枚棋子而已。 叶弘见她真得眼睛含泪了,于是便语气稍缓,蹲在她面前,伸手轻抚她脸庞说,“别怕....在这里无人会关你小黑屋的,你就大胆去玩乐,像她们一样” 说着叶弘拿手指了指身后那些原本军堡家属孩子。 他们正在院落中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其实小丫头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 可是小丫头眼中,却缺乏了他们眼中童真乐趣。 多了几分成年人冷漠和冷酷。 “我才不去呢,那都是小孩子玩的”小丫头脸颊莫名微红。 “那就去工匠坊,哪里有很多好玩的”叶弘生怕小丫头再次犯了执拗毛病,把强迫症发泄在自己身上,立刻朝着院落西南角一个临时作坊指了指。 这就是西山学院匠人临时搭建出来的。 大都是化学,以及武器,医术研究所用。 但也有些小发明,可以让诸如小丫头这种大孩子为之痴迷。 果然,小丫头被叶弘话转移注意力。 她纵身跃起,沿着墙角滑落下去,之后便迈开小碎步一路朝着那个匠人作坊跑去。 望着小丫头背影,叶弘心中莫名哀叹一声。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年纪,可是有些人却要生活在暗无天日黑夜中”。 说道这,叶弘把目光看向洛阳城。 此时那个雄伟城市,仿佛是蛰伏于黑夜中一尊猛兽。 时不时给与所有人以压迫感。 这种感觉让叶弘很不舒服。 甚至都在怀疑,自己为何要守卫它。 天色逐渐黯淡了。 十里坡战斗也告一段落。 毕竟在古代没有照明设施,一旦入夜,交战双方便会主动撤兵,暂时休战。 这一战,奴兵和新兵阵亡各有几百人。 表面上是谁也没有占据优势,但叶弘很清楚,安邑县新兵是处于劣势一方。 因为伤员统计出来了,至少比阵亡者多了三倍。 这一点,奴兵便少许多,因为奴兵很少会照顾重伤者,他们面对重伤者,只有一个做法,就是将其直接砍杀后,将其装备以及物资掠夺。 这样那些重伤者也就变成阵亡者。 叶弘立刻吩咐军医为他们医治,也让三毛重新从后背兵种挑选一些新人补充。 这些伤病没有个七八日休想完全养成。 至于三毛那一次身上不是遍布刀痕,可是他似乎早就习惯这种伤势。 还是生龙活虎的,行动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 甚至有些时候,他比普通人还要活跃。 说起白日里面战斗,三毛便侃侃而谈,他小子经过一段扫盲,已经可以拽文了。 什么孙子兵法,以及三才阵演练,都说得头头是道。 听得四周大兵齐齐鼓吹呐喊。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对于士兵士气不再忧心。 毕竟这些新兵是第一次上战场打仗,叶弘怕他们会不适用。 效果比叶弘想象要好很多。 三毛演讲还在继续,叶弘已经起身穿过这片军营,沿着白日那条战路继续攀爬。 直到来到两军交接处。 站在这里,瞭望对面山坡,也是一片篝火联营。 只是没有新兵这么整齐,他们篝火是随机分布的。 那些草原奴兵都是随性而居在一起,之后便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载歌载舞,也是一片祥和温馨画面。 只是这一切都像是这夜晚流星那么短暂。 只要夜晚一过,这里至少有数千人都要葬身于这里。 战争是残酷的。尤其是对于一个生存在太平时代后世人来说。 更加懂得什么是和平安邑。 这也是叶弘打造安邑城初心。 只是眼下似乎这一切都在逐渐远离。 而自己却要带着他们一步步走入这片血海战场。 叶弘很不愿意这么做,然而使命,责任,甚至现实会推着他前进。 也不清楚自己此时心境是什么。 他很矛盾,就像是心畅游在汪~洋上,无所适从。 乱世,就是这样,越是想要平静。 可是身在乱世,却始终求而不得。 有时候叶弘都在怀疑自己打造安邑县初衷是否正确了。 这就像是一个人想要在洪水滔天的湖畔建造一个修身之所。 那无疑就是自讨没趣。 然而叶弘不甘心自己就此失败。 他的内心还是在执拗想要达成目标。 他不在乎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不在乎什么千王之王,唯我独尊。 叶弘想要只是安居一隅,做一个普普通通太平人。 这也是叶弘内心深处最最渴望的东西。 然而乱世,历史车轮却裹挟着时代碾压了他的安邑平静。 以至于他的百姓,他的亲人都在这潮流中颠簸,甚至付出生命。 叶弘内心苦涩无处诉说,因为无人可以理解一个拥有后世记忆人想法。 这一刻,叶弘忽的又觉着自己无比孤独,站在这天地间,像是一个没有根基浮萍。 又像是被遗弃孤儿。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曾经一首诗,多么诗情画意。 同样地点,同样古人,可是却充满戾气和杀戮。 叶弘满是感慨转身。忽得一股莫名紧张感,使得他浑身汗毛都悚了起来。 这种感觉已经数年没有出现过了。 曾经被红钗杀手追杀时,叶弘有过。 被那个神秘隐身人刺杀时,叶弘也有过。 习武者天赋,使得他快速做出应对。 他拔剑,挥刀只是一瞬间,一气呵成。 接着便觉着一股强大无比力气朝着他胸口锤下。 下一刻。 叶弘身躯就像是真正浮萍一样,被这股强大力量所左右,颠簸不停。 “什么人!” “守护主公” “救人” 在仓促间。 wap. /105/105192/27466310.html 2170战斗 叶弘听到无数种嘈杂声音。 其中之一便是小丫头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声闷哼。 她用自己无比孱弱身躯硬是给自己挡住了致命一击。 之后,她樱桃小嘴喷出大片黑色血迹,直接把叶弘胸口染红。 这一刻叶弘眼睛是血红色的。 他眼睛里面世界已经没有其它颜色。 都是那一片片血色。 他伸手搓起小丫头苍白无血面孔,失声痛哭起来。 小丫头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 可是大块血污自她嘴巴喷出,叶弘根本无法听清楚。 “别说话了,快去请军医来,快”叶弘近乎发狂般嘶吼着。 更多人奔跑过来,其中还有哒哒木托。 他可是大力士,当他加入战圈后。 那什么黑衣人便悄然隐没于人群之后。 剩下那些黑衣杀手也都纷纷拔刀自裁。 他们不肯留下一丝线索给敌人。 这种手段真是决绝。 当他们被抬到叶弘面前时,早已化身一句句尸体。 叶弘愤怒一脚把他们踹开。 怒喝一声,“无论你们是谁,藏匿何处,我一定会把你们找出来,为小丫头报仇”。 叶弘抱着小丫头那早已被献血浸泡to 2171女宫 随之而来,便是几个奴兵猛士凄惨呼叫。 还有无数残肢碎屑散落下来。 无人去关心这一切。 眼下,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睛。 无论彼此。 血色染红十里坡。 也染红了叶弘那双瞳仁。 那种发自于灵魂深处嗜血,让他这一刻浑身都充满戾气。 或许是小丫头死,唤醒了他多日压抑内心那一抹怨气。 或是翠儿和小林夕失踪。 或许是奴兵残虐。 一切一切都像是一股怨念在催动着叶弘坚定一次次举起旗帜。 在安邑县新兵战争历史上,曾未有过像今日这般杀戮场景。 一般安邑县新兵只要将对方打败,便不会再赶紧杀绝。 甚至还会将虏获俘虏主动送还给对方。 因此很多安邑县新兵都养成一种类似于君子作战风格。 而这一刻,他们被迫变得嗜血。 被迫要承受之前数倍杀戮。 许多新兵终于有些扛不住了,他们抛下手里杀戮马刀,跪拜在山坡上呐喊。 这并不是一两个,而是像瘟疫般蔓延开了。 然而当他们看到城头那枚黄龙旗帜后,却被迫又弯腰捡起了长刀。 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敢于违背军令。 那回去之后他们势必要被驱逐出安邑县,甚至连累自己亲人朋友。 这样代价他们付不起,于是被迫拿起刀继续战斗。 在这种场景下,不是新兵,还有陆明也看不下去了。 毕竟以多打少,又战局绝对优势下,没必要赶紧杀绝了。 然而当他触及叶弘冰冷目光后,竟然吓得把到了嘴边话又锁了回去。 叶弘手臂似乎已经僵硬了,他一直都在高举旗帜。 不曾有一点回收。 战争依旧延续,此时不再是两军对抗。 而是单一面屠杀。 先是新三军冲入地阵内,将最后一股奴兵抵抗力量给瓦解。 然后便是新~四军也登上敌军阵营内。 两股军队合围那一刻。 奴兵已经无处可退了。 有些奴兵开始缴械投降。 然而,军监管却一甩手,把他脑袋斩断了。 这就是叶弘举起第二道红旗,那就是不留俘虏。 这一下,安逸新兵彻底震惊了。 他们无法想象,站在城楼上那个冷血家伙,就是他们内心无比爱戴,崇敬的安邑县尉大人。 他变得如此冷酷,冷血,甚至还有些.... 很多人都在内心咒骂他了。 然而这就是军纪。 一种刻在安邑县新兵骨子里面的东西。 他们再不情愿也要遵守。 杀戮足足持续半日。 最后安邑县新兵也杀累,无数人倒地不起,躺在地面呕吐不止。 在他们身旁则是那些被斩杀尸体残骸。 遍地死人,遍地血肉模糊。 这一幕哪怕站在城楼也能目力可及。 更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千里镜呢。 原本晋兵头目一脸惊悚神色盯着叶弘。 他原本还以为这些安邑县新兵只是银样镴枪头,出来装样子的。 当新~四军纵队和奴兵在十里坡大战三日后。 他才相信安邑县新兵作战能力竟然不再奴兵之下。 但他还是不看好新~四军纵队。认为迟早都要败下阵来的。 然而一切都在眨眼睛逆转了。 并且还是一面倒屠杀。 这简直超乎晋兵头目认知。 这还是大晋兵吗? 晋兵头目道没有那么多仁义道德,他只是 恐惧于安邑县新兵战力。 以及叶弘身上那股上位者威严。 晋兵头目凑到叶弘身侧,唏嘘一声道,“平虏将军,不要都杀了吧,弄几个重要人物回去领尚,放心,将军一定记首功,小的只是跟着记个名字就成”。 晋兵头目眼中看到是军功,死了奴兵可不如活着有价值。 “那你们自己去抓吧”叶弘冰冷眼神回眸扫了他一眼。 晋兵头目立刻向后缩了缩脖子。 让他们这些晋兵去抓奴兵,那简直就是送死。 之后晋兵头目就学乖了,不再插言。 叶弘则是沉浸于那种悲凉忧伤内。 不知为小丫头死,还是自己这异世孤独。 这一刻叶弘,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手里攻击旗帜不停挥舞,对于发生在战阵上杀戮,没有一丝丝怜悯。 这样状况足足持续一刻钟。 直到山坡上奴兵减少七成。 献血早已染红地面。 一切活人气息都被死人所掩盖。 叶弘眼中那一抹嗜血才收敛。 他终于收回旗帜。 然后淡漠转身,沿着一条石阶走下去。 此时无人敢于凑近他三米距离。 因为他们发现平时平和近人的县尉大人。 此时此刻,却显得那么孤傲冷酷。 叶弘踱步走下城头,然后又走入一间屋舍。 在这里便是小丫头各种衣物,以及生活物品。 叶弘找了一个床单,将它们一起打包。 然后提着走出营地,来到之前埋葬小丫头坟头。 叶弘将它们一股脑都烧成灰烬。 之后叶弘盘膝坐下,守候着坟头足足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中,无人敢于来打扰他。 只有陆明和护卫始终守候在他三丈距离下。 战争早已结束。 安邑县新兵辉煌战绩,瞬间传回洛阳城,甚至传遍整个洛阳大街小巷。 这样传播速度,显然是有人刻意推动的。 凤仪阁。 一张华贵贵妃椅上。 一双粗重大脚正打在一个婉约美人腿上。 粗重汗毛,让人感受到一种极度厌恶情绪。 然而那婉约美人却甘之如饴为她擦拭着大腿,甚至还为她涂上香薰。 巨大凤尾裙摆依托着地面,露出硕大无比夜明珠。 那轻柔光泽下,一张极度丑陋面孔展露出来。 她便是当今最具权势女人,贾南风。 跪在她膝下女子正是内宫第一女官,何诗婉。 此时何诗婉早已蜕变去那河东郡青涩少女情怀。 多了一份成熟和深沉。 因此从她脸上,休想窥伺一点她内心真实想法。 她的乖巧听话顺从,使得贾南风对她极为倚重。 尤其是在眼下奴兵围城局面时,何诗婉地位尤其不可替代。 于是贾后大手一挥,“赐座”。 何诗婉也顺势起身,恭恭敬敬坐在贾后面前。 虽说依旧比她挨了一节,但这种地位已经算是整个后宫唯一存在了。 哪怕贵妃也没有此等待遇。 wap. /105/105192/27466373.html 2172老管家 何诗婉神色依旧淡然,乜有任何情绪波动。 “何诗婉....”贾后语气顿了一下。 接着说,“安邑县不是你们河东郡管辖范围吗?怎么何郡守还有这样一支奇兵隐匿不出呢” 贾后三角眼直勾勾盯着何诗婉,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些破绽出来。 何诗婉微微昂起头,双手抱拳禀道,“王后,那安邑县虽说占据河东郡地界,但早已不归属河东郡,早在先帝二十七年,它便被赐予安义县尉,成为他自己领地....” 之后,何诗婉便把发生在晋武帝时候事情粗略说了一遍。 贾后眯起三角眼,呢喃道,“没想到还有这样一番机遇啊.....” 何诗婉继续解释说,“当时父亲也极力反对,可是先帝旨意,吾等不敢违逆”。 贾后略微厄首道,“那就算了不再追究了...” 接着话锋一转。 “这安邑县新兵真的有如此恐怖战力?” 很显然,贾后不相信来自于市井传播。 在她想来又是那些兵油子杀戮了几个奴兵,便沾沾自喜谎报军功而已。 这样事情,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谁知何诗婉却目光笃定道,“市井传播句句属实,臣已经暗中派了几个女官去十里坡核实,并且找到奴兵尸首冢” 闻言,贾后那张肥硕面颊终于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你是说,市井传说中,他们一口气斩杀数千奴兵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贾后眉梢都有些上翘,可见她内心起伏多大。 何诗婉再次以笃定神情禀告,“确实属实,并且属下还探知,他们在来到洛阳城前,在弘农郡也有一次挫败过奴兵”。 这一次,贾后没有更多惊愕。 而是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她恍惚间想到什么。 立刻眼神犀利盯着何诗婉问,“早些年,哀家似乎记得曾经让你去安邑县找一个人,当时似乎就是这个金牌县尉从中作梗” 此言一出,何诗婉立刻花容失色跪拜在贾后面前。 “是属下失职,属下未能履行职责,把人给贾后带回来” 贾后挥挥手,“那事情不怨你,他早已殒命,找来又有何用?” 当时何诗婉便是找了一具和王衍十分相近尸体蒙混过去的。 只是这事始终是纸包不住火的,何诗婉真怕贾后派出暗卫去调查。 此时贾后似乎对那个所谓表哥兴趣已经不大,反而对安邑县金牌县尉产生浓厚兴致。 “你给哀家说说,这个金牌县尉究竟是怎样一个英雄人物” 英雄?听到贾南风对于叶弘称呼,何诗婉内心一个劲犯恶心。 难不成,她又再打他主意了? 不行,必须立刻打消她的这个念头。 何诗婉急忙回复道,“那安邑县尉早年只是一个小小捕头,还是蒙阴于祖辈才得以延续职务....” 之后,何诗婉便把安邑县叶弘事迹寥寥说了出来。 当然其中添油加醋说了很多让贾后起厌恶事迹。 比如不修边幅,比如爱放屁出名等等。 何诗婉就是一个目的让贾后对他死心。 何诗婉在这几年内,可是亲眼见证了许多年青俊杰就因为被她相中,便神秘失踪。 虽然何诗婉没有直接证据,但她猜出其中内情了。 “人品是差了一些,但其带兵打仗还是颇有心得的”贾后眼中神采终于被何诗婉打去。 她的态度也变得异常冷淡起来。 何诗婉又补充道,“他带兵其实也不成,若论兵法,他不如属下”。 贾后诧异道,“那他怎么打得过奴兵呢” 何诗婉急忙解释说,“因为他有一 套练兵手法,十分独特,被他练出新兵都个个骁勇善战,甚至还会涌现出许多厉害将领,因此他只是坐享其成而已”。 这话说得,何诗婉多少有些个人情感在内。 贾后微微厄首道,“世上果真有此等神奇练兵之法,若可推行天下,启功至伟也”。 贾后嘴上说得天下,心中却在盘算女主临朝事情。 何诗婉自然清楚贾后小心思。 于是便阴晦道,“属下也想尽办法去安邑县搞得一些练兵手册,只是这些都是粗浅的东西,无法真正得到核心练兵术,若是王后可以让其献上练兵精略,想必肯定会受益良多”。 其实不用何诗婉说,贾后早就动心了。 可是转念一想,便摇头道,“眼下这洛阳之危,才是重中之重,不可让其分神”。 贾后虽说阴险诡诈,却不糊涂。 她很清楚若洛阳城被颖王拿下,自己这个王后位置肯定不保。d 到时倒霉可不止她独自一人,甚至牵连整个家族。 这也是贾后这几日彻夜难眠,甚至都饿瘦一圈原因所在。 只是她身板饿瘦一圈,根本看不出来。 贾后沉吟少许又道,“传令下去,安邑县新兵护城有功,加封....” 贾后一股脑给叶弘,以及安邑县新兵册封许多称号。 甚至还给予他们无数财帛奖赏。 只是这些东西,安邑县新兵压根用不上,于是便被天香阁掌柜直接变卖了换了粮食送出城门。 当何诗婉走出皇宫后。 脸上笑意逐渐内敛,转而是一张嗔怒表情。 “若不是人家,你小命恐怕就不保了,你这个人还正眼都不理睬人家” 何诗婉嗔怒,就像是一个使小性子大小姐。 和之前宫廷内威严迥异。 沿着一条巷子,何诗婉走入自己府邸。 此时她居住的地方已经十分庞大。 足足有七八个进子那么大。 当她走入门口。 便被一个老管家引领走入一个大房间内。 在这里,何诗婉看到一张熟悉老面孔。 “爹?你怎么来了?”何诗婉一看到来人,便飞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脖颈。 “怎么,官做大了,连爹都不能来投奔吗”何郡守老脸一沉,故作嗔怒道。 何诗婉拧眉道,“爹,你误会人家了,女儿再大,也是你女儿”。 何郡守略微厄首道,“爹是和你说笑的,诗婉心思,爹岂能不知晓,你尽管放手去做你的事情,一切都有爹为你保驾护航”。 闻言,何诗婉这才放下心情,抱着何郡守脖颈撒娇说,“爹,这一次来可有河东郡特产吗”。 何诗婉在洛阳山珍美味数之不尽,可是她越是如此,却更加思念家乡味道了。 wap. /105/105192/27466383.html 2173青衣 何郡守眯起眼睛笑道,“河东郡特产道不是没带,但安邑县好东西,爹给你捎来不少”。 啊?何诗婉先是一怔,接着便激动去搜查老爹衣衫。 “别急,不再爹身上,来人把东西送来”何郡守一声令下,几个仆从便抬着几个黑色箱子走入屋内。 当何诗婉迫不及待打开箱子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箱子里面并不是她期待哪些新奇特小玩具,而是一把把崭新弩箭,以及一些黑~火药球。 何诗婉脸色微变,又冲到另外几个大箱子前,伸手揭开。 当她看清楚其内每一个物品后,她用力一跺脚,盯着何郡守说,“爹爹,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搞出这些东西来” 何郡守冷笑一声,“这东西才是眼下最好的,你们看,这里有安邑县最新研发黑~火药弹,还有连射十几箭弓弩,这些可都是花了老夫大价钱才搞到的” 何诗婉却一脸怒气摇头道,“我才不要呢,我要那种蜜饯,还有胭脂口红.....” 何诗婉一口气说出许多只有安邑县才有的好东西。 这些东西眼下是可是洛阳城达官贵人追逐的。 何郡守尴尬一笑,“爹爹来时走得小路,目的就是抄近路尽快抵达洛阳,因此必须轻装简从”。 “你们轻装简从,却搞出这么几大箱子东西来”何诗婉一脸赌气。 何郡守摇头道,“诗婉,那些东西只要肯花钱,就一定能搞到,可是这些东西可是花钱也搞不到的,为了搞到这些东西,老夫可是动用不少隐匿关系的....” 被何郡守这么一提醒,何诗婉也从那种小女儿姿态恢复过来。 之后,何诗婉凝神平气思忖少许。 才转向何郡守说,“爹爹.....你这一次,是何目的吗”。 何郡守冲她微微点头笑道,“老夫就是知道什么事情都无法瞒过我们家女中诸葛”。 对于何郡守奉承之言,何诗婉直接忽略,催促说,“有话快说”。 何郡守尴尬一笑,“爹爹这一次来确实有一件大事要做....” 说着,何郡守便屏退左右,又让人把院落前后左右都严格看护起来。 这才中心返回屋内,拽着何诗婉来到一个隐秘角落。 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册子放在何诗婉面前。 “看吧,这就是我来此地目的” 何郡守搞得如此神秘兮兮,彻底提起何诗婉兴趣。 她接过小册子,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气恼一把将小测甩在何郡守脸上怒道,“爹,你怎么能这样,把女儿终生幸福当场赌注送给别人”。 何郡守急忙仓惶拦阻下何诗婉说,“女儿啊,你可知道当今天下局势多么微妙,爹爹早已成为众矢之的,尤其这几年贾后所作所为,已经是天人共怒之了,你我作为贾后忠诚部署,到时难免要被清算的” 何诗婉沉默少许才道,“爹爹,你就那么笃定洛阳城会被攻破吗?” 何郡守拍着胸脯说,“别的事,爹爹不敢笃定,可是身在边陲之地,和奴兵打过无数次交道的郡守,自然有这个远见的”。 听到何郡守的话,何诗婉也陷入沉默。 虽说她内心还是不甘心,可是现实确实如此。 哪怕是安邑县新兵,区区一万多人,也休想和十二万奴兵精骑相比。 “眼下,很多郡守暗中都已经投了投名状,只要迎护颖王坐上大位,到时咱们就是拥立之功,自然荣华富贵安枕无忧了” 何郡守十分谄媚神色盯着何诗婉。 “爹爹,容女儿再想想”何诗婉目光闪烁,心中思忖着各方势力。 最终她目光又瞥见那个所谓联姻文书说,“这颖王是出了名好色,爹爹你就忍心女儿去受苦吗” 何郡守也是一脸怜悯表情说,“爹爹也不想诗婉受苦,可是局势如此,不然何家数十年基业便要毁于一旦,甚至还会连累父老乡亲”、 何郡守此时神色肃然,早已不再有什么父女亲情伪装,只剩下赤裸裸利益谈判了、 这便是官宦之女代价,其实何诗婉在很小时候便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这才是女扮男装,到处游历原因所在。 她不要被自己命运束缚,她要反抗。 做一个无拘无束的女人、 然而她最终还是被世俗牢笼枷锁给锁住了。 她可以拒绝何郡守,然而她的拒绝会导致数百亲人性命为代价。 何诗婉沉默了,她乜有答应何郡守,也没有拒绝。 直接推门走出去,当她走出院落那一刻。 她感觉自己世界观都坍塌了。 她不再是哪个女中诸葛,也不是哪个自傲何诗婉。 她就是一个枷锁下卑微女子。 一个无法左右自己命运可怜虫。 这一刻何诗婉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整个人松松垮垮的,简直一阵风就能被吹走。 何诗婉眼前天旋地转。 时不时发黑。 顿时她一个站立不稳,竟然昏厥过去。 何诗婉再次苏醒,发觉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布置极为精致卧房内。 四周遍布各种精致丝绸,以及华美家具。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有的。 就在何诗婉还在迷糊中,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衣衫。 并非发现异常。 这才安心长吁一口气。 然后缓缓起身,从床榻上走下来。 身躯还是有些虚弱。 稍微走几步,便有些眩晕感。 何诗婉凑到一处餐桌坐下,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 然后平定心神下来,继续观察这个陌生环境。 随着何诗婉意识恢复,她眼中迷茫也逐渐敛去。 转而的是一种淡漠,肃然之色。 她缓缓走出门口,来到院落中。 也就在此时。 一个青衣仆从迎面走来。 “你醒了,太好了,我们立刻去通知公子”。 接着便有青衣仆从朝着院门口狂奔。 边跑还便吆喝,“公子,公子”。 既来之则安之,何诗婉并不在乎那什么公子身份。 因为在这洛阳城,还没有哪家公子敢于动她这个王后身边红人。 到时只要自己把身份一亮,对方就会乖乖把自己送出去,说不得还要破费一些钱财。 何诗婉无比淡定继续朝着门口走着,路上她仔细观察这家庭院一草一木。 wap. /105/105192/27466389.html 2174少爷 不得不说,这家人十分讲究格局。 每一个假山凉亭布置的都遵从着一种风水数术。 由于何诗婉博学,也略知一些堪舆之术。 整个院落布局就像是一个聚宝盆。 而这莲花池便是聚宝盆阵眼所在。 何诗婉移步莲花池,盯着那一尾尾锦鲤。 不有着心中怀疑这里主人身份了。 因为这种名贵锦鲤每一尾也要几万钱。 不知是何等人家才能得到如此厚重财帛去饲养这些鱼儿。 何诗婉沉思间,几个青衣仆从重新推开院门。 随他们走入的,还有一个绸布衫,乳山纶巾青年。 此青年不过二十左右,生的面白无须精致,远远望去,给人一种雌雄难辨错觉。 这男人也太美丽了吧。 看到男子一瞬间,何诗婉楞了一下。 若不是之前她心中早有人在,她这一刻恐怕立刻便会把此间男子当成心上人了。 何诗婉眯起眼睛扫视着青年,但见他步履轻飘,身形清瘦,应该是平时不怎么锻炼。 还有他脸色过于苍白,明显带着吸散特征。 哎,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酸书生。 何诗婉瞬间扭转了来人感官。 在洛阳这些时日,何诗婉可谓见多识广。 尤其是在伺候贾后这几年。 年青貌美书生更是见得太多了。 这些青年长了一张好皮囊,却无一例外都显得那么孱弱。 尤其是他们常年吸散后,导致面部过分苍白。 让何诗婉极为不喜。 还是那个人比较有安全感。 想起安邑县那个人,何诗婉脸颊莫名红了一下。 随即她便敛去这一丝神情,也踱步走向那个青年。 距离青年数米处,何诗婉停下潺步说,“你是谁?我为何在这里” 何诗婉语气很冰冷,以至于对方青年明显愣了一下。 “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是在街上遇到姑娘孤苦无依昏厥,这才让仆从把姑娘接回府中修养...”青年还算有些修养的,说话也十分中听。 可是何诗婉却一副得理不饶人姿态跨前一步,“为何不把我送入医馆,而是带到这里?”。 何诗婉可不是寻常女子,她既然打定了要让青年难堪。那就不会善罢甘休。 青年被何诗婉唐突给彻底搞蒙了,伸手闹着头皮解释说,“姑娘似乎误会了....我没有恶意....” 他笨嘴结舌解释着,可是何诗婉压根就不听。 愤怒冲过去,一把揪着他衣领怒叱,“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何不轨企图” 何诗婉强势,让青年惊慌失措,也让那些青衣仆从感受到紧张,但他们没有得到青年指示不敢擅自出手。 青年一边挣扎,一边解释说,“姑娘,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叫韩立,是....儒生....” 名曰韩立青年此时真是慌乱了,竟然把自己家门统统禀告一遍。 最后才张大嘴巴盯着何诗婉那高高举起手掌。 此时何诗婉都准备扇他耳光了。 下一刻,她手腕便顿在半空。 “韩立?你也叫韩立?” 何诗婉记得昨日在父亲结亲文书上面的,也是叫韩立名字。 “你是哪个韩立?”何诗婉态度极为不善道。 韩立委屈表情回道,“我爹是韩煜.....” 接着韩立说出一大串名头,这每一个人都听得何诗婉心头直跳。 果然是他。 他就是那结亲文书上韩立。 何诗婉目光纠结盯着面前白面青年,嘴角几次抽搐。 这样神情, 看得韩立更加恐惧不已。 以为何诗婉正在酝酿更大报复,于是便怂包说,“姑娘,若你还不信我,可以带我去见官,自有官家为我们主持公道”。 看着韩立这一身儒生酸腐气息,何诗婉眼神更加鄙夷一些。 这若是换做他,自己恐怕早就被他反制了。 甚至还会被他要挟。 想起那次马车内发生一切,何诗婉便觉着脸颊又一次莫名发烫起来。 韩立对于何诗婉内心变化,根本不知。 还以为这姑奶奶又要暴怒了。 急忙哀求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见到韩立这幅怂样,何诗婉内心气也瞬间消弭了。 她收回手掌,扭着韩立衣领也松开了。 之后何诗婉盯着韩立问,“听说,你最近要结亲?”。 韩立正兀自惊魂未定整理衣衫,闻言,惊诧莫名眼神盯着何诗婉问,“你怎么会知晓?”。 要知道这事情,甚至在韩府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毕竟女方还未回应,韩立家人也不好声张。 何诗婉嘴角微翘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别管,我只问一句,你可否退掉这门亲事?”。 韩立又怔了一下,摇头道,“这是大伯,以及四叔为我定下的,我无法干涉....” “怂货”何诗婉又被他软弱给气得吐血。 “这是你的终生大事,岂能任由他们做主?”何诗婉是女人,自古以来命运无法自主。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也被人摆布。这实在太不何诗婉了。 哪怕身为女子,何诗婉也用自己行为于世俗抗争了十几年。 不然以何诗婉年纪在西晋早就当几个孩子她妈了。 韩立低眉搭眼样子说,“我说的不算.....不对啊.....这是我的家事,跟你有何关联?”。 韩立忽得想起什么,一脸错愕表情盯着何诗婉。 被韩立诧异眼神盯着,何诗婉也有些抹不开面子,尴尬解释说,“因为我不喜欢你,就要管你,怎么不成?”。 何诗婉拿出女人特权,那就是不讲理。 被何诗婉如此态度一激,韩立又傻眼了。 他嗫嚅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想怎样?”。 此言一出,连站在一旁青衣仆从也齐齐晕倒。 这小少爷也太怂了。 他们若不是吃不透何诗婉底细,都忍不住要站出来帮少爷占场子了。 可是他们可不是小户人家仆从,从何诗婉衣着,甚至还有她谈吐。 便可揣测出她身份不简单。 于是他们干脆任由着自家少爷被女人欺负,也不管不问。 何诗婉嗤笑一声,“这样吧....赔偿个百十金,咱们就算两清了” 面对着韩立这样书呆子,何诗婉也不想再为难他了。 于是找了一个借口便准备抽身。 wap. /105/105192/27466394.html 2175守卫 谁知听到钱,那个青衣仆从不干了。 他纵身跳出来,拦在韩立面前辩解说,“我们少爷仗义施以援手,你不但不感激,还趁机要挟,世上还有如此不讲理的吗” 别看青衣仆从窜出来,可是他底气还是很弱,句句不离少爷。 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何诗婉压根没有睁眼瞧仆从,只是清冷回了一句,“不给也成,那么就让宫里人来取便是”。 说着何诗婉也不再和他们废话,转身便朝着院门走去。 宫里人? 这三个字有着莫大力量,瞬间便让几个仆役怂了、。 立刻担忧神色看向韩立。 此时韩立也是一脸苦闷。 他挣扎一下,最终还是主动追上去,拦阻女子说,“你等着,我去取来”、 何诗婉盯着韩立匆匆离去背影,莫名觉着鼻头一酸。 “自己难道就要和这样男人过一辈子吗?” “百金?你以为我真会稀罕你们的臭钱吗” 何诗婉随口说了一句,便一脚踹开门。 大踏步走出院落,然后沿着一条街巷直接走上洛阳街头。 离开私宅范围,何诗婉便不需要再畏惧韩家人了。 何诗婉疾步走到一处生意铺子前,取出一块令牌说,“给我招几个内卫来”。 这个铺子便是王后私产,平时都被宫内宫女打理着。 因此这里也成为联通外界和宫内纽带桥梁。 随着几个宫女走出去,何诗婉则是走进铺子,找了一间干净屋子把衣衫给换了。 重新检查确认,自己并未被侵犯这才安心走出屋子。 何诗婉刚走出院落,便见到铺子门口有人聚拢。 此时一个宫女正在与人交涉。 其中一个正是青衣仆从,而另外一个面色威严,看起来十分不好招惹的人。 何诗婉踱步走到门口。 面对着二人以及他们身后数十个仆从,并不惊慌,反而态度极其嚣张道,“怎么?做了不轨事情,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何诗婉出口便是诬蔑,使得对面那个肃然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不知道韩立和你有什么过节,但你也清楚,韩家在洛阳也算是名门望族,岂能任由你诬蔑和捉弄?” 此人神色姿态和韩立迥异,甚至何诗婉还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军中气势。 何诗婉目光扫视着此人面颊,许久才淡然一笑说,“你是要为韩立出头了吗” “韩立乃是韩家少公子,作为韩家四当家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男子大气凛然道。 四家主。 何诗婉明白对方身份了。原来他就是韩立嘴里四叔。 “好吧,你划出道来,我接着便是”明知对方不是韩立那么好招惹,何诗婉却不肯低头。 男子仰天狂笑起来,“你还真敢说大话.....区区一介女流,哪怕就算是你是宫里出来的,也不能公然藐视我们韩家”。 此话一出,也就给何诗婉扣上藐视韩家大帽子。 这样带回男子哪怕是对何诗婉出手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诗婉盯着男子也不甘示弱冷笑,“就凭你身后这几个废物吗?”、 “你”男子怒不可遏,随即挥手,“来人把这里给我围了,还有这个刁蛮泼妇也给我绑了”。 以韩家势力,对付一介女流,还是不需要什么顾及的。 “你们敢?”何诗婉怒叱一声,“你们也不打探一下,这里是什么地界?” 说着何诗婉,便把一块腰牌亮出来。 上面醒目刻着四个字,“贾府专用” 在这洛阳城,敢于使用这种黄色令牌,除了宫内,便只有那个权势滔天贾府了。 看到令牌那一瞬,男子明显失神一下。 之后他嘴角微翘,胡须颤抖着说,“我说嘛,是谁敢如此对待韩家,原来是后党啊....很好....擒获了你,也算是给宫中贵妃娘娘出了一口恶气”。 这一次连何诗婉都没有料到,韩佳人不禁没有畏惧贾府令牌。 甚至还想擒获自己。 何诗婉慌乱目光瞥向街口,此时并未看到宫卫影子。 若是此时自己被捉走,那么便真的成了别人栈板上的肉了。 仓促间。 何诗婉带着一群宫女退后,试图把铺面给关上。 可是韩府仆从却如潮水般涌上来,瞬间把门给冲撞开了。 接着之前那个青衣仆从便第一个冲入铺面,冲着何诗婉一指,“把人给我拿了”。 这家伙刚才还怂的一逼,可是转眼间,却又如此凶狠拿人。 把一个狗奴才演绎淋漓尽致。 何诗婉立刻从柜台上拿起一个切东西匕首,对着仆从怒道,“别过来,我可是懂武术的” 何诗婉确实从小修习过武术,但并不精通。 因此她出手之间确实带了许多威慑力。 使得那些仆从不敢靠近。 但韩家四叔却一步跨前,伸手朝着何诗婉手腕一点,但听啪一声,何诗婉手里匕首落地。 接着他手腕一抖,何诗婉半条手臂酥麻,便再也无法做出反抗之举了。 此时何诗婉整个人被人掌控,之前气势也一扫而空。 何诗婉痛苦挣扎说,“放开我....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可是无论何诗婉怎么说,韩家四叔都不放手。 甚至还故意加了一点力气,将何诗婉身躯压低一筹。 他高高俯瞰着何诗婉说,“甭说你只是一个后党走狗,就算是贾后本人,此时此刻对韩家也要客客气气的” 他说的没错,何诗婉是清楚贾后已经打算和韩家和解了。 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卫洛阳城。 韩家可是掌握着禁卫兵一支。 若是没有这一支护卫,恐怕洛阳很快便会被陷落了。 何诗婉被迫气势弱了一些,“你要怎样?大不了我不再向韩立讨要那百金总成了吗”。 韩家四叔气恼大笑起来,“荒谬,韩立明明好心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他,反而趁机裹挟要挟,你究竟何等恶毒之心”。 何诗婉被他如此辱骂,也是激起心中怒气。 “很好,很好,既然你们做事如此决绝,那么也别怪我狮子大开口,这件事没有万金修养摆平” 何诗婉态度,让韩四叔都笑了。 “姑娘,你是气糊涂了吧,眼下你可是在我的手里呢,原本我只是打算教训你一下便算了,可是眼下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么只有交给官府去定夺了”。 wap. /105/105192/27466402.html 2176年迈 说着韩四叔便要带着何诗婉走出店铺。 也就在此时。一群手持长矛,身披盔甲士兵将店铺团团围困。 再之后,数十把钢~弩指向屋内众人。 这一刻,韩四叔也怔了一下。 不过久经沙场他,对此也并不惊慌。 随即他目光内敛扫了一眼内卫头领说,“原来是林兄,是什么把老弟给吹来了,来陪老哥去酒楼喝一杯如何”。 韩四叔显然和公卫很熟,他一边走着,可是手依旧控制着何诗婉。 “放下宫使大人”谁知那个内卫头领却不买账,还是怒视着韩四叔,手上弩箭也对中了他。 “林头领,你这是”显然这超出韩四叔意料之外。 “韩跃,,,,作为朋友,我奉劝你最后不要对宫使大人无礼,不然你会后悔的”林头领声音极为冷漠回道。 韩四叔这才想起自己手中女子,他反复听到林头领提及她是什么宫使大人。 难道她真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成。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认怂。 “此女对韩家有过莫大侮辱,硕在下无法遵从,只能改日到林府谢罪了”韩四叔还是要坚持把何诗婉带走。 谁知林头领却不甘示弱一步上上前,抬起弩箭便射出一箭,将其钉在对面梁柱上。 “今日谁也休想带走宫使令大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林头领终于发出最终指令。 听到这一句韩四叔面色也变了。 他再次目光灼灼盯着林头领道,“你我可是多年旧相识,你难道如此冷酷无情吗”。 林头领面色冷漠道,“职责所在,请韩兄不要自误”。 韩四叔韩清楚林头领性格,这家伙若是真动了杀心。 那么他真敢扣动弩箭的。 面对着生死困局,韩跃终于还是妥协了。 他松开握住何诗婉手掌说,“今日暂时便宜你吧,不过改日,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支弩箭射中左肩。 韩四叔吃痛惨叫一声。 接着他怒视何诗婉,“你?你” 连说两个你,竟然气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何诗婉却趁机拿着弩箭对准之前那个仆从说,“滚,这就是你们来招惹我代价,我数三声,还留在这里,死”、 接着何诗婉,便举起手指,“一” 听到这一声,那些仆从一哄而散。 现场只剩下韩四叔。 他依旧不敢盯着何诗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山不转水转,咱们总有见面一日”。 何诗婉却根本不理睬他,继续举起第二根手指。 之后,那些内外弩箭也齐齐转向他身上。 韩四叔虎目尽呲,怒不可遏咆哮一声,“林头领,这个人情老子记住了”。 韩四叔愤怒,却并未改变什么。 何诗婉缓缓举起第三根手指,接着那些弩箭也发出咔咔上弦声响。 韩四叔见状,颓然一声哀叹,“今日我韩越败了,但我不甘心,不甘心”。 说着他迈开大步冲出店门。 凝望着韩家人背影,何诗婉手里弩箭用力扣动,一连射出数十箭。 最后她无力垂下手臂,整个人蹲在地面哭泣起来。 这一次,她和韩家闹得这么僵。 其有赌气成分,也有一半是对于家族联姻不瞒。 或许这就是她作为守备之女唯一所能反抗的吧。 十里坡、 距离那场杀戮之战已经过去数日。 和西南两侧军堡遭遇不同。 这边军堡再也没有遭受到来自于奴兵侵扰。 甚至还有奴兵主动绕过军堡该去其它方向。 这让军堡内 晋兵一度误以为是奴兵被安邑县新兵打怕了。他们不敢再来招惹这些强大新兵了。 可是作为和刘渊,以及草原打过交到的叶弘以及陆明等人都清楚。 眼下静默,就是大战来临前宁静。 奴兵越是不肯骚扰这里,也就说明对方越加重视此地。 说不定他们正在准备调动更多兵力来这里。 对此,叶弘早已有了对策。 甚至还把洛阳城内吴先生请了回来。 详细做出迎战策略、 策略主要分为三部分,一便是居城而战。 二是,边打边撤。 三是,想办法进入洛阳城内和禁卫联手守卫洛阳城。 这便是吴先生来自羊琇以及李克将军计划。 羊琇已经把安邑县平虏将军事情摆上朝堂,幸亏前几日十里坡大捷,让朝堂出奇统一了意见。 最终特许安邑县新兵入城。 这可是之前叶弘和羊琇都不敢奢求事情。 “吴先生...要不你们先扯出兵堡吧” 随着时间推移,叶弘越发担心起眼下局势了。 以其对刘渊性格了解,这家伙肯定在酝酿一次大规模突袭。 眼下吴先生,以及各种后勤,晋兵家属都在军堡内。 一旦发生战事,他们或被牵累。 吴先生断然摇头,“让他们走吧,老夫留下”。 吴先生从安邑县走出来,面容便日渐苍老了。 尤其是近乎全白胡须让叶弘不忍心其过度操劳。 这也是叶弘主动将其安置在洛阳城内原因之一。 “先生.....”叶弘还想劝说几句。 却被吴先生打断道,“主公宏图大业已经开启,这是老朽毕生志愿之所在,若此事老夫无法伴你之左右,那么老夫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吴先生沧暮眼神中猛然迸发出阵阵精芒。 此时吴先生早已没有之前老态龙钟,宛如一个打了鸡血年青人。 看到吴先生这种亢奋状态,叶弘也清楚,有时候一个人精神意志,远比修养更重要。 “好吧...”叶弘点了点头,又道,“老先生切莫操持过度”。 吴先生也赞同点了点头。 “羊琇送来军师很不错,他们替老夫做了很多事情,老夫累不着的”吴先生捋捋胡须,朗声笑了起来。 叶弘也想起那几个军师先生。他们都是羊琇千挑万选的,之前跟随自己走出一人。 这一次又随着吴先生来了四人。 有了他们在,吴先生可以从日常琐碎事务中挣脱出来。 对于吴先生来说,大量繁琐工作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吴先生和叶弘相遇那年,便已经六十有三。 在古代六十之后,便已经是年迈了。 再加上这七八年时间遭遇,操心,他苍老更加明显。 wap. /105/105192/27466405.html 2177印象 尤其是最近两年,吴先生体能明显不羁。 甚至连骑马都变得艰难了。 为此叶弘给他专门制作一辆特殊马车。 这一次出行,他就是乘坐这辆马车才勉强抗住这样颠簸路程的。 吴先生走到城头,双手搭在砖墙岩壁上,瞭望着十里坡方向。 略有所思道,“还记得主公第一次在老夫摊位前驻足吗”。 叶弘思绪也被吴先生带回十年前,“当然....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会去炸油条呢?以你老才学可以做私塾先生,还有账房先生”。 吴先生抿唇一笑,“那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啊” 呃。叶弘一愣神,不明所以眼神盯着他。 吴先生嘴角微翘,“今日老夫便不隐瞒你了,其实老夫之所以留在安邑县目的之一,便是为主公而来”。 “什么?”叶弘眼睛睁大溜圆。 他之前以为吴先生看中自己时候是自己在安邑县做出成绩之后。 那时他慧眼识珠才顺理成章。 可若是他一开始就为自己才到安邑县,那他行事确实有些诡秘莫测了。 “主公也无须惊愕,其实这一切都源自于师门一种秘术,叫做天机易术...鬼谷子一门凭借这门易术可以洞悉一些事情发展脉络,甚至可以选出当世大运之人,也正是如此,鬼谷子一门才拥有改变天下力量....” 吴先生说道这,语气稍缓,似乎陷入某种思绪中无法自拔。 “但是动用这种天机易术....需要消耗人命力的”说道这,吴先生哀叹一口气。 “吾师说我原本拥有八旬之命格,可惜老夫那一次动用天机易术推演出主公所在位置,最终损失十年命格,因此老夫恐怕时日无多了”。 说道这里,吴先生神色又略带出一些淡然之色。 似乎对这些事情早已想开了。 但听在叶弘耳中,便感觉像是在听天书一般。 他知道古代人喜欢占卜迷信之法,但他曾不相信世上真有命格相术这种玄之又玄东西存在。 那只不过是有心人拿来忽悠无知贫民的敛财手段而已。 因为叶弘是不相信这种所谓易术算命的。 可是此事竟然从鬼谷子门徒嘴里说出。 却让叶弘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古代易术真实性了。 毕竟鬼谷子一门在历史太有名望了。 比如两大历史人物,孙膑,庞涓,以及后来周游列国,造成战国合纵连横军事奇才,张义苏秦都出自鬼谷子。 现在经由吴先生说出天机易术这门东西,似乎鬼谷子一门能够做出这些惊天地威仪事情也就不足为是了。 “当年老夫推演出主公所在,却无法确定主公究竟为何人,于是老夫便寻了一个集市之地,白日观察贩夫走卒,夜晚观达官贵人,最终才确定主公才是老朽天命之人也”。 “先生....我有何异常吗”叶弘实在看不出自己有何特别之处,会惹起鬼谷子门徒注意。 除非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者。 吴先生沉默少许才撵着胡须说,“这一切都源自于县尉大人在处置一次盗窃案时,表现出来那种睿智,以及超越常人洞察力” 接着吴先生便把发生在十几年前,安邑县一件大户人家盗窃案给复述出来。 这事若不是吴先生主动提及,叶弘早就忘记了。 回想起那时,自己刚坐上县尉不久,许多事情都挤不顺手,甚至连老崔他们都不肯帮自己。 毕竟他这个县尉太年轻,又是凭借老爹蒙阴才当上县尉的。 不被重视,或是被拍击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经过一些案件侦办之后,叶弘终于改变这些人看法,甚至还主动和叶弘结交,最终成了生死兄弟。 这一切似乎也都是源自于那一次盗窃案开始。 回想起那一次盗窃案,叶弘也颇觉庆幸不已。 当时案子已经惊动河东郡府,上面下达郡令,让安邑县限期破案。 一旦到了时间案子未破,到时叶弘这个县尉职衔也就要挪挪窝了。 为了抱住乌纱帽,以及每月那点俸禄,叶弘被迫开始侦办此案。 开始叶弘也没有任何线索。 直到他想起前世度过侦探,以及后世电视剧中那些警察办案手段。 他开始照葫芦画瓢,没想到竟然找到一些不为人知线索。 叶弘顺藤摸瓜最终抓到盗窃案凶手,也让他这个安邑县尉位置彻底稳固下来。 自那之后,叶弘在衙门中二把手地位便不可撼动了。 安邑县一直以来都县令短命,大多数时间没有县令在。 “那一次案件让老夫记住县尉大人,之后,老夫又受到大人恩惠,得到谋生手段,并且很多安邑县民众也因此获益,这一幕幕使得老夫越发确信你就是天机易术中所指示的天命王者”。 说道这,吴先生气息有些浑浊,很明显可以感受到他内心情绪波动。 “但是....老夫可不敢如此草率便认定你就是天下共主,于是老夫便暗中动用一些手段,使得安邑县流民大增,看看你如何来处理这些流民” 吴先生数道这,面露一丝愧疚之色。 “你说,十年前那一次流民潮是你搞出来的?”叶弘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回忆起那一次流民潮,叶弘依旧印象深刻。 那是叶弘第一次亲眼目睹,什么叫做饿殍遍野,什么叫做千里饥骨,易子相食场景。 那些人残相,至今还让叶弘偶尔做噩梦。 也正是那种深刻印象,彻底激发叶弘骨子里面那种仗义。 于是他才决定在安邑县收容流民,甚至为他们办法真正安邑县居民户口。 以至于安邑县从一个只有千户人口小城,在几年内人口增加数百倍之多。 原来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面前这位吴先生。 叶弘盯着吴先生那双无法看透身前目光,无奈叹息一声,“先生,你那一次可是给我惹了大~麻烦啊”。 叶弘也正是那一件事上和上一任县令产生隔阂,最终导致一次衙门内讧。 后来这次内讧以县令神秘失踪结束了。 但县令失踪不是叶弘所为。 然而这事情,大概率都会被人记在他头上。 更何况后来又发生卫县令事情。 wap. /105/105192/27466411.html 2178空无 很多人都把之前老县令事情也自然而然算在他身上了。 忽得叶弘眼眸一亮,盯着吴先生问,“难道县令失踪和你有关?”。 吴先生抿唇一笑,并未回答叶弘这一句追问。 只是继续解释说,“也正是主公在流民之事上表现出来悲天悯人情怀,使得老朽下定决心追随主公成就一番宏图霸业,只可惜主公心性太过于平和,又无心于仕途,老朽才被迫制造出那一次偶遇来和主公坦诚相见”。 当吴先生说完之后,叶弘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本以为是偶遇巧合事情,竟然都是在人家算计之下。 幸好自己是他辅佐之人,若是...岂不要和那县令一样下场了。 叶弘极度无语盯着吴先生,许久之后才道,“先生为何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呢”。 吴先生沉吟少许才道,“不瞒主公,就在前几日,老夫又动用一次天机易术,得知主公之大业便要在这次洛阳城之围后开启,因此老夫必须要主公清楚,时间不多了,机不可失,应当早做决策”。 叶弘听完吴先生讲述,却有了异样想法。 因为叶弘曾不相信自己拥有什么天命之人。 他觉着或许是吴先生看错了人,当年自己破案也不是凭借本身本事。 而是投机取巧。 况且那天机易术也并未指名道姓。 见到叶弘沉默不语。吴先生更加迫切眼神盯着他催促说,“若咱们得以入洛阳城,到时掌控宫门便易如反掌,只要主公愿意,不需一时三刻,这洛阳城,甚至整个大晋都要易主了”。 吴先生说道这,眼冒精光,似乎把晋升生命力也燃烧起来。 叶弘断然摇头道,“不可.....此时若对宫门下手,势必造成人心惶惶,城门之外可是有二十万奴兵虎视眈眈,吾等不可助纣为虐”。 吴先生却不以为然道,“区区奴兵而已,在我们火炮抬加持之下,他们连城墙都摸不到,根本不足为惧”。 “这也不行....吾不能做乱臣贼子”叶弘赤红双目盯着吴先生吼道。 这一刻,二人气势都拱了起来。 谁也不肯退让。 过了一会儿,吴先生颓然哀叹一声,“主公你是不着急,可是老夫接连动用两次天机易术,真的耗不起了”。 叶弘盯着眼中逐渐失去光彩吴先生,心有不忍道,“吴先生....我答应你....只要洛阳之围解了,我会听你的”、 此言一出,原本颓废吴先生,眼中神采忽得又亮了起来。 他单手捋着胡须说,“老朽将在有生之年,看到主公一统这万里河山伟大壮举”。 这一刻,叶弘都不知道,究竟是他要一统万里河山,还是自己。 妇孺以及后勤人员都随着一支特卫护送前去洛阳城。 一部分晋兵也混进人群。 对于这一切,叶弘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留下他们这些废柴,也只是迷乱人心。 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战力。 说不定到时还会扰乱军心不稳。 至于晋兵头目没有离开,却让叶弘有些意外。 “不是让你先去洛阳城吗”叶弘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那张灰褐色面颊问。 晋兵头目咧嘴哈哈一笑,“平虏将军,你这是想要独占军功啊,老子可不走,在这里哪怕什么不做也是军功一件,到时老子也有进入晋级将领资格了” 闻言,叶弘拧眉不语。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一个官迷。 竟然为了一个军功,不惜冒险。 有些人打仗不行,可是为了军功,可以冒生命危险。 想到这,叶弘也不不得不敬佩这家伙是个人才啊。 只可惜好刚没有用在刀刃上。 晋兵头目趋炎附势诡笑说,“上一次我收获人头有点多,以至于他们都怀疑我是冒功顶替的”。 “这一次,我只要大首领级别的”。 “好大口气啊”叶弘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晋兵头目。 还大头领级别的。 在奴兵内,大头领都是一个部族头目,也都是算是一方之主。 那一次一万骑兵中也只有两个部族头领。 这家伙竟然还想多收几个大头领? 对于晋兵头目无底线贪婪,叶弘也只能报以无奈微笑。 和这种官迷之人,叶弘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到时他若敢上战场,给他大头领又如何。 就怕他没有摘下大头领脑袋勇气。 等了半日,依旧未见奴兵来袭。 散出去斥候也都未有消息反馈。 整个十里坡安静可怕。 叶弘拿起千里镜眺望着远处。 地平线上,偶尔的有流民走过。 他们都是状若惊弓之鸟般四处张望,然后又畏畏缩缩躲到山沟里面。 更遥远地方,便是一些野狗四处撕咬着地面散落一些腐肉。 那都是前几日逃亡奴兵留下的。 放下千里镜,叶弘内心也似乎押着一块沉重铅石。 事出反常必有妖。 照情形。 奴兵也应该有所动作了。 随着西南方向战报汇总,叶弘和吴先生推演都是这几日汇集于十里坡。 到时若奴兵不对十里坡发动突袭,那么他们想要靠围拢洛阳城,断绝洛阳城一切和外界联通目的便失效了。 相比这绝不是刘渊想要结果。 只是....奴兵迟迟没有动静。 这让叶弘再一次怀疑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东西。 带着些许沉重思绪,叶弘走下石阶。 沿着一条土墙下向前踱步。 不知不觉中,他便走到一处军需库前。 之前这里只是一座硕大无比空屋子。 因为晋兵早已把所有物资都盗卖出去了。 留下的,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破烂盔甲。 当叶弘需要这些晋兵协助守城时,才发现他们竟然连一件盔甲,武器都没有。 晋兵的表现太让叶弘失望了,于是他干脆把他们大部分人送出军堡。 留下来的,也只是做一些修补城墙工作。 至于军需库,也顺理成章的成为安邑县新兵火器库。 对于安邑县新兵来说,最为重要不是那些冷兵器,而是火器。 因此除了极少数冷兵器被放入库房,大部分地方都改造成火器作坊。 随行西山学院匠人,早在十几日前,便已经在这里搭建了化学工艺室。 wap. /105/105192/27466415.html 2179动力学 他们以其专业科学知识,正在着手开发新式作战武器。 随着战场局势改变,武器也要做出相迎调整。 比如那些投石炮车,以及手投掷汽油~弹。 这些东西,似乎极其不适合眼下战场需求。 十里坡之战,安邑县新兵也是派出投石炮车支援,以及投掷小队汽油~弹掩护。 无奈十里坡地势十分广袤,又加之地面属于那种山地,很少有燃烧之物。 使得投石炮车和投掷手发挥威力被大大缩减了。 于是在十里坡之战后,叶弘便招集工匠人一起做了一个简单战场总结。 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开发出适合十里坡作战新火器。 当叶弘走到军需库门口时,便听到里面激烈争吵声。 其中一人高声呐喊,“这样不行,太冒险了,万一油脂燃烧不足,会伤及我们自己人的”。 另外一个却执反驳意见说,“燃烧时间可以通过实验精准掌控,总之这个武器是目前对十里坡地形威力最大火器”。 还有人符合,各自支持不同立场。 这样学术氛围,在西山学院早已习以为常。 这些年青匠人,不像他们祖辈那么墨守成规。 事事都听他们老一辈的。 他们可是系统上过新学院的,因此他们理解力早已超越祖辈匠人传承。 因此他们才会有底气在权威面前表达自己意见。 也是看重他们这一点,叶弘才会将他们带出西山学院。 这一次,也算是对他们终极考验,若是他们合格后,将会成为下一步,新西山学院骨干。 之前西山学院由于大都是老匠人打造出来的。 因此其内缺乏严禁科学理念,使得很多科学实验受阻。 因此叶弘早就动了要重建西山学院念头。 只是事情不可操之过急。 毕竟匠人们那种祖祖辈辈相传继承以及师徒关系短时间内无法被撼动。 新西山学院最终还是要着落在这群年青匠人身上。 叶弘站在门口倾听了一会儿,便踱步走进去。 他大致听明白了,这些匠人争论的是,空投武器。 他们设计一种类似于热气球简易装置,然后在其内填装一些油脂,直到油脂燃烧完成,便会自动坠落,同时将其地步埋藏黑~火药引燃,形成爆炸。 听到这群年青人疯狂设想,叶弘都直接愣住了。 天啊,他们这是在设计空中飞艇啊。 想起二战时候,前苏联就是用这种飞艇把当时敌军打得十分惨烈。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空中飞艇都是很多人恐惧存在。 只是他们更加疯狂,直接设计成无人飞艇。 还要精准掌控攻击目标,这实在是太超乎常识了。 听到这个疯狂计划,叶弘也忍不住好奇心驱使,便走了进去。 叶弘并未打扰他们,只是凑进人群内,仔细甄别他们所言可行性。 这些年青匠人根本没有发现叶弘到来,还是一如既往彼此争论不休。 尤其是为首那个蓝衣匠人,他几乎是一种演说家姿态不停向在场每一个人灌输一种新式作战理念。 以及这种武器之后各种形态演变,还有甚至还能组成什么大规模战队。 对于这些话,叶弘也只是听听罢了。 哪怕是前苏联,都无法将其真正组成大规模战队,更何况是在西晋。 毕竟这玩意生产代价太昂贵了,还有每一次飞空所需要成本也并非小数目啊。 想到那数千只飞艇飞上半空场景,叶弘便觉着自己口袋内金币在飞走。 那个蓝衣匠人只是游说,但他对于技术细节并不精通。 一 旦被人发问技术细节,便有他身后一个稍矮小一些青年站出来发言。 这人叶弘认得,他就是墨大夫重孙儿。 当年岁时,叶弘还亲手抱过他。 没想到眨眼间,他已经张大成人了。 还成为西山科学院年青一辈领军人物。 这小子名字,叶弘还大致记得,他叫墨卿。 一个很优雅,伴有几分女子气名字。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叶弘对他印象深刻。 至于名字,墨大夫也有解释过。 那是因为他父亲为了思念一位故人,才给他起得卿字。 名字而已,不过似乎小墨卿为了这个名号在学院内没少受过委屈。 这事情还是经由叶倩儿传递给叶弘知晓的。 墨卿都这么大了,叶倩儿虽然比他小几岁,想想也该是大姑娘了吧。 叶弘这几年几乎是在外面连轴转,真实忽略小丫头成长过程。 现在看到墨卿,叶弘隐藏内心那份父女情分便被勾起了。 墨卿和身旁那个蓝衣青年有着截然相反性格,他的性格似乎有些内向。 说话声音也不大,在许多吵闹青年声音掩盖下,他显得那么脆弱。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震惊不已。 尤其是当他描述到空气动力学时,所用各种专业术语,就连叶弘这个后世人都为之侧目不已。 这家伙若是在后世,肯定是一个飞行方便专家。 不对是顶级科学家。 叶弘看着小墨卿眼睛都在放光。 难道自己要拥有一个顶级飞行器开发人才。 对于叶弘来说,能够复刻后世记忆中,那些天空打击优势场景才是最让他激动的。 虽说眼下内燃机,以及蒸汽机都似乎还没有真正做到成熟技术。 想要凭借动力驱动飞行很难实现,但这小子竟然仅凭借热球理论,便可推演出一种全新飞行器。 这就是充气掌控装置,一种比后世那种热气球更加精准操纵热气流装置。 “有了这个装置....哪怕是在附在天气条件,我们也可以精准操纵热气流流向,从而准备攻击敌人” 墨卿十分羞涩说完整个理论后,四周嘈杂声瞬间便被压了下去。 他们虽说吵闹,可其身份也都是西山科学院匠人。 这些人哪一个都是从无数科学院学生里面甄选出来。 乜有谁不是品学兼优的。 因此墨卿短短几句话,便让他们想通原理。 每一个人脸上都流露出那种钦佩神色。 对于技术,他们是没有任何含糊不清地方。 一旦有人真正超越他们存在,他们便会抛弃自己之前所想。 这边是年青一代素质。 wap. /105/105192/27466423.html 2180文明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叶弘看到新西山学院可行性。 随着意见统一后,似乎这个计划就要落实了。 只是还有一个匠人提出不同建议,“不知学长可想过成本控制?”。 他并不是质疑墨卿,而是考虑到生产成本。 这个也是叶弘目下最为头痛的。 据墨卿刚才所言,原理绝对可行。 只是这无疑就是用钱砸出来武器。 这样恐怖财富消耗,让叶弘这样巨户也心在滴血啊。 墨卿没有回答,他身旁蓝衣匠人却抢先答道,“这似乎不是咱们该思考的东西....成本自然有军器处那些人去考虑”。 一句话那个青年便被顶撞回去,之后再也没有人反驳。 于是这样一个疯狂计划,便就此成型。 这件事若是换做西山学院,甭说全盘通过。 就连墨老一个人都难以逾越。 因为对于那些老匠人来说,这些想法太过于疯狂,而不切实际。 就在众人纷纷要散去那一刻。 叶弘被迫站出来,走到墨卿面前冲他抿唇一笑。 当墨卿看清站在自己面前这张面孔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叶弘叔叔”。 叶弘伸手按住他乌黑浓密头发,又在他肩头拍了拍。 “不错,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墨卿依旧羞涩点了点头,但面对着叶弘时,他不再像刚才那么拘谨。 “墨卿,跟我说说,你这套流体力学原理来自于何处”叶弘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西晋学生,怎么会懂得这么高深学文。 哪怕是后世这也是很罕见学术问题。 更何况,在安邑县,叶弘也并未传授这门课程。 墨卿思忖一下,才神色郑重回道,“是一次乘坐热气球时,我们遭遇了强气流,那一次我们处境极为凶险,幸好当时操纵热气球工人是老手,这才没有酿成灾祸...” 之后墨卿便把当日发生情形一点点告知叶弘。 最终让叶弘明白,一次次小小生死劫难激发出一个天才对于空气动力学兴趣。 也就自那一刻起,墨卿下定决心研究空气动力学。 并且为此他还动用墨家所有关系,为自己亲自打造一个流体实验室。 那是一个有无数巨大无比鼓风机,还有各种细微金沙钩织而成密闭屋舍。 墨卿很多理论都是从那里面获得的。 听到墨卿描述,叶弘不得不对他这个小天才脑袋产生敬佩。 “好,你做的很好....科学就需要这种勇于创新精神,墨卿以后你有什么需求,我会尽力满足你的” “真的?谢谢叶弘叔叔”墨卿激动一把抱住叶弘手臂,那姿态竟然颇有几分小女孩羞涩状态。 看到墨卿这表情,叶弘也微一皱眉。 可别走偏了。 随着大部分青年匠人都纷纷退去。 叶弘这才盯着墨卿问,“非要开发这种东西吗?眼下我们时间不多了”。 想到墨卿刚才那种绘声绘色描述,叶弘便不忍心打击他信心。 墨卿睁大眼睛盯着叶弘问,“难道叶弘叔叔不觉着这是一个伟大工程吗”。 叶弘无奈的点头,“你的设想确实是超越时代技术,可是咱们目前正在和奴兵作战,你这些东西想要用于实战,至少也要几年才可成型” 对于西晋工艺,叶弘还是很清楚的。 虽说有了一些水床,以及人力床加持。 但比起后世那种精准机械加工相差太多。 很难制造出,墨卿嘴里描述出来那种精准控制流速装置。 哪怕是墨家匠人手工打造也很难做出来。 墨卿略显失望神色盯着叶弘道, “可是他们已经同意立项了”。 叶弘生怕打击这个小天才自信心,急忙解释说,“立项可以立,但不能只立这一个项目,还要因时制宜想一些实用的武器出来”。 墨卿沉默少许,又从怀中摸出几张图纸说,“叶弘叔叔,其实我早就考虑到这一点,这就是那个飞艇缩减版....” 接着墨卿便把那庞大飞艇缩小几十倍的图稿搞出来了。 看到这些精密图纸设计,叶弘简直惊愕了。 他没想到墨卿这小小体格内,竟然埋藏如此惊人潜力。 “好,这个好”叶弘激动手腕都在颤抖。 他做梦也想不到,在西晋,还能诞生这种类似于后市无人机东西。 只是这东西画的不错,却让叶弘觉着不真实。 尤其是如何操纵他们,以及那种所谓空气动力是否可以支持他们飞行起来。 让叶弘对于这图纸可行性有了质疑。 谁知,墨卿接下来的话,便让叶弘打消了顾虑。 “叶弘叔叔,这小热艇模型已经做出来了,你可以跟我去看看” 啊,叶弘一惊,便点了点头。 接着墨卿便领着叶弘走入另外一间屋内。 在这里,半空悬挂着一些木制框架,还有很多不知名设置机关。 对于这里一切,叶弘都感觉到一种陌生感。 哪怕是见惯了后世精密机械的叶弘,除此来到这里还是被里面东西深深震撼。 但凡只要是无比精密技艺东西,都会给人带来视觉冲击力。 此时叶弘就在一次次视觉冲击中,来到最近头一处空地上。 那架只有手臂长短热艇便停泊于此处。 它整体并不大,只有成年人手臂大小。 可是其上面带着那个热球,却足足有一米多直径。 这也是没办法的,想要给与热艇充足动力。 没有热球是做不到的。 若是拥有发动机,这东西可就真正变成后世无人机了。 当那热球被充气后,这小小热艇便飞起来了。 他整体呈现出流线形态,看起来极其符合动力学美感。 尤其是当他漂浮到半空那一刻。 叶弘恍惚间,似乎看到另外一种科技文明雏形。 或许科技并不只有内燃机,以及钢铁石油这一种。 此时墨卿就给与了叶弘不一样观感。 当那个热艇升到半空便悬空停泊下来。 不升不降,不偏不移。 看到这一幕,叶弘张大嘴巴。 “你是怎么做到的”叶弘无与伦比震惊。 因为他一直都和墨卿站在一起,也没见他手里有绳索之类的。 他是如何通过这足足两米多距离去控制飞艇。 wap. /105/105192/27466426.html 2181工匠 墨卿似乎看出叶弘心中疑惑,主动朝着身旁几只大鼓指了指说,“我就是用它们来掌控的”。 说着他走到其中一个大鼓前,伸手从另外一个青年手里夺过鼓槌,在上面敲了一下。 瞬间,天空中那个热艇便开始左移。 又敲击一下,开始右移。 敲击几下,竟然都有着不同效果、 甚至每一个鼓面也有其不同涵义。 叶弘好奇走过去,盯着这十几面大鼓,拧眉不解盯着墨卿问。 “这是什么原理?”。 墨卿又腼腆一笑说,“这就是我在学院中学过声音共鸣腔原理,是声音共鸣打开气流装置开关,有几面鼓,那热艇内就有几个气流装置开关,因此它们可以操纵气流转向....” 又是无比深奥空气动力学术语,以及各种墨家工艺技巧。 这也太神乎其技了。 虽说这些原理本质并未超越科学范畴,但其真正匠人工艺却让叶弘看到另外一种科技树存在可能性。 只是叶弘也不清楚,在这条路上,墨卿究竟能走多远。 或是他只是那黑夜中短暂流星,或者他就是西晋时代爱因斯坦。 成为另外一种科技形态灯塔。 对于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羞涩青年,叶弘就像是看宝藏一样眼神盯着他。 “墨卿,这东西你制作多少?有几千只吗”叶弘很清楚这东西在战场上价值。 一个热艇只要携带着超过一斤黑~火药,便足以改变一场战争走向。 听到询问,墨卿神色一暗,摇头。 见状,叶弘急忙追问,“是几百只?” 墨卿再次摇头。 “只有这一支” 之后墨卿便低垂下脑袋,不敢抬头了。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算了,这东西制作成本一定很高,还是等回了安邑县再大规模制作吧” 叶弘也清楚,搞科研不管制造的,他们只是研究新东西。 至于成本以及开发都是武器部门跟进。 墨卿见状又拽着叶弘衣袖说,“这种成本很低廉的,只需要很短时间内,便可装备成军”。 呃?叶弘又转身盯着墨卿。 “这个可以带走吗”叶弘还是不相信小墨卿话,想要把这个样品带走,给武器部门拆解看看、 墨卿点了点头,“当然,这个只是初级品,我还能设计更好出来的”。 叶弘微微点头,“我先去武器部拆解看看,若可行,你们便立项吧,资源去找吴先生支取”。 只要可以立项,那么大把资源便可任由他们挥霍。 这也是所有科学院匠人最为开心时刻。 墨卿也不例外,他一甩手丢下鼓槌,便要奔跑出去宣布这个好消息。 却被叶弘一把拽着说,“给我把它放下来”。 墨卿被拽回来,伸手捡起另外一个鼓槌,连续敲击几次。 小热艇便缓缓降落至地面。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好奇拿起鼓槌敲了几下。 却被墨卿一把夺过去。 “敲击是有节奏的,还有不停鼓面发出共鸣腔也不同,乱敲会让热艇气流产生错乱,到时他就废了”。 果然就在此时,那热艇内喷出一些白色气流,整个身躯也在地面打转。 不过好在时间不长,便有恢复过来。 之后小墨卿走过去把它捡起,交给叶弘说,“拿去吧” 叶弘盯着墨卿微笑说,“若这一次热艇立项,你将会得到一枚西山学院徽章”。 啊,闻听此言,墨卿激动脸颊都涨红了。 西山学院徽章,在安邑县那可是身份地位象征。甚至出门坐轿,吃饭都没人敢收钱那种。 在安邑县也只有不足二 十人拥有西山学院徽章。 墨大夫便是其中之一,因此墨卿自然清楚这徽章意义是多么重大。 这才让他激动连话都说不出了。 对于墨卿表情,叶弘看在眼中,心中窃喜、 小家伙先把你架起了烤烤,之后我还会有更加重要任务交给你去完成的。 离开实验室,叶弘便直接奔赴匠人制作作坊。 在这类便是生产军器所在。 刚走入屋内。 叶弘便听到轰隆机械声。 虽说这些不是电力,火力驱动,但其声势也不小。 尤其是水床,那水流冲击波动也具有一定威能。 来到一处角落,叶弘盯着一个中年人问,“可以生产吗?”。 那个中年人开始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猛地转身看到叶弘。 便急忙警礼道,“属下拜见县尉大人”。 “不需多礼,说吧,眼下设备可能运作” 叶弘也不清楚,在这异地他乡,这帮匠人能否在短短时间内搭建出个安邑县一样军器房。 虽说他们把很多装置都拆卸成小块,出来组装便可。 但是很多地理条件也限制颇多,比如水渠构建。 比如打井提升诸如这些细节。 那个中年匠人急忙回道,“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再过两日,便可实施运作了”。 对于中年匠人话,叶弘还是深信不疑的。 因为这个匠人前身就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 他其实是宫门老匠人了,后来被叶弘送到科学院进修,成为一个军器房主事。 中年匠人说话依旧保持着安邑县老人称呼。 “县尉大人...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看到叶弘手里热艇,他充满兴趣。 “这就是我来找你原因所在,你拆开看看,能否复制”叶弘急忙把手里热艇交给了中年匠人、 匠人小心翼翼拿过去看了几眼,便招呼身后工匠开始干活。 在叶弘目光注视下,那个飞艇被一点点解刨。 就犹如庖丁解牛,每一步都无比细致。 直到每一个零件,都清楚摆放在叶弘面前。 这一刻,叶弘还是震惊不已的。 想到过这东西很精密,但是热艇精密还是超乎叶弘预料之外。 看到它们,叶弘想起后世那种瑞士机械手表。 它们通过精密构造,可以达到电子表一样精准,甚至超过电子线路计时。 有些东西原理是相同的。 眼下这热艇就是如同瑞士手表一样精密存在。 当叶弘眼睛都看花了时候,那个中年匠人却十分笃信语气说,“启禀县尉大人,这东西属下可以复制”。 “真的?”叶弘都有些怀疑这家伙在吹牛了。 wap. /105/105192/27466430.html 2182澶香 原本他拆开那一刻,叶弘便有些放弃了。 “其实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有成品工艺,比如这个,是三年前制造出来的三角传递,这是锯齿传递....”中年匠人用一个个叶弘很陌生专业术语解释半天。 叶弘还是一脑门黑线,不过他有一点可以明白。 那就是这些东西大都是有现成工艺,甚至实物存在的。 因此他们需要做的工艺减少九成。 这让叶弘内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若投产,一日产出多少” 这是叶弘最为关切的事情。若是一个热艇需要数日之久,那么这项目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中年匠人思忖少许回道,“以我们目前加工~力,一日至只之数” 叶弘沉默少许,“好,从现在开始筹备生产线,需要什么尽管去找吴先生支取”。 中年人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激动之色。 “嗯,属下马上开始筹备生产”。 看着中年人背影,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这些搞技术,怎么最后都一个德行啊”。 绕过军器制造处栅栏,叶弘便来到吴先生休息之所。 由于吴先生年纪大了,叶弘每到一处地界,都会主动找一处安静之所为其打造成舒适住所。 这里在整个地堡也算是好地方了。 之前这里就是晋兵头目私人领地。 和外面那些只有各种篱笆,围墙院落不同,这里布置有些清雅。 院落内,还种植一些瓜果蔬菜。 甚至还有几株名贵花卉。 虽说比不得城里,却也算是环境优越了。 踏步其中,假山,水泉,还有几尾红鲤鱼。 都让叶弘十分满意这里环境。 沿着一条石子路走向正屋。 两个护卫上前躬身施礼。 “先生在吗”叶弘冲他挥挥手。 护卫急忙禀告,“先生不再,刚刚去了祭坛”。 “什么祭坛?”叶弘一怔。 护卫又解释说,“那是一种占卜法术....” 护卫似乎也说不清楚。 不过叶弘还是听出一些眉目的。 难不成吴先生又要开始动用那种天机易术? 想到这,叶弘便压抑不住内心好奇。于是便吩咐护卫领他过去。 沿着侧门走出,转过几条巷子。 叶弘便见到一个足足有一人多高祭坛。 上面摆放着各种物品,有一种类似于兽骨器皿,还有很多黄色纸片做成法器。 它们被以某种方位格局摆放在祭坛上,而此时吴先生正盘膝盘坐于期间。 之前吴先生说过这门天机易术。 当时叶弘便在脑海中幻想过他推演过程。 此时看上去,甚至比自己所想还要夸张。 难不成,古代真有所谓修仙秘术? 叶弘狐疑目光盯着祭坛。 在灼灼阳光照射之下,那祭坛之上仿佛升腾起一种辉光。 很诡秘,很奇特。 叶弘用力揉捏一下眼睛,不知是自己眼睛花了所致,还是真实存在的。 直到他看到吴先生从那种闭目状态睁开眼睛,朝他挥挥手时。 叶弘才恍惚间,沿着木梯走上祭坛。 来到祭坛上,叶弘立刻感受到一股神秘感十足气息。 那就像是一个人回溯远古时代记忆。 脑海中似乎充溢着某种记忆要被唤醒。 可是最终什么也不复存在。 迷迷糊糊中走到吴先生面前。 吴先生拿手指了指身旁蒲团道,“坐下感受一下吧,或许对你有好处”。 此时吴先生说出话似乎蕴涵某种玄机,使得叶弘不 敢违逆。 于是便紧挨着他一个蒲团坐下。 接着吴先生口述,“跟我说得做,不要用嘴呼吸,要用心”。 原本叶弘牙根就不相信所谓修仙法术。 更不会相信什么鬼怪之类传言。 此时完全是处于尊重吴先生,他才被迫开始以其传授之法呼吸。 逐渐地,叶弘发现自己改变呼吸节奏之后,身躯似乎变得清澈许多。 那感觉说不出来的滋味,接着他仿佛整个人都腾空了,像是灵魂脱离肉身,仿佛要遨游苍穹一般。 “这.....”叶弘被这种微妙感觉彻底震撼了。 脑海中无数诡异念头乱窜,“世上还真有修仙法术吗?难道中描述一起都是真实存在的?”。 叶弘无法理解自己现在所处状态,逐渐地,他似乎都无法掌控自己思绪。 眼前世界开始扭曲,逐渐地他眼睛变得殷红。 像是浸泡在血中。 那些血色在不停荡漾,扭曲,最终还幻化成一幅幅诡异画面。 很抽象,就像是毕加索那幅画。 随着那些画面扭动,叶弘似乎感受到一些东西。 “不要啊”叶弘猛地弹射而起,瞪大眼睛,愤怒盯着吴先生。 此时吴先生也自蒲团起身,目光凝视着叶弘问,“主公,你看到什么?”。 叶弘这才被从那种幻象中挣脱出来。 他惊魂未定回道,“我看到一个很恐怖场景,那是一场杀戮,好多人都惨死在里面,令我很伤心....” 此时叶弘依旧无法从那种恐怖情绪中挣脱出来。 但他神情已经比之前镇定了许多。 接着叶弘便把自己在那种诡异状态下看到一幕说出。 “这或许是一种警示....”吴先生沉默少许,便自腰间解下一个轮盘。 叶弘一眼望去,便觉着这个托盘不简单。 它带着某种古老气息,随着吴先生波动,发出沙沙声响。 吴先生手持罗盘在次盘膝坐下。 接着他便从对面一个香烛下面挖出一个褐色东西。 “先生,这是何物?”。 叶弘发现这东西正在燃烧,而那股神秘味道似乎也是来自于这东西冒出烟雾。 吴先生眯起眼睛微笑说,“这便是上古占卜之神易,只要将其点燃之后,人才有和天地沟通之能” 吴先生话惹起叶弘好奇心,他伸手接过那块黑色东西。 发现它质地柔软,不像是木炭,又发出类似于檀香味道。 就在叶弘嗅了几口之后,思绪又似乎产生那种诡异迷乱。 仿佛一切都在抽象化。 幸好被吴先生及时唤醒。 “主公,这个只有遵从占卜之术才可使用,平时吸之,会产生醉酒一般幻觉的”。 叶弘点了点头,急忙远离那东西。 此时吴先生已经盘膝而坐,开始闭目推演,手指不停巧算,似乎在侦破某种天机一般。 这庄严肃穆氛围,让叶弘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wap. /105/105192/27466433.html 2183守卫 生怕不小心惊动了吴先生。 过了足足一刻钟,吴先生才从那种入定状态苏醒。 睁开眼睛瞥见叶弘,嘴角微微带起一丝笑意说,“终于可是让老夫给算出来了”。 见状,叶弘急忙追问,“先生算出什么了?” 吴先生先是垂目,接着便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囊交在叶弘手中,“这便是老夫推演之事”。 叶弘拿起锦囊有些困惑,发现锦囊上刻着一个怪异符号。 这符号曾经在那撕碎书简上也见过。 就在叶弘想要拆开看一眼时,吴先生阻止了他。 “主公,有些事情只有到了那一刻才可打开,若你此时打开,这事情就不准确了”很明显吴先生不想叶弘现在打开锦囊。 叶弘内心虽然好奇,却也不想违逆吴先生意思。 于是便把锦囊贴身藏匿起来。 之后,二人便一起走下祭坛。 来到一处凉亭坐下。 “先生不是不再施展天机易术了吗?为何还要动用呢”叶弘生怕吴先生因此消耗太多精力。 毕竟以他年纪,在西晋已经算是高龄了。 吴先生淡然一笑,“主公无须为老夫忧心.....老夫深知天命,自然清楚窥伺天机颇多会自损命力....不过老夫近日得知一个惊人秘密,迫不得已,必须要开坛占卜一次”。 “什么事情如此严重,难不成洛阳城局势有变?”叶弘惊诧莫名盯着吴先生。 能够让吴先生拼着老命都要去施展天机秘术的事情,立刻引起叶弘警惕。 “这事情不属于战事,而是老夫鬼谷子一门家事”吴先生说出这一句。 叶弘也不便开口继续追问缘由了。 毕竟对于鬼谷子一门颇多诡秘事情,外人都不方便知晓。 吴先生却在此时自己主动解释说,“这事情牵扯我那师弟,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对师尊将鬼谷子传承衣钵赐予我而感觉愤懑不平....他这么做目的就是要向鬼谷子门徒,以及死去师尊证明,他才是真正拥有搅动天下风云强大力量....” “搅动天下风云?”这鬼谷子一门还真是另类,一个宗门挑选衣钵弟子,需要看重竟然是搅动天下的能力。 不过想起他们在历史上做出巨大事迹,叶弘也不觉着这很狂傲了。 至于事情细节,吴先生不说,叶弘也不再追问。 毕竟这事情超乎战事之外。 眼下叶弘最为关切还是战事。 于是叶弘便盯着吴先生道,“先生对于眼下奴兵动向有何建议?” 由于连续几日都未得到奴兵一点动静。 叶弘也搞不清刘渊葫芦里面究竟卖着什么药。 吴先生沉吟少许,才回道,“此时透着玄机,老夫也一时半刻无法看穿其真实用意,不过他们想要合围洛阳城,势必要拿下十里坡,不然一切都惘然”。 这也是他们之前议定计划,然后在十里坡做出充分布局。 就等着奴兵自投罗网。 若可以在十里坡挫败了奴兵锐气,然后再入洛阳城内。 势必激发更多人同仇敌忾,那时民心可用,以洛阳城内数百万人口为基础,得到他们帮助,守卫洛阳城也就轻而易举了。 由于洛阳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战事了。 以至于洛阳城青壮年都产生懒惰懈怠之心。 甚至还有贵公子涂脂抹粉,失去男子气概。 因此洛阳城需要一场大捷来鼓舞士气。 到时更多人来守卫城墙,那时哪怕奴兵凶残,也无法攻陷洛阳坚城。 “这是什么?”叶弘见到吴先生从衣袖内拿出一个绢帛,平铺在桌面。 “是洛阳城布防图”吴先生一边手指着其中几个红 色标点,一边解释说。 “此时洛阳城晋兵分为三波” 竟然连洛阳城布防图都搞到了。 叶弘不得不敬佩鬼谷门徒强悍。 “这东西他去找羊琇要,都被拒绝了”。 盯着那布防图,叶弘发觉其上刻画手法很微妙。 一切都近乎用写实手法绘制。 一眼望去,就像是置身于真正洛阳城内。 布防图分为东西南北四个部位。 每一个部位都是从城墙城门开始刻画,上门有几个垛口,还有多少土楼设置。 都一一标注。 最后便是晋兵人数,以及首领长官是谁。 无一例外精准刻画出来。 “禁卫怎么会有三波势力?不是眼下都是羊琇和李将军掌控吗” 叶弘忽的响起什么转身询问吴先生。 吴先生摇头道,“羊琇和李将军只是掌握外三军,那是曾经李将军部下,或是之前受过他恩惠的属下,然后禁卫一共有九大卫所,而外三卫只占有三成兵马,其余内三卫,还有宫卫才是整个禁卫核心之所在”。 接着吴先生便向叶弘详细讲解洛阳城禁卫划分。 原来禁卫也并非一种,而是分为守卫皇城外三卫。 以及守卫内城内三卫。 最后还有皇宫内宫卫三卫。 这样才凑齐整个禁卫编制。 并且自内卫开始,其编制便不再兵部。而是直接受王上直接调令。 而兵部也没有其调令职权。 这也就是说明羊琇和李将军所能管辖只有整个禁卫三成兵力。 而另外接近七成兵力不为他们所掌控。 不过叶弘想了一下,也了然了。 若是禁卫指挥权都落到一人手里,岂不很容易兵变。 这样使得三卫分开,到时一个作乱,另外两卫挟制。才可保证洛阳城不生出事端来。 “内卫眼下将领叫做韩奇,乃是韩家人,其本后是许多洛阳大氏族,还有庞大贵妃党,因此这一支,咱们很难调动的” 说道这,吴先生语气稍微停顿。 又继续解释说,“最后一卫,则是落到贾南风以及贾充手中,其主要守卫皇宫,以及王公大臣府邸,因此这一卫咱们也调动不了,因此能够参与守城禁卫,比预想要少很多啊”。 原本叶弘以为洛阳城内有超过二十万晋兵可以调用,就算是他们再腐朽,但只要把他们架上城头,都可以抵抗一番。 然而听到人数一下子缩减七成,叶弘对于能否守住洛阳城都有怀疑了。 毕竟这洛阳城拥有话语权可不止一个,而是三个。 如此,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wap. /105/105192/27466439.html 2183郡卫 而是三股力量彼此制衡,到时说不定敌人还未打过来,他们自己先下黑手了。 这样防御战还怎么打? 若不是答应羊琇和李将军,叶弘真想立刻带着安邑县新兵返回安邑县。 懒得去理会他们这些整日搞权谋的家伙。 就在叶弘有些灰心失落时,吴先生又补充道,“其实主公也无须担忧,这***至少在战争初期不会离心离德,毕竟他们的家人也都在洛阳城内,若是城破,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吴先生这么说,叶弘内心还好受一些。 不过想到为这些无耻权谋者拼命,叶弘还是有些憋气。 巍峨高大楼宇亭台之上。 几个当世最有权势的人相聚一堂。 或许就连他们本身也未料到,彼此还有走到一起这一刻。 茶水温凉,秋风萧瑟,露天比不上屋内生有碳炉。 这百丈之地,也并非可以升起碳火的。 方桌几下,袅袅青烟絮絮。 十几个人相顾而坐。 彼此都端着,暗中较劲。 那眼神都带着深深意味。 直到最终主角走上来,现场气氛才稍微缓解下来。 众人纷纷起身,踱步走出亭台,郑重其事朝向步梯上缓缓上来二人。 为首之人是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青年,他眼窝深陷,目光游历,似乎没有睡清醒。 他极不情愿被身后一个魁伟妇人推着走。 那妇人不仅比他足足高过一头,还粗壮一倍有余。 她粗壮手臂,始终搭着青年肩膀。 就像是抓小鸡仔似的。 妇人长裙及地,金丝云锦,十分华美。 那一头珠钗凤饰,也耀人眼眸。 无须多言,众人也清楚这二人身份。 于是齐齐下拜,长巾及地,身躯呈九十度角。 “参见王上”将君臣之礼展开淋漓尽致。 见到这一幕的青年,原本失神状态,恍然惊醒。 他神色迷离扫视着面前这些面孔,脸庞不有着流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竟然忘记说平身,便目光转向身后胖妇人。 那神情,宛若一个无助孩童寻求母亲帮助。 贵妇人冲他报以微笑厄首,又朝着地面大臣指了指。 青年这才恍惚急忙招手说,“诸公平身,赐座赐座”。 诸公,用在眼前这些人身上并不为过。 他们无一不是眼下这洛阳城最有权势人物。 “谢王上”几个面容苍老老臣子移步转身石墩。 接着第二梯度也缓缓转身踏步在他们之后坐上石墩。 这一步之差,便也显示出彼此之间地位差距。 此时青年也被贵妇人拥趸着走上那个金黄色巨大椅子上落座。 贵妃人则是翘首立在他身侧,吓得青年急忙朝着椅子左侧挪移一步说,“王后一起坐下吧”。 这一幕看得下面许多王公大臣都齐齐拧眉。 那肥硕女子这一刻似乎一改之前狂傲姿态,竟然婉拒道,“王上这是龙椅,臣妾不可僭越”。 这话出自她口,也只有这个傻皇帝相信了。 下面王公有用鼻子冷哼喷气的。 那青年皇帝却一脸惶恐道,“没事的,就一把椅子而已”。 王后继续摇头婉拒道,“王上,国家大事要紧,臣妾这是小事情”。 似乎为了提醒青年皇帝,她暗中用手在傻皇帝手臂掐了一下。 这一下,便让傻皇帝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忽得想起今日早起,被这个胖女人以一种训斥孩童方式强行灌输一些东西。 瞬间下意识便开口背诵道,“至此家国多事之秋,吾等要摒弃 前嫌,共同捍卫吾等百年基业.....” 别看这皇帝有些傻,但一旦一本正经起来还挺唬人。 要不是这里人都清楚傻皇帝底细,还真会被他这番说辞给蒙蔽了。 若是傻皇帝没有这样一副好相貌,岂能当年瞒过司马衷眼睛。 傻皇帝慷慨激昂说了半天,直到将王后清晨让他背诵那些东西都椅子不拉说出来。 他才仿佛是泄气皮球般萎靡下去。 和刚才慷慨激昂演说那个人简直判如两人。 此时臣公诸位都将目光转向傻皇帝身侧女人。 任谁都清楚,面前傻皇帝只是一个幌子。 而真正邀请他们来此一聚的人,是她。 这个权倾朝野丑恶女子,贾后贾南风。 面对着诸公质询眼神,贾南风也不再伪装,跨前一步挡在傻皇帝身前。 然后袖袍一甩,大喇喇便走上前,以那种威胁般眼神扫视着诸公道,“王上良苦用心,相比诸公也都明白了,至此江山社稷生死存亡之际,吾等都是过之柱石,理应携手一起共度时艰...” 贾南风一番话说得大气凛然,似乎已经站在道德制高点,俯瞰芸芸众生。 只是知道她底细的人,却在心中腹诽。 “你现在有脸指责我们,挑起内讧还不是你,你才是整个事件始作俑者” 可是这些话也只能在彼此心中说说,无人敢于当着贾南风面前说出来。 于是贾南风便以一种道德完人姿态,侃侃而谈许久。 直到一个长相颇为慈祥,满脸花白胡须,看起来就像是仙佛一般老者起身打断了她的话。 老者先是抱拳躬身一礼,才道言道,“王后有如此悲天悯人之心,实乃社稷之福音也,但王后召集吾等来此,总有个说法吧,吾等愚钝,并不能上揣天意”。 老者话一出口,身后便有几个人随声附和。 贾南风目光阴冷扫了老者一眼,随即面色如常冲他一扶手,“卫大人,既然你首先站出来,就做个表率吧,把外十二郡卫指挥权交给我吧”。 此言一出,不仅卫瓘一怔,就连他身旁那些老头也都面露惊骇之色。 他们想过贾南风会打一些兵权念头,却没想到她这么疯狂惦念了十二郡卫。 老者微微颔首道,“老夫年迈,早已不理军中事务了,一切军务眼下都有羊琇,羊大人执掌”。 卫瓘也清楚自己身份地位,不可和贾后当面撕破脸面。 于是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羊琇。 闻听此言,羊琇面色一僵,冲着卫瓘投去抱怨眼神。 那意思是在说,“老大啊,我可是你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你把我夹在火上烤呢”。 wap. /105/105192/27466445.html 2184兵权 无奈羊琇被顶头上司推出去,被迫起身也朝着王后一礼。 “卫司空所言不需,此时十二卫兵权确实在微臣手里,但军符却不再吾之手”羊琇也无比坦然回道。 什么?此言一处,满座皆惊。 羊琇竟然把军符给弄丢了?他们狐疑看向羊琇,暗忖,这家伙该不会用这样拙劣理由来搪塞吧。 贾后也是面露一丝惊异之色,她目光在羊琇身上打转说,“羊将军此举是否有所不妥吧?” 若换作平时,贾后早就发作了。 可此时此刻,她需要尽力保持平和。 毕竟今日可不是找他们来怄气的。 羊琇也清楚自己这么说,是躲不过去的。 于是便把之前遭遇奴兵,以及把军符送给叶弘入城之事都说了一遍。 众人这才恍惚明悟。 “事出从权,羊大人这么做也无所厚非,况且那叶弘也是一名猛将,十里坡之大捷,诸公有目共睹,吾等将十二郡卫交在他手上也可安心了”。 卫瓘似乎正等着羊琇话头,立刻顺势把时态压下去了。 贾南风自然不想他们如此搪塞过去,可是想到那个安邑县小子,自己还有大事嘱托之。 于是便暂时咽下这口恶气,将目光转向左侧一个头戴毡帽,身披大氅老者。 “韩老爷子,你可是先帝时期老臣,事关江山社稷,你老可不能作壁上观也” 贾南风凌厉目光扫在老者面部,却似乎遇到一度墙。 那老者眼皮厚实很,几乎看不到任何眼神泄露。 也就无人知晓他想些什么。 他鼻关口,神定气闲起身,踱步走向贾南风。 那气势,直接让贾南风都为之一颚。 当老者来到贾后面前不足三米距离时,他那厚重眼皮猛地睁开。 便是精芒迸射,给人一种摄人心魄感觉。 老者身躯微微前倾,一把环抱施礼道,“老臣耳目浑浊,神志昏聩,既然此身已不在朝堂,自然无权掺和朝堂之事,还望王后允许老臣回家修养天年....” 老家伙一句话便拒人以千里之外。 他这一番说词,哪里是什么耳目昏聩之相。 无奈人家给你装聋作哑,贾后也不能拿他怎样。 贾南风冲他挥挥衣袖说,“你老不为朝堂,也该为你的重外孙想想,他可是这大晋朝太子啊”。 此言一出,老者昏暗眸子再一次精光迸射。 接着他便郑重抱拳道:“只要能为朝堂效力,老夫义不容辞,哪怕是掏空整个韩家也会鼎力相助” 这一句也表面韩老头姿态,贾南风也清楚,想要让老狐狸将内卫三禁拱手于人,那简直不显示的。 于是她便冲着韩老头点头说,“还是老臣公忠贞卫国,哀家会为你记一功的”、 韩老头却蛮在乎呵呵一笑,“老朽不在乎什么军功,只要博得一个名分,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脸面了”。 韩老头一语双关,贾后岂能听不出。 于是便暗暗咬了咬牙,才勉强压抑下内心怒火。 等解了洛阳之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这只老狐狸。 之后,贾后又是连敲代打,把剩下拥有兵权,以及各种物资调动,以及治安管辖的大佬纷纷感化一遍。 虽说嘴上讲得是仁义道德,可是私下里面都是权谋交易。 甚至在彼此利益上妥协。 若是换做平时,他们谁也不肯屈服,更不会在乎什么仁义道德。 可是奴兵围城之下,使得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受切身厉害危机。 于是他们才被迫来到这里,听贾南风虚伪教化。 不过他们也都把住尺寸,绝不会给贾后得到任何实惠好处。 要合作 可以,想要吞并我们的兵权或是利益,那就免谈。 这一群人那一个不是人精,他们无论年龄,还是经历阅历都绝非善类。 于是贾后一番努力下来,所能得到也只是起因动心那一点。 就是在守卫洛阳城这一点,他们是统一的。 可是轮到其它,他们便各自心怀鬼胎,绝不肯妥协了。 事已至此,贾后也不能强迫别人把兵权都交给自己。 于是她便退回到傻皇帝身旁,用手暗中掐了傻皇帝一下。 这傻皇帝竟然在诸公争执如此激烈时候睡着了,还在胸口流下一摊口水。 看到这一幕诸公大臣,无一不暗中唉声叹气。 傻皇帝抖了抖袖袍,用手揉捏着惺忪眼睛,一时间张口结舌,忘记说什么了。 贾南风立刻用手指了指自己下裙摆,傻皇帝这才看清楚那个很隐秘的绢帛上文字。 傻皇帝恍然点了点头,便冲着诸公道,“诸公都是忠诚之臣,虽说寡人对吾等能力以及忠诚深信不疑,可是兵贵诡诈,而吾等兵力分散,各自为政,岂不为奴兵逐一击破之,诸公应该推举一主事之人代为执掌洛阳禁卫职权...” 傻皇帝这一刻像是开窍了,竟然一口气把贾南风传授给他东西背的一字不差。 因为他也得到贾南风眼神鼓励。 傻皇帝立刻高兴像个孩子般脸上露出灿烂笑意。 下面诸公明知道这一番话是贾后借着王上之口说出。 但也觉着这也是一个必行建议。 毕竟禁卫相互掣肘,乃是兵法大忌。 这里人没有谁是傻人,除了皇帝。 “吾等愿推举卫瓘卫大人来执掌兵权”有几个人站出来,主动举荐。 很快这个建议便遭到更多人符合,因为他们对于卫瓘很放心。 这不仅仅是对于卫瓘带兵才能放心,还有他眼下所处位置。 已经是名义上太傅,少保了。 若是再加上兵权,岂不让人心生忌惮。 这些人都是老狐狸,直到卫瓘绝不会贪恋这些属于他们兵权的。 那么表面是暂时移交兵权,实则还在他们自己人掌控下。 卫瓘果然主动站出来拒绝说,“老臣年迈昏聩,已然带不动兵了,还望王后领情高明之人”。 说着他把眼睛又朝着羊琇瞅去。 这一次,羊琇学乖了,急忙躲闪他眼神。 那姿态很明显,似乎再说“老大,别再坑我了好吗”。 卫瓘无奈摇头叹息,便退了回去,等待着王上抉择。 傻皇帝哪里有抉择,于是便去看向贾南风。 wap. /105/105192/27466449.html 2185册封 见状贾南风立刻给身后一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太监立刻转身出去,不久之后,便带着一个身着内宫服饰,长相颇为出众女官进来。 “此女何人?”卫瓘和韩家老祖齐齐一怔。 因为在这里坐着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之人。 就连一半朝堂大夫都无权掺和,可是贾后却让人带来一个宫中女官。 宫中女官,虽说官职很高,但其地位还不如外庭一个大夫。 当女官走入厅堂内。 便朝着诸公行了一个圈礼。 无论是气势,还是眼神,都一点也不榷场。 看到这一幕的卫瓘等人纷纷拧眉,不知其底细。 贾后踱步走向女官,质询道,“诗婉...说说吧,你对眼下洛阳城军防看法”。 贾后话音刚落,便被几个老人齐齐踱步走出呵斥。 “胡闹,此等军国大事,岂能让一个夫人谗言” 他们个个怒不可遏,尤其是那个杵着拐棍的老者,简直就要栖身上来打人。 贾后被这几个老臣气势一迫,竟然也有些气馁。 此时她拧眉朝着何诗婉望去。 见到贾后为难表情,何诗婉却一脸淡然迈出一步。 挡在贾后那些臣公面前,然后神态自然侃侃而谈。 “婢子出来并非是要掺和军国大事,而是为守卫自己家园,若一个平民百姓家要被人破坏了,其家中女子也不能拿起武器反抗吗” 何诗婉目光凌厉盯着那几个胡须花白老臣公,气势一点也不弱。 几个老臣公被这么一个后宫女官盯着,内心更加激愤不已。 可是面对何诗婉诡辩,他们一时也找不出何时理由。 便冷哼一声,“此事岂能和小小百姓之家相提并论”。 “非也....”何诗婉故意拉长腔调,学着对面臣公口吻道,“老臣公可知圣人礼学有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可见圣人对个人小家之重视,而国也是大家之大家也....” 何诗婉先是摆出圣人之言压迫对方,尤其是这几个老臣公大都是文官。 自然无法对圣人之言做出反驳。 接着何诗婉又道,“既然国是大家之家,吾等也是家之一份子,在值此家国危亡之时,略尽吾等之微薄之力又有何不可?”。 何诗婉犀利言词,瞬间便让几个宦海沉浮老臣公有些词穷了。 只是作为男尊女卑古代顽固思想正统之下,他们始终无法接受女子参事议政。 于是便有人怒叱一声,“巧言令色之徒,难道你忘记纲常伦理,男尊女卑之纲常人伦大道了吗?汝等既然身为内宫女官,便要恪守己任,不要擅自走出来魅惑人常”。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似乎在给何诗婉扣上诸位古代褒姒,妲己之流了。 若是何诗婉不知进退,下一步他们会以妖女祸国之言论,将其拿下,甚至就地正法。 这是臣公步步紧逼,也让何诗婉再一次感受到来自小时候那种无力感。 她现在才清楚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女儿身被人伤害。 哪怕自己现在已经位居一品。 作为女人就有错吗?何诗婉内心无比偏激怒吼起来。 她骨子里面那种反叛世俗念头便犹如滔天之水般绵延起来。 何诗婉深吸一口气,终于压抑住内心那股郁闷压抑之气。 随之她缓缓转身,盯着那几位须发 皆白老臣公道,“诸公如此英雄了得,那么这主事者,便有诸位臣公领旨可否?” 何诗婉语气一转,目光瞥向贾南风。 此时贾后也瞬间领会,适时插言道,“几位臣公若是肯为国护卫,可入忠国宗祠...不知谁肯接此任命?” 这一番话,说得几个老臣公脸色齐齐一变。 让他们在诡辩可以,可是让他们去带兵和奴兵对抗。 那决不可能的。 于是几个臣公愤恨扫了何诗婉一眼,便齐齐退了回去。 “老臣等年迈体弱,无力单词重任”其中一个老者还是又迈出一步朝着贾南风拱手回道。 其它几个老臣公也是随声附和。 贾南风冷笑一声,“既然诸公都不肯出战,又为何阻挠我的宫中女官提出人选呢?她也只是提出一个建议,并非是掺于政事”。 几个老臣公先是被逼迫,眼下也无法再出言反驳,只能任由着贾后自说自话了。 贾后又将目光扫向何诗婉道,“把你想法说出来吧” “是”何诗婉袖袍一甩,做了一个大大臣礼、 这一幕看得老臣公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这是什么啊? 臣礼? 难道他们要当众改变男主天下纲常伦理吗? 何诗婉这一动作,就连贾南风也是一怔,不过随之她脸上便流露出狂喜之色。 然而这一幕,却让一直默不作声卫瓘以及羊琇等人脸色极为难看。 “启禀王后,臣却有一人推荐,其人在吾父郡守之管辖下一县之尉官属臣,此人年约三十...”何诗婉早就做了准备,一口气把叶弘生平,以及他坐下许多功绩,还有先帝册封事情都一一罗列。 最后还刻意腔调十里坡大捷,以此来封堵诸位臣公口实。 听到何诗婉举荐,羊琇和卫瓘都愣住了,他们原本也打算推荐叶弘来做这个晋兵右武将军的。 谁知却被这个小妮子抢了先。 羊琇和卫瓘看不透这何诗婉以及贾后用心何在。 卫瓘不得不压低声音问羊琇,“难道他还和贾后有所牵扯吗”。 卫瓘可不想自己千万苦培育的人才,成为别人嫁衣。 羊琇立刻笃定摇头,“恰恰相反,据老夫暗访所知,其人和贾后还有过很深矛盾呢” 卫瓘又拧眉道,“可眼下这主仆二人,竟然一起举荐他,其中可有缘故?”。 羊琇也是诧异摇头,“这个我也想不出缘由,或许等老夫回去亲自问他便可知一二”。 wap. /105/105192/27466470.html 2186肉球 卫瓘点了点头,“羊琇,你要清楚,这一次奴兵只是外贼,打败了奴兵,清缴内贼更为重要”。 说道这,卫瓘眼神有意是无意扫了贾南风以及何诗婉主仆。 那眼神中分明带着一丝杀机。 羊琇也赞同点头,“这个老夫自然清楚....” 之后二人谈话便被贾后声调压下去了,“诸公可有异议?此人可用一万人马在十里坡战胜同等数量奴兵,可见其勇武不凡,若此人拥有十倍于之前兵力,那么奴兵定会束手就擒也”。 虽说贾后有着夸大嫌疑,但诸公也都以各自渠道得知十里坡大捷。 也清楚那个叫做叶弘小子确实有些手段。 只是他们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是贾后的人。 这让很多原本对叶弘内心抱有拉拢之念的人瞬间便打消了念头。 这些人中,尤为韩老头最甚。 他之前得知,这个叶弘竟然和自己那个宫中贵妃是旧相识。 还准备派人去与之接触,从而为韩家平添一份助力。 谁知,眼下会出现这等局面。 韩老头以为叶弘很久之前就随着何郡守一起归顺了贾后。 毕竟安邑县是何郡守属地。 何诗婉也是极其识趣说出建议,便主动退出议事厅。 哪怕那些想要找她晦气臣公,也无的放矢了。 接着议事厅内陷入短暂平静,在这期间,只有一人表情轻松无比。 那就是傻皇帝。 他就像是一个看戏者,当诸公陷入深思,他就莫名高兴起来。 无精打采表情一扫,眉梢都在轻微颤抖。 “平时都是你们在烦朕,这一次轮到你们了”。 谁也猜不透一个傻子君王的想法。 哪怕是近在咫尺。 贾后看到傻皇帝表情,心中一动,“难道他开窍了?”。 贾后还真怕这傻皇帝那一天自己开窍了,把权力从自己手中夺回去。 和傻皇帝接触这几年,贾后也清楚,傻皇帝不是真的傻的无可救药。 而是缺乏磨炼,若是他生在普通人家。 或许从前傻气便会成为秉性纯良。 无奈他生在帝王家,那么加之单纯,又何不食肉糜。 这才导致他看起来十分愚钝痴傻。 不过很快,贾后忧心便一扫而空。 因为傻皇帝又失去耐心,目光从臣公脸上转移到了身旁小宫女篮筐,那里面有着他饲养小东西。 贾后收敛眼神,不再理睬傻皇帝一举一动。 而是目光凝视着羊琇和卫瓘二人,那神情中带着一抹令人讳莫如深意味。 这一刻,卫瓘也和羊琇对视一眼。 接着卫瓘便挺步上前,冲着王上躬身一礼。 以卫瓘身份,除了王上,他是不会对任何人弯腰的。 卫瓘语气严肃禀道,“王上,臣也觉着安邑县尉可为大用”。 区区简单一句话,却蕴涵无尽力量。 下一刻,羊琇,还有许多臣公齐齐跨前一步复议。 之后韩家,还有更多势力也一起加入。 这一刻,贾后才感受到这个老臣子压迫感。 “好你个卫瓘,这是像本宫示威啊”贾南风气得紧要后槽牙。 可是表面还要伪装十分随口语气回道,“诸位臣公真是忠国之心,为了江山社稷,不惜屈尊降格,甘于举荐贤者,诸公今日之举势必流传千古,为后世子孙孝敬”。 此言一出,诸公大半脸颊泛红。 只有卫瓘和韩老头这样老狐狸才抗的住。 他们早已到了水火不侵地步。 面无表情像是一尊雕像。 十里坡。 秋风萧瑟,秋冬未至 前。 竟然也有几分萧条景象。 枯黄色山坡上,耸立着无数木桩。 那些高大木桩下,则是纵横交错地沟。 远远望去,哪里就像是一个莫大棋盘。 若这是棋局,那只有当时顶级棋局大师才可下此局。 叶弘哀叹一口气。 心中短暂豪气,却只是一瞬间,便被撤回现实。 脚下是数以千计孤苦无依流民。 他们都是被奴兵扫荡村落内逃出来的。 他们个个犹如受惊鸡仔,十分畏缩看着四周一切。 哪怕对面不是那些长辫子坤发奴兵,但他们依旧面露惊惧之色。 乱世啊。 倒霉不是洛阳城那些达官贵人,也不是驰骋沙场将领。 而是眼下这些孤苦无依的民众。 其实历史每一次战争,若真统计下来。 死亡人数最多的,不是那些兵,而是民。 正所谓宁为太平狗,也不为乱世民的道理,便是如此了。 怜悯是人类天性,可是理智却又是让人压抑内心怜悯东西。 叶弘很是怜悯那些人,然而他却无力去逆转这天下局势。 甭说自己只有区区几万安邑县新兵,就算是人数和对面奴兵一般。 又能如何。 这乱世,诞生数百个反王。 他们有属于朝堂的,也有属于各大氏族,以及贫民百姓的。 那么多反王,哪怕叶弘一个接一个去征讨。 最终也会造成民不聊生,还要搭上安邑县百姓幸福生活。 这不和算。 叶弘笃定摇头。 接着他纵身从一个桅杆上跃下,那巨大马车辙碾压地面形成沟壑,让叶弘脚下一滑。 身后数十个士兵,抡起膀子,正在加筋向上推动车轮。 这只西山研究院最新研发火炮,之前几次战争叶弘都没有用过。 毕竟这东西每一次推动展开都十分废人力。 单纯从军堡至十里坡这一段距离,便足足用了半日时间。 中途累坏数波推炮台新兵。 若不是这一次恐惧奴兵规模,叶弘还真不想把这个大家伙组装起来。 这东西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无法到阵前组装。 因为其有一个底盘,必须以马车拖拽。 而马车无法攀上十里坡,便只能靠人力。 叶弘见到新兵吃力,也就掺入进来,推车。 他双臂运动气息,便有内息术在手臂回转。 使得他力气平添数倍。 可是无论多大力气,对于这个庞然大物来说,都显得微不足道。 众人高呼口号,一次一次加力,直到将这尊火炮一次次上抬,直到抵达十里坡。 这中间,又换走数十个新兵。 当抵达十里坡那一刻。 叶弘整个人累得瘫软地面。 此时他真是憎恨西山科学院那帮家伙。 为何要搞出这么一个庞大东西来。 在没有内燃机动车前,这样东西出现,无疑就是一种灾难。 幸亏这东西可以拆卸,不然叶弘觉着必须要把它抛弃了。 叶弘索性倒在地面,大口喘息着。 此时一个身躯肥硕胖子纵身跳下来。 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叶弘脑袋上。 叶弘一个翻身,冲着那个胖子怒叱,“木塔,你想作死?”。 木塔抿唇一笑,呼哧出声道,“小子,草原之战,老子不服,老子要赢你”。 叶弘嘴角微微翘起,轻蔑神情说,“不服再战,只要你不嫌皮肉痛苦就行” 说着,叶弘便展开擒拿手。 木塔一个转身,肥硕身躯立刻躲 了出去。 “不行,你这擒拿手太诡诈了,老子躲不过去,被你拿了,老子就算是有满身力气也施展不出来”木塔是受过祝宴武擒拿手苦头的。 每一次他都被叶弘拿住麻穴,以及各种关节扣,使得他空有一身力气无法施展。 “有本事你不用擒拿手,凭本事和老子摔一跤”木塔作势于扑出姿态。 叶弘挥挥手,摇头道,“兵不厌诈,对付你我就用擒拿手,你若不敢,就给我老实躲到一边”。 叶弘也清楚木塔那一身力气,堪称无敌。 若自己不用巧劲,岂不被他虐死。 叶弘可没有被虐狂倾向。 木塔苦涩拧眉道,“算了,老子不打了,老子去找陆明那小子去”。 说着木塔便要起身离开。 陆明这几日被吴先生调去安置难民。 因此没有在叶弘身旁。 陆明和木塔是一对冤家,二人闲下来就切磋。 彼此都有些蛮力成分在,因此打了一个平分秋色。 其实陆明也是懂得祝家擒拿手的。 无奈陆明过于君子,竟然舍弃擒拿手不用,和木塔硬碰。 “不要去打扰他....那些流民还需要他来守护”叶弘生怕木塔去坏事。 木塔却咧嘴笑道,“不碍事的,老子也可以帮忙维持秩序,老子瘾头上来了,不打浑身难受”。 见状,叶弘极其无语盯着这个黑大个。 也清楚这些草原勇士就是这样性格,他们在草原也几乎每日必战。 战斗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普通人锻炼那么频繁。 “好吧....你去吧,不过要懂得进退”叶弘也清楚自己拦不住他,便只能应允了。 “放心....老子不会伤了陆明那小子的”木塔拍着胸脯保证说。 叶弘一撇嘴,“我不是担心这一点,以陆明现在兼容两家武学,你伤他?呵呵” 叶弘一声冷笑,彻底刺激木塔。 他瞪大牛眼吼道,“那就等着老子把他打得跪地求饶吧”。 说完,木塔再也不理睬叶弘,肥硕身躯直接从炮车上跳下去。又在沟渠内翻滚。 就像是一个巨大肉球翻滚下山。 看到这一幕新兵,无一不目瞪口呆。 “这木塔太野了吧”此时一个身着青衣,带着八角帽师爷凑到叶弘身侧,一脸忧心忡忡模样盯着木塔背影。 “师爷无须忧心,这木塔人还是不错的”叶弘生怕师爷对木塔生出算计心思,急忙解释说。 wap. /105/105192/27466475.html 2187搅局 “早年在草原,他是第一勇士,当时若不是他鼎力维护我们,我们也不可能那么轻松躲过刘渊和鲜卑族围剿” 叶弘很简短把数年前那一场草原战斗给师爷提了。 师爷和叶弘交往时间尚短,自然很难理解叶弘和这些草原奴人之间关系。 尤其是还是木塔这种粗野奴人,尤其是在眼下汉人和奴兵大战时刻。 木塔身份确实让许多人都有些忧心忡忡。 军师稍微沉吟道,“既然平虏将军和他是朋友,那么属下也就不再多管闲事”。 说着军师便一笼手,准备退出去。 却被叶弘一把拽着袖口拖回来。 “军师,先别忙着离开,我有事情要请教”叶弘神色凝重盯着他。 “将军请将,属下定当竭力为你分忧”军师很是识趣踱步走回。 叶弘思索一下,才道,“今日我受到宫里来信...” 说着叶弘便把袖口内哪一张小小信笺拿出来,上面还残留着女子香粉气息。 之后便放在军师面前说,“你打开自己看吧”。 军师狐疑目光瞥向叶弘,似乎再说,“这等私密之事,也要我掺和吗?”。 “无妨...你打开便是”叶弘看透军师心思,莫名脸颊一热。 “那...属下冒犯了”军师很是克制着,伸手接过信笺,小心翼翼展开。 接着他便被其上字迹吸引,那字迹分明出自一个女子手笔。 十分精巧细致。 还有那写字丝绸也是宫中之物。 以军师见识眼界,自然能看出一些门道。 但他不敢多想,急忙将心神凝聚在那些文字内容上。 片刻之后,军师茫然抬起头问,“将军....你和她们....” 军师此时脸色都黑了,分明是恐惧到了极点。 叶弘却一脸轻松说,“放心,我和她们不是一路人,这些事情羊琇大人都已经知晓了” “那他们为何要推荐将军出任这左将军职责呢”军师狐疑眼睛在框内乱转。 叶弘也是一脸迷茫之色摇头,“这就是我要请教军师缘由了,她们可是一直视我为敌人的,至少不是朋友,这一次她们为何让我掌管晋兵,还要以这种隐秘方式” 来信是何诗婉的,自然这信不是私信,是以贾后名义向叶弘发出来的。 其上自然也不会记载类似于之前那些家书中内容。 这也是叶弘敢于放心让军师一起参详原因之一。 至于贾后向自己抛出橄榄枝,叶弘并不领情。 对于那个一手导致百年乱世妖女,叶弘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无奈这个权势女子,目下是叶弘无法触动存在。 尤其是整合郡守兵力的她,俨然有了一些后世武则天霸道了。 “将军....以属下之见解.....她们似乎要把主公架在火上烤啊”军师拧眉思忖道。 “此言何解”叶弘一怔,脸上露出莫名神色。 军师再次沉吟一声。 “还记得十几年前李将军吗” 军师并未正面回应,而是向叶弘再次讲述起十年前那一次军中大佬更迭。 军师也是当年亲历者,因此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人。 军师把当年发生事情一点点剖析。 直到他说道当年李将军若是肯退一步,也不至于被人构陷,被王上猜疑,最终落到那么凄惨境地了。 虽然军师没有说眼下叶弘该如何处置,但他分析李将军遭遇中,掺杂着评断。让叶弘心中豁然开朗了。 “多谢军师点拨”叶弘躬身一礼。 军师也急忙起身,还礼道,“老朽可并未说什么,一切都是将军自己领悟所得”。 此时叶弘才晓得,军师这么说,其目的也是要提防引火烧身。 从这一点,叶弘更加佩服面前这个老师爷智慧了。 设想一个谋臣,还是经历过诸如李将军那样大事情,还能稳稳活下来。 还进入羊琇幕僚内、 这样人岂能是一个简单角色。 军师点到为止。 叶弘也不再继续追问。 于是便陪他饮了几杯茶水,便送客了。 之后叶弘便精心思忖一下,然后提起笔给何诗婉回信了。 自然这封信名义上是给何诗婉的。 实则是给贾后贾后贾南风的。 一骑快马直冲洛阳。 叶弘也似乎摆脱桎梏般走出营地。来到十里坡最高处,站在这里,他可以畅怀一下。 哪怕这里曾经是三战之地,却也有着无可比拟自然风光。 洛阳城郊外景色,也绝非安邑县那种边陲之地可比拟的。 来到洛阳两次,叶弘都没有好好欣赏一下。 若不是战争,这洛阳城还真是一个美不胜收好地方。 这若是在大宋时代,或许叶弘会放弃边陲小城,来到这里,凭借着自己剽窃前人诗词歌赋,成为一代才子名人。 可以锦衣玉食跨马游街,只是在这西晋,这样生活也只能在叶弘梦中去幻想了。 乱世之下,人命贱如狗,叶弘之前是为了自己还有老娘小翠她们可以在乱世中保命而拼搏。 随着叶弘地位提升,他开始要维护整个安邑县百姓安危。 眼下他又要维系这洛阳城以及四周无数流民百姓安危。 有时候叶弘都很困惑,眼下这个自己还是真实自我吗? 当年他刚刚穿越这具身躯时,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 哪怕是不幸穿越在乱世,他也要保住自己这一份安逸祥和生活。 为此叶弘努力足足九年,最终把一个偏远落后县城打造成一个拥有数万精兵的堡垒之城。 原本叶弘以为自己会像乌龟一般躲在坚固城墙内安逸生活。 谁知事情一个接一个接踵而来。 直到将叶弘引到洛阳城,眼下又要肩负拯救西晋朝堂,还有数以万计汉民百姓的重大责任上来。 这不是叶弘想要生活方式,也不是他追求目标。 别看他此时被很多人,甚至整个洛阳达官贵人看重。 但叶弘内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甚至还有些倦怠。 别人穿越都想着轰轰烈烈做一个枭雄,或是乱王....然而叶弘却和他们截然相反,他只想做一个逍遥自在普通人 也正是这样一个普通信念,才让叶弘一次次拒绝吴秀才计划。 虽说这看起来似乎在穿越者中有点怂,可是翻过来设想一下,在这个三百年乱世中,枭雄和乱王随处可见,他们不再是历史主角,相反他们成了一个个跳梁小丑,各自表演着短暂丑陋一生。 相反的,以叶弘这样存在,显得那么不普通了。 没错!叶弘像是想通什么。 “在这乱世,想要做一个乱王,枭雄很简单,可是想要做一个太平狗却难如登天.....” “乱世比的不是谁更狠,而是谁能活得更久,老子就算苟一点又如何” 叶弘嘴角流露出自嘲冷笑。 之后他转身看向洛阳城,眼中那一丝彷徨也消失不见。 至于那封随着斥候进入洛阳城书信,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刑部衙门。 一个看似简陋屋舍内。 一个须发皆白老者,和另外一个鬓发半百官员对视一笑。 “也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接受任命”那白发老者微微抬起手,一枚黑子落在棋盘 上。 下首官员,急忙也拿起一枚棋子落下。 之后目光转向窗外说,“还记得十年前那案子吗?”。 白须老者微微厄首,点了点头,“老夫早年便是在这衙门口做事,自然清楚个中内情”。 “这一次,平虏将军和当世案子有些大同小异”官员十分谨慎回了一句。 白须老者拿起棋子捻须思忖,之后摇头,“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白须老者以一种老态龙钟声调重复这一句话。 “哪里不一样了,还请老祖明示”官员一怔神,手里白棋落地。 接着白须老者便仰天大笑一声,“此字落的实在妙啊,老夫要大杀四方了”。 官员一怔神,才目光转回棋盘。 随之面露顿悟之色说,“多谢老祖点拨”。 “一切事情还有你自己去决断,老夫只是一个引子罢了”说完,白须老者便起身。 走到一处桌几旁,拿起一个小木匣子。 转回盯着官员道,“拿着它去见一个人,你会得到莫大助益的”。 说完,白须老者便不再言词,走到一处蒲团上,开始诵经念佛。 官员也顺势接过盒子走出那个小院落。 能够在刑部单独设置一个佛堂的存在。 这人肯定不简单。 官员踱步走出佛堂,来到自己行政职责所在的刑部正堂。 此时无数官吏朝他躬身施礼。 官员却没有一丁点荣宠。 相反还是很厌恶这些磕头虫。 都是一些溜须拍马的,没一个可以以助的得力之人。 尤其是在眼下,自己被莫名搅入棋局中,他已经是数日辗转难眠了。 回忆起十年之前,那时被搅入李将军案子的人,无一例外要么被罢黜远走边陲。 要么就是身首异处,家宅被罚没。 官员自然也不想步其后尘,这才去请教老祖。 毕竟以他智慧足以帮助自己摆脱这一场祸事。 官员握着手里盒子,又思忖一会儿,便换下官衣,着轻装便服朝着衙门口外走去。 转过街市口。 官员便抵达一处府邸。 上面赫然撰写一个硕大马子。 此笔触雄浑,有种军中汉子气魄。 wap. /105/105192/27466478.html 2188贺召 见到那块马府牌匾,官员整理一下衣衫,便冲之膜拜。 官员知道,这块府匾便是先帝司马炎亲笔所书。 官员郑重拜了一下,才起身走到门口,朝着那黑漆大门哐哐砸下去。 巨大响声惊动里面仆从。 接着几个青衣小帽仆从冲出来,别看他们都是仆从,可是个个膘肥体壮。 一看就是练家子。 “你是何人,为何砸门?”其中一个长相不善壮汉目光灼灼盯着官员。 此时官员身着便服,因此那壮汉并不清楚对方底细。 官员微微厄首,十分和气回道,“在下刑部,贺召拜见马隆将军” 说着,官员便主动送上拜帖。 听到对方是刑部官员,顿时那仆人脸上凶厉之气散去,立刻接过拜帖,又仔细端详官员几眼。 这才带着人返回府内。 大致过了盏茶时间,仆人去而复返。 其身后还多了一个身材壮硕汉子,此人年上下。 以其这个年纪,原本该老态龙钟样子。 可此人精神矍铄,亦如壮年。 他走起路来龙行虎步,颇有习武之人的魄力。 老远,那汉子便抱拳朝着贺召行礼道,“真不知那阵风,把贺兄给吹来了,有失远迎”。 壮汉自然就是马隆。 曾经司马炎时期一代名将,曾在咸宁年间平叛过鲜卑人叛乱。 若说这洛阳城,还有人能够比自己更知晓奴兵的,也只有此人在了。 贺召急忙快步上前,一捐及地说。 “马将军,还请挽救江山社稷于为难啊” 贺召眼圈泛红,满脸悲愤盯着马隆。 “你这是?贺兄,起来说话”马隆被贺召上来就如此郑重其事模样给搞蒙了。 贺召不肯起身,依旧哭诉道,“奴兵不日便抵达洛阳城下,九门守将均为尸位素餐之辈,他们岂能抵抗奴兵,到时势必城郭不保,数百万洛阳黎民百姓被荼毒命运啊” 贺召也不隐瞒,直接道明来意。 马隆闻言,神色一滞。 接着目光含威盯着贺召道,“贺兄,你我平时把酒谈天岂不快哉,何必自寻这短视之路?”。 马隆在洛阳城也算是一个老人了,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武夫。 自然清楚贺召这么真实用意。 贺召却依不依不饶继续逼迫道,“难道马建军就能眼睁睁看着百万百姓被奴兵荼毒而无动于衷吗” 马隆被他一再逼迫,有些恼怒道,“这是朝廷的事情,老夫眼下早已赋闲在家,何当其重任也”。 贺召立刻起身,拿出一块令牌放在马隆手上,“现在,本官便册封你为骁骑令将军,值此令符,你可号令九门”。 马隆神色一怔,没错,对这个骁骑将军,他早已垂涎已久了。 可是他却不想在此时此刻来接任这个中令将军。 贺召却不肯给他拒绝机会,趁热打铁说,“这一次,吾等全力支持将军,哪怕是颖王阻挠,你也无须担忧”。 颖王和马隆不和早已人尽皆知。 那是前几年,颖王想要借助马隆在军中影响力,掌控一方兵力。 因此托人找上马隆做说客。 谁知马隆竟然当面拒绝之。 自此之后,马隆便和颖王产生仇隙。 颖王动用自己朝堂关系,把马隆校尉一路降级为都尉,最终赋闲在家。 尤其是司马炎死后,马隆更加被人排挤了。 此时贺召当马隆面前提及颖王,很明显这是摆明了要和颖王决裂姿态。 马隆狐疑盯着贺召,不知他究竟有何底气说出这话。 不过贺召这番话却说到他内心底了。 马隆这些年 的遭遇都是拜颖王所赐。 在他心中岂能无所怨恨。 只可惜彼此身份地位相差悬殊。 马隆只能忍了。 此时此刻。 马隆也清楚围城那些奴兵其实和颖王有着不清不楚关系。 若是被他们攻陷洛阳城,自己下场恐怕会更加凄惨。 甚至这一家老少百十口也要被灭杀。 想到这,马隆便不再拒绝,接过令符,执贺召手掌踱步走入内堂。 “贺召兄,你我内屋详谈”马隆一招手。 仆从便把正厅门给封死。 谁也不能进来打扰他们了。 贺召和马隆关起门来,便不再打官腔。 而是切实说道这朝堂以及洛阳城各种势力格局。 最终马隆哀叹一口气说,“贺兄,你这是硬把老夫夹在火上烤啊”。 贺召也苦涩一笑,“难道老夫不是被人夹在火上烤吗?”。 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凄苦之色。 贺召目光一凛又道,“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将军案子在你我兄弟身上重演一遍了” 马隆听到李将军之名,立刻面露一丝痛惜之色。 “当年我已经离开洛阳城,不然绝不会任由那些人诬蔑他的”马隆哀叹一口气。 “马兄,哪怕你在,能够抵挡王上猜忌之心吗” 此言一出,马隆脸色骤变。 “贺兄慎言啊” “马兄,事情本就如此,并且卫瓘大人以及各位朝公准备为李将军当年案子翻案,这个在刑部也不是秘密了” 马隆还是忧心忡忡道,“可是当年李将军这案子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贺召虽说那时在刑部也只是一个小小书吏。 但也从当时大佬脸上猜出这案子沉重了。 “我已经说服了老祖,无论涉及到谁,只要老祖出面,事情一定会顺利***的” 贺召十分自信拍了一下胸脯。 马隆自然不清楚刑部内部事情,只能微微厄首。 “好吧,一切静听贺兄佳音” “对了...九门武~卫将军你可熟识?”贺召刚要起身离开,便又转身询问一句。 马隆沉吟少许,点了点头,“他曾经是吾的部下,只是很多年没有来往了”。 “一定要拿下此人,不行就想办法换成自己人,事不宜迟,马兄摆脱了”贺召形色匆匆。 马隆看得出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马隆也从贺召嘴里知道朝堂一些机密,也清楚此时贺召处境了、 便不再挽留他,他亲自送贺召出马府。 然后便立刻返回厢房内,拿出自己早已数年未从披甲那一身戎装。 “老伙伴,咱们又要驰骋沙场了”。 马隆发出雄浑笑声,这声音都听得出无尽喜悦之色。 贺召只是一个马前卒。 可是这个马前卒却肩负着整个集团利益。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贺召对于自己未来产生极度不自信。 哪怕得到老祖以及马隆这样猛将支持,他还是一脸忧心忡忡。 行走间,他时不时唉声叹气。 “一群大佬隐匿某后,让我一个小卒子来挑大梁....” 贺召实在憋不住,自嘲一句。 也正是这一句,惹得身旁有人轻笑。 “你这人究竟买不买,干嘛冲着人家货物发狠啊” 贺召这才从思绪中回神,看到面前那一脸脏兮兮老女孩手里几个拨浪鼓。 不有着面露窘迫逃出钱币,交给她说,“这几个我都要了”。 贺召看着这个小丫头,想起自己家中小孙女。 她们年龄相近,可是自己却已经近半 年没有见过她了。 想到自己孙女,贺召便有了底气。 急匆匆起身,朝着府邸走去。 途中,贺召暂时放下心中那些桎梏。 至少那些事情还有时间解决,眼下自己需要先回家一遭。 贺召步伐不停加快,身心也愉悦许多。 也就在此时,几个粗壮汉子从他身旁路过,接着他们用肩膀来推挤自己。 再之后,贺召竟然被人架起,一路朝着一个幽深巷子内。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掳掠朝廷命官”贺召神色慌张吼道。 这里太过于阴暗,使得贺召感受一种致命威胁。 “贺大人,我们公子要见你”其中一个壮汉狞笑一声。 “别紧张,贺大人,我们公子不会要你性命的” 这轻松话语,使得贺召内心更加紧迫了。 他很清楚自己眼下肩负职责,那所谓公子,恐怕就是利益集团背后相关的人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贺召无奈闭上眼睛。 静等着那神秘公子现身。 大概过去一盏茶,幽深巷子内落下一个轿子。 之后轿帘揭开,贺召别人推搡着攀爬上去。 进入轿子,贺召便嗅到一股浓烈香水味道。 感觉整个人都被熏到了。 贺召努力保持着自己不咳嗽,直到他看清楚对面坐着是一个面白似雪年青公子时。 心神便为之一沉。 “韩三公子” 贺召自然辨识出此人。 这就是韩家三公子。 在洛阳城也算是熟面孔了。 韩三公子冷笑一声,盯着贺召道,“贺大人,你现在高升了,架子大了,本公子邀请都被你回绝了”。 贺召忽得想起前几日那些请柬事情,他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便一起丢进火塘内。 因为贺召清楚,自己若看了,肯定会得罪一些人。 把一个人分成三分,也无法满足那些人愿望。 贺召急忙躬身一礼道,“卑职见过韩三公子”。 贺召已经把身段放得极低,竟然自称卑职。 设想一个连品级都没有富家公子谈何让官员自称卑职。 但贺召为了不触怒对方,还是这么做了。 韩三公子似乎很受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贺召,说吧,这晋兵武~卫人选,是否有我们韩家人” 韩三公子一派公子哥做派,根本不会隐藏。 wap. /105/105192/27466481.html 2189衙门 贺召面露土色,躲什么来什么。 贺召自韩三公子一路面,便知晓他目的所在了。 “武~卫....在下还未有人选”贺召苦涩摇头。 “那最好了,名额都给我们韩家吧,我们会支援你三千弩~弓,还有万件盔甲兵器”韩三公子轻飘一句话,便送出这些令贺召垂涎的东西。 贺召极度贪婪吞咽一口唾沫,心中暗忖,真不愧为洛阳世家啊。 出手便是如此阔绰。 只可惜老夫消受不起啊。 贺召努力评定一下心神,才继续回道,“武~卫必须要以军功和考核选拔,下官也不敢徇私枉法”。 韩三公子眉梢一挑,“你说什么?什么徇私枉法?本公子找你是给你面子,贺召,你别以为一时间得到大佬们赐予这点权势,便狂到没边了,你迟早还要回到刑部的,你知道刑部是谁的势力范围”。 此言一出,贺召面如死灰。 他自然清楚刑部一直都是韩家人经营底盘。 不然他也不会对韩三公子如此畏惧了。 至于这一次被特招去执掌散骑将军职务,那都是大佬们博弈结果。 其也是代理,若李将军案子平了之后,自己这个职务必须交还给他的。 也就是说,贺召只是一个过度人物。 若是在这期间得罪了太多权势人物,他日后会很惨的。 贺召自然明白这一点,才会对马隆说,自己何尝不是被人夹在火上炙烤呢。 然而贺召不是一个懦夫,尤其是他内心还有一点良知。 既然这个代理九门守将职务落到他身上,他就要干出一些事情来。 哪怕只是一点,也算是为洛阳百万百姓黎民做一点官员应分的。 “三公子,贺召日后会主动辞去刑部职务,自此不再为官”贺召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冷静目光盯着韩三公子。 “你?贺召,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韩三公子目露凶芒。 贺召却一脸坚定与之对视着说,“二十万奴兵都已经濒临城下,你们这些大氏族,朝廷贵胄之间,还要暗中争夺权势,你们难道真的不顾这满城数百万黎民百姓安危吗”。 “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这些本公子不管,本公子今日职责就是要你答应武~卫选韩家人,不然你休想安然无恙离开这条巷子”韩三公子一副无赖表情。 之后,外面那些壮汉也有了动静。 贺召也算是豁出去了,怒道,“韩三公子,你难道真要触动天威吗?本官可是堂堂四品官职,你一个平民百姓也敢对本官无礼,你难道不知有刑律吗”。 贺召并非真的畏惧韩三公子,只是他眼下实在不想得罪韩家。这才忍气吞声,不然以他一个掌管刑部官员,岂能让他泼皮无赖手段得逞。 “刑律?你在本公子面前弹刑律?你可知当年若不是我们韩家资助,你岂能有今时今日地位?” 韩三公子一脸鄙夷,那眼神像是看一个蝼蚁。 贺召心中虽然愤怒,却也清楚韩三公子所言非虚。 当年自己还只是一个刑部小吏时,就是因为韩家一句话,才让他得以晋升的。 那只是一句话而已。 但贺召心中明白,官场之上没有所谓无缘无故欣赏。 其中必定隐含一些自己无法知晓秘密。 果然! 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贺召....我们韩家能捧你上位,便能将你打落,你可要想清楚,为了区区几个武~卫值得吗?” 韩三公子一脸傲气模样,看得贺召心中更加窝火。 可是贺召却不敢再发怒了。 因为他感受到一抹深深无力感。 就像是咽喉被人给勒住。 贺召清楚 ,韩家人敢于这么说,那么他们手里就一定有自己把柄。 贺召是久居官场之人,自然晓得这其中分寸。 贺召沉默许久才抬起头盯着韩三公子说,“最多给你们一个名额...这是我能力所能达到极限,不成,咱们就鱼死网破”。 贺召不是什么伟人,也没有那种心甘情愿卫国尽忠念头。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挣扎在几个庞大势力核心小人物。 韩三公子冷笑一声,“不成,至少三门武~卫我们韩家要了,不然今日你休想离开这个巷子”。 说着,他便一招手,几个彪形大汉朝着贺召身旁走来。 贺召怒喝一声,“韩三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子大不了官不当了,你们韩家连一个武~卫也休想得到”。 此言一出,韩三公子竟然被震慑住了。 他目光凝聚在贺召脸上,狞笑说,“贺召.....你可知道本公子脾气吗?”。 韩三公子名声早已在洛阳城烂大街了。 贺召岂能不清楚。 “韩三公子,你也要想清楚,这里是京城,若我一个四品官员被杀,你也要承担相应后果” 贺召从韩三公子眼中看到杀意。 急忙怒叱一声。 韩三公子嘴角一阵抽搐,才挥挥手,让那些彪形壮汉撤回去。 “贺召....两个...我们只要西南两个正门武~卫”韩三公子终于说出韩家人底线。 贺召也看出韩三公子这一次说得就是韩家人最终想要答案。 于是也就不再执拗,叹息一声,“好吧....我会努力促成这事的”。 韩三公子这才放下韩三公子衣领,然后用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贺召....识时务者为俊杰....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时候,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韩三公子便带着一群人走出巷子。 贺召苦闷想要咆哮呐喊,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那只会引起被人嘲讽眼神。 贺召忍了,他知道自己在洛阳乜有根基。 一切都是凭借当年一个运气混到现在。 面对这些百年世家大族,他又能做什么。 沿着一条巷子走到尽头,便是贺召家宅。 可是到了家门口,贺召又停下步伐。 他不敢,也不想推门进去了。 自己现在这幅模样,让他们看到只会平添烦恼。 贺召转了一个弯又走出来,找了一个小酒馆,点了几壶酒,要了几个小菜自酌。 也就在此时,一个军汉走入酒馆,也向掌柜点了一壶酒,还有几个小菜。 然后拿眼一扫,便端着酒菜来到贺召同桌坐下。 被人打扰心境,贺召狐疑抬头扫视着面前这人。 发现此人眉弓很高,鼻梁更高,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极其威猛霸道人物。 面对着这样一尊壮汉,贺召心中有些抵触。 急忙起身,端着酒壶准备换一张桌子吃饭。 却就在他起身一瞬间,那壮汉一把握住他手腕,将他拽回。 “怎么贺大人不屑于我这样粗人一起用饭?” 壮汉虎目圆睁,看得贺召内心极度慌乱。 贺召急忙辩解说,“不是.....在下只是觉着两人坐一起有些拥挤.....呃” “你知道我的身份?”贺召忽得想起刚才壮汉称呼,立刻警惕盯着他。 “贺大人别担心,在下没有恶意”壮汉一边解释,一边朝着贺召酒壶斟酒。 “我只是想和贺大人喝一杯,谈谈心而已”说着壮汉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贺召自然不信壮汉所言,尤其是经历小巷子那件事后。 贺召神色略显紧张道,“壮士还是名言吧,你 究竟代表那一家势力,想要贺某做什么事情”。 壮汉眯起眼眸扫视着贺召,许久之后大手一挥,朗声笑道,“贺大人,你多心了,我来和你就是吃酒而已,若你真的不喜在下,那么我可以走”。 说着壮汉便作势欲走,贺召这才心神稍定,盯着壮汉问,“你是何人?为何知晓我在此?”。 壮汉虽然说着要走,可是身躯却并未移开半分。 “因为我今日就是冲你来的,至于为何知晓你贺大人身份,这个很难吗?你可是刑部四品官员” 壮汉话,让贺召有些吃不准。 于是便冲他略微厄首点头。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壮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一抿嘴唇笑道,“在下李重....” 仅仅两个字,贺召剩下话便听不进去了。 在他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在不停回荡。 “你是....”贺召以一种惊诧莫名眼神盯着壮汉。 “没错....我就是前任左将军李重是也” 随着壮汉亲口承认,贺召面色涨红起来。 起身跨步,走到李重面前,郑重行礼。 “在下贺召,对李将军崇慕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也”。 对于曾经出身于武官贺召来说,李冲其名就像是一个图腾般令人崇拜。 “贺将军不必如此....”李重起身,也一把搀扶起贺召。 李重称呼他为将军,其实也已经将其认成自己人了。 贺召自然心中窃喜不已。 当二人再次落座,气氛截然不同了。 就像是多年旧时老友般无所不谈。 二人酒量都不错,一碗一碗酒下去后,竟然都没有任何醉意。 只是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阴暗下来。 李重起身道,“贺召兄若是不嫌弃,就随我去兵营对付一宿如何”。 贺召急忙点头,“正合吾意”。 贺召眼下衙门回不去了,家更是不想回。 于是二人结伴走出酒馆,临行前,还打包许多肉食以及酒菜,犒劳军营兄弟。 “李将军....你就直说吧....你是否也对武~卫有兴趣,若是如此,我贺召会把所有武~卫都送给将军的”贺召心中还是觉着李重来找自己是有事而为的。 wap. /105/105192/27466487.html 2190坐镇 李重走了几步,转身盯着贺召笑道,“贺老弟你多心了....我李重眼下是戴罪之身,压根不能掺和军中事务的,更何况那武~卫是你分内职责,吾无权涉猎之”。 “李将军,你真的不为武~卫而来?”贺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要知道这几日为了这件事,自己都被人给搅扰彻夜失眠了。 李重爽朗一笑,“我找贺兄,纯粹是欣赏割下为人,想要和你结交而已,别无他想”。 听到这,贺召激动眉梢飞起说,“将军大义,小的铭记在心”。 接着二人就抛开一切,爽快谈笑风生起来。 李重老部下,以及羊琇一些护卫都在这个偏远营地内。 他们条件比不上九卫,但其军士士气,却让贺召心中敬佩不已。 不愧为军神啊。 贺召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些勇武将士。 他们大都年龄不小了,可是脸上那股肃杀之气,却依旧不减。 尤其是站在最前那个黑铁塔般汉子,脸上遍布疤痕,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尊魔神。 “都回应休息吧,把酒肉给弟兄们分下去”李重见到他们还在练军姿,便挥挥手说。 一个将领急忙喝令,一群人十分有秩序上前领着各自酒菜返回营帐内。 单凭这份纪律性,便已经让贺召刮目先看了。 “贺老弟.....我这只老部下人数太少了,比起当年,神武军,他们十不存一了”李重哀叹一声。 这也是他这一次返回洛阳城,心中最大一抹愁楚。 岁月催人老,当年神武军也老了。 “将军雄伟还在,神武军英魂还在”贺召却一脸赤红热血道。 “贺老弟....你可愿意加入我们” 终于李重还是向贺召发出邀请。 贺召闻言,面色一惊,接着便单膝跪地,“贺召愿意”。 “好,从今日起,你贺召就是神武军一员了”接着李重和贺召一起仰天狂笑不已。 同样夜晚,城内城外截然相反两种景象。 和城内繁华,祥和不同的是。 洛阳城墙外,遍地流民,还有兵卒乱匪。 他们借着兵祸四处为恶。 站在城头。 夜幕下这罪恶一切一清二楚。 尤其是借助于安邑县那千里镜,看得更加真切起来。 羊琇黏着胡须,嘴角轻微颤抖着,他虽然心中不忿,可是却无能为力。 甭说夜晚,就算是白日,他们也不会开启城门。 因为谁也不清楚,是否有奴兵混迹于这些流民内伺机而动。 遥望北方十里坡方向。 “小子一切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这洛阳城,还有这数百万百姓,眼下只有你才能挽救他们” 羊琇很清楚眼下京城格局,以及那日他们在崇明殿内妥协之后达成那种微妙平衡。 什么空挂名,无实权了,什么只能居于外城,还不得入武城把守。 什么叫做一令二使,这分明就是赤裸裸不信任啊。 既然不信任,为何还要推荐人家来为你们包围洛阳城啊。 羊琇或许是那些朝堂大佬中唯一为叶弘鸣不平之人。 然而他根本无力逆转大局。 毕竟谁也不敢将自己生死完全交给一个陌生来自边陲之地,安邑县县尉手里。 只有这种权力掣肘,才会让他们感觉到心理平衡。 哪怕是卫瓘这种令羊琇尊敬老人,也都对此事保持默认态度。 没错,洛阳城是京城,皇城,一切都不可等闲视之。 若庶子有謀逆之心,岂不唾手可得。 这就是羊琇在和卫瓘辩论一番后得到答案。 也正是这种权力制 衡下,刑部贺召被抬起来了。 他作为二使之一称为眼下洛阳城风云人物了。 另外一使者,便是宫中哪位女官。 对于她,压根就不会有人去打主意。 因为她只忠于贾后。 因此贺召便成为那些洛阳各大势力争夺对象了。 要知道人人都想在这一次洛阳权力再划分下获得比别人更多优势。 尤其是三大势力,他们彼此间早已达成平衡。或许就会被这一次权力重新划分颠覆。 因此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放过贺召此人。 对于贺召这个人,羊琇也做过深入调查,知道他为人不坏。 尤其是出身自武官,又和李重部下联系颇多,这才让李重去与之结交。 羊琇并不是要去打什么贺召权力,而是想要给予他一些帮助。 让他不至于被那些后面隐藏权谋给伤害了。 毕竟眼下若可以得到一个特使辅助,保住洛阳城便多了一份力量。 站在这城头,羊琇莫名感受到自己肩头有着某种沉甸甸负担。 透过茫茫夜空下。 同一轮明月。 同一片荒野。 叶弘似乎感受到来自于城头那一双焦灼目光。 他长吁一口气。 刚刚他接收到羊琇亲笔信。 信笺上说了洛阳城最新动态。 以及自己入城计划落空了。 他们还要继续坚守这座军堡,最多可以抵达洛阳城十里方圆内。 至于什么左将军头衔。 那些对于叶弘来说就是一个屁。 夜幕下。 叶弘心越来越冰冷。 自己千里迢迢来为你们守卫家园。 可是你们却把我们当成敌人提防。 几个将领都围拢在叶弘身侧,面露不忿之色。 羊琇信,他们都看过了。 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极为愤恨。 “大人,咱们回安邑县吧,懒得去帮他们打奴兵,咱们流血流泪,可是却换不来他们的信任” 终于还是有将领忍受不住,站起来发泄。 对于将士们怨气,叶弘并不阻挠他们发泄。 直到他们把心中怨念都发泄出来之后。 叶弘才转身盯着他们问,“当日咱们离开安邑县那一刻,你们是为了他们来的吗?”。 此言一出,将士们齐齐一怔,接着便有人摇头。 “我们是为了夫人,还有那些被奴兵欺负汉民百姓”。 “这就是了,那么眼下,这些变了吗”叶弘又追问一句。 将士们齐齐摇头。 “既然条件都没有变化,那么我们初心也不应该变得,他们不信任咱们,咱们也不是为他们打仗,相信我,只要由我一日在,你们就是安邑县英雄,和洛阳城没有任何关系”。 叶弘这一番说词,立刻点燃将士们心中昂扬斗志。 于是军歌在军堡内响起。 原本被洛阳城消息搞得颓废士气,在这一刻重新被点燃了。 见到将士们心结化解,叶弘才安心走出营地。 来到一处山坡,于暗夜中一个小巧身形汇合。 “查出来了吗?”叶弘盯着那道黑色影子。 此人几乎和黑夜融和在一起。 “骑兵主公,查出来了,夫人确实来过洛阳城,可是之后进入一个宅院神秘失踪” “宅院可有搜查” “我们进不去,已经派了十几个兄弟过去,都被人给逼回来了” 叶弘拧眉,“哪里面住着什么人” 黑夜中人影禀告道,“好像是叫什么仙师教”。 “啊是他”叶弘惊诧莫名。 黑夜中人影又道, “我们准备让特种部队上去,或许可以得到夫人消息”。 叶弘摇头,“不用了,我自有打算” 影子卫消失后。 叶弘目光转向洛阳城,表情略显出一丝痛苦之色。 “翠儿....你太傻了.....你要报仇....我会帮你的....” 说着叶弘便从怀中摸出金钗托自己保管那个半截玉佩。 “你我夫妻本为一体,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 “只是...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很多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什么消失了,哪怕我动用影子卫也找不到他们....” “还有....我怕你不开心....” 说道最后,叶弘早已蹲膝跪地。 眼睛里面充斥着血色。 说起翠儿不辞而别,叶弘内心便满是内疚。 他在自责,为何没有早一点把翠儿仇人解决掉。 “天师教!若你敢动翠儿一根毫毛,我叶弘发誓,一定要把你们连根拔起” 叶弘愤怒咆哮声充斥在整个荒野中。 一刻钟后。 木塔以及陆明几个人攀爬上来。 陆明首先朝着叶弘躬身一礼。 “主公...特卫已经准备就绪” “勇士营也都就位了”木塔也粗声吼了一嗓子。 “好吧,咱们出发吧”叶弘猛地转身,凛然眼神一扫。 “主公....这次营救任务还是交给我和木塔兄弟来吧” 陆明一脸担忧神色。 “不用...我的家人,我自己营救”叶弘很执拗迈步走下山坡。 接着木塔和陆明一起跟随。 当他们抵达进入洛阳城岔道口处。 吴秀才早已守候在哪里。 他眯起眼眸盯着几个人走来。 “主公....这事还是让老奴去吧”。 就在叶弘即将跨出营地时,吴先生一把拽着他袖口说。 “事情设计到我那师弟.....还是有老奴出面合适” “况且这里也离不开主公坐镇” 被吴先生那种坚定目光盯着,叶弘内心有些迟疑了。 因为他也清楚,对付天师教,或许吴先生比自己更加有经验。 只是他内心实在放不下翠儿。 尤其是得知她在半月前就来到洛阳城后,更加心急如焚。 “老奴向主公保证,绝对不会让夫人少一根毫毛,不然老奴甘愿以身受罚” 吴先生恳切话语,也打动陆明和木塔。 二人齐齐躬身附和。 思忖少许,叶弘点头道,“陆明木塔你们要保护好先生,万一有事情,就先撤回来从长计议” “是”陆明和木塔齐齐一抱拳。 wap. /105/105192/27466492.html 2191主力 叶弘又转向吴先生道,“一切都拜托先生了”。 吴先生微微厄首说,“事成之后,我会把夫人送到国舅府的”。 “嗯”叶弘也赞同点头,眼下或许只有国舅府才是洛阳城最安全所在了。 “至于早年发生那件案子,老夫也让门下使者调查了相信不久之后也会得到一些线索出来”临行前,吴先生又补充一句。 叶弘再次抱拳还礼说,“劳烦先生了”。 之后,木塔和陆明便护送吴先生去了洛阳城。 叶弘则是乘坐着吴先生马车返回军堡。 一切还需要布局。 军器所,以及作战计划都要推进。 眼下军堡确实也离不开自己。 当叶弘全身心进入工作状态后。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两日。 也就在叶弘以为平静还将延续时。 一个斥候冲入营地,冲着高墙上叶弘大声喧喝说,“大人,在十里坡西南方向发现奴兵,人数不祥,目的不祥”。 闻声,叶弘立刻转向那斥候,但见他一人一骑,以无与伦比速度疾驰过来。 边跑还边摇晃手里红色旗帜。 这代表着十万火急军务了。 叶弘立刻走下石阶,在城门前与之汇合。 接着斥候便将前线所发生一幕幕向叶弘汇报。 先是安邑县斥候于奴兵斥候相撞,接着便是一支支小股奴兵队交锋。 直到斥候发现一大片骑兵行动痕迹,最终确定奴兵主力位置。 斥候们早就习惯用后世地图记述,因此便将他们所发现奴兵位置在地图上做了标注。 叶弘看着奴兵主力行走路线,不有着眉头深锁。 他们竟然绕了一个大圈,绕过十里坡。直接来到军堡左侧。 难不成他们想要切断自己和洛阳城联络,来一个围剿战。 叶弘想过刘渊对自己报复,却没想到他们会下手这么绝然。 竟然准备把安邑县这几万人都剿灭在十里坡这里。 若不是这样,他们根本不需要绕了一大圈把安邑县后路给切断了。 幸亏吴先生早走几日,不然他们眼下也无法再走出这里了。 “大人,我们活动范围正在被奴兵压迫缩小,很快便要被迫回到战阵之内了”斥候一脸紧迫表情说。 叶弘冲他挥挥手,“不必再去强行冲击了,都向后退回吧,务必保证兄弟们自己安危”。 叶弘既然猜出刘渊真实用意,那么再让斥候营去试探,那就是做无谓牺牲了。 斥候立刻接手令旗,重新调转马头朝着远方疾驰出去。 站在城头上,叶弘眺望那灰蒙蒙荒野之地。 感觉到一丝迷茫之色。 奴兵绕过了大山来到自己身后,这里叶弘并未做任何准备。 几乎是一望无际平原之地。 若是奴兵大举来犯,自己只能用骑兵与之硬抗了。 之前一万骑兵和奴兵对抗,彼此军力相等,又加上地理优势才最终击溃奴兵。 可眼下,平摊地面,以及奴兵人数绝对优势。 都让叶弘对这一战不抱有信心。 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作战重心后移。 舍弃军堡,将十里坡当做主要作战阵地了。 想到这,叶弘必须要动用人力,快速搬运整个军堡物资,以及各种器械转移。 尤其是那些军属,他们是不能被伤害存在。 当叶弘做出抉择后,第一小队刚刚入伍新兵便开始行动了。 他们大都是刚入伍不久新兵,不再正式编制。 他们所肩负职责也只是后勤任务。 这一次他们便承担整个军堡转移。 叶弘也不清楚,奴 兵何时发动攻击。 时间够不够转移足够多物资。 就在这种焦灼氛围下,军堡内物资以及军属都被一点点送上山去。 直到军堡被掏空之后,叶弘悬着一颗心才稍微落地。 看来刘渊还是比较自负的,不屑于用偷袭这种伎俩对付自己。 忽得叶弘想起草原上那个魁伟人影。 他的目光里面充满自信和傲气。 他那样高傲人,怎么会肯用偷袭来对付自己呢。 当物资以及人员运送出军堡后,这里被快速改造成一座战斗堡垒,成为阻击奴兵第一阵线了。 虽说无法大面积制造防御战线,但是在军堡四周打造一些临时作战设施还是很简单的。 尤其是匠人加持之下,很快便在军堡四周布置很多十分精密防御设置。 最让叶弘满意的,就是那个巨大蜂窝状木制堡垒。 那东西悬挂于左侧城墙之上,整个以铁板覆盖,其上有着密集小孔,里面便是各种钢~弩,只要一个呼吸,其内便可发射出超过几千只弓弩。 有了这东西,奴兵想要攻入军堡,势必要遭到极大损失。 只可惜这东西射击距离精度并不好,只适合这种无差别近距离射击。 不然这东西若是可以做成炮车,便可以成为阵前威力最大武器。 看到这个铁疙瘩,叶弘不有着响起后世那种碉堡机枪口。 若是可以有一把那种连续扫射机枪,在眼下这个西晋便是无敌存在了。 西山研究院热武器进度,还没有那么快,火枪也只是到了连发三次程度,并且需要立刻以冰块降温,不然便会炸膛。 还有火药填充,以及各种激发,都和后世那种真正火器有着不小差距。 毕竟眼下这时代机械工艺还是停留在手工艺,根本无法做出超精密的武器零件。 也就限制后世那种包弹出现。 更别提什么冲锋枪级别存在了。 火炮道是进步很大,眼下十里坡上那枚大口径火炮,就有几分后世弗兰基火炮威力了。 只可惜受限制于体型,也是很难大规模机动运转。 离着叶弘心目中后世那种以火器为主战争方式,恐怕没有个几十年很难达成目的。 不过安邑县基础科学进步也是日新月异的,尤其是在新学堂内被后世科学理念培训之后匠人,他们很快便可以对现有工业进行革新,或许会让西山武器研究院得到质的飞跃。 半日后。 遥远地平线上腾起一片雾霭。 那开始显得有些模糊,可是随着雾气散开。 便在千里镜中看到一张张凶恶面孔。 他们都是匈奴人。 他们装扮都是清一色黑骑,黑甲。 这竟然都是铁弗部精锐铁骑。 看到这只军队现身,叶弘嘴角都克制不住颤抖一下。 “刘渊,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叶弘手里千里镜转动着,小小镜面不停掠过各种面孔。 最后自那长长人墙内,聚焦在一个高大魁伟汉子面部。 “没错,他就是匈奴王刘渊”。 此时他早已不再是之前洛阳城那种青涩书生气质,也不是草原上那个略显鲁莽狂傲之人、 此时他变得极为冷静,阴沉,尤其是那双狭长眼眸,就像是蕴藏无尽智慧一般盯着自己。 哪怕他没有千里镜,叶弘依旧感受到来自于对方眼睛里面压迫感。 那是一种自信,还有挑衅。 叶弘自然清楚其中涵义。 “好吧,这一战,我也期待很久了,就让我们凭借各自本事,好好打一架,你赢了,小林夕,还要这天下归你,若你输了,带着你的人滚回草原” 千里镜下, 刘渊似乎听到叶弘心声,猛地双眸迸射~精芒。 然后朝着叶弘做了一个诡异手势。 或许别人不清楚这个手势是什么涵义,但叶弘知道。 因为小林夕亲口告诉过他这手势真正意思是什么。 那就是屠灭。 在铁弗部打下一个部族后,首领挥做出两个手势,一个便是平腰,那意思就是腰部以下男人都杀光。 要么就是这个手势,意思就是不留一个活口,将整个村落都屠尽。 而此时刘渊对叶弘表达这个手势,正是要屠灭意思。 “很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要留手了....来吧,乱世第一个枭雄,我们的战争开始了” 洛阳城头。 “怎么会这样”羊琇以及李将军贺召等人齐齐目瞪口呆盯着远处缓缓走来那一群人。 原本羊琇等人以为等待是一群坤发凶猛奴兵。谁知首先面对的竟然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百姓。 他们被几十个奴兵驱赶着,成为一片迷茫羔羊般朝着城墙走来。 他们身上都被绳索牵扯着,无人可以逃脱,外围有人掉队的,还会被人用鞭子抽打,甚至还有人被一刀砍掉脑袋。 这场景就连李将军这样见惯了沙场老将,也都禁不住怒喝一声,“奴裘,该死”。 战场汉子向来都不残害妇孺百姓的,可是这些奴兵却打破这一点。 他们竟然驱赶着无辜百姓作为护盾来攻城。 在那些流民后面才是奴兵主力部队,他们人数不详,但他们似乎并不攻城主力。 而真正攻城主力竟然是晋兵。 那些被奴兵一路掳走叛军,他们都拿着攻城器械,躲在队伍后面。 “吾辈之耻辱啊”羊琇扼腕叹息,胡须被吹起老高。 然而这一次他悲悯,并无法唤醒那些人。 他们依旧执着驱赶着同胞,朝着曾经他们效忠皇权发起攻城。 “怎么,还打吗?”城墙上一个校尉面露迟疑之色转身盯着羊琇等人。 “这个...”哪怕平时一项果决的羊琇,此时也泛起难了。 看着城墙下面哪一张张面黄肌瘦面孔,以及他们恐惧表情。 wap. /105/105192/27466501.html 2192目瞪口呆 羊琇怎么忍心下达攻击命令。 可是自己若不下达命令,那些叛军便会架上云梯攻上城头,到时惨死不禁是城头这些晋兵,还有城内数百万无辜民众。 孰重孰轻,让羊琇很是为难。 但稍作迟疑后,羊琇还是果断发出攻击命令。 “尽量避开流民,射杀那些叛兵....” 之后羊琇又补充一句。 这也算是他对无辜百姓一种愧疚感吧。 羊琇很清楚,那些叛兵隐藏在流民中,若想射杀他们,势必会造成流民大面积死伤。 但这也是最小代价了。 羊琇无奈长叹一声。便郁闷转身,他实在没有勇气去欣赏这样凄惨画面了。 谁知就在此时,有人高呼,“李将军杀出城门去了”。 啊?羊琇闻声立刻转回,也就在此时,他才发现刚才还站在自己身旁李重,却不翼而飞。 他带着一群老部下,从东侧门冲杀出去,一路疾驰,竟然直接杀入那些叛兵内。 他们行动太过于敏捷,使得很多奴兵都未能反应过来。 眨眼睛,叛兵便被打得四溃不成军。 毕竟他们是叛兵,根本没有什么战力。 当叛兵溃散后,那些流民也就是失去掌控。开始朝着战场四周溃散,哪怕是有奴兵去阻挠也会被无视。 这就是人群力量,哪怕是强悍奴兵斩杀,也于事无补。 随着流民逃逸,羊琇站在城头面露惊喜之色。 曾经无尽愧疚感,瞬间化作惊喜,急忙喝令道,“立刻射击,帮助李将军返程”。 就在刚刚,那些叛兵又被奴兵给驱逐回来,他们围拢在李将军他们四周,不要命般狂攻。 他们退也是死,不退也是。 于是便做起激发困兽犹斗。 使得李将军等人攻势被很快压制下来。 毕竟人数相差过于悬殊。 李将军带出去的人也只有区区几百人而已。 羊琇立刻号令城头弩箭接应,之后便冲着贺召吩咐道,“快开城门,出兵回迎李将军”。 “开城门?”贺召面色一僵。 他也想营救李将军,可是他却不敢承担擅自开城门后果。 这可是宫内给他下达死命令,哪怕是战死至一兵一卒,也决不可开城门。 因此城门开启这个指令只有他贺召一人有。 并且原本就是不打算用的。 “贺召,你还犹豫什么,快下令开城门”羊琇见贺召迟疑,立刻怒叱一声。 羊琇不清楚贺召内心想法,他眼下只想救人于水火。 贺召纠结彷徨许久,最后才一咬牙,便拿出指令说,“开启城门”。 一声喝令之后,沉重门板便被几十个晋兵用一种摇橹给缓缓升起。 直到羊琇带人冲出城门后,才停止提升。 之后贺召无比紧张盯着城门前那些厮杀士兵。 他真怕冲进来不是自己人而是奴兵,那么他这个罪可就大了。 那不仅仅是自己脑袋不保,甚至还要连累满门老小。 一念及此。 贺召有些后悔自己鲁莽抉择了。 刚才也是一时被战场那种热血给冲昏了头脑才会答应羊琇的。 算了事情已经除了,贺召也就豁出去了。 他亲自拿着长刀站在城门口,等待着和冲入进来奴兵拼命。 哪怕是战死,他也不会让自己奴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冲入城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支队伍横冲之下进入城门。 之后便是一片慌乱,由于尘土飞溅,使得贺召无法分辨对方是谁。 干脆一刀便朝着对面砍去。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声音响起 ,“贺召是我,别动手”。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贺召这才收回手里长刀。尘埃内显露出一张~坚毅面孔。 不是李将军还有谁。 李将军正在冲自己微笑,使得贺召心中热血沸腾。 这一刻,贺召一点也不后悔自己下令了。 之后羊琇也重回城门,然后下令道,“关闭城门”。 接着巨撸发出咔咔声响,千斤巨石落地,城门轰然关闭。 当贺召心情骓赘看着千斤石落地那一瞬间,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安然无恙啊” 羊琇走过来,一拍他肩头笑道,“贺召好样的”。 李将军也走来在他肩头一拍。 贺召顿时心中升起一丝莫名自豪感来。 接着三人重新登上城头,这一次再看向城头下,局面便截然不同了。 流民护盾不再了,那些叛兵也都被杀得溃不成军。 奴兵被迫只能自己驱使来到城门前。 他们并未靠近射程内,而是在几十丈距离外形成一条密集人墙。 粗略估计也有几万人之众。 奴兵并未直接发动攻城,似乎在等待什么契机。 此时羊琇也眯起眼眸看向正东北方向。 “不知十里坡哪里如何了?叶弘也该带着新兵营来驰援洛阳城了”。 羊琇之所以敢于和奴兵对峙,其主要底气便是来自于新兵营。 只要自己这里苦熬一段时间,新兵营便会杀过来。 到时洛阳城之围自然化解。 这便是羊琇底气所在。 可他想不到是,奴兵先是切断十里坡来山道。 之后才对洛阳城展开攻击。 “这不对啊”李重拧眉道,“以我之前和奴兵交手经验,他们不该如此克制的,这不像是他们风格啊”。 李重记忆中奴兵都是一些莽夫,他们打仗从来都不讲什么策略,只是一股脑杀过去。 直到把敌人打败。 然而这些奴兵怎么懂得按兵不动了。 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李重心事重重扫视着城门四处,想要找到什么东西。 羊琇见状立刻追问,“将军,你在找什么?”。 李重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我总是觉着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闻言,羊琇也拧眉不展,他一向都是相信李重直觉的。 尤其是这样一个战场常胜将军的感觉。 羊琇思忖少许,才转向贺召问,“这里守将可都是自己人”。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羊琇还是询问一句。 贺召思忖一下,拍着胸脯保证道,“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哪怕是韩家人都被我昨日调去北城门”。 北城门眼下是最安全地方。毕竟哪里有着长河作为天谴。 一般奴兵不会轻易去攻打北门的。 “不对”羊琇似乎也感受到某种强烈压迫感,目光也随着转向城门方向。 “快带人去堵住侧门” 贺召一怔,便狐疑目光扫向侧门。 也就在此时。 一支身着盔甲士兵正在朝着侧门缓慢靠近。 他们装束和晋兵外表看似一样,但其边缘多了一些黄色条纹。 “什么?是内禁卫?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贺召惊诧一声。 瞬间便从原地跳起来,一个箭步冲下扶梯,朝着对面士兵怒吼,“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或许是被贺召呼喝惊动了,那些内禁走得更急了。 直到他们抵达侧门处,守城晋兵才做出反应。 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 但见这些禁卫身躯朝着地面一蹲,接着数十把弓弩齐射。 眨眼睛,侧门处晋兵便被射倒一大片。 之后又是一连串扫射,使得原本围拢过来晋兵顷刻都被逼退。 内禁纷纷起身,再次朝着侧门走去。 他们动作有序,有着严苛训练。 看到这一幕李重,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说,“好一个内禁....若所有内禁都这样素质,整个洛阳城便安枕无忧了”。 说话间,李重拔出弓箭,朝着其中一个禁卫脑门射出一箭。 瞬间便见那人普跌在地面。 接着李重拔出腰刀,纵身跃过城头。自数米高城墙直接落地。然后冲着身后那些老营怒吼一声,“来吧,老兄弟,做事情了”。 一声喝令之下,原本还显得有些苍老疲态的军神营,在这一刻化成一支支恶虎,扑向那些禁卫。 站在城头看到这一幕的贺召,面色极为潮红。 “军神啊....” 他就像一个膜拜者般盯着这数百人。 呼啦一声。 晋兵被人冲开,接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军神营老兵齐齐冲过侧门。 他们手里也未见什么武器,只是单凭这股气势,便已经让那些内禁有些恐惧了。 他们前进步伐受挫,只是手里弩箭却发射更加频繁。 军神营老兵都身着盔甲,根本无惧弩箭。 几个翻身,他们便抵达侧门之前。 李重冲在第一个,他就像是一头豹王。 目光凶狠盯着对面那些禁卫。 随之他缓缓自腰间拔出那把黄铜兵长刺,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了。 “杀” 李重只吼出一句话。 接着整个军神营便行动起来。 犹如一阵疾风掠过。 站在城头羊琇都未能看清楚他们身形,便见一个个黑色模糊人影穿插于那些内禁中。 只是眨眼间,便分辨不出彼此。 “这才是军神的真实战力啊”贺召惊愕目瞪口呆。 “盛名之下无弱兵”羊琇也捋捋胡须欣慰道。 似乎在为自己召回李重将军感到一种莫名自豪。 禁卫也并非寻常,他们似乎为这一刻训练许久。 甚至还是针对李重等人作战阵型。 他们从衣袖冲拽出一种锁链,然后彼此交叉,相互缠绕,竟然在很短距离内,形成一条条捆锁,使得军神营的人难以脱身。 之后他们又栖身直上,继续朝着侧门冲锋。 wap. /105/105192/27466506.html 2193军神 他们目的不是杀人而是破门,哪怕是这一两千人都死在这里。 只要打开门,他们便赢了。 这份执着拼命劲,也让羊琇和贺召心中一凛。 “这还是他们脑海中认识晋兵吗?为何会如此悍不畏死” 距离侧门也只有几十米距离。 由于是侧门,晋兵并不多,只有一个小队兵力。 但此时这些晋兵早已吓破了胆子,纷纷钻进城门洞子内,不敢出来。 看到他们怂包模样,再看向城墙下厮杀双方。 无人不对他们升起一丝鄙夷之色。 不过很快站在城头那些晋兵也面露一丝愧疚表情。 毕竟这种局势下,换做他们也是一样的。 战斗很激烈,双方几乎是在赤膊肉杀。 甚至靠着近一些晋兵都能听到他们血肉撞击声响。 “他们究竟是谁的部下”此时羊琇早已冷静下来,立刻追查起这些人来历了。 很快便有将领凑上去解释说,“是吴青手下”。 “吴青?”羊琇拧眉。 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人品不错,是一个老实人。 并且平时对自己也很尊敬。 不然羊琇也不会把他带到这里守卫侧门。 “吴青人呢?”羊琇怒叱一声。 那将领摇头,“失踪了,早在今晨,我们就没有看过他”。 “什么?为何不早点禀告”羊琇气恼盯着将领眼睛。 那将领急忙躲闪着辩解说,“昨日....兄弟们一起喝花酒,一时贪杯....我们以为他醉酒晚起一会”。 “喝花酒?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羊琇气得胡须乱颤。 但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晋兵现状吗? 羊琇无力叹息一声,“快去把吴青给我找来”。 那将领急忙应声走下扶梯。 接着羊琇便紧盯着侧门前吼道,“再给我派一支护卫队下去,务必不能让这些家伙攻破城门”。 闻声,便有将领带着小队下了城头,只是他们却只敢抵达侧门边缘,不敢有人靠近正在厮杀双方。 “真是怂包”贺召也愤怒一甩手。 接着从一个将领手里夺过一把弓箭,纵身朝着乱兵射杀过去。 见此情形,那原本还有些怂包晋兵头目。终于开始继续靠近城门。 连他们顶头上司都加入战斗了他们还敢懈怠,那无疑是想要丢乌纱帽了。 当贺召也靠近城门时,但闻耳畔传来李重怒喝声,“都给老子滚回去,小心他们使诈” 贺召一怔,忽得望向城头,此时漫天箭雨正自城门之外飘落至城头。 奴兵终于发动进攻了。 贺召被迫又带着人转回。 临行前,他冲着李重大吼一声,“李将军保重”。 “贺召,你是个有血性汉子,给我坚持一时三刻,到时我会去城头帮你们”。 李重仰天狂笑,似乎早已不把眼前这些禁卫当做一回事。 贺召见状,心中大定,立刻带着人攀爬上城墙。 接着便开始布置各种城防工事。 直到他重新回到羊琇身旁,“大人,你没事吧”。 羊琇此时有些狼狈,可是身上气势未减。 羊琇捋捋胡须说,“我没事,快去叫那些烧金汁和滚木的民夫上来” 这就是羊琇为守城组建一支民夫队伍。 他们不懂作战,可是却拥有一棒子力气。 他们可以抬着一个个黑铁大锅,把烧热金汁朝着奴兵头上浇下去。 还能推倒滚木礌石防止奴兵架起云梯。 随着一声喝令,那些平时被人看不起民夫,此时便开始登上城头,他们个个***着上身,扛着滚木,抬 着铁锅,群,眨眼睛便占满了整个城墙,随着贺召一声吆喝,那些黑锅被翻转,炽热滚烫金汁被沿着城头泼了下去。 原本已经拽着绳索攀爬城墙叛军被当头浇了一个透彻。接着一个个跌落下去,抱着脑袋嘶吼。 然而无人会在乎他们的惨叫,之后叛兵便被奴兵驱赶,又一次发动攻城。 很显然,奴兵是不计较叛军损失的。 只要可以攀上城头,将云梯架设完好。 奴兵不在乎这些叛军是否死光。 有些叛军胆寒了,想要转身逃跑却被奴兵一刀斩断脖颈。 瞬间失去了生机。 就这样,一方死守,一方猛攻,战斗持续一个多时辰。 才键入尾声,叛军所达到效果甚微。 很多刚刚架起云梯都被农夫给滚木砸落。 就算不被砸落的,也被以一种油脂点燃烧了起来。 这样的战局,让奴兵十分不爽。 他们整齐战成一列,不停朝着城头射箭。 似乎要用箭雨把洛阳城头给插满了。 洛阳城头事先做了一些改进,多了很多防御堡垒,以及简易护盾。 使得城头守兵并未受到太大伤害。 只是苦了那些民夫,他们可都是***在外面成为活靶子了。 只是几个时辰,他们便死去数百人之多。 看到这样惨烈画面,羊琇也不忍心让他们继续牺牲。 于是便让民夫撤下去,然后亲自带着一群晋兵去替补。 战斗依旧在延续,但力度已经不如之前。 城头防御也轻松下来,很多原本还躲在堡垒的晋兵也有探出脑袋来朝着城下射箭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原来奴兵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 随着越来越多晋兵战意被点燃,城头战力也在逐渐增强中。 瞬间,贺召压力骤减。 他便带着人和羊琇汇合。 “大人,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贺召见羊琇气喘郁郁,似乎有些透不过气了。 “不....奴兵不退,老夫绝不下去” 羊琇一脸刚毅。 见到羊琇眼神,贺召莫名感动鼻头一酸。 “好,属下誓死也要和大人一起守卫洛阳城” 贺召终于蜕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只有一点点正义小人物。 而是甘于承担责任的一方将领了。 羊琇很是赞许冲他点头道,“若这一次守城之战功成,老夫会亲自向卫大人举荐你入军机处的”。 面对羊琇欣赏,贺召却苦涩摇头,“大人,贺召不想再做更大官了,贺召只想早点卸了担子,然后找一处清净之地修养了”。 “你...你才多大,竟然生出此等心思”羊琇有些窝火。 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好苗子,正准备全力培养为接班人。 他怎么甘心任由他去坠落。 “贺召啊....” 羊琇哀叹一声。 “虽说眼下这朝局很颓败.....那些士林之人也都多数都寻觅什么隐士修行之术,但国家不可如是也....他们可以颓废,但这些百姓何故,这天下百姓何故啊”。 说道最后,羊琇手臂一振,狠狠压在贺召肩膀上。 这一下,似乎让贺召心中清明了许多,也多了无尽负担。 “天下百姓.....”四个字始终回荡在贺召脑海中。 只是眼下贺召还无法深刻体悟到羊琇心中那种境界。 只是默默记下了,并未真正化成他日后为官动力。 直到数年之后,当他身居高位,再次想起羊大人在城头这一番教诲,恍然明悟。 自此,他便全力做一个为 民好官。 甚至一度被称之中兴之臣。 只可惜这天下注定要垮塌,哪怕是多了一个清官,也一样无法逆转。 稍微平息一下心境,贺召再次带人冲出堡垒。 此时他沿着城墙边缘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路途中,也查看一下侧门战斗情形。 军神营已然占据了上风,他们几乎是在押着那些内禁打。 但想要在短时间内解决他们还是有些难度的。 贺召清楚,自己还需要坚持一段时间。 当他抵达城头,朝着城门外面那些叛军以及奴兵望去,顿时有种触目惊心既视感。 但见无数尸体堆砌在城墙下面,掺杂着火油正在发出扑哧扑哧声响。 更遥远处,则是无数断裂巨木,以及车辕,他们都是攻城器械。 奴兵已经扯回百丈外,叛军也似乎放弃继续攻城。 他们只有零星小规模战斗。 贺召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聚焦在那些惨死外援百姓尸体上。 “他们何辜啊” 贺召脑海中又浮现出羊琇大人那番话。 在叛军攻城间歇,贺召做了一次城头守卫调换,使得那些战斗筋疲力竭的下去。又换上一波新兵。 这虽然是战略,也是贺召一种给新兵考验成长机会。 毕竟眼下这些晋兵太颓废了,只有让他们在战火淬炼之后,才可能成长为真正战士。 也就在此时。 侧门处,也有好消息传来。 那些内禁终于被打散了。 他们分成数股朝着城中溃散。 李重带人围剿一些,正押解着俘虏上来。 当大家看到那些被捆绑着内禁,整个城墙都沸腾起来。 军神,军神。 无数人开始在城头呐喊。 李重带着几个老部下,押解几个禁卫来到城头。 接着便将他们一脚踹翻地面,为首一个人被李重一把揪下头盔。 ***出那张枯黄色面庞。 “他们哪里是什么禁卫,分明就是奴人”李重揪着其中一个人头发怒喝不止。 “什么奴人竟然混入内禁?”这样恐怖消息,不亚于外面奴兵围城。 内禁那可是守卫皇宫天家的人,一旦他们被混入奴兵,那皇帝和妃子还敢安枕无忧吗 “将军,这些人该如何处置?”贺召也被这突兀变故给搞蒙了。 内禁,那可是连他都无法涉猎的。 wap. /105/105192/27466509.html 2194彩虹 贺召拧眉不展,目光也朝着身后皇城瞅了一眼。 “二位将军,这些人还是交给老夫,有老夫代为处置吧”此时羊琇走过来,推开了人群,接替了李重位置。 “大人....内禁可是贾后势力”贺召提醒一句。 “无论是谁...只要勾结奴兵者,杀无赦”羊琇眼冒精芒。 吓得贺召将剩下话囫囵个吞了回去。 李重则是走到羊琇身旁说,“我陪你一起去”。 羊琇摇头,“老弟,你现在是戴罪之人,你还是留在这于贺召守城,放心,这事情老夫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的”。 李重和贺召对视一眼,也清楚目下自己处境,便不再多言。 接着羊琇带着人押解着奴人一起下了城墙。 贺召站在城头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他皱眉道,“羊大人,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他惴惴不安转身,很快便被下一波叛军攻城给吸引注意力。 这一次他不需要亲自去带人守城,因为有李重在,他一人足以。 “怎么?他们还没有动作吗?” 叶弘眸光闪烁,眉头深深锁起。 “刘渊究竟在布什么迷魂阵” 几日来,奴兵始终对十里坡围而不攻。 甚至还有时候主动撤回一些、 哪怕是射箭也只是象征着放出几波,就快速收回。 这实在不符和叶弘印象中那个草原枭雄刘渊性格。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叶弘不信也不成。 军帐内。 师爷以及几个将领都在揣测奴兵真正用意。 师爷首先开口道,“他们意图很明显,就是要阻断咱们去营救洛阳城”。 叶弘也赞许点头,“这也是叶弘内心中最觉着可能性之一”。 师爷又道“只是这里才是他们主力骑兵所在,单凭一小撮奴兵可以攻陷一个拥有数百万人口庞大城市吗?”。 奴兵虽然个人战力很强,但再强也不能用区区几万人便撬开洛阳厚重城墙。 然而叶弘却不这么认为。 叶弘还记得历史上曾经有一个后世王朝,便被人家区区不足三万人便攻破都城,还把皇帝妃子都掠走了。 “若城内有其内应,几万人便以足矣” “内应”师爷闻声,大惊失色起来。 急忙起身,想要朝着营帐外走去。 却被叶弘一把拽着说,“来不及了,昨日我派了数波斥候试图冲破奴兵封锁,都被他们逼迫返回” “甚至连信鸽也被他们用弩箭射杀了” 说道这,叶弘眉弓再次深锁。 师爷颓然哀叹一声,“若在奴兵攻城时,守卫城门士兵哗变,其后果可想而知也”。 对于羊琇这个老主人,师爷还是有着无比深刻情感的。 叶弘点了点头,“但愿羊琇大人可以想到这一点,或是把守卫城门将领都换做自己人”。 眼下他们根本无法和外界沟通,也不清楚洛阳城那边究竟是怎样一副景象。 被奴兵围困这几日,叶弘感觉度日如年,自从穿越西晋以来,还是第一次让叶弘感受到一种囚徒困境般无力感。 这感觉很不好,使得叶弘这几日都没有睡好一个囫囵觉。 略带一丝疲惫神态,叶弘走到军帐外,站在这片土黄色山坡上。 身后军师和几个将领也跟了出来。 “无论如何也不能松懈,随时准备作战”过了一会儿,叶弘转向身后将领吩咐道。 那将领立刻行军礼道,“大人放心,新兵营正在加速备战,物资以及工事都已经准备完备”。 “好...传令下去,派出一支先锋小队,也要对奴兵展开骚扰,不能只让他们 压迫咱们打” “是”那将领立刻领了军令,朝着山下奔跑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师爷,惊愕张大嘴巴。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汉人军队,竟然去主动挑衅奴兵主力。 “师爷....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叶弘走到师爷身旁在他肩头拍了一掌。 师爷急忙回神道,“不委屈,大人和我们住的也是一样,打仗时期,不应该苛求太多”。 叶弘点了点头,又转向师爷,“这一次过后,我会派人送你回洛阳城....只是这段时间,还要劳烦先生出谋划策,共度时艰”。 师爷连连点头,“这是卑职分内时期,大人无须挂怀”。 接着二人便再次推演起奴兵各种行动意图,以及可能一触即发战争。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半日。 就在叶弘以为这一日又要荒废时。 半空中飘落一片血红色羽毛。 接着叶弘眼前一片血肉模糊,一股粘稠红色液体占满了他的衣襟。 叶弘急忙顾不得去擦拭,一把接住那羽毛。 那是信鸽。 竟然是来自洛阳城内信鸽。 这东西只有天香阁才有。 叶弘把那羽毛揭开,发现这只信鸽已经被一支箭矢给洞穿了。 他是带着箭矢一起冲回来的。 这份韧劲让叶弘为之感动不已。 他身后接下羽箭后面那个信笺,然后小心翼翼把它掩埋。 然而解开那条信笺绑带,才发现一个纸筒。 接着叶弘把纸筒解开,才看到一行小字。 “羊大人遇刺身亡,洛阳城内讧,洛阳城危矣,速救”。 果然如是。 叶弘合上纸片,眼眸不停在眼窝中打转。 不好预感还是发生了。 就在此时,军师也凑上来,好奇神色盯着叶弘问,“大人,洛阳可有消息了”。 叶弘慢慢睁开眼睛,冲他点了点头。 接着把手里布条交给了他,“你自己看吧”。 师爷打开看一眼,便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 他单膝跪地,面朝着洛阳城方向深深一拜。 “羊大人,罗才再这里为逆送行了” 说着,他便克制不住更咽起来。 叶弘也缓缓下拜,一只手按住师爷肩膀说,“想不想去洛阳见羊大人最后一面”。 “当然想啊”师爷急忙窜了起来。 可是看来一眼远处奴兵又无奈摇头。 “师爷....给我一个计策,想办法给奴兵分开,然后我会带着新兵杀出重围”叶弘眼中里面充满疯狂意味。 叶弘很清楚,眼下若是洛阳城失守,那么刘渊肯定会还不犹豫对自己痛下杀手。 他眼下还未动手,那就意味着洛阳城还在。 若自己等他拿下洛阳城后,再来全力剿灭自己。 还不如主动出击一搏。 一念及此。 师爷便开始策划起各种军略来。 军师或许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可是他却熟读兵书。 尤其是知晓很多战略大师计策。 叶弘则是需要这些谋略,至于战斗,自然有安邑县军师将领去执行。 师爷先是讲出几个策略,无非是声东击西,或是诱敌深入。 只是叶弘觉着这些策略都会被刘渊识破,他可不是寻常奴兵,而是一个深懂汉人文化的奴人。 于是叶弘让军师放弃这些策略,让他继续想出一个让刘渊不会怀疑的迷惑性十足策略。 处于对刘渊了解,叶弘把他性格描绘出来。 军师思忖许久才捻着胡须说,“既然如此,就让老奴亲自去走一遭吧”。 “呃”叶弘闻言身躯一 怔,不明所以盯着师爷。 “据老夫揣测,这刘渊肯定是一个擅于心计算计之人,对付这种人,从外面入手根本无所得,吾必须深入虎穴,亲自去走一遭了”。 闻言,叶弘急忙阻挠道,“不可,师爷不可鲁莽”。 师爷去一脸笃定道,“吾深受羊大人恩惠,一生无以为报,只能想办法为其复仇,就请大人成全在下吧”。 此时师爷已经跪拜在自己脚下,叶弘盯着师爷那双浑浊眼眸,也清楚他内心早已拿定注意。 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的。 于是叶弘便不再劝他,只是哀叹一声,“师爷,可有完全之策”。 师爷昂起头,嘴角微微一撇冷笑说,“大人可记得你讲给属下听的三国演义吗?其中有一章节是说周瑜打黄盖博取曹操信任....”。 此言一出,叶弘便明白师爷计策。 于是痛惜上前,轻抚他肩膀说,“师爷委屈你了,若你可以安然无恙返回,务必重谢之”。 师爷点了点头,“若吾可以为羊大人复仇,吾必将一生辅佐大人,成就丰功伟业”。 此言一出,就连叶弘也是一怔。 这口气怎么和吴先生一模一样的。 师爷也不再过多解释,便冲出营帐。 随着营帐内惨叫声迭起,还有打斗声。 之后便是一单骑在前,其后还有数十个护卫守候着他一路冲向十里坡外面。 大批羽箭射出来,瞬间便倒个护卫。 为首单骑还在拼命狂奔。 叶弘站在山头,默默盯着这一幕景象。 直到黄土地上,那一片尘埃逐渐隐没视野。 叶弘眼睛里面含泪,冲着天边深深鞠躬。 无论是羊琇,还是师爷,他们都拥有伟大人格。 是叶弘来到西晋最为敬重人物。 他们不是什么历史赫赫有名大人物,可是他们身上却有着这个民族宝贵财富。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汉民族在无数次异族蹂躏之下,还能重新辉煌原因。 彩色霓虹落下。 西方露出一抹晚霞。 这一日天地很美好。 美的让人流连忘返。 可是越是美丽东西背后越是隐藏着无尽杀机和血腥。 夜幕逐渐覆盖这一片天地。 wap. /105/105192/27466516.html 2195作战 呈现出一种鬼魅般阴森感。 奴兵大营内。 刘渊身披大氅,依偎在一个巨大竹椅上。 那姿态就像是一头虎视眈眈猎物野兽。 在他身旁还有一群长得粗壮,眼神似饿狼版奴兵。他们个个咧着嘴巴,像是要上来咬人一口。 看到这一幕的师爷,心中恶寒不已。 可是信念坚韧,使得他又敢于与之对抗。 师爷目光凛然一扫,“吾来投诚,请叫你们大单于来见我”。 虽说师爷认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单于刘渊,可是他却故意装作不识、 “汉人,你有什么资格见大单于,看你细皮嫩肉的,还是让老子栽了下酒吧”说着那个将领便仰天狂笑,声音粗野,而又充满戏谑。 师爷连睁眼都没有瞧他,只是目光扫到刘渊身上说,“这边是阁下待客之道吗?枉我还想要效忠你们,实乃一群蠢货”。 师爷怒喝,使得那些奴兵纷纷拔刀相向。 “好你个汉狗,竟然死到临头还嘴硬”说着便有人挥刀朝着师爷脖颈砍下来。 师爷却一脸笃定,目光直勾勾盯着刘渊方向。 生死一线间,刘渊终于发话了,“住手”。 听到这一句,师爷心中微微一定。 暗忖“老子就是等你说这一句”。 刘渊眼眸流动扫视着师爷面颊,嗤笑一声,“区区一介师爷而已,你又能为我们做什么事情,况且即便你来投诚,我也不接受,拉出去处死吧”。 刘渊不露痕迹给身旁一个头领试了眼色。 师爷自然把一切看在眼中。 心知肚明冷笑一声,“这是要给老子一个下马威啊” 师爷来时便已经抱着吃些皮肉之苦了。 于是干脆不反抗任由着他拖拽出去。 只是半途,师爷仰天狂笑一声,“一群愚蠢的家伙....吾有破敌良策,还有治国之才,吾原本以为投的明主,却是这般有眼无珠之人”。 说着师爷还悲悯一声,把一个穷酸秀才怀才不遇凄惨演绎淋漓尽致。 刘渊一直是冷眼旁观,直到他被拖到帐门口处。 这才挥挥手,让那个头领又把他拽回来。 师爷被人用脚揣在地面。 刘渊一把揪起他头发说,“休想蒙蔽我的眼睛,你就是一个女干细”。 师爷冷嘲一声,“你若当我是女干细,就立刻处置我” 刘渊神色一怔,才转怒为笑,然后将他搀扶起来。 又让人给师爷看座。 “说吧,你有何良策?”刘渊不在乎师爷是不是女干细,只要良策对口。 到时再杀他也值得。 师爷闻言,便也不客气坐下,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之后便拖着腔调说,“吾知晓一条山涧密道,可以绕过十里坡,抵达其后山,在哪里有着新兵营军械库以及物资,还能绕过水路直通洛阳城北门,哪里可是整个洛阳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师爷这一番话说得刘渊眉骨几次弹跳,虽说他表情依旧那么不屑。可是从其微表情,师爷还是看出他心动了。 刘渊冷笑一声,“至于洛阳城,吾已经破城在即,根本不需要绕到北门”。 说道这,刘渊一脸傲气横扫师爷一眼。 “至于你说的十里坡,道是引起我的兴趣,若你说的密道真的可行,吾愿封你为上宾,还赐予牛羊马数百匹”。 师爷却摇头拒绝说,“若我贪慕财物,何必来这里,吾只想建功立业,辅佐明主,若你们不肯请出大单于,吾就告辞了” 说着师爷便起身要离开。 却被几个将领呵止。 师爷被迫转身盯着刘渊。 此时刘渊眼神也变得飘忽,凝视着师爷问,“ 你怎么确定我就不是大单于呢”。 师爷苦笑一声,“因为你像一个汉人,汉人岂能做奴人大单于”。 闻言,刘渊仰天狂笑不止。 “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我确实是匈奴大单于,曾经在洛阳城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一切都遵从了汉人装束”。 听到这,师爷眼眸变得凌厉,在刘渊身上打转。之后便单膝跪地,“吾有眼无珠,不识得明主,请主公责罚”。 这一手突如其来,使得刘渊也有些慌神。 他拧眉思忖许久,这才伸手把师爷搀扶起来。 “现在可以说出密道了吗?” 师爷急忙从怀中把事先准备好密道图拿出来。 刘渊只看了一眼,便一只手捏住师爷咽喉说,“你敢蒙蔽我?”。 师爷急忙挣扎,可是刘渊力气太大,他根本挣脱不了。 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加无法说话了。 就在师爷差点被憋死时,刘渊才松了手。 师爷急道,“吾哪里蒙蔽大单于了,这就是秘图”。 刘渊冷笑一声,“这方圆百里内,我们斥候踏遍每一分土地,你休想用这鬼画符来蒙蔽老子”。 师爷见状,无奈叹息一声,“既然大单于不信任在下,那就作罢了,你当我没有来过,还望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刘渊被师爷反降一军。 神色一愣,然后又把丢在地面秘图拿起来,重新看了一遍才道,“好吧,我会派人去查验,若是属实,我会重新召见你的,带下去吧”。 一声令下,几个壮汉便把师爷给架出营帐。 然后他被人丢入一个十分简陋马棚子内。 地面有些稻草,还有一点点干粮,仅此而已。 对此师爷也不在乎,就这样躺在茅草上凑和一宿。 第二日,半日也没有人来打扰师爷。 直到下半晌。 有几个奴兵走来,架起师爷便去了军帐。 “你这幅图不完整”这一次刘渊表情比昨日显得有些急迫了。 看来他是派人去查验过了,才知道这幅图不完整。 “怎么你相信这图是真的了?”师爷冷笑一声。 刘渊这一次耐心出奇好,“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师爷摇头,“眼下我什么也不想要,请大单于让我离开便是”。 闻言,一个将领怒喝一声,“你是找死”说着,拔刀便要刺来 却被刘渊一脚踹飞,“休得对先生无礼”。 刘渊换了一副面孔走到师爷面前说,“先生才华让吾钦佩不已,还望先生不要为昨日之事挂怀,咱们入内账详谈”。 刘渊态度转变,使得师爷也有些莫名。 虽说查看一半地图真实性,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深信不疑。 不过师爷早就豁出去了,直接跟随着刘渊走入军帐内。 接着各种酒肉上来,刘渊陪着师爷开始在帐子内大吃大喝起来。 等待着师爷吃饱喝足之后,刘渊才目光流动盯着师爷问,“这秘图真能绕过清水河直抵北门?”。 师爷呃一声,“当然可以”。 心中,师爷快速盘算起来。 “难不成是洛阳城攻城遇到阻碍?” “是了,也只有如此,他才会想要借助于密道去攻北门”。 想到这一点,师爷更加自信了几分。 继续和刘渊周旋。 二人各自动用心计,想要把对方拿下。 刘渊想要逃出下半份地图,可是师爷却始终以没有下半部,一切都记在自己脑海里面为由拒绝。 最终刘渊也没有办法,只能好酒好菜款待者,等着师爷回心转意。 刘渊走出军帐,怒叱一声,“等老子攻破北 门,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刘渊何曾在被人面前装过孙子,当然这里指的是他离开洛阳之后。 师爷也清楚刘渊所图也并非真心实意的。 于是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军帐内享乐。 等有人来询问,便随即透露一些。 就这样混了一两日后,刘渊彻底熬不住了。 带人冲入帐子,一把揪着师爷衣领说,“你来引路,若是不肯,吾现在就送你走”。 这话师爷自然听得懂,这是刘渊恼凶成怒了。 他想要杀人了。 师爷也不敢再试探他底线了。 于是便主动走出营帐说,“我亲自带你们去,不过你们不可质疑我,不然打死我也不走了”。 “行”刘渊暗中咬了牙。 夜幕下。 十里坡显得格外宁静。 站在这漆黑夜幕中,眺望着远处洛阳城头篝火,颇有几分诗意。 只是眼下叶弘却没有心境去吟诗。 他正在焦急等待着来自于远处信号弹。 那是他和师爷约定的。 对于师爷支身犯险,叶弘内心也没有底气。 毕竟他要面对之人,并非是曹操。 而是刘渊这个历史上十分精明强悍的开国皇帝。 加之其匈奴血脉,使得这一次投诚比之前三国黄盖更加困难、 自从师爷离开后,叶弘便一直坐卧不安。 从早餐至入夜。 直到天空绽放出一颗耀眼焰火。 “他成功了?竟然成功了”叶弘激动搓手搓脚。 他纵身跃起,立刻冲向自己军帐。 “必须马上布置后续计划” 叶弘边走,便向身侧陆明喧喝。 陆明脚步轻灵绕到他左侧,为叶弘打开车门。 接着便是一团烛光,把这个车厢照的透亮。 这就是移动作战室。 桌几上摆放着各种沙盘,以及地形图。 墙壁上面也是。 叶弘刚刚进入,便一头铺在十里坡后山沙盘开始四处搜索。 他一边斟酌,一边用左手插着小红旗。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走入车厢。 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人,此时叶弘才恍若大梦初醒般,抬头盯着诸人说,“这一次....咱们务必要给刘渊一个深刻教训...” wap. /105/105192/27466526.html 2196三毛 几个将领面面相觑,他们之中大都不知师爷计划。 只有兵王三毛有些眉目,只是他头脑简单,只晓得服从。 也并不知道多少详细计划细节。 叶弘一把将他们拽到沙盘前,指着那一条条事先标注出来的小红旗说,“这里都是极佳设伏地点,你们觉着呢?” 几个将领虽说不清楚叶弘战略意图,但却是作战行家,甭说这一段时间历练,就算是再安邑县新兵学堂上,他们也都是出类拔萃的。 于是便有将领主动凑上去,接过叶弘手里小旗子,朝着其中一处高地插了下去。 接着便解释起来,“此地四周环顾悬崖峭壁,只有一处出口,因此若要伏击在此地乃是得天地之造化” 他刚说完,便又又有人走上来。拔出那只红旗,插向另外一个位置说,“此地才是天谴之路,你看这里是万丈深渊,只需要事先在地面埋藏上几百斤炸药,足以把几万人葬送于此”。 很快,每一个将领都表达自己观点。 他们大都是从自己擅长领域出发,比如火器营的则是选择爆炸点最为有利的。 弓箭手则是占据有利俯视角度,骑兵则是找一处复杂乱道..... 你争我抢好久,也未能找到一个妥协方案。 对此,叶弘却一直都保持沉默。 他就是要趁机来磨炼一下这些高层将领军策。 毕竟他们都是刚刚于军校不久学生,对于真正大战所能了解经验匮乏。 若是换做崔捕头他们,肯定不需要争辩,便知道了自己真实意图。 因为他们所有一切都建立在敌人完全听从摆布基础上的。 也就是你撑开口袋陷阱等着敌人钻进来,但却忽略敌人也是狡猾的,他岂能那么轻易上当。 很多战争必要条件是自己创造的。 这就是当年崔捕头在野郊外奇袭羌人之后,说出一番话。 就在叶弘还在为这些颇有几分书生气的将领感觉到一丝失落时,忽得一直不说话兵王三毛开口了。 三毛以一种混合声调指了指沙盘说,“这东西是死得,没意思,不如我来做攻击一方,你们一起来防御,若是胜了,便是谁有道理”、 原本叶弘对于他根本不抱有什么希望的。 毕竟这家伙就是一个愣头青,除了作战勇猛,谈及脑子,那就等同于没有了。 可是他一番话彻底颠覆了叶弘对他固有刻板印象。 其实这也是叶弘想要这些将领明白道理,没有什么军策是最好的。 需要根据当时环境随时做出调整。 既然三毛主动做进攻方,那些将领自然接招了。 之后三毛便凑到沙盘下,拿起一个绿色小旗子开始指挥作战。 别看三毛不懂什么军策,可是他领兵作战绝对是一把好手。 尤其是他选择行军路线,绝对是对自己最为有利地形。 这一切都不是刻意规划,而是一种天赋本能。 面对着三毛咄咄逼人攻击,这些将领一个接一个开始拿出对阵策略。 而叶弘便作为裁判,分析判断最终战争走向。 对此叶弘故意向着三毛一些,这道不是他存了私心。 而是处于对刘渊这个伟大历史人物尊敬。 有时候,这些历史伟人运气,还有某种冥冥中主角光环也要算计在内。 这就是叶弘为何要偏向一些三毛原因之一。 随着战斗展开,三毛先是进入后面一处峡谷内。 这里便是第一个将领设伏之地。 三毛对此毫不在乎,一头便扎了进去。 之后那个将领便带着数千新兵封堵谷口。 然后事先埋伏好滚木礌石,以及各种弓弩攒射。 此时那个将领脸上露出得意笑容。 然而叶弘脸上却流露出失望之色。 果然就在将领兴奋不久之后,三毛又从怀中摸出一根旗帜,随手插在外围,接着便吹起号角。 那声调直接穿透车厢,传到外面。 三毛指了指沙盘说,“你输了,我事先在这几个地方放置了兵力,而你并未搜查这些地方,还有这谷口虽说易守难攻,但同样也是一处险地,只要敌人可以内应外合,自然这里便成为你们死地”。 三毛一番讲述,使得那个将领面红耳赤退了出去。 不过对于安邑县新兵来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因此他们并未感受到什么气馁。 接着又有人上来和三毛对决。 这一次,将领明显小心了许多,在这几个重要山头和三毛绕圈子。 试图消耗三毛势力之后,再借助于有利地形,将其全歼。 然而三毛根本不上当,直接以一支万人骑兵冲锋,最终导致将领围剿阵型彻底溃败。 三毛一口气击个将领,最终竟然搞得他们都不敢上前迎战了。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也不得不佩服三毛带兵临场发挥能力之强无人可比。 哪怕是崔捕头这些老将,若只是论带兵,也不见得可以和三毛一较高下。 三毛凭借那种本能天赋能力,机敏躲过将领们一次次突袭。 最终成为胜利者。 看到这一幕,叶弘很是无语。 原本他想要找出战胜奴兵,也就是三毛代表一方方法。 谁知最后却是三毛胜利了。 看到众将领都已经颓废丧气模样,叶弘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亲自下场,站在三毛对面说,“别对我手下留情,我要真实”。 三毛见到叶弘亲自下来和自己交战,不有着神色有些慌乱。 不过很快他便定了下来,冲着叶弘一抱拳说,“大人,三毛绝不会手软的,因为这是战争”。 叶弘点了点头,“用尽你的天赋来攻击我吧,一旦我也败了,这次计划就取消”。 叶弘索要演练的,就是他和师爷制定策略。 之前没有告知任何人,原本叶弘只是想要将借机考验一下新兵将领之后,再把这计划向他们说明。 谁知结局会如此,这让叶弘也在怀疑,自己和师爷这计划是否真的可行了。 于是二人便在沙盘上开始正式推演了。 这一次叶弘既做裁判,又做战斗一方。 使得叶弘反应速度大打折扣。 很多时候,三毛都做出反应许久,他才拔出一颗红旗刺入。 二人就这样你一步,我一招交锋对峙。 直到一个时辰后。 三毛主动交出蓝色旗帜说,“大人我败了” 叶弘接过三毛手里蓝色旗帜,用手摸了摸额头冷汗。 心中暗忖,“这小子太狡猾了,若不是事先做了完全准备,恐怕真被这小子给躲了过去”。 “不过,刘渊在作战上面天赋一点也不必三毛弱,或许还能更强”。 于是叶弘并未自己沙盘推演胜利就沾沾自喜,而是更加凝重开始设计补全计划。 这就是为了应对突发事件的。 一群人在车厢内忙碌至天蒙蒙亮,这才散去。 叶弘干脆就在车厢内迷糊一阵。 等着军号吹响后。 叶弘便穿戴盔甲,带着自己火枪,骑乘枣红马开始朝着预定后山出发。 新兵营也超乎寻常做了一些调整,很多木制假人被送上城头。 这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奴兵无法推断新兵营动向。 时至晌午。 叶弘已经抵达后山一处陡峭绝壁旁。 在这里,叶弘攀爬 至一处高地,俯瞰平原上那只正在缓慢前进的骑兵队伍。 由于相隔距离实在遥远,叶弘也不清楚,那里面有没有刘渊。 不过有一点叶弘可以断定,这不是奴兵主力。 因为他们人数只有区区七八千人。 并且这只队伍也不像是来作战的。 他们走走停停,像是游山玩水。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心中暗骂刘渊这只老狐狸。 竟然用汉人兵术来迷惑自己。 “斥候营去另外几个入山路口严密侦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叶弘生怕这种声东击西策略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得逞。 必须要加派一些人搜索。 在古代缺乏更多侦查手段,因此斥候营才显得那么重要。 他们就像是战场上通讯兵,若是没有他们消息,单凭眼睛,所能获得消息很匮乏。 正如现在,只要那只队伍一刻不入叶弘千里镜视野内。 叶弘就不清楚他们真正底细。 或许也是算计到这一点,那只奴兵始终距离叶弘保持着一段距离。 有时他们靠近,却偏转一些,有时偏转一些又退了。 这让叶弘更加怀疑他们真实目的了。 斥候营速度很快便反馈出来,果然在另外几个入山口也发现奴兵影子。 只是他们更加怪异,只是在入口外游走,并不接近。 “这刘渊在搞什么把戏?”这些假动作,把叶弘也搞蒙圈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身旁连一个谋士都没有。 遇到任何问题都需要自己来判断。 至于师爷,自从昨晚发出焰火后,便再也没有音讯。 叶弘揣测他或许是被刘渊控制了行动。 就在此时。 三毛凑上来,冲他挤眉弄眼表情。 “三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叶弘知道这小子每次有话都是这幅德行。 “大人...我觉着他们这是用得我的第三种战略....”接着三毛便把昨夜沙盘推演中场景复述一遍。 之前叶弘早已忘记昨夜发生闹剧。 却没想到被三毛一提,竟然想起来三毛为了掩护大部队进驻,故布迷阵,最终杀入了我方阵地内,把一切计划打乱。 wap. /105/105192/27466530.html 2197营地 “难道事情真如三毛推演一样,刘渊采取这种军策来迷惑自己?” 叶弘眉头深锁,心中一时吃不准。 毕竟这是现实,不是沙盘推演。 三毛又谏言道,“大人,不如给俺一支骑兵,俺去揭穿他们鬼把戏”。 “什么?”叶弘睁大眼眸盯着三毛。 “你要主动出击,这不行,你可知这一次是奴兵主力阵列,以你们骑术根本无法摆脱奴兵围剿” 虽说安邑县新兵骑术也不赖,但比起真正生活在马背上民族。 他们骑术就弱了一筹,若是只是对阵冲锋,这种弱势还不明显。 若是到了围猎追逐,那时差距便一目了然。 三毛却一拍胸脯保证说,“俺保证全须全影带回来,不然你摘了俺脑袋”。 三毛竟然当着叶弘面前立下军令状。 “三毛这事可不是玩笑,你真的有把握成功?”叶弘才不接他话茬,这么好一个将领苗子,叶弘岂能让他半途夭折。 三毛很笃定点头,“甭说是带人去骚扰,就是打一仗,俺也办法脱身”。 叶弘实在有些看不透眼前三毛了,拧眉盯着他良久这才微微厄首说,“那给你一千轻骑兵,务必要保证安然无恙回来” 处于对三毛某种自信,叶弘还是答应了三毛恳求。 之后三毛便接受军令离开营地,不一会儿,叶弘便看到一支骑兵在三毛率领之下,冲出十里坡,直插向黄土地上那只黑色洪流。 叶弘特意换了另外一支高精度千里镜,虽说这是科学院采用新的工艺打造,但其聚焦距离还是保持不变,只是清晰度和透光率有了明显提升。 在千里镜下,叶弘可以看到三毛脸庞上汗毛孔。 此时三毛也似乎感受到自己视线,骑乘间,猛地回头冲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便继续冲锋。 他行动很敏捷,没有任何迟疑,便抵达目的地。 迎面撞上那只黑色洪流。 就在双方交错一瞬间,战斗便开始了。 先是弓弩,然后便是各种爆裂弹。 眨眼睛,那片天空便被一片黑烟笼罩。 使得叶弘视野变得极其差。 直到那些浓烟被吹散之后,叶弘重新看到那条黑色洪流,但却失去三毛那一千骑兵踪影。 难道他们被全歼了? 叶弘感觉心中一个劲恶寒。 不过处于对三毛某种自信,他还是苦力克制心境继续寻找着。 此时那黑色洪流似乎变得粗壮了许多,接着呈现出来阵列也逐渐变成方形。 “原来如此啊”叶弘此间才恍然大悟。 他没想到,刘渊一个奴人,竟然也懂得借助于地势,给与敌人以错觉。 这是物理知识啊。 虽说古代人不懂物理,却是实践者。 或许这些经验是无数次狩猎和厮杀中得到的战斗经验。 若不是三毛去搅扰,使得他们那种视觉差产生偏移,叶弘还真以为他们只是一支很小骑兵阵列。 眼下却是拥有六七万人庞大骑兵方阵。 果然是迷惑战术,还真被三毛猜中了。 三毛呢? 叶弘心急如焚四处搜索半晌,终于在黄土地一个不起眼角落,发现一小撮尘土。 接着便是三毛和那一千骑兵,他们正在绕着黄土地打圈圈。 他们不是采用直线奔驰,而是相互配和绕圈子。 那是新兵在研究很多草原人骑术后采取一种针对策略。 就是采取这种不规则路径来阻止草原人马速提升。 这样一来,他们哪怕是拥有很高超骑术,也被限制发挥。 只是这种方法也是有时间作用的。只有在对方摸不着头 脑使用才会奏效。 一旦对方适用这种策略,便会重新找回优势。 这都是在日常训练中,以拓跋族人实战演练中得到的。 很快,三毛面目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他带着骑兵一路奔驰,手里弩箭还在不停抛射。 他自己一人从队伍中间穿插至队伍微端。 又一单人单骑去骚扰追击的骑兵。 之后还能追上马队。 这一幕幕看在叶弘眼中,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这家伙不愧为兵王。 这种临战天赋绝非常人可及的。 看到三毛他们暂时没有任何危险,叶弘也不再迟疑了。 挥手拔出军旗,冲着身后十三个将领说,“执行b计划引君入瓮”。 接着又拔出一道令旗丢给木塔说,“带着你们的人去把兵王给我迎接回来,之后我会送你一坛十年陈酿”。 闻言,木塔激动嘴巴都合不拢了,他摸了摸嘴角笑道,“不,我要两坛子”。 “好,给你两坛子”叶弘冲他一挥手,便把一个护甲丢过去。 “保护好自己,木塔我的兄弟”叶弘冲他拍了拍胸口。 “好兄弟”木塔也拍了一下胸脯,便接过盔甲,纵身上马疾驰而去。 对于木塔以及他手下那些草原人骑术,叶弘是放心的。 眼下反而是b计划执行,让叶弘有些莫名紧张。 尤其是要在山道上埋藏大面积黑~火药,这可是一项无比艰巨任务。 一旦那些人毛手毛脚搞得黑~火药自爆,那么不是敌人遭殃,而是自己人了。 于是叶弘还是不放心亲自来到那座峡谷入口处。 看到这里工匠们行动后,叶弘一颗心才算落地。 他发现这里工匠竟然都穿着一种防静电衣着。 他们做到一切都杜绝明火,还把火药泡在一种油脂内。 直到埋入地面才取出。 这样精密防御,让叶弘无言以对。 此时叶弘看到那个带头匠人,此人正是墨家三拾孙儿。 “墨卿”早年叶弘还亲手抱过他。 墨卿腼腆一笑,“卑职见过大人”。 “墨卿,你怎么来了?”叶弘记得这匹工匠头目是他叔父的。 墨卿又腼腆一笑,“我叔父病了,我来临时接替他的”。 “你叔父病了?何时的事情?”叶弘急忙关切追问。 “就在前几日,不过主公不需担心,是小事情,大夫已经给开了药,再修养几日便可无碍” 哦。 叶弘点了点头,“只是....恐怕洛阳城已经无法出入了,那么这一段时间,就要麻烦你来做这里的主事了” 墨卿急忙点头,“这也是叔父意思,他想我历练历练,毕竟我也已经是正式墨家技师了” 说着,墨卿还朝着胸口胸针指了指。 看到那个技师牌子,叶弘也点了点头。 “这方法是你想出来的?”叶弘狐疑神色扫了一眼地面那些油纸包。 墨卿点了点头,“墨卿是借用老实编纂物理统学论中技巧制定了防止火药燃点方法.....” 墨卿不亏是一个技术人才,说起技术一套一套,听得叶弘头皮发麻。 别看叶弘亲自编纂物理统学,但他自己却早已想不起其内都说了些什么。 总之那一段时间,他可是搜肠刮肚,把后世大学里面教授那点知识都给背诵出来了。 只可惜叶弘是文科,理科知识并不多。 “干得不错,若这一次成功完成任务,我会给你一个正式编制的”在安邑县,新匠人需要编制才可正式进入军队。 因此此时墨卿充其量也只是临时工。 墨卿急忙激动躬 身一礼,“谢过大人,墨卿一定不辜负大人的”。 看到墨卿骨子里面那种昂扬斗志。 叶弘心中莫名欣慰了。 这些墨家子弟早已不再是老辈人那么古板。 他们是受着后世教育张大的,并且拥有初步物理科学理念。 这样人一点点觉醒,壮大,最终会让安邑县,甚至整个西晋都产生翻天覆地改变。 叶弘知道,单凭自己一人之力妄图改变历史轨迹那是徒劳的。 可是若千千万万个这样普通人觉醒,那么中华大地才会在真正觉醒新科技,新思想。 到了那一刻,或许一千年后那个被西方枪炮蹂躏时代便不会出现了。 或许是想得太过于入神,叶弘有些失神。 看到墨卿窘迫,叶弘急忙安抚说,“好好干,我支持你的”。 闻言,墨卿神色才稍微缓和下来。 能够得到县尉大人认可,那是多少年青匠人梦寐以求事情。 之后墨卿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几乎一刻不离工地,并且亲自下去搬运黑~火药。 离开这片狭窄山涧区域,叶弘便抵达整个计划最为核心所在。 也就是那个所谓通道神秘入口处。 此地正是为奴兵准备口袋,只要走进去,他们就犹如瓮中之鳖,尽在口袋内。 一切都在今日了。 叶弘长吁一口气。 和刘渊这个草原枭雄正式战斗,叶弘依旧在心中绸缪很久。 只是在一次次绸缪中,都是叶弘自己落败居多。 这一次,叶弘要赢,还要大胜。 不然他永远无法在自己夫人,小林夕面前抬起头来的。 哪怕是叶弘现在已经是小林夕名副其实老公。 可是叶弘知道,在他心中某处,始终还有这个表哥刘渊位置。 那是无法可撼动的。 这也是叶弘心中一根刺,无论如何他都要打败这个异世情敌、 傍晚时分。 外出斥候陆陆续续返回营地。 他们带回消息也验证叶弘判断,刘渊这一次是亲自带着奴兵主力走得正面。其它方向都是小股骚扰骑兵。 至于为何刘渊会把主力布局在十里坡,而不是洛阳城,这让叶弘很是困惑。 似乎这其中隐匿着自己所不知道东西存在。 wap. /105/105192/27466534.html 2198苍白 不过很快,叶弘便揭开内心疑惑。 在夜幕下,一个小个子斥候冲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封信。 正是来自洛阳城内的。 贺召? 这个名字很陌生啊。 叶弘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陌生人给自己写信。 打开信笺看了一眼。 叶弘便明白了。 原来是羊琇大人临终前托付于他的。 既然是羊琇大人托付此人,那也就是可靠的。 叶弘便不再怀疑,继续看起信笺内叙述内容。 看到叶弘眉梢不停抽动。 信笺中记述东西让叶弘怵目惊心。 许久之后,叶弘才从那种震惊中回过神来。 天啊,自己离开洛阳城这短短十几日,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不禁是羊琇大人意外,还有很多大事情。 那都是关乎整个朝堂大局的惊天大事。 只是这些事情对于叶弘来说又都没有羊琇被刺这件事重要、 据贺召和李将军揣测,这一次行刺大人的势力无外乎两波人。 一是颖王的属下。 他是最怕洛阳城被守住的。 自然最想羊琇死去。 第二个便是当年亲手制造李将军冤案的那些人、 他们得知羊琇一门心思要给李将军***,要彻底召回那些老部下时,他们就极力反对。 无奈羊琇和卫瓘,以及王后之间达成某种协议,使得他们反馈被压制下去。 但他们对于羊琇憎恨却不曾消减。 所以他们拥有做案动机。 对于贺召提供线索,叶弘也比较认同,只是眼下洛阳城被围,自己也无法去给羊琇大人伸冤。 眼下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击溃奴兵,然后去朝堂为羊琇大人找出杀人凶手。 虽说羊琇大人和叶弘关系并不密切,有些时候还是敌对存在。 但却不妨碍叶弘对于羊琇人格崇拜。 因此叶弘更不愿意羊琇这样忠诚之人蒙冤情。 尤其是羊琇死还被人诬蔑成去勾栏酒市,与人争风吃醋被错手打死说法。 处于对羊琇人品了解,叶弘知晓别人或许回去花天酒地,可是他不会。 这一点冲他在安邑县,以及一路上和自己走来。 没有谁比叶弘更清楚,羊琇根本不会去那种地方。 至于什么三方势力明争暗斗,还有护卫头领更迭,以及各种权谋朝堂纷争,叶弘都不关心。 若是眼下西晋朝堂没有这些事情,叶弘才觉着奇怪了。 毕竟他们可是只存在短短几十年乱世王朝啊。 不过从这些纷杂讯息中,叶弘也得到了一个对于奴兵眼下状况判断。 原来刘渊把主力投送到这里,竟然是在洛阳城哪里安排内女干。 想要借助于内女干开启城门,然后轻松拿下洛阳。 之后刘渊便带人把自己这个后患给剿灭。那时天下再也无人是他对手。 想到这,叶弘不有着敬佩刘渊野心,也感觉自己被这样一个敌人重视,不有着心中生出几分豪气。 可是想起自己穿越者身份,叶弘又觉着有些无趣。 自己一个未来人,和一个古人对峙,被重视一些有什么可炫耀的。 道是自己一个穿越者,掌握后世千年知识以及历史走向,竟然还是无法阻止历史悲剧,以及注定乱世降临。 这才是真正悲哀啊。 或许自己是穿越者中最没有出息一个。 叶弘自嘲一声,便把满头思绪隐藏起来。 然后转身盯着那个斥候问,“可知道眼下北城门守将是那一方势力的人?”。 斥候想了想回道,“是韩家的”。 “韩 家?”提起洛阳韩家,叶弘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个婀娜俏丽身姿。 草原第一美人。 “也难怪刘渊会选择这里作为第二突破口”叶弘目光转向十里坡外面。 眼下刘渊计划早已曝露在叶弘眼中。 正门进攻被李将军以及部下击退,再加之主力奴兵在十里坡。才让刘渊打起北门注意。 这也是师爷投诚借口。 也难怪像刘渊那么精明的人也会找了师爷道。 原来刘渊已经是没有其它选择了。 毕竟他们是流窜到这里的。 哪怕是一路沿途劫掠,也禁不住数十万人吃喝拉撒。 眼见物资匮乏,奴兵也必须要尽快拿下洛阳城才可继续呆在这里。 不然他们必须撤回草原去。 这也是当年刘渊第一次攻占洛阳城所遭遇境况。 看来历史并未被改变,只是换了一个剧本而已。 就在叶弘和斥候交流中时,三毛和木塔大咧咧闯入。 对于他们叶弘不设防,于是便朝着影子卫斥候招招手,他便隐匿了身形。 对于叶弘拥有影子卫,三毛和木塔早就心照不宣了。 他们也没有多问,只是风尘仆仆上来就打算讨要十年陈酿。 “三毛,你怎么也来讨酒”叶弘饶有兴致眼神盯着二人。 “大人...是木塔老哥邀请我喝的,不是我自己来的”三毛急忙解释起来。 木塔一轮膀子,呵斥说,“怎么你小子要耍赖吗?不舍得你十年陈酿?”。 叶弘急忙挥挥手,便有人提着两个黝黑色坛子走进来。 “酒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只是不是现在喝”叶弘见他们猴急模样,一把按住摊子封口。 “你这是何意?”木塔牛眼圆睁。 叶弘冲他做了一个神秘手势,又让护卫严密守护着帐篷四周才语气凝重道,“今夜,我准备突袭匈奴大营,之后,咱们一起喝庆功酒”。 “什么?”二人齐齐一怔,谁也没想到,他们县尉大人会有如此疯狂举动。 这可不像是平常他的性格啊。 这两个原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闻听之下,立刻兴奋莫名。 三毛激动嘴唇都在哆嗦说,“算我一个,我要打头阵”。 “也算俺一个,我也要做先锋”木塔和三毛一起立目盯着叶弘。 “这一次,你们都不用上战场”叶弘却给他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顿时让二人兴致缺缺。木塔怒叱一声,“还有谁比我们更有资格?”。 “是啊”三毛也是不甘心反驳。 叶弘冲他们抿唇一笑,“这一次,咱们不是用骑兵交锋,而是偷袭,这事情你们擅长吗?”。 “什么偷袭?”三毛和木塔齐齐摇头,“这种鬼祟行为,俺们干不来”。 见状,叶弘也是会心一笑。 “跟我来,我让你们看一件东西”说着,叶弘便神神秘秘起身,走出军帐。 木塔和三毛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困惑。 二人紧随着叶弘步伐也沿着军帐一路朝着山坡后面走去。 不久之后,他们便看到一处空旷的地界。 所谓空旷,那真是空无一物啊。 “大人,这就是你让我们看得东西吗”三毛一脸迷茫神色盯着站在场地正中叶弘。 “三毛你别只盯着地面,昂起头看天空”叶弘冲他笑着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 三毛恍惚间抬头,顿时整个人便定住了。 之后木塔也随之昂头,发出惊愕声调,“这是什么东西?”。 和木塔未见过市面般惊骇不同,三毛是亲眼见识过热气球的。 “这是热气球....怎么没有牵引 绳索呢?”在三毛记忆中,每一个热气球都需要牵引绳索。 不然它都不知要飞到哪里去了。 可是这些热气球悬浮在半空,并未看到任何一条绳索存在。 叶弘走到三毛身旁,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微笑说,“那是之前老黄历了,眼下热气球技术早已土坡,只要采用主动调节气压,便可精准起落甚至可以控制转向”。 “这是真的?”三毛曾经也有幸做过一次热气球升空。 闻听此言,眼中里面充满相望之色。 若真的可以坐在热气球上,随着气流飘荡在云端。 想想都觉着美好。 和三毛畅想不同,木塔却是一脸畏惧。 “什么....还要飞升入云端....那岂不是要触怒长生天....” 木塔骨子里面还是喜欢大草原那种踏实感。 他不喜欢身躯腾空的感觉。 叶弘转向木塔点了点头,“木塔,你若不想去,就暂时回应休息吧”。 三毛也冲他点头,“这有我和大人就行了”。 三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木塔被两个人盯着,老脸一红,索性甩开膀子吼道,“谁说不去了,不就是一个大个圆球吗,有啥好怕的”。 说着木塔便大踏步走过去,此时一个篮筐坠落地面,以木塔身躯恰好可以一步迈进去。 木塔和叶弘,三毛一起跳入其内。 开始木塔还十分自信,可是当篮筐缓慢提升后。 他的脸色变成猪肝色。 他眼圈不停外突,叶弘都怕他眼珠子掉出来。 那眼圈也泛红,就像是憋气一般。 看得三毛一脸紧张抱住他说,“老塔,你大口喘息,没事的”。 木塔整个人都呆了,许久都没有反应。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脸上那种惊惧之色也随之平和许多。 木塔环视一圈道,“这鬼东西还真是.....” 他嘴里发出一种晦涩笑声。 见状三毛仰天狂笑不已。 见到木塔摆脱内心桎梏,也情不禁大笑起来。 木塔尴尬摸了摸胡须说,“俺是第一次和长生天距离这么接近,若不是如此,俺也不会....”。 木塔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叶弘和三毛笑得更加畅快了。 索性木塔也不再解释,三人便在篮筐内,随之热气流上升。 直到和另外十几只热气球组成一个阵列后。 wap. /105/105192/27466541.html 2199火海 站在篮筐边缘一个士兵才举起旗帜,向着叶弘请示说,“大人,阵型已经完整,需要继续前进吗” 叶弘冲他点了点头,“开始吧”。 那个篮筐士兵立刻冲着黑夜中其它篮筐都挥舞旗帜。 这些旗帜在夜色中都有一种荧光,使得他们彼此可见。 三毛好奇从士兵手里抢过一支,嗫嚅道,“这是怎么弄得,该不会是把夜明珠磨成粉涂抹上去的”。 那士兵一脸尴尬道,“我不是科学院匠人,我只是指挥...” 叶弘见状急忙把三毛手里荧光旗帜夺过去交还给士兵说,“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孩子”。 士兵这才悻悻返回岗位。 叶弘盯着三毛说,“让你去读学堂,你就是不肯,不然岂能不知荧光粉制造原理”。 被叶弘一番数落,三毛脸颊涨红,尤其是在夜晚火塘照射下,显得更加清晰无比。 三毛搔了搔脑袋说,“我...我...回去安邑县就去学堂参加扫盲”。 叶弘这才点头道,“学好知识,你才拥有真正将才,到时我会把一个军队指挥权交在你手上,你可别让我失望”。 对于三毛欣赏,叶弘已经不想隐藏了,当面讲了出来。 对于这一点,木塔早就知晓,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他也觉着三毛这小子是一个不错将领。 只是三毛却一脸便秘道,“我指挥?不成,我不喜欢,我只想带着人去冲锋陷阵”。 彭,叶弘给了三毛一系脑瓜崩。 “臭小子,你真想当一本子大头兵吗?回去后,你必须识字,这是命令不可违逆”叶弘神色严肃道。 三毛被叶弘表情唬住,无奈点头道,“好吧,大人,三毛知道了”。 见到三毛怂了,木塔立刻上来,一巴掌搂着他脖颈笑道,“小猴子也有被降服一刻?看来还是叶弘兄弟有本事” 三毛见到木塔,却不肯屈服道,“什么小猴子,你才是大猴子,还是一支大马猴”。 说完,三人禁不住一起仰天狂笑不止。 一路说笑,却并未耽搁热气球行军路程。 几个时辰,便是数十里。 虽说距离奴兵距离还有些遥远。 但此时木塔和三毛都神色有些莫名紧张起来。 木塔道,“该不会被他们发现吧”。 叶弘冲他们笑着摇头,“不会的,在夜晚咱们看他们是很清楚,可是他们看咱们就像是一个小小光点,尤其是在星辰掩映下,更加不起眼的” 哦,木塔似乎想明白了,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穹。 三毛则是趴在篮筐边缘说,“咱们如何够得着他们啊,该不会落下去用弓箭射他们吗”。 叶弘立刻也走到篮筐旁边,伸手在一处隐秘黑色箱子内拿出一些用油脂包裹的黑色铁球。 这东西三毛是见识过的,急忙惊愕躲开了,“怎么把它们也带来了” 三毛记忆中还清晰残留着那种爆炸造成冲击力。 “就用它们,从半空投掷下去,你说,奴兵可有办法抵抗”叶弘微笑着点了点头。 三毛见状,又朝着下面看了一眼。 顿时吐了吐舌头说,“这样....那奴兵肯定伤亡惨重”。 叶弘微微厄首道,“只是这东西也只是威慑,比起这里七八万奴兵来说,这种规模投掷爆炸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巨大伤害” 眼下这些黑~火药球,还无法和后世真正炸弹相比。 丢下去只是造成一定范围内威慑力。 这种东西不是以杀伤为目的的,而是震慑。 叶弘就是要搞乱奴兵心神,使得他们失去独立思考,被师爷计划牵着走。 一步步进入自己为他们设置圈套。 三毛似乎胆子大了起来,凑到铁球旁,“一共有多少颗” 叶弘指了指黑色箱子说,“由于热气球发热缘故,这里必须要用到冰块,因此只能携颗,这十几个热气球最多也就六七百颗”。 “这也行了”三毛眼睛都在冒火,“实在想象不出,这几百颗黑铁球同时在奴兵脑袋上爆炸情形”。 叶弘再次伸手在三毛肩膀拍了拍说,“今天带你来,也是有任务的”。 “什么任务?”三毛一愣。 “给我盯住一个人,无论他逃向何处,都给我盯紧了”叶弘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像。 上面刻画正是刘渊本人。 三毛眼神可谓是军中最好的,正是那种远视眼。 这也是叶弘找上三毛原因之一。 三毛见状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说,“大人安心,只要他在,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叶弘微笑着点头,“放轻松一些,离着战斗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 三毛和木塔紧绷神经也一起放松下来,他们齐齐围拢着火塘坐下。 此时看着那红腾腾火蛇喷涂,给了他们一种不真实梦幻感。 以至于二人日后对航天产生兴趣,最终转型成为航天热爱者。 这道是叶弘眼下所估计不到事情。 夜幕下,群星璀璨。 这十几颗热气球掩映在星辰间,显得那么不起眼。 尤其是他们移动速度太过于缓慢,更加难以察觉。 直到他们抵达奴兵营地上空,敌人还一无所查。 篝火缭绕。 帐篷前。 几个曼妙身姿正在围绕篝火舞蹈。 她们舞姿显得显得有些生涩,只是身段确实优美。 看到那些舞女,身后那些狂野汉子便仰天狂笑,还有人拿起酒杯便朝着嘴巴里面灌酒。 甚至还有甚者,起身走上去,一把揪着一个舞女便当着众人面前开始猥亵。 这一幕又一幕场景不停发生着,当事者都不觉着什么。 但旁观者,身为一代士大夫儒生,师爷,却一脸阴郁之色。 因为那些被他们亵渎的女子不是奴人,而是汉人。 她们都是被奴兵清缴村落时搜罗来的,她们被当做玩物被迫学习匈奴舞蹈,还穿上他们服饰。 这样蹩脚舞蹈,加上她们原本就柔弱身躯,显得那么不伦不类。 可是奴兵却很喜欢看这种生涩表演,来满足他们那种变态的心理。 奴兵一个接一个起身,师爷眼睛越发赤红了。 直到他的肩膀被一支大手按住,师爷转头,便见到刘渊那张笑脸。 “怎么,师爷你不去抢一个吗?晚了都被他们抢走了”刘渊像是试探,又像是调侃语调说。 师爷凝神平气,摇头道,“我来了,玩不动了,还是单于请吧”。 闻言,刘渊仰天一声狂笑,“师爷,别灰心,等进了洛阳城,我会给你找个大夫,不御医瞧瞧的”。 说完,他还诡秘朝着师爷下半身瞥了一下。 一种莫名羞耻感,以及对于同胞被褥仇恨感,冲向师爷脑门。 他差一点就一拳砸向他的面门。 可是师爷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吧,就让你多活几日,等待你入了我们圈套,看老子怎么对付你们” 望着刘渊远去背影,师爷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夜幕下,各种场景都在上演着。 这片营地内外,一直喧嚣,直到深夜才消停。 伴随帐篷内鼾声响起。 终于营地安静下来。 师爷盲目走在帐篷四周,眼神不停瞥向那些曾经被糟蹋女子衣物。 心中热血似乎要从嗓子眼喷出来。 她们可 都是洛阳城外普通贫民啊。 师爷闭上眼睛,遥望星空,似乎想要借助于星辰舒缓一下心中郁闷之气。 也就在此时,他眼睛聚焦在几颗光点上。 意外的,那些光点还在飘移。 它们不像是流星,也不像是某种诡异星辰。 它们似乎离着这里很近。 师爷又眯起眼睛盯着许久,忽得他心神一荡。 想起叶弘给与他讲过安邑县一段故事。 那是叶弘第一次用热气球击溃羌人的战争。 听过这个故事后,师爷便对那个热气球记忆尤新。 尤其是眼下这个时刻。 他更加热切希望这东西就是传说中那种恐怖武器。 师爷并未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个人躲向营地一个角落内。 至于那些苦命女子,师爷根本无力将其营救出来。 因为她们此时正在那些奴兵营帐内。 算了,师爷哀叹一声,便将自己身形遮掩起来。 就在此时,师爷发现天空星辰坠落了。 “来了”他心情大畅。 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火焰升起。 接着又是一声,此起彼伏。 那种天雷般轰鸣,一次接着一次在师爷耳畔炸响。 那种宛如天神震怒咆哮声,使得师爷面颊都涨红起来。 他实在太激动了,他猜测过这种武器威力强大,却也没想到如此雷霆之威。 拥有此等神威之物,奴兵又有何惧哉。 甚至都让师爷产生一种何必要动用计谋,道不如直接轰炸搞死奴兵念头。 师爷心思暂且不说,整个奴兵营地瞬间便被火光吞没。 火焰借着帐篷引燃,快速肆虐起来。 眨眼睛便造成数百个帐篷着火,接着无数身上染着火苗的奴兵冲出营帐四处乱窜。 这一幕更加导致更多帐篷燃起火焰。 一时间,在这方圆几里黄土地上,燃成一片火海。 站在半空中叶弘,也出奇意外。 他也没想到区区几百颗火药弹下去,竟然引起如此壮观场景。 “回航”叶弘不想耽搁明日计划,便欣赏这番杰作。 于是热气球开始反回。 整个过程都是悄无声息的,就连奴兵都不清楚营地究竟发生什么了。 当第二日凌晨。 wap. /105/105192/27466544.html 2200何处? 师爷从一处烧焦帐篷后面爬出来,还故意在脸上涂抹一层炭渣。 这才满意起身,朝着营地中心汇集过去。 还未抵达,便听到刘渊暴跳如雷咒骂声,“究竟是谁引燃了营地?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除了刘渊,还有数十个奴兵将领,他们拿着斩~马刀不停敲打着地面那些小级别头目。 一个坤发汉子挺起胸膛解释说,“我们真的不清楚,一切都好好的,突然就着火了,对了,我们听到天雷声响,应该是天罚,对视长生天惩罚” “狗屁”刘渊飞起一脚,把那个头目踹飞。 “这里是关内,不是草原,哪里来的长生天惩罚,再说我们是长生天子孙,长生天应该向着我们,而不是向着汉民”此言一出,那些还想要蛊惑密信的将领瞬间怂了。 之前在军营内便是长生天惩罚谣言肆虐。 见到他们闭嘴不言,刘渊转向另外几个人询问:“损失如何?” 那个坤发头领颤抖道,“物资不算,单单本部兵就被烧死了三千多人,还有....”。 “行了”刘渊挥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都回去整理一下,咱们继续前进,记住日后谁也不准再私自升起篝火,需要有人专门看护才入睡”刘渊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天罚,他猜测还是有女干细在营地内搞鬼。 只是眼下根本来不及去抓女干细。 于是便暂时搁置了。 就在刘渊走出人群,迎面遇到师爷。 见到刘渊,师爷立刻匍匐在地面说,“单于,这是怎么了,我昨夜睡得好好的,怎么帐篷被点了”。 看到师爷这一番面孔,刘渊原本疑心稍微减弱。 因为在他心中,早已把师爷以及他带来几个护卫当成女干细,或是和女干细有关。 并且他还下令把那些投降来的汉民兵卒都和大部队分离,甚至还将他们捆绑起来。目的就是防止他们夜间纵火。 “军师何必如此大礼,起来说话”刘渊立刻换了一副和善面孔。 师爷起身,神色慌张追问,“大单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渊神色淡然一笑,“让军师受惊了,没什么大事情,只是昨晚兄弟们喝酒太忘情了无意间点燃帐篷而已”。 刘渊说得简单,可是师爷内心却憋不住想笑。 什么无意间失火,分明就是被轰炸的。 但师爷并不点破,还是一脸惋惜模样摇头,“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啊” 刘渊也被他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岔开话题说,“我们已经抵达十里坡入口,不知军师下一步该如何进展”。 师爷留了心眼,并未一口气告知刘渊所有计划。 因此需要每一步都要请教自己。 这也算是师爷保命之法,同时也让刘渊深信不疑这是真实交易。 不是圈套。 以刘渊这样聪明人,你若表现太过于顺从,反而会引起他的多疑。 “这是我为大单于绘制第二道地图,只要遵从上面刻画地形,便可找到那条隐秘之路”师爷随手丢出一个羊皮卷。 刘渊接过看了一眼,便合上。表面依旧平静无波说,“这一次,若我们可以攻陷洛阳城,军师定为首功,吾愿于军师共享天下”。 此言一出,师爷感觉自己脖颈都在发冷。 什么共享天下,你别欺骗老夫子不读书好吗。 历史上被说出这句话的人,飞头草都已经长出几十米了。 索性老子不是和你一路人,不然会被你坑死的。 师爷心中想着,嘴上却十分激动道,“属下不敢僭越,属下只想可以入得仕途便可”。 也正是师爷表现出来这种贪婪,才让刘渊减小疑虑。 毕竟贪婪的人很难有高尚人格。 二人一番虚与委蛇,便彼此错开,一个去开始整军待发。一个则是重回自己那种半囚禁生活中。 这些人始终看护在师爷身旁,使得师爷想要给叶弘他们发一个讯息都做不到。 并且他们还会时不时搜自己地方,哪怕是一个纸片都不会放过的。 早在出发前,师爷便把信号弹给丢了。 不然现在他已经暴露了。 不过暗暗地,师爷还是小激动的。 总归是为自己解恨了。 昨夜,那一场火,师爷是亲眼目睹的。 也知道那些奴兵是多么凄惨。 若不是怕暴露,他都恨不得冲进火场内去欣赏那些奴兵凄惨模样。 师爷虽然不清楚具体伤亡人数,但也知道,至少那也是三位数以上的。 这道是让师爷有些惋惜。 在他心中,那么大火,应该是全军覆没才对。 若是如此,他就不需要再隐匿伪装下去了。 看来想要借助于那种天威般武器一举击溃奴兵还是不太现实啊。 羊大人,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达成愿望。 把这些害死你刽子手送上绞刑架。 师爷双目赤红盯着虚空,那种久久积怨之气弥漫在心头。 师爷趁着守卫失神缝隙,冲着洛阳城做了一个膜拜。 算是为羊琇送行了。 因为今日是羊琇大人真正发丧时间。 这是卫瓘大人为他亲自操持的。 洛阳城。 百色缟素布满街头,无数百姓走出家门,在这个奴兵围城时刻,也只有这件事才让他们甘愿冒着生死危险也要走出来。 羊琇在他们心中地位,从守卫城墙那一刻,便无可取代了。 哪怕有人污蔑他,给他破脏水,可是老百姓眼睛时雪亮的。 他们不相信羊琇大人是那种卑劣人格。 他们依旧肯为羊琇大人披麻戴孝。 这一幕幕在洛阳城街头不停上演,使得整个洛阳城都缟素一片。 天香阁。 卫瓘神色肃然凝望着国舅爷那张国字脸。 “国舅爷,你还真要明哲保身吗?你看这些百姓,他们可不是什么不明是非之人,他们都知道羊琇大人是冤枉的”卫瓘神色极为严肃盯着国舅爷。 王恺则是一脸便秘状,这个该死朝廷,平时什么好事都不找我,却把羊琇这个案子发给我来主审。 王恺也没想到自己坐在家中,祸事便自己找上门了。 王恺也很无辜啊。 他盯着卫瓘说,“卫大人,我自然是相信羊大人清白,只是这事情有三司,以及后宫哪位盯着,我也是没办法啊” 王恺一脸无奈。 卫瓘冷笑,“他们恨不得将老夫和羊大人连根拔除吧” 卫瓘或许是遭受到好友离去打击,情绪有些失控。 王恺急忙辩解说,“怎么会,他们都是很尊重卫大人的”。 卫瓘冷笑,“说吧,他们要你如何判决”。 王恺苦涩一笑,“卫大人,你是知道的”。 卫瓘怒叱一声,“不行,最多就是一个意外,我接受任何对羊琇人格抹黑”。 王恺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不肯罢休”。 “他们有什么冲老夫来就是,休要与之同流何污”卫瓘眼神变得犀利。 王恺急忙干咳几声,“若在下肯与之同流何污,岂能来面见大人”。 卫瓘神色稍缓道,“说吧,你究竟想怎样判?”。 王恺想了想回道,“此事如此糊里糊涂结案反而不妥,道不如押后些时日,等洛阳城之围解了,那时相比颖王以及宫中哪位胜负已明,到时或许还有给羊大人翻案 机会啊”。 此言一出,卫瓘老眼精芒一闪而逝。 随即冲王恺点头道,“老夫全力支持你国舅爷”。 王恺长吁一口气道,“只是还要劳烦卫大人去和魏王说一声,吾好过后宫那一关”、 卫瓘也是一个老宦海了,自然清楚王恺所言深意。 便也心照不宣点头说,“魏王包在老夫身上,只是事情曲直真相,老夫还想知道,希望大人调查出什么,一定要如实告知老夫” 卫大人自然不相信什么青楼***谣言,但他也无法知晓当夜发生了什么。 毕竟他并不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 而那晚去现场的人都是韩家和贾后的势力。 “老友,就让老夫来送你最后一程吧” 离开天香阁,卫瓘便径直朝着城门口走去。 在哪里,无数守城护卫正在等待着他。 国舅爷也走出天香阁。 目光凝望着卫瓘背影,又是另外一番感慨。 “卫大人都老了,看来这大晋最后股肱也要陨落了” 国舅爷是何等耳目聪慧之人。 也清楚他们这一次针对的可不仅仅只有羊琇一人。 而真正目标就是他卫瓘。 “小子....这里发生一切,我告诉你了,就不清楚你会怎么处理” 国舅爷随手丢出一个信鸽。 便大踏步朝着自己府邸走去。 国舅爷不去羊琇送殡礼,目的就是为了避嫌。 毕竟眼下他的身份极为特殊。 走在长街上,国舅爷也感受到这条街上人们脸上哀痛感。 尤其是当遭遇到那些曾经被羊琇帮助过百姓,都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大晋若多几个这样忠诚之臣多好”国舅爷也忍不住眼圈一红,鼻头一酸。 国舅爷还是忍住了没有当场落泪。 只是心中为羊琇翻案念头更甚了。 可是...真得要给他翻案吗? 若是触及了那些人利益。 自己又改如何自处? 国舅爷可不是什么耿直之人。 他只想明哲保身。 他还有大把财富资源没有享受够呢。 wap. /105/105192/27466548.html 2201谢坤 他对于朝堂纷争几乎没有兴趣,只是这一次被人强拽进来的而已。 “小子....被让老哥失望....你一定有注意的” 国舅爷现在将满心期待都付诸于那封飞出城门信笺上了。 走出那些自发送殡人群。 国舅爷便抵达整个洛阳城最为整洁干净地方。 因为在这里居住的人要么就是达官贵人,要么就是一些民间颇有根基大族。 国舅爷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见一个人。 此人说不得什么达官贵人,但绝对是一个颇有底蕴大族之后。 此人名曰,谢坤。 乃是陈君谢氏一脉重要人物。 早年他曾和国舅爷一起拜入何晏先生门下,也算是同出一门。 只是离开师门这么多年,二人也只是泛泛之交。 若不是去年二人在一次聚会中重逢叙旧,也不会彼此走到一起。 王恺走上那两只黑狮子中间大铁环,用力扣动门环。 接着走出青衫小帽仆从将其引入院内。 对于王恺,这些仆从并不陌生。 一边给王恺看茶,一边回道,“不巧的狠,小主人有些事务外出,不久便回,还望国舅爷稍等” 王恺冲他点了点头,接着便拿起茶盏独自品茗起来。 若说这洛阳城内还有谁家布局能够和自己府邸相提并论,也只有这里了。 王恺起身,扫视着墙壁上那些名人字画。 以及各色檀香木桌椅,一眼便可知其出自名家之手。 接着王恺又走到一个硕大玉瓶前,看到其内浸泡宛如掌心大小珍珠。 这可是东海珠,自己也有几颗。却成色上没有这枚纯正。 至于地面那些巨大无比珊瑚,都让王恺感到一种莫名斗富冲动了。 自从洛阳城第一首富石崇被贬斥出城后,王恺便失去斗富对象。 因为在财富上,洛阳城已经无人可与相悖了。 今日之所见,立刻激起王恺内心早已熄灭斗富之火。 那就像是一个高超剑客,碰到另外一个剑客绝世高手,彼此产生惺惺相惜那种感觉。 王恺之前只是猜测这个小师弟不凡,毕竟他也是西晋四大世家之一。 却没想到他累积财富也如此惊人地步。 对于这个小师弟,王恺又多了几分期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恺一盏茶也喝光了。 却依旧未能等到谢坤人影。 也就在此时。 又有仆从进来,送上一些瓜果或点心。 看到这些琳琅满目新鲜水果,更加点燃王恺内心那股斗富之火。 若是平时在洛阳吃到这些新鲜水果的人很多,只要是有点底蕴的,都会常备一些。 可是眼下这洛阳城水路,以及城门都被奴兵占领了。 也就断绝洛阳城和外界交通。 因此新鲜水果早就成为洛阳城稀罕之物。 哪怕是王恺也不敢如此挥霍肆意食之。 王恺吊起一个葡萄,含在嘴中,立刻感受到一丝清凉彻骨寒气。 “这些是用地库保存的?”王恺也在家中挖了冰窖来保存果瓜蔬菜。 那仆从点了点头,“不过地库也只能保存,腹内大部分水果都是从城外运送进来的”。 “城外?”王恺莫名震惊道,“眼下谢府还有马车可以畅行?”。 仆从点头,“公子有颖王赐予令符,自然可以畅行”。 哦,王恺这才醒悟到,当日他和谢坤重逢之一,便是他提及颖王事情。 当时王恺怀疑他是来做说客的。 “这就是了,眼下也只有颖王令符才可穿过奴兵封锁了”王恺说这话带着几分妒意。 仆从面露一丝自得道,“颖王和公子乃是一起......” “住嘴,无知狗东西,哪里有仆从背后议论主子的”一声呵斥声自门外传进屋内。 吓得那个仆从急忙跪地,磕头如捣蒜。 接着一个年约三岁中年人踱步走入正厅内。 他就是谢坤。 一袭紫色书生袍,还有一把精致浮尘。 那姿态一眼望去,便知其是氏族公子。 谢坤眼眸一扫坐塌上王恺,神色瞬间变得热忱起来。 “不知王师兄驾临,小弟实在罪过”谢坤变脸如翻书,眼神里面也尽数是那种崇拜神色。 对于这种大氏族公子嘴脸,王恺早已看得厌烦了。 自然也不会去点破他的虚伪,只是伸手指了指地面仆从说,“他也没有说什么坏话,看在我的薄面就饶他一次吧”。 谢坤急忙应道,“既然师兄说话了,小弟遵从便是”。 他一挥手,那个仆从如蒙大赦,无比感激看了王恺一眼,便走出大厅。 此时屋内只剩下王恺和谢坤二人。 彼此稍作一番客气后,王恺便和谢坤面对而坐。 “说吧....你邀我来此意欲何为?”王恺不想绕圈子,开门见山。 若不是看在同门之意,王恺真不想赴约。 毕竟二人家族立场不同。 琅琊王氏是站在前后宫势力的,眼下也就是傻皇帝这一脉了。 而谢家则是和朝廷中几个颇有势力藩王关系密切。 就凭这一点,王恺也不想和他们牵扯太深。 谢坤眯起那双细长眸子笑道,“王恺师兄,你我乃是同门,彼此多亲近走动一些还需要理由吗”。 说着他手里浮尘一甩,颇有几分超然于世外高人姿态。 “况且,我最近刚刚拜入一个大能真人门下,习得高决法门,相于师兄分享之” 谢坤神色自然,说话也是不慌不忙的。看起来似乎真就是老友相聚一般稀松平常。 但王恺却心中明镜一般,氏族公子哪一个不是被无尽家族利益捆绑,当年若不是如此抗拒,他也不会主动离开家族去经商,后来拥有大把财富资源才勉强和家族妥协了。 王恺不相信谢坤也能做到这一步。 不然一切都是幌子。 对此,王恺也不点破,继续和他有一搭无一搭谈论着一些玄学。 还有同门师尊理论。 何晏本身就对于玄学颇有造诣。 二人谈论起来也十分得心应手。 直到谢坤说道,“师尊当年所述道德论实在有些偏颇一些,而吾等不应该以那种狭窄思想来看待事物变化,正如这大道,乃是天衍之数,谁也无法断定其真正运作之理也....”。 谢坤这一番话,逐渐背离了何晏的初衷。 这让王恺有些不悦,“师弟,你这是听谁胡说,师尊可是在道德论上下过很深造诣的”。 谢坤却一脸笃定神色说,“师兄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师尊顾然不俗,却也有人比他更加强大”。 王恺莫名睁大眼睛盯着谢坤:“你说得是谁?”。 谢坤此时也不再兜圈子,“当然是名动洛阳城的天师教无上天尊了”。 此言一出,王恺面容大变。 急忙起身冲着谢坤一拱手,“吾兄还有事情要处理,改日再和谢师弟叙旧吧”。 见到王恺要走,谢坤也不阻挠,只是轻声冷笑道,“走出这扇门,你便无法安然无恙从这次泥沼中脱身,或许还有人会趁机推上一把,到时恐怕整个琅琊王氏也要沾上因果”。 “你...”王恺愤怒转身盯着谢坤。 “很好....说出你真实用意吧” 王恺最讨厌面对这种世家公子 嘴脸。 此时谢坤已经完全变成他最为讨厌模样,不再是之前那个同门师弟了。 谢坤缓缓起身,一把揪着王恺衣襟拽了下来说,“师兄,你我何必要搞得这么僵硬,坐下来慢慢说,有什么事情不能谈妥的?”。 被谢坤这种阴柔攻势拿捏了,王恺也无奈重新落座。 谢坤指了指放在桌几上一个银色令符说,“若是师兄肯帮忙,这内卫晋军便有师兄一个位置” 王恺这才看清楚,那银色令符乃是皇宫内卫头领兵符。 这可是琅琊王氏最想要得到一个东西。 在洛阳,琅琊王氏之前内卫势力都早已被贾后势力给剿灭了。 这么多年,王恺都在洛阳城内四处奔走,目的就是重新恢复一些内禁的势力。 为此家族给了他不小压迫感。 因此在王恺看到兵符那一刻,神色都恍惚了一下。 这一幕都看在谢坤眼中,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道,“师兄,事情不难做,只需要师兄稍微动一下手指,便可帮助我们除掉一个祸患,到时吾等必定铭记师兄恩德的”。 谢坤此言无疑是亮出底牌了,想要一个世家大族公子把事情挑明,那简直不可理喻的。 事情说道这一步,王恺也清楚谢坤想要是什么了。 以自己目前身份,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 王恺目光陷入纠结,“对于家族责任,他不得不屈服,可是若自己真得和他们同流合污,陷害一个忠臣,甚至良将,情何以堪”。 王恺眯起眼睛,琢磨许久,才抬起头盯着谢坤道,“谢家掺和当年事情?”。 说完,王恺便目光如炬盯着谢坤。 面对着王恺炽热目光,谢坤也毫不躲闪。 冲他眯起眼睛淡淡一笑说,“师兄又何必搞得那么清楚明白,有时候难得糊涂啊”。 王恺神色一怔,眼中炽热也随之内敛。 他很清楚,作为氏族公子,他的那种阴沉是隐藏在骨血中的。 “我只要师兄一句话,这事可有转圜余地”谢坤抓起银牌放在王恺手中。 “无功不受禄,师弟还是收回去吧”王恺迟疑一下,还是婉拒了。 wap. /105/105192/27466559.html 2202山道 谢坤便仰天一笑,收回银牌,立刻招呼仆从“不提那些烦心事,咱们饮宴”。 从谢府走出来。 王恺心境更加沉重了。 他从谢坤语境中,已经感受到当年那案子沉重。 若是自己还一位想要为他们翻案,其下场或许和羊琇差不多。 思忖及此,王恺心情有些苦闷。 不知不觉中走到石崇老哥老宅处。 当年这些都要被朝廷霸占的,后来被王恺买下赠与了石崇老哥一些下属。 处于对老朋友思念,王恺便踱步走进去了。 门内没有几个人,和当年那种美婢排成行,金玉镶嵌厅堂时候早已不复存在了。 “石崇老哥,你在南边还好吗?”王恺早已从叶弘哪里得知石崇去了南边。 可是石崇这一走像是泥牛入海,连一点消息都米有了。 或许这就是石崇老哥一种自我保护吧。 王恺走入曾经和石崇一起饮酒石桌,还有那修长木椅。不有着心情大畅,跨前一步,拿起一个玉瓶便饮了下去。 “金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谁?”王恺猛地转身,当他看到来人面貌时又是一个劲失落。 他还真以为是石崇老哥回来了。 也只有他,以及叶弘老弟懂得这首诗歌涵义了。 走来是一个青衫仆从,看起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九岁。 长得道是清秀,大眼睛水汪汪的,还有那尖尖下颚,实在是一个俊美。 只是男生女相有些阴柔了些。 虽说西晋很多人都对男生女相十分欣赏,可是王恺却对此并不感冒。 甚至还要几分厌恶。 “之前怎么乜有见过你呢?”王恺自然把他当成石崇仆从。 “我是前几日刚到这里的”那仆从一点也不慌乱,态度还有几分自傲。 看得王恺一个劲拧眉。 这分明就不像是一个仆从面对主人家姿态。 道是像客人,还是极有身份哪一种。 “你怎么晓得这首诗的?”王恺也不关心她真实来历,只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金陵诗词的。 毕竟这诗词只有三人知晓。 仆从抿唇一笑,“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是石崇老哥吗?”王恺面露一丝期盼之色。 他真想从对方口中知道一些石崇消息。 那仆从摇头,“是另外一个你的朋友”。 王恺这才恍然点头,“你是安邑县来的?”。 仆从也点头,“算是吧,也不算”。 “什么意思?”王恺一怔。看对方这口气,似乎不善啊。 仆从再次轻笑一声,“我是来自于安邑县,却并不属于哪里”。 “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一种敏锐洞察力,使得王恺对眼前仆从充满戒惧。 “别紧张,我不会杀你的”仆从再次抿唇一笑,露出一派整齐银白色牙齿。 “毕竟你是他的兄弟啊”仆从又是令人迷惑一笑。 王恺迷茫眼神盯着他:“你和他是朋友?还是?”。 仆从摇头,“是也不是....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可以保护你”。 “你?保护我?”王恺狂野大笑一声。 “你可知道我自幼习武?” 仆从点头,“你的武艺确实不赖,可是到了真正武学高手哪里,只是弱鸡一枚”。 仆从不知不觉中受了叶弘说话影响,带出很多他口头禅。 王恺拧眉不展盯着仆从,“你有何目的?”。 仆从甩了甩衣袖道,“给我整一个身份,我需要隐匿自己行踪,在洛阳 城这段时间内,我会保护你作为回报” 王恺冷笑一声,“吾不需要你的保护,吾有数百护院,还有....”。 仆从冷嘲一声,“那些土鸡瓦狗之辈也能抵抗那些杀手....你可知你现在处境多么危险....就在刚才你来的路上,你已经被人盯上了”说着仆从随手丢出几个银色暗器。 “这都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 王恺看到那些银色暗器,不有着倒吸一口冷气。 “这都是晋兵专用的东西” 一想到自己眼下职责,便心中寒气直冒。 “你为何帮我?”王恺对于眼前仆从更加深了迷惑。 “我不是说过....我只想要一个身份而已”仆从有些不耐烦了。 “好,身份我给你弄,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王恺可不想把自己安危寄托于一个陌生人手里。 仆从沉默少许,便冲他抿唇一笑说,“之前我是孤儿没哟名字,眼下我找回了自己身世,我叫秦淮雪...” “秦淮雪?”王恺对于这个名字很陌生,没有印象。 也未从叶弘哪里听到过。 “好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可以帮我吗”仆从一副急不可耐语气。 “可以....只是需要时间,眼下洛阳城管控比之前严峻,我也要找些人情才可达成”王恺还是想要多摸摸对方底细才能做决策。 仆从也赞同点头,“给你三日,若三日后没有达成,我便会离开这里,让你独自去面对那些杀手”。 啊,王恺莫名一怔,似乎在这一刻,自己性命被他拿捏了。 虽然王恺已经相信对方所言非需,但还是不相信这么一个小身板可以保护自己。 于是便想要试探他一下,于是以脚尖挑起一块石头朝着面目打去。 就在那石块要砸中他面目那一瞬间,一道金光闪现。 接着王恺便听到一声脆响,下一刻,自己脖颈一冷。 一双锐利眸子便盯在自己咽喉上。 “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一次,我保证你脖子上多一个血窟窿”声音极为阴森可怕。 王恺目瞪口呆盯着那个金色簪子离开自己脖颈,又随着那瘦小身躯消失不见。 他才敢于长吁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人啊?” 十里坡。 一条蜿蜒曲折山道上。 徒步爬上山坡。 耗费绝非一个老人可以承受。 师爷大口喘息着,就像是脱水鱼儿。 在他身后,数百个奴兵正在攀爬上来。 在他前面,还有数之不尽奴兵。 他们个个体型健硕,这点坡度对于他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为何停下来?”一个奴兵护卫目光不善盯着师爷问。 “你没看到吗?我家老爷走不动了?”一直服侍师爷的小厮抢前一步争辩说。 师爷挥挥手打断小厮,“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说话” 师爷是何许人,一眼便看出那个奴兵护卫存心找茬,不敢再让小厮多言。 小厮也回过神了,转身朝着师爷身后走去。 很明显,奴兵护卫不达目的,有些不甘心。 只是他也不敢当着师爷面前,硬是找小厮麻烦。 “我们大单于让我来告诉你.....若再有半日走不出这片群山,就把你们统统丢出去喂狼”说完,还恶狠狠盯了小厮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眼见护卫走远,师爷才松了一口气。 脊背也微微渗出一丝冷汗了。 “一切都已经快成功了....” “千万可不能在此时此刻功亏一篑” 师爷生怕自己露出马脚,立刻又定了定神色。 小厮探头探脑到面前,“老爷,刚才明明有机会,你为何不逃走呢?”。 师爷侧头瞪了他一眼,“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擅自搭讪”。 是,小厮委屈低垂下脑袋。 师爷又道,“老爷还不能走,有些事情还等着老爷去完成呢”。 小厮迷茫眨了眨眼睛,“老爷....我觉着那个大单于越来越不信任你了”。 “竟然连你也看出来了,看来他确实要对自己动手了”师爷哀叹一口气。 小厮道,“老爷...要不咱们还是给那边发个消息吧”。 闻言,师爷怒目盯着小厮,“以后不准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那边的人....不然老爷可要身下手无情了” 小厮急忙胆怯缩了缩脖子说,“老爷....我也是关心你安危”。 “老爷个人安危不重要,这洛阳城,甚至羊大人血海深仇,才是最重的”师爷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力量。 小厮这一刻也似乎明悟了什么。 又郑重点了点头。 师爷和小厮这点插曲,无人察觉,数万人爬山越岭还在继续。 别看在马背上奴兵一个打十个,可是在山区内,他们却比一个寻常樵夫还要笨拙。 尤其是还牵着马匹的,更是难以自持。 走到险阻之地,差点摔下悬崖。 好在这里山道还未真正狭窄,师爷目光上挑,看向隔着几个谷口那条缠腰山路。 心中默默念诵道,“羊大人在天有灵,你就抱有我达成目标,让这一群奴兵为你陪葬了”。 今时今日正是羊大人出~殡。 隔着数百里,师爷只能用目光为大人送行了。 师爷眼眸深处泛起一丝泪光。 这一幕恰好被小厮看到,他急忙追问道,“老爷,你那里不舒服吗”。 师爷摇头,“不是....老爷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小厮昂起脸,盯着师爷面庞,沉吟道,“老爷....我娘说过....你们这些官老爷都是天上星辰所变,一开始我不相信,可是自从遇到老爷,我相信你就是文曲星下凡了”。 小厮之所以对师爷如此崇拜,原因就是师爷从未把他当做仆从,而是传授于他知识,甚至有时候还给他讲述一些上古先贤故事。 wap. /105/105192/27466565.html 2203师爷 目的就是给小厮开明智,期待他有朝一日可以继承自己衣钵。 毕竟小厮是一块璞玉,他也是道墟人。 道墟是绍兴师爷发源地。 曾经在后世官场叱咤风云幕府师爷,便诞生于这里。 “小三啊....”小厮没有名字,正如这个时代很多穷苦百姓一样,只是按照兄弟姐妹出声顺序排,被称呼为小三。 “老爷不是什么文曲星下凡....比老爷有能力的人大有人在,比如这洛阳城内许多大人物,还有这十里坡也有很多....”师爷抿唇一笑,看向小厮眼神也带出几分怜好学习知识,哪怕老爷不再了,你也要用心点,记住,咱们师门道墟也是诸子百家之一,吾传你的幕府之术,一定要牢记,务必要将之传承下去....” “嗯,老爷三记住了”小厮听着听着,便觉着不对劲了。 猛地抬起头盯着师爷问,“老爷,你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啊”。 师爷抿唇一笑,“小三啊,这一次老爷十有八九无法安然无恙脱身,因此老爷必须要为道墟留下一脉传承” 说着,师爷还从怀中摸出一个金色小包裹,放在小厮手中,“里面有些钱财,足以让你养家糊口,至于更多钱财,老爷也拿不出来了”。 说着他便将那钱袋子塞入小厮怀中。 “收起来,趁他们还未发现赶紧下山去吧”。 见状,小厮眼圈红了,一把拽着师爷手腕说,“不,我不要....我要侍奉老爷”。 师爷立刻呵斥小厮道,“别义气用事,很快便要进入绝地了,你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师爷愤恨抬起一脚,便把小厮踹了出去。 小厮身躯不稳,沿着一条山道滚落向山下山坡。 对于这一幕,奴兵根本不予理睬。 他们只是对师爷看得紧,至于一个仆从死活,他们根本不在乎。 师爷为了确保奴兵不生疑,还故意气呼呼指着小厮怒叱,“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偷主人家东西,那留你何用?”。 说着还狠狠朝着山下空踹几脚,这才转身离开。 沿着山坡滚落下地面小厮,从乱草堆内爬起来。 此时他浑身衣衫都被荆棘刮破,甚至手臂都在流血。 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只是抬起头盯着师爷离开方向,默默扣头下拜。 接着他咬了咬牙齿,起身朝着原路返回。 小厮年青记忆力好,哪怕只走了一边,还是把来时路途记熟。 当他走下山坡后,便看到一个交叉路口,在这里他犯了犹豫,因为这里通往三个地方,一个是洛阳城,一个是他们来时地方,还有就是十里坡军营所在。 小厮迟疑一会儿,便果断朝着十里坡军营走去。 在他心中,还是比较信任前些时日见过那些不一样安邑县新兵。 他们为人很是和善,没有洛阳城晋兵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他们还交给自己很多稀奇古怪东西,甚至还有一些法术。 安邑县魔术,在很多人眼中被神乎其神成法术。 小厮一路朝着十里坡狂奔,大致过去半日。 最终看到那个高大军堡。 此时这里已经没有行人,整个军堡也都变成一个军事堡垒。 无数弓箭巨鹿撑起,使得这里看上去十分恐怖。 小厮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这和他印象中不一样啊。 就在他愣神间,一根羽箭凌空射下来。 接着自城头传来一声呵斥,“你是何人?为何要闯入军营重地”。 小厮惊魂未定盯着插在自己脚下那根羽箭,只差一寸,自己脚趾就没了。 小厮哆嗦昂起头,颤抖道,“我是....老爷....是.....” 他一紧张,竟然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了。 这幅窘迫模样,看得城头那新兵也是一个劲呲牙。 “若没有事情,还是尽快远离吧,这里要打仗了,普通人不要过来,不然以女干细论处”虽说未能探明对方身份,不过从其口气,新兵也觉着不像是女干细。 小厮闻言,立刻拼命摇头,“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快点走吧”城头新兵忍不住捂嘴偷笑。 小厮更急窘迫了。 他更咽半晌,才涨红着脸吐出几个字,“我要见叶弘大人....”。 得!这家伙要么不说话,一说话,便把城头新兵差点惊吓跌落城墙。 “他要见我们大人?”另外几个新兵也都齐齐探头过来,一脸难以置信。 “他究竟是什么人啊?”几乎同时他们都将目光锁定了小厮。 可怎么看,这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啊。 “我....我是....”小厮还在努力多说几个字。 “我是师爷.....的....” “师爷!” “胡诌,师爷年纪足有你三个大了”其中一个新兵怒叱。 “不....我是师爷....小厮” 终于小厮把自己身份说清楚了。 听到这,几个新兵齐齐一怔,接着彼此对视一眼。便快速转回,有人骑马去十里坡禀报去了。 接着便有人开城门,一支斥候小队径直冲向小厮。 见到这一幕小厮,吓得整个人都颓废下去了、 直到他被人提起丢在马背上,他才稍微缓和一下。 大口喘息着说,“我不是坏人,我不是” 马背上新兵笑道,“我们也没有把你当坏人,我们是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小厮慌乱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新兵仰天狂笑一声。 接着战马疾驰,小厮在马背上颠簸着,搞不清楚东西南北。 一连串昏天黑地旋转之后。 小厮终于不再颠簸了,整个人被人提起放在地面。 接着便有人递给他一个葫芦说,“喝点吧,可以帮你定定心神”。 小厮也不疑有他,立刻抓起葫芦灌了一大口。 这一口下去,他顿时脸色涨红如烙铁。 接着便张口结舌道,“是酒”。 新兵冲他抿唇一笑,“这可是安邑县出品精酿,一般人是喝不到的,都是看在师爷面子才分你的”。 可是小厮却没有一点品尝美酒绝悟,立刻用力去扣嗓子,想要把烈酒吐出。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抬举啊”那新兵十分不忿盯着小厮。 “我们道墟师爷不能饮酒...这是老爷给我们定下规矩”小厮一边扣着嗓子,一边冲新兵吼道。 此时他的气势,不知是因为酒精缘故,还是气恼。 总之底气比刚才足了许多。 “还有这样规矩?这也太不通人情了吧”新兵不以为然冷笑道。 “因为我们师爷需要为主家做很多绸缪事情,一旦喝醉了,便会产生偏差,到时不但害了主家,还害了自己”。 小厮解释很认真,搞得新兵表情哭笑不得。 “他说的没错,师爷这一行当,是不应该饮酒的”就在小厮和新兵争辩间,叶弘踱步走出来。 来到二人面前,新兵立刻冲叶弘行军礼。 叶弘也冲他行了军礼。 接着小厮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扑倒叶弘脚下,哭诉道,“快救救老爷吧,他....”。 “什么师爷怎么了?”叶弘一愣,一把拽着小厮起身。 “老爷活不下去了....”小厮哭泣,泣不成声。 搞得叶弘一个劲焦急,“ 你先别哭,慢慢说,难道你们暴露了?”。 小厮摇头,叶弘又问,“那么是你们遭遇危险了?”。 小厮还在摇头。 这就让叶弘搞不清楚了,“那么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小厮抽搐一番才一个字一个字迸道,“老爷独自一人带着他们进山了,他让我离开”。 说道这,叶弘大致听明白了。 原来师爷不想他也跟去送死,这才事先把他给驱逐了。 “没事的,师爷会没事的”叶弘立刻安抚小厮说。 “我们会全力保证师爷安危的” 小厮听到这,立刻激动一头杵地,不停给叶弘磕头。 “求求你们救回老爷” 叶弘被他搞得有些手忙脚乱,“师爷不仅是你的老爷,也是我们朋友,我们怎么会放弃他呢”。 小厮听到这,心神也定了下来。 之后说话也连贯起来。 把自己以及师爷在奴兵营地发生一切都叙述一遍。 叶弘这才晓得刘渊对于师爷并不完全信任,准确说是提防颇深。 如此,想要安然无恙营救师爷,便显得有些为难了。 叶弘沉默少许,才转向身后新兵头领道,“快去给黑子一道指令,务必要影子卫想办法营救师爷”。 是,一个新兵接令走出去。 之后叶弘便好奇盯着小厮手里包裹,以及他手掌心那本道墟经。 难不成这就是绍兴师爷源头。 一个叫做道墟诸子百家? 从小厮嘴里,他知道道墟师爷,也就是后世绍兴师爷源头竟然是春秋时代诸子百家中一支。 他们不善于什么工匠技巧,也不是儒家那些高学文的人。 他们致力于辅佐一些主家当官,成就一番仕途。 若不是亲眼所见,叶弘也不相信诸子百家中还有如此偏门研究。 不过想象在那个思想革~命的时代,发生什么都不稀奇了。 安置了小厮,叶弘便走出军帐,站在十里坡最高一处山坡上。 “大人....若要营救师爷,我们成功概率要减低很多啊”一个将领凑到叶弘身旁。 他便是这一次主持整个伏击任务最高将领。 当然也是低于兵王级别之下的、 wap. /105/105192/27466575.html 2204天师 “但师爷对我们很重要,不可能抛弃他安危不顾”叶弘拧眉不展。 他何尝不清楚,若要营救师爷,势必会让整个计划产生偏差。 到时恐怕会给奴兵留下逃生机会。 “之前咱们准备再半途想办法营救师爷,眼下似乎不成了”叶弘沉默少许。 又走到沙盘前,盯着那个用沙土堆砌简陋模型说,“但事情还要做的,哪怕是要冒一些险的”。 将领也走到沙盘前,“大人,要不咱改用第二方案?”。 闻言,叶弘皱眉思忖摇头,“不成,眼下奴兵已经入山,临时调整战术变数太多,继续执行吧,至于师爷我相信影子卫会找到办法的”。 将领点了点头,便接过军令走出营地。 叶弘则是一个人站在那个巨大沙盘前,默默思索。 “事情似乎进展有些过于顺利,以他对于刘渊了解,他只要对一个人产生怀疑,肯定不会轻易信任的,可他为何要还要用师爷呢” 从小厮嘴里,叶弘知道关于师爷和刘渊之间关系,其实师爷并未完全取信刘渊。 可是刘渊还是遵从师爷建议。 这让叶弘一直都在怀疑这其中隐匿一些事情。 “若是吴秀才在这里就好了”此时此刻,叶弘才想起谋士重要性。 恰好,自己身旁两个谋士都接连离开了。 就在叶弘沉吟思索中,一支信鸽落到他肩头。 接过信鸽打开一看,叶弘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精芒。 “好一个李将军,竟然以区区几百个老兵出城偷袭奴兵军需库,造成奴兵被迫撤出洛阳城郊外” 这可是一个天大喜讯。同时也成为另外一件事催化剂。 那就是自己这里这一战,显得无比重要了。 若是奴兵是从这里突破导致洛阳城失败的,那么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了。 一瞬间,叶弘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一个无比沉重负担,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终于信笺上记述另外一些事情,叶弘便觉着是憋气了。 什么各方势力又要争功劳了。 还有人趁机要换掉李将军,自己去执掌西城门。 当时这里成为奴兵前哨,他们都肯守卫,最终才落到李将军手里的。 这些小人嘴脸啊。 这一刻叶弘把西晋朝廷以及晋兵腐朽看得一个透彻。 最后信笺还附带一句话。 “老弟你不够意思啊,你弄一个什么朋友来找我,竟然还以吾性命要挟,你这也太不厚道吧”。 “咦?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把敢威胁国舅爷?”。 叶弘脑海中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来。 看国舅爷口气,这事还是证实的。 叶弘无奈耸耸肩冲着洛阳冷笑一声,“你这个国舅爷也安逸十数年了,也该找点事做了做了”。 叶弘得知国舅爷接了李将军案子,于是便直接给吴先生去了信笺。 让他去帮助国舅爷,至少可以帮他分担一些。 至于那个神秘朋友,叶弘也让吴先生去分辨一下。 一封信送出去。 叶弘便重新走回营地内,开始筹备十里坡之战。 洛阳城一处院落内。 一个银丝白发老者,正在下棋,在他对面空无一人。 但他却依旧下得起劲。 “师弟,一个人下棋不寂寞吗?” “寂寞又如何?这天下哪有人配于吾之下棋者”银丝老者手里棋子一甩,便有人从一处古槐树后面走出。 伸出双指掐住棋子。 “师弟,要么我来陪你下一局如何”说着来人便朝着棋盘走去。 银丝老者也不阻挠,直接拿起棋子又自棋盘落下。 “好吧, 我也想看看你这几十年棋术究竟进步多少” 接着二人便坐在棋盘旁开始对弈。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银丝老者仰天一声狂笑,“几十年了,师兄你的棋艺还是如此不堪,不下了,无聊至极” 被银丝老者一番奚落,来人面颊微红道,“师弟棋术确实在师兄之上,吾甘拜下风”。 银丝老者闻声,猛地转身,犀利眼神盯着来人吼道,“以你资质根本不能继承师尊衣钵,当年要不是你留在师尊身旁,而我外出历练,失去和师尊最后见面机会,不然怎么会是你成为鬼谷子第三十九代传承者” 这件事似乎在银丝老者内心压抑很多年,即便此时吼出来,依旧可以感受到他内心委屈。 “师弟....没错你确实天赋比我高,更加适合传承者之位,当年我也问过师尊,他为何要选择我做传承者....” 说道这,他故意一顿。看了一眼银丝老者面色才继续说,“当时师尊想了许久才回道,因为你师弟心术太深沉,以他谋略足以堪当人杰,可却无法安定天下,若是为师将鬼谷子一门托付于他,势必会给师门带来灭顶之灾”。 “胡说”银丝老者像是炸毛一般跳起来,盯着来人怒吼,“这都是你一派胡言,老子不信,是你趁着师尊弥留之际,篡改师尊遗嘱,还想瞒天过海,栽赃陷害于我,好啊,今日你尽然自己送上门了,就别走” 银丝老者已经恼羞成怒,准备动手拿人了。 来人却依旧一脸淡定道,“老夫既然敢一个人走入这里,就不怕你责难,师弟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师门已经为咱们这段恩怨付出太多了”。 银丝老者却狞笑一声,“不要继续,你说得轻松,吾为了今时今日,不知付出多少,吾已经濒临成功最后时刻,你让吾放手?师兄!吾就在今日让师尊在天看看他当年做出决定是多么愚蠢”。 说着银丝老者便径直冲向来人。 也就在此时,几十把弓弩探出城墙,一连串弩箭射击声阻挠银丝老者步伐。 “有备而来啊”银丝老者狞笑一声,“可你们不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天师教总坛,你们也敢闯入” 银丝老者一挥手,身躯便快速隐没于一个石柱后面,接着便消失踪迹。 之后大片箭雨反向射出,直接覆盖整片院落。 见状,陆明跳出来,一把护住了吴先生。 之后护卫队开始列队反击。 陆明护送着吴先生离开院落:“先生,我早就说过,你别进去的”。 吴先生摇头,“那好歹也是我同门师弟,吾一定要给与他最后回心转意机会”。 陆明道,“有些人有些事是回不了头的”。 对于天师教,陆明经过一段时间收集材料,才知道这个组织多么邪恶。 他们为了拉拢教徒信众,不惜动用一些残害人手段。 甚至还动用一些致幻药之类的。 这些东西若不是在安邑县了解一些化学原理,根本不会想到这些事情。 天师教迷惑大众只是其一,他们还勾结权势官宦,意图颠覆西晋统治。 甚至连这一次颖王谋反都是他们撺掇的。 隐隐的,陆明还感觉到,似乎连安邑县几次事情都有天师教影子在。 只是陆明还未找到正式线索。 “算了,吾也算是尽了师门之宜了,你们动手吧,不要顾及我们关系了”此时吴先生似乎也下定决心。 陆明点了点头,“这天师教总坛下面肯定有一个巨大暗室,他们神秘狠”。 就在视野中,护卫追杀几个天师教徒就神秘消失。 和银丝老者一样,凭空消失了。 在护卫队强大火力攻击下,这座庄园很快便陷落了。 之后陆明带着人 开始清理整个庄园,并未找到一个天师教人影。 最后他们汇集一处正厅内。 “陆大人,我们搜遍所有屋子,都未找到暗室入口” 搜查密室人一个个走回来,依旧一无所获。 “这就奇怪了”陆明拧眉不展。 此时吴先生却不停围着一根根石柱打转。 许久之后他才屡屡胡须道,“原来是师门奇门遁甲术”。 说着他便在木柱上刻画一些符号。 瞬间一丝丝金芒自那石柱上迸射出来。 下一刻,屋内景象发生诡异改变。 原本展现出了桌椅,瞬间消失不见。 转圜的,竟然是一个黑漆漆地道。 “这是何处?”陆明一脸惊愕盯着吴先生。 “是奇门之内,跟我步伐走,不要走错” 吴先生首先踏步在前,陆明等人跟随其后。 这里光线很暗,但偶尔也会有夜明珠闪烁。 通道很狭长,一行人足足走了几个时辰才豁然开朗。 他们眼前一晃,便抵达一处祭坛。 四周空旷无边,只有这座略带古老气息祭坛耸立在中央。 透过祭坛上微弱烛光,可见一张无比硕大鬼脸幡子。 上面纂刻文字,“天师” 祭坛无阶梯,无通道,两米多高祭坛没有一处可以攀登位置。 “先生,他们会躲在里面吗?” 陆明和护卫已经搜遍整个地道,都没有人隐匿。 最终他们将目光都聚焦在这座祭坛之上。 吴先生并未回他,此时他神思似乎进入某种忘我思绪中。 眼神直勾勾盯着那祭坛上幡子。 许久之后他才长吁一口气,缓缓道:“师弟啊,你果真要逆天而为....” “先生何意?”陆明一脸诧异神色。 吴先生稍作沉吟,接口道,“这天师祭坛是鬼谷子一门古老仪式,由于有天机术存在,鬼谷子门徒可以窥伺天道,预知过去未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鬼谷子一门很容易遭受到天道反噬,很多鬼谷子门徒都很难得到善终 wap. /105/105192/27466580.html 2205密道 因此鬼谷子门徒一般不会轻易逆天行事,目的就是要减少天道对其本身反噬.....不过事情总是有例外的....比如第七代弟子执意要帮助王莽逆天改命,最终使得原本强汉气运值中断几十年,这样那个弟子也遭受到最严厉反噬,他浑身长满褥疮,还遭受到各种霉气侵蚀,生不如死.....也正是那件事之后,鬼谷子门徒要么不敢逆天改命,要么就想办法逃避天道反噬....这天师祭坛就是鬼谷子门徒自一个神秘上古巫术中领悟得来,只要躲在巫阵庇佑之下,哪怕违逆天道者,也会躲过天道反噬.....” 吴先生一番玄之又玄解释,直接把陆明给听懵了。 他是知道吴先生真正来历几个人之一,但却没想到此地天师教竟然是他师弟,还是用上古巫术来躲避天罚。 原本在陆明心中对于那些修道法术之说都是嗤之以鼻的。 在他心中只有武术,武技才是真实的 所谓撒豆成兵,法术修炼都是道人编纂出来蒙蔽世人谎言。 尤其是在安邑县学会科普之后,他更加笃定这一点。 然而吴先生这番话却似乎改变他对于现实世界是否真得存在仙佛看法。 尤其是鬼谷子这种神秘宗门,他们既然可以窥破天机,还能躲避天罚。 这几乎就是修仙了。 “这个你能翻跃吗?带着我一起”就在陆明还沉浸在无比震惊中时,吴先生转身盯着陆明说。 “我那师弟肯定就在祭坛之内躲藏”。 陆明昂起头,看着这两米多高平台,微微厄首,“可以....” 吴先生立刻整理一下衣衫,微微~冲陆明点头,“开始吧”。 陆明也会意点头,“冒犯了”。 说话间,陆明已经伸手搭在吴先生肩膀,接着双肋一用力。 吴先生整个人被提起,下一刻,陆明纵气提升,整个人宛如一支展翅翱翔猎鹰。 一个箭步冲上两米多高祭坛,并且还十分轻飘把吴先生也带到平台上。 当吴先生双脚着地,陆明这才松开双手,又深深一捐道,“先生可好”。 吴先生气息稍显急促,随即便冲他微笑着点头,“陆头领真是好武艺”。 被吴先生当面称赞,陆明有些不好意思抿唇一笑,“这不算什么....其实他们也都可以做到的”。 随着陆明手指方向,护卫队人员也一个接着一个窜跳上来。 只是他们动作远没有陆明那么轻松潇洒。 “不错....有了你们这些武艺高强的护卫....老夫心可安也”吴先生厄首抚须。 护卫队齐齐绕着祭坛搜查,并未在外围发现任何人影。 于是陆明便护卫着吴先生朝着那真正巫阵内走去。 这所谓巫阵,就是有数百根巨大石柱组成,他们很长,少说也在十几米。 庞大石柱都是以完整石块雕刻而成。 上面刻画一种很古老象形文字,陆明看不懂。 请教吴先生后得知,这是一种巫铭文。 是源自古老祭祀一种神秘符文。 据说在很早远古时代人们被巫族统治,而这种巫铭文便是当时最为通行的文字记述工具,也是巫术和天神沟通桥梁。 这一切都是传说,哪怕吴先生也并不清楚其真伪。 不过这巫铭文篆刻之后,这座神秘法阵确实拥有某种可以躲避天罚神秘效果。 至于缘由,吴先生也不清楚。 陆明走在这古老石阵内,看着那些似乎沟通上古神秘符号。 内心总有种说不出复杂情绪,开始还只是一点点。 可是不久之后,他几乎难以压制自己情绪,双手抱着脑袋,有种想要大哭冲动。 也就在此时。他回头 看到数百个护卫队员也都像他一样双膝跪地,抱着脑袋,状若哭诉。 吴先生忽得想到什么立刻叮嘱陆明道,“这里有一种神秘蘑菇粉,被人吸食后,会产生幻觉,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那没有毒性的,只要熬过一时三刻,便可黯然无恙”。 “什么?先生你为何不早说”此时陆明才清楚自己这感觉不是因为石阵,而是蘑菇粉致幻了。 随着他脑袋越来越昏沉,陆明终于彻底失去了对于外界感知。 他整个人进入一种超幻世界。 在这里,一切东西都是复杂重复,似乎有着无穷无尽构造。 他们就像是拥挤在一个空间内,不停在他眼中往复。 而陆明本身确像是踩在某种规则之下,触及某种超越真实感知。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陆明发出一个庄周梦蝶般疑问。 在那种蘑菇粉制造幻觉中,陆明感知太真实了,以至于他都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真实。 理智告知陆明蘑菇世界是假的。可是当陆明身在其中,那种真切感知,似乎比现实世界更加强烈。 也更加合乎感知存在。 直到他眼中世界开始一点点消退,直到一切恢复正常。他看到吴先生那双充满智慧眼眸。似乎在向他透露某种玄机一样。 “先生,你说我看到是真实还是幻觉”陆明急忙追问吴先生。 “当年,吾在第一次见到蘑菇粉世界后,也是生出这样念头追问师尊....”吴先生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引用了自己当年典故。 “你师尊如何解答?”陆明急迫追问。 吴先生想了想才回道,“师尊说,事物本无真实和虚假之分,你的感知便是真实,同时也是虚假....” 呃? 陆明被吴先生说的话给搞得更加迷惑了。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吾也想不通,可是经历数十年对于天机术领悟,吾越来越清晰当年师尊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吴先生哀叹一口气。 “然而...吾却无法从幻象中挣脱出来,或许这就是师尊所说,天命之下,人皆蝼蚁道理吧”。 听着吴先生越说越神,陆明实在听不懂了。便无奈搔搔头皮,起身朝着身后那些护卫队员走去。 此时他们也一个个如同醉酒之后模样,脸颊略带着一丝酡红色起身。 可是眸光中都显得比之前多了几分智慧。 那种短暂顿悟感很炽烈,陆明能够体悟他们此时此刻心境、 之后护卫队便恢复之前冷静,彼此结队,开始朝着巨石阵中心走去。 这巨石阵足足有数百丈那么大,尤其是核心处,采取是一种神秘梯形构造,使得站在下面人有种视觉差,似乎感觉它在登天。 每一层祭坛内还有各种暗室,从那些空洞灯火便可窥伺一二。 “给我逐一层搜索,务必把夫人找出来”护卫队来天师教总坛最大任务还是营救夫人。 在未找到夫人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撤出去的。 吴先生也是深知这一点的,于是便主动向护卫队解释这分层构造,以及暗室内可以隐匿机关。 一切都说清楚了,护卫队便直接冲出去了。 沿着一个平摊梯形直接冲上平台,之后各自分散,冲向那些闪烁灯火暗室。 陆明则是带着几个护卫一直守卫吴先生安危。 吴先生自己却压根不在乎的,四处游走,就像是一个游客。 他不急不慢攀上一个石柱,开始端详上面纂刻。 许久之后才默默点头,“师弟对于巫铭文掌控远在我之上,若是他肯和我联手,或许可以破解天机术那一层诡秘迷雾是什么...” 由于是吴先生自言自语,陆明也听不太清楚 。 吴先生自嘲一声,“可惜师弟怎么会屈身于我联手呢”。 其实在他十多年前动用一次天机秘术,便感受到那一道诡秘迷雾存在。 那道迷雾使得吴先生根本看不到未来天机走向,只是把一切线索都汇集在天下共主身上。 这样诡异天机预知,让吴先生无比困惑。 因此在很长时间内,他都怀疑自己天机秘术失误了。 牙根不存在什么天下共主,直到和叶弘在安邑县遭遇之后,他才相信天机术没有出错。 只是天机术窥伺未来部分被诡秘雾气遮挡,他根本无法看得透彻。 以至于他只能凭借自己感觉来辅佐共主,而不能向之前那些鬼谷子弟子可以事先看破天机来辅佐了。 不过他内心还是渴望突破那道诡秘迷雾看到天命真正走向的。 若是师弟和我联手....或许可以揭开诡秘迷雾奥秘啊。 只可惜,吾和师弟势如水火。 想到这,吴先生再次哀叹一声。便纵身跳下石柱。吓得陆明急忙扑过去搀扶。 吴先生冲他摇头笑道,“老朽虽然年迈,可是这点小小距离还伤不到我”。 此时陆明才想起,自己修炼的内息术就是得自吴先生传授的。 他既然修炼内息术,也就是拥有一定武术根基的。绝不是普通农家老者那般脆弱。 虽说如此,但陆明处于职责,还是一步不离吴先生左右。 一层,二层,足足登上七层后。 护卫队齐齐朝着吴陆二人身旁汇集。 “怎么样?”陆明追问。 “启禀大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对于护卫队员这种回答,陆明早就习以为常了。 因为前面七个祭坛都是如此。 “难道他们真的离开这里?” “难道这里还另有密道?” 陆明也变得不自信起来。 吴先生却一脸笃定语气说,“我那师弟一定就在第九层了,因为他不可能离开这座祭坛的,若他离开,肯定会遭受最严厉天罚的,除非他可以把祭坛也一起搬运出去”。 wap. /105/105192/27466586.html 2206警惕 陆明自然是相信吴先生判断的。 于是也就不再迟疑,立刻带着护卫队朝着祭坛最后一层冲上去。 由于这一次第八层之下没有凶险,于是陆明就没有让吴先生上去。 自己带着护卫队亲自冲锋。 当陆明刚刚抵达,便遭遇到几个神秘人阻截。 “是天师尊者”看到那一个个身披黑袍身姿,陆明警觉道。 天师尊者,陆明并不陌生,在安邑县边和他们交过手。 这些天师尊者,每一个人都有不俗武术根基。 甚至还有堪称武术宗师级别人物在。 这让陆明对于眼前这些人极为忌惮。 于是护卫队也展开阵型,采取最为严苛反制姿态。 护卫队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尤其是在面对着武术高手时,所能采取一切策略。 毕竟他们是守护叶弘安危的,不是上战场作战的士兵。 他们更多是针对这些武者所炼制阵型,以及各种武器。 比如精钢锁,那是一种以弩箭发射,一旦被捆住,就算是祝宴武这种级别高手也都无法挣脱。 还有螺旋刺,那是一种专门针对轻功射击的,只要机关发射,百丈内无一落脚之地。 哪怕你轻功再高,也总是要落地的。 还有很多更加有针对性训练,目的就是将一切来刺杀主公的敌人都制服。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陆明有自信独自面对七八个武术高手。 不然以陆明此时武学,也最多战胜一个尊者,岂能如此夸大一次性单挑七八个尊者。 护卫队阵型不停变幻,各种反制武器也发射出去了。 眨眼睛,便有两个尊者被他们捆锁了手脚,然后缠绕在石柱上面。 之后便是大片带着尖刺网格把他们四周覆盖,使得其它人无法去救援。 留下几个护卫看守绳索,剩下护卫再次飞身冲向其它尊者。 陆明则是独自一人单抗两个尊者,这二人一个力气强横,一看就是横练家子。 另外一个则是身轻如燕,脚不沾地,十分灵活。 这两个人一上一下,围攻陆明。 使得陆明很是吃力。 不过陆明毕竟也是身兼顾炎武以及蔡家武术两大武术世家传承,况且他的武学天赋也是超越常人的。 这几年武术历练,早已让他蜕变,离着武术宗师也只是一步之遥了、 因此他哪怕被两个尊者围攻,却也没有一丁点慌乱。相反的,他还游刃有余的去辅助一下那边布阵护卫队员。 陆明知道自己没有把握同时制服二人,那就不需要去制服他们,只要拖着他们,不给护卫队增加难度。 当护卫队一个个解决那些天尊之后,自然会来解决这两位。 陆明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毛头小子,一心向着争强斗狠。 眼下陆明也是三十多岁中年人,再加上最近新婚燕尔,对于自己心性早就有了磨炼。 陆明不急不忙带着两个天尊游走,时不时给几招,便让他们措手不及。 一瞬间,这战场之上陷入短暂纠缠中。 只是这种纠缠并未持续多久,便被护卫队员打破。 他们又捆绑两名天尊。 直到此时,剩下几个天尊才醒悟过来。 与其各自为战,被逐一击溃,还不如联手一起拿下这个护卫头目。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便是如此。 于是剩下三个天尊也舍弃护卫队,直接朝着陆明冲杀过来。 一瞬间,陆明同时遭遇五个天尊,那种压迫感瞬间便让他处处受制,甚至还遭遇几次危险, 这一幕看得护卫队员触目惊心,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他们那些手段都是范围攻击,若他们对折天尊施展,自己头领陆明也要遭殃的。 就在护卫队急的抓耳挠腮时,忽得一道剑气凭空射下来。 接着便提着陆明抵抗了两个天尊杀气。 陆明神色一晃,面前多了一个身着紫衣,满身散发着香气女子。 由于她用丝巾蒙面,使得陆明根本看不出她是谁。 不过眼下他也无暇思考那么多,既然危机被破,陆明哪里还能等着天尊继续追杀自己。 于是反手便是蔡家枪法,直接冲向其中一个天尊,将其逼得退出战圈,此时恰好那些护卫队员翘首以待。 直接将他捆绑起来,吊上了石柱。 剩下天尊见到对方又来了强援,再也没有缠斗之心,转身便要遁走。 却被陆明又扑身拦阻。 之后五个人便在石柱旁产开厮杀。 后来女子则是轻灵翻身跃上石柱,在那个高处,她探怀摸出一枚枚金色钗子,不停朝着天尊身上招呼。 当一个天尊将金钗打断,忽得仰天狂笑一声,“老夫当时谁呢,原来是十二钗驾到了,怎么你们大姐也想来掺和我们天师教的买卖了?”。 说话那人显然是知道女子来历的。 陆明听到这,忽得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金钗杀手形象。 记得那次主公还挑衅自己说,要帮她介绍给自己。 一想到她刚才杀人快感,陆明便觉着脊背发冷。 这样女子,还是算了吧。 自己娶了她,晚上睡不好的。 陆明庆幸自己在数月前找到心仪女人,就在几周前刚刚新婚。 想到自己那个温柔妻子,再看向石柱上那个杀人魔女。 陆明直接果断做出抉择。 只是眼下,陆明和魔女还是一起对敌的。 他们一起逼得四个天尊有些手忙脚乱,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了。 很快,护卫队员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一刻,他们就算是想跑也不成了。 陆明和金钗女子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不停反攻。 搞得天尊顾首失臂,最后两人负伤,剩下两人彻底失去战斗意志。不顾一切冲破封锁直接朝着那些暗室内冲去。 两个受伤天尊很快便被制服也捆绑在石柱上,接着留下一部分护卫看护天尊。 陆明带着剩下的人一起追杀入暗室。 来到入口处,陆明转身盯着那个紫衣魔女问,“姑娘怎么会找来这里的?”。 魔女冷笑一声,“只有你们有办法吗?我也有我的办法”。 魔女冷嘲,让陆明极为不舒服,可是想到他和大人那层阴晦关系,他还是忍住没问。 于是便转身朝着暗室走去。 谁知魔女竟然主动追过来,冲他抿唇一笑,“你就是陆明吧,我听叶弘说过,你是一个武学天才”。 陆明尴尬道,“我不是什么天才,只是幸运拜了两个好师傅”。 “你别谦虚了,刚才你独自一人硬抗三个天尊,这份修为,也只有你师父祝宴武和那姓蔡的可以做到了”陆明听出魔女似乎对蔡教头有些芥蒂。 不过他也知道,之前蔡教头护卫大人时,和她们十二钗交过手。 “侥幸而已,对了,还未拜谢姑娘刚才援手之恩”说着陆明便朝着紫衣魔女下拜。 谁知人家还不领情道,“人家才没有打算帮你,我只是刹封其会而已”。 噢。陆明无奈点头,“那姑娘所来目的是什么?”。 对于十二衩凶名,陆明还是有些忌惮的。 “和你一样啊”魔女挥挥手,洒脱道“救人” “救人?你们也有人被天师教掳走?”陆明一脸惊讶。 “不是十二衩,本姑娘早已脱离了她们,我说的是我姐....是小翠,是你们夫人”。 啊? 陆明没想到,一个杀手竟然会出手营救夫人。 他一脸惊诧表情盯着魔女。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怎么只允许你们营救,我救人就不可以吗”魔女十分刁蛮口气反驳。 陆明急忙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着有些突兀” 陆明也不知该如何辩解了,只能搪塞一句。 魔女嗤嗤笑道,“行了,不纠结了,大家既然是一路的,就尽快杀进去把人救出来,我可不想...夫人在里面待那么久”。 是,陆明也恍惚回神,立刻吩咐护卫队加速前进。 一溜烟,护卫队小跑进入第九层暗室内。 这里光线无比昏暗。 似乎有一道幕帐遮蔽众人眼睛。 魔女一闪身便挡在陆明前方,随着她手指扬起,便见一个火折子点亮起来。 陆明也从怀中摸出安邑县发明火折子,同样的光亮,却有着迥异颜色。 陆明觉着自己这只火折子和魔女手中一比就像是赝品。 陆明清楚,魔女手中火折子是非卖品,只有安邑县老人才可佩戴。 哪怕是自己也要申请报告才可支取。 从此看来,这魔女果然和大人关系匪浅。 只是就不清楚她为何也要营救夫人。 若她和大人那般关系,其真正用心便可疑了。 于是陆明对魔女产生一丝丝警惕心。 走了几步,魔女又忽得转身盯着陆明问,“听说你最近成亲了,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把这个小小匕首送你了” 说着魔女从掌心甩出一把十分精致精铁打造匕首。 陆明接过匕首十分喜爱,便也不客气收下,然后冲魔女一抱拳道了一声“谢谢”。 魔女抿唇一笑,“新娘长得如何?若长得美丽,我还有一把金钗送给她”。 陆明急忙摇头道,“不用了,这一把匕首已经很好的,我也没有什么回礼给你,就算我欠着,回去补上”。 陆明低头瞅了一下自己身上,除了这一身铠甲,以及手里长枪,便也再无旁骛了。 魔女掩唇一笑,“人家才不要你的回礼呢” /105/105192/27466591.html 2207踌躇 说完,她便转身冲向祭坛深处。 望着魔女魔幻身姿,陆明神情有些恍惚。 这魔女刚才还是那种杀伐果断罗刹,转眼间便是如此怜人可爱。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眼下这个拥有纯真笑容女子就是刚才杀死那些尊者的魔头。 陆明失神间,便被吴先生追上了。 吴先生冲着陆明也抿唇一笑,“小伙子,我感觉那个魔女对你印象不赖,抓紧点”。 啊? 陆明闻言,顿时惊愕目瞪口呆。 “吴先生,你说我抓紧她?” 吴先生挑了挑眉梢道,“有了这样一个贤内助,你的事业将会更加顺畅啊”。 陆明急忙摇头:“吴先生可莫乱说,若是给她听去了,我怕小命休也”。 吴先生闻言,仰天大笑一声,“魔女人是不错,就是杀气太甚,需要多一些磨砺啊”。 之后吴先生不再打趣陆明,而是目光转向祭坛上空阵眼说,“这里应该就是阻挡天道反噬的武术汇集之处了”。 吴先生手指在半空虚点,那姿态像是掐动某种咒语,又像是在计算什么。 只看得陆明眼花缭乱,也不知过去多久,吴先生才停止掐算。 然后神色肃然道,“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先生你推演出什么吗?”陆明好奇眼神盯着吴先生。 吴先生点了点头,“刚刚吾借助于这里巫阵,做了一次简单推演,得知一个不好预兆”。 说道这,吴先生眉头紧锁。 看到吴先生凝重表情,陆明也大气不敢喘息一声。 紧盯着吴先生那不停颤抖手指。 许久之后,吴先生才忧忧道,“陆明你去左侧,一定要守住哪里,万一遭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分神,牢记这句话”。 陆明还是无比困惑,但处于对吴先生信任,也便毫不犹豫执行了。 当他抵达左侧,站在那个神秘符号印记中。 他手持长枪,扎马步,做出反攻姿态。 至于魔女此时早已隐没于那黑色幕帐内部。 其后护卫队也一起追踪过去。 原本以陆明性格,绝不会独自留在外面的。 可是吴先生所言肯定有其道理的。 陆明也就强忍着内心不舒服,依旧守在外侧。 光幕流转。 在一处幽暗孔洞内。 一双阴险眸光正在死死盯着外面这些人。 他那双干瘪手掌,用力握了握掌心那颗紫色光球。 “好啊,师兄,你自己来到这里,可怨不得师弟不念师门旧情,今日就让你领受一下,这巫阵厉害” 说着,他用力转动一块石雕,伴随着一连串咔咔声起。 整个巫阵内都开始发生异变。开始是一些巨大石柱转移,接着便是各种神秘雾气喷出。 吴先生立刻脚踏七星方位,开始躲闪那些雾气。 只是他速度受制于身体条件,有些相形见绌。 几个起身落地间,他被一团雾气侵蚀。 之后吴先生眼睛变得殷红似血,就像是要择人而噬恶魔。 陆明急忙想要上前去帮助吴先生,可是却被一声来自于灵魂深处呐喊阻挠。 “记住,无论遭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坤位一步,不然你我今日都要埋身于此地”。 那声音很飘渺,像是真实又像是虚假。 陆明一时间也搞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陆明也感觉到事情严重性,立刻盘膝打坐,内息术开始在体内运作。 之后他耳目逐渐清澈,随着内息转了一圈。 陆明心中那种迷茫感消失不见。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那一刻,才发现对面吴先生早已消失不见。 整个空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此时陆明内心很纠结,自己是否该继续呆在原地。 还是冲进去找人。 一番内心纠结后。 陆明还是笃定最初想法,那就是相信吴先生推演之术。 陆明为了避免自己再次陷入幻觉,于是便开始继续闭目调息。 一圈内息之术运作后,陆明体内似乎有种热气想要宣泄。 最后被他逼到嘴巴,接着化成一口浓痰吐出。 直到此时,陆明才觉着自己重新苏醒了。 就在此时。他也看清楚飘忽在自己面前那些迷雾,竟然不是什么雾气,而是一种蘑菇孢子。 他们呈现出一种彩虹色,每条都有数米长短。 随着那些彩虹凝聚成漩涡状,又随即分布在四周。 陆明体悟深深压迫感。 彩色烟尘飘落下来。 陆明立刻闭息。 长吁一口气。 整个人纵身而起。 他终于彻底看清楚自我内心。 也不再受其左右。 他挥舞长枪猛地一枪刺出。 最终自那迷雾内多了一道身形。 不是刚才逃跑的那个天尊还有谁。 “你怎么可能从幻雾中苏醒呢” 天尊也很意外。 在他记忆中,哪怕是再强大武者,在面对幻雾时,也会变成一个疯子,似乎胡乱杀伐。 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快苏醒了。 并且在他看到陆明中毒之后,他竟然乜有失去心智,而是盘膝打坐。 “天尊,受死吧”此时陆明恨死了天尊。 他手里长枪抡起如罗盘旋转,每一次都带起一股强烈疾风。 将那些彩色霓虹给吹散。 接着陆明一枪刺向天尊胸口。 危机关头,天尊故作神秘一笑,“你确信我是天尊吗?” 此言一出,陆明神色一怔。 手里长枪稍缓一些。 “其实我是吴先生....”说话间,他还故意捋捋胡须,那姿态和神态确实和吴先生有些神似。 陆明用力摇晃着脑袋,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迟疑间。 天尊又一次朝他逼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锐尖刺。 那刀尖遥空指向陆明咽喉处。 危机时刻。 陆明手里长枪一沉,顿听一声惨叫发出。 接着殷红色血液自枪尖喷溅出去。 血液洒满地面,形成一道血流瀑布。 随着那人仰面跌倒,长矛深深刺穿了地面,形成一堵飘扬旗帜。 陆明闭上眼睛,他不敢睁开眼睛。 因为他怕自己刺穿的不是天尊,而是吴先生。 就在此时,他耳畔响起一个脆弱声响。 “陆明是你吗?” 陆明闻声立刻转身,便见到一个柔弱女子,用一种惊喜交加目光看着自己。 这一幕看得陆明心中大骇。 “幻觉又是幻觉” 因为在陆明心中很理智清楚一点,那就是夫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尤其是此时此刻。 来人正是翠儿夫人。 此时翠儿和走时有着迥异装扮,她一身枣花色旗袍,还有一头云鬓。 看起来就像是富贵人家大小姐。 “不要过来,不然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陆明一甩手,长枪便自那具尸体胸口拔出。 随之陆明扫了尸体一眼,“还好,他没有变成吴先生,依旧是天尊模样”。 翠儿夫人楞一下,“这人不是大先生吗?为何会这般,是你杀了大先生吗” 翠儿一脸愕然盯着陆明。 “什么大先生?我不清楚你是不是夫人,不要逼我,不要走过来”陆明状若疯狂怒吼着。 此时他眼中那种嗜血又一次浮现。手里长枪也发出嗡鸣声响。 也正是这幅模样彻底震慑翠儿。使得她前进步伐停住。 翠儿诧异眼神扫视着陆明问,“你怎么了?难道是中邪了?”。 陆明用力摇晃脑袋说,“不是我中邪了,是你们...不是天师对我们下毒了,我不知道你是真实,还是幻觉,若你是夫人,请不要过来,我怕误伤你”。 陆明一边痛苦抱头,一边冲着翠儿大声呐喊。 翠儿也似乎感受到陆明内心痛楚,身躯微微一颤,脚步随之停滞下来。 “陆明,我真实翠儿,你在安邑县见过我的,你不记得吗”翠儿用手扒开挡在颚前刘海,努力想要让陆明看清楚一些。 陆明用力摇头说,“夫人,我分辨不清楚,你还是站在原地不要动,你我就这样等着吴先生他们回来,到时他自然有办法分辨这一切”。 翠儿闻声点了点头,“原来吴先生也来了,那就好了,有他在,一切都可以解决的”。 陆明神情一松,顿时整个人颓然坐在地面。长枪也不再握在掌心,哐啷一声砸下地面。 陆明痛苦用手抓着地面说,“若你真是夫人,若我再次失去理智,你就用长枪把我刺杀吧”。 见到陆明痛苦表情,翠儿十分不忍心摇头道,“我怎么会杀你的,你放心,只要吴先生回来,他会救你的”。 陆明艰难点了点头说,“或许一切都在吴先生推演之下....” 说道这,陆明心情稍微安定一些。 可是就在此时。 一个艰涩声调响起。 “嘿嘿....地灵尊者,你为何不杀了他,难道你要违逆本座命令吗” 这声音很是鬼祟,就像是来自于地下饿鬼。 陆明惊惧一抖手,长枪便顺势朝着对面人迎上去。 眼见枪尖便要抵达那人咽喉处,陆明心中一怔,随即把手里长枪偏移一分,挑落对方一缕秀发,才收回长枪。 翠儿十分惊诧莫名盯着陆明问:“陆明你怎么了?” 陆明面露一丝踌躇之色,用力摇晃着脑袋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夫人,现在马上离开这里,马上” 他像是一只被激怒猛兽,不停狂吠。 翠儿曾未见过此时陆明,不有着被震慑了。 情不知朝着出口走去。 /105/105192/27635192.html 2208水晶 然而没走几步,便被一道隐匿于黑暗中影子阻隔下来。 “小美人,哪里走去”这一声极其猥琐。 也瞬间惊醒陆明。 他身躯一晃,把枪飞奔,几乎就在一瞬间。 当陆明长枪甩飞那一瞬间,那隐匿人影也一只手勒住翠儿咽喉。 “给老子住手,不然老子扭断她的脖子” 一声威吓,瞬间便让陆明手里长枪坠地。 他颓然盯着对面那双眼睛,冷笑一声,“你才是真实尊者,她就是夫人”。 “其实你的体质很特殊,一直都未被孢子粉带入环境...不得已,本尊才会出声迷惑与你”尊者似乎有了挡箭牌说话也放肆起来。 “小子,想要她生,你便死”尊者似乎吃定陆明,笃定他不敢上前。 此时翠儿也似乎想明白什么,猛地侧目盯着尊者问,“你们不是夫君的朋友吗?”。 尊者狞笑一声,“那都是天师编来骗你的,小丫头都怪你太过于愚蠢”。 翠儿愤恨一咬牙,“这么说,你们也不清楚我爹娘死因了?”。 尊者这一次却笃定摇头,“不,我们知道,只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不会带你去复仇的,因为你的仇人就是....” 扑哧一声。 尊者还未把话说完,便被一把飞刃凌空刺穿了脑门。 他的身躯直挺挺倒地,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这一幕把翠儿吓得双手抱膝不停颤抖着,陆明见状,急忙冲过去,拿出斗篷为她遮挡着,然后将她带出。 过了许久,翠儿才从那种极度恐惧状态下苏醒。 她盯着陆明眼圈微微泛红说,“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陆明拧眉道,“夫人,你不应该瞒着大人离开的,你不知道大人多么担心,他为了你,不惜和奴兵开战,追到洛阳城内”。 此言一出,翠儿有些震惊,不过很快她的情绪便被满满满满幸福感取代。 “原来他为我做了这么多”翠儿羞涩低垂下脑袋,心中浮现出那个刚毅俊美男子。 陆明见状也知道自己无须多解释了,便拽着翠儿起身道,“跟紧我,我们必须走出这座诡异祭坛”。 “还有要控制呼吸,这里孢子粉有毒”。 说话间,二人已经起身沿着一条暗道向前。 翠儿走了几步又询问陆明道,“刚才是你杀了那个尊者?”。 陆明摇头,“我也不清楚是谁杀了他,不过杀他的人武艺很强,甚至都在吾之上,夫人无论如何陆明都会保护你的安危,若遭遇到危险,你不要多想,即刻冲出去”。 营救夫人便是陆明此行最为重要事情,只要把翠儿送出去和外面大部队汇合。 那么陆明便是死在这里也值得了。 翠儿却一脸笃定摇头,“我不能走,我要找到天师问清楚是谁该死我父母的”。 啊?陆明闻言,惊诧眼神盯着翠儿。 “夫人,他们是欺骗你的,难道你还相信他们不成” 翠儿摇头:“我不是信任他们,他们是知情人,刚才那个天尊似乎就是为此被人灭口的”。 翠儿回忆起那个天尊还未说完的话,便产生深深疑惑。 正如这些时日,他所遭遇一样,一旦查到关键地方,便会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挠。 “夫人,这事还是让大人去查吧,你可知道大人很担心你的”陆明无奈叹息一声。 提及叶弘,翠儿神色有些迟疑。 但眼眸中那一丝笃定却未从改变。 翠儿是一个表面看起来柔弱,其实骨子里面十分刚毅的女子。 她再次果断拒绝陆明,“这是最后一次,若我无法追问出线索,我就回去”。 陆明看着夫人那双坚毅眼神,也知道自己任何劝说都无效了。 只能默认点了点头,“好吧,属下会誓死保护夫人安危”。 “陆明,谢谢你”翠儿十分难为情冲着陆明深深一礼。 “别,夫人,陆明受不起的你跪拜”陆明急忙闪避。 翠儿还是正式跪拜一下,“我知道这一次让你陪我进去很危险,因此我必须要拜谢你的”。 陆明苦涩一笑,“夫人,我这条命都是大人给的,哪怕是为大人夫人死在这里,属下也没有怨言的”。 翠儿感动眼圈一红道,“夫君有你这样好属下,真是庆幸啊”。 又交流几句后,二人便齐齐朝着暗道深处走去。 路途上,陆明一直都保持着最高警惕心。 也在四处搜查护卫队的标记。 这就是安邑县独有行军符号,一个井字一个肩头。 井字代表方位,肩头便是走向。 很形象,哪怕是不懂文化的人简单培训也能看懂。 但外人却根本无法获知其真正涵义,毕竟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人并不多。 沿途,陆明也重复留下印记。 目的就是万一有护卫走回来找他,也好做一个交流。 当他们走到暗道尽头,便见到一个神秘圆筒状屋舍。 这屋舍和外面不同,他竟然是半透明的。 是以一种类似于水晶石东西雕刻而成。 整体有一丈方圆,呈现一种诡异造型。 来到透明石屋旁,陆明狐疑伸手触摸一下,发觉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幻觉。 翠儿也睁大眼睛说,“世上还有人用水晶盖房子的人?”。 要知道水晶石在安邑县价格,那可是堪比一两黄金存在。 尤其是西山科学院对于水晶石需求已经达到匪夷所思程度了。 “这么大一块,要是能搬运回安邑县,那可让科学院那帮人欢喜疯了” 陆明也颤抖手掌忍不住啧啧嘴唇。 翠儿立刻横了他一眼,“眼下是什么时候了,还贪慕这点东西,快点寻找吴老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 经过翠儿提醒,陆明才想起吴老和护卫队早就进来了,为何他们还没有任何动静啊。 陆明沉默一会儿,便带着翠儿朝着左侧走去。 果然在左侧,二人看到这个水晶石屋入口。 眼见入口在面前,陆明却有些犹豫起来。 “夫人你还是留在这里,让属下去探探路再说”陆明实在不敢轻易带着夫人涉险。 尤其是眼下这个石屋内部状况不明情况下。 翠儿却笃信摇头,“放心吧,我们一起进去,若有什么埋伏的话,外面不见得比里面安全”。 听到翠儿话,陆明也觉着有道理。 于是二人便迈步走入水晶屋子内。 和站在外界那种绚烂光彩截然不同,水晶屋子内显得有些灰暗,甚至还有些压抑。 这就是水晶透光度不足所致。 毕竟一块这么大水晶很难达到那种晶莹剔透品质的。 不过里面镶嵌着一种夜明珠类似宝石,使得屋内并不暗,可以目视超过数十步距离。 抵达一处分隔单间处。 陆明停下步伐。 因为这里似乎产生无数分叉路口。 陆明不知该走向那一间。 翠儿伸出手掌指了指左侧说,“走这里”。 “你看这里明显有打扫痕迹,说明刚才有人来过了” 陆明很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那些轻微擦痕。 这让他不得不敬佩夫人细心。 或许这就是女人天赋。 男人一向对于眼睛里面东西都是粗枝大叶的。 二人继续向前行走几十步,忽得面前多了一度墙。 准确说,这不是墙,而是一个硕大水晶雕刻。 那是一尊雕像。很高大,足足有两米高低。 上面刻画衣着,以及每一个身躯细节。 陆明用力昂起头,才看清楚那雕像面容。 “天师”看到他一眼,陆明便辨识出来了。 他正是天使本人。 “好家伙,用这么大,还如此纯净水晶石为自己雕刻人像,这手笔还非常人可及也”陆明心中暗自惊叹。 翠儿却一脸迷惑神色盯着那个水晶雕像呢喃道,“我好像见过此人”。 陆明接茬道,“那不稀奇,他的画像在安邑县公事堂内随处可见”。 翠儿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小时候见过他”。 “小时候?”陆明一愣神。 “这雕像刻画不是天师眼下容貌,而是他年青时候的”翠儿很敏锐点出。 陆明急忙重新观察雕像,确实觉着这水晶雕刻出来天师外貌确实有些年青了点。 尤其是那额下三寸胡须,显得那么系数绝非眼下那个长髯小老头。 “他为何那么喜欢水晶啊”陆明绕过雕像,发现这屋子内一切几乎都是用水晶石雕刻出来的。 “因为水晶拥有对抗天赋什么属性”就在陆明失神间,一个灰褐身形走近他身旁。 陆明下意识做出反应,手里长枪一挑,看清楚来人后,便急忙收回。 “吴先生是你们” “吴雍拜见夫人”吴先生并未理会陆明而是郑重朝着翠儿下拜。 之后护卫队各级头领也齐齐下拜。 “你们不需要这样的”翠儿被拜得有些尴尬,别看她在安邑县身份很尊贵。可是她骨子里面还是那个丫鬟出身,曾未真正享有过被人尊崇膜拜。 因此她也躬身下去回拜了一下。 把这些军汉以及吴先生都给搞得仓惶躲避起来。 “你们护送夫人离开这里,务必要保护夫人安危”吴先生为了避免彼此尴尬,急忙找了一个借口想要化解彼此间情绪。 谁知他话音未落,翠儿竟然抢前一步说,“我不出去,我要找到天师”。 此言一出,吴先生怔住了,狐疑目光看向陆明。 /105/105192/27635193.html 2209汗水 见状陆明立刻跨前一步,把刚才事情解释一下。 吴先生这才了然点头说,“夫人追寻仇人决心,令老朽钦佩,可是夫人可知道这是天师教总坛,尤其是吾那师弟阴险狡诈,他岂能轻易告知夫人什么线索,而以夫人纯真性情此去,无疑是被他哄骗而已”。 吴先生说得很含蓄了,翠儿也能听明白,那意思自己太单纯了一些。 吴先生的话,翠儿还是能听进去的。 毕竟他可是安邑县除了自己夫君之外最崇高的人。 翠儿沉默少许,才盯着吴先生问,“先生可有把握找到天师吗”。 吴先生沉吟少许,才道,“这个老朽也没有把握,毕竟这里暗道颇多,哪怕老夫动用秘术探索,依旧无法将其窥伺真切,一切单凭运气使然”。 闻言,翠儿表情略显失望情绪道,“先生,无论如何都要帮我问一句,当年他是否参入了尹府的事情”。 尹府!这两个字宛如晴空霹雳般击中了吴先生。 使得他一向古井无波脸上,出现莫名红霞。 这一幕被翠儿看到,一脸担忧之色盯着吴先生问,“先生,你没事吧”。 翠儿知道吴先生年纪老迈,尤其在古代,这个年纪实在不应该四处走动了。 陆明也过来搀扶他坐下,吴先生却急忙摇头说,“老朽无碍,只是想起当年一件陈年旧事而已”。 说完,他便将目光转向翠儿,眼神有些晦明晦暗。 “你本名可是叫做尹若曦....”吴先生突兀询问,立刻让翠儿张大嘴巴。 许久之后,翠儿才僵硬转动脑袋摇头,“那是我姐姐...我叫尹若霞”。 吴先生微微厄首,“没错了,你是妹妹” 翠儿惊诧睁大眼睛盯着吴先生,“你知道我身世?”。 面对翠儿炽热眼神,吴先生无奈点了点头。 “这事说起来还和老夫有一些渊源啊” 吴先生像是追忆很久很久以前记忆,眼神中充满复杂和空洞。 使得看到他的人,都觉察出他内心无法遮掩复杂情绪。 “还记得那是一个秋季....” 之后吴先生化身一个说书先生般,将早年自己一段离奇经历说了出来。 在吴先生早年刚刚踏出师门不久,他便来到洛阳寻求仕途。 对于鬼谷子一门来说,最大愿望是辅佐一个名君,成就王图霸业。 若找不到明君,便找一个名臣。 实在名臣也没有,就自己亲自上场,做一番惊动天下大事情。 当时的吴先生就是怀揣这样理想和信念走入洛阳城的。 初出茅庐的他,便被洛阳城繁华富庶给震惊了。 自此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无法自拔。 那一段时间是吴先生最不愿意启齿时间,他在鬼谷子一门练就定力在遭遇到现实世界后,便彻底崩溃了、 甭说什么圣人之操守,就连一个普通人也算不上。 他完全沦落了。 以至于那段时间内,吴先生都彻底放弃什么驾驭天下梦想,只是想要安逸过完这一生。 说道这,吴先生老脸莫名肿胀起来。 看得出来,他是在硬撑着将自己这段不堪经历揭露给外人看。 原本他这段经历是不需要说出来的,他却选择当着这些后辈面前说出来。 或许他这么做用意,就是要用此来磨砺自己心智吧。 翠儿和陆明等人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因为吴先生所说这里面那个他,和眼下这个圣人般存在相差太多了。 不过他们却能理解故事中的那个吴先生。 毕竟那样的人才是真实存在普通人。 反而觉着吴先生年青时候有些平易近人了些。 这道是吴先生自己所无法了到的。 吴先生稍微平复一下心境继续开始回忆。 这一次他直接掠过很多细节,切换到自己在洛阳城投奔一户大院。 此间名曰开封尹府。 此言一出。 翠儿差点被雷得昏厥过去。 她猜出吴先生或许识得自己父母,却没想到关系竟然如此亲密,还住进自己家中做了一个幕僚小吏。 “先生可知当年尹府惨案?”翠儿终于忍不住了,出言打断吴先生讲述。 “夫人还是等老朽把故事讲完,到时你再询问可否”吴先生似乎有什么隐情,翠儿也只能默认点了点头。 接着吴先生继续讲述起来。 其实吴先生早年做得事情也没有特别之处,在西晋很多出身贫苦被堵住科举之路,又想仕途儒生都采取这种投奔一个官员成为他谷内慕臣,以及小吏,然后再有官员举荐,从而通过九品中正制赛选来达到仕途之路的。 而当年吴先生便是想要借助于尹府来实现这一目的。 至于博取尹府主家好感,对于一个鬼谷子谋略之士来说,那简直是太简单不过了。 于是吴先生很轻松便混进尹府,还在尹府做了一个很受宠幕臣。 自此他便过上衣食无忧生活,只是在吃喝玩乐之余。 吴先生内心那种师门强烈责任感,使得他无法满足眼下这种混吃等死生活。 于是吴先生便开始动起来心思,那就是能不能搞出点事情出来。 当然这尹府主人没有野心,也没有那种才华,自然不是吴先生辅佐目标。 但吴先生发觉尹府和一个王爷走得近。 若可以说服一个王爷成就一番王图霸业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这一身所学了。 于是吴先生便暗中找机会透过尹府主人探知那个王爷消息,甚至还制造一些机会,让其和王爷走得越来越近。 直到最终他在一个清朗月圆之夜见到自己梦寐以求机缘。 那个神秘王爷竟然来到尹府做客,还要留宿赏月。 这可是大事情,整个尹府都忙碌起来。 看着在自己面前穿梭人流,吴先生内心更加紧张了。 他感觉到自己成败就在今朝。 于是他也做好一系列布局,比如设置一次偶遇,比如,表现自己才华。 比如.... 对于一个工于计算的人来说,想要征服一个王爷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令吴先生做梦也想不到的是,王爷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赐死御令。 那是一个血腥夜晚。 整个尹府都被屠灭了,献血染红了吴先生眼睛。 那一刻,吴先生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政治都正常残酷手段。 也就是从那一日开始,吴先生彻底觉悟了。 他不再轻易表露自己目的,甚至还学会隐忍,哪怕被自己师弟追杀数十年,依旧可以躲在一个边陲小镇卖油条。 “御令?是谁下达的?是王爷吗”翠儿听得眼圈泛红,泪水沿着眼角滑落。 吴先生摇头,“能够发出御令只有一人,那就是先帝司马炎”。 此言一出,翠儿整个人跌坐在地面。 原本她弱小记忆中,似乎自己父母为奸人所陷害。 她还想找到仇人亲手为父母复仇。 可是眼下他确得知害死父母的人竟然是死去皇帝。 那可是皇帝,天生九五之尊。 普天之下阿莫非王土。 自己怎么能向他复仇呢。 翠儿受限制于时代,西晋人怎么会有背叛王上念头。 那是大逆不道的。 翠儿只是一个女婢更是懂得长幼尊卑的,岂能悖逆纲常人伦。 就在翠儿茫然失去一切复仇目标时。 吴先生下一句话将翠儿给拽回现实。 “不过经过我多年对于尹府事情暗中调查,也得出另外一个可能性” “或许那道御令本就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是谁”翠儿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冲起来。 吴先生伸手按住翠儿肩头安抚道,“夫人切莫动气,容易伤身,这事情还是交给老夫和大人去处理吧,老夫向你保证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结果”。 翠儿见吴先生不肯明言,便知道他的真实用意。 “好吧,先生我听你的”翠儿回答很干脆。 让吴先生都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翠儿这是以退为进。 而不是真正妥协了。 十里坡。 几辆马车缓缓沿着陡峭悬崖行驶。 马车内,两个人相识而坐。 一个面容冷峻,神思敏捷。 一个表情抽搐,额角汗腺已经渗出水珠。 “军师...怎么这里面很热吗?”青年拿起一个毛巾丢在老者双膝上面。 嘴角始终带着一丝丝轻蔑冷笑。 老者急忙接住,连连点头赔笑说,“不热...不热...” 老者轻微擦拭着额角,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那为何军师额头浸透了汗水呢...该不会这里事先有什么埋伏吧”青年微微下倾身躯,目光变得锐利。 被青年盯着,老者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什么埋伏?大单于你这是何意?”老者猛地起身,与之对视着。 这一刻,老者也似乎克服了内心恐惧。 青年见状,立刻收敛眼神仰天大笑一声,“军师,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记在心上”。 老者眼圈微微泛红道,“若是大单于不信任于我,又何必让吾带路?”。 被老者拿话一激,青年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走到老者面前,和声细语解释说,“军师切莫动气,我也只是为军师安危担忧”。 此言一语双关,师爷岂能不知青年真正用意。 “大单于...古云有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大单于始终无法信任属下,那么就让外面并将将在下乱刀砍杀了便是” /105/105192/27635194.html 2210攀岩 老者这一刻似乎想通什么,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盯着青年。 “军师何必如此动气呢”青年见状立刻将他拽回坐塌。 然后亲自为他斟茶说,“我是相信军师的,只是此地形势在诡谲,若是有人事先埋伏在山体两侧,吾等岂不成了入瓮之鳖”。 青年这一番话,听得老者眉心突突直跳,幸好他故意用毡帽挡住额头。 然后深吸一口气,侧目看向窗外那些岑次山体,心中暗忖,“大人啊,你何时动手啊,吾等不了太久也”。 老者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找个借口脱身,谁知这个诡诈大单于,竟然主动寻来,同坐一辆马车。 一个奴人需要做马车吗? 这分明就是来监视自己的。 “大单于多虑了....这里可是千刃高耸岩壁,哪怕就是飞鸟也难以逾越此等险地,更何况人也” 此言一出,大单于也颇觉有道理。 就拿他们最强大勇士来说,也修养轻易攀爬上那么高的地方去。 只是大单于还是不安心,微微耸肩又道,“为了万无一失,吾还是准备分兵三处,分别度过此地方可” 分兵! 听到这一句话,军师眼睛都绿了。 奶奶的。 人家都说奴兵没脑袋,都是莽夫。 这人怎么比汉人还诡诈啊。 军师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了,可是表面却依旧冷静回道,“此法甚妙也” “既然军师也认为此计可行,那么便先分出五千人马过山坳。 若是无碍,便第二波三万人过去。 最后我陪同军师一起渡过”。 “好个诡诈之徒” 军师内心暗骂。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军师心中默默盘算,看来今日想要一举将奴兵和奴首杀死概率很低了。 那么就让吾豁出这一条性命,来刺杀他,为羊琇大人复仇。 军师暗自摸了摸衣袖,触及了自己隐藏于内袖口中一把袖箭。 那是安邑县特制一种刺杀武器。 可以触动机关,只有一次射杀敌人机会。 军师看向刘渊眼神,变得飘忽。 也就在此时。 刘渊一伸手握住他手腕,将他从马车内拽起。 “军师,你来看,这里已经可见那条洛水河畔了” “我还记得你们有一个神话故事,就是说得洛水仙人的....” 刘渊自小生活在洛阳,其除了骨血之外,和真正汉人也没有多少分别。 尤其是他熟读古书经典,一身饱学,不弱于当世大儒。 当刘渊侃侃而谈时,军师也不由惊叹一个异族人把汉文化学到此等境界,也算是一个异数了。 只是彼此立场不同,无法一起切磋学文了。 若前方埋伏被触发,我就立刻动手刺杀了你这个匪首。 军师暗自又探手入内袖口。 刘渊依旧自顾自畅想着那洛神甜美以及神仙背后一些趣闻。 “若吾有幸见一面,岂不人生一大快哉” 刘渊痴迷,以及军师按捺不发。 让这车厢内萦绕着一种莫名压抑紧张气氛。 直到这种气氛被一连串马蹄声打散。 撩开车帘。 但见一个奴兵斥候纵马来到车门口,冲着刘渊一躬身道,“大单于,第一队已经过去了,没有埋伏”。 闻听此言,刘渊斜眸扫了师爷一眼。 微微点头道,“继续吧” 那斥候甩动马鞭,纵马冲了出去。 看着远处尘埃,师爷陷入深深思索。 为何没有触发? 难道出什么变故了? 师爷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与之心事重重截然相反一面。 刘渊面带轻松惬意表情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正如军师所言,前方并无埋伏,吾错过军师了” 说着他便朝着师爷行礼。 那姿态十分恭敬,就像是一个虔诚小学生。 师爷急忙阻止他下拜说,“这都是属下该做的事情,无须大单于对属下行礼”。 刘渊见状也不再勉强下拜,而是拽着师爷手腕走到车厢尾部说,“你我对弈一盘,到时也就该我们入山坳了”。 师爷原本没有心情对弈,可是见到刘渊那双充满深意眼神,被迫只能耐着性子坐下。 棋盘早就摆好了,二人开始执棋落字。 师爷棋术自然很厉害,但此时他心神被山坳那边事情分了神。 使得他棋力减弱不少,走了几十步后,便被刘渊绞杀一片落字。 刘渊拧眉盯着师爷道,“军师该不如故意让着我吧”。 此言一出,刘渊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怀疑之色。 见状,师爷立刻定了定心神,尴尬一笑说,“大单于棋术高绝,老朽年迈,实在不能胜之”。 “军师我们不是汉人,不喜欢那种虚伪谦让,我们喜欢尊敬强者和智者,你可清楚我的意思吗” 此时刘渊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师爷岂能不明白。 于是他便重新拿起棋子,和刘渊展开棋盘厮杀。 这一次,师爷没有任何留手,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棋局变化上。 很快便扭转败局,还将刘渊逼得节节败退。 最后刘渊被迫棋子认输。 “军师真是大智慧者”刘渊并未恼怒,正如他自己标榜一样。 他还给师爷鞠了一躬。 师爷也没有过分拘泥,硬是受了这一拜。 也就在此时。 那种急促马蹄声再次响起。 难道第二波已经过去了? 师爷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下棋,都忘记留意峡谷那边。 果然之前那个奴兵斥候策马来到车门口。 向刘渊禀告说,“启禀大单于,第二波人马已经度过山坳,未发现埋伏”。 此言一出,刘渊是满心欢喜,可是师爷却一脑门子黑线。 “叶弘你小子在搞什么鬼,不是说好在这里把他们给歼灭了吗” 师爷被这突兀变故搞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眼下真想立刻冲出去,找到叶弘把他狠狠锤一顿。 这么好机会,你放过了,以后还有机会吗? 哪怕只有三万人又如何,那也是对于奴兵巨大创伤啊。 师爷愤怒被刘渊爽朗大笑所掩盖了,接着他起身,冲着师爷一躬身道,“棋咱们改日下,眼下你我也该前行了” 说道这,一直不肯离开马车一步的刘渊,终于走出车门。 而这辆马车也只留给师爷一人乘坐。 至于刘渊,他还是更加喜欢骑马。 师爷颓然瘫坐在地毯上,望着逐渐远去马队,心中犹如打碎五味瓶子。 真是酸甜苦辣咸啊。 师爷不知不觉中竟然哭了。 老泪滂沱。 以至于他都分辨不出究竟是自己吃了自己眼泪味道,还是内心感知。 总之这一刻,他满腹委屈无处发泄。 “叶弘,等老子,等老子变了厉鬼也要找你”。 “是吗?先生我究竟怎么害你了,你为何要化作厉鬼来报复我呢”一个熟悉声调不知何时钻进了师爷耳朵里面。 “什么?你”就在师爷面露惊愕起身一瞬间,他身躯便被人按住。 “吁,师爷不要动作太大,会被人发现的” 来人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叶弘...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师爷实在被眼前中一切搞蒙了。 叶弘冲他咧嘴一笑,“师爷,计划改变了,当我们看到刘渊钻进你的车厢内,我们便主动调整策略”。 师爷怒叱一声,“糊涂,你们这么做,无疑是放虎归山”。 叶弘却一脸调皮笑意说,“我们不会让师爷遭遇危险的”。 “我的安危算什么,那奴首就在车厢内,若吾可以和他一起死,老朽也算值了”师爷用力舞动着袖口,里面那道袖箭已经露出来。 叶弘一把按住师爷袖口道,“师爷,我们不会放过这些奴兵的,我们只是改变策略,并不是放弃围剿”。 “啊?”师爷闻言,神色一怔。 “可是他们已经度过这片险地,我们难道要在平摊地上和他们对峙吗?”师爷实在想不通。 叶弘立刻拽着走到窗口,指了指对面山坡说,“你以为他们真的走出去了吗?我们用石块以及木桩把哪里转口给堵上了,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发觉前途不通畅,要么费劲力气去挖同山道,要么就原路返回,到时吾等便可将其堵在这片山坳内,来一个瓮中捉鳖”。 听着叶弘计划,师爷先是迷茫之后便是惊喜。 最后他狠狠一拍手道,“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好,吾要亲眼见到奴裘死在这里”。 说着师爷便要起身走出车厢,却被叶弘一把按住说,“眼下师爷你最好不要露面,等最后奴兵也走入山坳后,我们会截住你的马车,将你带出这片险地的”。 师爷却不肯离开,“不行,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葬身于此”。 叶弘无奈,冲着身后护卫道,“你们好好保护师爷安危,若少了一份汗毛,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几个护卫齐齐挡在车厢前。 师爷见状,无奈叹息一声,“你这是软禁我也”。 叶弘早已跳出很远距离,冲着师爷一抱拳说,“师爷委屈你了,我们实在不想拿你性命去冒险”。 说完,叶弘便攀爬上一处隐秘山道,随着几条绳索坠落。 他就像是猿猴一般攀上悬崖峭壁。 没错这里确实是人迹罕至,但对于拥有后世攀岩器材特种兵来说,这点高度又算得了什么。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峡谷内遍布奴兵。 虽说他们大部分都已经穿出谷口,但叶弘清楚,他们很快便会重新返回这里。 /105/105192/27635195.html 2211口舌 叶弘一挥手身旁数十个特种兵开始麻利将已经准备好各种引线以及导火索都点燃起来。 随着那红色斑点发出夺目红光,一场预谋依旧战役马上就要打响了。 “刘渊,在这里,就是你我真正对决时刻,我会亲手击溃你,让你的皇帝梦彻底成为荒凉一梦” 叶弘一直都不敢逆转历史走向,因为他一直都恐惧时间小蝴蝶那双翅膀。生怕自己哪一点改变,会引起无法预知后果。 不过这一刻,叶弘没有任何迟疑。 因为对付刘渊已经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无论后果是什么,他都必须要面对。 从这一刻起。 叶弘似乎挣脱了内心那种桎梏,终于以这个当世人姿态去面对当世一切。 哪怕是结果依旧是失败,叶弘也会坦然接受。 也就在此时。 忽得天空莫名一声惊雷。 接着阴云密布,自西南方飘来一大片黑云。 转眼间,便是电闪雷鸣。 难道这冥冥之中真得有所谓主宰者? 看到这一幕,叶弘急得抓耳挠腮。 一个火器营头领冲上山坡说,“大人,要下雨了,引信受潮就不燃烧了”。 凝望着天边黑色云层。 叶弘心中也泛起迟疑。 若奴兵还未返回,便降下大雨,那无疑就是白白浪费这一次周密布局。 若是提前引燃,那么又会失去最大杀伤力。 思忖再三,叶弘觉着赌一把。 “继续照原计划行事” 那个头领立刻接令,重新返回战壕内。 随着无数山坡上开始闪烁光亮,叶弘清楚,剩下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若无法引爆峡谷内地雷,彻底挫伤这些奴兵。 哪怕是安邑县新兵将他们困在这片狭窄山谷内,七八万奴兵战力也非一万安邑县新兵可敌。 到时或许他们还能反杀上来,到时整个十里坡都会沦为人间炼狱的。 叶弘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尤其是当第一面黑色旗帜返回山谷内。 之后越来越多黑旗在峡谷内飘扬。 此时天空也发出宛如战鼓般雷鸣声响。 看向地面那些火蛇,也已经濒临最后爆炸点。 就是几个呼吸间事情了。 只要上苍不下雨,一切都会顺利达成的。 然而。 老天依旧选择草原枭雄,刘渊。 随着一道惊鸿掠过天地。 接着豆大水滴自天空坠落。 那水滴特别猛烈,就像是冰雹一般砸在叶弘脸上。 那种冰冷力度,让叶弘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痛楚。 此时叶弘也分辨不出是雨点砸出来的感觉,还是其本身错觉。 总之这一刻,叶弘很哀怨盯着苍穹。 “果然自己不是气运之子,而对面那个刘渊才是这个时代气运之子”。 叶弘悲悯神色,颓然低垂下脑袋。 就在他低下头一瞬间。 惊奇发现,地面那火蛇还在延展。 竟然在水中也在燃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弘用力揉了揉眼睛,实在难以置信自己眼中看到一切。 此时一个匠人模样走出来解释说,“大人,这最后一段引线是做过防水处理的,因此哪怕是下雨天依旧有效”。 “什么?”叶弘激动压抑不住内心情绪。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技术呢”。 “是前几日西山学院才研究出来新技术,几日前才传递过来的”那个匠人急忙解释。 叶弘用力一拍手掌,“好样的,回去一定重奖那个发明者”。 说完,叶弘便挥舞手里令旗说,“特卫,以及新三,新四兵营开始准备,咱们要讲奴兵彻底埋葬于这片谷底内” 一声喝令,伴随着漫山红色旗帜摇摆。 这一刻属于安邑县新兵的。 哪怕苍天闪电也无法夺走他们威风。 轰隆,一声天地都为之变色巨响。 顿时整个山谷内都在剧烈摇晃。 又是一声巨响,之后便是连绵不绝于耳。 当叶弘拔掉耳塞之后,发觉峡谷内早已看不清楚人影了。 遍地都是狼藉各种碎石块,以及杂乱的马匹尸骸。 更让叶弘意外的是,还有一处山体滑坡,造成近乎数百顿石块倾斜。 此时那些被掩埋的,恐怕连完整尸首都找不到了。 黑~火药不纯,烟雾变得极其浓重。 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叶弘都不清楚奴兵真实状况。 也就在此时。 兵王三毛凑上来,“大人,让俺下去吧,俺会带着奴首级回来的”。 叶弘眯起眼睛扫了峡谷一眼,迟疑道,“在等一等,先搞清楚他们还有多少战力”。 兵王三毛却不以为然道,“都炸成这样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战力,大人时机不可失,错过了,咱们想要歼灭奴兵便失去机会了” 叶弘也觉着三毛说得有些道理,于是便冲他点了点头,“小心点”。 “大人,我晓得”三毛一个箭步冲出,带着三千冲锋营下达峡谷。 由于雾气遮挡,使得三毛等人也失去踪迹。 随着天空雨点越来越密集,最终那些爆炸烟雾被驱散。 原本模糊视野,也逐渐变得清晰。 此时叶弘才看清楚奴兵残相,他们中有数之不尽的人被石块砸伤,还有马匹被掩埋的。 那画面极度令人不忍目睹。 只是这只是靠近山体塌方那一部分,只要离开那个距离外,奴兵却依旧是军容严正。 根本没有被击败迹象。 怎么会这样啊。 叶弘一脸难以置信,“哪怕是人不受伤,马匹也难以逃脱啊”。 虽说提出黑~火药威力不足,但其内放置大量铁钉,一旦爆炸便会疯狂刺向马腹。 到时就算人没有大伤亡,至少马匹也要减少大半。 可是那之后奴兵不仅军阵严整,甚至马匹也没有多少损失。 “不对啊” 忽得叶弘盯向其中一个奴兵马腹。 这才发现其马腹之下竟然贴着一层铁甲。 他们怎么会这么做? 难不成他们事先就知道自己有埋伏吗? 这一刻,叶弘忽的隐隐觉察出,或许敌人早在自己制定计划时,便有所准备了。 然而这一切怎么可能啊。 难不成自己一方有内鬼。 眼下叶弘也来不及查找内鬼。 只能带着特卫营区支援兵王,不然他们可能会全军覆没的。 在之后,便是事先埋伏好的安邑县主力兵以弩箭将奴兵主力分隔成三段。 使得他们不能首尾兼顾。 战争,终于打响了。 “看来老天是公平的,自己想要战胜气运之子,决不能凭借阴谋啊” 叶弘带着特卫冲下山坡,敲好和刘渊主力骑兵阵相遇。 这一刻,二人彼此对视着,仿佛宿世仇敌一样,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绝然杀戮。 “叶弘....叶大人.....上一次从草原离开,一项可好”刘渊嘴角带着一丝讥诮意味冷嘲道。 “刘渊小吏,不知你来洛阳可是要重新在旧雇主门下找个差事,若是如此,吾可以向国舅爷说情,让你做一个管事” 此言一出,刘渊脸色变得发青。 这是他做人最为耻辱一段经历。 那时他被人当做奴隶一般使唤,却不敢反抗。 尤其是知道是自己情敌在故意整自己,他也不敢吭声。 “叶弘....休要呈口舌之力,来吧,就让我们堂堂正正凭本事打一场,赢得不仅可以抱得美人归,还能拥有着天下”刘渊挥舞着手臂,一把长刀已经出窍。 “刘渊,不论胜负,林夕也不是你的,还有这天下你也没有资格”叶弘也是报以鄙夷冷笑。 “叶弘....托托穆尔....她从小就和我青梅竹马,若不是你....她早就是我的胭脂了./..” 刘渊在说到小林夕后,竟然失去草原雄主定力。 “至于这江山,谁规定只有你们汉人做的,我们做不得”。 “没错江山人人都可做的,但你刘渊确做不得,因为你会败在我手下,一个败军之将,何来天下?” 叶弘故意要激怒刘渊,也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这边对战多一分胜算。 叶弘清楚,匈奴黑骑可都是以一敌百精锐,哪怕自己这边也是特种兵。 可是遭遇到这种杀戮骑兵,也是心中没底啊。 至于峡谷另外角度厮杀,双方都已经不在乎了。 只要这里觉出胜负生死,那他们也就没有再战必要了。 “叶弘,休要呈口舌之力,来吧,就让本单于教你怎么做人吧”刘渊竟然不上当,挥舞着长刀,便纵马冲向叶弘所在山坡。 虽然特种兵占据地理优势,可是叶弘却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安全感。相反,在奴兵主力黑骑冲锋那一刻,叶弘脊柱都在发冷。 那是一种人类对于未知恐惧自然反应。 由此可见,奴兵黑骑是多么嗜血恐怖。 特种兵立刻以叶弘为核心,展开防御反击阵型。 特种兵不是擅于突击队伍,他们大都是借助于各种特种武器,以及各种技巧来杀敌的。 尤其是经过这几年特殊训练,使得他们都可以轻松完成很多高难度任务。 因此特种兵三个字,在安邑县就像是传说一般存在。 很多小孩子从小都立志要做特种兵。 这一刻,两个隶属于不同时空,最强单兵能力双方开始接触。 没有想象中那种激烈厮杀,而是一种类似于策略战打法。 特种兵用事先准备绊马索,将最前奴兵给拽下马,接着便以地炮行进反击。 一连串弩箭抛射之后,奴兵第一波攻击被压抑下去。 /105/105192/27635196.html 2212暗室 接着就是第二波,第三波。 足足抗争了十八波。 最后那个高大魁伟身形才高高举起黑色旗帜。 奴兵黑骑才停止冲锋。 “叶弘,不得不承认,你是我平生觐见敌人,若不是因为托托....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那样你可助我横扫八荒,一统天下”。 “刘渊,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见到刘渊正在自吹自擂。 叶弘不屑冷嘲,“你只是一个井底之蛙,不清楚西晋有多少名将,而你只不过是卑微小丑”。 刘渊更加狂傲一声冷笑,“什么狗屁名将,老子从关外一路打来,连个鸟反抗的都没有,除了在弘农那一战,我们根本连个皮毛都没有损失,这就是你说名将如云?” “刘渊....你可知洛阳城守将是谁?”叶弘也清楚刘渊说得都是事实,也就不再辩驳。 “当然清楚,不就是十年前辈晋武帝下狱之人吗”刘渊嘴角翘起,显得那么不耐烦。 “那你应该知道,他可是亲手了解你们一个最强大单于的”叶弘故意语调提升,生怕其它奴兵听不清楚。 刘渊愤怒咆哮起来,“那是以前,他们现在只是戴罪之人,哪怕是重新执掌兵权,我也能战胜他们”。 烙印在骨血中耻辱。让许多奴兵都愤怒盯着叶弘。 “刘渊....你之所以走这条密道,还不是因为无法逾越李将军守护城门,你这是示弱吗”叶弘岂能顾及他们脸面,就是要挑破他们这最后心理防线。 果然在叶弘说出这一番话后,奴兵彻底暴走了,甚至连他们大单于话都不听了。直接迎着特种兵弩箭朝着叶弘杀过来。 “好,来得好”叶弘立刻后撤到一块岩石上。然后对着身后十几门火炮手下达开射命令。 若不是激发他们来到射击距离内,叶弘还真无法动用这种大杀器来对付他们。 遮挡着枝叶被移开,露出一门门硕大口径黑色土炮。 随着一声号令,火焰喷出,一颗颗巨大黑色铁球便抛射出去。 带着凌厉呼啸声,冲入一支奴兵小队。 接着便将他们肉身碾成肉泥。 铁球冲势不减,又冲出数十丈,最终砸中一块岩石才深深嵌入。 如此这般射击至少一次十几炮。 眨眼间。 便是数百个黑骑兵陨落,这种惊人威慑力。 使得刘渊脸色大变,他急忙挥舞小旗子怒喝,“撤回来,谁让你们擅自发起攻击的”。 刘渊怒吼,最终换来黑骑反应。 他们齐齐撤回山下,在刘渊身旁汇集。 接着一支铁盾牌被挡在他们身前。 用他们阻挠了那些铁球前进。 这些神武大炮威力还是差了一些。 若是可以拥有后世那种爆炸力。 这些铁牌根本挡不住的。 无奈眼下受制于科学技术,叶弘也无法复原现代火炮。 铁球被一个个堵在一道道深沟内。 接着前方抛射便失去准头,甚至还有些伤到自己人。 叶弘被迫收回令旗,让火炮营开始撤退。 这些巨大火炮则是重新用泥土掩埋。 待日后来取。 叶弘道是不怕奴兵取走。 因为没有吊环以及那些机械运输物品,他们根本无法把这样庞大东西拿下山去。 反而会给他们拖延他们行程。 当炮营转移后,叶弘便带着特卫和三毛汇合,从左侧上山。 既然打不过,那么叶弘就要登上。 占据更加险要地形与之对抗。 哪怕是特种兵已经很出色,但若是单兵对战,依旧不是奴兵黑骑对手。 眼下叶弘只希望能够减少特卫损失。 这些特卫可都是稀缺的人才,叶弘可损失不起。 当他们从吊索离开这片山坡后,刘渊已经带着奴兵杀上山坡。 接着他便愤怒朝着半空咆哮,“懦夫,你给老子滚下来”。 叶弘站在一处高地俯瞰刘渊道,“有种你上来啊”。 刘渊被气得七窍生烟,“你这样畏缩小人,不值得托托...去爱”。 “刘渊战场上所谓兵不厌诈道理,难道你不懂吗?我们这是战争,不是小孩过家家,你若不服尽管杀过来试试看” 叶弘再次做出挑衅姿态。 这一次,刘渊有了刚才先见之明,立刻冲着身后奴兵吼道,“谁也不准再擅自做行动,一切听命令,否则杀无赦”。 这一次刘渊威吓,使得那些黑骑不再擅自移动。 但叶弘挑衅还是让他们恨得眼睛冒火。 于是便有人开始拔出箭矢朝着半空抛射。 无奈距离太遥远,他们根本勾不着。 短暂对峙后,刘渊冲着叶弘吆喝道,“既然你做缩头乌龟,老子就不追杀你了,我去十里坡,哪里可是有你属下以及那些无辜汉民...” 此言一出,叶弘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刘渊这是你逼我的” 说话间,叶弘转向另外一个视角,那便是半空浮现出那十几枚热气球。 他们正在西北方向悬浮着。 若不是自信观察无人会注意到他们存在。 “原本,我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你却杀去十里坡.....” 叶弘原本不想动用这个计划的,因为这样哪怕是用来杀敌,也是太过于残忍了一些。 并且历史用这样方式来对敌的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因此当那一日军师说出这个计划后,叶弘当场便驳斥回去。 最终采取保守埋地雷,以及各种埋伏来第二方案。 其实第一方案才是真正军师本来用意。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叶弘还是做出最后打算。 若是最终自己战败了,或是奴兵要杀向十里坡。 叶弘就必须阻止他们。 那就是第一计划了。 洛水尽头,也就是那条活跃数千年母亲河,同时也是奔腾裹挟着泥沙造成无数次水患的黄沙河。 这条凶猛河流,历史上数次改道,都给当地百姓造成无法顾及损失以及伤害。 历史上也有无数朝代为之修缮,但最终都无法降服这条大河。 当然此时西晋更是无法驾驭这条凶猛河道,只是历年加固,使得水患在可控制范围内。 至少西晋没有发生过类似于北宋那样大水患。 当然叶弘所要做的也并非要让这条大河改道,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是要炸开一小口堤坝,将这片峡谷淹没。 到时这七八万奴兵尽数葬身于此地。 甚至连洛阳城之围也一并解除。 如此周密狠辣计划,便是师爷奉送上来。 当时便把叶弘给震惊了。 他可是知道黄河决堤那种恐怖威力。 哪怕只是一个小分段,小支流。 也充满恐怖威能。 但出于对自然生命尊重,叶弘果断放弃这个计划。 只是眼下,刘渊的话,又让叶弘目光转向热气球方向。 只要他高举手中令旗,便是一声轰鸣。 再之后,便是滔天巨浪涌出堤坝。 下一刻,这里便是汪~洋了。 就在叶弘手里旗帜刚要举起一瞬间。 叶弘感觉自己手臂变得无比沉重,似有千斤之重。 哪怕举起一分,都变得无比艰难。 最终叶弘被迫放下手里那只金色旗帜。 他重新拿起红色旗帜,举过头顶,“将士们,冲下去和他们拼了”。 叶弘还是没有勇气去这样一件事。 随着令旗下达,安邑县新兵齐齐冲出战壕,一起朝着山坡俯冲。 他们手里把持着新式火枪,在这个角度扫射威力颇大。 以至于骁勇善战奴兵都有些畏惧起来。 只是火枪毕竟不是后世手枪,杀伤力并不足。 在一番激射之后,便改换成狼宪。 这种来自戚家军装备,对付斩~马刀依旧有效。 一万安邑县新兵对抗六万奴兵精锐。 这一战明显势力不对等,但安邑县新兵无所畏惧。 他们经历数次战斗之后,依旧玩去哪蜕变。 他们不再是初出茅庐新兵,而是真正战士。 他们严苛遵从纪律,各种战术,在各自将领率领之下,坚守每一寸战地。 最终竟然打退奴兵数十次冲击。 并且还在出口后路形成围堵之势,使得奴兵根本无法改道去攻击十里坡。 见到十里坡失去危机,叶弘便挥舞手里金色旗帜。让热气球飞回来,凭借热气球空中优势,可以对奴兵展开上下夹击。 当十里坡大战开启一瞬间。 其实在洛阳城内各方势力大佬都在第一时刻收到消息。 顿时整个洛阳城都将视野聚焦于此地。 更多各色神秘人都在朝着十里坡汇集。 各大势力都有各大势力独特传讯方式。 因此在这十里坡发生一幕幕几乎都以最快速度展示给了朝堂上坐镇大佬以及那些世家大族。 一处阴暗小屋子内。 几个名门望族族老相聚一堂。 他们个个都年过花甲,可是眸子中那种精明算计之芒依旧令人不敢小觑。 他们早已活成人精,各自为自己家族利益着想,将这洛阳城内外每一个细微变化都收入眼中。 沉吟少许,坐在最左侧老者微微一倾身,又干咳几声才絮絮吐道,“这十里坡之战势必影响整个战局,无论是奴兵胜,还是安邑县新兵得胜,都会直接导致洛阳城势力重新划分,吾等不可等闲视之”。 老者语速不快,可是却给人一种紧迫感。 坐在其下手老者也微微倾身,稍作几个抚须动作,才缓缓接口道,“只要吾等团结一心,哪怕是面对着朝廷也是有些胜算的”。 “嗯,韩老所言极是”剩下老者也是随声附和。 最先发言老者顿时白眉一挑,冷笑道,“难不成你们要老朽这一把老骨头也要披甲上阵和他们厮杀不成?”。 “这个”下首老者稍作迟疑。 “咱们虽说祖业根基庞大,各家子弟也有在军中,朝廷上做事的,但还是太散无法凝聚成一股绳,一旦被人盯上,势必个个击破,无法反制也” 那白须老者再次捻须嗔道。 “朝廷诸公有其优势,自也有其弱势,吾等虽然在军政之上弱于他们,可吾等掌控着洛阳城经济命脉,只要吾等首尾相顾,顷刻间,便可让洛阳城陷入物米面油眼可食,无布匹衣物可御寒,到时他们哪怕是拥有再多并将也是勿用”。 “愚昧至极也”做首老者再次干咳一声。 接口又道,“你们真是平时里面养尊处优,已经忘记你们只是一些被养肥肥羊,人家才是主人才是屠刀,而我们真若激怒了主人,只能遭受无情荼毒而已”。 被老者一番话呵斥,诸位老者纷纷侧目,之后将目光都聚焦在白须老者身上。 “吾等还是要找一些依仗的,韩老,人家都说你是诸葛孔明在世,不知可有应对之法” 接着他便将目光投在蓝衫老者身上。 被称之韩老的老者缓缓起身,然后冲着在座诸位一拱手笑道,“老朽确有一计可行”。 闻言,无数老者都将目光汇集在蓝衫老者身上。 此时韩老微微厄首,做出一番思索模样才缓缓开口道,“之前吾等被朝堂各方势力压制,主要原因还是宫内无人啊” 此言一出,各方大佬都齐齐默认点头。 他们也清楚知道这一点,也曾经想过要改变。 只是司马家族对于世家大族防御心很重。 尤其是后宫,以及各种皇亲国戚内都不允许大氏族进入。 以至于这些当世顶级大家族都被阻挡朝堂之外。 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因此他们都十分期待韩老会有什么好的思路来改变这一点。 韩老故意抻了一下,才道,“还记得六年前,吾给予诸公一些暗示吗?” “什么暗示?”在座老者纷纷侧目愕然。 “那是吾之外孙做白日宴席”韩老再次捋捋胡须,略带深意盯着在场每一个人。 “你是说....”在场每一个都是人精,有些话不需要名言。便已经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明白了。 “可是毕竟太子还小啊”几个老者彼此交流一下眼神,又转回到蓝衫老者身上。 “小吗?有诸公在,还无法保护他成长为大人吗?”韩老这一番反问。 立刻让在场每一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一丝讳莫如深意味。 作为棋子,确实越小越好。这样才可以被掌控,大权旁落。 然而一个外公将自己亲外孙给推出去做棋子。 这韩老做法也有些太过于恶毒了。 /105/105192/27635197.html 2213迷惑 只是这些都在每一个老者内心活动,并未表现在脸面上。 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韩老稍作沉吟又接着说,“原本吾还准备等些时日的,无奈最近吾安插在凤鸣殿内眼线禀告说,最近那恶妇对于太子生出觊觎之心,吾怕迟则生变,于是便拜托族老,特意邀请诸位家主来此议事” 当韩老头说完这一一句话,之前白须老者也略微厄首。 此时众人都明白了,感情这场聚会原本就是人家篡出来的。 几个老者彼此对视一眼,便有人起身道,“吾等可以帮你韩家,可是吾等又能得到什么助益?”。 在这些大家族眼中,什么忠君爱国那都是不存在的。 只有维系自己家族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 因此韩老头也没有说什么家国大义,而是直接开出丰厚条件。 “吾愿于诸公一起执掌这中原大事”。 此言一出,诸公脸色微变。 他们很清楚,韩老头这么说,已经是等同于给他们裂土封王了。 只是他们还是担忧韩家宫中布局。 “韩老头,听说你们从草原请来那个贵妃,此时已经失宠,被贾南风被软禁了可有此事”。 “韩老头,你可别欺瞒我们,在内宫吾等可是有些耳目的”。 见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提出质疑。 韩老头也不反驳,只是默默倾听,之后才缓缓解释说,“老夫自然清楚诸公担忧,只是事情总要冒些风险的,但其受益也是成正比的,诸位都是经商老手,自然明白什么叫做先期投入道理....” 听着韩老头这一番话,那些老人精明显不买账,还有人嗤以冷笑。 韩老头也是察言观色,见状便换了一副面孔笑道,“自然是有些布局的,比如东三门守将是韩家外戚....” 韩老头实在被他们逼得没辙了,只能透露出一些底牌出来。 寥寥数语,便让在座各位面色悚然一惊。 他们想过韩家在经营内宫,却没想到埋藏这么深。 连宫门守将都发展成自己人了。 “诸公,吾已经对你们开诚不公了,你们也要拿出一些诚意出来” 说完,韩老头便翘首以待盯着诸位老者。 一番西索低语之后,几个老者起身走到韩老头面前,冲他伸出手掌笑道,“吾愿与韩家共同进退”。 “吾也是”随着一声爽朗大笑,顿时整个宴席厅内都洋溢这样激荡情绪。 一场有世家大族组成鸿门盛宴,便在此时拉开帷幕。 也注定了洛阳城接下来一场腥风血雨宫斗。 凤鸣殿内。 一个高大帷幕垂下来。 却依旧无法遮挡那具庞大身躯。 作为女人,贾南风绝对算是彪悍一级的。 她庞大身躯在凤冠霞帔下,显得那么不伦不类。 然而看到她模样的宫女却没有一人敢于发出嗤笑声音。 若是被她听到,那无疑就是当场脑袋搬家。 因此无论是哪一个宫女都在凤鸣殿内练就一番憋笑功夫。 此时胖大女人正在用膳,嘴角还残留着一些肉汁酱汤。 这家伙大清早便吃荤腥,也难怪会长得那么壮硕。 贾南风拿起一个巾帕擦了擦嘴巴。 之后便大手一挥,“退了吧”。 那些服侍宫女这才把美食以及残羹剩菜都撤走。 还有宫女弯腰匍匐在地面,让贾南风踩着玉背下来。 当帷幕撩开,那壮硕身姿便一览无余展现在何诗婉面前。 这才几年啊。 何诗婉亲眼见证她又壮硕一圈。 此时贾南风足足有自己两个粗壮。 何诗婉自然不会把内心感觉表现出来,她微微一倾身,恭敬道,“拜见凤王”。 凤王,这就是何诗婉和贾南风私下里面称呼。 也是何诗婉挑起贾南风女主当家念头后,给她起得一个称呼。 对此贾南风自然十分喜欢,甚至在私下里面,都让服侍宫女如此称呼。 “何诗婉,起来吧”贾南风一甩衣袖,顿时让何诗婉感觉到一股疾风掠过身前。 何诗婉起身走到贾南风身旁,小心伺候着。 贾南风肥硕身躯好不容易挤进一个黄金椅子上面。 这才放松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那长毛嘴唇更加肆意外露着,还有那眼皮下面那颗黝黑黑痣,也散发着一种张扬。 “说说这几日各方动向吧”贾南风是知道何诗婉来意的。 这是每隔几日,必做功课。 贾南风是丑,却不是愚蠢。 她时刻都要做到对朝堂,以及洛阳城那些大家族大人物们一切掌控于心。 为此她让何诗婉组建秘侍。 通过秘侍可以时刻监视打探外界消息。 何诗婉拿出一个小册子,一点点抻开,准备诵读。 却被贾南风一挥手阻挠道,“你来说重点,那些细节就不要诵读了”。 何诗婉这才微微厄首,把册子重新揣回。 她早就记住册子内容,接着便以自己方式将其中几个关键点给贾南风总结出来。 “三日前,韩老以及几个隐匿老家主齐齐汇集于东市一座院落内,不知所图,秘侍无法突破进去”。 “一帮老废物.....竟然和韩家搞在一起,好吧,你派秘侍盯紧他们,若有异常举动格杀勿论” 对于那些在别人眼中威望颇大氏族,可是在贾南风眼中就是肥羊。 原本她就想找个借口将他们抄家,那么她起事资金也就够了。 到时便可堂而皇之成为一代女王了。 看着贾南风脸色,何诗婉很清楚这件事不能再说了。 于是便转了另外一个方向。 “羊琇死后,军机处震动很大,很多人都在为羊琇鸣不平,但他们却也生不起什么乱子来,毕竟哪里有少公爷镇着场子”。 自从羊琇死去,军机处便被贾南风派去的自己家人掌控了。 据说是贾南风表弟。 何诗婉仔细观察贾南风表情变化,发现她并未有任何举动。 便也不再继续阐述了。 既然主子都不关心,她也不会多言。 又禀告几件事后,何诗婉话锋一转。 “这里是十里坡最新战报” 说着,她便将衣袖中那份军报给提了上去。 贾南风可以不阅读何诗婉的秘褶,却不得不看战报。 因为十里坡这场仗太重要了。 那事关整个洛阳城安危。 若是十里坡战败,那么北门门户洞开。 以守卫北门兵力来算,根本无法支撑多久。 况且那还是奴兵主力。 贾南风和洛阳城内大佬彼此争权夺利,可是面对着异族入侵时,还是能够同仇敌忾的。 “再给那小子送些物资去,还有给与一些奖赏,若这一战他们胜了,本后可以为他们颁功勋....” 显然,贾南风情绪有些激动,对安邑县叶弘做出很多赏赐。 何诗婉自然乐见其成,便一一记在册子上。 不过,贾南风最后补充一句话,却让何诗婉为之眉头深锁。 “若他肯为本宫所用,便给他真正裂土封王又如何,若他背离本宫,那么就让他和安邑县一起消失吧” 此言一出,何诗婉眼睛里面流露出一种复杂情绪。 但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平静拿着册子问:“凤王,这一句也要记录吗”。 贾南风摇头,“下去吧,叫李月进来”。 是,何诗婉急忙躬身隐退。 路上,何诗婉思忖着李月这个名字。 对于贾南风这个人,何诗婉时刻都要揣摩其心思。 尤其是在这个时刻,伴王如伴虎,稍有不慎便会有灭族之危。 因此何诗婉不允许在贾南风身旁还有自己掌握不到人。 于是何诗婉准备去见见这个李月。 也不知道这个新来宫女凭借什么博得贾南风欣赏。 竟然一步登天成为贾南风私自接触的内人。 来到宫女日常居所,何诗婉便走了进去。 立刻便有女官上来行礼,以何诗婉官阶,她们只能膜拜份了。 “恭迎何大人”几个女官颤颤巍巍拜倒。 何诗婉冲她们一挥手,“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几个女官有点受宠若惊,来到她身旁候着。 “你们可知道李月其人?”何诗婉也不隐藏,直接开门见山。 几个女官齐齐点头道,“我们知道她,一个刚来内宫不久小婢女,也不知道是什么福气,被小殿下看上了,竟然被直接调入太子殿去....” 几个女官似乎带着一些嫉妒和怨气,因此把李月事情说得很详尽。 也让何诗婉知晓了为何李月会得到贾南风关注。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刚刚学会咬文嚼字的小太子。 看来贾后要对其动手了,想要谋害太子,拉拢其身旁人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贾南风要谋害太子,何诗婉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因为贾南风是绝对不允许一个日后可以继承皇位,威胁到她权力人存在的。 哪怕太子眼下还小,还有五六年才会清政。 可是她却不肯罢休,甚至暗中已经密谋许多次。 有一次太子做着马车意外侧翻,就是秘侍所为。 还有几次,不过太子都有惊无险躲过了。 看来这一次,贾南风要从太子身旁人着手了。 对于小太子命运,何诗婉并不关心。 眼下她只关心十里坡哪位。 她是清楚十里坡眼下局势的,那可是奴兵主力。 别说是仅凭一两万新兵与之对抗,就算是调动整个洛阳城禁卫也不敢与之硬抗。 “叶弘,你真是让人家为你操碎了心啊”何诗婉说道这,脸颊莫名一红。 不知为何,在最近这几个月内,何诗婉一想到那人,便会脸颊发红发烫,这远不像是她之前性格啊。 走着走着,何诗婉便走出宫门。 来到一条人流车队绵延不绝长街之上。 洛阳城不亏为整个天下都城,哪怕是围城一月,依旧有商旅来往。 这都是源自水路并未被封锁缘故。 因此洛阳城人生活依旧,并未有多大改变。 只是百姓脸上那一丝忧虑却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何诗婉并未乘坐轿捻,而是徒步走在街上。 她早已换下宫装,以一个平常公子哥身份走着。 她这一身行头,还是在河东郡城街头那一身。 也正是这一身行头下,他们才意外遭遇的。 何诗婉心中回忆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一处高门楼宇前。 看到上面纂刻几个大字,不有着停下脚步。 “天香阁” 这不就是他的产业吗? 何诗婉脚下情不自禁走入其内。 接着便有小厮上来打招呼:“公子可是为贵妇人选购香水吗?本店新进来有百合香,茉莉香.....” 那小厮早就熟能生巧,把各种香水名目背的烂熟。 还能勾起顾客购买欲望。 只是他这一番说词落到何诗婉耳畔,就是一种烦心呱噪。 她哪里有心情去听这些,她只是要追梦,回忆那些曾经失去时光。 转眼已经过去七年啊。 他连孩子都有了,听说还续了二房。 可是自己呢? 何诗婉莫名带出一丝幽怨之色。 那小厮误以为自己推销顾客不满意,急忙辩解说,“客人你若不喜欢,本店还有至尊版....”。 小厮又像是嘴巴按了弹簧一般嘟嘟,惹的何诗婉实在忍不住了,“闭嘴,这是三百金子,把你们殿内最好香水都给我打包,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何诗婉便直接走入其中一个包间内,拿起那些香薰便放在枕边。 这就是香坊,是给一些走路累了达官贵人用的。 何诗婉点上香薰,又要了一杯香茗。 自顾自躺着享受起来。 “还记得.....” 何诗婉眼神迷离,神色宛若醉酒。 逐渐地,何诗婉感觉意识十分昏沉。 最后竟然彻底睡了过去。 当她重新苏醒,猛地惊讶一下。 自己怎么会在陌生地方睡着了。 她立刻起身,发现自己周身并未有任何异常,自己躺的地方也是包间香阁,这才稍微安心。 何诗婉迷茫摇头,刚才..... 何诗婉还是有些迷惑不解。 就在何诗婉起身走出香阁一瞬间,一个俏丽身姿从她原本床榻下面钻出来。 她一双杏目显充满杀意。 “要不是你嘴里喊着他的名字,我真想一刀剁了你”那说话也是一个女子,她半遮挡脸面。 身形有些娇小,可是其动作却十分有力,轻微一推床板,便将一个硕大床榻给推开。 一个黝黑色密道便显露出来。 /105/105192/27635198.html 2214体系 女子纵身跃下,沿着密道走入一个神秘所在。 在这里,赫然有着几个侍卫,还有一个老者。 此人便是吴先生。 他捋着胡须盯着女子笑道,“你不该迷晕她的”。 哼,女子赌气努嘴道,“要不是她搞鬼,我姐姐怎么会被天师教的人迷惑”。 “啊?还有此事?”老者木然一怔。其实吴先生对于何诗婉印象不错,至少在安邑县,她没有做出什么出个事情。 还差点就成了第二夫人。 虽说是情敌,也不至于下如此毒手啊。 眼下见到金钗如此笃信,吴先生也不好反驳。 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言说理由。 说起这件事,还牵扯另外一个女子,那就是当今王后贾南风。 她贵为天后,可是内心却极度渴望美色。 后宫深院内,她动起猎艳之念。 于是便派出秘侍在洛阳街头四处暮色。 一旦发现那种长相俊美男子,便会将其引诱至太监们安置生意内,随即便送入宫门,最终便神秘消失不见。 据说这几年间,洛阳城已经失踪了不少于一千个俊美男子。 而何诗婉则是贾南风指令完全执行者。 翠儿初到洛阳城,为了行事方便,便乔装易容。 女扮男装,谁知扮相过于俊美,为秘侍所注意。 之后,秘侍尾随她数日,将其落脚点摸清。 便日夜蹲守。直到翠儿一次落单,便被秘侍迷晕,准备抬入宫门。 谁知半途中,异变陡生。 另外一群人敲好与之冲撞。 之后彼此产生冲突,由于秘侍做事见不得光。 最终他们理亏,便舍弃翠儿,离开这片地界。 而自此翠儿便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直到金钗来到洛阳城,细细探知出翠儿当日路径后,才最终锁定目标,就是洛阳城西城一处宅院内。 当金钗来到宅院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天师教底盘。 里面高手如云,甚至还有宗师级别武师存在。 哪怕金钗动用很多暗杀手段,都无法突破进去。 最后金钗被迫寻找国舅爷帮助。 金钗一字一句道来,听得吴秀才浓眉紧蹙。 别看金钗说得轻松,但吴秀才清楚,这其中遭遇磨难的挫折。 若不是大致听说过一些金钗和大人关系,还真不敢相信她会为主公付出这么多。 吴先生并不清楚金钗和翠儿是姐妹关系。 只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大人。 沉默少许。吴先生冲着金钗一抱拳说,“姑娘大义,老朽敬佩之至,也为我家大人夫人,向姑娘致谢”。 这一番场面话,说得金钗一怔。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于她来说,营救自己姐姐有何不妥? 不过很快她便想明白了,立刻冲吴先生也一抱拳说,“江湖儿女,拔刀相助,有何好谢的”。 “好一个江湖儿女”吴先生击掌相贺。 “自今日起,吴某便交了你这个往年小友了”。 金钗也是喜出望外,他是清楚吴先生在安邑县分量的。 于是便迫不及待向着吴先生躬身施礼,“吴先生就做我干爹如何?”。 呃?金钗一句话,让吴先生有些愣神。 “干爹?”原本吴先生想要以平辈相交的。 思忖少许,他才捋捋胡须说,“那老朽就夸大一次了,收了你这个干女儿”。 说完,二人面面相觑,彼此会心一笑。 笑罢,金钗又转回盯着何诗婉道,“若不是她,翠儿怎么落到天师教那些恶人手中....” “这事,何诗婉也是不知情者,要不看在老朽面子,给她留一线生机,等大人处置如何?”见到金钗朝着自己腰间抹刀,吴先生急忙阻挠说。 “干爹....难道就这么便宜了她吗”金钗还是那种江湖性格,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吴先生捋捋胡须说,“要不咱们也给她演一出戏,作为报应如何?”。 闻声,金钗有些莫名眨动着眼睛。 吴先生则是一副老谋深算冲他点头微笑。 不久之后,二人走出这间密室。 随之,静悄悄的,像是一个囚笼。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何诗婉从那种昏沉中苏醒。 她睁大眼眸,四处搜索着,一种莫名恐惧感使得她急忙将身躯卷缩起来。 这个野心勃勃女人,在这一刻,真正体悟到什么叫做恐惧。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何把我掳来这里,想要做什么”何诗婉在极度恐惧下,依旧可以保持一份冷静,以及镇定。 这份气度确实非平常女子可比拟的。 在一处角落内,吴先生正在观察何诗婉一举一动。 “若此女可以弃恶向善,可是天下之幸事也”吴先生一副悲天悯人姿态。 金钗却没有他这么好心境,催促说,“干爹快开始吧,我要看戏” 吴先生被她一催,也无奈摇头笑道,“好吧,照计划执行”。 一声令下。几个特卫便走出去。 随着对面铁门被推开。 几个特卫走到何诗婉对面,见到特卫,何诗婉面露惊恐之色。 紧张吼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受谁指示?让你们头目来见我”。 何诗婉努力保持着一种理智状态,可是特卫们行动,还是让她方寸失局。 何诗婉被强行拽着走出密室,来到一个巨大无比铁笼子旁。 然后被强行丢进铁笼子内。 “这?不是秘侍们用来运送美男用的吗?”何诗婉下意识打了一个冷战。 接着快速朝着自己身上抹去,发现自己原本女装早已消失不见。 而自己这一身,却是一身男装。 此时此刻,何诗婉已经完全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何诗婉冲着特卫吼道,“我是内宫女官,我是你们头,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然而特卫对她呼喊不予理睬,依旧照常动作。 随着铁笼推动,何诗婉彻底慌乱起来。 “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你们钱,好多钱”何诗婉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她一出生就是河东郡守大小姐,从小就没有受到过挫折。 尤其是长大后,又学得智计百出,只有她算计别人,何时想过被人算计的。 何诗婉被推着送向河边,看到那幽深河水。 何诗婉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要处决自己。 这就是被贾后翻过牌子,或是看不上眼的最终下场。 何诗婉痛苦用手挠着脑门,努力挣扎,可是身上绳索却让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随着囚车抵达河畔,何诗婉面前依然是一片湖水。 那波光粼粼之下,无数鱼嘴似乎正在等待着吞噬她肉身。 何诗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下场是这样的。 竟然被自己人以这种方式害死。 何诗婉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她悲悯痛苦哀嚎。 声音凄厉而又悔恨。 使得站在角落中侦听的二人都面面相觑道,“干爹,要不再给她一个机会?”。 “嗯”吴先生满意点了点头,暗忖,自己这个干女儿还不错,竟然良心未泯。 虽说是杀手出身,可比很多伪善之徒强百倍。 随即吴先生一甩手,一个令箭射出。 那河畔特卫又将铁笼拖拽回来。 原本都被浸透半边身躯何诗婉从那种绝望生死线又被拉回来。 有种劫后余生错觉盯着特卫,此时她眯起眼眸,眸光深处又泛起智慧之光。 接着她将眼睛扫向左侧树林,才朗声道,“不知何方高人,还望现身一见”。 何诗婉声音不大,却清晰无疑落到吴先生和金钗耳中。 彼此对视一眼,便不再隐匿身形,跨步走出树林。 当二人走到河畔,和铁笼内何诗婉目光对视一瞬间。 何诗婉惊诧一声,“你是吴先生?”。 吴先生微微厄首一笑,“数年前一别,没想到何大小姐还能辨识出老夫”。 何诗婉急忙整理一下姿态,重新坐起,朝着吴先生恭敬行礼道,“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可是....” 何诗婉时何等智敏之人,一句话便点明了事情本质。 吴先生略微尴尬点头,“抓你来的是这位小友,你和她之间恩怨还是有你们亲自解开吧”。 说道这,吴先生主动退回一步,让金钗跨前到何诗婉面前。 “你是?”看着金钗面颊,何诗婉感觉很陌生。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要问你一句话,那日掠走翠儿的秘侍可是你下达命令”金钗冷漠眼神,看得何诗婉芳心一个劲突突。 “翠儿?她也来洛阳城了?”何诗婉一脸诧异道。 “你伪装好像啊,你可知翠儿差点被你害死吗”金钗再也忍耐不住,举起手中金钗便朝着何诗婉咽喉刺出。 这一切发生太快,就连吴先生也来不及阻止。 眼见便要血溅当场,谁知金钗手中却临时一偏,只是在何诗婉脖颈留下一条浅浅划痕。 “你说翠儿姐姐她?”何诗婉竟然没有在乎自己被划伤,而是关切其翠儿来了。 这一刻,金钗眼中杀意顿时内敛。 二人彼此对视着良久之后,金钗才努努嘴巴说,“哪怕你真的不清楚,但你为老妖婆杀害那许多俊美无辜男子可知他们下场都是运送到这里喂鱼了吗”。 对此,何诗婉时最清楚不过的。 何诗婉哀怨叹息一声,“这也非我能力可以阻止的,我也曾经尝试要阻挠她这么做,无奈吾无权过问天后的事情”。 “那么你应该离开她,而不是助纣为虐”金钗愤怒吼道。 “可是....我有目的还未达成,吾不甘心”何诗婉也与之针锋相对。 “你的目的?难道要无数无辜之人为你们野心葬送吗?”金钗也不知为何,竟然激发出一股狭义之气。 “你也不见得是好人吧”说着何诗婉瞥了金钗手里簪子道,“若我没猜错,你就是十二衩杀手中金钗杀手” “是又如何,老娘杀得都是该杀之人”金钗手里钗子一挥,便又要动手。 见到二女之间刚刚缓和气氛又要僵化,吴先生立刻冲上去阻挠。 “二位稍安勿躁,可否听老朽一言” 吴先生挡在二女之间,她们才消弭部分火气。 “何诗婉,你可否弃恶从善,不再助纣为虐吗”吴先生转向何诗婉,眼眸深处带着一抹不容置疑威严。 何诗婉敢于对抗金钗,却不敢对视吴先生。 她沉吟许久才缓缓回道,“我尽力吧,但我不会放弃心中理想的,我要创造一个女人当家做主时代,这个相比你老也不会反对吧”。 吴先生微微一拧眉,略略点头道,“当然,只要德行起道,男女又何区别?”。 何诗婉闻言,眉梢微微一挑,“谢过先生理解”。 还未等她说完,吴先生又话锋一转,“可是人也明白,有些事注定不可为也,你若以女主天下,可想过这天下如何传承,是传给你的女儿,还是儿子,那么女儿随父姓,还是母姓,而家族又如何传承呢?” 一连串反问,立刻让何诗婉有些目瞪口呆,她只是萌生一种平权思维,却没有真正想过得到平权之后世界一些细节。 尤其在古代,人们受到都是家族传承教育,还有血脉至亲伦理。眼下何诗婉虽说有了平权思想,却没有真正可以施展环境。不像是后世,取消君主家天下思想,那时人们可以自由选择姓氏以及姓名,所谓家族传承观念也变得极其脆弱。 而眼下这西晋人可是无法想象出这样问题终极答案的。 别说是西晋无法搞明白,就连后世那个真正女皇陛下武媚娘也最终因为将武朝传给自己儿女,还是武家而不得解。 传给儿女就等同于认同父家为正统,传给娘家,又成了异姓王朝。 之后武姓又会延续下去,等同于是谋朝篡位。 一切都似乎无法让女皇的武朝真正存续下去。 因此女性王朝也只是一代而终结。 千百年来生活惯性,以及思维模式,并非一个人可以逆转。 因为母系化社会原本和男系化社会就是完全不相同两个体系。 这牵扯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家庭生存方式。 绝非一个人单纯凭借理想或是理念可以改变的。 如此深奥的东西,何诗婉自然也无力回答。 最终何诗婉只能被迫冲着吴先生摇头。 “何诗婉....无论你日后做什么都要想着天下黎民百姓,他们才是最卑微的人,而不是你们”。 一句话说得何诗婉哑口无言。 /105/105192/27635199.html 2215赤红 接着吴先生转向金钗,眼神变得柔和许多。 “其实夫人这事,也不能全怪在何诗婉身上,她也是不知情者,至于贾南风所作所为,势必会遭到天罚,每一件事自有其命数,之所以未收到报应,是时机还未至”。 被吴先生一番开导,金钗心中怒意也消失大半。 但嘴上依旧不饶人说,“无论如何也是她不对在先,她必须给翠儿道歉”。 闻言,何诗婉立刻接口道,“我愿意向翠儿夫人道歉”。 “好了,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大家都不是外人,一起冰释前嫌吧”说着,吴先生挥挥手,特卫便走上去,为何诗婉松开手铐。 何诗婉盯着特卫许久才道,“他们哪里来的秘侍服饰?”。 金钗冷哼一声,“不就是一些服饰而已,很难吗?” 联想起金钗身份,何诗婉会意一笑,摇头道,“妹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妹子姐有一枚玉钗十分适合你戴着,送你吧”。 何诗婉可是女中诸葛,刚才是芳心大乱才会变得那么激动。 一旦被释放出来,她又变得极其善变。 被何诗婉讨好,金钗有些不适用。拿着那支玉钗,她也掂量出其价值不菲。 “别在这里聊了,回去吧”吴先生怕二女再生出事端,立刻催促道。 二女齐齐点头,接着便钻进马车一起朝着洛阳城内驶入。 十里坡、 惨烈决战已经持续三日。 在抵住奴婢十几次反围剿冲锋之后,他们终于撤回峡谷深处。 安邑县新兵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这场胜利来得太艰苦了。 曾经计算过许多种情况应变策略,但唯独忽略这些奴兵战斗意志。 在巨大黑~火药爆炸冲击波下,他们依旧敢于厮杀。 这就是铁弗部精锐黑骑,绝非之前安逸县新兵遭遇过那些旁系部落可比。 他们眼中充满冷漠和嗜血,一个个就像是杀戮机器。 那是一种从百战死人堆里磨炼出来的素质。 和他们相比,安逸县新兵明显就弱了许多。 但能够阻挡他们十几波反围剿突袭,也是难能可贵了。 站在这片刚刚平静下来山坡,叶弘内心还是血液翻涌。 刚刚厮杀声亦如耳畔。 地面那些尸体碎肉都被清扫过了,可是那些被掩埋血迹还在微微渗透。 浓烈到化不开血腥气,直冲叶弘鼻孔。 嗨..... 这样场景不是叶弘预想中的。 他略带一丝颓然转身,扫视着身后那些正在仰头倒在地面休息新兵,以及无数军医忙碌为他们包扎场景。 叶弘感觉心在抽搐,在滴血。 他们可都是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新安逸县民。 他们父母大都是流民,以及安逸县老人。 他们才踏步生活,刚刚懂得人生,如此美好年华便要随着这一场场战争失去。 第一次,叶弘感受到战争恐怖之处。 哪怕是在古代冷兵器时代,它依旧宛如一头上古凶兽般残虐嗜血,令人心生畏惧。 虽然这些新兵脸上都洋溢着胜利者自傲,可是叶弘看在眼中却是满腹怜悯。 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们带回去啊、 叶弘在内心默默发誓,来的时候,你们父母是拉着我的双手把你们交托与我的。 我不能再让用你们鲜血去换取那个腐朽朝廷的安危。 你们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却躲在坚城内享乐。 他们为何不开城门让安逸县新兵也有庇护之所。 为何他们不肯出兵援助。 只是眼睁睁看着十里坡被七八万奴兵围攻三日。 如此冷血的人,如此冷血朝廷。 为何还要安逸县新兵为他们守护这一份安宁太平。 想到这,叶弘眼眸逐渐变得赤红,目光也逐渐从新兵身上转移到那座古老都城。 站在这里,一目可及洛阳城雄伟之姿。 他就像是一头雄壮狮王俯瞰着这片脚下大地。 那种雄浑,看一眼就可感知到力量。 十里坡与之相比,就像是一处不起眼小土丘。 或者说,是一泡屎。 不甘和愤怒情绪在叶弘心中弥漫。 哪怕来自洛阳朝廷数封嘉奖令,也无法提起他心气了。 加封神威大将军。 加封郡县之首称号。 诸如此类等等.... 爱谁谁吧。 老子不守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是否眼睁睁看着奴兵攻破城门而无动于衷。 叶弘心中似乎做出最果决事情。 下一刻,他便召集安逸县新兵数十个小队将领在一处山坡下开起作战会议。 开始这些头领还以为叶弘是要鼓舞将士们战斗意志,于是纷纷表态说,“我们愿意打头阵,只要大人一句话,吾等甘愿赴死”。 这份豪迈,这份信任,使得叶弘眼中那一份抉择更加坚定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逐一在这些将领身侧走过,又逐一在他们肩头拍了一掌。 “你们说说,咱们离开安逸县目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每一个安逸县将领脸上都弥漫困惑之色。 他们不清楚,大人为何在战场如此重要时刻讲出这样一番话来。 将领们个个面面相觑,忽的有人如梦初醒般跳起来,“是,是寻找夫人啊”。 叶弘转身冲他点了点头道,“这就是咱们初衷,然而我们现在为何要和奴兵打仗,还要死守这片被抛弃之地呢” 此言一出,众将士哗然,若是别人此刻说出这些话,肯定会被认为扰乱军心,其心可诛。 可是说这话是大人,却让他们十分迷茫起来。 叶弘凝望着这一张张单纯而又疲惫面孔说,“咱们不是正式编制禁卫,也不是吃朝廷饷银的边卫,咱们是通过安逸县开垦良田,自给自足的安逸县私兵,不是吗”。 叶弘此言一出,众将领纷纷恍然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自从参军到现在,曾为拿过朝廷一分钱,也未曾领过军饷。 就连这一次外出盔甲也都是安逸县自己铸造的。 因此安逸县新兵大都不清楚真正晋兵是何种装备。 “那...他们凭什么要让咱们为他们去拼死抵抗匈奴兵,为何要让你们鲜血在这里流尽,流干,而他们却躲在洛阳城内看着你们战死” 这一句话夹杂着叶弘心中怒火喷出,瞬间便感染了在场每一个将领。 下一刻,无数将士们索然起身,将手里弩箭一丢,“老子不给他们打了,咱们回安逸县”。 一句话便犹如火星燎原一般传遍整个山坡。 顿时无数新兵都得知大人想法,他们也高居旗帜呼喊,“返回安逸县”。 这一幕落到刚刚被接上山坡师爷眼中,顿时气的花白胡须都翘起来了。 “臭小子,你又要搞什么飞机...”师爷一紧张,竟然把叶弘口头禅都学会了。 师爷用力挣脱特卫搀扶,大踏步冲上山坡,又辗转人群找到正在给将士们开会叶弘。 一见面,师爷便拿手指着他鼻尖怒斥道,“你这是要乱军心,你这是大罪”、 一项都对叶弘唯唯诺诺老者,此时竟然敢于直叱叶弘。 见到师爷安然无恙,叶弘便冲他微笑着点头说,“师爷安然归来,可喜可贺也”。 “别跟我套近乎,说,你为何要鼓动军心涣散”师爷愤怒眼眸盯着叶弘质问。 “这怎么是鼓动人心了?我说得都是实话”叶弘十分坦然与之对视。 师爷狠狠一甩手,指着叶弘说,“你不是卫国将军吗?你不是安逸县郡卫吗?”。 叶弘被师爷那股气势逼得连退数步,微微一顿足,才停住。 “师爷.....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明白,我们不是编制内的兵”。 此言一出,师爷内心火药桶就被点燃了。 他咆哮着怒吼,“小子,是你和老夫制定这个文中捉鳖计划不是?老夫抱着必死信念进入敌营,所图为何?不就是今日吗?你现在跟老夫说,你要撤走,返回安逸县,那么你怎么对得起死去数万洛阳城郊百姓,以及羊秀大人信任和嘱托...” 终于,师爷还是把羊秀搬出来了。 叶弘明白,羊秀在师爷心中分量,甚至这一次冒死设计入敌营,也都是为了替羊秀复仇,而不是所谓忠于朝廷。 叶弘也不点破,毕竟对于羊秀,他也是带着无尽崇敬的。 “自奴兵朝着十里坡赶来,我们便给了洛阳城去了邀援信对吗?可是洛阳城内可有一点答复我们” 叶弘随手把那些嘉奖信件丢给他,“这就是他们给予承诺和回答,他们只是封我官爵,可是他们呢,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鲜活生命倒下,而无动于衷吗” 此时叶弘眼睛也变得赤红。 师爷盯着手里信件,瞳孔缩了缩。 他也清楚,城里那些上位者心思。 一面想要叶弘为他们卖命守护城门。一面还要盘算怎么削弱他。 甚至还有可能李将军事件在一次上演。 可是为了这数万黎民百姓安危,老夫也只能牺牲你一人了。 这便是师爷内心话,也算是对于羊秀意志继承。 他随手丢了这些信件,抬头与叶弘对视着问,“告诉我,你是汉人吗?”。 此言一出,在场每一个将领都愣怔一下。 师爷接着逼问,“若你敢说你身上流着不是汉家儿郎鲜血,那么老夫便不再勉强与你们...值此家国为难之时,汉民正在遭受异族人铁蹄践踏,而你们能够做到熟视无睹,那一切都当老夫没说”。 /105/105192/27635200.html 2216挖山 说完师爷便不再言辞,只是脸上摆明了那种智珠在握姿态。 凝视着师爷,叶弘心中暗忖,“好一个能言善辩家伙啊,竟然用这种家国大义来束缚与我们”。 他又环视一周,发现很多刚才还嚷着要回安逸县的新兵,此时都一个个低下脑袋,不敢面对着师爷那双如炬眼神。 “师爷...你觉着单凭我们这一万人可以挡住这七八万奴兵精锐黑骑吗?” 叶弘不想和师爷论口才,因为那是他强项。 师爷冷笑一声,“大人可是事先胯下海口,只要将奴裘引入这片绝地内,你就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被师爷这反手一将,叶弘便有些气结道,“此一时彼一时,谁也没有料到精锐黑骑竟然尽出此地,若是你老可以传递这个消息来,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局势了”。 叶弘又把球反弹给师爷。 “小子,你告诉老夫,奴首日夜派人盯着老夫情况之下,吾该如何传消息于你呢”师爷也不甘示弱反驳。 “所以这一切都是变数,吾等应该面对现实,重新调整原本战略意图”叶弘趁机抛出自己想法。 师爷这一次也没有在执拗,因为他也清楚,想要把七八万草原精锐黑骑埋藏在这里,这本身就不是一个理智想法。 安邑县新兵能够以一己之力阻挠他们在十里坡三日,这已经是战争历史上的奇迹了。 甭说别的,就连占据城头之利的军神李将军,他的属下面对的还是附属部落兵卒,依旧打得十分艰难。 若是这八万黑骑精锐替换在洛阳城头之下,恐怕此时洛阳城比十里坡还要凄惨。 师爷却不肯给与叶弘等人舒心念头,而是冷冷道,“那至少也要多拖延几日,或是给与他们最大伤亡,来缓解洛阳城危局”、 听到师爷这番话,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先生,你随口一句话,便是数十条,甚至数百条鲜活性命,你可知道在这短短三日内,安邑县新兵战死不下两千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这样损失也只是最终阻挠奴兵三日而已”。 叶弘不得不承认,在冷兵器时代,草原骑兵还是最强悍存在。 哪怕是自己拥有热气球以及火炮这两个超越时代战略级别武器,依旧无法逆转败局。 “小子....老夫清楚你们的艰难,也知道这一战,势必会让你们中很多人永远留在这片被献血染红土地上,但你们可清楚,在奴裘经过中原大地上,有多少妻子儿女都被掳掠,甚至蹂躏至死,而你们至少可以拿起武器与之一战,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儿被奴兵践踏,那种无助,你们可曾体悟过!!” 师爷这一声声质问,就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一个将士们心头。 “好个师爷,你见说不动我,竟然做起了士兵思想工作了” 叶弘不得不佩服师爷这种攻心术厉害了。 在师爷说词之下,很多将士脸上都流露出愧疚之色。 见状,叶弘急忙出言阻止师爷继续说下去。 不然,恐怕这些将领都不会服从自己命令了。直接被他顺走了。 “师爷....我们最多防守七日,七日一到,吾等便会启程返回安邑县,你再说什么也勿用” 叶弘直接了当和师爷摊派了。 师爷也满意点了点头,“七日足够了,你们给老夫一匹战马,吾愿意亲自去洛阳城见一见李将军”。 叶弘也赞同点头,伸手召唤来特为以及战马说,“先生一路要保重” 师爷闻言,感激冲着叶弘点了点头道,“放心,吾还有志愿未达成,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的”。 此言一出,叶弘也明白师爷这算是答应自邀请。 “吾等候师爷凯旋归来,到时美酒佳肴管饱”。 师爷也爽朗一笑,“老夫要喝你马车下面十年陈酿”。 “没问题”叶弘和他对掌一击。 接着特为便护送师爷朝着洛阳城方向纵马疾驰。 七日。 也不知道师爷会在洛阳城内搞出什么动静。 不过眼下这十里坡。 想要坚持七日,却有些艰难了。 于是叶弘便快速着急将士,各抒己见。 采取各种战术战略,尽量不要正面和奴兵对抗,而是采取拖延,以及迂回策略。 这样极大限度减少新兵伤亡以及达到拖延时间目的。 军略会议一直开到傍晚十分。 忽得一支斥候小队出现在营地内。 接着他们便急匆匆来到叶弘面前。 为首小队长抱拳道,“大人,我们抓到一个奴兵,他说,他要面见你”。 说着几个斥候将他捆绑着送到叶弘面前。 他虽然周身被绑缚,可是身上遒劲肌肉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打眼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一名猛将。 “托。。。托木叶花花/.....”总之他一出口,便说出一大串叶弘听不懂匈奴语。 见到叶弘听不懂,这才转说汉语道,“你叫俺拓木花吧,我是大单于派来谈判使者,请问你可是安邑县尉大人?”。 好家伙,这奴人竟然说得一口正宗官话,甚至比叶弘这个穿越者还正宗。 “是刘渊派你来的?”叶弘微微一簇眉。 “是大单于”拓木花花回道。 “刘渊想要谈什么?”叶弘嘴角略带起一丝轻蔑冷笑。 可是内心却十分紧张,不知道这个奴裘首领又要玩什么诡计。 在这三日对决中,叶弘彻底改变得对于刘渊认识。 他不仅勇猛,还是一个军略家,十分懂得汉人兵法策略。 以至于叶弘都感觉自己不如对方。 若不是安邑县新兵自己有军略指挥。 叶弘还真会被这个异族人比下去。 “我是替我们大单于来下婚书的”拓木花花道。 “什么婚书?” “大单于可将托托穆儿...亲自下嫁于大人,甚至还会以铁弗部最高礼节执行” 什么?刘渊要嫁托托穆儿?? 叶弘都怀疑自己耳朵了。 若说这话是托托父母说的,叶弘还能理解。 可是话从他刘渊嘴里说出,那就是变得极其怪异了。 “大单于为了表明自己心意,还特异邀请族中数位德高望重长老为托托和你拟定聘书”说着,托托花花把一个金色小册子送到叶弘手上。 分量不轻啊,竟然是纯金打造。 打开册子,叶弘看到许多匈奴语和汉文交替书写。 很正式的婚书,完全遵从洛阳形式。 还有托托同宗几个族老都赫然在其列。 “现在托托就是你名正言顺妻子了”托托花花十分谄媚道。 叶弘盯着他问,“说吧,刘渊这么做真实目的是什么” 托托花花急忙凑前一步,吓得四周特为急忙拔刀阻挠。 却被叶弘挥挥手驱赶下去,面对着托托花花一个人,哪怕就是刘渊,也并是自己对手。 叶弘根本不怕他们刺杀自己。 哪怕铁弗部第一勇士木塔也做不到。 托托花花跨前一步,随后压低语调说,“只要安邑县新兵让开一条通道出来,大单于愿意用百万黄金酬谢,还有铁弗部和安邑县永远结成兄弟之盟,互不侵犯”。 好家伙。还真是枭雄啊。 夺妻之恨都能忍耐。 为了他心中王图霸业,可以和情敌谈判。 这份隐忍,叶弘自认做不到。 从这一点,叶弘也确信,自己没有当什么枭雄材料。 “回去告诉你们大单于,想要我们退开一条通道这事情想都不要想,但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时间来休整,我们也不想趁人之危” 此言一出,托托花花面色骤变。 冷厉目光盯着叶弘吼道,“汉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黑骑七万精锐还打不下你们这个小山坡吗?大单于只是不想黑骑精锐折算太多而已”。 这一番说词,也透露了刘渊真实意图。 叶弘这才明白,这三日被打痛了的不仅仅只是安邑县新兵,还有黑骑兵。 那可是铁弗部精锐骑兵,和安邑县新兵不同,时刻都可以训练。 铁弗部黑骑那可都是通过无数次厮杀历练出来的。 其本身根本没有任何可重塑性。 尤其是那些百战冷血将领,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因此刘渊不想自己还未拿下天下之前,就失去他们。 “回去告诉你们大单于,就说,婚书我收下了,作为回报,我愿意邀请他喝一坛好酒,还有给他七日休养生息时间,仅此而已”。 其实叶弘也不想继续打下去了,既然刘渊主动求和,那么就暂时拖延些时间吧。 托托花花冷哼一声,拿起酒坛便转身走下山坡。 护卫也不阻拦,直接目送他离开阵地。 看着托托花花背影消失,叶弘则是眉梢微微一挑,接着便吩咐几个将领说,“从这一刻起,把大多数骑兵以及火器营都推倒正前方,我要给奴首一个震慑,免得他们生出不轨心思”。 “是”将领接令下去、 之后十里坡陷入短暂真空期。 没有人战斗,也没有挑衅。 奴兵似乎遵从停战协议,双方各自保持一定克制。 转眼便是三日。 在这三日内。 安邑县新兵并未闲着,而是不停挖战壕。 将这一小片山坡都给挖穿了。 既然无法在骑兵对冲上战局优势,叶弘就采取挖地道方式。 历史已经验证了,这是对抗强势敌人最好策略。 尤其是掌握一些野地雷埋藏方式后,这些防御策略变得极具威力。 /105/105192/27635201.html 2217噱头 叶弘攀上一处山头,以千里镜眺望远方山坡上奴兵。 此时他们营地内正在生火造反,他们伙食很粗暴,也很简单,那就是搞一口大锅,倒上大米,以及各种瓜果蔬菜,再掺和一切羊肉,便一起抓起往嘴里填。 这种方式极其适合战争,使得他们吃饭速度足足比安邑县新兵节省一多半时间。 看到这,触动叶弘一丝灵感。 在战场上,战机是稍纵即逝的。 哪怕是吃饭时间也要尽量压缩。 这样才可成为一支最强战队。 尤其是眼下这乱世,到处都是乱王叛乱。 拥有一支地面强军是多么重要啊。 叶弘急忙放下手中千里镜,转身走下山坡。 直接冲着那个简陋研究所走去。 十里坡军堡已经近乎荒废了,大多数人都被迁移到这里。 因此军器研究所也一起迁移过来。 叶弘纵身一跃,便抵达这片低矮之地。 找到一处简易木屋,便看到十几个匠人,还有几个科学院研究员。 他们带着老花镜,神色凝重盯着一根玻璃管。 那表情就像是面对一支恐怖猛兽。 叶弘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到,急忙放缓脚步。 不过此时他已经被其中一个研究员给发现了。 他立刻转身朝着叶弘迎上来。 “拜见....” “无须多礼”见他要打扰到那些研究员,叶弘急忙示意他噤声。 接着二人也凑到那玻璃管面前,此时叶弘才压低声音询问研究员,“这是什么实验?”。 研究员也是墨家子弟,神色略显亢奋道,“这是硝酸肼液体反应...” 这几个字一出,吓得叶弘急忙捂住脑袋,转身便朝着屋外跑去。 这一幕搞得几个老匠人都莫名惊诧眼神盯着他。 “硝酸肼液体...液体炸药,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捣鼓出这东西了” 叶弘一边跑,还一边狂喜道。 “你们也都退出来,这方圆五百米,不一千米内都不得有人靠近”。 叶弘可不想因为这些亡命研究员一个失误,将这一整片峡谷夷为平地。 液体炸药和黑~火药最为本质区别,就是精纯,一小罐液体炸药威力足足是其千倍。 这让叶弘不得不评估,那一小罐透明液体造成恐怖爆炸效果。 谁知他喊了半晌,却始终没有一个研究员肯主动离开实验室。 “你们忘记了安全守则了吗?无论何时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叶弘愤怒目光盯着这些食古不化老家伙们。 可是为首研究员却依旧一脸淡然道,“大人,这些液体是不会爆炸的,你无须躲出去”。 “胡说,这可是威力巨大硝酸肼液体反应....”叶弘气得吹胡子瞪眼。 生怕他们下一刻就把那座小茅草屋给掀翻了。 为首研究员立刻解释说,“你说的是任由其自然连锁反应,可我们是严苛控制器反应数量,及时打断他们反应.....” 研究员说出一连串化学术语,竟然连叶弘都听不懂了。 一个后世人化学造诣,还不如他们。 这让叶弘情何以堪。 不过处于对这些老家伙匠人精神信任,叶弘还是勉强接受他们有了完全准备事实。 于是便小心翼翼重新返回木屋,接着便在一个老匠人引导之下,仔细观察这套精密化学反应管道。最终叶弘被迫承认,他们是对的,抛开计量谈威力,那都是骗人的。 他们可以精准掌控每一滴硝酸肼液体混合比例,将其爆炸效果严苛控制在十分微弱状态之下。 这样既可以做研究,也能避免实验人员损伤。 最终看到那实验器皿内小小火光,叶弘终于接受现实。 “这是谁搞出来的,我要奖赏他”叶弘无比尴尬转身,想要找个借口化解刚才自己那副窘态。 为首研究员朝着左面一个小伙子指了指“是他”。 那个小伙子穿着学生服,一看就知道还未有资格成为正式研究员。 “你叫什么名字”叶弘十分好奇打量着此人。 那个身着学服青年缓缓起身,一头乌黑浓密秀发,低垂在肩膀,长袖过膝,这一副打扮竟然有些像戏台上的人。 “没有何时学服了,他又是临时加入的,我们只能把上一任学员穿过给他”还未等他说话,研究员便从旁解释说。 “嗯”叶弘点了点头,目光继续盯着青年。 “拜见县尉大人”此时青年似乎回过神来,双手从袖口探出,抱拳行礼。 “学生乃是七届学员,嬴清华....” 嬴清华? “这个名字谁给你起得”叶弘莫名盯着青年。 搞得青年有些慌张,急忙解释说:“是我们学长,也是你的义子”。 学长,忽得叶弘想起墨老头那个第三世孙子。 没错了,也只有那个刁钻古怪家伙才会起出这样名字来。 至于他知道清华涵义,也就一点都不稀奇了。 “你真姓嬴?”叶弘知道,嬴这个姓氏不一般,源自最古老八大姓(姜、姬、姚、嬴、姒、妘、妊、妫)之一。 其兴盛在春秋战国时代,尤其是除了一位千古帝王。才使得这个姓氏为世人铭记。 青年点了点头说,“小的家道败落,可是家祖之上也曾经是秦国王氏.....” 说道这,青年脸上莫名洋溢着一种失落贵族高贵气息。 “赢清华....”叶弘总觉着这个名字怪怪的。 “你做得不错,立了一大功,你想要什么奖赏?” 赢清华联想都没有想,“我不要奖赏,我只想早一日成为研究员”。 此言一出,连他身旁墨家匠人脸上也流露出欣赏之色。 “好,那就是特训你立刻成为研究员....”在安邑县,每一个研究员都需要经过数年实践之后才有资格获得。 像他从学院一出来就获得这个称呼的,还是仅此一个。 赢清华激动热泪盈眶,急忙朝着叶弘弯腰磕头。 叶弘下意识搀扶住他说,“好好干,日后你前程似锦”。 赢清华满含热泪点头说,“我会的,请大人放心”。 叶弘想了想,又转向身旁特卫说,“给他重新安置一处单间,还有日用物品都按最高规制吧”。 想到液体火药最终给与自己带来改变,叶弘觉着这些奖赏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赢清华却一脸惶恐道,“不用,我和他们一起更方便”。 从赢清华表情上,叶弘看出他内心极度渴望被认同,而不是被孤立。 于是叶弘便打消这个念头,又转身朝着特卫挥挥手说,“去拿一些物资来,以赢清华名义赏赐每一个人,这都是你应得的” 说着叶弘在赢清华肩膀拍了一下。 这一切都给足了赢清华面子,使得他日后在研究院内一片通途了。 无数双羡慕眼神朝着赢清华身上投射过来。 这一刻,赢清华就是研究所大明星。 赢清华也与有荣焉。 在那研究所短暂停滞之后,叶弘还是走向那个他此行来的目的所在。 那就是民器研究所。 在这里不是各种军器研发,而是日常物品制作。 在这里研究员少的可怜,但匠人颇多。 更像是一个作坊。 准确说,是后现代小工厂。 那些轰鸣水利机械,以及各种石墨转动。 使得这里显得极其嘈杂。 以至于叶弘走进来,都未被任何人发觉。 他踱步在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他的存在。 这些匠人正在赶制一些土石雷,只是外壳,真正装药需要研究所来做的。 转过十几个庞大磨盘后面,叶弘看到那个蓬头垢面老者。 他就是这一次随军唯一终生科学院匠师、 他是和墨大夫一个时代匠人,虽说年纪比墨大夫小不少,可是手艺却是墨家顶级存在。 此人不善于学习什么理论知识,只是埋头苦干。 不然他早就是科学院导师了。 不过他身份地位绝对不会因为没有入科学院而被人忽视。 相反,很多科学院研究员对他都得称呼一声墨老。 见到墨老一瞬间,叶弘便鼻头有些酸楚。 一个年近花甲老者,竟然还在自己拿着石墨动手制作物品。 他那份执着敬业态度,让人感动不已。 “墨老,我来帮你”叶弘实在看不过去了,主动上去搭手。 墨老这才从专注自我世界中恢复,转身盯着叶弘说,“不知大人降临有失远迎,赎罪”。 “墨老,应该抱歉是我,不该让你陪着我们风餐露宿的”叶弘十分歉意一躬身。 墨老急忙惶恐摇头道,“老夫不碍事的,老夫这身子板还硬实的,墨家族长说过,俺还能敢几十年呢”。 此言一出,叶弘也被逗笑了。 伸手在墨老肩膀拍了拍,“没错,墨家族长说得没错,墨老还是年富力强壮年一点也不老”。 闻声,墨老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笑罢,墨老神色肃然道,“大人来此可是为制器?”。 很显然,墨老清楚自己眼下做的事情,事关这山坡每一个人安危。 叶弘摇头,“制器有墨老主持,我放心,我只是有一个新想法,不知墨老可否帮助实现”。 “什么想法?”墨老怔了一下。似乎对叶弘话十分意外。 “我想制作一种口粮,可以人手一袋那种...”说着叶弘便将后世那种单兵口粮说出来。 这种少不了很多后世知识传授。 墨老听得很认真,就像是小学生。 等待着叶弘一口气说完,他才沉吟片刻回道,“大人,这压缩饼干道是不难制作,知识那些冻干熟菜,以及肉圃,有些困难,还有这些粮食保存也是一个难题” 见墨老一句话便点中要害,叶弘知道墨老是用心了。 于是又把肉圃制作工艺,以及熟菜冻干方法说了一遍,至于保存,叶弘正在让科学院研究真空包装技术。 抽取真空,别看在后世十分简单几十块钱就可以搞定。 可是在西晋,目前还一切使用水力,人力时代,想要搞出一个真空,实在有些艰难啊。 不过哪怕没有真空包装,这样单兵口粮也能坚持七八日。 毕竟古代人对于粮食口感没有太多挑剔,能够吃饱就成。 叶弘可以尽量把饼干肉圃做得干一些,这样便于储存时间久一些。 听完叶弘整个制作讲解后,墨老才颇有自信点头道,“大人请放心,给我七日,便可做出样品供大人品尝”。 叶弘点了点头,“很好...但不可耽搁石雷制作,目前,战局实在过于凶险”。 墨老郑重点头,“石雷已经产出五百多,并且每日也可二十几枚补充,应该足够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墨老辛苦你了,我会让特卫找最后按摩师过来,还有我会帮你陪一个下手,辅助你来工作” 叶弘实在不忍心看墨老这么大年纪还要亲自去搬运石墨。 “不成,有些东西必须老夫亲自来做,不然质量无法得到保证”墨老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态度。 这就是古代匠人精神,和后世那种得过且过,假冒伪劣满天飞的时代截然不同。 墨老弯腰俯身下去,从石墨下拿出一个小木匣子。 放在叶弘手里说,“老朽偶得灵感,发明了这个小东西,若大人喜欢,便送于大人了”。 见到墨老手里黑匣子,叶弘有些狐疑伸手接过。 然后按动其中一处开关,但听啪一声。 那黑匣子打开,接着一个神秘罗盘便展露出来。 那东西自己在转,像是一个脱落。 其上还有三个金属环,每一次都会对应着数个古文字。 “这个是”叶弘看不懂,于是便请教墨老。 “这是老夫根据古籍复原出来乾坤八卦伏羲盘,据说拥有窥破天机,寻脉气运的神秘力量....” 墨老一脸正经说着,听在叶弘耳中,却像是玩笑。 原来又是修道,仙术那些东西。 经过自己和那些道人一起弄虚作假后,叶弘早已不相信什么仙道传说。 一切都是人为制造出来唬人伎俩而已。 因此对于墨老参阅什么古籍制作这伏羲罗盘,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处于对墨老尊重,还是勉强收下这罗盘。 之后又和墨老座谈一会儿,叶弘便起身离开了。 毕竟眼下十里坡随时都要面临奴兵威胁,叶弘不敢在此地多滞留。 接着他带着罗盘,骑上马匹,直接重回十里坡。 当他抵达自己营帐前时,忽得怀中罗盘发出清脆嗡鸣声。 搞得叶弘有些心神不宁,于是他便把罗盘取出。 放在掌心,随着那三道金属圈转动。 /105/105192/27635202.html 2218柔弱 接着几个方位以及各种谶语便浮现出来。 什么乾为初爻,下为巽....各种八卦方位对应解释让叶弘头大。 似乎墨老也知道叶弘记不住。 就把那个记载着卦象小册子送给他。 于是叶弘便从怀中摸出小册子,一一对应,竟然解读出意思是,“有贵人至,旧人重逢”。 咦?眼下还有什么贵人至,旧人?更不可能,这里可是交战之地。 带着些许质疑,叶弘便把黑色匣子随手丢到马车上。 虽说是墨老所赠与,但实在是太儿戏了。 叶弘可不想被这东西左右思维。 就在叶弘以为自己摆脱这古老密信束缚时,诡异一幕发生了。 但见一个身着宫装,走路翩翩,身姿婀娜女子正自对面营帐内走出来。 她面带着一股贵气,目光流转间,还带着一丝妩媚之色。 那神态宛如从几天仙女画卷中走出来的。 这样美艳的人儿,无论走在哪里都会惹起一片唏嘘之声。 当然也包括叶弘在内。 只是他的唏嘘却被哽咽在咽喉处,无法发出来。 因为他惊诧发现那张熟悉面孔,竟然是来自于草原。 “你是拓跋昀曦?” 一句话,便拉近二人距离。 对面那个高贵女子正是在八年前曾经和叶弘有过肌肤之亲的草原拓跋族女子,拓跋昀曦。 她长袍及地,身上写着彩凤,贵不可言。 尤其是她身后还跟着那些面白无须小太监,更加尊显其贵气。 她不再是那个草原鼻涕虫了。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跨前一步,冲她躬身施礼,“卑职安邑县尉拜见贵妃娘娘”。 女子先是一怔,接着脸上便绽放出灿烂笑容说,“你怎么对我这么陌生称呼了?他们称呼我贵妃,你还像以前一样称呼如何?”。 别看她努力去伪装纯情,但眼神里面无意间闪烁心机,还是让叶弘感到一个劲心悸。 一切都回不去了。 哪怕一个纯情女子到了深宫那种尔虞我诈环境下,只要能生存下来,都会变成一个权谋者。 虽然叶弘不想这么去想她,但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叶弘依旧恭敬冲着她施礼说,“不知贵妃为何会来到这里,这可是交战之地”。 女子抿唇一笑,嘴角酒窝重新浮现出来,似乎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叶弘,你还记得吗?那个草原夜晚星辰,你说吧,那里面都住着人,里面还有一些奇怪文明...” 这话一说,戳中叶弘内心柔软处。 叶弘原本是借助于拓跋昀曦回忆前世记忆。 却没想到,被她牢牢记住了。 “贵妃娘娘,你来此究竟所谓何事,还是谈正事吧” 叶弘清楚,那样夜晚不可能再出现了。 于是便肃然盯着面前华贵女子。 女子微微一拧眉,许久之后才淡然道,“有些事情哀家真是怀念以前在草原时刻,哪里像现在,虽说身着锦衣玉袍,依旧是孤身寡人,甚至还要每日提防暗箭冷语中伤....” 一句话道破其这八年内宫苦涩生活。 这话她没有想任何人提及,只有到了叶弘面前才会袒露。 叶弘也能感受到她内心苦楚,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选择,早在草原上时,叶弘也劝说他放弃那个妖孽母亲,走自己人生路。 然而她却跟随着她一起去了洛阳。 她自己走进那个繁华圈子,也就要承受那个圈子给她带来一切负面痛苦。 为此叶弘早年也让国舅爷帮过她,但也仅仅只是给与她一些安慰而已。 真正让她走出来的,是她自己那份坚韧顽强。 眼下西晋内宫已经分为两派,一派隶属于皇后贾南风,另外一派就是贵妃。 这一点叶弘早就从国舅爷哪里得知到了。 因此叶弘才会如此笃定,她今日来此,绝非是什么寻求八年前记忆。 果然,在华贵女子说了一些追忆往事后,她目光一转,盯着叶弘眼睛问,“若我让你继续帮我,你可愿意?就像是草原时一样”。 说着她还故意朝着叶弘身侧凑了凑。 那神情就像是在说某种绵绵情话。 搞得叶弘急忙蹿起来。 一边退,一边辩解说,“贵妃若无事,还是请回城吧,不然有损贵妃清誉”。 华贵女子哀叹一声,珠帘玉翠之下面容忽得变得冷若寒霜。 “叶弘,你可知道,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呃?听到华贵女子恶狠狠话,叶弘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突兀跳到母子关系上了。 忽得他眉梢一挑,似乎想到什么!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华贵女子目光凝视着叶弘眼睛说,“想必你已经猜到哀家来意了,没错,我已经被那妖妇逼到绝路了,她准备对吾儿太子动手了,吾也必须要做出反击,眼下整个宫城一多半都被他家族所掌控,而韩家人又都在外城和奴兵作战,吾只能来求你了”。 终于还是坦诚了。 叶弘自然清楚洛阳城,以及宫城内发生一切。 尤其是当国舅爷重新拥有职责后,很多宫内以及官场事情都第一时间以飞鸽传递给叶弘。 “可是我们根本进不了洛阳城的”叶弘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姿态。 “这个吾自然清楚,因此我要你做事情就是不要抵抗奴兵,放奴兵过去,只要洛阳城遭受到莫大危机,那么那妖妇就不敢在此时动手,甚至还要借助于韩家人来保护自己江山社稷,到那时,吾可以让其册封太子为储君,到时吾便是母仪天下太后了”。 叶弘从华贵女子眼眸深处看到一种极度陌生东西。 那是八年前她根本不懂的东西,可是眼下,却几乎支配他的灵魂。 “贵妃....你这么做,会让无数洛阳百姓生灵涂炭的” 叶弘原本不是什么悲天悯人高尚人物,可是眼下他还是被迫做起了羊琇和师爷那样口吻质问她。 贵妃冷笑一声,“吾儿之子民,自然要忠君爱国,最多,日后吾让吾儿为他们修建忠烈祠”。 如此冰冷,毫无人性言词,听得叶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还是之前陪着自己看星星那个柔弱,纯真拓跋昀曦吗? 她眼中除了权谋争斗,还有什么? 难道为了你们母子,这天下苍生都可以牺牲吗?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心中无比寒凉。 若这世上最阴冷地方存在,也不及此时人心一成。 贵妃似乎感受到叶弘态度改变,急忙解释说,“我也不是那么冷血,我们可以联手,让奴兵无法攻入内城,只是在外城而已”。 “贵妃,你觉着失去外城墙洛阳城,还能抵御这数十万虎狼之兵吗?”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可知,奴兵杀入洛阳城,你们以及韩家可能安枕无忧吗” 叶弘实在听不下去,愤然起身。 贵妃却冷漠淡然一笑,“即便这洛阳城守不住,我们还有南面大好疆土,那可都是鱼米之乡,比之洛阳要富庶千百倍”。 “你”叶弘彻底被激怒了。 他想过权谋者冷血,却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灭绝人性。 “你走吧,就当你没有来过”叶弘下达驱逐令。 贵妃却不肯起身,而是态度十分淡然回道,“叶弘你可知你现在处境吗?若我猜的没错,无论你这一战胜负如何,都不会有好结果,和我合作,是你唯一出路” 此时贵妃像是开屏孔雀,尽情把自己艳丽展示在叶弘面前。 但看在叶弘眼中,却觉着这孔雀有毒。 “我的处境,我自己知道,不用贵妃娘娘操心,还望贵妃娘娘早点起驾,免得耽搁城门落闸时间” 贵妃嘴里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笑声,“就算落闸又如何,眼下这三处城门都是韩家人掌握,只要哀家一句话,他们还不乖乖开启城门” 此言一出,听得叶弘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若真是如此,这城墙还需要守护吗?只要从内部开启,便可不战自溃啊。 “你们韩家真要这么做吗?”叶弘眼眸变得阴冷起来,盯着华贵女子。 “这一切都要取决于你的态度,要么你就答应和我们联手,只要目的达成,我们韩家愿意倾尽全力和你一起击败奴兵,要不,我们只能采取这种策略逼迫老妖婆放弃诛杀太子计划”。 果然啊。 一切都是源自自己这个小小蝴蝶煽动翅膀。 引起一系列历史偏离轨迹的现实。 历史上是没有她这个贵妃存在的。 或者说,原太子生母身份低微,根本无法威胁到贾南风,更不能形成内外臣勾结局面了。 眼下历史上那个侍寝太子生母不在,却多了一个贵妃。 还在洛阳城形成顶级势力。 如此一来,洛阳城以及这场刘渊攻打洛阳战役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原本历史上,刘渊是无法攻破洛阳城的。 可是眼下若是得到韩家人辅助,那结局就迥异了。 若是让刘渊早一步攻破洛阳城,以他雄才伟略,或许真得可以横扫八荒,最终成就一统江山啊。 或许还有更坏发展,那就是直接导致汉族文化彻底在中途消失。 想到这种恐怖后果,叶弘便觉着自己脊柱都在发冷。 “如果我把奴兵击溃在这里呢”叶弘终于忍不住,盯着华贵女子眼睛问。 “那是不可能的”华贵女子十分自信解释说,“这几日你们和奴兵战斗,韩家人都一一探知过,你们确实很强,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胜过奴兵,但你们人数不足,还有你们骑兵太弱,也就注定你们只能是守的那一方,而奴兵则都是骑兵,他们战可攻,退可守,若奴兵真得发起猛攻,你们无法坚持三日”。 华贵女子一番话,说得叶弘耳根冷汗都出来了。 没想到自己一举一动都被城内那帮老狐狸注视着,他们别看作战不行,可是看事情却无比准确。 叶弘也和将领们退演过,结局几乎和他们说得一模一样。 这才是叶弘萌生退意真正原因所在。 “叶弘,只要你肯和我们联手,等太子登基之后,你就是辅政大臣,甚至可以加封你为国姓王”。 封王在西晋并不值钱,可是加封国姓,可就十分罕见了。那无疑就是认同一个外姓人成为皇家血脉了。 面对着贵妃抛出橄榄枝,叶弘熟视无睹,他默默起身,横扫一下战场。 才转向华贵女子说,“一切都战场上见吧”。 “你,你还是那么固执”贵妃再也忍不住了,怒气起身。 “叶弘你会为今日做出抉择后悔的”。 “不送”叶弘却不想和她多言,直接下达驱逐令。 几个特卫一起围上来。 贵妃怒视着叶弘,许久之后才讪讪道,“很好,你果真变了”。 叶弘本已走出一段距离,猛地转身,盯着贵妃那张熟悉陌生面孔说,“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变了没有,没事不要乱出城,不然我无法保证你安全” 说完,叶弘便转身走向营帐。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那笑声带着嘲讽和阴狠。 权谋会腐蚀人性。 让一个善良的人,变成这幅丑恶嘴脸。 拓跋昀曦的改变,实在超乎叶弘预料之外。 使得他心情很差,哪怕拓跋昀曦离开许久,叶弘心情还是无比压抑。 营帐内。 叶弘打开一壶酒,用力灌了一大口。 企图借助于酒精来麻痹思维。 说起拓跋昀曦,尤其是在草原那一晚。 虽说二人之间是清白的,但那也是咫尺距离。 彼此都可以听到彼此呼吸,尤其是下半夜,她几乎是半裸着钻进自己睡袋内取暖。 那种彼此身心相接感觉,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会有感觉的。 更何况叶弘还是一个感情丰富的男人。 当时若不是怕耽搁行程,被铁弗部抓住,那一夜,或许她就已经是自己人了。 这也是叶弘一直都在暗中忙她原因,哪怕自己无法顾及,也让国舅爷尽量去辅助她。 毕竟以一个柔弱小女子独自一人面对后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所在。 能帮一把揪帮一把吧。 也算是对于那一夜回报。 叶弘努力克制自己思绪,但心情还是一个劲坠落。 酒葫芦也缓缓见底,最后他丢下手里葫芦,又朝着床底去抓。 却被另外一只手握住,“你不能喝了,再喝下去你会醉得”。 叶弘一惊,被人靠近身旁,依旧无所觉。 这乃是习武之人大忌,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时刻。 叶弘急忙警醒起身,便和对面那个魁伟身材。 /105/105192/27635203.html 2219汉服 “蔡教头,怎么是你...可是洛阳城内有消息了吗” 见到来人,叶弘便不再惊讶了。 以蔡教头武学宗师级别,哪怕是明着栖身,自己也难以发觉。 蔡教头之前被叶弘派出去保护羊琇,自从羊琇遇刺之后,他便暗中调查羊琇死因,以及探知夫人下落。并且接替黑子成为城内密探的头目。 蔡教头冲着叶弘爽朗笑道:“自然是有消息了”。 叶弘急忙走到水盆前,洗了一把脸,努力驱散酒气盯着蔡教头道,“可是找到杀害羊琇大人凶手”、 蔡教头摇头:“杀害羊琇大人的人做事很缜密,几乎不留下任何一点线索,哪怕是国舅爷带人去查验十几次也是没有任何破绽”。 “你们使用我传授与你们那种侦破技巧吗?”叶弘在当年安邑县时,便已经把后世侦破手段演变成一套成熟破案方法。 也正是凭借这点,才使得在他管辖之下,安邑县几乎没有什么冤案。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对方似乎是一个谋杀老手,手段之果决,连金钗这个杀手都自愧不如”。 “金钗?她也去了洛阳城?”想到那个刁蛮任性杀手小姨子,叶弘便觉着脑瓜仁痛。 蔡教头厄首道,“我们也是在天师教总舵相遇的....” “天师教?”叶弘急忙打断蔡教头说话,“你说他们都杀去了天师教?可是收到翠儿的消息吗” 叶弘清楚,以吴先生为人,若不是得到翠儿确凿消息,绝不会轻易去招惹他那个师弟的。 “嗯,这正是吴先生让我回来告知大人的”说着蔡教头把手里信笺交给叶弘。 “眼下夫人被安置在国舅爷腹内,一切安然无恙,请大人不要担心,只是这奴兵围城还有些时候,一时难以团聚了”。 蔡教头说着,叶弘直接打开信笺,在心中吴先生把刚才蔡教头说得又重复一遍。 之后便是对于眼下洛阳城,以及十里坡格局分析,每一句都点在要害之处,使得叶弘之前无法想明白地方豁然开朗了。 尤其是面对着十里坡此时这七八万奴兵,吴先生给出直接了当建议。 那就是能拖便拖的战术,毕竟眼下已经是深秋时节,这些草原人可没有背着粮食来的,身上穿着也极其简陋。 一旦入冬,他们势必物资短缺,到时恐怕想让他们继续围城下去,也难以做到了。 尤其是在吴先生推演中,最近将有一次大规模降温现象,说不定直接导致奴兵局势逆转。 对于吴先生博学多才,叶弘并不怀疑,只是古代人单凭一些天象观察就能预知未来十几日天气。 这叶弘还是有些不相信。 不过是否降温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是拖延战略。 这不仅符合安邑县新兵利益,也符合洛阳城利益。 但愿师爷哪里有所突破,不然奴兵一旦度过洛水,后果不堪设想啊。 想到这,叶弘也给吴先生送出一份信笺,把十里坡战况向他做了阐述。 蔡教头草率吃了点东西,便又重新骑乘了。 在目下这形势,信鸽已经无法飞出城门了。 也只有用蔡教头这样武学宗师还能飞跃这座坚固城墙。 凤仪殿内。 贾南风大咧咧坐着,嘴巴不停喘息。 刚才不知做了什么运动,使得她气息极为不畅。 她肥硕大肉手在脑门一扒拉,便是撒豆成水。 那些侍女急忙单膝跪地,双手撑起,接着那些汗水。 再之后,就在贾南风眼睁睁注视下喝下去。 贾南风十分妒忌天生长得美丽女子,尤其是这些美婢 因此她总是向着方法来折磨她们,喝洗脚水,以及在她们脸上肆意涂抹。 一旦有人敢于流露出一点点不情愿,便会被太监给拖出去活活打死。 因此搞得这些婢女早就对其畏之如虎了。 今日那个侍女似乎喝了急了,有点呛,咳嗽一声。 立刻便被旁边随侍小太监一脚踹飞。 “你个死丫头,惊驾了,你不知道吗”。 说着便是一顿老拳,打在侍女那张花容月貌脸上。 这一番暴打之下,侍女无比凄惨,就连站立都难以做到。 “丢出去吧”贾南风终于开口。 对于那个侍女死活她根本不在乎,她眼下最重要事情,就是贵妃,以及那个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太子殿下。 之前她还不觉着什么,可是当那小子一天天张大,表现出那种决定聪慧,使得贾南风感受到一股彻骨寒意。 尤其是她还从太子府内小太监嘴里听说,太子殿下已经和其生母相认,并且还暗中勾结在一起。 这让贾南风无法忍受,只是碍于韩家,以及洛阳军事,贾南风眼下无法对韩曦儿动手。 不过只要铲除掉这个太子,那个韩熙儿也不足为虑了。 这就是贾南风正在筹备事情,她让写小太监搀扶着自己走下去。 之后便来到一个密室内。 里面做着一个身材臃肿,却长得颇为清秀宫女。 她就是之前贾南风安拆在太子府内宫娥、 见到贾南风进来,她急忙跪地膜拜道,“林月拜见王后娘娘”。 贾南风没有理会她继续默默走了几步,之后转身,冷冷目光盯着林月道,“哀家让你盯着那个小东西,可你却还是让她们见面,你可知罪?” 这声音冰冷到刺骨寒意,那个宫娥吓得面无血色,急忙用脑袋杵地说,“王后娘娘饶恕,属下愿意戴罪立功”。 她直接不敢辩解,因为她很了解贾南风性格,越是辩解,死得越快。 贾南风冷哼一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还误事,便不要回来了”。 这话已经很明显,那宫娥痛苦挣扎了一下,才郑重点头,“王后娘娘,这一次我一定完成任务”。 “很好”贾南风见她已经上道,便从衣袖中摸出一瓶黑色粉末交给她说。 “把这个下到太子殿下饭菜内...” “这是毒药?若太子吃了老奴毒药死去,岂不暴露了....”宫娥想过这次任务很重,却没想到是毒杀太子。 “吃这个死不了,只是让他失心疯一阵,之后你要引导他写下这一副字画,到时吾自由办法处置他”贾南风又拿出一捐纸,上面还有事先写好底稿。 既然不用当场毒杀太子殿下,宫娥便不再迟疑,立刻接手黑色药粉,以及那一卷纸便讪讪起身离开了。 看着宫娥背影走远,贾南风便吩咐太监说,“事了之后,她也不应该再出现了,你去处理吧”。 此言一出,那太监脸上便露出狰狞之色,“尊令”。 接着便纵身流出店门随着宫娥身后而去。 贾南风像是放下一块压在心口大石头,整个人一轻,便仰躺在卧榻上。 此时凤冠霞帔都脱落下来,她重新换上内服。 准备走向另外一间密室。 也就在此时,一个娇俏身姿走进殿门。 贾南风立刻转身,看清楚来人面目后,微微抿唇一笑,“诗婉,你来正好,我有好东西要引荐与你”。 看着贾南风走去方向,何诗婉顿时脸色便青了。 急忙摇头道,“感谢王后美意,可是属下实在还有要事禀告”。 贾南风有些扫兴道,“说吧,是什么事情”。 何诗婉立刻从衣袖拿出一个褶子递过去,“韩家人去过十里坡,准确说是韩熙儿”。 此言一出,贾南风猛地一转身,那双三角眼迸射出逼人心魄寒光。 “何诗婉你也替哀家走一遭十里坡,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安邑县那个小小县尉成为韩家人棋子....” 此时贾南风脸上那一抹潮红之色退却,转而是一种阴冷杀伐果决气质。 贾南风是一个厉害女人,不然在这男权当道古代,岂能掌控朝政十数年之久。 若不是她贪婪成性,肆意妄为,也不会在历史上落得骂名。 敏锐政治嗅觉,让贾南风身上充满了战意。 受之影响下,何诗婉眼眸中也泛起一丝丝精光。 “记住,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回来哀家都会百倍补偿你的”说这话时,贾南风眼睛仿佛带着钩子般钻进何诗婉那张俊美面孔。 看得何诗婉急忙低垂下脑袋,何诗婉清楚,贾南风性格,最是不喜欢别人长得好看。 自己已经刻意打扮成庸脂俗粉,无奈天生丽质,怎么遮掩也掩饰不住。 这一次,她却理解错贾南风真正用意。 在贾南风心中还是拎得清孰重孰轻的。 她那意思是让何诗婉用美色去迷惑安邑县那小子。 若可以将其拿下,岂不多了一份助力。 尤其是眼下他手里拥有一万精骑兵,那可是能够和奴兵抗衡存在。 贾南风最为忌惮就是在宫城外面手握兵权那几个老家伙。 若无法克制他们手中兵权,贾南风就不能在凤仪殿内安枕无忧。 离开凤仪殿后。 何诗婉游荡在长街上。 看着那些忙碌百姓,以及热气腾腾蒸包子,心中莫名一酸。 自己似乎丢失很多本应该有快乐啊。 转眼间她来到洛阳入宫已经过去八年时间。 在这八年内,她见惯各种锦衣玉食,还有丝竹美婢。但唯独不见早年在河东郡平凡人生活。 曾经意气风发,想要平权思维的何诗婉,这一刻内心有了一丝丝彷徨。 难道自己做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念头,为之放弃大好年华,蜗居于深宫内苑。 这不是何诗婉想要生活方式啊。 生活沉重,早已让这个河东第一美人青涩蜕去。 此时她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熟透妇人。 哪怕她依旧是处子之身。 何诗婉返回自己家生意铺子内,向几个老仆从说明用意。 之后他们便找了一辆马车,套好车辕,便沿着一条巷子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若说韩家有办法出城,那么身为贾南风第一红人,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在西侧左门,便是有贾府一个亲戚掌控。 因此何诗婉想要出城也并不困难。 马车驶出城门后。 那些老仆从便卸去伪装,恢复遒劲装扮。 他们都是河东郡守老部下,都是身经百战老兵。 他们守护着何诗婉一路朝着十里坡开赴。 小小马车行驶在宽广平原大地上,显得那么渺小。 但他们行动可是被人盯上了,一支斥候小队从左侧河谷内冒出来。 为首那人竟然是表情十分猥琐,尤其是那双眼睛,始终色眯眯扫视着四周一切。 他们刚刚掳掠几个村落,自然也做尽丧尽天良事情。 在他身后一个斥候策马追上他说,“头,这可比草原爽太多了,早知道中原这么好,咱们何必和大单于过不去呢”。 “滚”为首那人呵斥一声,“你可知道那刘渊可是一头饿狼,一旦被他咬上,咱们岂能有命在?” 说话间,他还摸了摸脖颈,那日就差一点。 自己这个脑袋便要搬家了。 没想到自己和他一起长大堂兄弟,下起手来如此狠辣果决。 “头,咱们还是别跟大单于斗气了吧,咱们是打不过他的”其中一个斥候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内心话说出来了。 “不成.....他霸占咱们三部族所有资源,还要咱们给他跑斥候,这份耻辱无论如何老子也咽不下去” 说着他还狠狠揪了一下自己这件明显不合体的衣衫。 “老子是匈奴人,为何要穿着汉人服饰”汉子脸上充满不屑和鄙夷。 自从奴兵入中原后,刘渊便努力让匈奴人学习汉人文化习俗。 甚至还让士兵都改传汉服。 这就是刘渊用心之深邃,他不仅要创建属于自己王国,还要融入中原文化。 此时刘渊还未沉浸于权力带来享乐中,以至于他还能发奋图强,甚至有着一统天下念头。 当然刘渊想法,并未被眼下这几个草原汉子理解。 “就是,这汉服根本不适合骑马,每一次老子还要掏裆”那个坤发汉子一甩马鞭,指了指下面。 “混球,刚才那些女人,也没见你有什么不便的”另外一个斥候讥讽道。 “哼,你小子也没少做一点”二人嬉笑怒骂间,忽得一人勒住缰绳,指向远远地平线说。 “你们看那像不像商队” /105/105192/27635204.html 2220自谦 “商队”一提及商队,他们眼睛都绿了。 早在草原他们就熟悉这门打劫行当,眼下更是犹如看到羔羊饿狼版急不可耐了。 “呜呜”有人情不自禁欢呼起来。他们坤发高高扬起,就像是马鞭子。 其中一个人又敏锐洞察到,似乎还有女眷。 一提及女眷,他们眼睛更加嗜血了。 接着为首那个汉子一甩马鞭,便首先冲出去。 随即身后十几个斥候也紧随冲出去。 以奴兵对于中原人了解,甭说有二十几个人,就算只有三五个人,他们也不敢反抗,怪怪跪伏在地面承受他们惩罚。 懦弱汉民。 这就是这群草原劫匪给与汉民评价。 他们纵马疾驰,快如电闪,几个呼吸间,便已经抵达马车队伍五里内。 以他们骑术,这段距离只是稍纵即逝。 此时他们放慢脚步,生怕惊动马队,临时走散了。 以他们人数想要满世界撒鹰去抓,实在不现实。 他们要等待时机,将这些人都围困起来。 到时逐一歼灭。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都是轻车熟路,就像是驱赶羊群一样简单。 为首汉子首当其冲,绕过河谷,然后紧随着车队一路尾随。 那几个坤发汉子则是从右侧包抄。 他们很有耐心,就像是狼群狩猎般一点点朝着中心汇集。 而身处于捕猎中心车队上,一个老者猛地抬起低垂脑袋,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眼神透过马车缝隙朝着那一望无际黄土地望去。 “老伙计,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并肩战斗,这一次,我们终于又要一起上阵了”说话间,老者从衣袖下面掏出一个细长短矛,其上有倒勾,那倒勾已经产生类似于古董褒奖一样血红色。 还有其身后两个遍布刀疤汉子也齐齐起身,站在他左右两翼。 “小疤...小姐暂时交给你了”老者走下马车一瞬间,又转向左侧刀疤汉子吩咐一句。 刀疤汉子急忙退回马车,“将军放心,吾定以生死护小姐安全”。 那老者微微厄首,然后转向其他人说,“都给我集合,要打仗了”。 他口气很平淡,却给人一种莫大鼓舞。 对于他来说,打仗就像是吃饭那么平常。 也正是这种淡然,才能让人更加充满斗志。 老者衣袖舞动,伸手牵过一片枣红色战马。 用手轻抚一下鬃毛说,“上马”。 一声令下,数百个护卫齐齐跃上战马。 接着他们便将身躯压低,几乎是贴在马背上。 这姿态完全不像是中原人骑马,道是像草原人。 那些围猎者已经到了百丈之地,当他们准备捕食猎物时,却没想到自己先成为猎物。 这一群百战老兵,正用他们嗜血目光盯着这群奴兵斥候。 随着老者轻飘飘甩一下手里长矛,马队动了,那速度简直就像是离弦之箭。 眨眼睛便是数百丈,对面那些围猎者还未反应过来时,老者携带着数百骑兵威势已经抵达他们面前。 双方一招面,便是激烈冲杀。 老者挥舞手里长矛直接便挑飞一个斥候,献血浸透着他矛枪上红穗子,显得那么鲜艳。 而在他之后,马队继续冲下去,直接和那二十几个斥候撞在一起。 下一刻,斥候们便人仰马翻,原本打算围困马队的斥候,竟然被数百人围成圈子牢牢控制在中心。 他们个个面如土色,十分恐惧目光看向前面那个草原汉子,也是他们头目。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敢偷袭我们铁弗部精锐斥候营?”为首汉子不亏为首领,到了此时还能表现出一丝气魄出来。 只是他的行为却难以掩饰其内心彷徨本质,说完,他便下意识躲到其中一个斥候背后。 生怕被人当活靶子给射穿了。 老者解决两个斥候后,也侧面来到包围圈内。 然后趋马绕着草原汉子转圈。之后拿着那染满献血红缨枪指向汉子说,“老实回答老夫问题,或许可以留你一条狗命”。 这主客颠倒问话,使得刚才还被强行装逼营造气氛瞬间给逆转了。 老者坐在马背上,那威武姿态,简直就像是一尊天神。 而此时站在地面草原汉子终于还是狂傲不起了。 他压低脑袋说,“我是铁弗部木塔达达,乃是木坤长老亲孙子”。 或许是感受到自己性命受到威胁,木塔达达竟然直接把自己爷爷抬出来了。 闻言,老者眉梢一挑,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捞到大鱼。 对于铁弗部内部一些人物,身为河东郡老将,自然最为清楚。 尤其是这个木坤长老,那可是铁弗部仅次于刘~豹第二号人物。 “原来你是他的孙子,好吧,那就跟我回去吧”说着老者一招手,便有骑兵冲上去,把挡在木塔达达身旁人驱散,之后将他硬拖拽上马背。 “将军,这些奴人怎么处理?”就在老者转身准备离开前,一个士兵追上来询问。 老者眯起眼眸,眼神里面散发着一种冰冷目光,淡淡道,“杀了吧” 很平淡,却很果决一句话、 顿时便让整个空气都为之凝滞一秒钟。 接着便是凄惨叫声,在之后这惨叫被马蹄声掩盖了。 当骑兵返回马车旁,和车队相遇。 何诗婉冲出马车,立刻看到被夹在马背上那个坤发汉子。 “他是什么人?”何诗婉一脸狐疑扫视着那人。 此时处在马背上木塔达达,眼睛瞳孔莫名一缩。 “好美的女子啊,这要是....可惜....”这家伙到了此时此刻,还是贼心不死。 老者走到何诗婉身旁,下马抱拳道,“小姐,幸不辱命,把奴首活抓来了”。 “奴首?”何诗婉惊诧盯着马背男子问,“他就是刘渊?” 老者摇头,“此人不是刘渊,但身份地位算是和刘渊平级的....” 接着老者便将自己知道铁弗部内部一些事情讲给何诗婉听。 “原来是一个纨绔,这东西抓来有何用途,道不如杀了痛快”。 何诗婉这一番话,听得木塔达达心生畏惧之色。 身躯也禁不住在马背上抽搐起来。 此时老者却一脸淡然解释说,“或许把他带上,对小姐这一行有助益” “此言何意?”何诗婉狐疑眼神盯着老者。 “小姐.....眼下安邑县叶弘正在和奴首刘渊作战,此时若把此人献给他,或许他会对小姐另眼相看”。 老者这一番话,恰好说道何诗婉内心。 她正在为送给那冤家什么礼物而费神,这奴裘可不是一件尚佳礼物。 想到这,何诗婉便抿唇一笑,“还是曹叔叔想到周道,咱们这就把他押送去十里坡”。 一听十里坡三个字,这坤发汉子脸都绿了。 他很清楚十里坡眼下是何种局势,况且哪里还有他最为恐惧两个人。 一个是自己堂堂弟眼下铁弗部大单于,一个是几次三番搞得自己吃瘪的汉人官员。 那家伙像是自己克星,每一次遇到他,都会莫名遭殃。 因此木塔达达早已将此人列为不愿见面二号人物了。 然而此时他们将要把自己送去见他们,岂能让他不为之恐惧吗? 木塔达达努力翻转身躯,自马背上挣扎起身,冲着何诗婉吼道,“你们带我去见铁弗部木坤长老,你们会得到大把赎金,甚至还能给予你们最好战马”。 木塔发觉自己说出赎金的话时,这些人无动于衷,便又看了一眼他们装扮也知道他们不缺钱。 便抛出战马来诱惑。 要知道中原人骑乘战马大都是阉割马无法繁殖的,而木塔族所饲养战马都是种~马。 这对于草原部族来说,是绝对禁止买卖的。 但为了生存,木塔达达也只能拼了。 听到战马,老者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只是何诗婉却依旧无动于衷。 对于她来说,什么战马都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取悦那个小子开心。 “曹叔叔,还是把他嘴巴给堵上吧,我听着心烦” 何诗婉一甩袖口,便扭头走入马车。 老者急忙恭候着,直到车帘落下,老者才转向马背上达达说,“你真能搞来种~马?”。 木塔达达拼命点头,“我们木塔族就是养马起家的,草原上我们没有种~马,试问谁还有”。 听到木塔达达这么信誓旦旦,老者动容了。 小姐不清楚这战马对于士兵好处,可是老者确一清二楚。 若是自己河东郡拥有几千匹真正战马,或许他们真能横扫边陲之地了。 只可惜,老者自己无法做主。 来时,郡守大人都吩咐过,一切遵从小姐指令做事。 既然小姐执意要送人情,那就送人情吧。 只是这人情也未免太大了点。 老者哀叹一声,便吩咐人把木塔达达嘴巴给堵上。 他呜咽哽咽几声,便不再说话,他终于明白,人家不图他东西,而是他这个人。 马队继续向前十几里。 便抵达十里坡军堡,此时离着十里坡也只有数里地了。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十里坡上战壕堡垒,甚至还有士兵放哨。 看到这一幕的老者,眼眸中精芒毕露。 “好小子,能够带出这么一支强兵,也难怪郡守大人想要把你招揽为乘龙快婿了”。 老者回忆和这小子初次见面,那时他很青涩,甚至有些莽撞。 只是转眼数年,他便养成一方霸主。 甚至连朝廷都要巴结他了。 只是小子你还入世不深,不知道这人心险恶。 自古以来,最难以应对曾来都不是战场敌人。 而是躲在那些庙堂之上贵人们。 但愿你可以急流勇退,不为世俗名利缠身。 不然这汉民江山又要错失一位将才了。 老者处于对叶弘欣赏,却不是吴秀才那种。 而是单纯惜才。 自古以来,手握重病的将领哪有一个有好下场啊。 带着些许悲凉思绪,老者缓缓走向马车。 刀疤脸把何诗婉搀扶下车。 接着一行人徒步朝着军堡走去。 到了这里处于对主人尊重,他们弃车步行。 行至军堡前,便被一支安邑县新兵小队阻挠。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两军阵前,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那喊话将领明显有些不耐烦。 何诗婉眯起眼睛扫了一圈,并未在军堡发现那人。 于是便冲着小将微微一笑说,“去禀告你们大人,就说老朋友来了,请他出来一见”。 “你认得我们大人”那小将闻声,面露一丝惊疑之色。 “我也是来自于河东郡,认识你们大人还有什么稀奇吗,还愣着干嘛,快去通报” 何诗婉也有些不耐烦催促起来。 小将恍惚一下,便交代身旁几个人一声,亲自骑乘一匹战马朝着十里坡狂奔过去。 大概过去一盏茶功夫。 一支斥候小队沿着山坡下来。 为首之人,正是何诗婉日思夜想冤家。 彼此对视一眼,叶弘便冲她一抱拳道,“不知特使驾到有失远迎”。 这一句话似乎勾起二人数年前回忆。 那是贾后用她特使身份去招揽自己。 面对着何诗婉,叶弘总觉着有些怪异感觉。 对于何诗婉此人,叶弘印象不坏。 可是对于她那种盛气凌人性格又不甚喜欢。 总之,何诗婉就是一个矛盾集合体。 战马扬起前蹄,稳稳听在军堡内。 接着叶弘纵身跃下战马,踱步走到何诗婉以及老者面前。 “前辈别来无恙啊,身体依旧如此康健”叶弘认得老者,于是便彼此一抱拳。 “小友风采依然”老者也抱拳回礼。 三人短暂寒暄几句。 便在护卫引导下,走入军堡内一间颇为干净房间内。 “这是军营,实在简陋至极,无法善待贵客了”叶弘一边邀请何诗婉老者入座,一边自谦道。 “原本人家也不是来吃席的,你又何必自说自话”。 何诗婉语调有些赌气意思。 叶弘也不清楚自己如何得罪这位郡守小姐。 “喝茶,这是我从安邑县带来的”为了缓解尴尬,叶弘急忙招呼二人品茗。 茶水斟满后。 老者稍微抿唇吸了一口,便放下手中茶盏,目光咄咄盯着叶弘。 看得他有些窘迫道,“前辈不知有何见教?”。 老者一抖手腕,便扣在叶弘命脉上,一种习武人天赋,使得叶弘瞬间做出反抗。 一股力道又将老者五指弹开。 /105/105192/27635205.html 2221理想 “好小子,内劲醇厚,隐隐有达到宗师武劲层次了”老者也是一名武学高手,这也是叶弘称呼他为前辈原因所在。 当年叶弘都不是他一回合之敌。 叶弘抖了抖衣袖笑道,“和前辈身后内蕴相比,晚辈实在拙劣”。 老者仰天一声狂笑,“身兼两大游侠家传绝学,当时也没有几人可及了,小友你日后可达创宗立派之武学宗师级别” 被老者一夸,叶弘有些挂不住了,急忙摆手道,“我的武技差的很,只有这内劲还凑合”。 老者会意点头,“你武学根基启蒙过晚,以至于你索要承受武技需要比旁人多废几倍时间,但只要你肯坚持,老朽相信你纵有一日会达成武学至高境地的”。 叶弘也不清白,为何老者一见面如此吹捧自己。 难不成他有求于自己? 于是他目光便朝着何诗婉脸上扫去,还是这小妮子脸上藏不住事。 何诗婉嗤笑一声,“你别怕,我不会白让你做事的,你看我给你带礼物来了”。 说着何诗婉朝着身后一挥手,一个骑兵拖着一个坤发汉子来到屋门前。 “他是?”叶弘拧眉盯着那个爬在马腹上的人。 “铁弗部的奴首”何诗婉抿唇一笑,“这份大礼你可满意否” “什么奴首?”吓得叶弘差点手中茶盏跌落地面。 他急忙起身去查看,当他扒开那脏兮兮凌乱头发后,便见到一张令他极其厌恶面孔。 “木塔达达?”看到此人,叶弘有些失落。 开始他真以为何诗婉送来是刘渊本人呢。 “他也算囚首?”很明显叶弘有些不以为然。 此时站在身侧老者跨前一步说,“此人拥有大用途,尤其是你可知木坤在铁弗部现在掌控什么?”。 “什么?”对于铁弗部内的事情,叶弘还真没多留心。 毕竟叶弘没有想过去对付什么铁弗部。 “木坤眼下执掌物资仓库,他是掌控整个奴兵军需所在,若是他出了点什么事情,那么整个奴兵大军便会不战自溃”。 此言一出,叶弘浑身猛地如遭电击一般。 这一刻,他终于看出这草原纨绔价值了。 或许被人不重视这个塔塔,可是木坤却不能。 因为木塔达达是他唯一传承人。 这也是刘渊几次三番被木塔达达背叛,却依旧不敢动他原因。 “这礼物我收下了,何诗婉说吧,你要我为你做什么”叶弘很爽快,面对着何诗婉,他也觉着没必要来虚的,毕竟都是老相识了。 “听说韩熙儿来找过你?”谈及事情,何诗婉立刻恢复精明女官姿态。 “没错,这么说,你也是代表着贾后来的?”叶弘也收敛方才老朋友语气,变得正式起来。 老者识时务走出院落,把门虚掩。 屋内只留下何诗婉和叶弘二人,彼此对峙。 “跟我们合作吧,你会成为古往今来最厉害将军,甚至连整个大晋军队都会划拨于你的麾下”。 何诗婉目光变得柔和,像是在祈求。 叶弘并未被其眼神所动,只是默默摇头,“我不想掺和你们任何一方,我不喜欢这样方式斗争”。 何诗婉笑道,“你还是没有变,和数年前一样固执”。 “谁说我没变,前几日就有一位说我变了”叶弘说道这,哀叹一声。 “曾经她也是一个好女人....” “呃”何诗婉似乎抓到什么话柄,凝视着叶弘眼睛问。 “曾经她是一个好女人,这么说,你们还真有些事情发生了吗”处于女人敏感,何诗婉像是一个侦探附体般追问叶弘。 “和你一样,我们也是偶遇.,,,,当时她很善良,很美丽,是草原一朵白莲花”。 叶弘对于韩熙儿评价,让何诗婉有些妒忌。 “她是白莲花,那么我是什么?”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何诗婉,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你自然是月季,只可远观不可凑近,不然会扎你一身刺的”。 闻听此言,何诗婉嘴里发出一连串咯咯笑声。 曾几何时,在内宫深院内,她都没有如此放肆开怀大笑了。 那种假面人的人生让她逐渐迷失了自我,甚至忘记自己还会大笑。 笑罢,何诗婉竟然忍不住流泪了。 那晶莹泪水沿着脸颊滑落至嘴边,浸透着樱桃红唇,就像是一抹翡翠珍珠。 这一幕绝美画面看得叶弘有些失神恍惚。 屋内一片旖旎之色。 这种氛围,让叶弘一度极度慌乱,尴尬,反而是何诗婉却十分放得开。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怕,你一个有妇之夫怕啥?” 何诗婉用那双勾魂夺魄眼神紧盯着叶弘眼睛。 叶弘感觉下腹一阵狂热,他努力调息将思绪中念头压制。 “何诗婉,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何诗婉抿唇咯咯一笑,“原本我要劝你和王后合作,道是我会给你求一个大好前程的,现在...我改变注意了” 说道这,她目光流转,带着些许异彩。 叶弘急忙回避说:“你是清楚我的,我绝不会依附于任何一方势力” 其实何诗婉来意,叶弘早就猜出来了。 尤其是前几日韩熙儿刚来。 想必贾南风也坐不住了。 “看来我还是一个香饽饽,人人都想咬一口” 叶弘有些自嘲耸耸肩。 何诗婉挖了他一眼,“无耻....你可知道他们之所以看重你原因吗?”。 “还不是这一万精兵”叶弘目光朝着屋外扫了一眼。 何诗婉再次捂嘴一笑,“也是也不是...” 呃。 叶弘一怔。 何诗婉稍作沉吟道。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 “邀请你结盟的事情吗” “怎么?这两者有牵扯?” 何诗婉微微点头。 “其实那之前,有很多大氏族找过我爹爹....” “这么说,他们密谋由来已久了?”。 “当然” “你也听说过那份名单吧?” “名单”这个似乎早已被叶弘抛之脑后往事,忽得又一次浮现在记忆中。 自从在铁弗部缴获这个东西,叶弘便遭受不少于数十次刺杀。 虽说只是一半,却也让叶弘感知到它恐怖能量。 后来被红钗给截获,又被木托一把火给烧了。 因此叶弘并未揭开这所谓金色手册中完整秘密。 “你知道内情”说起那份金策,叶弘还是颇有几分兴致的。 至少比和贾后联手要感兴趣多。 何诗婉默默点头,“其实那也不是什么秘密,是几个顶级氏族联和天师教门徒一起意图谋反而已....这事早已惊动皇上,不准确说是贾后,后党在三年前,便已经四处搜查那些氏族勾连证据,意图彻底将他们铲除” 听到这,叶弘微微点头。 无论贾南风本人多么狂暴嗜血杀戮,但她还是不想大晋被那些氏族占领。 至少也应该是她贾家。 “因此在这件事,司马氏王族和后族立场一样...在他们联手镇压之下,那些氏族逐渐销声匿迹,以至于连洛阳城天师教也安分许多...” 何诗婉说道这,语气稍顿。 又扫了一眼屋外,才压低声音道:“不过据我秘卫探知出来消息,他们不仅没有偃旗息鼓,甚至还将目标转移,不再煽动官员謀逆,而是直接策反王爷,还有洛阳城权势人物....这韩家....”。 “你是说.....韩家也是其中之一?可有证据?”叶弘面露一丝惊愕盯着她。 “韩家....我没有证据....”何诗婉摇头。 “但韩家最近朝中势力增长很快,以我们对韩家调查,他们绝没有如此恐怖能量” “这么说...韩家已经让贾后感受到威胁了?”叶弘也点了点头。 “没错...贾后是一个极其妒忌,心狠手辣的人,一旦感受到威胁,便会不择手段....”说道这何诗婉似乎意识到有些失言,便闭口不语。 叶弘却似乎从她话中听出一些端倪。 “你说的,可是她要对付太子?” 此言一出,何诗婉直接惊愕张大嘴巴了。 “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韩熙儿也早就看出来了”叶弘耸耸肩解释道。 “但她并不知道贾后会如何动手”何诗婉又补充一句。 “怎么她已经动手了吗”叶弘神色一惊。 何诗婉点了点头。 “她用宫女在酒中下毒,然后逼迫太子写下大逆不道诗词,然后怂恿司马衷废太子,之后太子被软禁....” 叶弘一时激动,竟然把后世历史书上的一段脱口背诵出来了。 震慑何诗婉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叶弘.....你究竟是人还是鬼?”许久之后何诗婉才透出一口气。 “我当然是人了”叶弘急忙尴尬解释。 “在宫中,除了派宫女去下毒,还有其他办法吗?” “可是你怎么清楚逼迫太子写下那些大逆不道诗词的”何诗婉记得这事只有他贾后,还有那个宫娥知道。 不过现在,那个宫娥恐怕已经被投井了。 而这世上也只有自己和贾后二人知道逆诗的事情了。 被何诗婉像看怪物一般盯着,叶弘感觉浑身都不舒畅。 他耸了耸肩膀说,“你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吗?在宫内其实也有耳目在的”。 此时叶弘真是无法自圆其说了,只能含混了一句。 何诗婉脸色骤变,“这都是韩熙儿对你说的?”。 叶弘呃了一声,便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反而让何诗婉做实这一点。 “不行...我必须让贾后立刻取消这次行动” 何诗婉急迫想要向外走。 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下,盯着叶弘眼睛说,“叶弘,听我一句劝,只要打完这一仗,立刻离开洛阳城,回安邑县也好,或是远走他乡,都不要再来洛阳城了,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何诗婉说这样一番话时,语气很真切,叶弘感受到她是真诚的。 或许多年交情,使得她最终还是没有狠心对付自己。 叶弘报以感激冲她点了点头,微笑说,“...伴君如伴虎,望你好自珍重....若是有机会,就离开贾南风吧,她不是你值得追随的主子”。 作为后世穿越者,很清楚当太子被杀事情之后,贾南风惹起八王之乱,最终她以及贾府下场是多么凄惨。 主子都是如此,更何况一个女官走狗呢。 何诗婉眼圈微红,哀叹一声:“你以为我还能退出吗?人啊,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算了....你我各自保重吧” 说完,何诗婉便一头冲出屋舍,再也没有回过头。 从她背影,叶弘感受到她在哭泣。 何诗婉走后,叶弘急忙从内屋找到一个信鸽,立刻送去洛阳城。 虽说韩熙儿已经变了,变得冷血无情。 但叶弘还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子被贾后杀死。 “这算是我对于草原那一晚最后补偿吧”叶弘松开手那一刻,内心也放下了。 似乎将这一段事情彻底翻篇了。 十里坡、 这些时日出奇宁静。 似乎奴兵也学会谦让,始终不会僭越到安邑县新兵战壕附近。 他们斥候也在巡逻时,故意绕道而行。 彼此相安无事,让叶弘感受到一丝侥幸。 看来刘渊也是一个人,而不是神。 不然只要他抓住这个时机,不停冲击十里坡,安邑县新兵迟早都会溃败的。 到了那时恐怕洛阳城便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 就在叶弘为刘渊失误侥幸时。 对面峡谷内。 奴兵大营中,刘渊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是tam的谁在咒骂老子” 刘渊也是一个密信的人。 他用力揉捏着鼻尖道。 “肯定是达达那小子,这一次只要落到老子手里,哪怕木坤亲自来说情,也没得商量”。 刘渊是恨透了达达了。 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接二连三在洛阳城周边坐下血案。 还是那种龌龊之极的勾当。 这让刘渊恨不得将他剥皮敲骨髓。 他刘渊可是志向整个中原天下,而不是仅仅这洛阳城周边一点金银财帛女子,理想远大,其心胸也就宽广。 因此刘渊给与铁弗部下达三不准。 其中最重要一条便是不允许欺辱妇孺。 虽说这个约束并不能杜绝那些事情发生。 但只要数量不多,刘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达达这帮狗二世祖,他们每到一地,便是祸害一圈。 在短短半月内,竟然犯案不下百次。 这种频率,让刘渊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难。 /105/105192/27635206.html 2222雄鹰 “该给这小子一点苦头吃吃了”另外一个族老也从旁出演怂恿。 他一直都和木坤不对付。 无奈木坤在铁弗部势力太强,以至于他直接被压制。 眼下得到机会岂能不给木坤上点眼药水。 刘渊也清楚这老家伙心中算计,不过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刘渊敢于放心用此人。 因为在这个铁弗部内,很少有族老敢于站在木坤对立面,若找不到和木坤对立的人。 刘渊想要彻底掌控铁弗部族群,就变得有些困难了。 此时虽说整个匈奴都在他掌控之下,可是各部族之间并不团结,甚至还有些勾心斗角。 随时都会垮塌分崩离析危险。 尤其在这个时候,叶弘更加看重这些和木坤对立的族老身份。 “先谈正事吧,达达那小子日后再收拾”刘渊见火候以成,便不再谈论那个臭小子。 毕竟达达还不是他现在身份去关注对象,至于木坤也非一件事可撼动的。 一切都需要慢慢来。 “大单于....为了咱们锁在此地做乌龟,这不符和咱们铁弗部勇猛黑骑兵行事风格”其中一个魁伟汉子猛地跳起来,张牙舞爪喊道。 这几日他是憋草鸡了,浑身都不舒服。 刘渊目光扫了壮汉一眼,“莫求....” 那壮汉听到刘渊呼唤,顿时整个人一哆嗦,便重新坐下。 “我清楚这几日你们都很憋气,我也一样憋气,只是为了胜利,为了这汉人大好河山,吾等必须要等待时机”。 “什么时机?”有二杆子掺了一句。 却被之前那个魁伟汉子一把甩了出去。 “这里哪里有你插话余地”那家伙被打几哇乱叫。 刘渊对此也不予理睬,只是用极度严肃语气说,“兵术有云,虚而实之,实而虚之”。 “这几日,咱们表面故意示弱,让敌人对咱们放松警惕性,接连三日,他们斥候都未曾抵达左侧最高一处山坡” 说着刘渊把自己亲手绘制地形图拿出来。 上面标注着十里坡各处瞭望台。 尤其是左侧那个,是整个视角最好的。 之前每日有三波斥候上去,最近三日却只有一次。 还有这里防御是一种威力巨大土炮。 每一次都会造成我们骑兵巨大损伤,因此这几日,我也思考一些破解之法。 说着,刘渊又拿出一些自己鼓捣小玩意。 “咱们先用一个马匹拴着这些爬犁,在地面过一遍,等待着那些地炮都炸了之后,咱们战马便可安然无恙过去” 看到刘渊亲手所做木器,无数铁弗部族老都流露出惊叹之色。 “这没有什么,在洛阳城我一日打四五分工种,之前我还为这些苦工而抱怨,现在反而成为我制敌可敌宝贝了”。 说话间,刘渊拿起桌面匕首,用力在羊皮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印痕。 “你们看到什么?” 族老们彼此面面相觑,几个人十分迷茫。 刘渊指着那条线道,“你们不觉着这条路径十分像洛水,据我在洛阳阅读大量县志所得,这条峡谷,原本就是一次黄河改道冲击而成,也就是这条峡谷之前是河道”。 此言一处,族老恍然。 可是他们又有人困惑道,“这又有什么用途吗?” 刘渊忽得抬起头,眼中充满复杂神色。 还真是一群无脑莽夫啊。 记得在谷外,自己和师爷谈话,只需要一点,他便可以接着自己思路去把事情补全。 哪里像这些人,自己都点明了,他们还一无所知。 刘渊无奈叹息一声。 也就在此时。其中一个族老恍然道,“大单于该不会想要借助于黄河来淹死那些安邑县新兵吧” 此言一出,刘渊既无奈又痛苦摇头,“我若那么做了,咱们也不是都被淹死了?” “哦”那个族老也微微低头,不明所以。 “其实我只是在构思一个战略...” 刘渊沉吟少许又道,“或许我们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洛阳城,甚至整个朝廷”。 说道这,刘渊目光转向地图。 用手点着那几个红圈说,“这里虽说是死路,可是却也是无尽生机” “只要咱们能够像安邑县新兵一样可以攀岩,到了这条山道之后,咱们便可以对安邑县新兵形成反围剿,到时一起主动权都掌握在我们手里”。 当刘渊说完,族老齐齐抬起大拇指赞了一句,“好”。 这个,刘渊无奈了。 从这些人嘴里,他甭想听到和打仗之外,任何有用信息了。 只是想要训练攀岩绝非一日可成,刘渊暗中让自己亲卫队去尝试摸索。 “至于战略...还没哟成型计划,不过颖王道是可以很好借助一下” 说起颖王,刘渊都快遗忘此人了。 虽说刘渊是打着颖王旗号进驻中原的,但刘渊却不甘心成为颖王傀儡。 自从进入中原后,刘渊便已经不再受颖王掌控。 甚至有时都会主动把彼此通信中断。 这样一来,颖王便成孤悬在外风筝。 他没有依仗,便不停给刘渊送各种物资装备。 使得刘渊在短短十数日便补给到军需粮草。 “颖王,你别让我失望啊” 说着刘渊便把一封信送出去了。 虽说这里被安邑县新兵封堵了。 但却没有断绝斥候通道。 若只是几个奴兵穿过线,安邑县新兵是不会阻挠的。 毕竟现在是和平协议时间。 送走族老,刘渊才真正放松下来。 这几日他都崩的很紧,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他徒步走向一个帐篷,在哪里还有一个娇滴滴美人正在等待着他。 推开帐篷。 那张俊俏面孔便浮现出来。 赫然是一个汉人女子。 “怎么样?都忙完了吗”女子十分熟练为他更衣。 褪去外面盔甲。 “忙完了”刘渊随手把她搂在怀中,又在她面颊亲了一下。 “他们可愿意支持你?”女子又婀娜转了一下身。 哪怕是在刘渊这样魁伟身材压制下,她依旧可以游刃有余。 “他们?只是一个没脑子的家伙而已”刘渊无比郁闷摇头。 “跟他们讲,有些时候就像是面对一群猪” 女子咯咯娇笑起来,“哪有这么说自己部下的”。 “原本他们就是”刘渊又是一挽手将她揽在怀中。 “多亏了还有你可以帮我一些”刘渊盯着女子那双勾人心魄眼睛说。 “我只是一个妇人,哪里有本事”女子嗔道。 “你可不是小妇人....你是赫赫有名的....”刘渊刚要说出口,却被女子一把捂住嘴角。 “不许你说,若你再说,人家以后都不理你了”女子一抖小蛮腰便躲了过去。 说也怪,任由刘渊怎么努力,女子身躯就像是泥鳅般柔滑。 怎么也捕捉不到。 这分明就是极其高明武学。 当然女子却将之融和在舞步之间,显得那么自然,不留一点痕迹。 “不玩了,你太会躲藏了”追了一会,刘渊感觉累了,便停下步伐。 女子妩媚一笑,“大单于,还记得你我相遇哪一个舞会吗?你就是这样不停追着人家裙角的”。 刘渊尴尬一笑,“那是在颖王府内,那时你还是她一名歌姬....”。 女子浅浅抚身,“奴婢感激大单于为小女子赎身”。 刘渊色眯眯眼睛盯着女子说,“就只用嘴感激吗”。 女子身躯一扭,一条绸带缠住刘渊说,“再美舞蹈都有谢幕一日,我想要个名分,我知道自己出身无法成为你们大胭脂,但至少也应该有些地位的”。 刘渊想了想,郑重点了点头,“只要这次中原之行结束,回去便纳你为大胭脂”。 一句话说得女子浑身一颤,顿时娇羞无比。 刘渊再次迷失在那蝶舞般身姿下。 这一幕恰巧被躲在角落内一双稚嫩眼眸盯着,他瞳孔都在散发着炽热目光。 那眼睛里面带着一丝怨毒以及妒忌。 当日是他先发现这个颖王美姬的,无奈却被自己父亲抢了先。 他就是前赵第三任皇帝刘聪。 此时刘聪年纪虽小,可是心机阴沉,做事手段狠辣。 比起兄刘和不知要阴险多少倍。 只是他年龄小,根本无法和刘和争夺王位。 这让他内心更加扭曲,甚至以杀人为乐。 此时在他小小眼眸中,便是闪现着杀戮之气。 无奈此时面对着是一头猛虎般刘渊。 他这头饿狼只能臣服。 或许有一日猛虎不在,他将会拿走原本属于他哥哥一切。 “聪儿,你在做什么?”就在刘聪呲牙咧嘴时。 一个中年匈奴妇女走到他身后。 匈奴妇女都长得比较粗壮,一只手便把刘聪提起来了。 刘聪像是一只倔强小牛犊子,使劲扑腾双脚。 最终女子也只能放下他。 “你为何不惩罚废物刘和,他整日蹲在帐子内”。 妇人怒叱一声,“别那么称呼你哥哥,他是下一任大单于继承人,自然要学习很多知识”。 “胡说....谁说当大单于就一定要学习汉人知识,对付那些柔弱汉人,只需要马鞭和砍刀” 刘聪愤怒挣脱妇人手掌。 “混账”妇人用力甩动着手臂,上面赫然是一个深深牙齿印记。 “屠刀只能杀人,却不能教化人”看着刘聪跑远背影,妇人无奈叹息一声。 也就在此时,帐篷内人被惊动,刘渊走出来查看。 当看到妇人时,立刻惊愕道,“刚才是你在偷听?”。 妇人摇头,“大单于,为妇不屑于偷听,是刘聪刚刚来过”。 “又是那混账小子,等我怎么教训他”刘渊狠狠一甩马鞭。 “你不能打他”夫人一把握住他手腕。 “你可知道他内心真实想法吗”夫人盯着刘渊眼睛问。 “还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整日里面向着打打杀杀的,他都被你们宠坏了”。 刘聪是小儿子,在他成长那段时间刘渊恰好在洛阳城。 因此刘聪便失去约束力,变得极其残虐嗜血。 原本这对于匈奴族来说不算坏事,可是刘渊期望是天下。 这样刘聪便极其不讨喜。 “其实妾身有句话一时相和单于讲”张夫人努力很久,才把内心憋了很久话说出。 刘渊还颇感意外眼神盯着张夫人。 自从二人结为政治联姻之后,张夫人便一直顺从自己。 曾未表达过和自己相左意见。 因此这一次张夫人表现,让刘渊颇感意外。 “..你想说什么”刘渊沉默少许,还是点了点头。 便将张夫人领进另外一个帐篷内。 张夫人坦然坐下,一点也没有被刚才经过毡房那尴尬一幕左右。 对于她来说,里面那个半裸女子就如同空气一般视若无睹。 刘渊见到张夫人神色,也颇感欣慰。 无论是不是自己中意的人儿,但这份气度还是令他欣赏的。 张夫人盘膝坐了一会儿,便语重心长说道:“你可知道和儿和聪儿最根本区别是什么?”。 一听及张夫人如此郑重谈论的,竟然是自己两个儿子。 刘渊立刻不屑冷嘲一声,“他们能有什么区别,都是老子儿子,也是铁弗部雄鹰,迟早都要驰骋草原英雄”。 张夫人默认点头,“但你可知道二人性格差异很大吗?”。 刘渊更是不屑一笑,“人和人之间有诧异自然正常,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人乎”。 张夫人又一次默认点头,“可是单于征求过和儿想法吗?他是真想接任大单于吗?”。 此言一出,令刘渊有些讶异怔了一下。 “为何要听他意见?”刘渊反驳道。 “可是....你这样会同时伤害到他们两个人啊”张夫人无奈叹息一声。 此时刘渊瞬间暴怒起来,“是他们向你说了什么吗?” “真是没出息的东西”刘渊可不是一个好说话单于,在教育后辈上,他绝对执行封建礼教那一套。 因此他立刻便伸出手去抓墙上一个马鞭,准备执行家法。 却被张夫人一把拽着说,“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发火也不迟”。 见状,刘渊被迫又退了一步,疑惑眼神盯着张夫人道,“你该不会给他们做说客吧”。 张夫人摇头,“他们并未要求我做什么,作为母亲,我只是给大单于提一个醒...或许你该考虑一下聪儿,他的性格比和儿更加适合做头领”。 这便是张夫人最终想说的话。 /105/105192/27635207.html 2223横扫 闻言,刘渊仰天一声狂笑,“刘聪?他也配!你回去告诉那小子,让他趁早打消了那念头,不然老子用鞭子抽死他”。 刘渊疯狂一甩手,便挣脱了张夫人手臂,然后提着鞭子头也不回走出营帐。 看着刘渊背影,张夫人无奈叹息一声,随之眼角也有一滴晶莹泪珠落下。 “不知当年自己看上他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张夫人眼神迷离中,似乎回到十几年前。 那时刘渊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虽说草原青年长得都壮硕。 却还是小了一些。 他青涩脸庞和眼神,都让人印象深刻。 当时他带兵入巴蜀之地作战,途径氐族领地、 和父兄发生冲突,在一次战役中失手坠马。被人当成一般奴兵降服。 张夫人思绪逐渐被带入那一个兵荒马乱时间内。 当时颖王正在扩展势力范围,而氐族恰好是颖王最想拿下一方。 于是便派出刘渊前去征讨。 最终氐族战败,可是刘渊这个奴首便被机缘巧和活捉了。 当时氐族人也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还准备将他和数十个奴兵一起活埋了。 幸亏被当时氐族长单微千金小姐阻止。 这个单微爱女,自小读书识字,学得孔孟之道。 因此不赞成父兄那种活埋人方式,准备要偷偷放了俘虏。 于是在一个月高人稀夜晚,她便偷去放人。 谁知异变陡生,她冲入囚牢内,里面空无一人。 自己反而被一群蒙面壮汉给围在中心。 这一刻张夫人是无比恐惧和震惊的。 差一点就当场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一张英俊不凡面孔展现在她的面前。 那张面孔只让她看了一眼,便怦然心动。 这或许就是话本记述的那种桥段。 张夫人在这一瞬间,竟然迷失了自己,忘记他此时就是这些绑架自己恶人头目。 “别出声,不然你脑袋就要搬家”一把锋锐尖刀才让她恍惚中回到现实。 “你们是什么人?”此时张夫人有些慌神了,胆怯压低声音问。 “我们是什么人,应该去问你们氐族男人”其中一个汉子冷嘲一声。 “是他们抓我们回来的” “你们是奴囚?”张夫人终于明白了,感情自己来救人,反被人给俘虏了。 “你们想怎样?”张夫人有些紧张盯着对面男子。 不知为何她对他有着莫名信任感。 男子微微低头,冰冷目光凝视在张夫人脸上说,“带我们离开,到了安全地界,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的”。 此言一出,张夫人终于后悔自己莽撞了。 或许应该带几个随从来的。 无奈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只能任由着他人摆布。 她被挟持着一路沿着寨子通道七拐八拐走出去,无奈山路十八弯,在巴蜀之地没有几条直流道。 以至于这几个蒙面汉子都被绕晕了,最终一个奴兵冲过来,拿着刀尖抵在她咽喉威胁说,“被给老子兜圈子,不然老子给你脖子上开一个血窟窿”。 张夫人恐惧差点晕过去,只能不停眨动眼睛哭诉说,“我没有,我没有”。 见到她那副恐惧样子,青年一把推开奴兵道,“这里地形就是如此,你别凶她了”。 他帮我说话?张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正是这无心一点施舍,却成为张夫人找到对方也对自己有好感证据。 于是她便自我催眠式疯狂爱上这个男人。 甚至在这批人最终被俘虏那一刻,她依旧用自己性命保下这个男人性命、 最终促使氐族和刘渊结盟,最终成为刘渊麾下一支无比强大生力军。 然而张夫人不清楚的是,氐族归顺刘渊,并非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是因为氐族之前靠山另外一个藩王失利所致。准确说,看似是刘渊和氐族单微之间斗争,实则是两个王之间较量,最终接过自然是颖王取得胜利。 之间一转眼过去十几年,往日早已遁去。 可是记忆去依旧刻骨铭心。 张夫人用十几年时间去践行自己情感。 换来的是刘渊冷漠和无所顾忌。 对于这一切,张夫人都是默默忍受了。 因为她始终坚信,他第一个爱的女人是自己。 一场父子间小小风波,以及斥候营来来去去,便是整个奴兵营地在这几日内所发生的一切。 这对于外界看来,就是平静无波。 这七八万铁弗部黑骑精兵像是陷入沉睡般。 站在十里坡一处高地,朝着峡谷深处眺望。 叶弘仅凭目力便可看清楚那些黑骑盔甲内一张张凶狠面孔。 他们早已失去作为人情感,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着一抹杀意。 这才是冷兵器时代最强战力。 哪怕之后拓跋,以及更多少数族裔起兵,都没有此等战力。 如论中国历史上最强骑兵,除了蒙古铁骑,就是匈奴骑兵了。 他们都是在冷兵器之下地表最强战力。 若只是比拼战力,诸如强汉,再面对匈奴人时,也是打过很多败仗的。 若不是出了军神级别将领,加之强汉经济政治都超越匈奴太多。 恐怕历史将会另外一种写法了。 铁弗部继承匈奴人血统以及野蛮作战方式,同时也融入强汉一些文化,使得在刘~豹和刘渊两个人做大单于时代,铁弗部都有三分之一的人会讲汉语,还有一部分人直接改为汉族服饰。 尤其是刘渊,还熟读诗书经典,甚至可以出口成章。 拥有文化以及野蛮双重加持之下铁弗部黑骑,堪称眼下地表战力最强,也不为过。 因此每一次让安邑县新兵和这只黑骑兵接触那一瞬间。 叶弘内心血都是狂热的。 能够得到地表最强战力验证,那就是依偎着自己练兵之法有效。 还有通过和铁弗部精锐对战,也能知道火器以及连射弩在作战中真正缺点所在。 若没有遭遇到强敌,或许这些武器便可将敌人压制下去。曾而使得敌人吓破胆子不敢在发动冲锋。 然而在铁弗部黑骑面前,没有畏惧二字。 他们直接无视那些弩箭射击,竟然直接冲破弓~弩方阵,最终将防线击溃。 给予安邑县新兵造成不小于数十人伤亡。 这就是铁弗部骑兵第一次攻击,便给了叶弘难以磨灭记忆。 哪怕是现在闭上眼睛,还能嗅到,听到那种剧烈马蹄撞击声,以及马刀砍碎头骨声响。 哪怕是借助于一定热武器,最终安邑县新兵还是无法对抗铁弗部骑兵。 这就是战力察觉,绝非巧劲可以弥补。 叶弘再次将目光转向那些此时看起来那么安静无害黑色铁骑阵营。 他发现,那些黑色战马似乎比刚才少了一些。 这一点发现立刻便让叶弘紧张起来,急忙招呼身旁特卫说,“快去搜索,我要清楚,他们去了哪里”。 “斥候营,快给我都撒出去,务必把他们行踪搞清楚”。 叶弘似乎嗅到一股不祥气味。 接着他便从胸口逃出千里镜,开始对折峡谷每一个角落仔细观察。 直到他依稀感受到一些迹象。 随即便放下手里千里镜,眼睛泛起一丝迷茫之色。 “他们凿出这些大石头做什么?” 在一处山脚,出现许多新鲜大石头,叶弘自信,在昨日自己并未发现它们的存在。 仅仅是一夜间,便已经足足垒砌半人高。 难不成奴兵也懂得要建造堡垒城防? 不可能,叶弘立刻抛弃这个念头。 那样对于地表最强战力铁弗部就是一个侮辱。 尽然不是建造堡垒,那么他们要那么多巨石做什么。 “大人,达达带上来了”就在叶弘拧眉思忖间。 被五花大绑达达送了上来。 叶弘回头看着被困成粽子模样达达,无奈一挥手说,“不用那么地方他,就凭他还伤不到我分毫” 说话间,叶弘拔出腰间匕首,便给达达松了绑。 达达一挣脱束缚,便愤怒抡起手臂盯着叶弘。 可是他却不敢上前,因为他很清楚面前这公子可怕之处。 之前三番五次载在他手里,他岂能还不长点记性。 被达达盯着,叶弘却根本不在意仰天狂笑一声,“达达,咱们可是老相识了,怎么这一次你想付出什么筹码来交换自己呢” 或许被叶弘气势震慑了,达达瞬间便怂了,双手一锤,竟然当面给叶弘行单膝跪礼。 “大人,俺达达服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见达达这么上道,叶弘也就不再为难他了。 “我需要从你身上拿一点东西送给木坤,你说送点什么好呢”叶弘不怀好意在达达身上扫视着,手里匕首也撩起了。 达达见状脸色都青了,“别,我爷爷,只需要看到我一个随身物品,便会送东西来的” 说着,他急忙把挂在脖子上一枚兽骨给取下。 “这东西有那么重要吗?”显然叶弘觉着这东西分量不足,眼睛再次朝着达达身上扫视。 达达急忙解释说,“这可是马王骨,那可是一头百年难遇千里马指骨所做,加之连成,也是木族图腾信物”。 此言一出,叶弘终于收敛目光,再次盯着这小小骨头,觉着确实有些像马的脚趾。 不管了,先派人给木坤送去,若是他不肯交出自己需要东西。 再找这个达达算账。 指骨以及早就写好信笺被斥候快马送出去。 之后叶弘转身走到达达面前,伸手将他从地面拽起来。 “达达,你不是不服刘渊做首领,想要单独干一支吗?为何也来到中原?”叶弘是清楚达达这几年境遇的。 尤其是在铁弗部平复内部叛乱之后,叶弘更加关切铁弗部一举一动了。 达达冷哼一声,“你以为俺愿意来这里吗?都是木坤那老鬼逼得俺来的” “木坤?这么说他已经和刘~豹讲和了?” 叶弘知道此时刘~豹已经卧榻不起。 其实一切族内事务都在刘渊掌控之下。 不过刘~豹和木坤才是一级人物。 叶弘不想让达达难堪,毕竟那是他爷爷。 “什么刘~豹,分明就是向刘渊那厮臣服了”说道这,达达似乎对木坤有着极其不瞒态度。 “木坤不是首席大长老吗?为何会向刘渊屈服?” 叶弘曾经还想挑起木坤和刘渊之间裂痕,无奈木坤太狡猾了,根本不上钩。 “不臣服又能怎样,也不知道刘渊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把上三部族都招揽进来,并且为其马首是瞻...” 上三部,是匈奴靠近西藏区域那一分支,他们一般几乎不来中原内地,也和铁弗部没有牵连。 却没想到他们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力挺刘渊。 达达越说越放得开,竟然向叶弘讨要起酒喝。 边喝便说,“迫于压力,我爷爷只能暂时忍让,却并未真正和他何解,这一次爷爷的木族兵马就没有被编制入黑骑,而是自称一支....” 达达很坦诚,把个木坤兵力布防,以及刘渊之间那点秘密都抖露出来。 最后还悻悻的说,“我爷爷早就知道这里有埋伏,但他说,若是刘渊战死在十里坡,他便可以接受整个铁弗部,到时我就是新的铁弗部大单于继承人....” 说道这,达达眼睛里面充满怒火,恨不得冲出去,便下面山谷中刘渊给生吞活剥了。 “叶弘,你们为何还不发动进攻,只要将他斩杀,你要什么我达达都给你” 此时达达就像是一头诡诈饿狼,无比贪婪盯着下面那些族人。 “达达....”叶弘极为不耻达达行为,可是不得不说,有达达这样人在,对于自己一方是好处。 “如果,真如你愿,让木坤和你掌握铁弗部,你想怎么做,还如刘渊一样挥兵南下,横扫中原百姓吗?” 说道这,叶弘眼睛散发着一丝异样光彩。 虽说达达并未察觉,但却被站在一旁蔡旭看得清楚。 此时蔡旭已经从袖口摸出一节短刃,随时准备动手。 以他动作,杀个人就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达达面露一丝狂喜之色,“只要你帮我减除刘渊,我愿意和你结为兄弟,永世不再侵犯,什么横扫中原,这里有什么好的,除了女人,一点乐趣都没有,哪里有草原多么自由自在”。 达达和刘渊想法截然不同,他习惯在草原打家劫舍,习惯那种骑马游猎。 虽说这些事情只有他这样二世祖才喜欢,但依旧让他以为,这里所有匈奴人都喜欢。 /105/105192/27635208.html 2224白须老者 于是他便怒叱刘渊说,“都是因为他铁弗部才会离开草原,来到这里和人打仗,中原都是一些屋舍,撒尿拉屎也要去茅草屋子,实在拘束,若是可以带几个汉人女子回去,俺保证一辈子都不踏足中原一步”。 达达此言一出,蔡旭握住刀柄手又缓缓回拢袖口。 叶弘看向达达目光也从之前厌恶,变成一丝窃喜,“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宝贝啊” 叶弘自知若是干掉一个刘渊不是难事,可是要阻挠匈奴部族崛起,那可是不可阻挡洪流。 正如历史车轮一样,一个人蹭来都不是多么伟大不可取代的。可是一旦形成历史惯性,哪怕无数人去阻挡,历史还是遵从其惯性向前。 而北方游牧民族崛起已经视同必然,哪怕叶弘一个后世穿越者,也无法阻挡这股趋势。 就在此时叶弘目光瞥向一个角落,此时那个留着三捋长髯家伙探脑出来。 他就是自洛阳城返回师爷。 此人还真是游说天才,短短几日内,便把洛阳城两大势力搞定,使得城防布置倾斜向北门。 如此一来,叶弘便也不需要在十里坡死守了。 无疑是给与叶弘一个定心丸。 这只是其一,目下这个达达才是师爷更大野心。 当师爷得知木坤孙子落在自己手中后,便开心像个孩童。 打呼一声,奴兵不可畏也。 说着便在短短几个时辰篡出一个颠覆叶弘认知的宏大羁縻草原计划。 把一旁叶弘听得目瞪口呆。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叶弘对于后世绍兴师爷鼻祖,眼前这个绍兴师爷产生极其强烈拉拢之心。 此等宝贝,决不能让其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彼此一个照面。 师爷便已经会意朝着山坡下面走去。 在他身后还带着几十个贴身护卫。 “木坤....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表演了” 目光转向更遥远地方,隔着那片大山,似乎看到另外一个虬髯汉子狰狞面孔。 “刘渊,老子日你祖宗”木坤抡起手臂,硬是将一根手臂粗壮旗杆给打断了。 别看他年迈,可是身躯却依旧强壮。 他黝黑色面庞上,疤痕在不停扭曲,那双虎目中迸射出狼王一般凶芒。 “长老....小心隔墙有耳”一个中年汉子见状,急忙起身凑近木坤压低声调说。 “怕什么....”木坤怒叱一声,“老子独孙都被他们抓走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但....这一切还未定数,还有那些人身份也极其可疑” “木哈...你小子是不是收了刘~豹父子好处,怎么尽帮着他们说话”木坤凶厉目光忽得锁定那人。 吓得那人急忙讪讪撤回一步摇头道:“我木哈对天盟誓,若是对木坤长老有一丝异心,但愿上苍降下惩罚....” 见到那人肯用长生天笃誓,木坤也就不再追究。 目光又转向其他人问,“你们还有谁想为刘~豹父子名冤屈的?”。 “我们全力听从木坤长老的”众人纷纷低头表示臣服。 这一刻营帐内空前一致。 于是大家便歃血为盟。 在这一幕发生两日前。 一个满身油污,血渍老者,身后还有数十个有拓跋族人伪装成奴兵一起闯入木坤营地内。 一上来,他们便哀伤痛哭,“我们是达达的属下,达达头领被人掳走了”。 由于达达自己组建一个小小分支,并且人员都是自己撺掇出来。 就连木坤这个亲爷爷也不清楚达达手下究竟是些什么云龙混杂。 因此对于眼下这些人根本就分辨不清楚。 当一行人被木族人押送至最大一个营帐内。 便见到木族最大人物,木族长,木坤。 此人身高马大,浑身长满遒劲肌肉。 一双乌溜溜眸子有种透射人心力量。 “你们果真是达达属下吗?”一股莫名威慑,让人心神失守。 拓跋族人有些心虚了,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就在拓跋族人快要扛不住时,那个满头白发老者猛地起身当在他们面前。 “既然长老不肯信任吾等,那么吾等就离开好了”说着白须老者便要转身离去。 木坤怒叱一声,“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地方吗” 白须老者稍一顿足,却并未转身,而是背对着木坤说,“原本听达达说,你是一个了不起草原英雄豪杰,这才放弃刘渊那厮,转而来投奔明主,谁知却难以获得信任,还心生猜忌,吾等何必自取其辱” “你不是草原人....又怎么自称吾孙之手下”木坤也是懂得一些汉学的,因此说话也带上白须老者口气。 “一切都是源自于吾与达达一次偶遇....”说着,白须老者便侃侃而谈,把之前连夜和达达套出来故事一点点拼凑成一个故事。由于事情本来就是达达自己说出来的,这样打碎了重新拼凑起来,便合乎情理了。 哪怕其中多了小段师爷杜撰的,也并不会引起木坤怀疑。 毕竟木坤是清楚达达这一段是所作所为的。 听完白须老者讲述,木坤脸色微微舒缓了一下。 接着便朝着身旁那些属下挥挥手,让他们扯出去。 之后他才冲着白须老者一挥手道,“先生乃是高人,还请上座”。 这一番姿态改变,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转弯。 白须老者也趁势转身,目光和木坤对视一下,便十分自然踱步走到他对面坐塌上盘膝而坐。 一点也不拘束,似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宅。 至于那些拓跋族人却偷偷擦拭着额头冷汗,刚才那一刻,他们腿肚子都在转筋了。 拓跋族人都是听说过草原杀人屠夫木坤凶名的,因此他给与拓跋族人威慑力。 那不仅仅是眼神那么简单。 “你们也坐下吧”见到这几个拓跋族人还半跪在地面,于是木坤一招手。 拓跋族人先是一怔,目光看向白须老者,在得到示意后,才纷纷起身走向左侧小桌子旁盘膝坐下。 见状木坤也不多言词,因为他们行动方式完全符合草原人习惯。 而不是像面前这位,这说明,正如此人所言,只有他一个是来自中原。 也就是刘渊聘请师爷。 对于中原人有御用师爷一说,木坤早就有所耳闻。 对其也是好奇。 刚才一番较力,也让木坤对于师爷气度有些折服。 这才给与上宾待遇。 只是想要让他相信面前这个老头可以帮助自己多更多事情。 那就不是几句话那么简单了。 二人把酒吃肉,酒席上,并未说及很多达达话。 直到酒宴结束后。 木坤才拉着白须老者走到一处角落说,“达达眼下可是被刘~豹父子软禁了?”。 白须老者微微厄首,“名义说是保护公子安危,实则是软禁成为人质而已”。 “老夫都躲着他们父子这么远了,他们还有什么不安心的”木坤愤愤然道。 “原因很简单,此时刘渊深处绝地,他生怕木坤长老会趁人之危”。 说道趁人之危几个字,白须老者故意加重几分口气。 木坤瞬间便领悟到了,急忙阻挠白须老者继续说下去。 “何来危机?” “长老还不知道吗?”白须老者显然有些诧异道。 “何事?”木坤也莫名。 “刘渊七八万黑骑被困十里坡已经有数日之久,眼见物资匮乏,又损失惨重,想必已成亲强弩之末也” 此言一出,木坤神色莫名狂喜一下。 接着便用复杂表情去遮挡说,“不可能吧,黑骑可是铁弗部最强战力,怎么会被晋兵围困?”。 “非也”白须老者急忙摇头说,“不是晋兵围困他,而是另外一支足以堪比草原黑骑军队”。 “朝廷还有此等强兵吗?”木坤张大嘴巴,在他印象中,此时西晋早已没有几个能战的将领,那些穿着光线晋兵,无一不是草包。 “他们也算不得朝堂编制,他们是安邑县私兵” 安邑县几个字听得木坤眉心莫名突突几下。 又是安邑县。 奶奶的。 木坤忍不住爆粗口。 因为在弘农郡,就是那个安邑县新兵让他吃尽苦头。 当时刘渊和他并未分流,还在一起。 可是这小狼崽子,竟然利用我去打这只不知名安邑县新兵。 当时木坤知道其不怀好意,却也没有把这区区一万骑兵放在眼中。 毕竟这些人不是守城,而是在平原上。 这样晋兵无疑就是送死而已。 于是木坤便毫不犹豫带着人杀出去了。可是最终便搞得大败而归,一口气损失了属下三名中等部落首领。 那一战也让木坤对于安邑县这三个字产生某种畏惧感。 “就算是安邑县新兵,也无法围困七八万铁弗部黑骑”木坤可不是达达那种不学无术草包,他丰富的作战经验,这些明显破绽根本瞒过去。 白须老者捋捋胡须点了点头道,“单纯凭借安邑县新兵自然不成,可若加上东海王十几万水兵呢” 此言一出,木坤眼睛都直了、 他是听过东海王的。 这个家伙在陆地上并不出奇,可是在沿海却拥有一股不小势力。 那些商旅都要给他交份子钱以此来保护自己。 可见其在水上霸主地位。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子。不伦对错真假,都可以唬住人的。 尤其是刘渊被围困的位置,恰好就是洛水之旁。 那么水兵敲好可以派上用途的。 若是内外合围,加上那种令木坤想想都肉痛恐怖天罚般武器加持。 木坤似乎想到刘渊父子凄惨下场。 想到这,木坤竟然起身朝着白须老者躬身一礼,“先生,请赐予良策吧,若吾可得权柄,他日必将先生奉为上宾”。 白须老者见时机已成,于是便顺手丢出一个建议。自然这个建议也是计划一部分。 于是木坤便遵从剧本走了。 只是木坤并不是一个轻易相信人的人,他派人先去十里坡打探,又去洛水畔观察。确实发现那三十几艘庞大舰船。 还有穿梭不绝各种人流,粗略估计也要十几万人。 这场面更加做实了师爷话。 木坤逐渐对师爷打消疑虑。 其实师爷也在观察木坤,他也清楚这老狐狸不是那么轻易咬狗的。 于是便开始钓鱼般下饵。把东海王给抛出去了。 说到东海王来洛阳这个消息,还是视野返回洛阳城,去亲自吊唁羊琇大人时,获得的。 人家东海王却不是来打仗的,他们运送来的十几艘大船只是物资,而不是武器和士兵。 他早就表明态度,那就是不予任何哥哥们或是嫂嫂们对抗。他只是送一些物资过来援助,然后就重新回到自己封地,不再理睬这里事情。 东海王这一手很厉害,既打消颖王疑心,也消弭了洛阳城王权对于他忌惮。 还让他博得一个美名。 当时师爷以为这事就是一个闲谈,却没想到眼下这个时刻却产生莫大威胁力量。 只是这个谎言最多还能维系四五日,若是四五日后,木坤还未动手,那么十几艘大船开走。 一起都将真相大白。 师爷就是笃定木坤不会熬过三日。 不然他就只能引颈就戮了。 木坤对于和刘渊父子反目还是有些疑虑的。 毕竟黑骑兵掌握在他们父子手中。 木坤挥动手臂。 久久拿不定注意。 这时候。 又有人来报。 接着一个坤发奴人走入。 他将手里信笺送上。 接着便以极其傲慢口气对木坤说,“给你三日时间,若到时不肯出兵,势必会影响单于和达达感情” “狗屁单于,老子跟他拼了”木坤拔出腰刀冲上去,一刀便把那个信使给砍了。 接着还不过瘾,将其脑袋当着师爷面前踩了又踩。 “之前我还不信达达被他们父子囚禁,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如此要挟老夫,难道以为我木坤是泥捏的不成?” 木坤表现,也同时震惊了白须老者。 这出了什么变故,为何会如此激怒木坤。 不过很快,他便知道详情,因为木坤把手里信笺丢在他面前说,“看看吧,正如你所说,他们把达达软禁起来,目的就是要逼迫我就范,还去做什么工程,老子木族儿郎是草原骑兵,不是他们仆从”。 看到信笺中说的事情,师爷眼睛都直了。 手脚也在不经意间颤抖起来。 无论多少次生死都未让白须老者感觉恐惧。 但这一件事,却让师爷恐惧到手抖。 /105/105192/27635209.html 2225殿上 掘开黄河堤口。 他们想要水淹洛阳城啊。 这是多么恶毒念头啊。 师爷简直有种要咬碎牙齿怨念。 木坤却并未在乎这种恐怖后果,而是不愿意去出苦力。 更巧合的是,刘渊不知那根弦短路,竟然用达达安危来威胁木坤出兵。 这无疑是做实了师爷谎言。 这一点让师爷不用再为自己谎言去弥补了。 因为一切漏洞都被刘渊自己给补上了。 眼下,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促成木坤动手。 要抢在东海王撤走之前动手。 为此,师爷又毛遂自荐一次。 “吾原作明主之股肱之臣,望明主即刻起兵,这天下便是明主囊中之物也”。 此语一出,木坤原本平静无波眼神中,瞬间燃起一团烈火。 没错,木坤也是一个类似于刘渊刘~豹父子一样野心勃勃的枭雄。 不然他也不会不甘心屈居人下了。 这种人,金钱美色都不足以撼动其意志。只有权柄,掌控天下权力。才是他们毕生追求。 木坤彻底沉沦了、 之后便是调兵遣将,还有着急各部族首领开会做最后动员大会。 一场匈奴人内部兵变便在叶弘和师爷运作下上演了。 始作俑者,一个身在敌人内部执手方逑指点江山。 另外一个则是渔翁隔岸观火,等待时机收割。 只是他们忽略第三者,那些在朝堂上,洛阳城内权势人物。 他们才是地头蛇。 当叶弘想清楚这一点时,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猎物了。 峡谷深处。 刘渊正在翘首以待。 等待着哪位贵人到来。 整个剧本最为关键一个环节,也就是此人。 若是无法将他彻底征服,那么一切都会徒劳无功的。 别看是战时。 刘渊还是让人把地面清扫一尘不染。 甚至连那条入山小道也被人用红布覆盖起来。 免得伤了贵人脚趾。 这些细微之处,便是刘渊在那段寄人篱下时光里面学会的。 他懂得何时畅快,也懂得何时要俯身给人以虚荣。 因此从本质上来说,此时刘渊骨子里面已经彻底容入汉人学识体系。 当一骑跨马抵达。 接着便有一辆马车缓慢驶来。 那马车也以红绸围顶,显得那么卓越不凡。 黑骑兵齐齐推开两侧,为其让出一条山道。 马车自那红毯直接碾压过去,车内人并未走下来。 而是直接将马车开赴至刘渊面前停下。 即便如此,刘渊依旧脸上依旧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相反,还满脸堆砌着笑容,朝着马车俯身弯腰施礼。 那姿态像极了一个仆从。 此时马车帘子被撩起,一个身着青衣,满身雕龙玉翠男子探出脑袋。 先是四处观望一眼,之后目光汇集在刘渊脸上说,“刘头领,这便是你安营拔寨之地?”。 这说话声音有些稚嫩,竟然带着些许奶气。 然而,刘渊却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一步搀扶着男子说,“属下也想找个安逸之所,无奈形势不允许啊” 刘渊卑微着身躯,显得那么虔诚。 以至于华贵公子曾未对他忠诚产生哪怕一丝怀疑。 即便是一路上,刘渊擅自做主做了很多事情。 他依旧不予理会。 在他心中,刘渊就是他养的一条恶犬。 正如先祖一样,自己要开创一番丰功伟业,需要这种人支持。 别看他面相稚嫩,可是出身于皇家养成那种帝王心术,却早已成熟。 他目光冷冷扫视着对面山坡上那些看似怪异安邑县新兵说,“这就是阻挠你们进入北门安邑县来的私兵?”。 刘渊点了点头,“是,殿下你小心,这里有台阶”。 刘渊十分谨慎伺候着男子走出马车,来到一处平地上。 “道是有些气魄,只可惜不是正牌军,他们不听本王调令啊”男子微微一簇眉,显得有些为难起来。 他或许误会刘渊邀请他来此地真实用意,刘渊急忙解释说,“这些安邑县新兵,属下还未放在眼中,至于这一次邀请颖王殿下来此,并非为兵事” “不为兵事?”颖王又是蹙眉,狐疑目光扫向刘渊脸庞。 “眼下还有何事比兵围洛阳城更加重要事情,你可知道本王这一次可是把一切都堵上了,若是兵围最终失败,本王下场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颖王眼眸中透着一丝疯狂之色。没错当他走出成都那个安邑县之所的时候,便已经彻底将自己身价以及性命都交托出去了。 要么成为天下最有权力帝王,要么就要沦为阶下囚。 这样结局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于是他才会如此看重于眼下局势。 原本颖王以为只要不足七八日便可破开洛阳城,却足足消耗两个多月,也未见城门被打开。 反而城门越守越牢固。 甚至还起伏军神营,使得原本还就已经心急如焚的颖王,更加彻夜难眠。 若不是被护卫们拦阻,他都有可能亲自带着人杀到城门去了。 尤其是最近几日东海王舰船来到,虽说那只是物资补给,却也给了颖王莫大压迫感。 因为这就意味着,随时随地都会有新的封王前来洛阳。 说不定这其中便有带兵勤王的。 要知道司马衷在位时,封赏不少于数百个王。 那些中拥有极强兵力也不在二三十位。 这些人一旦出现在洛阳城,那么颖王搞出来这一场兵谏洛阳城就此失去胜利希望。 也就在颖王急的像热锅上蚂蚁时,恰逢刘渊差人来邀请。 颖王自然满心欢喜答应下来,他就要亲自去催促刘渊让他快点把洛阳城打下来。 此时刘渊显然对攻城不感兴趣,反而要和自己谈其它事情。 颖王心中有些不悦,不过帝王心术,使得他不行于色。 颖王眯起眼睛盯着刘渊说,“那你且说说看,本王能否达成,毕竟本王能力也有限”。 这自然是官话了,那意思就是说,我不愿意帮忙,你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可是刘渊却是一根筋继续解释说,“颖王肯定有能力达成此事,只要颖王做成此事,属下愿意带着这数万黑骑直接杀出重围,最多三日便可攻陷洛阳城”。 如此豪言壮语,听得颖王一愣一愣的。 “我都等你两个月你连一个城门都打不下,现在还跟我说三日便可破城?” 不过又是帝王心术,颖王并不显露出来。 而是笑嘻嘻盯着刘渊道,“这么说爱卿已经有了破城妙计了?”。 刘渊微笑着不予反驳,也不承认。 搞得颖王有些心中焦急,可是挨着身份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便干咳一声道,“说吧,你究竟要本王做什么”。 刘渊长吁一口气,接着便拿手指了指左侧说,“只要殿下安心在此处休息几日便可,剩下一切都有属下来替殿下完成”。 颖王一听,微微蹙眉,“你帮我什么事情?”。 刘渊此时姿态似乎有些变了,身板也缓缓抬起,眼睛也敢于直面颖王眼睛说,“一切都为殿下考虑,总之属下答应过殿下,一定要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此言一出,颖王原本还有满腹不瞒,却也不得不咽回去。 没错,眼下颖王一切都系在此人身上。 甚至自己身家性命、 加之他看到四周那些恐怖杀戮机器,不有着心中胆寒。 于是便默默忍受了刘渊这一次僭越。 事情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之后刘渊会一点点碾碎他王的尊严。 直到让他彻底清楚,在他走入军营那一刻。 他就已经成为囚徒了,无非只是一个拥有尊严囚徒而已。 而刘渊所行之事,便是假借颖王之口,执行一件令世人震惊大事。 那就是以洛阳城数百万户百姓以及达官贵人性命为要挟,让洛阳城开启城门放奴兵入城。 当刘渊这封带着颖王口气笔迹书信到了洛阳城崇明殿内。 气得老将卫瓘直接把一个椅子给踹飞了。 “奴裘欺人太甚也” “陛下让老朽带兵去和他们决战,誓死也要保护吾堤坝安全也” 别看老将军年迈,可是骨子里面那种军人血性还在。 他岂能忍受这样威胁。 “卫大人切莫义气用事”然而作为氏族大富豪门代表,几个诗中,尚书齐齐迈步来到卫瓘面前。 “那堤坝一溃,这洛阳城瞬间变成泽国,吾等不善水性,岂不要溺死其中”。 许多官员也频频点头。 这局面已经十分明显了,他们都被奴裘威慑给撼动了。 卫瓘赤红眼眸扫视着在场诸公道,“难道你们也要阻挠老夫吗?”。 那几个臣公老人彼此对视一眼,木然摇头,“吾等愿和卫大人一起赴死”。 这话一出,之前那些急于阻挠卫瓘的人,都纷纷退了一步。 似乎风向变了。 过呢更多人开始认同卫瓘做法了。 “与其把命运交付于他人之手,还不如出城去放手一搏”。 七嘴八舌中,有人开始支持卫瓘了。 此时坐在大殿上首司马衷,却是一脸呆滞。 他根本就没有搞清楚什么毁坏堤坝会造成这么大影响力。 还有堤坝坏了修不就成了吗?早年也不是拨款秀堤坝吗? 也难为他了,一个连何不食肉糜问题都搞不清楚的人,怎么搞清楚堤坝和洛阳城之间关系。 当众臣吵得不可开交时,坐塌上那个身材魁伟高大女子忽的起身。目光自带一种威压,使得杂乱殿堂瞬间噤声了。 /105/105192/27635210.html 2226磨砺 当然这也包裹司马衷。 贾南风用那双豹眼环伺一周。 然后抑扬顿挫道,“卫公所言极是,吾等不可束手待毙任人宰割,但也不能枉顾数百万户黎民百姓安危于不顾,因此事需要拿出一个章程,就交给兵部,以及工部一起绸楚...” 说道这,他又将目光转向左侧,盯着那个一直站在角落里面的清瘦男子。 “不知李将军可有御敌良策?” 此人正是刚被朝廷解除之前罪名,又加封护国将军的军神。 有了官职,他自然也需要参加朝会。 和十几年前,当时他猖狂截然相反的。 他几乎曾不开口说话,哪怕有人来怂恿他,也只是报以微笑一笑。 但这一次是王后来问,李将军无法再闭口不言了。 他跨前一步,单膝跪地,当然跪拜不是贾后,而是当今王上。 “臣愿亲甩旧部,杀出城去,务必阻挠奴兵破坏河坝提防”。 此言一出,在场每一个人都对李将军生出敬佩之心。 人到了生死关头,似乎也都想开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极度此人军功。 反而觉着他是一个可以承担大事的人。 别看他们喊得凶,可是若真让他们出城去面对那些极度凶残的奴兵,那无疑就是白白送死。 “老臣愿与李将军一起前往”卫瓘也跨前一步。 之后几个臣公也跨前一步,“吾等愿往”。 李将军却冲着卫瓘等人抱拳行礼说,“诸公还是适合留在朝廷上,毕竟这里需要诸公压阵啊”。 此言一出,卫瓘等人脸上也浮现出忧虑之色。 洛阳城蹭来都不平静,尤其是不知何故又多了几位封王出来。 也就在东海王抵达洛阳城不久,从北面以及西南又来了几位封王。 虽然他们身份都没有颖王和东海王那么显赫,却也都是实打实封王。 这些封王齐聚洛阳城,使得这些当朝诸公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的错觉。 尤其是经历过魏晋之变的老人,他们可清楚当年司马家准备起事时,也是诸如此种令人不安的征象。 似乎有股暗流已经在洛阳城中酝酿。 或许时机未到,他们都在隐忍等待着什么。 “李将军乃是守卫城门重臣岂能随意离开洛阳城?”还未等几个诸公争论出结论。 贾后先否决了李将军出城想法。 “堤坝要守,可是洛阳城更不能有失” 洛阳城被水淹,或许会造成很大损失。 但还是有办法躲避,比如登上二层高楼, 或是去那些地势高的地方。 而真正倒霉是那些无处可躲藏穷人百姓。 而不是这些深宫内院的贵人。 道是城门一破,奴兵最感兴趣就是他们这些富庶之家。 因此站在自己利益角度,贾后说词,瞬间便得到无数人回应。 于是李将军出城计划便被否决。 李将军也重新陷入那种昏昏欲睡,两耳不问窗外事境界内。 之后朝堂还在争执,直到一个小太监走进来,附在贾南风耳畔低语几句。 她才起身,灰灰衣袖说,“今日早朝便到此打住吧,明日诸位臣公一定要拿出一个章程来为王上分忧”。 此时贾南风都直接对臣公发号施令了。 却无人敢于违逆。 诸公起身,官员也陆陆续续走出殿门。 之后司马衷才一脸迷惑看向贾南风说,“我怎么听到小太监说太子事情呢”。 贾南风立刻伪装出一副悚然而惊表情说,“启禀王上,太子实在大逆不道也”。 啊?一句话搞得司马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贾南风继续哭诉起来,“太子说我是恶人,说你是昏君,势要斩杀你我二人”。 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那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哭,道有几分像是大马猴扮鬼脸。 司马衷却一脸惊慌失措道,“还有这事,此等逆子,真是忤逆”。 说着便起身,随着贾南风的步伐,一起走向内堂。 当司马衷来到一个不太宽敞小屋内。 此时太子已经被捆绑在一个木制椅子上。 双手双脚都被以一种极其恶毒手法钉在木板上面。 对于这一幕,司马衷也是有些慌神。 可是接下走进来贾南风一句话便将其父爱彻底泯灭了。 “这就是反诗,还有反画”说着便拿起摆在太子面前那些纸片,以及一根占满墨汁毛笔。 “司马衷拿起纸片看了一会儿,似乎看不太懂,于是便有小太监一字一句翻译,还有人绘声绘影描述” 很快司马衷便完全领悟诗词意境,以及画中内涵。 “果然是謀逆,果然是謀逆啊” 司马衷悲悯一声呐喊。 一种歇斯底里悲凉涌上心头。 便随手拿出一把宝剑,想要当面斩杀了太子。 此时却被贾后一把阻挠下来,贾后还假惺惺劝说,“王上太子不能杀,你杀了他,岂不成为那些人攻讦我们把柄,到时吾等真如这诗词中所言的昏君恶后了”。 “此等逆子留之何用?”司马衷却还是一脸愤恨之色。 贾后急忙附在他耳畔小声道,“大王何必要亲自动手,将其太子身份废弃,囚禁于冷宫,让其自生自灭便是”。 贾后说话,看似为太子求情,实则更是阴狠。 她是很清楚司马衷为人的,别看他表面凶狠,可是内心绝不敢动手。 与其当着他面前动手,还不如事情稍缓一些。 于是太子便被人押送出去。 直到太子被送出房门,他都没有反驳一声。 这一点若是换做一个精明的人肯定知晓这其中肯定有诈。 然而司马衷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太子被送到一处阴冷房间内后,瞬间便被人一碰冷水当头浇下。 下一刻太子似乎从梦中惊醒。 然而看着这个陌生阴冷环境说,“狗奴才,为何这么对本太子?”。 那个太监冷笑一声,“太子,你还以为自己是太子,你现在是謀逆,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收拾你的” 那太监自然是贾南风安排的人,他绝不会给太子好脸色。 于是太子恐惧缩成一团,此时他才恍惚记起一些东西。 比如好像自己被宫娥灌入嘴里一些东西,之后自己便浑浑噩噩听其摆布。 甚至还写了东西,还有画。 但究竟写了什么画了什么,便一无所知了。 太子可是一个天资聪慧的人,不像他爹那么容易被骗。 稍作思索,便也清楚自己是找了宫娥道了。 再一思索,也清楚那宫娥肯定就是贾后派来的。 正如自己亲娘所言,贾后要对自己动手了。 前几日太子还和亲娘见过面的。 从亲娘嘴里得知了贾后想要谋害自己事情。 太子立刻对宫内太监丫鬟都做了筛查,甚至连侍寝小丫鬟都统统屏退了。 谁知最终找了一个老宫娥道。 这个宫娥之所以没有引起太子注意,是因为她入宫很早,并且做事也不是日常饮食之类。 对于太子威胁并不大。 可正是这个老宫娥最终得手了。 太子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现在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娘亲可以早点发现自己失踪了,找来这里。 当一个孩子无助时,才会想起自己娘亲。 而此时太子便是如此。 然而苦苦等待许久,太子依旧没有等来娘亲营救,最终让他感受到深深恐惧。 他开始抽泣,开始无助四处张望。 也就在此时。 一个稚嫩童声道,“别说出声,我来营救你的”。 那声音很小,却让太子听得十分真切。 太子擦干眼泪,目光凝望向声音来源处,竟然是一个比自己还小宫女。 她微微压低身躯,贴着墙壁小心翼翼过来。 “太子殿下....奴婢是来营救你的”小宫女见到太子有些紧张。 “你是贵妃娘娘派来的吗”小太子见到小宫女先是一喜,接着便有些失望。 心说,娘亲也真是的,为何派这么一个小丫头来营救我。 他明显对小丫头乜有信心。 小丫头急忙冲他比了一个噤声,压低语气说,“太子殿下,外面公公很凶的,一旦被他发现,你我都会被活活打死” 一句话吓得太子缩了缩脖子。 接着便不敢多说一句,小丫头嗫嚅走到太子身旁,用小小贝齿去撕咬绳索扣。 无奈这绳子累得太紧,她竟然没有力气解开。 摆弄了一会儿,小丫头忽得灵机一动,看向旁边红烛说,“太子殿下,你忍着点,我用烛火来烧断绳子” 太子殿下早就等不及,尤其是看到外面那些太监穿梭身形。 “放心烧吧,我忍得住”太子一咬牙,闭上眼睛了。 小丫头则是拿着红烛凑到绳子下面开始点燃。 开始只是一点点光亮,随着绳索被引燃,便亮起火焰。 随后便是一股烤肉香气传来。 吓得小丫头急忙想要扑灭火焰,却被太子阻挠说,“别动,我忍得住”。 别看太子殿下小,可是心智却比一般孩童要坚韧。 毕竟从小自权力夹缝中磨砺出来的。 太子痛得呲牙咧嘴,额头青筋迸起。 硬是没有开口吆喝一句。 这一幕看得小丫头也是满头冷汗淋淋。 直到款帮绳索被烧断,太子殿下这才起身,跟随着小丫头一起沿着宫内墙壁一点点向外摸索。 途中时不时会遭遇宫女太监,他们就立刻蹲下身躯,躲在梁柱间。 也幸亏他们身材娇小,才可以遮挡住身形。 /105/105192/27635211.html 2227护院 他们终于绕出这个冷宫,来到一处朝阳门。 此时这里被封闭着,只有晨曦十分才会开启。 太子殿下有些绝望盯着那道红色漆门。 他知道,跃过这道门槛自己彻底摆脱这些人控制。 因为前面有禁卫,他们都认得自己。 绝不会为难自己的。 可是大门被封闭了。 以他们力量根本推不开这扇大门。 就在太子殿下一筹莫展之际,忽得小女孩从怀中摸出一个木竹一样东西,放在嘴巴里面吹奏起来。 一声清脆若鸟鸣声调传出,听得太子一脸迷茫。 “你还有心情吹奏曲子吗” “不是的...太子殿下...我”小丫头又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白了。 也就在此时,一个角落有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儿便见到一个身着紫色衣袍太监走出来。 看到这个身影,太子殿下差点昏厥过去。 暗呼一声,“完了”。 可就在此时,小丫头却高兴直跳脚,“崔公公,在这里”。 听到叫声,那紫衣太监立刻越过护栏,走到二人身侧。 他目光凌厉一扫太子殿下,“从现在开始,你要彻底忘记你太子殿下身份,你只是一名小太监,知道吗” 说话间,紫袍太监从怀中摸出一件衣衫,便不管太子殿下愿不愿意,胡乱给他套在身上。 转眼间,太子殿下便成为一个个头不高小太监。 “自此你就跟着咱家叫小琮子吧”。 紫袍太监根本不给太子问询机会,便拽着他以及小丫头,径直朝着外院走去。 路上有人见到紫袍太监,便纷纷躬身施礼。 可见其身份地位不一般。 太子殿下经过一番装扮后,也活脱脱一个小太监装扮。 从外表,任何人也看不出他是太子身份。 于是他们便堂而皇之绕过无数人最终来到一个殿门深院。 在这里,还有很多小太监。 他们正在忙碌着,有的砍柴,有的烧水,还有的在造饭。 紫袍太监随手一指说,“你去烧火吧,那不需要技巧的”。 被一个太监指示,还要去烧火。 太子殿下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怎么你想违背咱家意思了?”紫袍太监声色变得严厉起来。 吓得太子急忙摇头。 “你要记住,在这里你只是小琮子,无论是什么人问你,你也是小琮子” 紫袍太监又压低脑袋,几乎是贴在太子殿下耳畔嘀咕说。 此时太子殿下似乎明悟了什么,便不再继续倔强。 而是遵从点了点头,然后提起一捆柴火朝着那土灶走去。 紫袍人太监盯着太子背影,微微轻笑一声,“孺子可教也”。 紫袍太监又转头看向小丫头,“你还不错,回去告诉你主子,就说,老奴这人情已经还了,记住他答应老奴事情千万不要誓言啊”。 小丫头冲他躬身一礼,“我一定将公公的话一字不落回复国舅爷的”。 “嗯,好了,你走吧,有空就来陪他玩几天,同龄人嘛,总要有个说话伴,不然他总不能整日里面和阴人混,那样未来也未必是什么好帝王” “可...我...”小丫头有些自惭形秽低下头。 “没事的,他现在和你一样,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小琮子,你大可安心与之交往”紫袍太监似乎很喜欢小丫头,伸出那只枯手在她额头轻抚了一下。 “谢谢公公,奴婢告辞”小丫头也识趣弯腰施礼,便退出院落。 时间转瞬过去三日。 这三日不管外面怎样,这里却是平静,古井无波的。 太子殿下也从太子身份转化成为小太监小琮子。 他身体力行,烧火烧的很勤奋。 使得很多小太监对他印象都不错。 因此太子殿下也逐渐从那种略带怨气状态恢复过来。 开始享受这份不一样感受。 小孩子就是这样对于新事物接受快,一旦觉着有趣,便会忽略什么身份地位这些东西。 就在太子殿下弯腰捡起一块柴火想要填进炉膛内时。 忽得前门被人撞开,接着一支禁军冲入院内。 随后又闯入几个老太监。他们目光凌厉一扫。 最后落到紫袍老太监脸上,瞬息表情堆砌出一丝勉强微笑说,“给崔公公请安” 那声调有些艰涩。 紫袍太监拿眼扫了对面老太监一眼,“咱家当时谁啊,原来是小秋子啊,不知你来咱家底盘想做什么呢,还带着这么多人?” 紫袍太监眼神犀利一扫。 “我也没办法啊,实在是事情重大,整个后宫都必须要搜查一遍”老太监态度依旧柔和,可是眼神却肆无忌地四处搜查起来。 “小秋子啊,你这是要捉贼吗?你以为咱家会窝藏贼吗”崔公公也不甘示弱翻身盯着他。 老太监眯起眼睛,眼中隐含着杀意,不过很快便消弭无形。 “例行公事而已,还望崔公公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既然你都说是工事了,那么就搜吧,记住不要打破咱家宝贝”说道最后一个字,崔公公重重一跺脚。 老太监急忙转身一挥手,“搜”。 接着无数禁卫以及小太监便冲入院内开始四处搜索,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个遍。 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咋样?可找到什么贼人?”崔公公调侃道。 老太监无奈摇头,不过他似乎还是不肯罢休。凶厉眼神朝着这些太监身上撇去,逐一掠过后,最终盯在烧火太监身上说,“这个小太监陌生狠啊” 但老太监看向烧火小太监一瞬间,崔公公老脸也莫名抽了一下。 不过他的涵养功夫早已异于常人,便瞬间遮掩过去了。 他随手朝着烧火小太监一指,“小琮子,来给这位秋公公捏捏肩捶捶腿”。 说话间,小琮子走到二人面前,显得那么羞涩。 老太监直接用目光狠狠盯着小琮子,可是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太子殿下。 就只是身高有些相似而已。 老太监无奈叹息一声,便冲着崔公公一拱手,“叨扰了,改日再给公公赔礼谢罪”。 “不送了,小秋子”最后这一句,崔公公是扯大嗓门喊得。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到,立刻便惹起很多人惊诧目光看向老太监。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自己是在你手下做过小太监,那又如何,你现在老主子都死了,你也只是一个闲置老太监而已。 而我可是巴结上太后娘娘的红人。 你不惹我,还能让你在这深孔内院中安享太平。 但你现在招惹到我了。 咱们等着瞧。 最后老太监扫了一眼院内做着摇椅崔公公,便离开了。 从老太监离开时目光,崔公公也清楚自己这一次彻底得罪了此人。 不过崔公公不在乎,宦海沉浮数十年,他早就活够本了。 接连伺候过两任司马家的主子,也并非一个刚刚上位小太监可以撼动的。 崔公公有底气度过这一次危机。 然而他还是太自信了。 不清楚眼下洛阳城早已不是司马炎在位时那样,各地封王都蠢蠢欲动,甚至连皇室也在朝着各种势力渗透,还有谁会在为他一个失势太监做事。 这些事情,只有到了最后一刻,崔公公才彻底想清楚。 国舅爷府。 听完小丫头叙述。 国舅爷微微闭上眼睛。 此时一个飞鸟也敲好落到他肩头。 那鸽子发出咕噜响声。 国舅爷伸手抓起它,放在掌心,解绑了那纸条。 放在眼中看了一眼。 之后又将纸片焚烧。 国舅爷冲着十里坡方向微微点头,自言自语道,“其实做这些事情也并非全都为你,他也是吾之我外重孙,至少也对得起我死去妹子....虽说他们之间谈不上什么血脉,可是国舅爷还是遵从自己妹子临终前愿望照顾了几分”。 更何况,眼下朝堂若是失去太子,岂不国之不国了。 国舅爷毕竟还是享受到西晋给与自己好处的。自然不想这个王朝就此落幕。 只是这一次他公开掺和入王后和太子间事情,已经让他这个不沾因果的国舅爷也进入纷争旋涡内。 国舅爷看向自己这片基业,以及屋内各色人等。 心中一发狠,“算了,还是跟石崇老哥学习,尽快贬卖吧,然后去那江南玉米之乡,岂不快哉” 国舅爷也准备将庞大生意向南方转移了。 就在国舅爷失神间,一个俏丽身姿闯入。 吓得国舅爷急忙躲闪,这才避过与之相撞。 “你,怎么不敲门啊”看清楚来人,国舅爷皱眉不展 这几日国舅爷都在躲着此人。 她就是护送叶夫人的杀手金钗。 至于她真实身份,国舅爷也是见到吴先生之后才得知的。 天天面对着一个顶级杀手,国舅爷感觉自己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金钗挥挥衣袖说,“那小丫头资质不赖,不如交给我调教一下,也能是一个顶级杀手”。 国舅爷瞬间呲牙,急忙摇头道,“那可是宫中的人,我无权过问的”。 “你急什么?人家也只是一说,又不是强迫”金钗一甩手,三枚金钗便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掌心。 接着一支飞向左侧,一支直接越过国舅爷额头,还有一支落在脚下。 当国舅爷反应过来,金钗早已射中目标。 “这金蝉,蟋蟀真烦人,总是吱吱呀呀叫个不停” 国舅爷顺着金钗方向望去,果然在每一根金钗上都插着一个昆虫尸体。 这份眼力,以及准度,确实堪称顶级杀手级别了。 “我说妹子啊,你杀个蟋蟀也用这么惊心动魄吗?”国舅爷苦涩撇了撇嘴巴。 金钗一挥手,又多出三枚金钗说,“守着你这么一个大富豪,我自然也要多打造一些金钗作为备用了啊”。 没错这些金钗都是来到国舅府内打造出来的。 成色可比她之前用的那些好多了。 甚至其中还真添加一些金粉。 国舅爷对于损失这点金钱自然不在乎,但他却不想每日都处在一个杀手刺杀范围内。 于是他干脆找了一个借口准备离开国舅府,去自己办公衙门走一遭。 国舅爷虽说是临时应招,却也是正式官员。 于是朝廷也给他派了一个衙门。 只是国舅爷平时都不怎么去。 金钗急忙追上他,缠着他说,“我要去”。 国舅爷急忙摇头,“不行那可是官衙,你一个女子去不适合”。 国舅爷就是要躲她,岂能让他跟随过去。 闻言。金钗不但没有气馁,反而变本加厉道,“我可以在衙门外守着,那你多威风啊” 国舅爷实在没辙,“妹子,你实在不行就找点其它事情去忙,我实在不需要你的保护”。 “可这是吴先生交给我任务啊,他说了,你最近处境很危险”金钗还是把不住口风。 国舅爷这才明白背后还有这隐情。 他冲着金钗感激瞥了一眼,“放心,我也是有些功底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近身”。 金钗却一脸不屑努努嘴巴说,“你那点功底,也就对付市井流氓而已,一旦遇到高手,就....” 就在二人说话间,金钗猛地身躯一颤,整个人便犹如离弦之箭射出。 接着国舅爷眼睛一晃,便见到漫天烟尘,还有一大片血红。 下一刻他便重重摔在地面。 身上还押着一个人,不用问,那就是金钗了。 “快跑回府内,我撑不住了,对方很强”国舅爷听出是金钗声音,她似乎受伤,气息狠若。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国舅爷怒喝一声,便拔出腰间软剑。 “你斗不过的,快走,去叫陆明他们过来”金钗声嘶力竭一吼,又踹了国舅爷一脚。 国舅爷被踹飞出去,之后他才看清楚对面街道上赫然出现数十个黑衣蒙面。 他们正在围攻金钗。 国舅爷咬了咬牙,立刻调转身形朝着国舅爷府内冲去。 冲入国舅爷府。 国舅爷便声嘶力竭呼喊,“吴先生,陆明先生,快快去救人”。 国舅爷声音很大,很凄厉,瞬间惊动整个国舅爷府。 接着大批家丁护院冲出来,之后还有吴先生,翠儿,还有陆明以及护卫队。 看到陆明,国舅爷立刻冲过去,一把抓住他肩膀吼道,“快去救人,金钗被人围杀” 一句话后,国舅爷竟然气急攻心,昏厥过去了。 护卫家丁立刻将他搀扶回府内。 陆明则是带着一半特卫冲出国舅府朝着国舅爷来时方向追过去。 一处高大酒楼亭台处,赫然坐着四五个身着紫袍中年人。 他们齐齐目光扫视着街道上变故。 /105/105192/27635212.html 2228孰胜孰负 “可惜这一次没有杀死那小子”。 “不急,还有下一次” “他可是之前国舅” “国舅又如何,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他只是一头肥羊”。 “这一次咱们不仅要赚雇主钱,还要赚一票大货”。 几个人交谈并不为外人知晓、 下面群众惊慌乱窜。 战场核心处,金钗浑身染红。 身上有几处刀伤,可见殷红色血肉。 “银月杀手” 当金钗看清楚对面蒙面者使出武器,便知道他们真实身份是银月杀手了。 也只有这样和金钗齐名杀手才会对金钗产生威胁。 刚才若不是因为保护国舅爷受了伤,金钗还真不在乎这些银月杀手。 无奈此时她身躯不停失血,连站立都有些不稳,怎么反击。 她不停甩出金钗来逼退银月杀手。 也幸亏她多打造一些金钗,不然以她这种甩出速度,早就见底了。 终于还是到了最后一把了。 金钗努努嘴唇,舔掉嘴角献血。 “若这一次失败,自己肯定就要陨落了” 金钗感受到来自四周饿狼般凝视。 一种杀戮本能反应,使得金钗身躯前倾,接着身躯合一,朝着包围圈冲过去。 飕飕连续十道金光射出,金叉人也拔空。 此时她必须要冲破这些银月杀手封锁,方可脱身。 就在身负在半空时,忽得左侧飞来几颗银锭,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她的几处穴位。使得身躯气息一泄,整人便从半空坠落下来。 “他们还隐匿着高手在旁”此时金钗才明白。 “完了,今日自己恐怕要交代于此了”金钗无奈叹气一声,便直接坠落到一处摊位上。 她莲教一转,便做出防御之姿态,手里多了一把筷子, 没有了金钗,筷子也是杀人武器。 于是这一场明显不对等战斗便在巷子内展开。 随着那些银月杀手越来越靠近。 金钗所能活动范围也被压缩到只有面摊上。 直到她连盘子碗也打出去了,最后无奈瘫坐在桌面说,“死就死吧”。 金钗索性闭上眼睛。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忽得一道惊鸿落下,接着便是无数弓~弩入肉声响。 当金钗重新睁开眼睛时,黑衣蒙面人早已消失不见,地面只留下五六居黑色尸体。 接着陆明出现在她视野中,关切道,“你怎么样,伤还能撑住吗?”。 金钗点了点头,“我可以”。 陆明立刻拿出金疮药,以及疗伤单给她敷下去。 “立刻返回国舅府”陆明阻止护卫去追杀蒙面人,眼下没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了。 当一群人撤出巷子。 那酒楼任几个人彼此面面相觑一眼。 其中一人沉吟道,“那是什么队伍,好厉害武器装备”。 另外一个人也诧异摇头。 坐在末尾一个却起身道,“我知道,他们是安邑县来的,曾经我就在他们手里吃过亏的” 接着那个银月杀手长老便把发生在安邑县事情说了一下。 其他几个长老纷纷面露愕然之色。 “若真如这位长老所言,那安邑县新兵武器可以比自己伸手还快,那还打什么”。 不过作为杀手组织头目人物,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害怕的。 因此他们很快便做出抉择执行第二套刺杀计划。 回到国舅爷府。 整个府门立刻关闭,内外都被特卫严密看守起来。 自这一刻起,国舅爷府被特卫接管了。 一处密室内。 御医擦拭额头冷汗,走出来。 国舅爷急忙追问“曹御医怎么样了?” 御医给金钗看了伤势之后,微微叹息一声,“真是一个命硬的女娃儿,这等伤势换做别人早就扛不住了,却没想到,竟然被她熬过来了”。 国舅爷这才长吁一口气。 若她真有个三张两短,自己可要内疚死了。 国舅爷很清楚,若不是她为自己挡下那一道,恐怕眼下躺在这里就是自己了。 通过这件事后,国舅爷对于这个小丫头感官彻底改变了。 眼下只要她活过来,哪怕是天天跟着自己,他也不再厌烦于她。 “只是这气血损失太多,也绝非一两日可以痊愈,国舅爷要多给她使用一些补品再加上老朽配置草药连服几日便可无碍” 御医不亏为御医,都伤成这般模样了,依旧可以开出十几服药便可治愈。 国舅爷无比感激送走了御医,便开始催促家丁去买药。 什么名贵买什么,他堂堂洛阳首富岂能差一点补品。 转眼间,国舅爷府内便堆砌如山药材。 其中每一件都堪称价值百金。 当吴先生见到这么多药材后,惊诧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国舅爷你准备开药铺了吗” 国舅爷抿唇一笑,“这都是给金钗妹子用的”。 “什么?你以为她要把药当饭吃吗?”吴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 “慢慢吃,总会吃完的”国舅爷却不以为然。 “老夫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富豪们想法”吴先生也是无语了。 “先生,你说是什么人想要刺杀我?”此时国舅爷彻底相信吴先生能力。 对他的话是深信不疑了。 吴先生沉默少许才道,“国舅爷,你虽说处事比较圆滑,也不从伤人,无奈这一次你做的事情,已经触犯到某些人利益范围了,对于他们来说,你就是一个必须要铲除钉子,只有你倒了,他们才可安枕无忧啊”。 “他们是谁?”国舅爷惊诧眼神盯着吴先生。 “国舅爷,这事你问老夫,恐怕不如问你自己啊”吴先生神秘一笑。 国舅爷也不愚蠢,忽得想明白了什么。 “原来还是为了李将军那个案子啊” 吴先生点了点头,“这一次不管你如何折中妥协,最终还是让李将军重新回到政治中心,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未必是他们想要结果啊”。 “可是....我并未为李将军他们平反啊”国舅爷就是担心这一点,才故意把案子做成糊涂账。 “有时候明白和糊涂差不太多,你以为别人糊涂,别人以为你明白”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国舅爷瞬间想明白很多事情,于是便朝着吴先生郑重施礼道,“先生受教了”。 “国舅爷....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不要后悔,道不如你顺手将此案翻转,彻底搞出一个水落石出,到时那些隐匿暗中人物也就会有所忌惮了” 国舅爷频频点头,“多谢先生指教,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一刻国舅爷眼中燃起一团汹汹烈焰,似乎要焚烧尽一切黑暗。 十里坡、 一处狭窄坑道内。 李克,蔡旭,还有刚刚返回来崔捕头。 都面带凝重之色盯着叶弘。 这关乎安邑县新兵生死存亡一战。 不有着他们不慎重。 这一次不是奴兵挑衅他们,而是安邑县新兵要主动对奴兵决战。 之所以做出这样决定,原因就是来自于师爷。 昨日师爷终于让身边护卫送出来最新消息。 那就是木坤已经决定最刘渊父子动手。 还聘任师爷为军师,统筹这一次事情。 师爷自然将早已拟定好计划告诉木坤。 听到师爷全盘计划之后,木坤极其兴奋,因为之前他对付刘渊父子是为了仇恨冲动之举。 可是听到师爷这么详细计划后,不禁信心大增。 “木坤兵力有五万左右,其中只有不足一万骑能和铁弗部黑骑对抗,剩下的根本不是铁弗部骑兵一回合之敌” 叶弘陈述了这一点,目的就是让在座每一个人清楚,他们这一次行动所要得到战略目的。 “大人....黑骑营原作先锋” “大人,一军原作先锋” “大人护卫营原作先锋” 李克崔捕头,以及蔡旭几乎同时起身争做先锋。 叶弘知道这几个老伙计都是悍不畏死的将军。 叶弘摇头说,“先锋营我早已安排好了,诸位将军切莫义气用事,这一次计划关键不是先锋营,而是如何让木坤和刘渊不怀疑咱们是在演戏,准确说,这是一场戏,也是一场货真价实战斗”。 “大人...那木坤真的可以让刘渊父子更白锤成吗?万一他不敌又当如何?”处于一种对战场敏锐感知力,李克提出自己担心。 叶弘冲他微笑着点头,“这事情我和师爷早就有所计划....到时你们就清楚了”。 为了确保整个计划顺利实施,叶弘暂时不准备将整个作战计划全盘托出。 毕竟眼下十里坡人员纷杂,也难免有各方势力眼线。 比如自己这里发生很多事情,不久之后便会出现在洛阳城某个氏族府邸。 这样事情叶弘早已习以为常了。 毕竟很多事情安邑县新兵不能都自己做,一旦混进来外人,自然就无法保证一点消息都不外漏了。 “既然大人早有计划,那就下达命令吧,吾等誓死一战”李克猛地起身,向叶弘交出军令状。 接着剩下诸位也一起交出军令状。 这是安邑县习惯,每一次战争前都会签署军令状。 其上列举各种军规军纪,其中最主要一点就是不准做逃兵,一旦溃逃便会执行军法处置。 因此交出军令状,就意味着签署生死契约。 原本叶弘也不想做得这么绝,但是在吴先生强烈坚持下,才让安邑县新兵各级将领遵从这一条惯例。 之后几次大战,让叶弘深刻体悟到这前军令状重要性。 有了这一纸军令状后,安邑县新兵作战比之前更加勇猛了。 就拿数月前在弘农郡那一战,哪怕在逆风,被铁弗部押着打,但安邑县将士依旧死战不退。 因为一旦他们主动撤退一步,不仅要被记过,还要没收在安邑县一切待遇。 哪里可有他们家人,兄弟姐妹。 他们大多数是流民出身,一旦失去安邑县庇佑,他们家人又要流浪天涯,甚至连一口饱饭吃不上,活活饿死。 为了抱住这一份幸福,他们只能拼死一战。 契约生死状就如此形成某种心理威慑力。 使得原本怯懦的士兵也能悍不畏死。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弘郡一战最终胜利天平倾斜在安邑县新兵这一边。 虽说,安邑县新兵签署生死状悍不畏死。 但叶弘也不会主动让他们去白白送掉性命、 这一次和铁弗部黑骑决战,绝对不能以大量安邑县新兵死亡来换取胜利。 这也是当日和师爷制定计划时,叶弘一直都坚持一点。 当所有军士将领都交出军令状后。 叶弘终于披上盔甲。 那是墨老为他亲自手工打造出来,是一套软件,可是其内却用金属丝编制而成,这种盔甲,除了后世火器可以穿透,便是无敌存在。 叶弘举起手里酒碗,便跨步走到众将领面前。 高高将手里火枪举起,“出发”。 轰一声炸响。 数十枚火炮齐名。 接着安邑县新兵以品字形三路齐发,一起冲向峡谷。 此时一枚枚燃烧黑色火球早已落在铁弗部黑骑营帐内。 卷起一片黑色火焰。 接着热气球腾空,缓缓朝着谷中飘去。 黑骑营地反应也极其迅速只是在短短十几个呼吸间,他们便做出反击。先是弓箭手朝着山坡抛射,接着就是一支有五六千人组成黑骑直接跃上山坡,朝着安邑新兵冲杀过来。 那股气势宛如蛟龙出海。 看到这只黑骑,李克将军主动请战,立刻挥舞手里黑色旗帜,带着八千同样身着黑色战甲骑兵冲杀出去。 一面是草原精锐铁弗部黑骑,一面是曾经横扫吴蜀之地晋兵中最强战力。 或许是历史因素,或许是司马炎死去因素,这只曾经帮助西晋立下赫赫战功军队,却未能在历史上对抗刘渊派上用场。 叶弘却在机缘敲好之下,挽救了这只强军最后一点火种,曾而让其壮大至今日之规模。 这一场龙虎之战。 孰胜孰负,还是未知数。 李克面对着铁弗部黑骑勇士,也是一如既往勇往直前,黑骑没有采取安邑县新兵那种避其锋锐,以阵法灵活多变来对付铁弗部黑骑。 而是采用和铁弗部一样方式直接对冲,两只黑色队伍就在重任视线之下彼此冲撞在一起,哪怕是隔着数百丈,在场每一个人,每一个士兵还是听到那种肉与肉,骨于骨对撞。 真是做到那种纯粹暴力美学战争。 /105/105192/27635213.html 2229热气球 但这种战争方式也极其考验每一个士兵个人作战能力,只要稍有一点力量不羁,在对抗中便会轻易被拽落马下,之后被后面战骑踩死。 因此在双方马队交错一瞬间,还是有不少士兵落马了。接着他们便被无数铁蹄给才成肉泥。 甚至连一声呼喝都来不及发出。 残酷冷血战争机器一旦开动,就像是绞肉磨盘一般吞噬着生命。 人数上,黑骑营占优势。 至少是黑骑一倍。 但真正作战凶狠,竟然还押着铁弗部黑骑一筹。 尤其是李克将军,所到之处必定有人罗马,他那一杆长枪,简直就像是转轮,每一次都会将数个黑骑兵挑下马。 至于他的手下也都无弱兵,每一个战力都和铁弗部黑骑不相上下。 唯一趋弱一点,就是骑术。 这是无法后天弥补优势,哪怕黑骑营本身骑术不错,再加之小林夕以及拓跋族人对他们特训,他们骑术已经很棒了。然而比起真正马背上长大民族来说,还是稍逊一筹。 于是在很多对抗中,还是铁弗部马术占据了先机。 不过黑骑营也有铁弗部骑兵无法比拟优势,那就是盔甲柔韧度,那可是采用西山科学院最先进铠甲工艺,这种工艺室叶弘重新复原了后世那种防弹衣技术来仿造出来的,虽说防护力不能抵挡真正子弹,但寻常刀剑已经无法颇身。 这让很多铁弗部黑骑兵都无比震惊,误以为黑骑营都是有神明护佑,刀枪不入。 但盔甲也只能守护住上半身,下半身,以及脖颈等脆弱部位还是无法覆盖的。 但总得来说,黑骑营的作战力几乎和铁弗部黑骑持平。 这样二者在对抗变得极其激烈。甚至有种后市大片既视感。 “蔡旭,给你护卫队配上火器,给我从左侧绕过去,截断铁弗部支援”看到峡谷又有新的黑骑成型想要冲杀上来,叶弘立刻拔出一个红色旗帜丢给了蔡旭。 此时蔡旭早已急不可耐一抖手里长枪吼道,“跟我走”。 一支配备火枪护卫队直接冲出营地,直接绕过作战两支黑骑,直接抵达一处高地。 此处有战壕,可以俯瞰下方山道,也是黑骑毕竟之路。 接着火器上膛,发出咔咔声响。 在之后,便有护卫高举旗帜,快速转动说,“角度东经60度”。 一种只有安邑县火器营才能听明白的口令不停传递在每一个火器手耳畔。 接着他们开始调整绞盘,来保证自己每一枪精准度。 此时火枪还不是燧发时那种弹丸枪,而是类似于列强散弹射杀。 这就需要角度,以及覆盖距离等精确数据支持。 因此叶弘才和科学院的人发明这一套口令。 就在黑骑刚刚抵达山坳入口处。 第一声枪响开始了。 接着便是数十声,数百声,此后连绵不绝于耳。 密集弹雨覆盖之下。 地面就犹如下铁冰雹般,无数黑色铁球乱窜。 那些冲上来黑骑兵,身上头皮便犹如筛子般瞬间被洞穿。 接着一丝丝殷红血迹渗透出来。 铁弗部盔甲也很强硬,有些竟然直接抗住三波火器冲击才被遏制下去。 最终来支援黑骑兵被阻挠在拗口处无法继续前进。 此时叶弘又高举一支蓝色旗帜。 便见到半空中那黑色火炮口开始缓缓转动,目标调整到黑骑所在。 随着叶弘手臂一挥,便是数十个燃烧着黑色火焰铁球直接落向骑兵阵营。 这一次他们处于狭窄山坳内,一时竟无法腾挪,硬是被一颗火球给卷进去。 眨眼睛便蹚出一条血路。 这样场景一再上演,使得黑骑也有些胆寒了,他们纷纷撤回至谷底。 就在此时。 一大片营帐被掀翻,接着一支庞大黑骑军队便缓缓自那些营帐废墟内走出来。 为首的正是叶弘情敌,刘渊。 他身着紫色战袍,手里握着一把弯刀。眼睛锐利有神,他似乎感受到叶弘目光,忽得转向这方向和叶弘对视着。 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了。 无论厮杀还是烈火都仿佛化成背景色。 刘渊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冲着叶弘做出一个抹脖子动作。 叶弘手里千里镜也冲着山下狠狠一甩。 那姿态很清楚,就是要以牙还牙。 刘渊不再迟疑,带领着刚刚汇集起来数万黑骑开始强行冲破山坳。 朝着山坡疾驰。 这一次火枪队哪怕再密集弹雨也无法阻挠他们。 因为他们在马队前撑起一个肉皮盾牌。 那可是厚重动物毛皮钩织出来的,甚至能防御火炮射击。 虽说这样铁弗部黑骑前进速度减缓一些,但他们终于可以一步步推进。 此时叶弘被迫举起手里第三只旗帜,那就是灰色旗帜。 半空中,那些巨大热球篮筐内开始射出一枚枚黑色弹丸,它们还未落地便开始炸裂,其内喷射出很多粉末,就像是闪光晶体。 开始那些奴兵还不清楚这是什么可是有人不小心摩擦几下,便浑身开始起火,并且还无法被扑灭。 这场景,立刻便让很多人联想到鬼魅,鬼火。 接着便有奴兵开始恐怖尖叫起来。 这一次,就连刘渊也被惊动了。 他前进那只黑鸟旗帜终于停下,从千里镜中,叶弘看到他正在俯身检查士兵身上磷火。 他不小心沾染一点,立刻便在其手指燃烧。他急忙用去泼,却无法熄灭。 他又用土,还是隐隐透着火光。 最后还是两个士兵用身躯给他压灭的。 “扯”刘渊极不情愿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 这一次,他们重新撤回峡谷内。 终于安邑县新兵击溃一次奴兵全力反攻。 至于和黑骑营对抗那只被割裂黑骑部族,已经完全被李克压制着打,此时他们已经败像显露出来了。 叶弘一甩手,“快点派人去把热气球拉回来”。 就在叶弘刚刚还庆幸自己用磷火击溃奴兵时,便有几十只黑色老鹰从峡谷内冒出去。 他们似乎是被人饲养的,直接队热气球发动攻击。 他们锋锐爪子每一次都会造成热气球巨大空洞,接着便有大量热气喷出。 然而一切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叶弘举起旗帜之后,一枚热气球已经携带着里面五六个新兵坠落进峡谷。 /105/105192/27635214.html 2230山坳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一口气坠落九只。 只有那三个离着距离遥远热气球才在马队撕扯下返回十里坡。 没有内燃机,乜有真正燃油时代。 这些所谓后世科技根本发挥不出原本战力。 此时叶弘便深刻体悟到这一点,无奈内燃机出现需要精密车床技术,以及各种基础工业发展。 比如锻造活塞以及钢环的高硬度高韧度特种钢材。 这些目前以西山科学院炼钢技术至少也要十几年才可能触及。 至于内燃机道是有了雏形,却非是真正后世那种,而是有王衍炼丹炉改造出来的。 实现了油气混合技术,道是超越后世内燃机直接进入喷气时代。 总之技术发展是一个缓慢而又漫长系统性工程,绝非哪一个人才可以独立完成的。 目前这些半人力工业化产品,在真正强者对抗中,其弊端也就表现出来了。 以至于这短短十几分钟内,安邑县新兵便遭受巨大损失。 要知道在这西晋打造一个热气球代价可堪比后世造飞机轮船。 那一颗颗火球坠落不仅仅是失败,还是大量金钱。 至于驾驶员,道是大多数在热气球坠崖前采取避嫌策略,一个个挂在悬崖峭壁上。他们手里有蜘蛛手,可以通过攀岩返回十里坡。 当最后一个热气球坠地后,那盘旋于空中几十只老鹰,发出尖锐刺耳名叫,像是在宣誓它们空中主权。 这一刻。叶弘内心是沮丧的。 计划中一环出现了偏差,也就意味着整个计划都存在巨大变数。 若是最终结局翻转,叶弘实在无法预估那种可怕后果。 “不可以输”叶弘狠狠一咬牙,立刻展开第二套旗语。 这是事先和将士们排练好的,一旦展开,便会得到各个方阵反馈。 其中最先举起旗帜是一军的一个小队,他们在作战之后,便一直沿着山道游走,直接从另外一个小道绕到奴兵背后。 他们准备配和前方黑骑营一起对铁弗部黑骑展开围剿。 叶弘挥了挥手里蓝色旗帜,又看向谷口处。 依旧没有等来自己希望人来。 于是叶弘继续下达攻击指令。 这一次,一军,二军都压上去了。 哪怕是作为步兵方阵三军也都冲出战壕。 这一次行动果然给了奴兵莫大威慑力。 那些试图重新冲破拗口的奴兵纷纷调转马头后撤。 接着便是大片弓箭射向山坡。 此时山坡上也露出一排木遁,接着木遁掩护着继续前进。 骑兵则是冲出护盾,直接冲向拗口。 由于拗口地形狭窄,哪怕是再多骑兵汇集于此也无法展开大规模厮杀。 于是这小小拗口之地,变成了一座单兵对抗修罗地狱。 最先抵达的是蔡旭,他长着身份飘移,哪怕是在地阵中,也能游刃有余。 蔡旭挑落一个部落首领,便抢夺了他的战马,折断其黑影旗帜,反手冲着对面地阵以匈奴语呐喊,“安邑县新兵杀来了,他们有天神护佑,威不可当”。 这一声喧喝,起到很大威慑力。 原本那些就对于安邑县新兵盔甲产生戒惧的人,又一次被恐吓了。 他们终于有人调转马头后撤,一旦有人回撤,便有更多人跟随。 然而他们刚刚转回不久,便被身后几个身着黑色铁甲重甲兵给阻挡,接着一道道血浆喷出,他们脑袋便被重甲兵挥刀斩断。 随着一颗颗头颅落地后,整个黑骑兵也都清醒过来。他们才明白过来,不攻必死,攻反而还有一线生机。 和鬼神相比,后面重甲兵更加恐怖。 于是奴兵不再退缩,反身朝着拗口直冲回来。 这一下,只有区区几百丈小小山坳内,堆集了至少五六千人。 真所谓人挨着人,头顶着头。 自叶弘这个视角望下去,黑压压一片都是人的脑袋。 “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叶弘看着山坳内对其尸体越来越多。 觉着心都在滴血。 “木坤我草你姥姥,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这还不够诚意吗” 叶弘怒视着谷外那条密林之道。 叶弘清楚,此时木坤以及其数万族人就躲在密林内观察。 据师爷传回消息,只要自己和刘渊围住甚至大量消耗铁弗部骑兵战力,他们就会趁机攻入铁弗部骑兵大本营,那时一场匈奴人内战便就此开启。 或许这一场战役会打很久,直到将铁弗部消耗殆尽为止。 然而木坤隐忍显然超过叶弘预估值。 自己这一方都已经把铁弗部大部分兵力都牵扯在拗口所在了,他们还在等什么。 叶弘几乎是用喷火目光盯着那片丛林。 然而哪里依旧平静,就像是压根没有人一样。 好吧! 你们不出来,老子自己去杀。 说着叶弘纵身上马,他实在无法再等待下去了。 因为如果不尽快将奴兵这一波进攻大腿,重新夺回拗口这个有力战略位置,那么之后安邑县新兵会很被动,甚至连退路都会被木坤扼住咽喉。 到时便不是自己和木坤联手对付刘渊而是,他们前后夹击灭掉自己了。 叶弘这一思量,确实就是木坤此时真正想法。 木坤可不是达达那个草包,他是经历无数大小族战才爬到今时今日。自然有着超越一般人战略敏感度。 当他带着六万族人来到十里坡后,便仔细观察这里地形以及双方战力对比。 很快他便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安邑县新兵必败无疑。 若是自己可以在其撤退后路上补上一刀,到时便可快速反攻洛阳城。从而拿下洛阳,使得中原王朝彻底落到匈奴人手中。 面对着如此诱惑力机会,木坤一度想要放弃和刘渊父子内斗,准备派人去说和联手对付安邑县新兵。 师爷得知后大惊失色,立刻出言阻止说,“大单于,你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啊”。 大单于便是师爷为了讨好木坤给予一种奉承。 木坤自然很是受用,但对于师爷所言,却有些不屑冷笑道,“师爷你过滤了,只要我木坤立此奇功,他们还敢继续扣留达达不成”。 师爷急忙摇头道,“大单于你错了,你可知道你军功越盛,反而让刘渊父子越是不安心,他们更是是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反而是你和安邑县新兵联手把刘渊父子打残,到时你就是匈奴王,势力绝非其它两方可比,到时谁还能和你争锋”。 木坤听到师爷劝慰,刚刚还热血心,开始冷静下来。 没错啊,刘渊父子二人现在都百般提防我,还要用我的孙子来牵制我。其目的就是对自己不放心啊。 想到这,木坤冲着师爷一抱拳,“多谢师爷提点木坤,不然木坤就要犯下大错了”。 木坤别看为人粗鲁,对于有本事的人态度还真是真诚。 师爷暗中得意一下,说,“大单于放心,只要你励精图治,用不了几年便可一统草原,到时再挥兵南下,这大好河山还不是大单于囊中之物”。 此言一出,正切中木坤心头,于是木坤便仰天狂笑起来。 “若真有横扫八荒一统天下那一刻,你师爷便是寡人国师”。 木坤狂傲到自称寡人了。 由此可见,其内心确实有着旁人无法企及野心和念头。 师爷就是看清楚这一点,不停奉承怂恿木坤。 这几日,他几乎掏干十数年积累出来话术,努力让木坤自我感知膨胀,直到他无法驾驭自己内心欲望。 此时木坤便是如此了。 “大单于还在等什么,此时铁弗部精锐尽出,后营空虚,我们此时若杀下去,势必一举将刘渊父子生擒,也能营救出达达公子” 师爷车热打铁,直接挑起木坤心中那最重一点怒意、 木坤狂叫一声,“刘~豹,你们父子欺人太甚了,我木坤要接替长生天惩罚你们”。 说着他挥舞手里黑骑,不是老鹰,而是一条蛇、 木族崇拜巨蟒。 那是他们图腾。 于是木族勇士快速冲出密林。 这一幕恰好落到正在带着最后步兵营冲下山坡叶弘眼中。 他那张充满阴郁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木坤,你老小子终于还是上钩了” 下一刻叶弘从腰间拔出冲锋号,就像是后世电影中演绎一样,开始吹奏着冲锋曲。 接着那种响亮声调激发每一个安邑县新兵,接着一个个队长头领都从战壕内冒出来。 他们抖落身上泥土,还有覆盖头顶茅草,都纷纷攀上山坡。一起将目光看向了叶弘这边。 随着那高高举起红旗一甩,漫山遍野想起冲锋声。 就像是一股潮水般席卷过来。 这一刻哪怕是身经百战铁弗部黑骑也被这股浩荡气势阻滞。他们竟然不敢再接战了,纷纷后撤。 也就在此时,后山丛林处,火光冲天。 接着一股神秘骑兵径直冲出丛林,直接穿插进入铁弗部营阵内。 这一变故不仅前方作战铁弗部骑兵蒙了,就连刘渊也懵了。 “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刘渊早就摸头了安邑县新兵所有战力,不然他也不会将所有战力都压上这片山坳区域内。 以至于后方完全空虚,这一切都是源自他对于消息自信。 因为消息是从洛阳城内直接传递过来的。 可是那只隐匿骑兵究竟是什么。 /105/105192/27635215.html 2231木坤 就在刘渊彷徨间,营地失守,身后大营老鹰旗便被推倒。 之后一面巨蟒蛇旗升起。 这一刻。 刘渊都明白了。 原来不是安邑县新兵还有隐秘的兵力,而是自己人内讧。 想到木坤那张诡诈面孔,刘渊就气得肺都炸了。 “这老儿还是反了”刘渊愤恨一甩手。拔出长矛调转马头,带着一支黑骑便朝着军营杀回去。 黑骑铁弗部,大部分都被困在十里坡,他们现在无法撤走。 只能带出一支黑骑兵去对抗木坤了、 这一次刘渊估计错了,他以为木坤最多是带着几千人来偷袭。 绝不会拥有足够人马的。 可是当他进入营帐内,便看到一片黑漆漆人马,数量竟然不再五六万之下。 这一刻,刘渊终于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还是一个致命错误。 面对着刘渊,木坤骑乘着高头大马走出来。 那姿态很明显了,是一个上位者气势。 他目光横扫刘渊一眼,冷嘲一声,“就带着这么几个人来和我对抗,你也太自负点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连你老子当年也不敢如此对待我木坤”。 刘渊已经是被夹在火上了,便不能认怂。 “木坤,你究竟想做什么....速速褪去,今日这事我会既往不咎,不然你知道联和外人悖逆族人后果吗” “刘渊,你别拿大话唬我,老夫何时悖逆族人,我的族人都在这里了,而你刘渊才是真正悖逆铁弗部罪人” 说着木坤拿手一指左侧营帐内押送出来那个贵公子说,“你已经成为这个汉人走狗,你想要把匈奴人血肉都送给这个汉人去完成他王图霸业”。 此言一出,就连铁弗部内很多原本忠诚于刘渊父子的人也都开始动摇了。 木坤继续指着刘渊说,“今日我木坤就是要替长生天来教训你这个悖逆族人的叛徒,刘渊别以为你去了一趟洛阳城,你就是汉人了,人家只是利用你,把你当狗而已”。 木坤的话像是一根毒刺,深深刺入每一个在场匈奴人心上。 当然这番话不是木坤这种粗人可以想出来的,都是师爷撺掇出来的剧本。 而木坤绝对是一个好演员。 被木坤继而连三抢白,刘渊竟然一时气结。 何时木坤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 刘渊感觉今日木坤很反常啊。 似乎智慧一下子便打开了。 处于劣势下刘渊是何许人,他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前赵开国之君。 岂能轻而易举被人拿捏。 刘渊稍作沉默之后,便挥手在木坤还未反应过来一瞬间,凌空刺出。 隔着十数丈距离,竟然一刀贯穿了那个贵公子胸膛。 那个贵公子身为一代皇室封王,就在这里不明不白被人一刀斩杀了。 他最后还是不甘心拿那双眼眸盯着刘渊,双手不停抓着,似乎在努力抓到一些什么。 可惜又抓不到,最后他口鼻喷血,整个人仰面倒地。 看到贵公子倒地,叶弘哀叹一口气,历史又出现一个变数。 司马颖竟然在此地被刘渊斩杀了。 之后历史走向将更加扑朔迷离了。 冷眼盯着倒地司马颖,刘渊轻蔑发出一声冷笑,“他也配成为我的主人吗?我和他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说道这,刘渊目光一转盯着木坤,“道是你,为何会在安邑县新兵大举进攻我们时候,趁机偷袭,难不成你们是事先预谋的?”。 被刘渊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木坤顿时有些慌了,因为剧本上没有写。 但他却记得师爷曾经叮嘱过,无论刘渊怎么诡辩,你都要一口咬定他是叛徒,替长生天铲除教训他 。 因此木坤也不理睬刘渊指责,直接冲着长生天跪拜,“今日我木坤代表长生天执行族规,一定要将刘渊父子这对悖逆族人汉人走狗给铲除掉,请长生天赐予我力量吧”说着他便拿出小刀在手臂上割了一下。 顿时献血留下,接着便有人那酒碗接着,之后便朝着身后无数将士,说,“诸位愿意和我一起起的就痛饮这一杯酒” 说着木坤便见酒碗高高举起。 身后都是他的族人,那还用吩咐,立刻仰天便喝下混合着血酒。 之后那些士兵又端着酒碗送到对面铁弗部阵营内。 开始无人敢于伸手去接,但是很快便有了第一个,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眨眼间,便是数百上千人也喝了酒。 之后他们摔碎酒碗,一起踱步走到木坤身旁。 这一刻,形势瞬间明朗了。 刘渊无奈叹息一声,“看来你们早就有预谋了”。 木坤冷笑一声,“这是长生天意志,刘渊你背叛我们”。 刘渊怒喝一声,“木坤,你敢与我公平一战吗?就你我,以草原规矩,胜利者拿走一切,失败者就死”。 若是之前木坤性格,他早就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这也是刘渊处于对木坤了解,才说出这样话来。 可惜这一次刘渊失算了,因为木坤被师爷千叮万嘱,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刘渊单独比武。 哪怕是再大诱惑力也不成。 木坤虽然内心很想和这小子打一架,可是师爷叮嘱他也不敢违逆。 毕竟木坤清楚,自己这一次是赌命,不是小孩过家家。 “刘渊你是黔驴技穷了吗?相和我比武,你不够资格,你这个族人叛逆,只配和我们刀剑说话” 木坤手里长刀挥舞,身后数万勇士一起呐喊。 这场景,看得刘渊眉心突突直跳。 他曾不畏惧战斗,可是此时明显劣势之下,刘渊真不敢,也不愿意打。 他是一个能屈能伸大丈夫,在洛阳城,叶弘便领教过一次。 让所有人都错愕事情发生了,刘渊竟然主动解下身上大单于象征的兽皮以及那把血饮刀,放在木坤面前说,“我刘渊甘愿奉上血刀,尊奉木坤长老为大单于”。 此言一出,不仅是木坤,就连在场数万匈奴人也都怔住了。 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用力揉捏了起来。 就在木坤失神间,师爷从左侧跳出来,拿手指着刘渊脸颊吼道,“不能放过他,那样只是放虎归山,立刻杀了他”。 此时刘渊也抬起头,看到师爷,瞬间便明白一切,为何木坤会变得这么聪明,原来都是这个汉人师爷出的主意。 刘渊冷笑一声,“木坤,你难道宁可相信一个汉人,也不远相信你自己族人,我是你族侄”。 此话一出,木坤瞬间脸颊僵住。 虽说草原人不喜欢论什么血缘辈分。 可是刚才可是他木坤亲口说得什么指责刘渊勾结汉人来谋害族人。 这一次,他便无法自圆其说了。 就在木坤究竟中,师爷却抢先回道,“刘渊你浪子野心,你勾结颖王贪图荣华富贵,被我掌握了证据便意图杀之灭口,幸亏得木坤长老营救才侥幸自你魔抓之下逃生,你现在还敢血口喷人,诬蔑木坤长老,你用心何其歹毒,真是罪不可赦”。 说起口才,十个刘渊也无法和师爷相提并论。 不然师爷也不会成为历史独树一帜存在了。 被师爷抢白到无言以对,刘渊脸颊都涨红似茄子。 师爷之前是他慕臣,这个在场每一个人都清楚。但后来师爷为何走的,却没有一个人知晓。 这就给了师爷自说自话缝隙。 刘渊还想揭露什么,感 觉满腹无力感。 毕竟师爷口才不是木坤。 刘渊不再和师爷争辩,而是盯着木坤说,“长老若是容不得我们,那就请放我们离开,我保证不带走这里一点物资,还有这里铁弗部黑骑,只要他们肯留下的,都归你....”。 此言一出,木坤确实有些心动了,可是在师爷眼神威慑下,他只能摇头说,“刘渊,不行”。 木坤是鼓足很大勇气才拒绝刘渊。 这一次,刘渊真的觉着木坤像是变了一个人啊。 之前的他早就会毫不犹豫答应了自己要求。 到了那时,只要他能够保存势力,将眼下败局搬回来,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毕竟铁弗部超过七成真实战力还牢牢掌控在刘渊父子手中。 那些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他们父子的。 眼下若是从这峡谷内走出去,刘渊重整铁弗部,那么又是一股不可战胜恐怖存在。 到时再反杀木坤易如反掌。 可此时木坤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自己对抗。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截断后,一个信鸽落到师爷脑袋上。 他急忙抓下信鸽腿上书信,躲在一处角落查看。 之后便自信抿唇一笑,又走回原地,冲着木坤耳畔小声低语几句。 木坤脸色变得怪异,随之走到刘渊面前说,“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你最多带走这两千黑骑,并且只有你一个人走”。 说完,木坤便挥挥手,谷口处勇士纷纷避让出一条甬道。 刘渊狐疑扫了木坤身旁师爷一眼,他猜出木坤这前后变化肯定有诈。 可是事情已经赶到这里了,他也不能怂了。 于是带着自己亲信,两千多人一起朝着谷口冲出去了。 望着刘渊逐渐远离背影,木坤狐疑盯着师爷说,“你真有把握他们可以截获刘渊吗,若是给他逃回草原,我们就惨了”。 wap. /105/105192/27635216.html 2232韩老 木坤还是对刘渊产生深深忌惮,哪怕是自己已经彻底掌控铁弗部。 “区区两千人而已,没问题的”师爷冲他做了一个安心手势。 木坤眼下对于师爷信任,可谓是言听计从。 于是他就不再忧心刘渊去向,反而开始着手处理那些战利品。 比如那个专属于刘渊小美人,还有很多刘渊收集的宝藏。 对于木坤铁弗部内部事情,师爷也不再关心 眼下他只想返回洛阳城,把这里发生事情告知卫瓘李将军,以及羊琇大人家人知道。 他为大人复仇了,也达成羊琇遗志。 可是就在他走出奴兵阵营不愿距离,便感受到有人追踪自己。 师爷急忙躲到左侧,接着身后走出两个人。 原本师爷以为他们应该是奴兵,或是木坤手下。 谁知却是汉人,还是洛阳城内那种私宅家兵。 随着他们步伐临近,师爷心跳也加快起来。 他现在后悔了,后悔自己贸然独自一人走出来。 他算计过很多事情,却唯独没有将洛阳城那些人算计在内。 师爷刚要转身返回去时,忽得一个阴冷眸子锁定了他。 就在他一转身间,一把锋锐匕首自他额下划过。 接着师爷便一口气从脖颈喷出,带着浓浓血腥味一头栽倒在草丛内。 之后那个杀人者还用师爷衣衫擦了擦手说,“师爷?可笑,若不是我们主人不想你那么早死去,你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没命了”。 说完,他们便齐齐隐匿身躯,像是幽灵般消失不见。 师爷做梦也没想到,刚才他还在执掌方逑,将两大势力玩弄鼓掌之上,下一刻他便躺尸在这荒郊野外,无人问津。 师爷死无声无息。 但十里坡发生事情却宛如平地惊雷,在整个洛阳城上空炸响了。 谁也没想到二十万奴兵围城,就在这样因为奴兵内讧化解了。 还有那个新崛起木坤,该不会继续围城吧。 有庆幸,也有些许担忧。 但是更多是一种自我利益考量。 这一刻,无数潜伏暗中势力开始行动了。 他们就像是被冰冻在寒冬内阴虫。 一旦嗅到暖意,便重新复苏过来。 各种势力蠢蠢欲动。 十里坡已经成为各方瞩目焦点。 洛阳城。 一处阴暗屋舍内。 几个老叟相聚一堂。 和前几日压抑氛围不同。 他们脸上都带着些许愉悦表情。 尤其是蓝色衣衫老叟,他黏着胡须吹着口哨吟唱起来,“世或有谓神仙可以学得,不死可以力致者;或云上寿百二十,古今所同,过此以往,莫非妖妄者。此皆两失其情,请试粗论之。 夫神仙虽不目见,然记籍所载,前史所传,较而论之,其有必矣。似特受异气,禀之自然,非积学所能致也。至于导养得理,以尽性命,上获千余岁,下可数百年,可有之耳。而世皆不精,故莫能得之。何以言之?夫服药求汗,或有弗获;而愧情一集,涣然流离。终朝未餐,则嚣然思食;而曾子衔兵精赠哀,七日不饥。夜分而坐,则低迷思寝;内怀殷忧,则达旦不瞑。劲刷理鬓,醇醴发颜,仅乃得之;壮士之怒,赫然殊观,植发冲冠。由此言之,精神之于形骸,犹国之有君也。神躁于中,而形丧于外,犹君昏于上,国乱于下也...” “韩老你好雅兴啊”身后一白衣老者,撵不走来。 蓝衣老叟抖擞三捋长髯笑道,“此乃嵇康先生为老夫生辰时所做,目的便是要让老夫明悟养成延年之法” “韩老可是悟道?”那老者也饶有兴致盯着他眼睛问。 “悟道,吾道,无道.. ..”蓝衣老者像是绕口令似的转了一圈。 “老滑头”白衣老者悻悻转身离开。 接着又有人开始束发自己感想,似乎这里成为他们发泄情绪地方。 谁也不会去提及其它事情。 直到一道帷幕落下,从内走出一个身着宽氅公子。 “拜见越王” 几个老者齐齐躬身施礼。 那宽氅公子姿态也很谦恭回礼道,“诸位臣公不必多礼,和你们比,司马越只是一个小子罢了”。 几位老者彼此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微笑。 他们之所以选择司马越作为代言人,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此人懂得进退失距。 懂得拿捏分寸,不会坏了规矩。 这几年他们几大家族可是吃够破坏规矩苦头了。 尤其是在这大晋朝廷大厦将倾的时刻。 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更是秉着宁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想法。 最终他们便从诸多王子中选择司马越。 此人不仅仅是底蕴深厚,雄踞东海,这些年可谓无论兵事还是政务都治理十分条例。 再加上司马越为人谨慎,恪守礼节。 这正是诸位大家族所需要东西。 只要可以保护各自百年根基,诸位家主便会毫不犹豫选择支持他。 司马越也看透这一点,于是让其一个门客,也是出身于一个顶级大家族,太原王氏。 为其在各大氏族间联络,当年他也透过庾忘忧找过叶弘。 由此可见,司马越在这件事上早已经营许久了。 此时各怀目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很明显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一群人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尤其是坐在首位上韩老头以及另外一个白须老者,二人眯缝着眼眸,神色显得异常凝重。 “越王....据可靠消息....颖王已经在十里坡遇难了,这事眼下洛阳城知道人不多,但不久之后便会满城皆知了” 另外一个老者也赞同点头,“颖王死道不是问题,因为这一次他带兵围住洛阳城,哪怕事后不追求他,也难以安然无恙脱身,只是司马颖一死后,各路封王势力格局又要被颠覆,尤其是靠着司马颖最近几个封王,肯定不会坐失掉到嘴边肥肉,越王也应早过安排以免错过时机”。 “这事,就有陇西李氏去做吧”司马越也点了点头,神色间,并未有一点兄弟惨死之后悲伤感情。 一个身着紫衣老者起身冲着司马越一抱拳,此时陇西李氏还不如后世隋唐那么厉害,在这些顶级门阀氏族中,只能排在末尾。 “眼下最重要还是洛阳城....若奴兵退去,势必会牵动很多势力来争夺颖王留下这片权力真空,想必诸位各自也都有所布局,可有合适人选替补吗?” 白须老者一抖袖袍,冲着在场家主环视一眼。 很快,便有人递上一份名单说,“这是吾族后背曾经在颖王帐下为将多年。。。” 接着又有人也递上名单,很快便在白须老者面前堆砌一座小山出来。 看到这些名册,白须老者冷笑一声,“看来诸位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韩老也是讳莫如深一笑,“谁不是为了自己家族儿郎能有个好前程,老大人还是稍微宽松一些吧”。 那白须老者伸手抓起名册揣进怀中,“老夫会尽力的,不过官员还是要经过吏部过一遍,能刷下几个,留下几个,那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只要老大人提上去就好”很快便有人符合一声。 一番小小插曲之后。 话头又回到司马越这里。 “殿下,有些事情当做就做,不可太过于恪己” 几个老者目光灼灼盯着 司马越脸上。 那眼神中涵义,司马越岂能不知道。 可是他没有司马颖那种勇气,也没有司马玮那种狂傲。 他还是喜欢做一个太平王。 “诸位老臣公,此事还需慎重,尤其是眼下洛阳城人心惶惶实在不应再善起兵祸了” “殿下所言极是,眼下百姓已经如惊弓之鸟,一旦再起兵事,难免不会被人诟病” 当然各自立场不同,说话也就不一而足。 “殿下....你不动,不代表别人也不动”说话的人是韩老,他可是此地一二号人物。 因此他说话分量很重。 司马越也测过身躯仔细倾听韩老的话。 “殿下,据老夫所知,最近宫禁武~卫正在调动,不知何图” 司马越是清楚宫禁中有韩家的人。 “难道他们还真敢对本王下手吗”司马越感受到一丝不安情绪。 这一次他来到洛阳城,可是并未携带兵马,目的就是要撇清自己。 谁知去却成为威胁自身一种掣肘。 看到司马越脸色,韩老心中暗自窃喜。 他岂能不知那些宫禁调动真正用意。 哪里是来对付司马越,而是要防着韩家人。 因为他韩老头故意透露出去口风,给拿个贾南风妖妇一些紧迫感。 让她早点立太子。 虽说太子名义上早已是了,但真正储君需要昭告天下的。 这步骤不能省。 既然要胁迫,就要做的彻底。 韩老头想要借助于一下司马越势力,再给宫中那妖妇添一把火。 可是韩老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番作为,成为自己那个小外孙催命符。 就连韩老头也不敢相信,那妖妇竟然真得敢在宫中对太子下手。 毕竟那可是一国之储君,历史上还没有那个毒妇敢谋害储君的。 然而他还是低估贾南风狠辣。 “要不,本王还是回到海上去吧”从这一点,在场诸位家主便看出司马越本性。 他不适合造反,只适合做一个被辅佐君主。 看到这样司马越,有人开心,也有人苦恼。 其实有心人早就看出韩老头真实用意,只是碍着韩老头面子不点破。 眼下见越王被吓得要逃上海船。立刻出言呵止说,“殿下此时可千万不要离开洛阳城,一旦你走了,在座各位谁还有资格去和贾府以及卫瓘他们争夺,也只有你在,大局才在啊”。 司马越无奈点了点头,他也不想走啊。可是那妖妇动手可是不留一丝情面的。 司马玮人头才从西城门解开不久啊。 对于贾南风,司马越是打内心底发憷的。 “越王殿下,你可以去崔大人家,想必无人敢于去崔家找事的” 那个说话人一落座,白须老者便朝着他射去一道冰冷目光。 可是那人却故意回避他的眼神,搞得白须老者气得胡须一颤一颤的。 司马越却十分不懂风情冲着白须老者一抱拳说,“那就有劳崔家主了”。 崔家主微微厄首,“殿下来老奴家中,乃是老奴的荣幸,等此间事了,老奴便派人接殿下过府”。 崔家主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拒绝,也就堂堂正正接受了。 “韩老头,你也别躲清闲,把你们后山那片别苑也送给殿下做消遣之用”白须老者果然还是拉着韩老头下水了。 蓝衣老者干咳一声,“老奴下午便差人把地契给殿下送来”。 两个老狐狸暗中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得意之色。 “既然洛阳城没事了,咱们经略南下事情就暂且放放吧”司马越想了想又盯着韩老和白须老者道。 “不行”这一 次韩老和催老几乎异口同声。 “经略南下事情不仅不能停,还要做的更加妥善一些” “没错,殿下,这是吾等后路,不可放弃也” 之后数十个家主齐齐附和。 连司马越也没想到,在南下这件事上,这些人竟然如此齐心。 “那好吧,我会继续派人去南方,不过需要多建造几艘海船”。 司马越也不傻,你们要我去经略南面,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于是各大家主开始纷纷解囊。 司马越收集了一堆银票后,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说,“诸位各自散去吧” “是”诸位老者纷纷起身离开。 最后起身的是韩老,他是故意拖慢一会。 当大多数人都已经离开,他才疾步追上司马越说,“殿下,老奴还有一事禀告”。 呃?司马越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韩老问,“刚才在例会上,你为何不说”。 韩老尴尬一笑,“不是共事,是私事”。 此言一出,司马越顿时便好奇起来。 “什么私事?” 韩老眼珠子一转,把司马越拉倒一处无人地界,然后从怀中摸出几个神秘小珠子说,“殿下,这可是老奴托人从老君上人哪里弄来的,可以延年益寿,多服可化去自身污浊,永得长生”。 这就是赤裸裸诱惑了。 司马越看到那些七彩小珠子,确实有些心动,但他也清楚,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wap. /105/105192/27779974.html 2233懿旨 于是便摇头道,“本王对于那些炼丹长生之法并不相信,还是韩老自己服用吧,毕竟比起韩老,你更加需要补一补”。 韩老抿唇一笑,“老朽身躯早已枯朽,哪怕是仙丹苗药,也难以起死回生了,道是殿下正是壮年,务必要好好保养”。 司马越还是不肯收,摇头道“韩老,你还是收回吧” 见司马越不收,韩老又贴近他耳畔补充一句,“这弹药对于哪方面也有助益”。 此言一出,司马越眼睛都绿了。急忙一把握住那几枚药丸,便头也不甩走出屋子。 身后韩老嘴角再次浮现出一丝自得冷笑,“吃吧,只要你吃久了,便彻底离不开老夫了”。 这东西韩老自然不是要让司马越求长生的,而是一种极其容易上瘾的药丸 据说是来自西域曼陀罗花提炼而成的。 类似于五石散。 韩老头刚刚转出巷子,便见到一个家丁模样人冲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说,“老爷,小少爷出事了”。 闻言,韩老急忙窜起来,朝着家中赶。 便跑便呵斥说,“家里那么多大人,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吗?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何用啊”。 “老爷不是家中小少爷”此时那个家丁急忙辩解说。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韩老立刻顿足,脸上那种紧张神色也逐渐内敛了。 “是宫中哪位,你的外重孙”家丁急忙补充一句。 韩老莫名神色一紧,接着眉梢不停颤抖着,直到他嘴角带起一丝冷意才缓缓转身说,“去给大少爷,二少爷打个招呼,老夫要入宫”。 是,那个仆从立刻朝着几个衙门口冲出去。 韩老则是找了另外一个轿子,直接被抬进皇城门口。 之后轿子便被拦阻下来,韩老徒步朝着崇明殿走去。 路上他还顺势打赏一个小太监,从他嘴里得知了前因后果。 之后韩老便心中默默盘算了一路,到了崇明殿时,他已经做好应对之策。 当那道宫门被太监推开,韩老便应招入内。 司马衷就坐在大殿正中,而在他身后还有一道垂暮。 其内那庞大身躯,韩老一眼便可知其身份。 “韩爱卿,你都已经高老治世了,为何还要来面见于朕”司马衷似乎被事先喂过话,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传说中那个傻子。 韩老立刻俯身下拜,三跪九叩之后,才哭泣道,“老朽是为吾那苦闷外孙而来的”。 “什么?韩老你大胆,敢为那个目无尊长,忤逆的东西求情,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说着,司马衷便要拂袖而去。 可是韩老接下来的话,却让司马衷一怔。 “王上,那逆子不学孝道,忤逆背上,实乃该死”韩老竟然不为外孙求情,而是落井下石来了。 这一幕立刻让司马衷不会了。 他心中暗忖,这些和后宫演戏的剧本不一样啊。 之后他便原形毕露,一脸尴尬咳嗽几声说,“韩老,你为何要这么憎恨太子殿下啊?他可是你的外孙啊”。 一句话,便暴露了其本质。刚才还大逆不道逆子的,现在又变成太子殿下。 韩老心中有了底气,便接口道,“老朽知道王上乃是任君,不忍心处罚那个逆子,臣愿意代劳,只要让臣见到那逆子,肯定会把他腿脚打折”。 这一会儿,韩老口气也从要置其死罪,变成打手脚了。 司马衷显然并未反应过来,急忙摇头道,“韩老无须动怒,他年纪尚幼,不能承受你之怒火”。 此言一出,连垂暮后女人都气得浑身发抖起来。 韩老急忙身热打铁说,“王上真乃仁人圣君,那就改为禁足如何,要将他牢牢捆锁于太子殿内,三年不 得迈出一步”。 司马衷点了点头,“就依从韩老所请吧”。 司马衷早就乜有注意,一切都是韩老话引导者走。 此时他身后垂暮一下子揭开,露出贾南风那张狰狞丑妇面孔。 “韩老,你难戏弄君上,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可以满门抄斩的” 贾南风对韩家恨之入骨,早就想要对韩家斩草除根了。 韩老见到贾南风从幕后走到面前,微微一笑道,“王后切莫诬蔑微臣,刚才微臣是定力劝说王上要重罚太子,可是王上宅心仁厚,乃是一代圣明君主,不肯做哪骨肉相残暴君,因此才....”。 “胡说”听到这,贾南风暴怒道,“分明就是你故意戏弄君王,想要为那逆子洗脱罪责”。 韩老一脸难以置信表情说,“老朽哪里戏弄过君王,老朽说君上乃是仁名之君也是错误吗?难道说君上圣主明君也是错误吗?”。 一连串质疑声,怼的贾南风竟也无言以对。 她恶狠狠一甩衣袖道,“我不与你呈口舌之利,说吧,你们把人藏在哪里了,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你们整个韩家都要犯下包庇之罪”。 韩老被贾南风这么一统威胁给搞蒙了,不是太子被你们设计害了吗?怎么又来找我要人。 难道太子已经逃离虎口,难道太子被韩熙儿所救? 一时间,韩老也搞不清楚状况。 于是他便尴尬一笑冲贾南风使了一个眼色。 贾南风也是明白人,于是便冲着司马衷道,“君上这里事情交给臣妾吧,你回内宫休息吧” 司马衷原本就不喜欢政事,于是便解脱般跑出崇明殿。 之后韩老和贾南风便不需要再伪装什么。 针锋麦芒道,“韩老,现在你该坦诚了吧”。 韩老冷笑一声,“贾南风,明人不做暗事,你先是答应我们韩家要保证太子安全,还要拥立他为储君,难道这一切你都要失言了?”。 贾南风冷笑一声,“韩老,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那个大漠来的好外甥女,若不是她对我咄咄逼人,我又岂会那么快动手,不过这都是迟早事情,太子决不能是哪个***的种” 韩老也仰天狂笑起来,“贾南风你也太欺人了,你也知道,这禁卫也有三成为我们韩家的,还有北三门武~卫....” 此时韩老也不需要和她玩虚的,当面秀出肌肉。 贾南风冷嘲一声,“都是一些土鸡瓦狗之辈,之前我是担忧奴兵围城,为了大局才忍耐你们韩家肆无忌惮,现在你们是自寻死路” 贾南风冷厉目光,让韩老心底里面发冷。 他很清楚贾南风是那种说道做到女人。 看来她敢于对韩家出手,就是有了十足准备。 韩老长吁一口气,“大家各自退一步如何?”。 贾南风轻蔑一撇,“怎么退?要么你们让韩熙儿离开皇宫,或是被打入冷宫?”。 韩老怒叱贾南风,“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贾南风冷笑道,“欺你又当如何”。 这一次,韩老哪怕再好涵养功夫也破防了。 他怒视着贾南风,浑身不停颤抖说,“老朽好歹也是三朝元老,跟随过太祖,武帝,而你只是一个后宫,岂能如此污蔑臣公”。 贾南风冷笑连连,“韩老,识时务者把人交出来,然后带着韩熙儿滚出洛阳城,不然你清楚司马玮是何等后果的”。 这已经是在赤裸裸威胁了。 韩老眼眸充血,气急而笑道:“老朽还真不信了,韩家几百年根基会真得被你一个夫人拿捏了,来啊,有什么招术尽管对老夫驶出来便是” 韩老还是第一次如此不理智,感情用事。 由此可见,韩老是真的被贾南风激怒了。 “给你七日,要么把人送来,要么你们韩家抄家灭门” 贾南风冰冷话语,就像是数九寒冬冰雪。 始终回荡在韩老耳畔。 哪怕是走出皇城很远,他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彻骨寒气。 “太子究竟被什么人救走了?” 韩老经过一番心理建设,终于恢复冷静。 接着便开始思忖太子失踪事情。 看来是有人在贾南风动手之前就已经抢先一步救走太子。 或者说,那人救太子也另有图谋。 想到各种可能性,韩老顿时觉着身后似乎有一支巨大黑网正在朝着他,以及韩家笼罩下来。 “你们也太小看我们韩家几百年家业了”韩老努力定了定心神,转身朝着皇城方向啐了一口。 之后便大踏步返回韩府。 自这一刻起。 韩府内外都进入最高警戒,甚至连门口都安插家丁护院。 除此之外,韩家人无论是做官,还是经商的,都开始活动起来。 他们利用自己手中资源,正在暗中积蓄力量。 一个绵延几百年大家族能量确实非常人可及。 短短几日内,便让很多人感受到这个家族掀起能量风潮。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一种形势,而非真正要和贾后撕破脸面。 七日灭族。 站在韩家老祖祠堂内。 韩老气得浑身颤抖不止。 “那个妖妇竟然威胁说韩家七日后灭门” 他用力杵着手里拐杖,之前韩老还都能健步如飞。 短短几日内,他便明显苍老起来。 在他身侧那些从外地赶来韩家子弟,也是怒不可遏道,“老祖宗,要不,咱们和他们贾府拼了吧”。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颇轻韩府子弟。 韩老摇头叹息说,“不成.....” “眼下韩家还没有和贾府抗衡势力,与其白白去牺牲,还不如另寻他途”。 气归气,可是韩老并不糊涂。 那个韩家子弟又吼道,“可是人家只给咱七日,现在还剩三日了,我们到哪里去给他找回太子殿下,况且太子殿下也是咱们韩家人,岂能拱手于那妖妇?”。 韩老也赞同点头道,“这个老朽自然清楚,只是事情总有缓和余地,不到最后,切莫要惹是生非”。 韩老也清楚那几个韩家子弟和匪帮结交,以前是为生意之便,有时也为家族做点黑色勾当。 眼下他们自然又想重操旧业。 韩老这是给予他们警告。 “目下,韩家最重要还是要找到太子殿下,只有确定太子殿下安危,咱们才有可能逆风翻盘”。 韩老眯起眼睛,其实在他这几日思考中也想过许多应对之策。 都被其一一否定,最终觉着还是找回太子殿下,此时上上之选。 “可是我已经让道上兄弟打探了,几乎整个洛阳城都动起来了,依旧没有太子殿下任何线索” 之前那个韩家子弟愤愤不平吼道。 “继续找,只要他在洛阳城,老朽就不信他可以做到踏雪无痕,来无影去无踪” 韩老对于韩家遍布洛阳眼线还是颇有自信的。 “是”几个韩家弟子抱拳领命走出去。 韩老稍微整理一下衣襟起身,然后杵着拐棍绕了厅堂一圈说,“有些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也不能不打算了,带我一封信连夜去河间府” 韩老绝不会将鸡蛋都压在一个篮子里面,明面上他是越王的人,实则是韩家私下又和河间王司马颙结盟。 这一次司马越态度已经表明,他就是要置身于事外,不理睬洛阳城各方势力争斗。 那么韩家事情,韩老爷很难让其改变初衷。 于是韩老便把注意打到河间王身上。 此人和司马越那种随和性格不同,他性格刚猛似火,一点就着,尤其是他和司马颖关系密切。 若是再有韩家从旁拱火,司马颙肯定会举兵来洛阳的。 到时他们韩家将会以谋害太子之名,联手河间王一起将贾府连根拔出。 看着那个韩家子弟快马奔出去,韩老一颗心也逐渐沉静下来。 数十年宦海沉浮,已经让他养成那种遇事冷静性格。 越是大事,他表现越加冷静,理智。 砰一声。 正门被人推开,接着冲入几个小太监。 他们面白无须,看起来就像是十七八童子。 “你们欺人太甚也”其中一个韩家人忍不住了,抡起手中长凳便要砸下去。 却被韩老怒叱一声,“滚回去”。 那个韩家子弟立刻锁头回到自己位置。 接着韩老盯着为首小太监问,“不知公公来此所谓何事?” “杂家是封王后娘娘令旨意,来通知你们一声,七日之期还有两日,到时韩家再不交出人来,可别怪娘娘心狠手辣” 说完,小太监一甩手中浮尘,便扬长而去,根本没有把韩家一众弟子放在眼中。 “他们也太猖狂了吧”韩家子弟纷纷鸣不平。 wap. /105/105192/27779976.html 2234月色 韩老用力杵了杵拐棍叱道,“别喧喝,区区几个小太监,便把你们心神搞乱,你们平时读得圣贤书,难道都读到狗犊子里面去了吗?” 韩老用手重重拍击桌椅道,“从今日起,韩府闭门谢客,不到三日,不开府门”。 韩老也是气恼,却也没有办法,眼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就在韩家人刚要关闭府门时,忽得又是几个小太监冲破门槛,进入内院。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其中一个韩家子弟再也遏制不住,起身要冲上去打人。 只是这些小太监明显没有刚才那些跋扈,急忙躲闪求饶道,“公子爷别忙动手,我们是曦妃娘娘的人”。 这一声艰涩吆喝,立刻让那几个韩家子弟停下手。 接着便见到一个身着华丽服饰女子带着珠翠玉冠走进来。 她高贵,艳丽,美色不可方物。 无数韩家人看到她,都禁不住吞咽一口唾沫。 接着便见她踱步走到正厅内,朝着韩老微微一抚身。 “孙儿韩曦儿拜见老祖” 韩老见到韩熙儿,一张老脸瞬间绽放起来。 他一把拽着韩熙儿手腕,十分亲昵称呼道,“原来是曦儿,你可回来了,不知爷爷多么想念你啊”。 别说,二人一共见面不超五次,但这表现就犹如是至亲无间祖孙。 韩熙儿也是搀扶着韩老,走到内堂一处坐下。 二人那副亲昵表情,让众人纷纷羡慕不已。 韩熙儿早已不是之前韩熙儿,她现在可谓是一个野心以及权力欲望都极其膨胀女人。 她很清楚单凭自己一个人很难在深宫斗败贾南风。 于是她便发展自己势力,自然韩家人就是她最重要依靠目标。 至于叶弘,那个曾经让她夜不能寐的男子,眼下却成为她心中最憎恶的人。 韩熙儿做到一个孙儿对于长辈尊敬。 韩老也做到一个爷爷对于孙儿宠溺。 这一幕若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以为这就是父慈子孝模本,称赞韩家人有教养。 岂不知二人心中都在彼此盘算着各自小九九。 尤其是韩熙儿,当她得知太子殿下被谋害,整个人瞬间便垮塌下去。 太子殿下是她一切根本,若是没有太子,她这个贵妃算什么。 韩熙儿努力想要找到一点凭借,于是在内宫四处活动。却都无人敢于接她,直到她从一个小太监嘴里得知太子殿下并未被谋害,而是失踪了。 这才稍微安心,接下来她便开始打探太子殿下下落。 一开始她以为太子殿下应该被贾后藏匿起来了。 可是后来得知贾后也在找他。 于是韩熙儿直接出宫来找自己娘家人帮忙。 就在韩熙儿和韩老相互诉衷肠时,一个身着白衣,身材婀娜妖娆女子走出来。 她虽然半老徐娘,可是风姿忧在。 她就傻拓跋族那个韩夫人。 她这个恐怖女人,来到洛阳城后也没有闲着。 她正在着急以前拓跋徒众,暗中蓄积力量。 现在她已经拥有两千多人私兵,就隐匿在洛阳城外一处神秘庄园内。 一旦那一日韩家出事,他们会毫不犹豫杀入洛阳城的。 韩熙儿看到女子那一刻,有着无数种复杂情绪,最终还是化成一声:“娘”。 最后都在彼此相互簇拥之下,烟消云散了。 韩熙儿这一刻才真正卸去伪装,像个孩子一般倒在女子怀中哭泣。 白衣女子也用柔和眼神凝视着她。 只是那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嫉妒之色。 或许是该说事情该做事情已经做了。 母女二人并未谈及什么大事情,只是聊起以 前在草原上点点滴滴。 韩府内也变得出奇平静,就像是一场真正家庭宴会。 然而突兀一把匕首飞入,打破这种平静氛围。 接着韩老起身,一伸手拔下那把插在房梁上的匕首。 发现上面有一张黄色纸片,上面书写着几个字。 “太子殿下安然无恙,勿念”。 只是短短几个字,却不见送信人。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被人摸进家宅内,你们却一无所觉” 一个韩家子弟愤怒冲着护院咆哮起来。 “你们可看到有刻意之处吗”韩老走上去,也报以困惑眼神盯着他们问。 “启禀老祖宗,我们并未发现什么” 几个护卫急忙摇头。 就在韩老目露绝望之色时,其中一个个小护卫说,“我好像看到一个娇小身姿,像是一个女子” 闻言,韩老拧眉道,“女子,最近洛阳可来了什么江湖中女中游侠?”。 那个韩家子弟急忙回道,“儿孙立刻就让人去查,只要她是江湖人,便绝不会逃脱四海帮的眼线”。 “好吧,务必要早在贾后之前找到那人,或许太子殿下下落就着落在此人身上了”韩老一挥手,便驱散护卫。 当他返回正厅后,酒宴也尽了尾声。 韩老也有些累了,便在仆从搀扶下返回自己住处。 临行前,还叮嘱韩熙儿母女二人,“好好聊聊,你们毕竟是亲母女啊”。 这一句话似乎是对折白衣女子说的,她瞬间醒悟了什么,急忙对韩熙儿更加热情了许多。 十里坡。 凝望着远方那黑骑远去尘埃。 叶弘抿唇一笑,“刘渊不知这一次你运气如何” 和师爷计划中事情,叶弘绝不会让刘渊轻易返回草原。 至少也要让他吃紧苦头,甚至把他大部分忠诚属下都留在中原。 到时再把怂包达达也送去草原,那时草原铁弗部这场内讧才会持续更久远。 那才是汉民之福运。 木坤接受铁弗部黑骑后,做了一番整改,自然把刘~豹和刘渊亲信统统驱逐。 但剩下铁弗部黑骑中还有多少刘渊的人,即便木坤自己也不敢打包票。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师爷告诉他说,刘渊无法返回草原的。 既然刘渊都不在了,他木坤还在乎什么他隐藏的亲信。 于是木坤便开始大刀阔斧在铁弗部内部肃清,将所有之前支持刘渊父子的部族首领都拿下,然后换成自己人。 再之后他便装模作样搞了一个上天赐予他名正言顺成为大单于的仪式。 当然顺便也把达达身份扶正。 总之木坤得到自己想要一切。 至于攻打洛阳城,那不是木坤所想的事情。 眼下他只想尽快返回草原铁弗部将家里一切都整合在自己手里。 毕竟哪里才是他们真正根基所在。 于是这场历时超过两个月的奴兵入中原,就在十里坡,奴兵内讧之下,莫名其妙终结了。 这结局不仅事先洛阳城百姓想不到,就连城内达官贵人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知道内情人也有不少,于是很多关于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绍兴师爷策划这一切传言在洛阳城内传播开了。 越传越神,最后都把那个绍兴师爷神话了。 可惜传说中并未绍兴师爷真实资料,使得很多想要见到绍兴师爷的人都扼腕叹息不已。 不过绍兴师爷却早了几百年在西晋崛起了。 这个绍兴师爷名头转瞬间变成洛阳城各大官服幕僚的抢手人才。 这一切始作俑者,自然就是叶弘本人。 是他让天香阁故意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的。 原本这就是事实,于是他们散播出去版本就有了很大说服力。 尤其是那种证据,以及一些细节都非常人可以触及的。 绍兴师爷也是叶弘给起得。 目的就是为了纪念那个师爷。 当特卫找到他尸体时,他肉身早已腐烂,还被野兽撕咬过痕迹。 最终叶弘只能用衣冠冢给他做了一个墓碑。 其上也未刻其名字,只是落款绍兴师爷四个字。 “师爷,一路走好” 叶弘站在墓碑前,朝他郑重一鞠躬,然后把一整坛子十年陈酿都撒在他墓碑前。 “这是你最喜欢喝十年陈酿,原本想和你庆功宴上喝得,现在就撒给你一个人了”。 叶弘不停撒酒,手里香烛也随之撒落。 “师爷在天上见到羊老,也给我向他问个好,你们都是这座城英雄,是你们用生命守护了这百万黎民百姓,我替他们谢谢你们”。 最后叶弘把剩下酒都泼在石碑上。 然后便将酒坛子一甩摔了稀碎。 接着叶弘便仰天一声呼啸,将自己内心这几日压抑之情都发泄出来。 返回营地。 叶弘见到久未谋面吴先生,还有略显憔悴翠儿、 “夫人,你回来了”叶弘一把握住翠儿手腕。 却被她一把挣脱了,翠儿怯生生道,“相公,这里还有人呢”。 叶弘却不肯撒手,一把将她搂在怀中,“都被外人,你害什么羞”。 说着便朝着吴先生一摆手说,“好久好菜都在外面,自己去喝吧”。 吴先生也识时务走出去。 但却遗漏下一个小毛头小子。 正在眨动眼眸盯着叶弘。 开始叶弘还未发现他,不久之后便发现这个毛头小子。 “你是谁?”叶弘诧异眼神盯着他。 “大胆,看到本宫还不下跪,你想大逆不道吗”别看个头小,声音,威势竟然还真唬人。 见状叶弘耸了耸肩,立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信息。 那就是前几日洛阳城盛传的太子殿下失踪消息。 “你是太子?”叶弘诧异目光扫视着小孩。 “嗯,算你有眼光,只要你给我那个,我就不责罚你了”小毛孩拿手指了指叶弘身后那个金色火枪。 “你想要这个?”叶弘一把将它从墙壁上取下来。 “嗯”小毛孩急忙点头。 “那你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叶弘抿唇一笑道。 “说吧,你问什么”小毛孩像是见到极其忠爱玩具,盯着火枪眼睛都在发光。 “说说当夜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会写下那首反诗的”叶弘虽然从历史书上知道事情经过。 但还是想要从当事人口中得到印证。 小孩眨动着小眼睛,迷茫道,“经过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晓得宫娥给我吃了很多好东西,又第一次让我喝了一杯酒,于是我就极度想睡,再之后事情,我醒来就在冷宫内了,之后就来到这里”。 小孩子话不清不楚的,听得叶弘直皱眉,“看来自己依旧无法复原太子当夜发生事情,算了,只要他无事,那么贾南风的计划就落败了,之后或许历史走向会偏离之前轨迹了”。 想到之后他被贾南风害死的结局,便觉着这小子也挺可怜的。 于是叶弘便不再逗他,把手里火枪拿出子弹给他玩耍。 小孩子一旦有了玩具,便爱不释手,哪里还有心情管其他事情。 于是叶弘便和翠儿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情。 当叶弘走出营帐。 便见到吴先生和陆明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了。 还有那个女扮男装的金钗此时也仰躺在他们身侧,只打呼噜。 她真是翠儿双胞胎姐妹?看到此时金钗,叶弘真有些怀疑她们是亲姐妹真实性了。 不过看到他们这么放纵喝酒,叶弘内心颇有几分激动之色。 尤其是经历数月分离,又遭遇到这么多变故。 还能够聚在一起喝酒,其本身就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仗也打完了,夫人也找回来了。 叶弘觉着时候离开十里坡,返回安邑县了。 至于什么朝廷平虏大将军,那都是浮云,叶弘牙根就没有把那些东西放在心上。 好在跟随者自己出来这些安邑县儿郎大部分都在,至少这样返回安邑县,给与他们家人也有交代。 一切都还算完美吧。 月色下。 叶弘抬头看向虚空,仿佛透过这历史阴霾,看到后世那个属于自己时代。 “我不知道历史书上会怎么记载这一段历史,不过想必自己名字也如同很多西晋时候名人一样被人记录下来了”。 “不知道那些后世人看到自己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安邑县尉是什么感觉”。 “还有自己带来远超这个时代武器,不知会不会怀疑自己身份” 叶弘还记得在读历史课时,同学读到王莽那一段,都会惊诧于他的那些发明创造,怀疑他是一个穿越者。 而自己这些可比王莽更加惊人啊。 也许..或许...历史根本没有任何改变,而这里只不过像类似于时间分叉一个泡沫,之后便会湮灭不见了。 其实在这穿越十几年内,叶弘也想过自己这段穿越经历究竟是真实存在的。 wap. /105/105192/27779978.html 2235大臣 还是一种幻象。 最终以他自己理论得出,这个时空应该是自己原本时空分叉,就像是平行宇宙。 这里只是由于某种以外从原本平行时空分裂出来的。 这里一切过去未来都平行于之前宇宙,由于自己这个穿越者存在。 它的一切又发生诡异变化。 最终这条线会演变成另外一个真实存在宇宙,还是最终消亡。 叶弘无法预知,况且根据平行宇宙理论,谁也无法保证之前宇宙不是某一个平行宇宙分支。 总之既来之则安之了,生命本来就是一场游戏。 只要演绎好自己角色,真实或是虚假又有何区别呢。 叶弘带着一种超越世俗顿悟,逐渐收敛心神,目光中星辰也被一片阴云所笼罩。 皎洁月光也逐渐朦胧,大地篝火熄灭,哪怕是峡谷内那些匈奴人也都开始休憩。 十里坡曾未如此安静过。 一夜无事。 第二日清晨。 叶弘便把自己昨夜抉择告知吴先生,以及各位将领。 大家自然举一百只手赞成的。 只有一个人不肯回安邑县。 那就是翠儿。 她眼圈红红的,一眼望去就知道哭过。 “翠儿,你放心,你父母血海深仇我一定帮你报的” 翠儿摇头,“不,我要自己报仇,相公,你带着聪儿他们走吧,我留下,我要查清楚父母死因”。 叶弘盯着翠儿一脸无奈,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小女子,再这件事如此执拗。 “翠儿....一切都有特卫以及国舅爷在盯着,你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的” 叶弘实在不想她再回到洛阳城去冒险。 “我必须留下....相公你不清楚一个人二十几年都做同一个梦是何种痛苦,那是爹娘在天之灵等着我去复仇呢” 翠儿眼眸中散发着一种疯狂之色,她双手攥紧,额头青筋迸起。 此时翠儿眼中满是复仇之火,看到此时翠儿,叶弘想起当日师爷。 为了仇恨,师爷便犹如飞蛾扑火般陨落在荒郊野外。 翠儿!他是自己女儿亲娘。 她不可以飞蛾扑火。 于是叶弘便决定,先让一部分安邑县新兵返回。 自己则是带着一部分留下帮助翠儿把事情搞清楚再走。 这样抉择,也无可厚非。 于是安邑县阵营内,各只小队便开始分物资,分行礼,甚至连重型武器也分开了。 和安邑县新兵营地对应的一面,匈奴营地内也开始各种整理。 他们道没有安邑县新兵那么多装备分隔,只是收拾帐篷,便已经收拾妥当。 接着便有使者送来书信,要求安邑县新兵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们返回草原。 叶弘立刻给木坤回了一封信,意思很清楚,可以让他们出去,但必须分为三波,第一波只能走人,不能走马。第二波只能走马,不能走人,第三波只能走物资,不能走装备。 最后装备,安邑县派人给他们送出关外。 这样苛刻条件,叶弘原本以为木坤会不答应,自己还有备用方案。 谁知木坤一口应了,并且急匆匆便派出一两万人出谷,直接奔向关外。 看到这一幕,叶弘想明白了木坤处境。 毕竟刘渊父子还在,若是给他们早一步返回草原,那么木坤眼下局势并不占优势。 于是他必须要抢在刘渊返回草原之前把剩下事情做完。 至于安邑县新兵去围剿刘渊,这事情木坤并不知情。 眼下木坤失去师爷参谋,做事有些仓促急躁。甚至还有不顾得失,这让叶弘反而更加安心不少。 当奴兵遵从计划 从峡谷内撤走一多半奴兵后。 便是开始马匹出谷。 这一次,只有区区几十人驱赶。 一眼望去都是马匹。 足足有一两万匹。 看到这一幕的安邑县新兵眼中无疑都流露出贪婪之色。 不过这是约定一部分,哪怕再眼馋,叶弘也不允许出手抢夺。 就在战马抵达谷口一瞬间。 十里坡四周传来马蹄声,接着便是漫天箭雨倾斜过来。 一瞬间整个峡谷都笼罩无数弓弩箭矢暴击之下。 此时叶弘也被迫躲到马车后面。 至于那峡谷内驱赶马匹的奴兵早已被射成刺猬。 对面峡谷内,有人去禀告木坤。 接着便有人在峡谷内用汉语叱责叶弘说,“县尉大人,你不讲信誉”。 叶弘急忙找人爬上马车回话,“他们不是我的人,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谷内又传话,“木坤大人可以答应送你们一些马匹,只要你们停手”。 看来对方还是不相信叶弘。 叶弘顿感无奈。 “算了,你们既然误会就误会吧”。 叶弘转向陆明那边。 “搞清楚是什么人吗” 陆明刚刚带着几个斥候从十里坡方向返回。 “是晋兵,好多,粗略估算人数有二三十万之多”。 “什么?晋兵?”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他们为何要攻击我们?”叶弘怒不可遏盯着对面山头。 “这个...”陆明迟疑一会儿,才断断续续道,“从他们士兵喊话中得知,他们说大人你勾结奴兵,意图谋反,朝廷削掉你的平虏将军头衔,并且已经对你以及安邑县下达剿杀令”。 “什么?他们敢对安邑县动手?”叶弘心中怒火蹭的便起来了。 动我可以,但动安邑县,你们也太疯狂了吧。 要知道安邑县可是叶弘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哪里不仅有他朋友亲人,还有他这一世梦想。 想要在乱世做一个安邑人梦想。 眼下竟然有人要掐灭他这一丝梦想。 那无疑是触及了叶弘逆鳞了。 “想战斗是吗?” “那就战吧”叶弘眼底升起一丝疯狂之色。 “主公你终于想明白了”吴先生看到这一幕,激动胡须都飘荡起来了。 这就是他最想看到结果,自己走向背叛朝堂道路。 可是另外一个方向,曾经师爷以及羊琇派给自己幕僚们,却一个个脸面阴沉。 “大人,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要不我们回洛阳城去面见卫瓘大人,让他为你主持公道”。 “你们以为还能走出去吗?你没看他们把所有出去路都封死了吗” 吴先生自然不能让这些人破坏了自己大计。 这几个师爷慕臣自然不会轻易妥协,“我们可以混杂于马匹中混出去” 此时有些马队走出峡谷,晋兵并未阻挠它们。 可见晋兵也在打马队注意。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你们会被他们杀死的”叶弘急忙阻挠说。 “我们大人以及师爷都为之付出生命,我们又何足惜” 几个师爷慕臣都表现出一种视死如归大义凛然。 “你们”叶弘彻底被他们这种骨气所折服。 “好吧,我给你们三日,若你们还无法劝说他们退兵,我便带人杀出谷去” 叶弘对于这些晋兵战力并不看好,因此对于他们可以在三日内攻破峡谷也不抱希望。. 于是便给了几位慕臣一次机会。 随着慕臣换了晋兵服饰,他们便隐匿在马队内朝着谷外走去。 之后 叶弘便让安邑县新兵都躲入战壕内。 在这里,上面覆盖着大量木板土石,任何弓弩都无法攻破。 于是安邑县新兵压根就不在乎外面那些箭雨射击。 只是苦了峡谷内奴兵,他们都成了活靶子,根本无处可躲藏。 不过奴兵也是拥有重甲兵的,他们重新皮甲挡在最前面,替其他人阻挡最多一部分伤害。 半日后。 晋兵第一波箭雨攻击停歇了。 但他们并未撤走,而是在准备第二次攻击。 他们人已经抵达峡谷对面山峰。 各种弓弩床弩都被搬运上去。 看得出来,下一次攻击只会比第一波更加猛烈。 峡谷内。 木坤又派人出来了,这一次他派出了亲信,直接来到叶弘营帐内。 “县尉大人,你们这是背信弃义”那个木坤亲信竟然说得一口好官话。 “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是被攻击范围之内,你说我们这是背信弃义吗”叶弘无奈从他苦笑一声。 说着还拽着那亲信走到战壕外面看了一地箭雨,那简直有种密集恐惧症。 “这可比你们谷内还要多一倍不止吧”叶弘冲他耸了耸肩笑道。 “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情”此时木坤亲信也开始相信晋兵不是叶弘一伙的。 “我也很想知道啊,可人家并不解释,直接射杀我们”叶弘只能摇头。 木坤亲信拧眉思忖道,“难道是那个朝廷想要马匹,才....” 作为草原人最为基本想法就是物资掠夺,想来想去,也只有马匹才会让对方看上眼的。 叶弘很清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也不给他解释什么。 只是默默点头,算是给予一种肯定吧。 至少也算是一种合理解释。 木坤亲信得到想要答案,便又带着人返回峡谷。 找到木坤后把外面状况详尽说了一遍,再之后,木坤便直接一拍大腿“竟然敢敲诈老子竹杠....” 木坤可不是达达,他可是草原一代枭雄。 岂能任由人宰割,可是眼下对于木坤来说,安抚铁弗部各部族才是最重要的。 而不是这些马匹。 若用马匹可以交换自己早点返回草原,他乐意付出一些。 于是另外十几个弩兵被送出去,目标不再是十里坡,而是外面晋兵。 看到这一幕叶弘无比惊诧,他做梦也想不到,木坤竟然连这条件都接受了。 或许是遭遇到进攻挫折,晋兵第二波攻击迟迟未到。 一直熬到半晌。 叶弘也未见对面有动静,就连峡谷内也是寂静一片。 似乎在酝酿什么大事情。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日凌晨。 一切如旧。 安静,十里坡陷入诡异静默状态之下。 也就在此时。 有斥候回禀说,奴兵返回来了。 他们没有杀死奴兵,那也就是意味着他们确实用马匹打动了对方。 这让叶弘无比震怒,什么晋兵。都是一群贪婪小人。 若他们真为晋朝安危记,就应该趁机把这些奴兵都绞杀了。 到时他们或可被历史铭记。 眼下他们为了区区一些马匹,竟然要放走奴兵,实在可耻之极。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叶弘也无可奈何。 随着陆陆续续穿梭两地的奴兵越来越多,叶弘觉着他们之间肯定达成某种默契。 不然晋兵第二波攻击不会迟迟不来。 转眼又到第三日。 离着那些师爷约定时间节点越来越近了。 吴先生也盛装走出营帐,站在叶弘身后说,“三日之约已经临近,老夫猜他们 一定什么也未达成”。 “时间还早,等到午时,咱们再下结论也不迟”此时叶弘内心还抱有一丝侥幸。 期待着事情不要朝着最坏方向去演变。 他们都能和奴兵谈判,难道还不能和自己谈吗? 安邑县没有马匹,却有各种商品,你们想要,只要付钱,多少都给。 时间一转又到了晌午。 此时吴先生已经摆出胜利者姿态了。 叶弘看向谷口心也在沉落。 就在叶弘都已经绝望时,忽得一匹快马急促奔来。 接着马背上跃下一人,他风尘仆仆,浑身染满泥土。 他身躯在地面一滚,便爬起来,急速来到叶弘面前。 “小的不辱使命,终于还是在契约之前返回了”那人正是那日走出去师爷之一。 “起来吧”叶弘看到他那一身,知道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大人,这是卫瓘大人亲笔信,还有这是李将军亲笔信,还有这是国舅爷的....” 师爷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拿出十几封信。 这每一封分量都足以让叶弘震惊了。 里面有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有朝廷内数一数二的王公大臣。 诸如此类的人物,都一起给自己写信。 心中内容大致想通,他们愿意为叶弘作保,让王后收回成命。 为了表达忠诚,叶弘也需要放弃十里坡,和奴兵划清界限,主动离开战壕,去一处宽阔地,等待着调查。 并且这十几位大人物联名保叶弘以及安邑县新兵安危。 当叶弘看完这一封信,便陷入深深思索中,在旁吴先生却一把躲过信笺直接撕碎说,“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大人你别上当”。 师爷却趁机起身挡在吴先生对面说,“将军不可自误,这是十几个朝堂老大人联名保你才获得机会,若是错过,你可就真得万劫不复了” 此时此刻,叶弘终于被那些权谋者架上烤炉煎熬了。 wap. /105/105192/27779980.html 2236战斗 叶弘深深体悟到当年李将军无力感。 对了李将军也在保列内,还有卫瓘,他们可都是当年被牵连受害者。 他们绝不会欺骗自己的。 想到这,叶弘还是决定信师爷一次。 于是便遵从师爷指令,把那些重型武器都丢在战壕内,只带着一些轻便武器,以及少量物资便随着师爷一起朝着谷口走去。 正如师爷所言一样,晋兵并未对安邑县新兵展开攻击。 相反的,他们还主动撤回,让出一条通道。 直到叶弘黯然无恙走出十里坡。 他才放松下来,可是此时吴秀才脸色去却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主公快点下令让士兵快点做出战斗队形,不然就来不及了”吴先生面色紧迫道。 叶弘却一脸轻松摇头,“吴先生别太紧张了,别人会欺骗我,但李将军和卫瓘他们不会,他们可都是羊大人的人”。 哎。 吴先生长叹一口气,冲着叶弘摇头道,“主公你还是经历官场太少了,在这里没有所谓信誉可言,无论他平时表现多么正值可信,但是在政治利益面前,随时都会化身为小人的”。 对于吴先生这种偏激想法,叶弘根本不信。至少眼下晋兵并未展开攻击,还有自己这边安邑县新兵可是带着武器的,哪怕是轻武器,也不是那帮废物晋兵可以抵挡的。 之前他们占据地理优势都无法撼动安邑县新兵,眼下他们更加不可能了。 单纯这一万骑兵,便足以让晋兵闻风丧胆了。 说叶弘信任卫瓘他们,还不如说他对于晋兵蔑视和对安邑县新兵自信。 况且叶弘还是不想做一个叛逆之人。 哪怕是在乱世,那也不是一个好名声。 在叶弘内心处,还是受到后世教育影响。 无法坦然接受这种悖逆想法。 然而叶弘笃信,以及他的道德理念。 都会因为接下来发生一切而崩塌了。 就在叶弘和吴先生刚刚争论后,便见一片尘土飞扬。 接着一片黑云如狂风般席卷过来。 那是什么? 叶弘怔了一下,下一刻他便面带惊悚之色,急忙高呼,“快结阵”。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便被更加猛烈喊杀人给淹没了。 就在那对面黑云出现同时,身后那座十里坡山峰上,又冲下数之不尽晋兵。 天啊,他们和奴兵联手了。 这一刻,无可是叶弘,还是在场每一个安邑县新兵都彻底震惊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晋兵会联手奴兵来对付自己。 哪怕安邑县新兵不再编制,但也是汉人啊。 安邑县新兵个个瞪大眼睛,呆若木鸡。 此时吴秀才也慌神了,急忙从叶弘腰间拔出火枪,朝着半空射出一道火蛇。 “都给我行动起来,务必要挡住这一一次攻击” 被吴先生话惊醒,叶弘也从恍惚中恢复。 立刻纵身上马,然后拔出腰间那把星铁剑,朝着对面奴兵一指。 “护卫队跟我一起杀过去”说话间,叶弘单骑奔出。 速度惊人,身后护卫队也越众而出。 吴先生则是转向后方,带着布甲兵立刻转向,将长矛以及火枪对准身后晋兵。 “来啊....好一个大晋朝,竟然和奴兵联手来对付我一个小小县尉,老子何德何能,让你们举朝文武都把意欲置自己死地而后快”。 战马上,叶弘高高举起星剑。 双方距离已经近在咫尺了。 甚至叶弘都可以看到匈奴兵眉目。 此时叶弘才感受到来自于匈奴铁弗部骑兵那种威势。 他们不愧为草原第一骑兵,这份冲击力绝非 安邑县新兵可及。 不过叶弘清楚这一战无论如何都不能败,不然死去不仅仅只有这一万安邑县新兵,还有自己背后整个安邑县民众甚至还有老娘丫头他们。 想到安邑县,想到自己肩负责任。叶弘终于蜕变了。 从这一刻起,叶弘不再是那个只想着苟且的小小县尉。 他终于清楚一点,乱世中没有所谓安邑。 哪怕你已经足够强大保护自己,但还是会被人嫉妒算计。 因为你的存在威胁到别人利益。 此时叶弘就是这样的,他没有做过什么,但他的强大就是最大错误。 这一场比十年前发生军神案更加惊悚政治谋害就此展开。 叶弘却不想成为下一刻李将军。 这一次,叶弘放开一切思想枷锁,只想痛痛快快打一仗。 哪怕最终落得战死沙场,也好在窝气一辈子。 叶弘挥手落下,一个奴兵便被他斩落马下。 接着又冲向下一刻。 叶弘的武学根基与日俱增,此时他已经处于半步武学宗师级别了。 因此那些奴兵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什么战力。 然而在和安邑县骑兵正面对抗时,却迸发出强大战力。 一般都是一人独占两个安邑新兵。 幸好对面黑骑并不多,毕竟之前走了几万人。 这里黑骑只有不足万人,其中还有一部分早先战斗受伤的。 这让安邑县新兵压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可是战斗下来,还是伤亡惨重。 尤其是当在第一波冲击下的安邑县新兵,足足有一千人都惨死这一波攻击下。 当叶弘那种昏天黑地厮杀中恢复心神时,发现自己身旁安邑县新兵早已不多了。 在后面那些也都陷入围困中,苦苦支撑着。 也就在此时。 又是一波骑兵从山坡冲锋下来。 他们不是黑骑,而是晋兵中骑兵。 他们骑乘着是奴人战马。 身上着装是安邑县弓弩棉甲装备。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心都在滴血。 自己留在十里坡物资库被他们攻陷了。 那也就是意味着,自己失去补给,甚至连退路也被切断。 眼下只有死战这一条路了。 “不可久战,必须速战速决”叶弘趁着打退奴兵间隙,观察一下战场局势。 北面,吴先生崔将军联手在抵抗从山坡上下来的晋兵,这些都是步兵,战力低微,但架不住人数众多,又获得安邑县装备弓弩补充,他们竟然在压制着安邑县步兵打。 就算坚持,迟早也会耗尽所有箭矢,最终被他们攻陷的。 叶弘清楚这一次他们出来并未带足够箭矢补给,毕竟他们压根就乜有打算要作战的。 至于骑兵这边,更是凄惨,一万人,已经折算三成。 虽说奴兵也大致相等,但这数万晋兵补给,可就让战场天平瞬间逆转。 虽说晋兵骑兵就是一个摆设,但他们可以占据高处,把战马当做堡垒,贴着马腹不停放冷箭。 就有好几个安邑县新兵吃了冷箭才被奴兵斩断了头颅的。 看到这一幕,叶弘眼睛都赤红起来。 “你们好毒啊” 叶弘挥舞手里星剑,一把将一个奴兵首领眼窝戳穿。 接着将他尸体抡起,横扫,直接料到四五个围拢自己奴兵。 然后带着护卫队直冲向山坡。 叶弘绝对要彻底把晋兵胆子打折,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安邑县新兵经历过连番苦战,似乎已经蜕变了 他们不再靠叶弘手中令旗作战,只是叶弘一个眼神,他们便领悟。 随之冲出去,陪着叶 弘一路冲锋上山坡。 至于那些奴兵早已被他们结阵阻挠。 当叶弘带着护卫队冲上山坡那一刻,晋兵脆弱本质便显露无疑。 他们就像是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甚至还彼此射杀自己人。 “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想围剿安邑县新兵,痴心妄想”看着这些怂包,叶弘顿时豪气干云,怒叱一声。 在他身旁那些安邑县新兵也受起感染,齐齐高举手里长矛呐喊,“杀,杀杀”。 这股凌云气势,不停传递着,使得剩下来安邑县新兵都化身猛虎,个个效应善战。 使得和黑骑差距逐渐拉小,甚至有些彪悍安邑县新兵都在局部形成反攻态势。 叶弘冲上山坡,便看到一个熟悉身形,他魁伟身姿宛如巨松般兀立不倒。 叶弘看着他,他也在高处俯瞰叶弘。彼此视线相接一瞬间,那冰冷眼神略带出一丝内疚之色。 他不是旁人,就是曾经在洛阳城见过的李将军。 那个十年前被称之军神男人。 此时他虽说已经五十多岁,却依旧风采依旧。还有他身旁那些军神营老人们,个个也都容光焕发。 他们并未冲下来,而是用冷漠目光盯着自己战斗。 叶弘愤怒一甩手里星剑,直接洞穿一个晋兵咽喉,然后将他提起,甩向李将军。 “为什么?” 这一声咆哮是含怒而发,哪怕是站在山坡顶上也能听闻。 李将军面颊微微抽搐一下,之后他从左侧拿出一个扩音器,这还是叶弘给他的。 接着扩音器,李将军回道,“钦天监说你有帝王之相,还有你所拥有安邑县新兵势力太强悍了,整个朝廷无一人是你对手,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江山社稷安危,我也是被迫才对你出手的” 李将军语气中多少还带着一些愧疚之色。 叶弘一甩手,将那个晋兵首领尸体丢出去,怒喝道,“仅仅就是一个钦天监说词,你们就诬蔑我联和奴兵謀逆,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将军一声轻叹道,“这就是王权,小兄弟,你还是认命吧,只要你遵从指令解除武装,我和卫大人会联名保你的”。 “嘿嘿....”叶弘仰天狂笑起来,“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李将军,卫大人,你们的信誉在我叶弘心中就是一个屁” 李将军也无奈哀叹一声,“一切都随你吧,但你今日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还是投降吧” “投降?你们以为稳赢吗?区区一万奴兵而已,你们就以为他们能把这几万安邑新兵葬身于此地吗” 叶弘愤怒咆哮着,挥手砍死一个晋兵。 “老子今日就要你们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我杀死,然后就是你们”叶弘把手里星剑高高举起,对着那高地上各方势力代表发出怒吼。 “困兽游斗而已”一个艰涩太监声调调侃起来。 “诸位大人,还是探探日后利益分派吧,我是咬定洛阳城内的天香阁了,谁也不能跟咱家抢夺”。 “我们要酒楼” “我们要盔甲和军器处” 一个个贪婪龌龊声音传进叶弘耳畔。 他们竟然无耻当着自己面前分赃自己在洛阳资产。 叶弘真得被气疯了。 他挥舞着手里长剑不停劈砍,手都砍麻了。 自从穿越过来,叶弘还是第一次亲手砍这么多人。 但却依旧无法平息他心中怒火。 叶弘也看出了,上面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他们死活。 与其把怒气发泄在他们身上,还不如擒贼先擒王。 于是叶弘便带着护卫队改变攻击目标,直接杀向那处高地。 原本站在哪里的人还侃侃而谈,可是看到叶弘带人杀来,他们 立刻面露惊悚之色。纷纷想要攀上山坡逃走。 却被李将军一把阻挠说,“诸位大人不需要担心,由我在,单凭这千把人无法伤及你们”。 此时众人才想起,自己身旁还有一个军神在。 虽说军神营已经不再,可是这些军神老人也不简单。 他们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身经百战老兵。 当这群人列队而出后,顿时整个人山坡上人心便定了下来。 没错,有军神在此,谁还能伤及他们。 于是这些人开始恢复之前谈笑风声,甚至还对叶弘等人指指点点。 然而这一切都未阻挠叶弘冲上去决心。 叶弘带着护卫队一路冲杀,直到把几千人晋兵人墙冲散,他们带着护卫队一起越过人头,直接来到军神营所在。 彼此一见面,也不说话,便交上手。 这一番战斗没有之前那么混乱,甚至还有些平静,像是戏台。 但是每一次战斗都充满生与死较量。 或是换做之前,叶弘这帮护卫队肯定不是军神营对手。 但是连续经历几次生死磨砺之后,这些护卫队无论战力,还是经验都已经成熟。 他们加上年青体力充沛,竟然和这群军神营老兵打了一个平分秋色。 这一幕也看得李将军挑眉赞了一句,“真是一群好冰崽子,只可惜要陨落此地了”。 李将军一直都未参入进来,那倒不是他夸大,而是他身旁那几十个老人需要等待最后时机,给与叶弘致命一击。 叶弘却没有留什么后手,直接便杀过去。 wap. /105/105192/27779982.html 2237郡县 带着护卫队,一千多人成一个整体,叶弘冲到哪里,他们就杀到哪里。 这场战斗凶险到极致,哪怕是和下面上万匈奴兵对决,都没有这种生死一瞬间感觉。 这就是军神营当年势力,曾经让奴兵都丢盔弃甲存在。 眼下他们却要斩杀安邑县新兵,这样场景让叶弘心寒。 好吧,你们既然那么想要杀戮,那么来吧。 叶弘冲上前去,直接对着其中一个老兵咽喉刺出一剑。 这可是蔡家枪法演化出来的。 端的武学精髓,那个老兵显然不懂武学,竟然直接就迎上来了。 接着便避无可避被叶弘一剑刺中,只是他临危之下,甩手也朝着叶弘下腹刺出一刀。 若是叶弘硬是把他刺死,他也会重创自己。 这样叶弘被迫撤回,然而对方却不肯罢休,继续追杀补上一刀,直接砍向叶弘脖颈。 “好个玩命打法”现在叶弘知道什么叫做横的怕不要命的。 自己空有一身武学,却无法和他生死相博。 最终叶弘反被他逼得连连后撤。 此情此景也在其他人身上演绎,这样使得安邑县新兵瞬间落了下锋。 此时站在看台上那些人,都纷纷曝出一连串欢呼声。 “我就说嘛,他们岂是军神对手,还不快快砍杀了去”。 “那个为首,我要脑袋”。 “那个我要他腰子,似乎很补”。 这种极度讽刺,恶毒话,听在安邑县新兵耳中,无疑是对自信心莫大璀璨。 叶弘知道,自己千辛万苦磨砺出来新兵斗志不可被磨灭,于是他仰天一声怒喝,吟唱起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首壮志凌云后世诗词,早已成为安邑县新兵军歌。 一旦吟诵便会激发莫大斗志。 自然其中很多歌词早就被叶弘篡改过。 以至于在任何场景下都可以吟诵。 此时听到军歌的安邑县新兵猛地精神抖擞,接着便也随声附和起来。 开始只有几十人,之后几百人,再之后几千,几万合唱。 这种声浪宛如一种***,彻底激发安邑县新兵斗志。 接着便有一个安邑县新兵用胸口抵挡住奴兵斩~马刀,之后他也用铁爪深深刺穿奴兵咽喉。 此等画面不停上演,看得站台上那些人脸颊不停抽搐。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汉人兵吗?怎么比奴兵更像是野兽。 和军神营的对峙的护卫队也开始采用亡命战法,他们都中了刀,也将长矛刺穿对方盔甲。 一时间形势逆转,军神营眨眼间便倒下一多半。而特卫也倒下一多半,但他们稍后又起来了。 原因是他们身上棉甲挡住一多半刀锋,使得他们受伤了,并不致命。 这一来形势瞬间逆转了,护卫队直接冲破军神营封锁,直接冲向站台。 看到这一幕各方势力代表,纷纷面露惊骇之色,想要夺路而逃。 可是他们哪里还有退路,那绳索早就被人收回去了。 “你们干嘛,快送绳索下来,我们要上去,我是内宫总管”一个艰涩声调朝着悬崖呐喊。 可是无人回应。只有李将军还是一如往昔淡定。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静盯着叶弘。 直到二人距离只有几十丈距离,他才微微厄首笑道,“看来还是他们比较了解你的,你果然做到了”。 “什么意思?”叶弘听出李将军话中有话。 “没什么....你赢了,我军神营败了,以后这军神称呼就送你了”李将军说出这话时,脸上洋溢着一种洒 脱的情绪,似乎把一切都放下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看到李将军表情,叶弘觉察出一丝不同寻常。 “是卫家,是他们联络这里所有世家,以及权贵,最终达成联盟来对付你的”李将军十分轻描淡写说着。 “河东卫氏?”叶弘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一直都隐匿在暗中对自己伺机而动。 “自从那个安邑卫县令之死,他们就已经对自己无所不用其极了”叶弘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坦诚告诉自己呢。 李将军似乎看通叶弘心思,便补充一句,“你和我都会葬身于此地,这样也好,下去了,咱们可以无所顾忌,做好兄弟了,来我这有好酒,咱们一起痛饮一醉”。 叶弘已经来到李将军面前,他身后那些老护卫也没有阻拦。 二人便这样面对面站着。 李将军从怀中摸出酒壶交给叶弘,“放心没毒,老子还不屑于在酒中下毒这样卑劣行径”。 叶弘犹豫了一下,还是扒开塞子喝了。 是安邑县烧刀子。 “这酒是从你的酒楼买的,原本准备等你凯旋,咱们和羊琇一起痛饮的,眼下却都已经天人永隔了” 李将军略带出一丝忧伤来。 “他们给你什么好处才邀请你这位军神来出战”叶弘看得出来李将军不想和自己为敌的。 “没有什么收买,是我自愿的,”李将军说道这,语气稍缓一下。 “他们答应我们,给我们军神营***,会让那些死去兄弟重新列入军籍,还给与其子孙相等俸禄,我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李将军最后还是坦诚了。 “果然是这样....”叶弘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也不尽然....”李将军又补充一句。 “我们军神营都是有骨气的,不会因为区区一点诱惑就任由人趋势的,对付你,也是吾的心愿” 啊叶弘被李将军这一句搞蒙了。 李将军又解释说,“你的出现太不合时宜了,眼下晋朝堂已经虚弱,不再是先帝那时勇武之风,因此晋兵大都不能战,只是一个小小奴裘,便可兵围洛阳城数月,这种境地下,试问朝廷怎么安心让你这样强人回到自己领地内,安邑发展壮大呢?” “那你们就用欲加之罪来构陷于我?”叶弘愤怒咆哮道。 “构陷你不是我的主意,他们并不代表我的想法,我只是要来遏制你的发展,并未想要诬蔑你的功劳,像这一次如不是你,恐怕洛阳城早已陷落,而他们却要诛杀你,这也是我自觉有亏,甘愿陪你走一遭原因了”。 “什么意思?”叶弘狐疑扫视着李将军。 他反而笑而不语,又自顾自灌了一口酒。 “还记得你在弘农郡使用那种黑色东西把奴裘炸的四分五裂吗?” 李将军眼神微微眯起盯着叶弘。 “你为何会提及这个?”叶弘心中警兆大胜。 “因为他们搞到那东西,还都将其埋藏你的脚下了” 李将军十分淡然一笑。 下一刻叶弘便惊诧跳起来,之后怒叱一声,“疯子,你是一个疯子”。 “嘿嘿”李将军仰天大笑一声,“老弟啊,你也是一个疯人,咱们确实不应该做敌人,下去之后咱们是朋友了”。 “你才下去呢”叶弘愤怒一下子把酒壶朝着他面门甩出。 接着便带着护卫队向下冲,可是此时军神营已经当在去路上,他们依旧那么视死如归。 似乎早就抱着必死信念。 “妈的,一群疯子”叶弘愤怒咆哮一声。 便纵身跃起,直接冲向下面神兵营。 “不要再留手,给我杀出去” 叶弘这一刻再也不会顾及什么神兵营了。 没想 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若要是这整片山坡都埋了炸药,哪怕是这时候不成熟黑~火药,这里的人都会化为灰烬的。 还有他们为了诱惑自己上当,还派出内宫太监,以及各势力代言人, 真是心狠手毒啊。 然而想要在短时间内击败这些神兵营,绝非想象那么简单。 即便是护卫队已经拼劲全力,但依旧被神兵营拖慢脚步。 此时叶弘都已经听到引信嗤嗤声响。 若再耽搁哪怕一分钟,都会炸的粉身碎骨。 情急之下,叶弘冲着站在对面高地李将军怒吼一声。 “难道你们真想十年前悲剧重演吗?难道他们就没有亲人朋友吗?难道这天下只有姓司马的可以主宰吗?你想过没有,就算没有安邑县,还有奴兵,他们可是汉人最大敌人啊” 叶弘一连串问出数个问题,几乎是下意识反应。 也正是如此,使得叶弘再吼出这些话一瞬间,具有极其巨大感染力。 此时李将军一项平静面庞有了一丝波动,接着他眉头紧锁。 心中暗忖,“是啊,这个朝堂已经腐朽至极,难道要等着奴兵来推翻他们吗?”。 李将军这些时日亲眼见证过晋兵腐朽,也清楚,这一次若不是叶弘安邑县新兵在,洛阳城早就陷落了。 这一刻,李将军眼睛迷离了,耳畔也听到山下传来那种引线嗤嗤声。 就在这生死一瞬间,李将军忽得把手里长矛举起,然后用那低沉语调命令道,“神兵营都撤回”。 就在一声,原本还在冲着安邑县护卫队拼命厮杀神兵营都纷纷撤回。 接着叶弘便甩出吊索,护卫队一个接一个荡开这片地界。 身在半空中,叶弘回眸看向李将军。 此时他紧锁眉头已经松弛下来,嘴角也带起一丝丝微笑说,“小子,但愿今日我不是纵虎归山,记住你的话,要保护好汉民百姓,我先走一步了”。 说道最后,一声炸响响彻云霄。 接着那个站台轰然崩塌,一团火焰腾空而起。 站台上各方势力发言人,以及神兵营都在这一瞬间化为灰烬。 火焰夹杂着黑烟,弥漫了整片峡谷。 宛如一个恐怖巨兽,张开阴森巨口。 战争也因为这一次突兀变故而稍微停滞,直到有人发出一声,“天罚”。 接着便有晋兵像是吓破胆子一般后撤,再之后形成全军大溃败。 这才是晋兵真实战力,哪怕有一万铁弗部黑骑作为辅助,他们依旧不堪一击。 随着晋兵溃败,黑骑也似乎失去作战意志,他们开始边打边撤,直接冲回峡谷内。 而安邑县新兵则是顺势占领十里坡,将叶弘以及数百护卫队接回来。 此时整个安邑县新兵斗志昂扬,似乎有种要杀出十里坡,直捣洛阳城的感觉。 叶弘走下山坡,站在军堡处,朝着洛阳城方向望去。 此时整个洛阳城如临大敌般城门紧闭,甚至连自己之前给与他们那种神武大炮也架在城头。 叶弘觉着很悲哀。 他们竟然用自己给他们防御武器来对付自己。 叶弘才没有兴趣去攻打洛阳城。 眼下,他必须立刻返回安邑县。 因为他担心驻扎在边界的晋兵会对安邑县不利。 在十里坡稍作休整半日。 又给了躲在峡谷内木坤一些警告之后。 叶弘便带着安邑县新兵返程了。 路上,安邑县新兵情绪都无比低落。 他们可是为了包围洛阳城而来的。 击败奴兵,不但没有得到拥有奖赏,反而被人当成叛逆。 安邑县新兵情绪,叶弘自然感应到。 于是便将缴获晋兵物资都分派下去,让将士们吃好,喝好。 至少这也算是一种安抚吧。 这一次,叶弘走到不是水路,而是陆地。 自晋兵处得到奴兵战马,已经让安邑县新兵组成两万人方阵。 他们骑乘战马一路奔驰,短短一日,便已经离开洛阳郡范围。 再往西一点,便抵达弘农郡了。 此时弘农郡已经没有最高长官了,之前郡守早就携款潜逃了。 不过叶弘还是派一支斥候队先去弘农郡内打探一下虚实。 毕竟眼下安邑县新兵人疲马乏,经历不起一场大规模攻坚战了。 弘农并不算一个大郡,只是处于洛阳和边陲之地咽喉,才被朝堂如此重视。 在这里之前以驻兵为主,自从驻兵被抽走后,似乎白夜便开始凋零。 尤其是那些小一点郡县,其主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走在这个郡县小城,叶弘有种回到十几年前安邑县。 这里还不错啊。 至少还有牢固城墙,当年安邑县最初时候,连外城墙都被羌人推倒,后来城墙都是被叶弘带着衙役一起修补起来的。 “先在这里休整吧”叶弘也清楚,这样亡命赶路,哪怕是回到安邑县,也无法战斗。 于是便让军队暂时休整,同时也默默前方底细。 斥候营一个个撒出去。 wap. /105/105192/27779984.html 2238擒拿手 半日后,一个个消息陆续返回。 庆幸的是,弘农郡还未派驻新的郡守。 至于驻兵也只有千把人,根本不值得出手,便可让他们退避三舍。 至于安邑县方向返回消息还需要些时间。 第二日清晨。 叶弘便骑马走出城门,自他身后,两万安邑县新骑兵又开始骑乘了。 新兵每一个人都记挂安邑县安危,想让他们继续休整也无法安心。 于是大家继续赶路。 马队疾驰数十里,便抵达弘农郡城。 这一次安邑县新兵并未入城,而是分出一支小队进驻了弘农郡内。 弘农郡是通往安邑县必经之路,无论朝廷是否已经出兵对付安邑县。 叶弘都必须把这座郡城牢牢掌控自己手里。 从这一刻起,弘农郡便彻底成为安邑县新兵驻防范围了。 把一些匠人,以及后勤兵一起留下后。 叶弘带着一万五千骑兵开始全力奔驰向安邑县方向。 濒临弘农郡边界,叶弘终于等来斥候营消息。 “启禀大人,安邑县各条通路都被封锁了,其中通往河东郡道路人数最多,足足有数万人” “什么?”叶弘惊诧睁大眼睛。 这里怎么会一下子冒出这么晋兵来? 他们不是大都去了洛阳城勤王了吗? “启禀大人,那些人虽然装扮成晋兵,但其行事风格却不像是晋兵,更像是一些武林人士” “什么武林人士”叶弘听得有些愕然。 他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和武林人士交缠上了,还有数万人之众。 “算了,先去看看再说”叶弘才不管他们是什么人。 只要敢于觊觎安邑县,那么就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叶弘带着安邑县一万多骑兵一路风驰电掣。 区区几个时辰后,便抵达河东郡内。 此时便已经临近天黑。 暮色下。 一个个高举火把所谓武林人士展露出身形。 他们确实不是晋兵,因为他们长相都太粗野了。 晋兵大都是农民子弟,绝不会长相如此凶恶的人。 他们应该是一些类似于马匪,或是山匪之类的。 看到这些人,叶弘忽的响起自己七八年前剿灭邙山盗。 这二者莫非有些什么牵连? 只是他们身上穿着确实是标准晋兵装备,还有那醒目的军旗,分明就是府兵。 只是不知是那一府的。 因为上面没写地名,只是写着一个大大林字。 叶弘没记得这四周还有姓林郡守。 该不会是从南军调过来的? 叶弘知道,最近朝堂为了化解洛阳之围,从南方一些郡城调动一些军马过来。 总之叶弘也摸不清楚对方底细。 也不敢冒然出手。 先派出斥候去尝试接触。 安邑县新兵也在河东郡边城稍待落脚。 夜幕下。 冉冉篝火。 有拓跋族人开始载歌载舞。 他们大都是马术教头。 早已随军和安邑县新兵融和在一起。 见到他们跳起舞蹈,立刻很多新兵也一起跳了起来。 在这寂静夜晚。 新兵似乎终于放开这几日心怀,开始纵情高歌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心中颇感欣慰。 毕竟这一次,是自己对不住他们。 是自己带着他们去守护洛阳,又是自己把他们至于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 叶弘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在安邑县父母。 毕竟他们都是大晋子民,虽说在安邑县过得不错。 但骨子里面那种忠贞爱国思维还在。 若他们知道自己孩子现在已经被大晋定为叛逆。 他们怎么能够接受啊。 叶弘心事重重走回营帐,原本想要借酒浇愁的。 却被另外一个人一把夺走酒葫芦。 看向来人,叶弘无奈拧眉道,“你为何还不离开,我说过到了弘农郡,你就自由了”。 来人是一个娃娃脸,长得算是俊俏,可惜却太柔弱,像个女孩子。 他一口气灌了一大口,“真过瘾啊这才是酒,宫里面都是水,女人喝得糖水”。 小子呼出一口酒气,大咧咧说话。 “小孩子喝酒不好”叶弘无奈伸手抚摸他脑袋一下。 “谁说的,达达他们从小就喝酒,还睡....”话到一半,便被叶弘捂住嘴巴。 “以后不需再说这样的话,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未来储君”叶弘叮嘱道。 “可是....达达他说”小子还是不肯服气辩驳。 “达达是什么东西,他就是一个草原二世祖,他就是一个草包”叶弘愤怒扫一眼关押达达帐篷。 虽说达达眼下还是客人,其实他一举一动都被护卫控制下。 如同一个人质。 “可是达达确实很厉害啊,他可以弯弓射箭,他还的骑术也很强....”小子不甘心反驳起来。 叶弘也清楚小孩子心思单纯,不清楚大人那些事情,若是换做小孩子视角,达达还真是一个好汉。 因为他长相魁伟,还能骑射,还有极其不错口才。只是这样的对于草原来说,一搂一大把,也只有这个长在深宫内小子才会对他们如此崇拜了。 “我娘亲说过,她小的时候也是跟随者草原上达达们一起狩猎,一起喝酒的....”小子的话终于让叶弘明白,原来一切根源都在这里。 “好吧,你喜欢崇拜谁,我不管,但你也要知道,你现在身份不适合做一些事情,不然你娘亲会很难过的” 叶弘可不想一个储君跟自己出来一遭,变成一个泼皮无赖。 “嗯,我记得娘亲教诲...对了叶弘舅舅,你说娘亲会在弘农郡等我们,为何我没有见到她呢”。 被小子一问,叶弘有些郁结。 当时形势紧迫,为了避免他碍事,叶弘才这么哄骗他的。 谁知这小子竟然当真了。 “你娘或许有事耽搁了,这就是为何让你在弘农郡等候的原因了”叶弘随口扯了一句谎话。 小子不甘心的反驳说,“你们骑着战马出来这么威风,为何我要躲在城里?”。 看着那双乌溜溜小眼睛,叶弘也没辙,“好吧,来了,你就安心住下,记住不可自己乱跑”。 小子急忙点头,“我记得了,叶弘舅舅,我听说你有匹枣红马很厉害,不知可否让我骑一下”。 小子或许其母亲缘故,继承了一些骑马天赋。 竟然在和达达一番厮混后,学会骑术。 甚至骑得还不错、 面对小子那纯真眼神,叶弘无奈摇头,便让人带他去骑马了。 送走小太子,叶弘终于可以平心静气喝酒了。 可是拿起酒葫芦又颇觉无趣,刚刚酒意早就被那小子给驱散了。 算了,还是不喝了。 叶弘又把酒壶送回床下。 刚要放下,却收底一轻。 接着酒葫芦就不翼而飞了。 叶弘急忙转身,便见到一个满身邋遢,长着全腮胡子中年人老者,正手持酒葫芦不停朝着嘴巴内灌酒。 边喝还边大呼小叫,“好酒,真是好酒啊够劲够劲”。 这人是谁啊。 他怎么能瞒过外面护卫,甚至陆明耳朵,无声无息潜伏入自己营帐内。 叶弘下意识运转起内息术,接着起劲回旋在掌心。 他左手握住刀柄,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便会毫不犹豫拔刀出手。 可对面那老者只顾着喝酒,并未有任何异常,直到一壶酒被他彻底喝干。 这是什么酒量啊。 看到老者还恋恋不舍朝着壶嘴去~舔舐。 这个忽略可以装五斤烧刀子的。 虽说自己喝了半斤,小子也喝了几口。 但至少还有三斤半以上酒啊。 这家伙不用酒肴,干喝了三斤多高度白酒。 这种酒量,哪怕是在后世那个拼酒时代,也算是酒神级别了。 老者喘息着,嘴里喷出都是酒气。 “好啊,好久没有喝到这样好酒了”。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见到老者没有异常举动,叶弘警惕心也放松一些。 老者目光灵动一扫叶弘身后说,“我告诉你,你再给我一葫芦如何?”。 叶弘无奈拧眉点头,“只要你坦诚,好酒管饱”。 “真的?”老者激动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当然”说着叶弘还故意挑了一下床底帘布。 给他看到酒坛子一角。 “老乞丐信你了,老乞丐做不更名行不改姓,人送江湖绰号,闳七是也” “闳七?”叶弘差点搂不住从床上跌落下来。 “你再说一边你叫什么?” “闳七啊,怎么这是俺爷给起的,家里没什么文化,都是以出生前后排字,我生在老七,就是闳七了”。 老者似乎被叶弘反应搞糊涂了。 “你姓那个洪?”叶弘忽的脑海灵光一闪。 “自然是门厷闳了”老者不耐烦回道。 “原来是这个闳啊”叶弘哀叹一口气,他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传说中那个人物了。 “怎么这个闳就让你很沮丧吗”老者有些气恼。 “不是,闳前辈请坐,不知你为何要来到小子营帐内”叶弘知道无论他是不是中那个厉害武林前辈,他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自己面前,这份功夫便已经超越当下很多高手。 闳七走到叶弘桌几旁坐下,拿起桌面一个羊腿,便毫不客气啃食起来。 便吃,便回道,“都是因为你小子名望太盛了,眼下整个武林界都在盛传你的事迹,老朽一时难以把持住内心好奇,便偷摸寻你来了”。 “什么我的事迹,还在武林传开了?”叶弘一脸愕然。 闳七眯起眼睛盯着叶弘道,“你连屠人家满门十数口,还敢于事后留名的,在武林中也独有你一号人物了”。. “什么屠杀满门,老前辈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叶弘一脸惊诧盯着闳七。 “你是真不知,还是给老夫装傻?”闳七也是拧眉盯着叶弘。 “老前辈,你看我像是知情者吗?”叶弘诧异盯着老者。 “不像,但但凡大女干大恶之人都从外表难以察觉出来的”闳七还是认定叶弘就是屠杀人满门恶魔。 “好吧,我不解释了,前辈可以告诉我,武林是怎么传说我的吗”叶弘知道有些事情先入为主,即便自己再怎么解释,也会被人误解为狡辩的。 闳七沉吟少许才道,“就在半月之前,在君阳府,还有邺城....” 闳七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地方。 “你流窜作案,杀人劫掠无所不用其极,手段之狠毒,可谓震惊整个武林界,于是整个武林最有名望几个宗门联手要歼灭你这个恶徒,为民除害,当然老朽也是其中之一,刚才若不是嗅到你的好酒,勾起老夫馋虫,恐怕你这一刻早已身首异处了” 闳七淡然说话间,便显露出一丝杀戮之气。 叶弘立刻感受到一种切骨寒意。 不过叶弘也不是被吓大的,身躯一抖,一只手便按住闳七命门说,“想必老前辈也知道在下有武术根基的,想杀我也非一般人可及的”。 闳七轻飘一转身,一抖手,便挣脱了叶弘手掌,“你的武术确实师承大家,可惜你学的不纯,以至于白白糟蹋这两门名师武学,还有你的修武根基也是后天强行铸造的,其有着投机取巧嫌疑,因此你武学在寻常人眼中或许很强,但落到真正武学正宗面前,就不够看了” 从闳七刚才一招破解祝家擒拿手来说,闳七绝非一般武林人士。 还有他的轻身功夫更是一绝,连叶弘这等境界了,竟然依旧看不出他是怎么移动的。 “闳前辈,刚才略有得罪,只是你说的那些事情真不是我叶弘做的,这几个月我都在洛阳城外十里坡抵抗奴兵入侵,岂能来这里杀人掠货吗?”叶弘急忙解释说。 闳七也点了点头道,“老朽也不是那种道听途说便当真的人,因此老朽来之前也去调查过一些事情,也清楚你这两个月行踪轨迹,这才冒险来到你的军帐内,想要把事情搞清楚,免得整个武林都被人利用,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此时闳七表现出来睿智一面,完全不像他刚才那种嬉笑怒骂玩世不恭的性格。 “多谢老前辈体谅,若有需要,叶弘必定鼎力相助”叶弘知道闳七没有抱有恶意,便也改变了态度。 闳七继续解释说,“此事透着复杂,老朽也一时半刻无法弄清楚,不过老夫还是要从中做一番调停,在没有搞清楚事情因果之前,你们最后不要和那些武林人士发生正面冲突”。 wap. /105/105192/27779987.html 2238呲牙 这话算是劝告,也算是警告。 叶弘无奈叹息,“眼下是他们在寻我晦气,我躲还来不及呢”。 “但若是他们执意要认定我就是凶手,或是对安邑县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就别怪我了” 叶弘话锋一转,也毫不示弱和闳七对视。 “放心,那些人虽说都是一些武人,却也是恩怨分明汉子,他们只会对付你这样穷凶极恶之徒,绝不会伤及无辜百姓以及你的家人的”。 闳七这番话一说,叶弘心也定了。 至少证明安邑县眼下是安全的。 “好吧,只要闳前辈能保证安邑县安全,我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那些武林人士的” “很好,小子,若真让我闳七查出你是被人陷害的,我闳七会帮你洗刷冤屈的” “多谢前辈” 叶弘一拱手拜谢。 可是当他抬起头一瞬间,那个闳七早已消失不见。 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侠客啊” 叶弘追出帐篷,依旧没有看到他影子。 甚至连护卫从头到尾都没有感觉到异常。 “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就在叶弘转身一瞬间。 陆明以及几个特卫跟过来。 “刚才你们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叶弘狐疑目光扫视着陆明等人。 要知道眼下陆明在武学造诣上已经超越了自己。 以他的武学造诣都无法查觉那人身法。 可想而知,那人武学修为绝对已经达到何等境地。 陆明迟疑一下,才呢喃道,“刚刚我是感觉到一丝异常”。 “但太微弱了,我并未把它当做一回事” 叶弘点了点头。 “有谁把一个武学宗师和那个人形象联系在一起啊”。 “他是什么人?可是要对大人不利吗”陆明面露紧张之色。 叶弘摇头,“我也不清楚....总之这一次他没有恶意,但不知道下一次会怎样了”。 陆明急道,“那我立刻加派人手,日夜守卫大人营帐”。 叶弘摇头,“护卫只能阻挠一些普通刺客,面对这种级别武学宗师,他们再多也无济于事”。 陆明也清楚这一点,默默点头。 “要不我让蔡旭过来吧”。 眼下也只有祝宴武以及蔡旭这样武学宗师才可能忽护的大人安全。 叶弘继续摇头,“没事的,无需大惊小怪的”。 “记住,这事不可以告诉夫人”叶弘走了疾步,又转身叮嘱陆明。 “是,大人”陆明默默点头。 离开营地。 叶弘便骑马绕着河东郡几座县城打转。 在这里每一座县城外面都有数不尽武林人士来回穿梭。 他们人数虽多,可是却没有什么纪律。 都是三五成群,或是白人一簇。 各自行动。 若只是这样松散联盟,对上安邑县新兵,也只是一个照面便会溃散。 叶弘对于这种不正规军队,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让叶弘内心无法释然的,还是自己那屠人满门罪证。 自己该如何洗刷这些别人刻意栽赃给自己罪证啊。 若是任由这种势头发酵下去,势必要影响到自己在安邑县内声望。 到时,恐怕整个安邑县都会人心离散。 毕竟安邑县是建立在安邑县民众对于县尉大人崇拜上来的。 不能在任由着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了。 与其等待着那老者被动给自己洗刷冤屈,道不如自己亲自去河东郡走一遭。 以叶弘眼下武学造诣,只要不碰到类似于老者 那种武学宗师。 他足以应对,况且他易了容。 以吴先生鬼谷子独门秘技,这里人根本没有资格看透他的真实身份。 于是叶弘便以一个游侠身份混入这一群武林人士中。 当叶弘走出这座只有区区千丈方圆小镇时。 便被眼睛里面看到一幕震惊了。 但见这条只有十数米街道上,汇集了竟然不下于几千个武林人士。 他们衣着装扮各异,极具性格特征。 比如那个提着大环刀的,则是涉猎着怀,露出胸口黑漆漆胸毛。 而左侧那个面黄肌瘦书生,则是满脸阴险诡诈。 手里还始终握着一把匕首,时不时朝着路人比划。 在他们左侧,还有道士,和尚,尼姑。 更远处,则是一群公服,看起来那行头像是捕头,却又没有编制。 总之一眼望去,这里的人就像是大杂烩。 现在叶弘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武林。 不是那些专业杀人刺客,也不是行侠仗义游侠。 他们只是武林中最特殊存在。 而真正武林就是这些有利于底层和贵族之间一群人。 他们不甘心被贵族通知压迫,又没有足够能力去颠覆整个政权,于是他们就采取这种游离于制度之外,以侠义武术方式解决自己困窘。 这样人也不仅仅只存在于中国,就连西方佐罗,以及各种西部牛仔也是类似于武林的存在。 但只有中国才将武林演变成一个江湖。 提起江湖,叶弘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后世电影片段。 那是一个手起刀落快意恩仇的世界。 在哪里有传奇,有英雄,还有罪恶和风流。 哪一个男人没有武侠梦啊。 叶弘便也不例外。 带着些许崇敬。 带着些许激动,叶弘逐渐融入这一群武林人士中。 走到一处小摊位,叶弘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酒,像很多落单游侠一样,自斟自饮。 耳畔传来嘈杂喧哗声,还有各种嬉笑怒骂的荤言混语。 但最多的,还是对于眼下局势声讨。 比如有一个侠客便痛斥当今士大夫群体,他们不思报国,只想着安逸享乐,甚至还有一些人深山大泽内修行。 对于武林人士来说,所谓那些修道长生,是绝对不信的。 他们只相信手里刀剑,而不是那些玄之又玄法术。 对于这个侠客论点,叶弘也很赞同。 毕竟他来到西晋之后,也对士大夫群体感到十分厌恶。 接着又有人指责氏族们相互勾结,不肯救济百姓,甚至还霸占百姓田产。 这事情也是大汉之后,不可调和矛盾。 氏族总是向着要多占有一些土地,而农民却想要多收获一些土地。 二者矛盾便在旧的土地制度没有改变之前,无法化解。 这个问题一直延续到皇权覆灭才被彻底解决。 因此叶弘也清楚,哪怕他们再愤怒,再不甘心。 却依旧无法改变这些事情。 哪怕他们中有人效仿陈胜吴广起义推翻了晋朝,但之后王权依旧会继续沿用这一套体系。 对于做一个人们思想观点,甚至制度形态改革者,叶弘可没有此等圣人心性。 因此听到这两个游侠的议论,叶弘也只是听听,并未放在心上。 接着有人开始议论关于奴兵入关,以及被他们践踏蹂躏的民众。 说道这,叶弘明显感受到来自于这些人发自内心底那种苦闷和压抑。 “老子去的晚了一步,那些狗~娘养的都滚回了草原了,不然我一定要用这铁锤打碎他们脑袋” 一个五大三粗壮 汉,挥舞着手里流星锤。 “我也是,我也是亲几日才追到洛阳城的,谁知哪里早已没有奴兵了”。 又是一个侠客,纵身跃起。单脚踩着板凳吼道。 之后还有人表达义愤填膺。 没错,汉人骨子里面那种守家卫国信念并未变。 从这些武陵人身上,叶弘看到这种民族凝聚力底气。 但这些人信念,却无法转变成实质战斗力。 单凭一两个人莽夫行为,根本无法抵挡铁弗部十多万铁骑步伐。 正如被铁蹄践踏千千万万老百姓,他们何尝不是热血,不是坚决抵抗外族入侵的。 然而他们力量无法汇集在一起,他们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旦分开便只是一粒粒无不足道砂砾。 可是只要这些沙子被凝固在一起,他们便可建造坚固城墙堡垒。 然而历史上历代王权统治者们,却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往往把民众当成愚民来忽悠。 什么君为重,社稷次之。 什么忠君爱国,孝义之本。 君永远都排在第一位。 民却被当成一种附属存在。 那些高高在上士大夫以及官宦世家,他们平时最看不上的民,却是拥有足以颠覆世间一起秩序力量。 他们可以衣冠南渡,他们可以继续那种纸醉金迷花天酒地。 然而民呢。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 他们不肯放弃这一片土地,之后他们就会被异族人铁骑践踏蹂躏。 叶弘越想越生气,不经意间竟然把手里酒杯捏爆。 幸好这里是武林,在场每一个人都有武艺,对于这种小手段,几乎无人会理睬。 叶弘急忙压低视线,再次把自己内心情绪遮掩起来。 武林还是那个武林,江湖还是那个江湖。 各种声调嘈杂着,宣泄着,最终也只是换做共谋一醉而已。 叶弘略感一丝失落,原本想要找寻后世那种武侠世界梦想的快感,逐渐被现实所取代。 任何游侠,或是侠客,都无法摆脱时代束缚。 因此他们最终还是会固定在自己历史局限中无法挣脱。 而这些所谓豪情,侠义,也只不过给说书人添一点精彩剧情而已。 大事依旧,历史车轮滚滚。 逝去的终将失去,未来的,也终将会发生。 一种对于历史,对于现实深深无力感席卷了叶弘心头。 使得他失去继续待在这里兴致,准备起身离去。 也就在此时。 忽得一个人跳起来,然后冲着众人高升喧喝说,“诸位有所不知,眼下比奴兵更可恨的,就是那些奴女干,他们勾结奴兵,里应外合,意图将我们汉民土地拱手让给外族,此等人人人得而诛之”。 “人人得而诛之”此人话立刻得到数百个人响应。 闻声,叶弘被迫又做回来,他道想听听那人说得奴女干是谁?难不成是说颖王。 这一次刘渊南下主要推动力,就是颖王。 然而在封建体系之下,谁敢质疑一个亲王呢。 “你说,那个奴女干是谁,我血屠第一个要去杀了他,提着他的脑袋来当夜壶”还未等那人说完,便有侠客起身,纷纷摇晃着手里大环刀。 “好汉稍安勿躁,让这位侠客把事情说完”见到有人起哄,又有人主动站出来维系秩序。 这一幕都看在叶弘眼中,觉出事情不简单啊。 这不就是后世拖吗? 没想到在西晋也有人搞这些鬼把戏骗人啊。 叶弘快速锁定了几个人,他们肯定和之前那个青年认识。 不过叶弘也不去点破,毕竟是江湖事,和自己无关,又何必去多管闲事的。 “此人就是朝堂刚刚任命不久平虏大将军,叶弘,此人之前只是安邑县一个小小县尉,因为有些带兵天赋,便被朝堂破格提拔成将军,原本朝廷以为他会忠心报国,对得起平虏大将军之名,谁知他竟然背信弃义,私下于奴兵勾结,将十里坡以及数百个军堡拱手于人,还利用其在洛阳城生意为奴兵开通物资渠道,甚至还密谋打开城门让其入城.....” 我靠、听到这,叶弘差点就跳起脚来骂娘了。 这不是诽谤,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啊。 自己什么时候勾结奴兵,还要开城门放奴兵进城。 还有十里坡之外那些军堡分明都是晋兵主动放弃的。 怎么又是自己管辖之下送出去的。 这些话叶弘知道都是胡扯,可是那些游侠却深信不疑。 毕竟他们不是亲历者,更不清楚十里坡那一阵细节。 于是既然有人说得头头是道,他们便信了。 于是便有人气得呲牙咧嘴起来,“老子受不了了,老子要去宰了这狗~娘养的东西”。 “也算俺一个”很快便有几十个侠客起身,要去杀叶弘。 而作为当事人叶弘,却是一脑门黑线。 就在此时。人群中又有人惊呼一声,“叶弘,咱们不是来诛杀的那个血魔屠门也叫叶弘吗?难道他们是一个人?” 很快便有人附和起来,之前那个青年似乎察觉时机成熟了,于是便把一张画像拿出来。 这就是叶弘,他既是血魔图门,也是奴女干。 此话一出,人群炸锅了。 无数游侠纷纷拔出武器,整个长街上杀意弥漫。 此时叶弘就算是亮明身份辩解,也无人会信他了。 于是叶弘只能压抑内心怒火,悄无声息走出人群。 但他并未走远,而是躲在暗处观察那个青年游侠,以及他的几个托。 wap. /105/105192/27779989.html 2239卫公子 直到他们离开人群,叶弘才趁势追踪上去。 绕过几条巷子。 叶弘便提速,直接越过几个人,挡在他们面前。 几个人纷纷一怔,接着有那个青年游侠首先踱出一步,抱拳,“不知侠客拦阻我等有何事情?”。 由于叶弘易容,又展现不俗伸手。 使得这个游侠态度立刻恭敬了许多。 “是谁指示你们来这里的”叶弘早已按奈不住内心怒火,恶狠狠盯着那个游侠。 “前辈,你这是何意?你我素昧平生,该不是有什么误会吧”游侠也感受到来自于叶弘眼中杀意。 “快说,是谁让你们来构陷于人的?”叶弘又迫近一步。 此时游侠脸色大变,盯着叶弘问,“你是那个人派来的?”。 “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叶弘冷冷瞪着他威胁说。 “再敢多一句废话,老子让你下地府去说”一把匕首神不知鬼不觉抵在游侠脖颈上。 见到脖颈殷红色血丝,游侠慌了,急道,“大侠饶命,都是卫公子指示小的做的,其它事情一概不知,还请游侠饶命”。 见到这青年游侠如此怂包,叶弘冲他脸颊啐了一口,“救你也配叫做游侠,还要你们立刻滚出河东郡,不然在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河东郡任何一地,我就会摘了你们项上头颅”。 叶弘不是一个杀人狂魔,自然不会因为他们诬蔑自己就杀人。 但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叶弘便从游侠嘴里得知卫公子住处后,便隐没在黑暗中消失了身形。 走出巷子,叶弘内心无比沉重。 盯着对面那座宅邸。 叶弘冷冷道,“河东卫氏,你们真是好恶毒报复手段,竟然发动这么多武林人士,还诬蔑我名声,好吧,就在今夜,让我们之间恩怨做一个了断吧”。 大宅院内。 一处僻静角落。 一个身着紫群女子正在望着荷塘内一尾金色鲤鱼发呆。 淡淡银白色月光,沿着她低垂似瀑的乌发滑汤下来。 直接在荷叶间,形成一抹水银波纹。 静谧的夜色。 安静伊人。 她是洛神! 躲在一处角落中叶弘,猛地身躯一颤。 就在他目光触及女子一瞬间,经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虽说曾未见过曹植洛神赋中描写洛神究竟什么相貌。 但叶弘在触及女子第一眼,便自脑海中浮现出洛神赋来。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 总之,一句话她就是洛神本神、 或许太过于激动,让叶弘忘记深处环境,不小心猜到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接着便见对面凉亭内女子缓缓起身,转向这边。 “是你吗?”凉亭内,女子发出一声略带着惊喜呼喊。 随即又黯淡摇头自哀道,“怎么可能啊....你现在还在去洛阳路途中....怎么那么快返回这里” 女子像是失魂一样,自顾自言语,似乎根本不在乎躲在暗处叶弘。 这让叶弘无比惊疑,难道这女子傻掉了吗? 那实在有些可惜了! 女子那种超越世俗感美,让叶弘为她惋惜起来。 女子的美貌和韩霜儿比,甚至和何诗婉比,都略孙一筹。 但她的五官以及装束搭在一起,便有种浑然天成美感。 那是一种超越世俗,给人一种心灵震撼美感。 这也是叶弘称之为洛 神原因。 也只有神才配拥有这样纯洁美丽。 女子幽怨眼神在月色下,显得那么突兀,而又令人心动。 她漫无目的扫视着,像是寻求什么,又像是漫无目标。 直到她意外和叶弘四目对视一瞬间。 女子怔在原地。 其实叶弘也不想这么快暴露的。 然而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驱使,便主动走到女子面前。 他要搞清楚女子身份,还有她的眼神为何会如此幽怨。 这是很荒谬念头,然而叶弘却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寻求答案。 当叶弘站在女子面前时,女子并未像寻常女子一样惊慌失色。 反而神色淡定冲着叶弘微微点头。 然后伸手指了指左侧石阶,“寒舍无条件招待客人,就请略饮薄茶一杯”。 鬼使神差的,叶弘竟然遵从走到她旁边石阶坐下。 之后女子也走到另外一处石阶,拱腿而坐,又自桌几上拿起玉壶给叶弘斟满。 “你不怕我是坏人吗?”叶弘端起茶盏放到嘴边,又停下,目光直直盯着女子问。 “怕?”女子黛眉轻轻一簇,那皓齿咬着朱唇说,“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若是脱离这俗世愁苦,那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咦?叶弘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该不会真是洛神吧”。 听到女子那种超然于物外,看透人生态度。简直就是做实了洛神之名。 “姑娘...你可是卫家人”叶弘终于还是把内心压抑念头说出了。 毕竟他今夜就是要来找卫家算账的、 女子轻轻摇头,“我不姓卫”。 这一句话打消了叶弘内心顾虑,幸好她不姓卫,不然今夜动起手来,叶弘还真有些施展不开了。 “难道你是被卫家掳掠来的?”叶弘剑眉一挑,眸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在叶弘对于河东卫氏资料收集中,便知道卫家有一门见不得人生意。 那就是四处搜寻姿色一流女子,然后将她们送入洛阳城达官贵人府邸,供他们享乐。 这既是一种财色交易,也是卫家用来掌控那些达官贵人手段。 女子急忙摇头解释说,“不是的...是我自愿来的” 女子显得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触及心中某种痛楚。 “可以说说你的事情吗?或许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叶弘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孤独哀伤,便想要帮她一把。 女子蓦然摇头,“你帮不了我的.....”,说完,女子便起身冲着叶弘深深一抚。 之后便悄然转身,朝着那座长廊走去。 步履间,她身形略显萧瑟。 叶弘一直目送她消失在长廊尽头,之后才长吁一口气。 暗忖,“今夜自己怎么了,为何会为一个陌生女子这么失神”。 回转身形,一个高大身躯便落到叶弘身旁。 “蔡旭,怎么你也来了?” 看到来人,叶弘一愣神。 “大人,吴先生怕你在城中遇到危险,特意让我来跟随大人的” 蔡旭一挥手,便又自墙外翻入几个特卫。 “你们这是想要把这座院子给点了吗?”叶弘见他们手里都带着喷火桶。 气得吹胡子瞪眼。 蔡旭尴尬一笑,“大人,为了你的安危,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区区一个卫家少爷而已,我一个人便能搞定的”叶弘还是不以为然道。 “大人,你有所不知,最近这小小青阳城内来了很多绝顶高手,就拿昨夜和大人照面的那个老者也是其中之一”。 “什么意思?你说像昨夜那乞丐老者一样武学高手还有很多吗?”叶弘惊诧嘴巴都合不拢了。 蔡旭点了点头,“我也刚刚才从武林道打探出来的...” 说着,蔡旭便把白天从一些武林朋友嘴里得到消息告知叶弘。 “这么说,杀死我诱惑力还真是强大啊,搞得这么多宗师级别高手都汇集在这小小青阳城内”。 “...据说他们来这目的也不仅仅为了大人,还有其他目的”蔡旭又补充一句。 “什么目的”叶弘狐疑道。 “属下还未打探出来”蔡旭吐了吐舌头。 “似乎是跟一个宝藏有关” “宝藏?难不成真的有什么古墓,小龙女一样剧情出现了?” 叶弘带着一脸欷吁,便拽着蔡旭躲到一处阴暗角落内。 接着外面长廊又传来脚步声。 这一次很明显不是女子的。 那脚步显得有些急促,还有一个尖细男声道,“公子,没有老爷命令,谁也不允许靠近后花园的”。 “老爷?什么老爷,本公子想要的人,谁敢拦阻,就连你们老爷这座庄园都是我们卫家给建造的,在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本少爷去不得,滚开,狗奴才” 另外一个略带着醉酒口气青年怒叱刚才尖声男。 “少爷....真的不行”那小厮又一次苦苦哀求阻挠。 啪一声脆响,接着便听到那个醉酒青年怒喝道,“狗奴才,你找死是吧,那么本少爷便成全你”。 啊?尖声男一声惨叫。 在之后长廊内便安静下来。 叶弘听得直皱眉,“好无耻的少爷....少爷....难道他是卫家公子?”。 想到这种可能性,叶弘猛地身躯一晃。 便从黑暗角落划了出去。 直到他身躯贴近长廊附近。 这才依偎着一株老树躲藏身形。 此时那长廊内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其中便有那个醉酒少爷声调:“把他给我抬出去,记住不要乱说话,不然小心你们狗腿”。 之后脚步声更加凌乱起来,不久又平息下来。 叶弘站在原地等候一会儿,也未见人走出来。 便探身出去查看,此时他恰好和另外一双眸子对上。 正是蔡旭。 “蔡旭你怎么过来的?”叶弘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察觉蔡旭身法了。 那也就意味着这家伙武学造诣又提升一步。 蔡旭从半空飘落至叶弘身旁,冲他一抱拳道,“大人,据属下探知,那人确实就是卫家少爷,只是他身旁一直都有几个顶级高手护卫着,我无法动手”。 竟然连蔡旭都无法动手,可见那几个隐匿暗中顶级高手确实不简单了。 “那家伙现在去了哪里?”叶弘有些气恼扫了一圈,并未发现卫家少爷影子。 “去了后花园”蔡旭回道。 “后花园?”叶弘目光转向刚才女子走出去方向。 “难道他是冲她去的?”想到这种可能性,叶弘心情莫名紧张了一下。 急忙拽着蔡旭说,“想办法搞定那几个高手,卫家小子交给我来处理”。 蔡旭微微点头,便带着特卫朝着黑夜中隐匿下去。 之后叶弘便绕出长廊,沿着一条鹅卵石道直接走入后院。 这里不愧为后花园,满院子都是绽放的花朵,还有那种人工雕琢花圃。 看到这一切,叶弘也在感慨这间庄园主人,确实有些实力。 毕竟这些花卉造价不菲啊。 当年建造西山居时,叶弘也从全国各地找了一些花卉种植。 自然清楚在这个交通闭塞的时代,搞出这一番光景,需要付出多少财力物力。 顾不得欣赏花卉,叶弘直接转过一条林间小道,便抵达一座二层楼宇前。 这是一座粉楼,一 眼望去,便犹如那画中一模一样。 看着那微红烛火,还有靠窗那个婀娜身姿,叶弘不有着看痴了。 当然看痴了的,又呵止叶弘一人。 此时另外一个角度,那个醉意朦胧公子哥,正在昂起脑袋,满脸迷醉盯着床前那一抹倩影。 “好美人,好美人,盛名之下无虚言” 公子哥嘴角露出令人作呕的贱笑。 这一幕恰好被叶弘看到,顿时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老子先不管你是不是卫家公子,先打过再说”叶弘一个箭步便冲到贵公子身侧。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是一拳正中他的胸口。 公子哥惨叫一声,顿时便弯腰下去。 “狗东西,还敢鬼叫,再给一记闷脚” 轰。 公子哥整个人都贴着地面平飞出去。 直到撞上旁边护栏,才卡在缝隙中无法动弹。 这一刻他不叫了,因为压根就叫不出来了。 他已经被叶弘刚才那一脚给踹昏厥了。 “还真是怂货一枚”叶弘顿感无聊。 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实在辱没了他的武学功底。 于是叶弘没有继续追上去,而是顿足转身,盯着那个窗户。 可是此时那个身影早已消失,接着一连串步伐自楼梯口处传下来。 不久之后两个小丫鬟挑着灯笼来到跟前,先是狐疑扫视着叶弘面孔。之后便转向那个躺在梁柱间贵公子。 “卫公子?你怎么了?”两个小丫鬟显然是认识贵公子的。 “卫公子,没错了”叶弘心中大定,立刻踱步走到两个丫鬟身旁。 “是你大伤了卫公子吗”其中一个丫鬟质问叶弘。 “是又怎样”叶弘冷笑一声。 wap. /105/105192/27779991.html 2240隐匿 “你可知卫公子是什么人?你这是在找死”那丫鬟态度极其不善威胁说。 “是吗,那我道要看看怎么个死法”说着叶弘冲过二人身旁,一把提起了卫公子,便踏步朝着院门走去。 也就在此时。一个熟悉声音自身后响起,“公子是你吗”。 听到声音,叶弘情不自禁转身,盯着那白衣飘飘洛神般女子。 “这事和你无关,还望小姐不要掺和其中”叶弘不想和她为敌。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我只知道公子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崔妍不敢僭越,只是想公子也知道,这里是我的住所,倘若卫公子在我的住所失踪,我便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叶弘这才意识到白衣女子难处,于是冲她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带着他堂堂正正走出,到时所有人都会亲眼目睹这件事,姑娘自然可以洗刷嫌疑了”。 白衣女子微微厄首,“那就请吧”,叶弘也没想到白衣女子竟然如此慷慨便放弃营救卫公子。 叶弘冲他感激一笑,便要离开。此时那两个小丫头却不肯罢休道,“小姐不能让卫公子被他带走,你是清楚的,他是老爷表情,万一...老爷怪罪起来,你我都吃不了的” 小丫鬟伶牙俐齿的,立刻便让白衣女子陷入两难境地。 此时叶弘看不下去了,一伸手便把两个丫鬟也一起提起来。 “她们都看到今夜发生的事情,以免麻烦,人我也带走了,你若日后有需要,就去安邑县找我,人我会还你的” 说罢,叶弘便一手一个讲小丫鬟夹在腋下,然后用脚一挑那个卫公子,便将其扛着走出花园。 望着叶弘背影,白衣女子暗自叹息一声。 “这样也好,免得我又多了一份牵绊” 说道这,女子便戚戚唉唉转身,直接登上那座粉楼,自后再也没有露面、 叶弘回到前院。 便见到蔡旭等人。 “解决了?”看到蔡旭他们似乎刚刚发生过战斗,叶弘急忙追问。 “没有”蔡旭摇头,“一个受伤,另外两个去了城外,还有一个被他溜走了”。 “啊”能够在蔡旭以及特卫队手里把人救走的。 叶弘还真是对那几个宗师级武林高手产生浓厚兴趣了。 夜色下。 叶弘走进一处被武林人士称之为叶老板宅院内。 身旁各种服饰武林人士都彼此斜眸横扫着彼此。 这便是武林人士相互打招呼的姿态。 若是换做普通人,便以为这是要干架节奏啊。 其中一个武林人士斜眸扫了叶弘一眼,随即皱眉,那态度似乎有些质疑叶弘武林身份了。 对此叶弘也不予理睬,因为刚才已经遭遇了好多。 解决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切磋一下罢了。 果然,那家伙便快速凑上前来,一伸手便捏住叶弘手腕虎口。 叶弘依旧不慌不忙走着,只是单臂微微一颤,便涌出一股内息,将其手指弹开。 接着不经意间一甩衣袖,便将那个看似魁伟壮汉给顶了出去。 踉跄数步,壮汉才堪堪稳定身形。 壮汉虎躯一震,下盘用力,手臂遒劲迸起。 “再来,俺还不信了”大汉一看就是横练家子。 只是功夫却不咋地,单凭一身蛮力而已。 对于这种小脚色,叶弘都不愿意打理。 毕竟叶弘放眼当下武林,也只是仅仅屈居于宗师之下而已。 当那壮汉又要扑上来时,一个护卫出手了。 他直接采用小擒拿手,一把扣住壮汉手肘,一把将其反转,用力按跪在地面。 “我们公子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别不知进退”护卫也事先得到叶弘叮嘱,绝不会擅自 惹事的。 在这武林大会,只要你不杀人,或是不是无缘无故杀人。 便无人回去理会你做了什么。 打架才是这里最为寻常的事情。 不过在这里,打架叫切磋。 武林人士交错而过,大多数还是彼此保持克制的。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但凡能被邀请来到这里。 要么就是有高人一手武学,要么就是曾经在武林中打出名头的。 最差就是那些凑趣来的,但他们也是通过堂堂正正打过武林贴的。 这么一群人被千挑万选甄别来此,发起这次武林大会主人肯定有着莫大用意。 只是究竟是什么用意,叶弘还未搞清楚。 不过只要发生在安邑县地界内。 那任何事情都属于自己管辖。 叶弘决不允许他们在自己家门口闹事。 暗中潜伏来这座武林城,已然有了几日。 叶弘在处理卫家公子之后,便真正体会一把当武林侠客快感。 这可是上辈子他只能在电影中体验生活方式。 眼下却真切无比展露在自己面前。 什么神行太保,花臂武鬙,假和尚太岁,吊耳书生.... 这一个个颇具有江湖气息名号,让叶弘一度以为自己进入哪位武侠泰斗老先生中。 然而当叶弘亲眼目睹这些江湖盛名人物后,便有些失落了。 什么神行太保,就是两根大长腿,还有一点轻功而已。 花臂道是真的,只是明显不懂什么叫做纹身,胡乱把手臂涂鸦的,到处都是疤痕。 假和尚道是名副其实,那人看一眼,便知道不是和尚。 只是剃了一个光瓢。 至于吊耳,就是耳垂天生畸形。 这一帮家伙凑在一起,就像是跑杂耍街头卖艺的。 “他们该不会就是咱昨日在酒馆听说书先生讲出来那几个人物吧”此时一个护卫凑到叶弘和蔡旭身旁,眨动乌溜溜眼眸,调侃道。 “怎么看上去像是一群小丑” 对于护卫感觉,也得到叶弘和蔡旭共鸣。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或许声调有些大,瞬间惊动还被围在人群中那几个武林名人。 其中那个花臂道人,首先挽起衣袖,跨步朝他们走来。 之前那个和护卫发生冲突壮汉也趁势躲开,毕竟他可是不敢招惹这几个知名武林人士的。 花臂道人手腕一抖,一把铁质浮尘便落在掌心。 自肩头一甩,带着一股浓烈血腥气指向叶弘和蔡旭说,“你们似乎对我们几个名声有些质疑啊?”。 听到花臂道人找上门来,叶弘和蔡旭对视一眼,笑得更加开心起来。 “我们不是质疑,而是不屑而已”还未等叶弘说话,那个护卫抢先一步回答了。 护卫的话,瞬间激怒了花臂道人。 他抡起手中铁拂尘,便朝着护卫脑门砸下去。 别看这是拂尘,可是货真价实铁器,一旦被它砸中,那么必定脑浆迸裂。 于是,很多人便为护卫即将出现残相而恐惧起来。 但更多眼神是充满了期待,那是一种变态近乎扭曲好奇心理。 当铁拂尘掠过人群,抵达了护卫脑门前时。 护卫才微微一仰脖,便避让过铁拂尘。接着他双脚一撮,身躯猛地向前冲出。 左手顺势自腰间拔出一把军刺。 这就是护卫特制般。 意欲做一些快速刺杀动作专用的。 由于护卫动作太快了,很多武林人士眼中,只是寒光一闪。 便听到啪一声,那个铁拂尘便落地了。 之后他们便见到花臂 道人一支花臂鲜血淋漓垂下。 尤其是纹身那个蛇头处,更是血肉撕裂,像是断了一般。 “这人还只是哪二人护卫?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传说中....” 护卫出手果断狠辣,立刻引起很多武林人士震惊。 护卫这种特殊训练简洁刺杀术,说他是武术也行,说不是也行。 毕竟在后世,这东西就不是武林提倡的。 是叶弘将当时一个当特种兵的训练技巧给复制带来了西晋。 这种看似简单,却又杀伤力极强的格斗术。 此时在对付花臂道人时,竟然让他连还手余地都没有。 对方可是一个武林名仕。 能够被邀请来的,还是有名有号的。 其已经说明他们确实有些武学底蕴的。 当护卫收回手里军刺那一瞬间,人群便炸开了。 无数人朝着这边簇拥过来,也不知道是想要看花臂受伤手臂,还是对护卫以及自己产生兴趣。 叶弘见状,吩咐护卫,以及蔡旭说,“咱们到内院去吧,这里太吵闹了”。 于是护卫开道,蔡旭便挡住叶弘身后那武林人朝着内院正门走去。 也就在此时。 人群中一声爆喝。 “打完人就要走,似乎说不过去吧” 就在叶弘一转身间。 人群中自动分开,走出一个身着青袍老者。自他身后,还有受伤花臂道人,以及那个假和尚,书生几个人。 青袍老者气势很强,那是一种习武者天赋使然。 因此叶弘清楚,这青袍老者是一个武学高手。 “怎么你是想为他们出头了?”叶弘顿时对他产生浓烈兴趣。 修武目的之一就是找人切磋,以往遭遇要么是宗师,自己打不过。 要么是怂包,几个手指便跪地不起。 这一次叶弘看到和自己旗鼓相当对手,自然有些手痒了。 “换做别处,你们就算把他们几个都杀了,那也是愿他们习武不精,但今日,他们是我们左岭山庄邀请的人,本人便要保证他们人身安全” “什么意思?”叶弘对于青袍老者说词有些意外,转向蔡旭询问。 “可是他们先动手的”叶弘微微一簇眉。 “无论谁先动手,你们都不能伤害我们左岭山庄邀请客人”青袍老者语气严肃回道。 “这似乎有些太霸道了吧,难道我们不算你们左岭山庄客人吗?”叶弘冷嘲一声。 “你们可有名帖,若有便是,没有便不是”老者回答也很干脆利落。 “嚓!”叶弘咬了一下后糟牙,感情自己遇上硬茬子了。 叶弘横扫对面老者一眼,微笑着摇头说,“我没有名帖,但我有武艺,我可以打得你们左岭山庄邀请客人满地找牙” 此言一出,不仅是对面老者,就连围观武林人士都对叶弘狂傲产生逆反心理。 开始他们还在为叶弘安危担忧,眼下他们开始期许,那左岭山庄老者早点动手,也好给他们出一口恶气。 他们心中暗忖,“你一个小白脸家家的,若不是旁边有个恶狠狠护卫,老子早就把你脖子扭断了”。 他们看过护卫出手狠辣,自然以为叶弘是被他保护的。 以为叶弘也就是一个富贵人家公子哥。 却没想到,叶弘却是这几个人中最强的。 当然站在最后面的蔡旭除外。 “很好,敢于当着天下武林同道面前,如此侮辱左岭山庄的,你还是第一人”青袍老者怒极反笑。 “侮辱?不是吧,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你身旁那几块怂包也配称之为武林名仕?”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叶弘也就无所顾忌了。 此言一 出,便有武林人士轰然大笑起来。 其实他们也在内心赞同叶弘所说,那几个家伙确实有点怂包。 只是平时碍于他们威名,以及背后武林地位,无人敢于当面点破。 “小友,说话可要留点余地....”青袍老者几乎是用后槽牙发出这一句。 “怎么?你们左岭山庄铁钉要给他们出头了?”叶弘也不甘示弱,冲他冷笑。 “这是左岭山庄规矩,本人无法违逆”青袍老者也感受到叶弘身上气息有些不凡。 武学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可以看透有武林人士故意隐匿修为了。 “规矩是人定的,只要你们左岭山庄愿意,依旧可以改一下的”叶弘说得轻松。 落到武林人士耳中,便犹如旱地惊雷。 他竟然让武林第一左岭山庄为他该规矩?我们没有听错吧,他该不是发疯了吧。 无数武林人士议论纷纷,搞得叶弘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说得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还需要后悔作甚。 眼下只有一个处理方式了,那就是自己和这个左岭山庄高手对打一下。 验证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内,武学造诣进展如何。 之前和陆明搏击,叶弘清楚那家伙是留了后手的。 那样根本称量不出自己真正武学功底。 只有遇到真正敌人,以真正搏杀术战斗时,才可以摸清楚自己此时真正武学底蕴。 wap. /105/105192/27779992.html 2241左岭 这也是武林人士都喜欢找人比武切磋原因。 一面为了博取名声,一面也为增加自己对于武学境界领悟。 “那老朽也只能得罪了”青袍老者还是绷不住了,最后从衣袖摸出一把长约三尺袖箭。 别看剑体不长,但绝对锋锐。 单凭那股寒光逼人杀气,便已经让很多武林人士望之却步。 “他是雪见封侯,林青”便有人喊出老者武林名号,以及其真实姓名。 “没想到他自武林隐居十年,竟然加入左岭山庄,由此可见,左岭山庄底蕴是多么强悍了”许多人士脸上都流露出一抹崇拜之色。 雪见封侯,在想当年,可是名动一世轰动人物。 十年前,他曾经横扫南方半个武林。 以一手快剑,不知斩断多少武林豪杰的武学梦想。 因此在当年,很多人都崇拜而又畏惧他。 甚至有武林名宿为了躲避他的登门挑衅,竟然主动放弃自己武馆,以及收徒家业,躲到山中去了。 雪见封侯盛名一直持续数年,之后便神秘消失不见。 有人说他被人暗杀了,有人说他遇到仙人,修成剑仙。 总之对于他传说,哪怕是过去十年,依旧让武林人士津津乐道。 当然雪见封侯之名,叶弘也才自然有些耳闻。 并且还是在安邑县时,便已经听说过。 毕竟捕头也是会接触到一些武林人士的。 “雪见封侯?”叶弘立目一扫对面老者。 “好剑法....好名声....正和吾心意”。 叶弘趁势也拔出腰间那把陨铁剑。 朝着他那把袖箭迎接上去。 就在二人双剑即将触碰一瞬间。 便闻听远处一声怒喝。 “住手” 闻声,无数武林人士纷纷别让开一条通道。 从左岭山庄内院,走出几个人。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魁伟,目光间带着些许凛然大气。 在他身后则是一些衣着更加奇异的武林人士。 “林青,怎么都十年还未磨砺下去你心中那团业火”当魁伟中年人走到二人身旁时,便怒叱起林青。 此时面对着中年人,青袍老者林青竟然乜有一点反驳的后退一步,顺势把手里袖箭收拢。 “他们可是伤了左岭山庄的客人,他们没有拜帖,你们左岭山庄难道真要为他们破规矩吗?” 见到一场高手对决被打断,很多武林人士心中那个不忿,便都吼了出来。 “谁说他们不是左岭山庄客人,他们也是有左岭”那中年人缓缓转向叶弘等人。 “老夫作为左岭山庄第七代庄主身份,邀请几位入左岭山庄做客”。 说着,中年人还故意压低身子,做出十分彬彬有礼手势。 这?无数人都震惊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眼中这个中年人,竟然是左岭山庄主人。 而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左岭山庄主人竟然亲自给那个小白脸鞠躬行礼。 这小白脸究竟是什么人啊。 于是便有人开始猜测叶弘身份来了。 左岭山庄主人横生枝节,叶弘清楚自己和雪见封侯之间这场比武切磋无望了。 于是叶弘便顺势也朝着左岭庄主抱拳回礼。 “是晚辈鲁莽了,其实我们是外人应该遵从庄主规矩的” 既然打不成了,叶弘也就没有必要说话咄咄逼人,那无意义。 左岭庄主微微厄首一笑,“其实正如小友所言,规矩是人定的,也便有人而改之,之前左岭山庄确实有些太拘泥于形势了”。 呃。左岭庄主态度,又让叶弘一怔。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左岭庄主这么压低自己身份 和自己说话,究竟隐藏着什么目的。 “庄主,其实我没有想要改变左岭山庄规矩意思....”叶弘态度有些尴尬,原本想要说出一些化解矛盾话,却搞成了一种变相挑衅了。 谁知左岭庄主并未发火,还是态度温和回道,“以后但凡来到左岭山庄的都是客人,哪怕没有拜帖,也必须一视同仁”。 此言一出,那些没有门贴的武林人士,瞬间沸腾了。 他们可是一直都被区别对待的,甚至连左岭山庄正门都进不去,眼下却因为叶弘一句话,走入左岭山庄,还成为客人。 武林人士现在也不清楚该感激叶弘呢,还是该憎恶他呢。 总之,这个看上去单薄富家公子,给与这些武林人士心中留下深刻印记。 以至于到了十年后,还有人在传说左岭山庄这一段经历。 “小友请”左岭庄主亲自邀请,这份荣耀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 虽说叶弘对于这场演变成鸿门宴暗访有些不爽。 可是事已至此,便被迫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穿过一条鹅卵石道,便抵达一处庄园。 这里就是左岭山庄内院了。 能够来到这里都是极其尊贵客人。 哪怕是刚才那几个名人,也只能止步于外院的。 这一点,左岭庄主并未强行打破。 左岭庄主始终走在叶弘三尺距离,不快也不慢,姿态做得十足。 就像是一个多年老友,在为老朋友护行。 叶弘却被这种超乎情理待遇,搞得如坐针毡一般。 古语言,无功不受禄。 自己和左岭庄主乃是平生第一次见。 交情更何曾谈起。 人家如此礼遇自己。难不成是看自己长得一脸帝王之相? 和吴秀才一样图谋? 叶弘自嘲般在内心打趣自己。 当然叶弘也不畏惧,不就是一个小小左岭山庄而已。 在城外,叶弘还有一万多荷枪实弹骑兵呢。 于是二人各怀心思,携手走入内院的一个小小凉亭内。 之后,左岭庄主邀请他们入席。 这里早就布置上好宴席。 那菜系竟然败落万象,有些就连见多识广的蔡旭也是说不出名堂的。 区区薄酒不成敬意,就在叶弘失神间。 左岭庄主首先起身,把盏相邀。 盛情之下,叶弘也无力拒绝,只能也抬起酒杯,就在酒杯沾唇一瞬间。 护卫走出来一把抢过酒杯说,“还是让我替大人喝了这第一杯酒” 护卫护主心切,竟然说漏了嘴。 幸好,左岭庄主并未揪住这一点。 依旧神态自若笑道,“这位侠士也是吾辈中人,老朽应该敬你一杯” 说着便再次举杯朝着护卫一拱手饮下。 护卫见状也楞了。 单凭自己护从身份,他一个左岭庄主会给自己敬酒? 护卫实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见状,叶弘把他拽着坐下。然后接过他手里第二杯酒说,“这杯我来喝”。 叶弘很清楚这酒是没毒的,因为以自己后世化学知识。 看出前人下毒,还是很简单的。 这个时代毒大都是那些类似于微量氰~化钾之类的,那些都是有着轻微颜色,甚至性状改变。只要叶弘足够警惕,便可观察出来的。 左岭庄主也抬起酒杯示意点头。 叶弘便将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才转向左岭庄主微笑着说,“庄主,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邀请我来,究竟有何意图呢”。 叶弘实在不喜欢做一个闷葫芦,哪怕自己深处别人底盘下,也不甘心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那 种无力感。 “公子,你言重了,老朽只是想和公子交个善缘而已,并没有任何目的”左岭庄主微微一叹息。 “结善缘?可是你我素昧平生,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坏人?”叶弘这一句话,便暴露他江湖经验浅薄了。 左岭庄主抿唇一笑,略有深意朝着身侧几位武林人士瞥了一眼。 “你可知在座这几位是何人?”左岭庄主不但正面回答自己话,还转移了话题。 叶弘目光随即扫向左岭庄主身旁几个人。 虽说他们长相看起来很普通,但其身上那股明显武学气质,早就让叶弘心生忌惮了。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在之前那个雪见封侯之下。 “还请左岭庄主引荐”叶弘也不是一个蛮子,只知道耍横。 礼节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就在叶弘起身向几个武林人士抱拳一瞬间。 他们则纷纷起身,各自自报家门。 “血手人魔朱英...” “衡川大盗龙溪” “赤水蛟龙,岳金....” 不用听起生平经历,但这几个江湖名号。 便已经让叶弘猜出他们绝不是什么善类。 而是曾经双手染满献血屠夫。 “想必公子也听出了了,他们都是真正恶人,可是他们却都是老朽朋友,你说老朽在乎你是好人还是恶人吗” 此言一出,叶弘便感觉到数十道犀利眼神正在注视着自己身上每一处要害。 似乎随时都会遭遇致命一击一样。 左岭庄主微微点头,“不瞒大人,其实在昨夜之前,他们还被某个大宗族势力收买,想要对大人有所不利,幸亏被老朽识破,才避免一场祸事啊” “你们?”叶弘忽的想到什么, “好家伙,这才是正菜啊”叶弘心中警兆大胜,手也情不知摸进腰肋处火枪。 只要他们出手,叶弘便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先轰到几个再说。 哪怕自己身后还有蔡旭,叶弘也不敢托大,他能独自一人应对这么多武学高手、 宗师也是人,不是神。 或许是看透叶弘内心打算,左岭庄主呵呵一笑,化解这种莫名紧张气氛道,“其实他们也在老朽感悟下,不再做之前勾当了,眼下他们都是左岭山庄豢养侍奉”。 此言一出,叶弘心中那股警兆便打消了。 习武之人对于危险极其敏感。 也正是这种敏锐洞察力,让叶弘躲过一次危险刺杀。 “这么说,是我误会庄主好意了,在下向庄主赔礼了”叶弘也不想把自己置于险地。 于是趁机也找一个台阶下了。 既然彼此不愿意点破那一道窗户纸,叶弘也就没有必要主动去揭破。 不然那就是生死一搏下场了。 原来卫家邀请那几个武林人士高手就是这几位啊。 怪不得他们那么有底气。 叶弘一边饮酒,一边端详着对方。 那几个左岭侍奉各自都要自己武学造诣。 他们不是类似于蔡旭和祝宴武那种堂堂正正武学。 而是另辟蹊径的,修炼某种独门秘籍、 才最终达到武学院门宗师级别。 但却受制于其武学本身,无法再晋升一步。 因此他们才未被成为宗师境界。 可他们也只是比宗师差一点而已。 叶弘面对着她们中任何一人都没有把握能赢。 更别替同时遭遇他们十几个人了。 十几个人眼神也没有离开过叶弘身上各个部位,那都是杀人位置。 他们眼中似乎隐匿某种仇恨,似乎又被某种力量束缚着。 直到相安无事吃完饭,左岭庄主才起身, 邀请叶弘入湖畔去欣赏歌舞。 叶弘做梦也没想到,还有人在自己家中挖出一个巨大人工湖泊。 其上还有画舫,以及各种游船。 这简直太奢侈了。 叶弘见过豪奢的诸如王恺和石崇,也未从在自己家中挖出一个湖泊出来的。 “老朽出生在南方鱼水之乡,因此十分喜欢这种湖光山色,就找人在宅院后面打造这个缩小版湖泊” 左岭庄主说得轻松,但叶弘却知道这背后工程浩大,绝不弱于自己桃源仙居一期二期。 从这一刻侧面也验证,这左岭山庄有钱啊。 还是巨富、 一想到巨富,叶弘心中那种钓凯子冲动便被勾引起来了。 只是这一次角色似乎翻转了。 是人家刁自己。 叶弘笃定,左岭庄主吊的绝不是自己钱财。 那么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这样一个威名赫赫武林人物来如此对待自己呢。 叶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但很快便不需要他去费脑筋了,因为答案自己走出来了。 “庾忘忧?”就在左岭庄主带着叶弘游玩至湖泊中心处,一个画舫上,正有一个年青公子独自饮酒。 哪怕身旁美女环伺,他都没有一丝动摇,只是寄情于山水和手中酒壶中无法自拔。 当画舫靠近,叶弘一个箭步冲过去。 之后蔡旭,以及护卫也一起过去了。 当左岭庄主等人踏上船时,庾忘忧已经起身,冲着叶弘躬身一礼。 “叶兄好久不见了”。 “庾忘忧....”叶弘拿手指着他怒叱道,“你搞这些有意义吗?你是在显摆你们庾家势力庞大吗?” 眼下叶弘已经笃定这一切都是庾忘忧恶作剧,至于这个左岭山庄早就投靠庾家。 毕竟庾家可是百年氏族,其底蕴绝非一个武林第一庄可比的。 wap. /105/105192/27779995.html 2242湖畔 庾忘忧急忙叫屈起来,“叶兄,你可别冤枉我,左岭庄主可是我的长辈,我怎么敢差事他做事情,哪怕是我父辈再此,也不敢对左岭庄主不敬”说着,庾忘忧便又朝着姗姗来迟左岭庄主躬身一礼。 这一幕看得叶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自己又猜错了,这个左岭庄主还真是神秘啊。 左岭庄主走上画舫后,便冲着庾忘忧咧嘴一笑,“忘忧贤侄,这几日可玩得尽兴”。 庾忘忧急忙点头,“尽兴的狠,日日笙歌,美女相伴,人生几何啊”。 这几句还是来自于叶弘口头禅。 听到这,叶弘无奈朝着他啐了一口。 “忘忧贤侄好诗才,简直就是出口成章,不像老叔这些粗人,只懂得舞枪弄棒的”左岭庄主急忙夸赞起庾忘忧来了。 见状,庾忘忧急忙摇头说,“这些诗词不是在下的,是叶弘兄所做”。 又一次被他卖了。 叶弘感觉这个朋友交的有些失算了。 庾忘忧还不忘补刀一句,“他还有很多好的诗词,比如那首桃源....”。 “忘忧兄,左岭庄主,二位究竟意欲何为,若是只为吟诗,那么在下还有要事告辞了”叶弘实在不想再被二人蒙蔽下去,转身要离开。 庾忘忧急忙追上来,拽着叶弘衣袖说,“叶弘兄,你怎么急眼了,我也是为你说好话,只要左岭庄主肯出面,你和安邑县所面临的这场危局便可迎刃而解了”。 庾忘忧这一番话,道是提醒了叶弘。 自己这一次就是要找到卫家煽动武林人士罪证,将之公布于众,免得让这些不明事理武林人士造成一场浩劫。 哪怕最终死去的是他们,叶弘也不愿意这样事情发生。 毕竟眼下还有数万奴兵在汉家天下内游荡着,万一被他们发现这里局势,趁火打劫。 那么安邑县就真的危矣了。 想到这一点。 叶弘便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庾忘忧说,“告诉我,你们真正用意,不然我不会再回画舫的”。 庾忘忧迟疑一下,转头看向左岭庄主。 对方冲他微微点头。 庾忘忧这才畅怀一笑,“叶弘兄,这世上还要让你如此胆怯的吗?难道是被左岭庄主几个侍奉给吓到了吗” 这一句话似在调侃,也是一种试探。 叶弘嘴角微翘,“我要走谁也拦不住,你是清楚我的护卫队是什么战力的”。 庾忘忧又是仰天一声狂笑,“当然知道,这才让左岭叔叔亲自去迎接你,免得他们不知轻重的”。 果然还是你小子漏的老子底细。 叶弘恶狠狠瞪了庾忘忧一眼。 庾忘忧也凑近压低声调说,“其实我这一次来是为你安邑县解围的,你可别冤枉我啊” “你不觉着以左岭庄主在武林威望,只要他肯替你说话,还有谁会继续攻击你们安邑县城” 此言一出,叶弘确实心动了。 没错这些时日,他真为这些武林人士头疼了。 他们不是奴兵,不能一味地将他们屠灭。 毕竟他们是打着清楚奴兵女干贼旗号的。 虽说他们是被哄骗所致,但其用心还是正的。 因此叶弘才让安邑县新兵避其锋芒的。 但顾及到安邑县安危,叶弘也不会退让太久的。 这也是叶弘只身来到这座武林城原因所在。 至于左岭山庄武林大会,纯粹是一种巧合。 是护卫追杀掠走卫公子高手的机缘巧合下,得知这个武林大会。 叶弘原本只是要开开眼界,却没想到从中找到卫家身后那几个宗师级别高手下落。 只是眼下他们是左岭山庄侍奉,并非自己目前所能招惹 的。 故此叶弘才没有提及卫公子。 “你确定左岭庄主会出手相助?”叶弘实在对他们没有信心。 毕竟他身后那几位刚刚就走卫家公子。 “别再怀疑左岭庄主了,那卫家公子是我让他们去营救的,目的就是要化解你和卫家这场恩怨,说起来,那场恩怨或多或少也有我一部分”。 当时庾忘忧是安邑县丞。 “庾忘忧,你该不会还想要推翻朝廷吧” 叶弘想了半晌,还是觉着这个理由最靠谱。 听到叶弘这么说,庾忘忧脸都绿了,急忙拽着他躲到角落道,“叶弘这话千万不能乱说,我们家族早已和颖王脱离一切联系,眼下颖王势力被跃王彻底清算,你别害我们啊” 听得庾忘忧说得这么正式,叶弘也猜出或许是洛阳那边在自己走后发生巨变。 “放心吧,只要你不和安邑县为敌,我们还是朋友,我会给你保存秘密的”自从庾忘忧当了庾家主人,叶弘便觉着自己彻底看不透这个昔日县丞了。 “有你这句话,我庾忘忧就没有白交你这个兄弟”说着庾忘忧便郑重在叶弘肩头一拍。 “庾忘忧,你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保密,但你和左岭庄主谋划也该让我知道了吧”叶弘还是不相信,庾忘忧就是单纯来化解安邑县危机的。 “好吧...”这一次庾忘忧没有回避,而是坦诚道。 画舫中烛光美色,令人遐想。 一个女子手扶琵琶,蛾眉微翘,宛如一尊仙子。 其玉指芊芊撩动琴弦。 顿时便弹奏出一首美妙绝伦曲子。 二泉映月! 没想到这首后世悲悯至极曲风,落到女子手中,却化成牵肠挂肚思念。 好一个琴操圣手。 默默地。 叶弘沉浸在那美妙旋律中无法自拔,身心也似乎得到前所未有放松。 是啊。 自从穿越以来,自己总是被某种力量推动着向前。 几乎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感受过自己内心。 其实,这才自己最喜欢感觉。 无拘无束,放下世间一切牵绊。 然而。 记忆中那些人和事却依旧挥之不去。 “庾忘忧...你够狠....竟然给老子抛下这么一个大难题” 叶弘猛地起身,赤红色眼眸盯着画舫之外湖畔。 在哪里也有一艘画舫。 早已靠岸,其上那个一身白衣公子,正自朝着他扬手打招呼。 那神色,无须借助于千里镜,叶弘也能想象出来。 “庾忘忧....”叶弘狠狠咬紧牙齿。 “公子....是小女子琴艺不好,惹的公子心境了”就在叶弘冲着窗外咬牙切齿时,身旁抚琴女子惊恐万状。 “没事....你谈的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首曲子了”叶弘回忆起前世自己学习这首二泉映月,那可是被前世野蛮女友逼着学的。 当时她想要自己去修什么艺术类科目。 硬是搞来很多古曲让自己联系,乐器叶弘是搞不定的。但他可以背诵曲谱,也正是这样手段才蒙蔽野蛮女友一年之久。 想起那段凄惨学琴经历,叶弘内心变有种想要骂娘冲动。 “再演奏一首梁祝吧” 叶弘又指了指桌面另外一首曲谱。 女子微微压低臻首,烟波流动间,手指触及了古琴。 一首梁祝,竟然也是以古筝韵律弹出来。 竟然依旧带着那种凄美爱情故事,让人听之入迷。 画舫水面荡漾。 舱内伊人抚琴。 此情此景着实令人羡慕。 无数左岭山庄客卿都向他投来鲜艳目光。 而此房主人,叶弘却在那荡气回肠旋律中睡着了。 这一觉一口气睡到天黑。 就在叶弘慵懒伸了一个懒腰,刚刚转身,便见到一张美艳绝伦面孔。 正在俏生生盯着自己。 “你想做什么?”叶弘下意识朝着自己身上抹去。 咦?这桥段似乎弄反了吧。 不过还好,自己衣衫都在。 女子正是抚琴女。 “你为何还不走?”叶弘微微蹙眉。 “公子....奴婢已经是公子的人,你让我去哪里?”女子怯生生低垂私语。 “什么你是我的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叶弘下意识跳起来,这是本能,前世被野蛮女友训练出来本能。 “公子...奴婢没有恶意....奴婢是说....”叶弘表现,反而让抚琴女不知所措起来。 “你最好给我讲清楚....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叶弘用手拽着自己腰带,确定那只有自己才懂得开锁扣还在。 “公子...你误会了,奴婢说的是卖身契”说着女子便自身上摸出一张绢帛,上面用一种红色墨迹写着卖身契几个字。 叶弘伸手接过,粗略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什么意思。 “庾忘忧......”叶弘狠狠把卖身契丢下,怒视着远方。 “公子若是不喜欢奴婢琴艺,奴婢可以做最低贱仆从做起,只期待公子不要驱逐奴婢”抚琴女十分凄凉跪地哀求着。 此时叶弘才想起西晋那达官贵人之间达成某种不成文规定。 那就是奴婢没有官府文书是不能擅自还良的。一旦被抓着,男子则是被发配,女子则是卖往青楼。 这个抚琴女自然清楚这一点,于是便当即给叶弘跪下,苦苦哀求。 “你...哎...我不是....”叶弘一时间被女子哭哭泣泣残相给弄迷茫了。 于是伸手搀扶她起身道,“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说过要驱逐你,我只是不喜欢昨日那公子做事手段”。 “公子,奴婢不懂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奴婢却需要这样一个身份,不然奴婢便要被他们买去青楼了” 抚琴女忧伤,让叶弘十分同情。 “好了,别哭泣了,我收下你便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会让人送你去安邑县,到了哪里,我便给你办理还良文书,无论你之后想继续留在安邑县,还是离开去往他处,我都不阻拦你” 叶弘一番话,听得抚琴女愁容散去。 抚琴女急忙抱着古琴给叶弘深深鞠了一躬。 “小女子有幸遇到公子这样善人,实乃三生有幸” 叶弘听着抚琴女说话吞吐不像是寻常人家女子、 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出身哪里?” 闻听此言。 抚琴女又一次面露惊悚之色。 看得叶弘一个劲拧眉。 “怎么你出身不好吗?也没什么,人出生是天定,自己左右不了的” 叶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抚琴女却呜咽一声哭出来。 边哭边说,“小女子出身于官宦之家,无奈家父被女干人构陷,入罪下狱,吾便从人人羡慕千金小姐变成罪臣之女,自此便被贬卖为奴,若不是奴家自尊心比较强,早已被他们....” 说道这,抚琴女早已是泪如雨下,看得出她经历多少心酸事。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触及你的伤心往事”叶弘从怀中摸出一条手帕丢给抚琴女。 “多谢公子”抚琴女深深一抚。 只是这一抚,显得那么卑微,像是一支胆怯小老鼠。 “跟我说说吧...你父亲究竟犯了什么事情”既然已经接受她入安邑县。便不可能不了解底细。 还有这人是庾 忘忧故意塞给自己的。 以叶弘对于庾忘忧了解,这其中必有深意。 只是什么,叶弘眼下还想不清楚。 “嗯”抚琴女点了点头,在叶弘示意下,找了一个板凳坐下。 之后便缓缓道出一段陈年旧事。 原来抚琴女竟然是荥阳太守傅祗之女。 历史上,傅祗也是鼎鼎有名的历史人物。 只是他和司马炽走得很近,受到贾后贾南风排挤。 就在数年前,贾南风找了一个借口,将其入罪下狱。 其家人才受其牵连也沦落为奴婢。 但叶弘清楚,司马炽和贾南风迟早都有一战。 历史上结局,自然是司马炽得胜。 并且拔空朝政数年,期间傅祗便被任命为光禄大夫。 这一切都很寻常,至少在一个知道这段历史叶弘来说,傅祗的这一次落寞只是短暂的。 之后他还会登山再起。 只是庾忘忧为何把她留给自己,难道是想要借助自己之手把傅祗给解救出来吗? 然而叶弘此时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岂能还有半分去贾后私狱中捞人。 思前想后,叶弘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只能暂且作罢,之后便吩咐护卫摇橹返回湖畔。 叶弘实在不想生出太多艳羡。还是早些回去好点。 尤其是当傅小姐这样绝世大美人抱着琴站在身后,那一刻,叶弘感觉到对面画舫的人眼中都有刀子。 夜风瑟瑟。 叶弘抖了抖肩头飘落一片枯叶。 深秋了。 不知不觉叶弘穿越西晋又是一年了。 在十几年光阴中,叶弘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以及拥有这个时代人某种烙印。 wap. /105/105192/27779997.html 2243匠人威望 枯叶。 就如同叶弘此时心境。 一样凄凉萧瑟。 秋衣大氅。 裹在身上,略微御寒。 月色下。 一个俏丽身姿走来。 在叶弘身后不足三尺驻足。 脚步极轻,却还是被叶弘敏锐洞察了。 “怎么想要从背后偷袭我吗” 叶弘缓缓转身扫视着对面那张青涩面孔。 谁也想不到这张面孔代表着竟然是一个冷血杀手。 她自然就是金钗。 “你为何要把那个妖媚女子送去安邑县?难道你想要纳妾了?”金钗明显带着怒气来的。 “这似乎不是该你过问的事情吧”叶弘微微一簇眉,冷声质问道。 “是不管我的事,但这事关翠儿幸福,姐姐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自然管的”好强逻辑性。 叶弘无语。正如前世一样,自己和刁蛮女友吵架曾未赢过。 “她只是一个抚琴女,一个苦命女子,只要到了安邑县,便给她办理从良,绝不会收入府内,你该满意了吗” 盯着金钗,叶弘眼神中充满不耐烦。 金钗嘴角浮起一丝得意冷笑,“你最好守住你的诺言,不然你或许会好梦成悲的”。 这已经是赤裸裸威胁了,还是出自一个杀手。 叶弘顿时感觉脊背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你不可以对她下手,若她遭遇不测,你也别想好受”叶弘怒叱着金钗。 “那就要看你是否遵守诺言了”金钗岂能怕叶弘威胁、 叶弘也清楚,威胁一个杀手,那等于催促她去杀人。 “好吧....我一定遵守诺言”叶弘原本也就没有打算把抚琴女收入府内。 “其实我也没有逼你只娶姐姐一个,但至少不是现在,姐姐现在很难过,我不想她再多一分烦恼了” 金钗说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独对姐姐翠儿那份亲情是真的。 “这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回去,你要帮我看着翠儿,还有她腹中孩子” 就在昨日,吴先生捎话来,说翠儿竟然怀孕了。 还是在她出走之前就有了。 叶弘自然不会安心她继续到外面漂泊,于是便催促她返回安邑县。 眼下这通往安邑县各条道路都被阻断。叶弘只能暂且让其呆在军营内。 只有哪里才足够安全。 送走杀手金钗后,叶弘便重新回到自己住所内。 这是左岭山庄给予自己一个特殊待遇。 那就是独院,独门,独户。 拥有此等待遇的武林人士,在左岭山庄不会超过十个数。 左岭山庄。 叶弘站在柳树下。 盯着那座依山而建山庄。 “你究竟在谋划什么呢” 虽说那日庾忘忧已经告诉自己他和左岭庄主谋划事情。 但叶弘不信。 能够让武林第一庄如此压低身份来讨好自己。 又让各大世家都纷纷慷慨解囊的角色。 会只是一个充当庾家仆从角色。 叶弘牙根就不相信庾忘忧那一番话。 或许这只是明面上的,其后还有更深层次存在。 不过说起把桃源居模式向整个西晋各郡县推广这件事。 叶弘是举一百个手赞成的。 甭说推广整个西晋郡县,就算是只推广三五个,那也是一笔不菲进账。 以叶弘后世各种金融手段,以及超高运作手法,这些地产项目无疑都是暴利。 虽说被庾家和左岭山庄分了一杯羹,那也绝非坏事。 有了他们背后一个付钱,一个拉人头,那最终成型的价钱肯定也是水涨船高的。 当时叶弘收入不仅不会减少,只会增加。 尽然是好事。叶弘也就不会那么憎恶庾忘忧了。 这家伙自然还有附带,那就是要走安邑县酿酒作坊三成干股。 还是那种抛去成本的。 这一手敲诈勒索,简直深得自己真传啊。 当了家主之后,果然手段不凡。 不过和地产来说,卖酒这点利润就是毛毛雨了。 于是叶弘最终还是咬牙签下合同。 至于这究竟是不是庾忘忧和左岭庄主真实意图,便不可而知了。 答案或许就在明日武林大会上便会揭晓了。 叶弘看了一眼天色。 顿时感觉到一股莫名压迫感袭来。 就像是暴风雨前奏一般。 安邑县正堂上。 数月未露面小林夕,竟然执掌公堂,手里惊堂木拍得咔咔响。 “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几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押送至公堂上。 此时那几个壮汉却挺起胸脯怒吼一声。 “卖国女干贼,人人得而诛之”。 形势瞬间翻转,似乎被审判不是他们,而是在座每一个人。 “混账”小林夕郑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保家卫国的忠诚之臣,哪里有你说的女干佞,你们再不说实话,便大刑伺候” 别说,小林夕这幅狐假虎威派头,确实有几分叶弘影子。 自然小林夕也是在假扮叶弘。 “叶弘,你个卖国女干贼,你勾结奴首,意图谋国,人人得而诛之”那几个黑衣人还是不肯罢休,冲着小林夕怒骂。 “你们说叶弘是女干佞?他勾结匈奴,那不可能,他和铁弗部势如水火,怎么会./..”小林夕一时情急,忘记此时自己身份了。 “你不是叶弘?快让那恶贼出来受死”这几个黑衣人被抓,依旧誓言诛杀叶弘。 这份武林人士豪气,确实令人心折。 在场捕头也都是武林出身,自然感同身受,对他们另眼相看几分。 “我就是叶弘”小林夕急忙改口道。 “你们几个道听途说,便夜闯安邑县衙来刺杀我,其罪当诛” 小林夕回忆起之前县衙老爷审案词本来了。当然那只是戏剧。 “杀吧,杀了我们几个,外面还有千千万万个武林豪杰,我们会日夜不休闯入这里刺杀叶弘狗贼” 这份气魄,就连小林夕这个匈奴女人也都为之气结了。 “都给我关入大牢”小林夕用力一拍惊堂木。 自从三日前,安邑县日夜有所谓武林人士来偷袭。 人数不多,但他们都能飞檐走壁,那么高城墙也被他们轻松翻越。 只是他们还是低估特卫们强大,他们刚进安邑县城内。便被天罗地网给覆盖了。之后便一个个被押送到县衙正堂受审。 “大人,监牢已经被填满了”一个牢头凑到小林夕面前,一脸谄媚道。 “这么多了?”小林夕耸了耸肩。 “把后面养马的屋舍也一起腾出来做囚牢”小林夕对于囚人可不陌生,在铁弗部也没少做。 “大人,那可是县衙通信用的,不可啊”其中一个小吏急忙争辩道。 “什么通信,眼下安邑县四周都被那些武林人士给围了,人都出不去,还要马做什么”小林夕大手一挥,那些马匹便被驱赶出了安邑县衙。 之后,便有人开始修建新的监狱。 小林夕站在县衙最大院落中心,嘴角胡须微翘道,“看看你们还能来多少,来多少,我抓多少”。 小林夕似乎喜欢上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只是她嘴角那淡淡绒毛~胡须,却不怎么争气的飘起来,就像是狗 尾巴穗。 “夫人,你的胡子掉了”此时站在他身后账房,也就是安邑县最老账房先生。好意上前提醒。这些时日,若不是他在为小林夕算账,就凭她那半步数学,恐怕早就把县衙账目搞得一团糟糕了。 小林夕一把撤下胡子说,“我就说不要用这鬃毛,你们还说这样比较相似”。 “还有这黑墨水,都掉色了” 小林夕冲到一个水盆前,用力揉搓着自己嘴巴。 “夫人,你就委屈几日,等大人回来,一切都恢复秩序,毕竟安邑县百姓现在人心惶惶的,若是让他们知道大人是假的,他们会生出乱子的”。 这就是安邑县这几年发展太快导致。 很多流民纯粹是为了这里生活条件便赶来了,根本没有之前那些老县民那种对于叶弘大人信任和忠诚。 因此他们会很容易被外面那些人传言所影响,甚至有人开始怀疑大人是否已经背叛了他们。 于是县衙老人便想出这个办法来安抚人心。 尤其是小林夕和叶弘朝夕相处,对其很多细节模仿都入木三分。 使得那些老百姓彻底相信他们大人就在城内。 而外面传说那些都是编造出来的。 毕竟大人都在安邑县没有外出,到哪里去勾结奴首的。 但毕竟纸是保不住火的,这只是权宜之计,最终还要大人亲自返回安邑县才可落定。 通过这一件事,很多安邑县老人也明白一点,不是人越多越好。 而是必须要培养忠诚于大人,忠于安邑县的人。 此时安邑县很多人早已把自己和西晋隔绝开了,在他们心中早已不认外面那个朝廷,而是只认安邑县,和县尉大人了。 “叶弘也是,人都回到家门口,也不知回来看看”小林夕一边摸着嘴巴,一边抱怨道。 “他还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吗” “难道他连自己老娘也不认了吗” “夫人,大人或许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了吧”账房急忙打圆场。 “牵绊?什么事情还有比安邑县更加重要的”小林夕叱责一声。 账房也无奈叹息道,“眼下,安邑县确实到了生死存亡时刻,若是大人能够早一日返回,就会少很多麻烦啊” 小林夕又转向另外一个小吏吩咐说,“再给我送几个鸽子出去,若是它们再稍不会信笺来,就把它们统统拔了毛烤着吃了” 这个野蛮匈奴女子可不仅仅是说说。 这话吓得那些小吏面色大变,要知道他们培养这些信鸽废了多少心力。 烤着吃了? 他们会被心痛死的。 于是这些人便头也不敢抬的走出去,开始去催促他们信鸽快去送信了。 “墨老,那种天火大炮还有多久才可装备城墙?”无论多少争论,最终落实的,还是战争。 经历过草原各部族争斗后养成习惯,小林夕自然不会不清楚战争残酷性、 因此她必须保护好自己,还有这安邑县内亲人。 于是便找到西山科学院想出这个架设天火大炮的念头。 天火大炮是西山科学院最近几个月才研制成功的。其威力是之前神武大炮数倍,并且可以采用无点火装置发射,还能自由运作炮弹,不再是之前那种火药装填方式。 除了个头比神武大炮还笨重之外,剩下都是优点了。 “夫人,匠人们已经日夜在赶制,但离着夫人所需要二十七枚,还有一段差距的”墨老眯缝着眼眸,显得更加苍老了。 此时墨老年纪在西晋已经是叫做长寿翁了。 “墨老一定要抓紧,我看那些人蠢蠢欲动,似乎就在这几日便会发动了” 小林夕每日都会爬上城头,用最大号千里镜瞭望那些武林人士。 “老夫已经让他们借助于公输骆的生产线了,可是依旧无法在短时间内建造那么多天火大炮啊”墨老也很为难。 为了这事,他都向老对手公孙骆低头了。 小林夕想了想,又道,“先把生产出来架上去,以后生产出一个架设一个”。 “好吧”墨老无奈叹息一声。 “只是这校准,以及实验步骤不能省略的” 小林夕也点了点头,“让那些人去城墙上效验,正好也给将士们涨涨信心”。 墨老又是一脸无语点头。便转身离开县衙。 墨老老了,墨家子弟也都纷纷站出来接替了他之前工作。 但墨老威望还是整个安邑县匠人心目中神。 因此在墨老催促下,这条天火大炮生产线才会日夜不休运作起来。 所谓生产线,也是模仿后世搞出来的。 以水利驱动转轴,以绳索以及锁链传动平台,使得天火大炮每一个部件都可以运作起来。 这样每一个匠人只需要干自己最拿手的,剩下的便交给别人。 使得这些天火大炮制作规格,以及手艺都很精准。 当第一枚有生产线制作出来天火大炮走出生产线车间时,墨老带着比看自己后代子孙还要炽热眼神伸手抚摸着它那黝黑色炮膛。以及深不见底炮筒。 “这趟线,这材质,都是代表着西山科学院最高技术成就啊”墨老也随着学院派匠人接触多了,学会很多新名词。 “墨老,这天火大炮还未经过磨合,测试,就冒然运送上去?”其中一个匠人提出异议。 墨老无奈耸耸肩,“是夫人意思,你敢违逆吗” wap. /105/105192/27779999.html 2244武林 “不敢”那匠人急忙摇头。 之后便不再说话,任由着那些人把神火大炮一点点分解,之后携带着马车运送出去。 从匠人们脸色,墨老便知道,这些匠人把天火大炮当做自己孩子一般痛爱。 这就是匠人精神寄托啊。 墨老年青时候也是这样的。 只是眼下,他已经脱离那个层次,来到一个更高层次。 那就是追寻那虚无缥缈道。 当然这不是道家那种,而是一种存在于万物之理的东西。 只可惜他并未系统上过新学堂,不然他便可以理解那不是道。 而是物理。 正所谓物极则达通就是这个道理。 当把一件事做到极致,也就在道理上触及某种大道规则。 万物万事都遵从此理而运作。 墨老正是通过自己数十年匠人钻研,最终达到这种境地。 “或许,大人所说那种以后匠人主导天下真的会出现啊”似乎触动某种思绪,墨老忽得想起刚来安邑县时,叶弘对他说过一番话。 当时墨老只当是那是大人为了鼓舞自己,拉拢自己才说出来奉承之言。 然而此时,当墨老亲眼见证天火大炮诞生,以及西山科院成就之后。 又出发自己内心那个道,墨老终于相信叶弘之前所言的是有可能实现的。 “大人,只可惜老朽遇到你太晚了,若是早几十年,或许老夫还能等到那一日,亲眼目睹那一番盛世景象” 墨老昏黄眼眸中散发着一种超脱现实精神光泽。 此时他灵魂仿佛进入另外一个时空,正自感受那种震撼以及满足。 也不知过去多久。他都一动不动。直到他的身躯被人发现,被人搬运回安邑县衙后。 才知道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墨老最后脸上露出满足微笑,很满足,很开心。 墨老去了。.五 知道这个悲伤消息。 还是七日后。 叶弘放下手里信笺。 眼睛里面充满泪水。 回忆起那个默默做事小老头,给与自己莫大帮助。 叶弘便觉着愧对他很多。 尤其是在最近几年内,新工匠崛起,使得墨老处境越来越尴尬。 最终他被迫放权,成为一个精神图腾,而不是真正拥有权力的人。 反而他的死对头,公输骆却因为生产线缘故,逐渐取代他在新匠人心目中地位。 如此叶弘也清楚墨老内心有着摩多苦楚的。 不过墨老不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他失去的,便不再去执着挽留。 他便主动退出一些匠人实干位置,回到自己家族内,执掌起科学院日常调配来。 这里是他底盘,自然便十分畅通。 使得科学院运作更加快速。 记忆中点点滴滴汇集在一起,便化成一行清泪,沿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 最后低落在信笺上面,浸透宣纸。 也就在此时,神奇一幕发生了。 那宣纸背后又显出一行小字,“趁安邑县大丧之日,发动突袭,或可破城”。 这是双重密信。 这是什么人,给什么人写的? 叶弘都是未知、 于是叶弘开始找来陆明询问这信笺除了过自己手,还要过谁的手。 陆明出去一会儿,便带着七个人返回。 他们都是安邑县老人,每一个都是叶弘最忠诚兄弟。 看到他们,叶弘不相信他们会出卖自己。 “都在这里吗?”叶弘拧眉不展。 “是的大人”陆明回答。 “算了,让他们在这里休息一日,便回去吧”叶弘连问都不问(本章未完!) 2244武林 ,也清楚他们不会背叛自己。 就在陆明带着他们向外走时,忽得一个捕头转身启禀道,“大人,我记起来,还有一个人,他是新来不久,他也有机会查看信笺”。 闻听此言,叶弘立刻皱眉道,“新来的也能查看信笺,是谁给他权力”。 “是我”就在叶弘叱问间,一个身着青布衣衫,脚踏紫色官靴中年人走入院落。 此人正是当年庾忘忧留在自己身旁一个管事。 由于此人确实有些才华,这才被叶弘破格进入县衙做一些事情。 谁知,最终还是养虎为患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你们公子吗?”叶弘犀利目光转向此人。 “这事和我们公子无关,其实我真实身份也不是庾家人,我原本是派进庾家,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送给了你,这也算是冥冥之中缘分啊” “你道是很坦诚” 叶弘看出此时中年人没有一点慌乱,似乎早就把一切看得通透了。 “大人...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拥有治理天下才华,区区十几年,竟然把一个贫困没落小县城发展成今日之规模,实乃大才也,只可惜....你出头太早,正所谓早出头椽子容易破,就是这个原因,主人不得不把你打沉了” 那中年人径直走到一处石阶上,盘膝坐下。 那姿态似乎他才是此间主人。 “你主人是谁?”叶弘眼眸紧紧盯着中年人。 “是谁,已经和你无关了,你接下来命运早已注定,而我主人才是这个天下最终天命所归之人...而我就来做主人前进路上第一个献祭者吧” 说道这,中年人两手一摊,做出一副任由人宰割姿态。 “这么说,你是来送死的?”叶弘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阴险,又不怕死的人。 “当然....自从我把消息送出去那一日,便知道是这样下场了”中年人很笃定点头。 “你可以逃走,至少那时你还没有暴露”叶弘再次眯起眼睛盯着他。 “我不想破坏主人计划,稍有一点破绽,便会影响主人整个布局,因此我选择留下来”中年人十分坦诚回道。 “你是一个狠角色,尤其是对自己”叶弘不得不佩服此人心智。 “这不算什么,比起主人王图霸业,我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中年人口口声声主人,那姿态简直就像是后世被传销洗脑后的样子。 可是此人却十分智慧,还拥有某种信仰,绝非是轻易被人煽动的。 “少说废话吧,要动手就动手”中年人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你们在安邑县安插了多少人”叶弘知道,当在一个角落看到害虫,那么它们已经遍及整个房间了。 “多少?你不会自己查吗?我不知道”中年人微微厄首,独自冷笑。 “你不怕死,我知道,但你不清楚,死也有很多种方法....有的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叶弘内心对于这个顽固奸细,产生一丝极度厌恶和憎恨。 或许是他眼神里面那种轻蔑不屑,触及到叶弘底线。 “别难大话吓我....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老子皱一下眉便是好汉”这一份豪气凌云。 瞬间便让叶弘感觉自己沦为配角,还是电视剧里面那种残骸忠良那种。 孰可忍孰不可忍、 叶弘愤怒一甩衣袖,冷冷眼神盯着他吼道,“我不信你骨头是铁打的,来啊,给我搬一个椅子来,还有取一个水壶,还有一张面巾”。 一番吩咐之后,护卫便匆匆出去,当他们返回之后,便已经把东西摆在那中年人面前。 “用刑,就这?”中年人有些不屑扫了一眼。 “就这?好吧,你好好享受吧?”叶弘挥挥手,便有护卫把他按住平躺在凳子上,然后手脚被绑定。(本章未完!) 2244武林 之后,便有护卫把湿巾放在他面部遮挡着,在之后便用一个铁壶那是特制,一滴滴漏水那种,悬挂于他天灵之上。 滴滴答答流水声,取代了一切喧哗声。 过了一会儿,中年人挣扎着吼道,“这算是什么刑罚,是给老子解闷吗?”。 叶弘并未回答他,护卫依旧用力按住他手臂,并未有任何动作。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水型恐怖,眼下他多么嚣张,待会就有多么恐惧。 时间在那种磨人滴滴声中流逝,叶弘也不再等候,而是去忙别的事务了。 直到十多个时辰后才返回。 此时躺在凳子上中年人早已不复之前气势,他张大嘴巴,脸上不瞒水渍,眼睛赤红,像是充满血丝。 嘴里还汩汩发出一种不似人声呓语。 “他还能坚持多久?”叶弘对于这样场景也不陌生,毕竟在之前对付芒山盗就用过。 “大概这几个时辰内便会崩溃,只是那样他会落下永久心理创伤”有护卫禀告道。 “嗯,我知道了”叶弘点了点头。 并未阻止他们继续水邢。 对于中年人给予安邑县的做下这些事,叶弘绝不会姑息。 因为安邑县是他心中逆鳞,触之必死。 过了一会儿,中年人开始说胡话了。甚至把一个护卫人称自亲人。 叶弘这才缓缓起身踱步走到他身旁说,“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 这一次,中年人乜有离开反驳,而是眉头间不停颤抖着,似乎在和某种信念做斗争。 最终他疯了,不停去咬自己舌尖,想要咬舌自尽。 却被护卫用一条锁链勒住了嘴巴。 “你不能死,至少在说出某后那人之前”叶弘几乎是贴在他脸颊说。 “我////我/////做/////鬼/////” 此时中年人也只能含混说出几个词汇,便彻底晕厥过去。 之后叶弘让人为他医治,将其救醒了。 又重复水邢。 叶弘不相信还有人能够承受三遍水邢折磨。 果然在第二遍水邢执行至一半,他便彻底崩溃了。 嘴里说出很多人名,但同时也失去语言逻辑能力。 拿到这些人名,叶弘清楚,那个幕后主宰就在其中。 只是这么多人,如何去分辨起身份。 叶弘无奈把那张名册放下,准备让特卫逐一核实排查。 这其中大多数是官员,还有一些皇亲国戚。 但从名字以及称呼,叶弘便可窥伺一二。 没想到这背后还隐匿着如此庞大势力。 能让这西晋近乎一半官员都为其所用? 名单整理出去之后,叶弘便给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之后,那个凄惨声调便戛然而止了。 叶弘绝不会放过一个拿着整个安邑县民众作为筹码去博弈的人。 哪怕他是一个令自己十分爱惜大才。 离开院落。 叶弘眺望着前方山坡。 心中似乎对眼下局势多了很多迷雾。 究竟是何种势力在催动着这一棋局。 似乎自己,以及朝堂中那些大佬,还有这些武林人士都沦为那个人棋子。 或许一切都要从这一张名单上找到线索了。 又是名单,回忆之前为了名单金钗被追杀,还有自己三番两次遭遇刺杀也跟名单有关系。 这让叶弘似乎触及到一个恐怖级别存在。 甚至其背后真正势力,比现在朝堂中那些大佬,以及贾南风更加恐怖。 毕竟他们是在明处,而此人却躲在暗中绸缪。 曾经叶弘还以为那人就是吴先生师弟。 (本章未完!) 2244武林 可是经过前段时间吴先生和翠儿他们大闹天师教总舵后,也搜到很多资料,这才得知天师教只不过是那个幕后之人一枚棋子。 而真正幕后之人,并不是清灵子。 一切谜团都似乎在指向一个隐匿于所有浮华以及权力之后神秘人物。 此人心机,以及手段,都超越常人。 单凭他可以让属下为其甘心赴死,承受两次水邢都不肯吐露他的秘密,这一点就知道,此人很懂得收买人心。 为何历史上没有此人记载啊。 叶弘搜遍脑海中关于历史每一个记载,确实无法找到和此人对应的存在。 算了,不去好费脑筋了。 一切或许在今日武林大会便有所分晓了。 叶弘带着护卫走出院落,准备前去左岭山庄参加武林大会。 朝阳霞光铺满大地。 金灿灿红腾腾的,给人一种朝气蓬勃感觉。 左岭山庄上下,今日异常隆重。 自山门外便悬挂彩绸,石阶也刚刚被清水泼洒过。 两侧衣着整齐的山庄护卫持刀静待。 正中演武台上,竖立起一门巨鼓,两个壮汉踩踏着木屐上去,用力捶打,鼓声响彻整个山庄。 其实能够走到这里武林人士已经乜有昨日那么多了。 毕竟这可是内院中。 当叶弘随着人群踏过石阶站在那巨大无比演武台上时,回眸之下,山坡上,以及对面山丘上,满满的都是武林人士,他们无法走进来,却可以远远看着这场武林盛会。 彩旗招展,一轮鞭炮齐名。 五彩烟花喷射而出。 这都是取自安邑县焰火。 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单纯这一个多时辰焰火表演。便已经高达数千万之资了、 2244武林 wap. /105/105192/27780001.html 2245游侠世家 不过这对于一个武林第一庄来说,只是毛毛雨。 石阶之上,逐渐有一些金色纸片飘飘荡荡下来。开始叶弘还不上心,可是当有人捡到之后,大喊,“是金箔”瞬间人群便炸开了锅。 “好家伙,竟然用真正金箔来做天女散花” 叶弘狂吐了一下舌头,这左岭山庄还真是奢侈啊。 经过三轮焰火,加之数十次锣鼓表演之后。武林大会终于拉开序幕。 首先走出来的,便是昨日刚刚和叶弘产生冲突过那个老者。 此时他身着一袭盛装,头戴喜庆~红色毡帽,走到演武台中央。 拿起一个本子照本宣科道,“武林大会比武规则,一共比武三轮,采用逐一淘汰赛....” 对于真正比武,叶弘并不在乎,他只想知道这武林大会真正目的所在。 至于参加比武大赛,叶弘牙根就没有这样打算。 于是他也没有派人去报名。 只是当宣读第一批参武人名册时,赫然出现了自己名字。 还有护卫名字也在内。 “尊贵客人,庄主让我邀请你们入内席”就在叶弘和护卫面面相觑时,便被一个山庄弟子打断了。 “内席?这里还有内席?”叶弘看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一个演武台,便没有任何遮挡了。 山庄弟子似乎看透叶弘心思。于是便带着他朝着左侧一走。 用手指着一个侧面石阶说,“从这里走上去,有一道暗门,那里面才是内席”。 跨步走上石阶,叶弘感觉到这石阶设计巧妙。恰好借助了光线,使得那小小暗门被所有人忽略了。 这才让人无法看清楚这里还有一道暗门户。 随着山庄弟子走到石阶尽头,小弟子在一个石雕上用力一转,那个暗门便开启了。 之后出现一条通道,光线不暗,应该是夜明珠之类照明。 沿着石阶向内,便是一个深邃空间。大致在几百个平方内。 此时这里布置数百个桌椅板凳,其中坐满宾客,但从其装束衣着,便可看出他们身份不俗。 只是叶弘一个也不认识,毕竟他并未在武林中真正混过。 当叶弘走出厅内一瞬间,瞬间便有武林人士转向他的起身致意、 毕竟他们可是被紫衣弟子亲自迎入的。 要知道这里身份有着明显划分,也就有不同弟子迎客。 最底层是青衣,逐渐提升,最高的便是紫衣。 因此当叶弘一行人走进来之后,便有很多武林人士都朝着他们投去羡慕和震惊眼神。 毕竟紫衣仆从亲自引领人不多,眼下也只是过去三波。 沿着石阶延伸至最深处。 叶弘看到几个巨大无比石雕方桌。 此时左岭庄主正在其中一张方桌上。见到叶弘等人走来,急忙起身迎接。 “叶老弟,久候了”左岭庄主亲自迎接,瞬间便让其它宾客都对叶弘等人投来羡慕眼神。 “左岭庄主,不知这位是那个武林名宿之后,说出来也让我们彼此认识一下”很快便有人不甘心起身上来攀谈。 左岭回眸瞪了那家伙一眼,才冲着在场诸位一抱拳说,“这位叶兄弟其实算不得武林人士,他只是我一个故友之后” 这一番说词,给了武林人士一个台阶,也给叶弘挡去不少麻烦。 要知道武林讲求是以武会友,若是对方不承认你比他强,就必须要比武一番。 若是这些人都上来挑战自己。 叶弘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于是他冲着左岭庄主报以感激微笑。 接着一行人便入席了。 不是武林人士,那对于在座各位便没有任何压力了 他们也不再迫切想要结实(本章未完!) 2245游侠世家 叶弘。反而叶弘等人被莫名冷落下来了。 随着宴席开始,对面那个巨大红布被撤掉。 此时叶弘才知道,原来这山体是被从内部掏空的。 只要摘掉这层遮挡,外面便直接和演武台相接。 这样便使得这里看向外面演武台甚至比之前还要清晰。 果然不愧为武林第一山庄。 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一会儿了,上台比武的人纷至沓来。 第一层级选拔,采用是三个时辰淘汰制,只要三个时辰不被打下擂台的,便过了这一关。 可是想要在这么混乱演武台上,坚持三个时辰,那也绝非一般武者。 叶弘看了一会儿,便觉着这演武台规矩有些苛刻、 似乎不是在比武,更像是一种选拔。 将一切临战,甚至应变不足武林人士剔除。 原本武林便有两种武技,一种是搏杀战术,一种就是纯粹武技表演。 这两种武技本无高下之分,只是一个用于实战,一个用于切磋。 而左岭山庄这么做,目的就是要把那些花架子给淘汰下去。 果然短短一个时辰,便有很多平时还颇有威名的武林人士被打下擂台。 并且被打手法,还都是偷袭。 自然有人不服,说对方胜之不武。 但这就是左岭山庄定下规矩,无论是谁都要遵守。 左岭山庄几个字,在武林人士耳中,就像是朝廷圣旨一般。 无人敢于违逆。 接着又是一***人上台比武。 其实这第一波淘汰赛制,没有什么好看的。 都是一群蛮狠家伙在台上乱窜。 看起来像是耍猴。 随着第一波淘汰赛结束。 第二波演武开始。这一次人数便减少五成。 依旧还是几千人规模。 好在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混战,而是分成几个方位,各自据守。 看到这一幕,叶弘心中莫名一紧。 这不是军略吗? 左岭山庄这哪里是选拔武林高手,分明就在挑选精兵啊。 越看叶弘越心惊。 那些阵列都是遵从某种古老战术演变。 这些武林人士或许是提前被做了某种培训,专门来用对这种复杂形势的。 时间又过去数个时辰。 这第二波淘汰赛也落下帷幕。 这一次被刷下去的人,也没有离开,而是被左岭山庄引入后山。 至于他们还有什么安排,叶弘便不清楚了。 不过从这些比武细节,叶弘似乎猜想道了什么。 于是目光不自觉朝着左岭庄主望去,此时他也望向自己。 二人目光已触及,便彼此会心一笑。 左岭庄主朝着左侧使了一个眼色。 叶弘便起身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左岭庄主也走过来。 他冲着叶弘一抱拳,朗笑道,“叶老弟,可是看出一些东西,心中存疑?”。 既然人家都不隐瞒,自己更加不会隐瞒了。当即点了点头,“左岭庄主恐怕是在选择将才,而非武林第一”。 左岭颔首点头,“想必懂得一些军略的人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因为这一次武林大会真实目的就是打仗”。 “打仗?和谁打?”叶弘诧异眼神盯着左岭庄主。 “自然是和你的安邑县新兵了”左岭庄主坦然道。 “你”叶弘剑眉一挑。 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左岭庄主见状又伸手在叶弘肩头拍了一下,“老弟稍安勿躁,那只是明面上的,其实我们真正用意不是你和安邑县,而是她” 说着左岭庄主便朝着洛阳城方向指(本章未完!) 2245游侠世家 了指。 “她?那个她?”其实叶弘已经猜出来了,还是不确信追问一句。 “自然是当今最有权势的女人,除了她还有谁可以值得你我联手来对付的”左岭庄主已经坦诚了。 目光咄咄盯着叶弘。 从他眼神中,叶弘看到一种叫做炽热东西。 这怎么和昨夜那个奸细一样的眼神啊。 “左岭庄主,我们并不是一路人,如何联手,况且这些武林人士对我误会极深”叶弘实在有些摸不清楚对方底细,觉着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左岭庄主轻蔑一笑,“那几个命案都是小把戏,只要我愿意为叶弘兄佐证,想必很快便可还叶弘兄一个清白,还有朝中爵位,也会帮叶兄争取回来的”。 这一次,洛阳朝堂做的很决绝。 不仅给叶弘按上勾结奴兵罪名,还一口气把他爵位都撸了。甚至连先帝赐予金牌县尉也一起剥夺了。 这使得叶弘感觉到一种莫名悲凉感。似乎自己被西晋整个时代给抛弃了。 “一个身在武林庄主,竟然可以把手伸到庙堂,还未自己恢复爵位”左岭庄主的话彻底震惊叶弘。 他想不清楚,这左岭庄主背后势力是多么恐怖。 就像是昨夜在面对着那个奸细一样。 “左岭庄主,这事容我想想”叶弘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只能拖延之词。 左岭庄主也没有继续逼他表态,微微厄首道,“记住老哥一句话,有些事情不需要探究太深,这对你,以及安逸县都没有好处” 说道这,左岭庄主便戛然而止,转身走回宴席。 只留下叶弘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看着正前方演武台上那些厮杀武林人士,还有这些做着欣赏名宿。 叶弘感觉自己似乎进入别人早就预设好一个巨大阴谋中。 “好一个强大幕后之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于叶弘一个穿越者来说,原本已知历史,根本没有什么探究欲望。 只有这种在历史课本不存在的人物出现,才会彻底激发他的求知欲。 只是眼下,叶弘还是需要扮演好自己身处角色。 不然,自己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叶弘!” “对阵天山折梅手” 一声响亮喧喝。 使得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无数双炽热目光朝着叶弘所在位置张望过来。 “老弟,你也报名了?”左岭庄主也是一副玩味表情盯着自己。 “我?没有啊”叶弘又是一怔。 一开始他便隐隐听到宣读有自己名字。 但叶弘曾未报名过武林大会。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弘又不能抵赖。 那只会让他成为众人笑柄的。 尤其是武林人士,最是瞧不起怂货。 哪怕你打过,败了。也比不打壮怂要好许多。 叶弘没辙,迈步出席,朝着演武台走去。 半途,蔡旭小步追上他,压低声调说,“天山折梅手最厉害,还是它折眉三式,你要用祝家拳术破其三路,最终便可将压制” 听着蔡旭叮嘱,叶弘便踱步走出那个暗门。站在演武台上,此时下面数千,以及岩壁上数万武林人士纷纷喧嚣起来。 “叶弘?他是哪一个叶弘,可是那个血屠?” 无数人开始躁动,甚至有人咽喉内发出类似于野兽般咆哮声。 “诸位稍安勿躁,无论来人是什么身份,但只要参加武林大会,就是左岭山庄客人,尔等有何恩怨,也要等武林大会之后解决” 此言一出,那些蠢蠢欲动武林人士都重新回到自己位置。 但他们眼睛里面充满仇恨,那是一种想要把叶弘整个人都生(本章未完!) 2245游侠世家 吞的感觉。 当叶弘身处于武林大会中央,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什么叫做江湖。 也似乎化身为后世武侠片主角。 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长袖一甩,做了一个蔡家枪法起手式。 “请” 叶弘牙根就不在乎那些起哄武林人士。 直接面对着天山折梅手。 所谓天山折梅手就是一个年近三十左右青壮年。 此人长得有些丑陋,嘴角颇大,甚至有种撕裂感。 眼眸深陷,眼神道是颇有几分光彩。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令叶弘关注的点,真正让叶弘目不转睛盯着是他那双略显扭曲手。 他十指修长,却不直。 就像是长年打卷树枝产生骨骼变形。 五指无法合拢,呈现出一种鹰钩姿态。 掌心发黑,似乎有一层老茧。 整个关节肿大,宛如棒槌。 这边是修炼青衫折梅手副作用。 据蔡旭所言,天山折梅手也是一门和蔡家,祝家相当游侠拳法。 他们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已经存在。 这个家族之所以没有祝家和蔡旭家族有名,那都是他们所从事职业。 那就是暗杀。 这个游侠家族沦为官场爪牙,为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勾当。 因此他们家族事迹也被有心人刻意隐匿起来了。 不过作为几个游侠世家还是清楚他们存在的。 此人用一双手,并未携带任何武器,竟然一路过关斩将,到了最后一轮。还把其它几个方阵胜利者给打下擂台。 由此可见此人武学造诣已经达到顶级高手行列。 至于他和蔡旭谁更强一些。 蔡旭也一时说不准。 因为蔡旭他们游侠功法不是以刺杀为目的。 2245游侠世家 wap. /105/105192/27780003.html 2246威望 也不清楚和折梅手对抗之后,究竟会怎样。 叶弘却并不畏惧他折梅手。 因为叶弘身上穿着西山科学院最新成果,梭子软甲。 其连弩箭都无法穿透,更别提人的指尖了。 还有叶弘此时也是准宗师级别修为。 加之身兼两大游侠世家武学,也不见得会败给他。 能够在天下武林豪杰面前一展身手,这也是叶弘在为前世自己元一个武侠梦。 天山折梅手也很直接,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冲向叶弘,他双腿交差,身躯几乎沿着一条直线平地飞来。 那速度,简直堪称猎豹。 在临近叶弘不足三尺距离,便凸出双手,呈现出一种恶虎捕食状态。 狠狠朝着叶弘咽喉锁来。 不愧为暗杀术。一出手就是要人命招术。 叶弘早有准备,身躯一晃,脚步微微左移半分,身躯几乎成六十度角后倾,右腿撑地,左腿顺势一踹,整个人便凌空旋转三百六十度,堪堪避过这一招。 而天山折梅又一次双脚踏地,身躯回旋上升,直接抓向叶弘腰肋处。 这一招变速之快,就连站在不远处随时准备出手营救大人蔡旭眉头也为之一紧。 半空中,叶弘已然感知到危险迫近。他没有回避,反而也伸出双臂,顺着对方折梅手便滑落下去。 接着十指紧扣其手腕命脉之处,用力一拽,便将其力道化解。 这边是祝家拳法,擒拿手。 都是游侠世家,彼此对彼此功法都极为熟悉。 因此在叶弘施展出祝家拳术之后,天山折梅手微微一怔,“你是祝家的?” 说出这一句话后,他折梅手出招速度明显减缓一些。 叶弘身在半空打了一个回旋,自他折梅手下翻身出来。 然后又是一个亮身道,“那你看看这是不是祝家拳法”。 说着叶弘身躯一晃,手中多了一柄枪。 随着掌心用力,那枪尖发出类似于蜻蜓展翅嗡嗡声。 长枪透过那折梅手残影,直接刺穿他灰褐色衣衫。 竟然在他左肋之下留下一个品字形孔洞。 叶弘顺势收回长枪,笑眯眯眼神盯着天山折梅手。 “蔡家的?你还真是来历不简单啊”青衫折眉手抖了抖左肋下衣衫,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拳套,上面镶嵌着五个精钢铁爪,其上还隐隐透着蓝光。这东西只看一眼,叶弘便知道其上有毒。 甚至还是那种见血封侯剧毒。 见到对方拿出杀手锏,叶弘也不再隐匿,从腰间解开星铁剑。 二人目光一触,便急速朝着对方猛冲。 就在距离不足一尺时,忽得又相互分开。 但就在这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恐怖杀气。 折梅手缓缓举起双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声响。 叶弘手里星石剑也发出龙吟般低沉啸鸣。 强者。顶级强者。 此时在场每一个武林人士都感受到来自于比武场中那股肃杀之气。 他们都不禁为这股气势所吸引。 “这才是真正高手对决,之前那些家伙只堪称陪衬”。 “没错,据说那天山折梅手来历可是古游侠世家....” “何至于此./.你看那叶弘,刚才施展两招就是来自于古游侠世家蔡家和祝家”。 一番议论之后,便让更多武林人士明白场中二人底细。 一个身兼两大古游侠世家的后起之秀。 一个是神秘莫测暗杀游侠世家折梅手。 一时间,谁也猜不出二人战斗胜败结局了。 不过无论谁胜谁败,他们都见证历史了。 毕竟这些历史游侠家族十分隐秘,高贵(本章未完!) 2246威望 ,他们身为武林人士,却无法高攀。 平时只能在说书先生嘴下来了解一些。 却没想到,今日可以得见真正古游侠世家风采。 这正是修武人梦寐以求的。 于是一众武林人士都屏住呼吸,来观察着二人在演武场上每一个招式变化,甚至每一个表情细节都没有遗漏。 天山折梅一口气出了几百爪,每一次都堪堪逼近叶弘三尺,便被他密不透风剑术给逼得撤回。 星石剑确实堪称绝世好剑,单纯一次碰撞之下,天山折梅手一根手指便被消掉一小块。 使得那个拳套产生破损。 折梅手也是顾及到星石剑锋锐,才无法继续强行破身。 然而武艺胜负高低,却已经在短暂对峙中,彼此心中都有了底细。 在武术造诣上,叶弘稍孙一筹。 虽说叶弘身兼两家游侠世家武学,但却并不如折梅手精通。 这也是陆明一直抱怨自己不肯下苦功夫,把祝家拳法吃透原因所在。 此时陆明虽说只学了祝家拳法,有时却可以反制自己。 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叶弘也想要做到门门精通,可是受制于其武学天赋。 祝家拳术修到一定程度后,便无法再存进一步。 这就像是一个人武学根基,以及天赋。 是一个人瓶颈。 或许对于陆明这样武学天才,只要几个月便可突破。 而叶弘却要几年,甚至一生都无法突破桎梏。 因此叶弘被迫只能想办法融和祝蔡两家功法,试图从这个角度打破自己武学天赋桎梏。. 武学从来不是一加一大于二,有时多学杂学,反而拖累武学境界。 艺在于精,而不是多。 此时叶弘才真正领悟到这句话真滴所在。 无奈现实已经不给他改正机会了,对方折梅手又一次突破过来。 距离自己只有一寸距离。 只要再前进一点,自己面部肌肤就会被他划破。 自己全身都有防护,但唯独没有佩戴面具。 这里也就成为天山折梅手必攻之地。 天山折梅手不停在叶弘面部打转,有多次几乎就是擦鼻尖掠过。 那种刺鼻腥臭味道,几乎透进了叶弘鼻孔深处。 “是毒箭木毒素...” 这东西在西山科学院便存放着一小瓶,是取自一位西域商人手中。 其毒夜呈现出乳白色,涂抹在刀尖以及暗器上,只要稍微被其划破,便会导致血管封闭,血液凝固,最终窒息而亡。 若是在后世还有得医治,可是在这个时代,只要被它划伤,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叶弘自然不会让他划伤自己,于是不停舞动星石剑,阻挡折梅手靠近自己。 与此同时,也将近十日才自创融和一招,蔡家祝家武学新招式亮出来。 这一招,叶弘也不清楚其真正威力,只是觉着管用,适合自己。 叶弘身躯微微后仰,这边是祝家拳法起手。接着长剑横在胸口处,这又是蔡家枪法起手。 二者在无形间融和,又敲好相互助力。 接着叶弘身躯一转,整个人便犹如一条燃烧火蛇冲了出去。 那是星石剑上粼粉产生燃烧。 磷粉是为了化解刚才被折梅手沾染毒素。 蓝色火焰升起那一瞬间,在场所有武林人士都傻眼了。 “这还是武术吗?怎么像是魔法” 他们可不清楚什么叫做磷粉,他们只晓得叶弘一招展开,那柄星石剑产生鬼火。 由于磷火是蓝绿色,给人一种鬼魅之感。 很多人都形象称呼这一招为鬼剑术。 因此鬼剑术便自(本章未完!) 2246威望 这一刻诞生了,以至于后世很多武林人士提及鬼剑术,便言必谈这一场武林省会。 叶弘自己也不知道,无意间一次施展,竟然成就一门绝技。 鬼剑术。 他也自此开创武道,成为宗师级别武者。 虽然有些名不副实,可却真实被无数武者认可了。 磷火席卷之下,不仅那毒箭树毒素被化解,甚至还产生类似于心理震慑效果。 使得天山折梅手招术没有刚才那么犀利了。 也给了叶弘缓口气机会。 叶弘趁势将二者距离拉开,然后暗中摸向后腰,把火枪上弹甲。 叶弘清楚,这磷火只是暂时威吓其心理,只要折梅手想通了这一点,自己下一步所要面对的,绝非是寻常攻击。 而是至死方休绝杀了。 其实叶弘早就看明白了,这家伙不是来和自己比武的,而是专门被人邀请来刺杀自己的。 此人根本不在乎什么武林大会,因为作为游侠世家身份,根本不需要武林人士认可。 那些其它武林人士追逐的存在,却对于游侠世家来说,几百年前就已经得到了。 因此他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暗杀自己。 想到这,叶弘朝着暗门方向左岭庄主瞥了一眼。 他立刻无辜朝着叶弘耸了耸肩。 很明显他和此事无关。 叶弘也觉着他的嫌疑不大。 毕竟这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至少在合作铲除贾后之前,他还不至于对付自己。 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可能性了,那就是河东卫氏。 只有他才想方设法致自己于死地。 想到河东卫氏,叶弘内心便像是被一根刺扎着。 自从卫县令之后,河东卫氏便像是一条毒蛇便暗中伏击自己。 无论自己去哪里都能感受到来自于他们恶意。 延续了几百年世家大族底蕴,确实强大令人恐怖。 只是叶弘绝不会向他们低头退缩的,河东卫氏,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明白招惹我叶弘是多么错误决定。 叶弘提起星石剑,便趁着折梅手还在畏惧间歇,立刻展开祝家剑法,连续逼迫他。 叶弘就是要他心慌手乱,趁机给他致命一击。 然而叶弘还是低估了折梅手厉害,就在他逼迫对方十几剑后,忽得下腹一阵刺痛。 接着整个人生身躯便横推了出去,接着一大片银光在面目前飞旋。 此时叶弘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折梅手不仅可以待在手上,还能射出去。当成暗器、 刚才,自己小腹便被折梅手给射中了。 叶弘不清楚,自己锁子甲是否抵抗了折梅手,或是自己已经中毒命不久矣。 此时叶弘已经来不及感受,因为第二招必杀已经迫近。千钧一发间。叶弘猛地从腰间拔出火枪,对准了对方便扣动扳机。 轰一声炸响。 折梅手整个人便倒飞出去,接着又是一道火蛇喷射。 折梅手身躯在地面被击中,殷红色血液自他那灰褐色衣衫内不停喷溅出来。 融和着那铁爪,发出鬼魅血光。 砰!又是一枪。 这一次叶弘真得动怒了。 刚才那一下,真正让叶弘感受到生死一瞬间。 因此叶弘决不允许他还能起来给自己第二次。 直到叶弘打了第七枪,把弹夹耗尽。 这才停住手,然后弯腰去检查自己下腹。 好在这里防御最后,不禁有锁子甲,还有一层软甲。 毕竟这里是命~根子所在。 两道护甲为叶弘挡住致命一击。 也给他换来反手杀死对方机会。 叶弘走过去,一只脚将他斗篷挑(本章未完!) 2246威望 起。 看清楚那张惨白死人脸。 “七孔流血,中毒” 叶弘狐疑扫了一眼地面,这才发现。 他的一只手上有伤口,恰好和那些毒血触及了。 没想到折梅手竟然死在自己折梅手之下。 这还真是一种讽刺啊。 既然折梅手已经死去,叶弘也就不再理睬他。 转身朝着内门走去。 此时看台上,以及远处武林人士都蒙了。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都来得太过于突兀。 等他们反应过来,叶弘早已消失不见。 便有人开始起哄,“他作弊,他使用不该用的暗器”。 他们自然不懂的那种喷火东西是什么,只能称呼为暗器 此时大会主持人走上演武台,吩咐弟子把折梅手抬走。 然后朗声道,“大会并未禁止使用暗器,况且严格来说,折梅手也是暗器之一”。 主持人话,立刻压住四周喧哗声。 接着会场又被另外一种声调填满,“叶弘是血屠,我们要斩妖除魔” “斩妖除魔”一声声呼喝,几乎盖过了主持人。 但却无一人敢于真的付诸于行动。 这就是左岭山庄在武林人心中威望。 主持人并未阻止他们,只是静静地等着他们发泄。 之后他才开口道,“我说过,武林大会其间禁止寻仇私斗,你们之间恩怨都要等大会之后解决” 此言一出,躁动武林人士被迫安静下来。 没错,这就是左岭山庄规矩,他们都是知道的。 他们可不敢于左岭山庄为敌。 “好吧,就让血屠多活几日” 很多人愤愤不平。 但似乎忽略了,刚才连折梅手都被血屠杀了事实。 他们有谁是折梅手的对手。 返回内席。 叶弘也没有继续待下去念头,便和左岭庄主辞行。 2246威望 wap. /105/105192/27780005.html 2247制服 当然也不是离开左岭山庄,而是不再这里和这些武林人士照面。 毕竟眼下局势下,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激怒。 叶弘也不想自己处于这种极度危险境地下。 走出左岭山庄,叶弘回到自己住处。 然后护卫便将武林大会内外一切微小变故都事无巨细禀告。 直到叶弘清楚了解到大会发生每一个细节。 最后叶弘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武林大会似乎是在招募士兵。 左岭山庄招募士兵所为何事? 由于这里和安邑县濒临,叶弘也不得不对左岭山庄防着一些。 于是便派人出城,把消息传递给吴先生。 以吴先生对于时局掌控,肯定能猜出左岭庄主真实用意。 处理完一套事务。 叶弘便依偎着躺椅上休息。 已经足足数日,为了这些武林人士烦心,都未曾合眼。 虽说内息术可以化解他身体疲劳。 但那只是一种强行提升手段,最终还是要通过休息来化解自身劳累的。 于是叶弘便情不自禁睡了过去。 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当他重新苏醒后。 才得知武林大会已经闭幕。 而左岭山庄也派人来过,邀请叶弘去赴宴。 这是武林宴。 和开幕一样,也是一种形势。 叶弘看了一眼天色,便梳洗了一遍。 换上一身锦衣华袍,便带着护卫以及蔡旭等人走出庄园。 “无论真正目的是什么....或许都会在宴会上揭晓了” 叶弘始终觉着左岭庄主暗中有些谋划,是自己不清楚的。 蔡旭点了点头,“我也觉着这武林大会不简单,尤其是那个天山折梅手,那可是暗杀世家,绝非一般人可以邀请出来的,哪怕是河东卫氏,也很难做到” 叶弘早就听蔡旭说过,上古游侠家族高傲,自然也清楚想要邀请这样一个家族助拳多么困难。 “走吧....就让咱们去会会这场鸿门宴”叶弘长吁一口气,便迈开步伐朝着山坡走去。 蔡旭和护卫齐齐追上。 一行人攀爬着山坡,逐渐走到石阶尽头。 此时左岭山庄护卫上来,查验请柬,便引领他们走向另外一条山道。 看来武林宴不再演武场,而是在另外地方。 沿着山道转了一个时辰。 叶弘才看到一片装饰建筑十分奢侈三层小楼。 每一座都堪称艺术品,尤其是那些雕刻。 简直栩栩如生宛如真物、 “还真是气派啊”叶弘情不自禁感叹一声。 蔡旭从身后纵身跃下,主动挡在叶弘面前。 因为他发现对面石阶上有数十个武林人士正在窥伺他们。 “他们都是这次选拔出了魁首....”山庄弟子急忙解释说。 “他们原本是没资格参加武林宴的,毕竟那都需要是顶级高手以及宗师级别武者才有资格,但他们是本届武林大会佼佼者,自然破例一次....” 哦叶弘这才恍然,然后转身,仔仔细细用目光扫视着这些人。 初看之下,叶弘更加笃信自己内心念头。 这些武者其本身素质都十分棒,年纪也都在青壮年。 他们身材魁伟,形象一眼望去就宛如战神一般气势。 若是这样人上了战场,不用动手,也能凭借威势压迫敌人。 看破不说破,叶弘继续埋头赶路,当他们几乎要转过这片区域时。 那些武林人士中有人喧哗起来,“血屠,有种过来和老子比一比,若老子赢了,老子要摘下你的项上人头送去洛阳城祭奠那些 死去无辜百姓” 听到这一声,叶弘不由自主停步,转身望去。 但见石阶上一个身材魁伟黑皮肤汉子,他虎目圆睁,满脸凶狠之气。 “这位侠客,你怎么确定我是血屠?又怎么知道洛阳那些事不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叶弘也不气恼,十分平和语气与之对峙。 “因为他们都这么说.....哪还有假”武人毕竟是武人,不会转圜什么。想到便直说了。 叶弘断然摇头,“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无论何时并非亲眼目睹,便不要轻易相信谣言....” “老子就是亲眼所见,血屠,休要诡辩”忽得人群中又走出一人,只见他身材更加魁伟,足足高出叶弘一个脑袋。 叶弘在西晋也算是高个了,但在此人面前,明显显得有些瘦小。 “你看到我行凶了?还是勾结奴兵了?”叶弘诧异目光扫视着那人。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武人是不善于说谎的,叶弘想要看出他内心心虚。 可是对方却义正严词回道,“当然是看到你血屠行凶了,老子是亲眼目睹你做下累累血案”。 “什么?”叶弘顿时怔了一下。“连人证都出现了?” 此时叶弘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难道是自己梦游时候出去犯事了。 于是他锁紧眉头追问,“你是亲眼目睹我这张脸做的?”。 说着叶弘指了指自己脸颊。 那汉子冷哼一声,“你的脸,俺是没看到,但你的身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当时你戴了一个面具,俺怎能看出你长什么样子的” 叶弘恍然大笑起来,“单凭身段,你就断定是那人是我,也太武断了吧”。 汉子依旧不甘罢休吼道,“若只是如此,俺也不会走出来,这是俺从那恶贼腰间揪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说着汉子便将一个玉佩丢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那玉佩在地面打了一个旋,最后呈现出一个字面。 上面分明写着叶弘两个字。 我擦。 叶弘下意识摸到腰间,才发现原本悬挂在腰间玉佩不见了。 难道是刚才被他们搜去的? 还是很早之前就丢了,自己不清楚。 此时变故,让叶弘有些措手不及。 “血屠,认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何话说”武林人士愤怒冲他咆哮。 叶弘盯着地面那枚玉佩,许久之后才长吁一口气说,“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们都一定以为我在说谎,但我还是要说,我的玉佩丢了,我并未去过现场”。 此言一出,对面武林人士自然不信。他们嗤之以鼻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血屠你要是有点血性,就和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你赢了,我等遇到你退避三舍,你输了,便休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了,叶弘若再退让,还真成了怂包,不是男人了。 于是叶弘便冲他们点了点头,“说吧,你们要怎么打,划出道来,老子都接着就是”。 武林人士内发出几声冷笑,“我先来挑战血屠高招”。 冲出来的,正是刚才黑大个。 他遒劲肌肉在阳光下,显得那么轮廓分明。 就像是雕塑一般。 拥有这样身材的古人,叶弘还不常见。 哪怕是修武,也都只是练腿部,以及手肘,手掌居多。 像他这种纯粹如后世健美的肌肉,真是不多见。 “你这一身是怎么练出来的”叶弘实在忍不住好奇,追问一句。 对面黑汉子断喝一声,“打赢了老子,老子就把锻体术传授给你” 锻体术! 还真 有这种东西存在。 后世武侠中,叶弘读过一些专门淬炼身体武功。 以前以为都是杜撰出来。 眼下,这人竟然真得懂得锻体术。 好吧,为了这种传说中锻体术,老子也要赢你。 叶弘一甩袖,便要迎战。 却被蔡旭一把拦阻说,“大人,不可,还是让属下来吧”。 蔡旭担心对方又是一个杀手,若大人有事,他无法向夫人吴先生交代。 叶弘冲他挥挥手,“不碍事的,我有护体锁甲,还有火枪,一般人伤不到我的”。 叶弘的话,让蔡旭稍微安心。 接着便退回一步。 此时叶弘已经登上石阶,和对面黑汉子面对面对峙。 武者相斗,若不是寻仇暗杀,便需要讲一些武林规矩的。 因此二人面对面时,还相互客气一抱拳。 之后黑大人冷哼一声,“血屠,纳命来吧” 说完,黑大个便挥舞手里沙包大拳头朝着叶弘面门打来。 这种拳速,以及力道,都堪称一绝。 还真是出手不俗啊。 叶弘看到黑大个这种伸手,莫名有些惜才了。 这种人若是比武稍显差了一点,毕竟武术讲求的是变化和力量双重配和。 而黑大个拥有一身蛮力,以及爆发力,都是天赋。 也就是说,这人天生神力。 这种人不适合比武,更加适合战阵。 这也是叶弘在磨炼许多精兵之后,才得出经验。 看来这左岭山庄选兵眼光也很独到啊。 和黑大个交手后,叶弘一边闪躲,一边思忖。 可惜,他修炼不是蔡家枪法。 若是蔡家枪法,配和这一身天生神力。 足以成为像李克将军一样优秀将领。 甚至还要超过李克将军。 叶弘深知一个具有天赋将领是多么千金难求。 按理说,崔捕头,林捕头他们也不错。 可是比起李克,以及李将军这样的将神之才。 他们就只能俯首称臣了。 为此,叶弘还在安邑县开设了将领培训班。 无奈的是,那些科班出来的,只是一些纸上谈兵庸才。 一旦实战,便一无是处。 因此将才是一种复合型人才,更重要是天赋,而不是后天培养。 就像是千年后二战,很多英雄将领连学堂都没有读过几日,但他们依旧可以带兵打胜仗。 这就是天赋,一些人天生就具有将领素质,绝非后天可以培训出来的。 出于惜才,叶弘与之动手也留了手,因此黑大汉才能和自己搏杀数百招。 若论武学,此人甚至比陆明还要弱一筹。 以叶弘眼下修为,只需要十几招便可让其落败。 但叶弘实在不忍心挫败他的自信心,毕竟自信才是一个出色将领才有本源素质。 于是叶弘便呵护它一直坚持数百招,最后才用了一招祝家拳法,将其身躯拖拽,然后一只脚将其勾起,凌空拍下一掌。 黑大汉魁伟身躯轰然一声砸下地面,之后他便无力攀爬。 因为叶弘一根手指点在他麻穴,使得他动弹不得。 “老子认输,血屠你杀了俺吧”那黑汉努力挺起脑门,一副悍不畏死模样。 “我不杀你,但你也要明白,你欠了我一条命”说罢,叶弘转身,纵身跃下石阶。 那黑汉子不愤一声咆哮,身躯鲤鱼打挺起身,便要再次向叶弘冲杀。 却被身旁那个肌肉男子给阻挠说,“霍兄,让为兄试试,这血屠习得祝家和蔡家武学,并非吾等拳术可以抗衡的,但吾族的锻体术,却不惧于此”。 此言一出,黑大汉也找了一个台阶下,便恶狠狠瞪了叶弘一眼。 便转身走回去。 目送黑大个离开,又迎来了健美男子。 叶弘好奇盯着他满身肌肉块说,“这一身,若是过一千年,可以去选美了”。 健美男子怒叱一声,“血屠,你敢侮辱吾族锻体术,那就死吧”。 连叶弘也没想到,无心一句话,竟然彻底激发对方怒气。 接着便见那一身腱子肉家伙犹如风火轮一般压迫下来。 力气果然强大,就在叶弘手臂与之一触之间。便有一股强大力量压迫下来,直接将叶弘身躯推出数米远。 接着又是接连数次冲击,搞得叶弘极其狼狈。双脚皮鞋都摩擦出火星来了。 叶弘奋力一跺脚,双手灌注内息术,接着变手,化掌为爪,用力钳住了健美男子手腕虎口。 接着又是一用力,拖拽着他就地一滚。 来了一个祝家拳术中沾衣十八跌。 这一招,当年连蔡旭都着了叶弘道。 这是祝家拳术中唯一,叶弘最为精通的。 毕竟这是耍赖招术。 原本叶弘以为单凭这一招便可制服此人。 谁知健美男子力气超乎他的想象,竟然反手挣脱了叶弘锁技。 将他整个人从地面搬起来,用力朝着对面山体冲撞过去。 “我靠,这怎么和摔跤术有些相似啊”叶弘都怀疑这家伙也是穿越者了。 眼见自己撞上岩壁,叶弘顺势一转,身躯像是泥鳅一般滑落,接着一击扫堂腿, 逼得健美男子连连后撤。 翻身,叶弘又是一拳打在他胸口。 顿时叶弘感觉到拳头传来一震。 下一刻,他手臂便酸软提不起了。 这是什么功夫啊。 叶弘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盯着健美男子。 “怎么样,血屠,知道锻体术强大了吗?这一招便是金刚不坏功”。 wap. /105/105192/27780007.html 2248境界 “金刚不坏功?金钟罩?”叶弘脑海中浮现出武侠电影中桥段。 还真有这种周身刀剑不入,横练功夫? 对了要破此功,必须要找到其气门。 想到后世电影中桥段,叶弘便开始不停在他身上拍打,想要找到他身上弱点。 这一番操作,使得健美男子有些懵逼状盯着他吼道,“血屠,你在找什么?”、 叶弘随口应了一句,“我在找你气门,我要破你金刚不坏功”。 健美男子气急而笑,“什么气门,老子一身锻体术,曾未有什么气门,老子浑身宛如钢筋铁骨,绝不会有弱点的”。 虽然健美先生这么说,叶弘还是不信。毕竟童年时候,自己看过一部电影。 那就是用鹰抓功破掉鸡蛋黄的画面依旧记忆深刻。 对了鸡蛋黄,叶弘随手朝着健美先生胯下抓去。 这一下,健美先生扛不住了,气恼吼道“卑劣无耻”。 他抬起一脚踹向叶弘,此时叶弘要么收手躲闪,要么就要拼个两败俱伤。 “算了,老子挨你一脚也死不了”叶弘自持有锁子甲。 便不在乎抗了一脚。接着右手用力一抓。 原本想要发生电影片段中,蛋黄碎了,神功破体。 谁知,叶弘感受到的,确实一股强大力道反震。 接着又是一脚,把他踹飞。 此时叶弘才确信那不是他气门。 叶弘在地面翻滚了几圈,才爬起来、 目光铎铎盯着健美先生。“我就不信你可以隐藏自己气门”。 叶弘还是笃定,这锻体功是有气门的。 健美男子怒叱一声,“什么气门,锻体术是通过常年累月锤炼筋骨皮,使得筋骨皮坚硬柔韧,最终达到锻体之功,哪里来得什么气门,老子又不练气”。 这一句话,立刻点醒了叶弘。 对了,电影中那家伙是修炼气功的,这个西晋一直就没有气功存在。 自然也就没有气门了。 想到这,叶弘咒骂后世那些气功骗子,把自己害惨了。 “不过,你小子身体也很抗揍,老子这一拳,足足有几千石,却没想到还是被你小子给抗住了” 说着,健美男子便再次跨步逼上来。 叶弘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接着左肋下,以及胸口都火辣辣痛。 借助于锁子甲,叶弘没有受内伤,却还是感受到那种钝痛。 “不行啊,这样只挨揍,迟早都会扛不住的”叶弘一边扫视着对面健美先生步伐,一边寻求破绽。 力敌,叶弘是做不到的。 毕竟对方刀剑不怕,虽说还有火枪,但叶弘不想和这些武林人士成为血仇。 那就尽量不用。 砰!砰! 叶弘被着实打了两拳,整个人骨架都快散了。 哪怕是拥有内息术,也难以化解这股蛮力。 叶弘捂着胸口长吁一口气,接着身躯借助于石阶顿坠。 手臂微微下压,将星铁剑握在掌心,“拔出你的武器吧”。 谁知对方却一脸鄙夷冷笑,“老子没有兵器,俺这一身便是神兵利器”。 如此狂妄,竟然想用肉身和自己星铁剑交锋。 那好啊。叶弘也冷笑一声,“就看看你是否真的铜头铁臂”。 说着叶弘拔空而起,星铁剑画出一道莹白色弧度。 便抵达了健美男子面目,顺势一滑,将剑锋画向他的左肩。 叶弘也不想真的给他伤太重,才临时变招。 健美先生嘴角轻蔑一声冷笑,“区区一把剑而已,伤不到俺的金刚不坏尊”。 说着他竟然直接用左肩迎接上去,就在星石剑接触他那古铜色肌肤一瞬间。 叶弘感觉手臂传来一股强大力道,竟然振得自己手里星石剑差点脱手。 瞬息之下,叶弘连忙收招。 此时健美先生已经栖身过来,一双铁臂形牢牢困锁着叶弘,但听其一声爆喝之下。 叶弘身躯被他拔起,又沉重反压在地面。 这一击,可谓力道大的惊人。 加上健美先生健硕身躯,把叶弘一下子就撞晕了。 这一刻。蔡旭也慌神了,仓惶间拔出袖里枪,便要冲上去。 此时左侧一个通道上有人出声道,“蔡老弟,何必着急出手,再看一会而,说不定这对你家大人有些助益呢”。 呃,被那人一提醒,蔡旭似乎定下神来。 仔细观察一下战场的叶弘,不由着心中大喜。 也不知为何,地面躺着叶弘,忽得呈现出一种弓马姿态。 整个人都宛如一尊肉身桥。 “任督二脉贯通?”看到此情此景,蔡旭心中了然。 还记得十年前,他也是再一次和人比武时,无意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自此对于武学领悟便缓缓抵达宗师级别。 人打通任督二脉,需要机缘的。 并非是所有武者都有机会打通。 那就像是一种运气。 因为曾未有一种真正练武方法可以做到百分百打通任督二脉。 这就像是河渠,无论你多少种疏通河渠方式,一旦遭遇到泄洪都会被冲跨的。 而当身躯无形间可以抵抗这种泄洪时,那么任督二脉也就贯通了。 “多谢先生提醒”当蔡旭从惊喜中回过神来,那个出言提醒的中年人已经走到他身旁。 此时蔡旭才惊愕发现,对方武艺早已也是宗师级别的。 不然以蔡旭洞察力,绝不会让人走近三尺距离依旧无所察觉。 “不知先生师承何处?”这边是武林人士之间一种打招呼方式。 大都是问其师门来历。 毕竟没有谁是天生就懂武术的。 但凡武艺强者,其师门也必定强悍。 对面中年人微微抿唇一笑,“师门还不便相告知,不过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甚至还很想和你们做朋友” 中年人言语间,显得有些神秘。 蔡旭见状也清楚,对方是不会说出自己真实身份了。 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便转向场中道,“先生觉着这一次我家大人可能突破至宗师境界?” 同为宗师级强者,蔡旭绝不怀疑对方眼光。 对面中年人微微厄首,“理论可行,只是你家主人修炼太过驳杂,若不能将其融和,最终也只能卡在宗师入门之间”。 蔡旭也赞同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一直督促大人做的事情,可惜他已经把祝家拳以及我们蔡家枪法学会,无法忘却一支”。 中年人呵呵一笑,“既然学了,又何必忘却,若他可以将两种功法融和后,或许造诣直接超越你我” “融和两大游侠世家武学?谈何容易”蔡旭也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最终都被那无情打脸了。 哪怕他和祝宴武一起努力,都最终以失败告终。 中年人再次抿唇一笑,“有志者事竟成,你们大人或许会拥有你我无法企及智慧”。 这话,蔡旭听出吹捧感觉。 于是他转向中年人,眯起眼眸询问,“不知先生对我家大人可有事求?”。 中年人爽朗一笑,“有,也没有,那算不得什么事情,只是一种合作而已” “合作?”蔡旭又是一怔,顿时觉着脑子不够用了。 蔡旭不是一个擅于心计的人,他只是能理解表面的事情。 一旦谈及官场那一套,便如坠雾里。 不然他也不会被人陷害沦落至安邑县 了。 “武林宴上,你们就知道了”中年人颇有深意一笑。 说着便转身重新登上石阶,最后又冲着蔡旭一抱拳道,“有机会在下也想领教一下蔡家枪法,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蔡旭也回应一抱拳,“随时候教” 对于武者,找到一个同级别对手,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蔡旭和中年人彼此间就是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斗武场上。 健美先生也陷入某种震惊中,他睁大眼睛盯着叶弘。 像是看一个怪物。 毕竟他也是濒临踏步于宗师级别高手。 也是触摸到那种贯通任督二脉边缘的。 只是他的任督二脉根本无缘打通了。 因为锻体缘故,使得他周身血脉经络已经和血肉融和,自此便无法在产生任何改变。 那就像是把河渠用混凝股浇筑,既抵挡泄洪,但也同时阻止河渠改道。 因此健美先生便是倾尽一生也无法最终贯通任督二脉了。 看着叶弘在自己面前贯通任督二脉,健美先生先是惊愕,随后便是嫉妒。 他眼眸中寒芒一闪,便毫不犹豫冲上去,抡起拳头,狠狠朝着叶弘腰肋砸下去。 他这一拳,可有万斤。 哪怕是石板也会粉碎。 随着一拳落下,叶弘身躯就像是石板一样对折起来。 接着整个人就便按在地面摩擦。 那外层衣衫也被磨掉,***出锁子甲。 银色金属光泽和对面健美先生古铜色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蔡旭见状,也不再犹豫,拔身冲向石阶。 自他身形一动,那些站在石阶上武林人士也动了。 齐齐挡在那健美先生身后。 蔡旭怒视一眼,“都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出手无情”。 武林人士个个也是心高气傲,其中一个瞪着牛眼冲蔡旭吼道,“蔡家又如何,你们投靠女干贼,也已经被其上古游侠之名”。 “大人是忠还是女干,我蔡旭自有分辨,道是你们单凭一些道听途说,便信以为真,还妄图逞英雄做大侠,才是一群真正可笑卑劣小人” 蔡旭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立刻便让对面武林人士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姓蔡的,你休要狡辩,当着武林豪杰面前,你还敢信口雌黄,今日我就要领教一下你们蔡家枪法究竟怎么厉害” “我也领教” 接着七嘴八舌,十几个人一起站出来。 他们也清楚,单凭这里任何一人都不是蔡旭对手。 于是便很果断采取围殴策略。 蔡旭也不在乎他们人多势众,只是轻蔑一扫道,“想见识蔡家枪法,那好,就一起来吧”。 蔡旭一扫衣袖,袖里枪瞬间延伸三尺。 成为真正蔡家枪。 接着蔡旭便纵身朝着石阶冲上去。 彭彭! 叶弘又着实吃了两拳。 身躯也在剧烈颠簸中,撞一根石柱。 此时他周身无处不痛,就像是骨骼都零碎了。 然而其体内却有一股神秘气息,让他感觉极为舒畅。 尤其是在最后一下撞击后,他感觉体内那股气息更加顺畅了。 为何对方打得越重,自己反而越发舒服呢。 叶弘实在搞不清楚状况,不过他也不会无休止让对方打下去。 叶弘缓缓睁开眼睛,随着他体内那股气息凝聚。 他身躯猛地一挺,便有一股强大无比力量涌出。 顺着他手肘,一下子汇集出去。 瞬间抵在健美先生腰间。 随着叶弘用力,那具古铜色身躯开始后撤。 接着便发出类似于枯木折断声响 。 咔咔。 叶弘根本不予理睬,又是一拳轰出。 这一次直接打在古铜色下颚。. 接着又是一连串咔咔声响。 随着叶弘拳术越来越快。 最后几乎不见了古铜色身形。 当叶弘把一套祝家拳以及蔡家枪法都统统施展一遍之后。 整个人才定了下来,完全沉浸一种自我顿悟内。 叶弘终于触及到了宗师境界。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其实哪一个修武者,不想成为宗师,开创一门武技先河。 可惜叶弘受制习武天赋,被卡在高手境界内十数年。 眼下这一次顿悟,让他触及到宗师级边缘。 那是一种很微妙感触,就像是一个人看透宇宙规则般。 叶弘也悟出悟道真滴。 只是这种领悟无法用语言传递,只有身在其境界下,才可领悟。 逐渐地。 叶弘开始自我推演祝家拳术,以及蔡家枪法。 二者交替出现,又交替穿插。 也不知演练多少遍。最后叶弘才长吁一口气,道,“看来想要融和这两种功法还需要很久的时间啊” 随着叶弘散去内息术,他重新睁开眼睛,横扫一圈。 发现原本站在自己身旁那些武林人士都倒在地面。 还要一个人手持长枪,宛如战神般立在当场。 “蔡旭?发生了什么?”叶弘一脸愕然。 蔡旭冲他微微一笑,“小事情,这些人想要见识一下蔡家枪法,我只是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叶弘瞬间明白了,会意点头道,“那就让他们多见识一会”。 蔡旭哈哈一笑,“大人,你可是贯通任督二脉?”。 叶弘一怔,迷茫道,“刚才那种感觉是贯通任督二脉吗?” wap. /105/105192/27780009.html 2249十郡 打通任督二脉,只是在后世电影中知晓。 叶弘真不知道现实中也会有这种武学境界。 蔡旭点了点头,“十年前我也遭遇过,不过并非每一个武者都必须要打通任督二脉,这是一种机缘,恭喜大人” 说着蔡旭便向叶弘道贺。 “打通任督二脉有什么好处吗?”叶弘还是一脸茫然。 蔡旭解释说,“打通任督二脉可以让修武者气息绵长,体能也没有极限值,也就是说,你之前一口气打出百招祝家拳,现在可以打到几千招,甚至更多....” 蔡旭向叶弘描述任督二脉好处,听得叶弘心中窃喜。 直到他听到身侧有人***,这才惊醒,转身盯着那具早已被打残了古铜色身躯。 “你服还是不服”叶弘跨前一步,盯着躺在地面健美男子。 “我,我”健美男子还有些不甘心,可是见到叶弘沙包般大小拳头,无奈叹息一声。 “你赢了”。 叶弘嘴角挂起一丝轻蔑冷笑,“只说说嘛,忘记你比斗之前答应过什么吗”。 闻言,古铜色身躯努力挺起胸膛,怒叱道,“叶弘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金刚不坏功是家族不传之秘,岂能送给外人”。 叶弘也冷嘲一声,“这是你亲口所说,他们也都听到了,怎么你要当着这么多武林人士面前食言” 叶弘话,激得健美男子脸色涨红成绛紫色。 他郁结道,“总之,我不能传授与你,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你”。 他终于还是克服恐惧,再次冲向叶弘。 这一次叶弘早就有所防备,随手一抓,便将他手臂牵着,然后微微一用力。 便听到咔咔脆响。 之后古铜色又一次被摔在地面。 “交是不交”叶弘逼问道。 古铜色咬牙切齿,“不交”。 咔咔又是一连串脆响。 蔡旭走过来,贴近叶弘耳畔说,“武林又武林规矩,尤其是武技是不能轻易传授出去的”。 叶弘指了指地面古铜色说,“这可是他亲口承诺的”。 蔡旭摇头,“这事他说得不算,他上面还有家族,还有师傅呢”。 听到蔡旭这么说,叶弘也很无奈摇头。 毕竟这铜皮铁骨对于军队太重要了。 相反对于眼下叶弘来说,却是累赘。 叶弘不可能改修锻体术的。 若是安邑县新兵人人都可以修炼锻体术,岂不更加强大,甚至可以打造出一支横扫天下奇兵。 蔡旭似乎看透叶弘心思,便安抚说,“大人,锻体术不是人人都适合修炼的,要从小以一种独门药水浸泡数月,若骨骼被泡软了,达到淬炼级别才可修炼锻体术,然而眼下安邑县新兵都已经成年,哪怕是安邑县小孩子中也是百无一人可以修炼,这样锻体术于我们无益啊” 此言一出,叶弘瞬间打消要夺取锻体术想法。 一个无法大规模普及的东西,那就是鸡肋。 “好了,你别再躺在地上鬼哭狼嚎了,老子对你的健美术不感兴趣了” 叶弘一旦失去兴致,便开始调侃锻体术了。 “不是健美术,是锻体术”古铜色还是不甘心反驳一句。 可明显底气不足。 叶弘才懒得去理睬他,转向另外一面道,“你们都是一些可造就人才,若日后有需要,可以去安邑县投奔我,我会给你们一个好前程的” 武林人士虽说被蔡旭教训苦不堪言,但却一个个赌气冲着叶弘咆哮道,“奸贼,人人得而诛之,吾等就算是死,也不会为你效力”。 叶弘尴尬一笑,“随你们吧,奸贼就奸贼,老子不在乎” 说完,叶弘便踱步朝着石阶尽头走去。 (本章未完!) 2249十郡 蔡旭护卫紧随其后。 至于那些武林人士个个惨叫连天,因为临走时,护卫又挨个上去补了一脚。 武林宴。 不愧为武林盛宴。 各色武林人士汇集在左岭山庄。 他们有的是知名绿林人士。 有的则是官府通缉的匪首。 还有便是那些收徒过万宗门之主。 这些人在武林大会都未现身。 可是却来参加武林宴。 这一次,叶弘没有空手、 因为赴宴吗,总要有些表示的。 叶弘送出安邑县清茶,以及一些新奇特小物品。 原本叶弘以为这已经不少了。 可是看到那些武林人士送出礼物,叶弘顿时有种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冲动。 “何郡府教头送来翡翠玛瑙各一支....玉扳指七对...” 比叶弘手臂都粗大翡翠石便在叶弘眼皮底下送过去了。 这些武林人士出手还真是阔绰。 一瞬间,叶弘觉着这里在座都不是人,而是一头头肥羊。 可惜今时今日宰羊的不是自己,而是左岭山庄主人。 当琳琅满目宝物被左岭山庄弟子送走后,左岭庄主便自屏风后走出来。先是环抱一周,和这里每一个人打招呼,之后才走到叶弘身旁,冲他抿唇一笑道,“叶弘老弟,感激你能光临这次武林宴”。 叶弘被左岭庄主热情搞得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可是这一次宴会主人,刻意来搭讪自己。 那无疑将自己置于众人视野之下。 很快便有人开始尝试打探自己底细了。 “左岭庄主,你这是何意?”叶弘有些不解眼神盯着他问。 左岭庄主微微一笑,“先让他们有个心理预期,待会好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弘更加迷惑了。 “时机不到,需要保密”左岭庄主神秘一笑,便转走开了。 搞得叶弘愣住原地许久,才带着蔡旭等人入席。 酒席没什么特别,无非就是山珍海味,珍馐美食。 武林宴,自然舞剑,以及武技表演必不可少。 只是这些演武的人不是男子,而是一个个妙龄女子。 她们身躯无比婀娜俏丽,配和武技显得那么柔美。 武技到了她们手中,不再是用来杀人,道像是一种艺术品。 “好”有人带头鼓掌。 还有人带头打赏。 一瞬间,场面极度混乱。 这就是武林从来都没有所谓规矩。 哪怕是如此等级的盛宴。 长袖曼舞间,无数人眼眸都被那些武姬吸引。 可是叶弘目光却聚焦在左岭庄主身上。 叶弘总觉着他很神秘,似乎在暗中谋划什么。 似乎今夜,这一切都要被揭晓的时候了。 就在叶弘注视下,左岭庄主缓缓起身,走向幕帐之后。 接着便消失不见。 屋内的左岭弟子也缓缓扯出,似乎整个左岭山庄人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叶弘感觉到一丝异样,立刻招呼蔡旭说,“快带人去幕帐后面看看” 就在蔡旭一起身时,忽得一股浓烟自左侧传进来。 接着又是一大片,是右侧。 不久之后四面八方都是这种诡异烟雾。 蔡旭看到那些诡异烟雾,急忙鼻息怒喝一声,“大人快鼻息,这些是毒烟”。 闻声,叶弘运作起内息术。 护卫也修过内息术,于是他们也一起鼻息。 除此之外的那些武林人士,有修为高的,可以多撑一会。 可是大部分武林人士还未回过神来,便一头栽倒地面。 (本章未完!) 2249十郡 不到一刻钟,整个屋子内武林人士就只剩下寥寥几十人。 抛去叶弘等人,也就十几人而已。 他们都憋红了脸颊,不停朝着外面冲,可惜都被一道幕墙给阻挡回来。 直到他们熬不住了,开口吸了一口气。 便也萎靡倒地。 直到最后一个武林人士倒下。 帷幕才重新拉开。 左岭庄主踱步走出来,站在叶弘等人面前。 挥挥手道,“都把帷幕撤走吧,他们不是敌人,是客人”。 “左庄主,你要给我一个解释”叶弘愤怒目光盯着他。 “兄弟,这不是我意思,是豫章王想要见你”左岭庄主坦然道。 “就算是豫章王,也不用把他们都毒死吧”叶弘诧异目光盯着左岭庄主。 早就猜到他背后有人,原来这个人就是豫章王。 也难怪他会借助于武林大会招兵买马,目的就是给豫章王招募将领。 现在一切都摆明了,但叶弘还是想不通,豫章王为何要对这里武林人士下手。 左岭庄主冲他一抱拳说,“叶弘老弟,到后面来吧,豫章王要召见你”。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自己等人已经身陷囹圄,不去也不行了。 于是便转身朝着左岭山庄引导方向走去。 穿过幕帐,叶弘便见到一个华丽房间。 其内布局和洛阳城有些相似。 当叶弘走进去,便见到一个中年人。 他三捋长髯,脸颊略显宽。 双目炯炯有神,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意。 给人一种踏实感。 “叶弘....安邑县金牌县尉可否?”他略带着一丝惊喜语气盯着叶弘说。 “属下拜见豫章王”不用左岭庄主介绍,叶弘已经认出此人。(安邑县特卫早就收集到八大乱王肖像,一来是满足叶弘对于历史人物好奇心,二来,也为自己安邑县找一个靠山,毕竟乱世来临,需要做出一些准备的,这是叶弘很久之前想法,不过眼下都已经不重要了) 便当即下拜。 这是规矩,只要叶弘还当一日安邑县尉,便要拜见此人。 “叶弘,无须多礼,见到本王,就如同兄弟一般便可”豫章王竟然亲自下来搀扶着叶弘走上坐塌。 还让叶弘和他并肩而坐。 这可是犯大忌讳的,可是豫章王却硬是让叶弘坐下。 豫章王笑道,“我与叶弘一见如故,可否结为异姓兄弟” 豫章王竟然冲着左岭庄主提出这样要求。 左岭庄主一脸惶恐道,“殿下可是千金之躯啊”。 叶弘也急忙起身拜倒说,“属下不敢僭越,还请豫章王收回成命”。 豫章王却一脸笃定道,“吾一定要和叶弘结为兄弟呢?” “甚至还要将这大好河山与郡分享” 此言一出,满屋皆惊。 叶弘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盯着豫章王问,“殿下想要属下做什么,还是直说吧,属下担不起这样礼遇”。 叶弘很清楚,这都是帝王术。 若自己看不清楚,还要硬着头皮去接,那结局便只有一个死。 叶弘可是清楚的,那个站在豫章王身后护卫,就是之前和蔡旭遇到过中年人。 并且还不止一个。 他们都是宗师级高手。 叶弘也想不到,豫章王会如此得到武林人士青梅。 “叶弘,你可知是谁在陷害你,想要把你们安邑县连根拔出的”豫章王没有正面回复叶弘,反而转移了话题。 叶弘沉吟少许才道,“是河东卫氏” 豫章王断然摇头道,“区区一个河东卫氏也有能力调动江湖武林,还有数十个郡兵马来围剿你(本章未完!) 2249十郡 们吗?”。 “数十郡兵马?”叶弘睁大眼眸。 豫章王见状才朗声一笑,“或许你还未得到禀告,就在昨日,有数十郡兵马已经抵达安邑县边界,此时整个安邑县被围困水泄不通,因此你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说着豫章王还从衣袖拿出一道公文,上面分明就是洛阳城发出的官方印记。 “不信,你自己打开看一眼吧” 叶弘接过豫章王手里信笺,拆开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你们好狠啊,竟然想要一举灭掉安邑县,斩草除根啊” 这封信竟然是兵部发出的。 其上还盖着卫瓘,韩家哪位总兵,还有贾府大印。 也就是说,在对付自己和安邑县这件事上,他们达成一致。 这也是他们可以调动十郡之兵原因所在。 “你们打奴兵都没有调动十郡之兵,可是来对付安邑县,你们倾巢而出” 叶弘眼眸赤红握住那封信,用力将其撕碎,一口口吞了下去。 这一幕幕都看在豫章王眼中,他脸上流露出得意冷笑。 接着便被左岭庄主使了一个眼色。 于是左岭庄主便凑上去安抚叶弘道,“你可是守护洛阳城第一功臣,我们豫章王殿下都看在眼中,他们为了忌惮你的安邑县新兵,竟然不惜动用十郡之兵来讨伐你们,我们豫章王实在看不过眼去,便要和你结盟,一起反攻洛阳,等把朝中这些奸佞小人一起铲除之后,我们殿下愿与君共享天下融化富贵....” 这一番话,显然不是左岭庄主自己意见,是豫章王事先套好词的。 共享天下富贵?听到这几个字,叶弘想起历史上那些被开国皇帝忽悠功臣。 但凡接受这种洗脑的人,要么被抄家,要么被灭族了。 2249十郡 wap. /105/105192/27780011.html 2250浪潮 叶弘可不相信有人会甘心把自己皇权分一半给别人。 他这么说,那就注定他必杀此人。 叶弘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冲着豫章王一抱拳道,“如果豫章王可以协助我解救安邑县,吾愿意供豫章王驱使”。 为了安邑县,为了数十万户安邑县百姓。 叶弘也只能暂时屈膝了。 豫章王爽快大笑起来,“叶弘,以后你和左岭庄主就是本王左膀右臂,来咱们一起吃席,这才是真正武林宴”。 提到武林宴,叶弘想起那些武林人士,便问,“他们都死了吗?” 左岭庄主讳莫如深一笑,摇头“我怎么会杀死他们,他们可都是豫章王和武林世家谈判筹码,放心,我已经派了那些新选拔出了武林侠客去掌管军营,只要他们接管了武林军之后,这里所有武林人士都要听咱们指挥”。 叶弘终于明白了,原来左岭庄主招募武林大会那些人才真正目的了。 原来是要借助于他们来掌控边界那七八万武林人士组成军队。 “那些武人纪律散漫,本王还派出几个督军校尉去严苛军纪,只要训练个把月,便可冲锋陷阵了,到时我把这只军队也编入你的安邑县新兵” 对于豫章王懂得用兵,叶弘并不怀疑,因为历史上他也是一个军事强人。 “可是他们对我有着莫大误会”叶弘尴尬回道。 “你说血屠?那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左岭庄主挥挥手,便有人提着几个被五花大绑武林人士走进来。 “这些都是那些陷害你的武林人士” “你看这个和你身段长得极其相似,就是有他来扮演你的,只不过他每次出现都会带着面具的” 说着左岭庄主一把揪起那人,便将他面庞展现给了叶弘说,“他叫做玉毛鼠,是南方武林有名采花盗,后来也不知道为何投靠了卫家,成为卫家一名做脏活奴才”。 说着左岭庄主又揪起另外几个人,逐一介绍,听得叶弘是目瞪口呆。 原来陷害自己不仅有卫家的人,还有韩家,甚至贾府,还有几个连叶弘自己都没听说过洛阳大家族。 他们真的联手了,还是联手对付安邑县。 这不仅让叶弘想起韩霜儿临走时,说出那段恶毒至极话。 原来她早就知道一些事情啊。 “现在你该彻底相信豫章王了吗”左岭庄主十分柔和眼神盯着叶弘。 “他们对你早已赶紧杀绝,试问这天下,除了豫章王,还有谁敢于来帮你渡过这一次劫难” 叶弘默认点了点头,“多谢豫章王仗义出手,吾和数十万安邑县父老感激不尽”。 说着叶弘便朝着豫章王躬身施礼。 豫章王却一甩袖冲着左岭庄主吼道,“你这人真是的,本王都说了和叶弘是兄弟,吾与之可共享天下,你还用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嘛”。 豫章王热情,让叶弘内心更加警惕。 这是叶弘来此,第二次听到豫章王说共享天下了。 那也就是说,他内心已经笃定要在得到天下之后杀死自己的。 叶弘心中感受到一股莫名悲凉。 若不是自己是穿越者,知道这些帝王心术,恐怕自己也要像很多被利用之后斩杀功臣一样做一个冤死鬼了。 叶弘也清楚,豫章王看重自己唯一目的,就是要借助于自己安邑县精兵,助他夺取天下。 这也是洛阳那帮人对自己忌惮欲置之死地的原因。 总之你若是皇帝拥有神兵利器就是家国平安。 若你只是臣子,那结局就只能有一个死。 这便是古代王权之上的体制决定的。叶弘不相信,连卫瓘这些历史有名清官,也会因为权谋和贾后那些人妥协。 让他们达成统一的,就是王权第一。 想到这,叶弘看向豫章王眼神也变得深邃。 他又何尝不是王权啊。 看来自己真的被一步步逼上绝路,眼下叶弘觉着就像是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人就交给你来处置,至于武林人士哪里,有左岭庄主去处理便是”豫章王一脸和蔼可亲。 但他越是如此,叶弘内心越是不踏实。 算了,先过了眼下这一劫再说。 叶弘可没有这个时代人那种忠君思维。 一旦追随,便为其赴死。 对于叶弘来说,安邑县才是他唯一来这异世要包围家园。 至于豫章王,大家彼此相互利用而已。 豫章王让护卫把人押送下去,和叶弘特卫做了简单对接、 便拽着叶弘手走到宴席上,还亲自为叶弘夹起一道美味佳肴说,“这可是本王最喜欢吃的东西,你尝尝”。 叶弘怔了一下,看到那竟然是一片生肉,上面还沾染着血腥味。 看来是刚从活体上片下来的。 “对不起....我不喜欢生吃”叶弘急忙摇头摆手。 豫章王略微蹙眉道,“这可是上好梅花鹿,肉质细嫩鲜美,还拥有大补之效”。 说着,自己还亲自示范一下,把生鹿肉沾着一点酒汁便吞了下去。 “殿下....这个还是你来享用吧,我实在享用不了”见到豫章王又夹起一片鹿肉送到自己嘴边。 叶弘急忙闪避说。 豫章王抿唇微微一笑,“鹿可是好东西,鹿血可以补气,鹿茸可以入药,鹿本身也是一种权力和运气象征,自古都有逐鹿中原一说,叶弘你可知这鹿肉深意吗?” 说道这,豫章王眼神似乎带了钩子,死死盯着叶弘眼睛。 “殿下,无论是生吃鹿肉,还是逐鹿中原都是你喜欢做的事情,我只想在安邑县做一个富家翁,无忧无虑衣食无忧便可” 叶弘岂能听不出豫章王话中有话。 但叶弘很清楚,在没有彻底搞清楚豫章王真正用意之前,自己还是最好装糊涂。 果然豫章王听后十分满意点头,“有时懂得满足何尝不是一种智慧啊,叶弘本王很欣赏你这一点,这杯酒,本王敬你”。 说着举起杯子便一饮而尽。 一壶鹿血酒,在叶弘捏着鼻子才和豫章王饮下。 之后叶弘,便感觉府内灼热,浑身有种昏昏沉沉压抑感。 此时豫章王抿唇一笑,“若有需要,本王可以赐予你美婢数枚,以了叶弘兄心中业火”。 闻言,叶弘急忙摇头,“赐予自己美婢,这要是被小林夕知道,还不拔了自己皮”。 叶弘急忙放下酒杯,冲着豫章王一抱拳道,“殿下,在下不胜酒力,不能陪殿下继续饮酒了”。 见到叶弘脸颊涨红,豫章王也仰天狂笑一声。 “好吧,本王派护卫送叶弘回去”豫章王亲自走过来搀扶着叶弘手臂下塌。 这份礼贤下士姿态,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还不立刻肝脑涂地,当场为他卖命。 这就是帝王心术啊。 可是叶弘可不吃这一套,他脑海中就没有那些天地君亲师的规矩。 对于他来说,即便是皇亲国戚豫章王,他也只是出身不错。 其本质还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太多的一个大哥哥而已。 走出酒宴一瞬间。 山风拂面,使得叶弘体内业火也减少许多。 接着他站在山崖边缘。 看向那无边黑暗,以及身躯隐隐有种要下坠错觉。 命运其实就像是站在这悬崖边上。 有时只需要踏错一步,便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叶弘回忆起刚才豫章王对话,看似平淡无奇。 但每一句都蕴藏玄机。 若是自己稍微应对不对,恐怕自己今夜便无法活着走出哪里了。 伴君如伴虎,则是这个道理了。 这次武林大会总算没有白来。 返回庄园路上,叶弘长吁一口气。 至少清楚,那个躲在左岭山庄背后的人。 就是豫章王。 看来历史上,豫章王和贾南风这场风波,势必要再次上演了。 一切都像是延续历史惯性。 原本历史轨迹被叶弘这只小蜜蜂给搅乱了。 可是冥冥之中却有一股力量又把历史推倒正确轨迹上去。 难道这就是所谓宿命? 带着心中无尽惆怅和困惑,叶弘回到自己小院。 此时这里护卫已经临时搭建一个死刑囚牢。 那几个被抓来武林人士便被捆绑在其内。 在特卫一番拷问下,他们很痛快便招了。 果然正如豫章王所言,他们确实是被洛阳那些人指示的。 “大人,他们该如何处置?”蔡旭走到叶弘身旁,盯着他手里名册问。 “都是一些拿钱做事小蝼蚁,明日把他送出去,还是交给左岭庄主吧” 原本叶弘期待从他们嘴里掏出一些更有价值东西。 眼下却失望了。 “大人,我觉着咱们不应该相信左岭庄主和豫章王”蔡旭走出几步,又转身皱眉道。 “蔡旭....放心,我有数....不过眼下,他们有求于我们,暂时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事情的”叶弘冲他挥挥手,让他去忙吧。 蔡旭这才转身,带着护卫押送那些人去了左岭山庄。 瞬间转瞬过去一夜。 第二日。 左岭山庄便派人送来一封信。 叶弘拆开看了一眼,便转交给蔡旭。 “大人,左岭庄主做事速度可真快啊”。 短短一夜间。 武林人士就已经对叶弘化解仇怨。 甚至还主动要求保护安邑县。 “这不会是假的吧”蔡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道不至于,以左岭山庄在武林中威望,这事做到也不足为奇” 想到左岭山庄昨夜对方那些武林人士手段,便觉着这事也不算什么了。 “安邑县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自从得知十郡兵正在围困安邑县,叶弘便一直在等候北面斥候消息。 眼下他也想快点离开这座武林城。 无奈眼下城门被武林人士严密封锁。 连一只苍蝇飞过,都要甄别一下是不是叶弘。 这样的严密搜索,叶弘根本没有机会出城。 至于左岭山庄要说动这些南来北往武林人士,还需要一些时间。 毕竟他们不是外面那些有组织的武林人士那么听指挥。 “先出去走走吧”叶弘也觉着这么待着不是事。 想要出去看看,或许有特卫混进来呢。 叶弘带着蔡旭等人沿途留下特卫标识,朝着西城走去。 路上他们看到形形***武林人士在发生争执。 有的怒叱彼此说,“你们都被猪肉蒙了心了,叶弘分明就是救国救民大英雄,若没有他,恐怕洛阳城早就被奴兵占领了”。 “你才是....你收了那厮多少好处”另外几个武林人士不甘心反驳起来。 开始那人急忙拽开口子,露出满腹胸毛说,“老子身上哪有什么大字一个?老子就是看不惯洛阳城那些贪官恶棍,把一个好好大英雄给诬蔑成血屠人魔”。 “铁七,你也不打听打听那些人名头,哪一个是你小子招惹的起的,我劝你还是明哲保身为妙” 此时又一个武林人士走出来 ,他和其它人装扮竟然不同。 不像是武林人,更像是一个书生秀才。 “臭酸丁,老子就看不惯你那副阴恻恻嘴脸....老子就是说了,他们还能派人把老子脑袋也摘了去?” 酸秀才啧啧嘴唇笑道,“铁七,你是独身一个不怕死,可是他们呢,他们可都是家大业大的,不会去真的招惹那些人的” 此时叶弘也听出来了,这酸秀才明着是和铁七斗嘴,实则是在帮他。 看来这两个人都是左岭山庄派出来的。 果然,被二人这么一红脸,一白脸这么一闹,原本那些还不相信的武林人士,开始纷纷打抱不平起来。 其中一个拿手指着苍穹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哪怕是他们贵为三卿也要畏惧三尺神明”。 l另外一个也慷慨道,“大不了老子豁出去了陪你铁七一起洛阳城走一遭”。 于是原本是对铁七讨伐,逐渐演变成了对他声援。 看到这一幕,叶弘不得不佩服左岭山庄的手段。 没错江湖武林原本就是走江湖耍把戏的,他们没有多少花花肠子,只要你用他们听得懂的话把事情说清楚,很快便可得到他们共鸣。 一时间去洛阳城声援叶弘声浪高过一切。 最终叶弘远离这里喧嚣,临行前,一个左岭山庄弟子模样人凑上来,给了叶弘一封信。 接着便隐匿在人群中。 叶弘走到一处无人处,拆开看了一眼。 顿时眼睛都在突突冒火。 wap. /105/105192/27780013.html 2251静谧 顿时眼睛都在突突冒火。 “好一个河东郡守,还真是人老成精,老狐狸” 信笺上记述着,河东郡守行动。 在十郡兵抵达河东郡之后。 何郡守这个老狐狸竟然主动把驻防在安邑县边界布防撤走,还把郡城所有安邑县百姓,以及生意都统统充公。 除此之外,还扣押祝宴武武馆以及数千弟子、 “这是要落井下石啊” 叶弘狠狠一咬牙,想起那个满脸和蔼长辈模样何郡守,便觉着人心叵测不外乎如此。 也难怪,吴秀才会口口声声叫他老狐狸。 他道是会见风使舵。 叶弘也清楚,作为河东郡守,他必须快速和安邑县切分,才可免于这场祸事牵连。 叶弘是被定为勾结奴兵意图谋反大罪。 这可是要超九族大罪。 他河东郡守背信弃义也是清理之中。 但他何郡守竟然牵连无辜,对祝宴武武馆下手。 这就有些过分了。 听到叶弘抱怨。 蔡旭酝酿许久才道,“大人,或许这是一种保护”。 呃。 叶弘闻言一怔。 蔡旭继续解释说,“谁都知道,你修炼武学源自祝家和蔡家,所说祝宴武和大人不对付,但外人却认定他是你师父,何郡守这么做,恰好可以快速将其和大人做切分,之后或许祝兄武馆可以免于这场灾祸”。 这么一分析,叶弘有些明悟了。 “把武馆和生意都收公,那么便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的,大人,何郡守可不是一个官场新手,他这么做肯定已经做出完全布局,想必都已经给他们转圜了身份” 经过蔡旭这么一番分析,叶弘也觉着有道理。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知这个老狐狸了?” 蔡旭摇头说,“感激道是谈不上,若说老狐狸没有私心,我也是不信的,他这是充其量是趁火打劫而已”。 “好吧,若他可以保护那些人不受牵连,那些生意就送给他又如何”叶弘无奈叹气一声。 在洛阳自己已经损失惨重,眼下郡城也损失不菲。 这可都是他这几年辛辛苦苦打拼出来产业。 带着一丝丝肉同感。 叶弘走出巷子,来到城西。 此时远远望去。城门前站着数十个武林人士。 他们都带着腰刀,露出花臂,凶神恶煞般堵在城门口。 对每一个出城入城的人严加盘查。 “这些人都是卫家收买过的,想必不会被左岭山庄左右,咱们想要出去,还需要另外想些办法出来” 蔡旭刚才出去探知一下,得到左岭山庄弟子消息。 盯着门口那些武林人士,叶弘似乎感受到一股深深恶意。 尤其是当他们拿着自己画像逐一比对时,那种傲慢轻蔑眼神。 就像是一根毒刺戳~入叶弘内心。 这一刻。 叶弘真得很想冲过去,把他们打杀了。 无奈眼下不是他逞强的时候,毕竟安邑县被围。 急需自己带人回去救援。 至于左岭山庄以及豫章王承诺的借兵,叶弘牙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区区十郡之兵而已。 自己也不是没有面对过。 这些晋兵大都是酒囊饭袋。 打仗并不是人数多能够取胜的。 必须想办法混出去。 叶弘四处扫了扫,忽得看到一处人家墙门口防着一口大黑锅。 忽得叶弘眼眸一亮。 便带着蔡旭走过去。 然后蹲下,抓起锅底灰便涂在脸上。 蔡旭见状也心领神会,拿着锅底(本章未完!) 2251静谧 灰在脸上涂鸦。 不一会儿,二人便有白面书生,化身为黑脸壮汉。 尤其是叶弘,身上穿了三件甲胄,使得身躯无比肿胀。 像个肥仔。 这样一副形象走出去,绝对不会让人和画像自己相提并论了。 于是一行人便重新走出巷子,直接朝着城门走去。 路上,他们故意放慢步伐,让一些商人出去给自己探路。 此时便有一个车队被拦阻下来。 一个武林人士盯着为首那个蜡黄脸看了又看。 随即便吩咐人去拿一个水盆出来。 接着便把那人强硬塞进水盆,不倒一会功夫,那人脸上蜡黄便消失。 呈现出一个俊俏面容。 她竟然是一个女子。 看清女子真实面容,那武林人士得意大笑起来。 “原本还以为是叶弘那厮,谁知是一个小娘皮,很好,很好,给爷带回家去” 随之,便是一片哄然大笑。 在武林人士来到这座县城之后,家里有紫色人家都吓得整日闭户不出。生怕女儿被他们抢走,还有些人家便如此侥幸心理,想要把女儿带出去。 很明显,这家人没有成功。 便被武林人士给揭穿了。 接着两个老妇以及一个老汉齐齐武林人士跪下。 “求求你侠客大爷,放了小女吧,她还未成年啊” 说着他便给武林人士磕头。 此情此景看得叶弘以及身旁蔡旭都握紧拳头。 他们虽然不厌恶武林人士,但却对面前这个家伙恨之入骨。 “老子看得起你女儿,那是她福分,这样吧,老子这里有三两银子,就算是买你女儿的”说着,壮汉从怀里掏出几枚银锭子丢在地面。 接着转身便朝着瑟瑟发抖小女孩走去。 见到这一幕,很多武林人士都想发作,可是当他们看清楚那守门的亮出黑鹰旗帜,瞬间又都怂了。 黑鹰旗,黑道绿林瓢把子。 谁人敢招惹。 “站住”就在一杆武林人士都不敢出头时,一声怒喝传自他们身后。 接着无人目光注视下,一个黑脸汉子,身旁还有一个黑脸,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仆从,一起走到城门前驻足。 “什么人敢管黑鹰帮的事情,看你小子是活腻了”立刻有黑鹰帮守卫冲出来,持刀便砍。 被两个护卫一脚一个踹飞出去。 接着叶弘便快速冲到那个小女孩身旁,一把将其拽到自己身后。 然后怒视着对面那个黑鹰帮武林人士。 “吆喝,这是从哪里迸出黑鸟,敢给黑鹰爷爷架梁子”黑鹰帮头目十分凶狠目光盯着叶弘。 自他眼睛里面射出恶毒嗜血光泽。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敢强抢民女” 叶弘抬起手指着对面黑鹰帮头子。 “小子,别毛没长齐,就学人家行侠仗义,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黑鹰帮的人” 态度极度嚣张,根本没有把叶弘等人放在眼中。 “黑鹰帮又如何,只要作奸犯科,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 叶弘愤怒咆哮一声。 “嘿嘿,原来是一个酸秀才,你们读书人可是把脑袋读傻了,老子不是王子,更不是庶民,老子是黑鹰帮,是绿林强盗,老子们就是干这个的” 说完,他还肆无忌惮仰天狂笑,惹的身后那些黑鹰帮的人也一起大笑不止。 “既然你们已经承认不是官,那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设路盘查过往商旅”叶弘又一次辩驳说。 黑鹰头目冷笑一声,“老子愿意,老子就是要拦路盘查,连这里地方县令官府差役都管不着老子,要你这穷酸秀才管老子” 黑(本章未完!) 2251静谧 鹰头目一句话迸出,便伸手朝着叶弘手腕抓来。 看来他是过不过瘾,要动手了。 叶弘并未躲闪,直接让他捏住虎口,然后稍微一用力便将其手臂向左一带,接着脚后跟一拌,这个黑鹰头目便下盘不稳,一个踉跄便摔了一个口啃泥。 见状,身后那些黑鹰帮的都傻眼了,老大明明打人的,怎么自己摔倒了。 其它一些围观武林人士却一个个掩饰不住捂住嘴巴,想要偷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奶奶的,是谁把成砖乱丢”黑鹰头目自然不相信自己是被叶弘给撩到了,反而在咒骂属下。 愿他们把城防石给乱堆砌。 可他也不看看,那城防石离着他们还有足足一米多距离呢。 可是属下不敢回怼,急忙应承下来。 之后黑鹰头目起身,一步三摇靠近到叶弘身旁。 目光带着一丝丝恶毒说,“小子你最好识相点滚开,不然老子手里刀锋可是要喝血的”。 叶弘也拧眉盯着他说,“你也要小心点,刚才城防石很可能会成堆砸下来,到时你可就被活埋了”。 黑鹰头目怒叱一声,“找死”。 接着他便拔升二尺,一脚朝着叶弘面门踹出。 这一脚虽说不算什么高手,却也有千斤之力。 若叶弘只是普通书生,这一脚必死无疑。 可是叶弘已经是半步宗师级别了。 岂能被他一脚踹飞,相反,他身躯一晃,就像是喝醉酒一般,身躯一左一右,便错过那一脚,反手看似无疑,却是有意向他左侧肋骨一撞。 之后壮汉惨叫一声,身躯不稳,一头扎进城防石内。 这一次他是以脑袋来了一次近距离接触。 可不像刚才那般轻松了。 他挣扎几次,都没有把脑袋拔出来。 此时那些看热闹的武林人士也似乎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哪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分明就是武学高手。 得知这一点,立刻便兴奋捏拳擦掌,想要看个清楚。 一瞬间,无人人开始朝着城门涌动,使得原本还秩序井然的城门瞬间陷入混乱。 此时黑鹰帮也被裹挟,再也无法驱逐他们。 见到此情此景,叶弘立刻吩咐特卫,以及蔡旭趁对黑鹰帮的人展开偷袭。 只是转瞬之间,黑鹰帮便有数十人被掀翻在地面 接着无数武林人大脚便伺候上去,最终无人知道是谁造成这场黑鹰帮悲剧。 当城门被武林人士冲击开那一刻,叶弘顺势把小女孩以及家人一起带出去。 然后冲他们说,“一直向北走,遇到人就把这个交给他们,你们便安全了”。 小女孩急忙跪地磕头致谢“拜谢恩人”。 乱世小女孩都早熟。 叶弘见状,无奈摇头,“原本应该享乐年纪啊”。 “起来吧,快点离开,不然他们又会追来的”。 叶弘很清楚,黑鹰帮,以及卫家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为他们不打算直接向北,而是转向西边,把黑鹰帮引出去,给他们争取一些逃命时间。 安邑县。 东城门处。 小林夕登上炮台,黝黑色炮管,让她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凝重。 她伸手轻微触摸着炮口,就像是在抚摸自己恋人。 作为草原诞生女子,小林夕骨血里面充满战斗民族基因。 她不畏惧战争,哪怕是面对着对于自己数十倍士兵。 她依旧敢于面对他们。 因为他们从小所经历的就是战争和掠夺。 不为别的,就为身后是他们家园。 小林夕身着一(本章未完!) 2251静谧 袭红杉,虽说是汉族服饰,但此时落在每一个将领眼中的,却不是汉族女子那种柔弱无骨姿态。 她挥舞着手里马鞭,狠狠摔打在一个俘虏脸上,用那双曼妙眼神死死瞪着他说,“但凡踏足安邑县境内的人,一个都不留”。 说完,她便拔出腰间匕首,用力刺入这人胸脯。 下一刻,她高举手里匕首,冲着安邑县一万多名守卫呐喊道,“举起你们手中刀剑,为我们家园而战,这里居住着你的亲人,你的爱人,还有你的朋友,难道你要然他们躺在刽子手中吗?” “这是战争不是戏剧,每一次杀戮都是真的,每一次流血都是真的,要么流出来的是敌人献血,要么流出来的是你亲人和爱人献血,你们自己选择吧”。 小林夕一开始看到自己杀死俘虏那一刻,许多人脸上都流露出不忍之色。 于是便愤愤说出这一番话。 沉默少许。 一个将领首先提刀走出来,冲着小林夕单膝跪地,“一纵队长,沐春愿意听从二夫人指挥,为守护安邑县百姓付出一切”。 “二纵队长,李星愿意听二夫人指挥” “三纵队,王茂愿意听二夫人指挥” “四纵队,秦武愿意听二夫人指挥...” 一瞬间,数百个小队长齐齐拜倒城门前。之后便是五六千高级军兵。在之后满城一万多士兵都齐齐朝着东门跪拜下去。 这一刻,整个安邑县静谧鸦雀无声。 甚至连小孩子都不在胡闹。 那是一种无比庄严肃穆的沉默。 在这种极度凝聚眼神中,小林夕缓缓转身,拿起代表着军令旗帜五星旗帜。 她朝着虚空微微一晃。 “儿郎们,为了安邑县战斗吧” 仅仅一句话之后,安邑县沸腾了。 2251静谧 wap. /105/105192/27780015.html 2252蛰伏 几乎所有安邑县百姓都主动充当了后勤兵,而真正士兵都爬上城头。 他们个个都抱有必死信念,坚定盯着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那一团烟雾。 那不是烟,而是数之不尽晋兵。 足足十郡之兵。 在安邑县缺少精兵黑骑以及冲锋营情况下,他们绕过河东郡边界布防,直接穿梭过清水河两界,临时搭建浮桥,直接抵达安邑县东城外。 这一切来得太突兀,就连斥候营都是时候才发出预警。 可是当安邑县做出迎战准备时,晋兵已经抵达距离安邑县不足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自此安邑县彻底被围困,四周被密集晋兵给封锁,哪怕是信鸽都无法从这片空域飞出去。 由此可见,这一次安邑县所面临的处境是多么危险。 叶弘不再,崔捕头不再,吴先生也不再,这可是安邑县三个主心骨。 他们都不再安邑县,那么剩下的将领便无人拥有足够威信和号召力去动员整个安邑县。 在这种局势之下,若无法组织有效的守卫,那么势必安邑县城门会在短时间内被攻陷。 到时哪怕安邑县援兵杀回来,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万分紧急之下,小林夕挺身而出。 以二夫人身份掌管安邑县军政大权,并且在城头当着数十万安邑县百姓面前杀人。 这种颠覆传统女子形象做法,一度让很多安邑县老人十分反感,心中骂她是奴人,野性未改。 但当她的勇气和决心感染到守卫那一刻,安邑县再也无人去质疑她。 他们也逐渐明白一点,若没有这样野性,恐怕安邑县根本守不住,等不到大人回来。 此时安邑县民众也都得知真相,他们大人以及军师都不再安邑县内。@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眼下,他们所能依赖的只有面前这个女子。 或许是人在危难之下,愿意追随强者,小林夕越是表现勇猛和野性,反而让安邑县百姓更加安心。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全城总动员开始。 商家出物资,百姓稍微有些体力,便成为后勤。 至于那些半大小子也都挑着担子,望城墙送砖块。 目光自城外那一片黑压压尘雾收回,当小林夕看向自己脚下那些安邑县百姓时,一直都紧绷着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叶弘,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你若是不在乎自己百姓,那么你就死在外面不要回来” 小林夕冲着城门方向诅咒道。 噔噔一个斥候小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说,“二夫人,羌人那边也似乎有了动作,从西北角派出一支斥候小队,大致有百人之数” “好一群狼崽子,竟然想要趁火打劫” 小林夕对于羌人十分熟悉。 之前匈奴和羌人也是经常干架的。 “夫人,眼下黑骑营只剩下百余名士兵,根本无法守卫边界,要不属下带人去会会他们” 一个新晋的少年营队长主动站出来请缨。 少年营年纪大致都在十八岁以下,他们原本只是作为储备的,若不是骑兵都去了洛阳城。 也不需要动用这些少年营。 小林夕盯着面前这个半大小子,虽说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可是年纪摆在哪里。 “不成,你们骑术还未纯属,去了也只是送死” 小林夕是他们骑术教头,自然清楚知道这些人骑术底细的。 “可是,若是羌人越过边界怎么办?难道我们要遭受前后阻击吗”少年营队长已经系统学习兵术,自然知道很多军事战略重要性了。 小林夕微微摇头道:“我不是不管他们,只是不是动用你们去管”。 小队长着急表情说,“夫人,安邑县还有其它骑兵吗?” 。(本章未完!) 2252蛰伏 小林夕冲他抿唇一笑道,“放心,我有办法的” 说着,便跃过他身旁时,在他肩头拍了拍。 “安心训练,等你们骑术成熟后,会有你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其实小林夕早就看透这些毛孩子,他们就是技痒难耐,想要建功立业而已。无错更新@ 从城墙走下来,小林夕便直接冲着中央大街走去。 路上百姓都纷纷避让,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小林夕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摆手说,“你们继续,我只是闲着走走,没有大事的”。 百姓这才重新恢复之前状态。 当林夕走到一处高挺楼宇前。 便冲着那二层楼台上啐了一口,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在享乐,这小子真是没救了” 沿着一条石阶,攀爬楼宇,又自几个柱梁间绕过去。 便抵达那个令无数男人纸醉金迷所在。 小林夕纵身便跳了进去,吓得几个仆从立刻上来阻拦。 当他们看清楚小林夕脸面后,顿时吓得鬼索起来。 “你们不用怕,我不是来封你们生意的,我只是要找人” 经营这种生意的人最担心就是战争,一旦战争来了,很可能会拿他们开刀。 要么生意被封,要么就要大出血。 原本老鸨子都准备好银钱打点的,却在此时怔在原地。 她狐疑盯着小林夕问,“夫人真的只是找人?”。 小林夕点了点头,“快让那个黑小子滚出来,不然我可要搜查了”。 对于里面那些污秽之所,小林夕也没有脸面冲进去的。 故此才让老鸨子去喊人。 听到小林夕这么说,老鸨子顿时心就松弛下来了。 她老脸瞬间绽放,宛如一朵枯树老花。 她急匆匆爬上楼梯,边跑还边吆喝,“爷,你是我的小爷,你家大人来找你了,你就行行好,离开这里吧”。 这一连串呼喝声,直接把小林夕都惹笑了。 当老鸨子艰涩嗓音传遍整个楼宇后,躲在屋内春梦无边的石勒终于熬不住了。 他纵身一跃窜了出来,衣衫虽是不整,却也齐全。 他冲着老鸨子怒叱一声,“你鬼叫什么....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怡春院给砸了”。 老鸨急忙伸过脖子,谄媚说,“小爷,你喜怒,不是我找你,是二夫人,你有什么火气冲她去,老朽可不敢得罪二夫人啊”。 此言一出,石勒也耸了耸肩,啐了一口道,“真扫兴,老子玩得正是兴头上,记住别把秋月给别人,老子去去还回来”。 老鸨晦涩一笑,“放心,秋月就是你小爷专用” 一番嬉笑打骂之后,石勒终于躲着步伐,从那灯红酒绿中走出来。 一见到小林夕那张气呼呼面孔,瞬间便怂了。 “姐,你不是说,我只要不惹事,你不管我了吗”石勒其实早就回来了,这小子就是破皮,整日逗狗惹事的。一次也不让小林夕消停,于是最终小林夕屈服了,准许他去怡春院。 或许这小子回来就是图谋这个的,于是自从去了怡春院后,这小子就像是人间失踪了。转眼一个多月都没有再出来惹事。 小林夕也落得一个清闲。 此时见到石勒,小林夕一把揪着他耳朵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现在有重要事情要你去做,你若做成了,日后我不会再烦你,你爱咋滴都行”。 “真的?”石勒急忙锁着脖子说,“姐,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石勒绝对义不容辞” 林夕见目的已经达到,才松了手指然后将四周护卫以及仆从驱散。 找了一处安静地界小声附耳在石勒耳畔说,“石勒带着你的族人帮我去杀了羌人那些斥候...” 还。(本章未完!) 2252蛰伏 未能林夕说完,石勒便跳了起来。 “姐,你是知道,我们和羌族是朋友,我们其实是有血脉亲缘的,你这是让我去荼毒自己人,不成”。 石勒虽然混,却不傻。 不然也不会成为后赵开国皇帝了。 林夕瞪大眼眸盯着他说,“别跟我说这些,你究竟去还是不去”。 对于石勒,小林夕是打小看着张大的。 岂能不知道其底细,什么自己人,什么血脉亲情。 在草原上就不讲这些。 石勒想了想,还是笃定摇头。 “好吧,你可以不去,但你也别再安邑县呆着了,以后也都别想回到这里了” 小林夕更加果决。 说着,还把他腰牌给扯下来了。 这是同行安邑县最重要信物。@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石勒急忙拽着小林夕衣袖说,“姐,喜怒,事情还有商量吗?”。 石勒舔着脸乞饶。 小林夕沉默少许。 从怀中摸出一张庾家银票说,“这是一万金,只要你杀了羌人斥候,这就是你的”。 看到一万金,石勒眼睛都直了。 要知道无论是在宜春楼,还是给那些粉头打赏,都需要真金白银。 以前他在草原积攒那点早就快被掏空了。 眼下他可是极度需要钱财来挥霍的。. 于是石勒一把将银票拽在手中,然后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你刚才还不是说什么朋友,亲人的?”小林夕一脸鄙夷扫视着石勒。 “嘿嘿,做这些事情,老子还需要暴露身份吗?老子去搞些行头,便伪装成黑骑兵吧,也算是给俺那便宜老鬼师傅做点孝心”。 嚓,小林夕真被这家伙无耻给震撼了。 这家伙竟然坑了朋友,又要坑师傅。 不过只要能把羌人打痛,不让他们再此时侵犯安邑县,一切也就随他去吧。 随即,小林夕便和石勒简单交代一些斥候得到消息,便转身离开怡春院。 石勒则是有转回二层楼小憩一会儿。便重新拿出部族令符交给一个仆从。 之后,原本躲在暗处一个三百人小队便神不知鬼不觉在安邑县城门西一处峡谷内聚和了。 为首当然还是石勒那个老仆。 他面色肃然,手握马鞭,焦急等待着少主。 石勒骑马直冲进峡谷,把个老仆吓得连连躲闪。 之后见是石勒,这才长吁一口气道,“少主安然无恙便好,老奴安心了”。 石勒跳下马背,一把揪着老仆手腕说,“快去搞些黑骑兵服饰出来,咱们马上要用”。 “搞那些东西作甚?”老仆一脸迷茫。 “塔塔格...你就别问了,总之要越逼真越好”石勒颇有几分恶趣味姿态说。 “嗯,老仆知晓了”老仆也很无奈,对于少主另类想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也只能去执行了。 搞到黑骑军服装备并不难。 但想要搞到拥有同等质地,那就难如登天了。 因为那是特制的。 “这些就行,咱们需要是形似,而不是真正的黑骑兵” 说着,石勒便吩咐仆从都换上新衣衫。 老仆一脸迷茫追问,“少主,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穿这样衣服”。 石勒被老仆追着心烦,迫不得已才把偷袭羌人事情说了。 老仆立刻反驳说,“少主不可鲁莽,羌人乃是少主的老朋友了,他们或许还能为少主日后称雄草原助力,你可切莫不要着了别人道啊”。 老仆的话,听得石勒心理膈应,于是他便怒叱一声,“别跟我谈什么大道理,;老子这不是用的黑骑名头,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本章未完!) 2252蛰伏 老仆摇头,“这世上哪有不透风墙啊”。 石勒怒视着老仆道,“怎么你还想违逆本少主做事?” 老仆急忙摇头,“不敢”。 “好了,快点带人去准备吧,咱们下午便要去对付那些羌人了”。 见到石勒态度如此笃定,老仆也是无奈叹息一声走开了。 当老仆走后,石勒则是嘴角翘起一丝弧度说,“你们都以为老子是混账,岂不知老子的真实打算,羌人,这一次就要看你们表现了”。 此时石勒和宜春楼上的简直判若两人。 若是小林夕看到此时石勒,肯定不会安心把这次任务交给他们的。 豫章王乘坐着车辇抵达安邑县边界。 自然他不会越过去,和十郡之兵接触的。 他只是绕着这里打转。 豫章王还不到动手时候,自然不会轻易出手的。 他就像是一头等待时机蛰伏狮子。 此时左岭庄主就在他左侧,也陪同他一起观察这战场局势变化。 “但愿这一次,本王押着叶弘这小子不会出错,若是错了,本王又要沉寂一段时间了”豫章王和其它几个王不同,他深知兵法,以及人心。@精华\/书阁·无错首发~~他不是一个冲动人物,擅于洞悉诡谲的形势,做出最为准确判断。 这一点和其父亲司马炎有些类似。 左岭庄主点了点头,赞同道,“不过,这十郡之兵也非寻常,据说其中三分之一都是来自于各大世家以及洛阳那些人府兵,他们可都是精锐私兵,不好对付啊”。。 2252蛰伏 wap. /105/105192/27780017.html 2253村落 豫章王笑了笑说,“都愿这小子在洛阳城外十里坡表现势力太强了,震慑了那些高高在上当权者,才让他落到如此地步的”。 “还是王爷高瞻远瞩,早在十年前,便主动削减私兵,将其化身于武林之中”。 其实左岭山庄早已不算是武林中的,其内大部分都是豫章王亲兵转化出来的。 他们以武林人名头继续操练,也不会引起朝堂重视。 但需要的时候,他们换上军装,便是合格士兵。 豫章王很是自得一笑,“朝堂上那几只老狐狸总是有意无意盯着本王,若不使出一些手段,本王早就被他们给陷害了”。 “殿下,这一次若叶弘真得挫败了十郡之兵,你打算如何安置他”左岭庄主可是明白人,绝不会相信当日豫章王给予叶弘口头协议。 豫章王讳莫如深一笑,“有些人无论是谁都容不下的,因为他们不该拥有他们身份相匹配的东西”。 此言一出,左岭庄主便明白叶弘结局和命运了。 不过他却没有为叶弘抱怨想法,对于他来说,对于叶弘招揽,只是为主子做事。 谈不上什么情感的。 “殿下,那些武林兵内还混杂了一些卫家的人”左岭庄主似乎又想起什么。 “卫家,不足为虑,一个个小小百年世家也想要染指本王的军队,那就杀了便是”豫章王十分轻蔑一句话,便酝酿出一场腥风血雨。 在短短几日内,便有超过几千个武林人士神秘被刺杀在自己卧室或是军帐内。 献血染红的,不仅仅是王权,还有人心。 见惯了杀戮的人们,似乎忘却什么叫做恐惧。 麻木不仁的看着这一幕幕发生。 直到他们被命运波澜卷起又沉重摔打下来。 侥幸躲过去的,活下来的,便心存侥幸爬起来,继续赶路。 因为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安邑县。 在他们心中,只有抵达安邑县,他们才可以过上安邑祥和日子。 这其中便有一对老夫妇,还有他们不满十五岁女儿。 当日在武林城外,他们虎口逃生,至今还是心有余悸。 可是走出不远,他们便被流民裹挟,彻底迷失方向。 最终落到这里。 据说这里流民都是要去安邑县的。 既然那是恩人底盘,小女孩便决定带着父母一起去安邑县。 处于对叶弘信任,小女孩笃定影响了父母。 “丫丫,若是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你要先跑。不要管我们,我们老了,陪伴不了你多久了” 那老妇人经历几次惊吓,气色以及身躯明显不如以前了。 老丈也是如此,他身躯走几步都颠簸,还喘气。 “爹娘,丫丫绝不会抛弃你们的,你们要坚持,只要到了安邑县,我求大人给你们医治” 丫丫伤心落泪,眼角泪滴就像是晶莹剔透翡翠珠子。 老丈微微锤头,叹息一声道,“其实不用再走了,走过去也无用的”。 老妇人一脸愕然盯着老伴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老丈眯起眼睛扫视着前方说,“你们难道没看到这里土地都不长草吗?” 呃?经由老丈一提醒。 丫丫和老妇人也发现这一点。 “眼下可是初夏,哪怕再品级地方也会有野草生出来的” 老丈指了指地面说,“这都是翻新不久新土,那也就是说,这里有人刻意扫平过,将原本土地都翻土了一遍” 数道这,老丈喘息一会儿。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想要种植红薯”小丫有些不解盯着老丈。 小丫跟早之前就听说安邑县红薯产量惊人,只要种上红薯,便再也不用饿肚(本章未完!) 2253村落 子了。 “这不是耕种的手法,更像是在掩盖痕迹”说道这,老丈上前,抓起一捧尘土,又仔细扫了扫其中草叶说。 “他们若是开垦,绝不会连草籽也落到地里面,那不是等于未开荒吗?” 老丈是农民,自然清楚这一点重要性。 小丫盯着老丈手里草籽说,“爹,他们为何要这么做?”举目望去,大致有数十里都是这样土地。 “他们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其目的肯定想要引诱某些人过去....”说道这,老丈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急忙拉着老妇人和小丫手腕说,“快让他们停下,不能再向前走了”。 小丫和老妇人于是便向四周流民大声劝阻。 然而却无人理睬他们。.五 乱世中,大家彼此都变得冷漠。 根本无人相信他们所说。 于是丫丫和老妇人一家人被流民遗弃了。 大队人马过去后,这里空荡荡的。 老丈哀叹一声,“算了,人各有命运,咱们还是返回去,遵从恩公建议吧”。 丫丫此时也不再执拗了,跟随着老丈向后走。 一家人行出半日,忽得便听到身后有人声,还有马蹄声传来。 吓得他们急忙找了一处低矮地方钻了下去。 借助于那一点点坡度,隐藏起来。 不久之后,便有数十个流民慌乱跑过来,就在距离老丈他们只有十几米地方被后面骑兵追上。 接着便是手起刀落,一颗颗鲜活人头滚落下来。 接着便有人将他们尸体拽上一辆黑色马车。 然后又有马车拖着一种类似于耙子东西在地面扫过。之前遗漏痕迹瞬间便被抹平。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丫丫,惊愕差点就出声了,却被老丈一把捂住嘴巴。 等那些骑兵走后,丫丫才克制不住恐惧,扑进老丈怀里哭泣起来。 面对着丫丫颤抖身躯,老两口也很无奈啊。 这就是乱世,人命贱如狗。 他们也无法用更好方式安抚丫丫,只是默默为她擦拭着眼泪。 直到她似乎自己战胜恐惧后,三人才起身继续赶路。 安邑县是不能去了,他们只能朝着反方向行走。 茫茫大地,他们不知该何处容身。 仿佛是离家孤雀,无法找到栖身之所。 “丫丫,爹爹走不动了,你还是陪你娘继续赶路吧” 由于连日奔袭,再加上滴米未进。 老丈终于还是扛不住了。 老夫人也是有气无力挣扎起身,一把搂着老丈说,“要走一起走”。 丫丫看到这一幕,也激动留下泪水。 “丫丫不走,丫丫要和爹爹在一起” 一家人下一刻,便围拢在一起,相互拥抱着哭泣。 然而。 哀伤流泪会让他们损失更多体能和水分,于是老丈果断打断了他们哭声。 “走吧,记住不要回头,一直走,或许就到了恩公他们底盘” 老丈以其丰富生活经历,最终还是给母女二人指出方向。 至于老丈已经濒临油尽灯枯了。 他眼神开始涣散,嘴角也在剧烈抽搐。 “不...”丫丫挣脱老娘手臂,再一次扑回老汉身上。 老汉搂着丫丫含泪道,“丫丫,还记得爹爹怎么教导你的,人啊,不要总是生活在过去,一切要向前看....” 丫丫摇晃着脑袋说,“我不听...我要爹爹一起”。 老汉最后用力一把将其推开说,“爹爹出来时已经病得不轻,眼下爹爹是走不下去了,你们留下只能陪着我一起死,快离开,难道你们连爹爹最后一个愿望也不肯听吗”。 老汉悲悯冲着苍穹呼(本章未完!) 2253村落 喊。 那声调就像是控诉人生,又像是在质问老天不公。 丫丫眼圈红红的,缓缓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爹爹你等我,丫丫找到那个大哥哥,让他来救你”。 老汉微微厄首点头,“好,爹爹一定等你回来”。 为了哄骗丫丫离开,老汉只能这么说。 丫丫这才肯随老妇人一起依恋不舍走开。 茫茫荒野。 一老一小漫无目的走着,他们越走越饿。 口也渴的厉害。 这鬼地方,连青草都被清理过了。 哪怕是想找点东西填充一下都困难。 老妇人无奈叹息一声,“看来,咱一家人都要葬身于这里了”。 丫丫没有老妇人那么悲哀,依旧眼神笃定说,“不,丫丫一定可以找到大哥哥的,一定”。 老妇人或许受到丫丫鼓舞,也微微赞许点头。 之后,二人继续沿着驿道前进、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估摸有几个时辰了。 忽得地面开始颠簸起来。 连小丫头脚下石子也弹跳。 这一幕吓得老妇人急忙转身一把将小丫搂在怀中,便朝着山坡下面滚落。 小丫被老妇人突兀举动搞得不知所措。 老妇人却一把按住她脑袋说,“别出声,那是马队,是骑兵” 兵!现在听到这个字,丫丫汗毛都悚立起了。 乱世之兵,比盗匪还另人恐惧。 马蹄声声,由远及近。 最终来到二人藏身斜坡处。 忽得小丫眼眸睁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老妇人却吓得浑身颤抖,几乎要蜷缩成一团。 小丫却在此时挣脱了她的手臂,一挺身站了起来。 也就在这一刻。 一张俊美面孔展现在她视野内。 “大哥哥,是你吗” 一句话,便道出她内心喜悦。 叶弘用力一拽缰绳,猛地转身,便见到那张稚嫩而又熟悉面孔。 “丫丫?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了军营吗?” 叶弘显然在这里遭遇丫丫颇感意外。 丫丫喜极而泣说,“丫丫迷路了,丫丫走错方向”。 噢。叶弘点了点头,也怪自己,当时为何不给他们一个司南。 那就不会搞错方向了。 叶弘横扫一圈,“你爹娘呢”。 提及爹娘,丫丫眼圈更红了,“娘在下面,爹爹他....” 说道这,丫丫便捂脸哭泣起来。 也就在此时,一个老妇人从丫丫身后冲出来,当在她面前说,“你们要祸害她,就从老婆子尸体上踩过去”。 老妇人是恐惧乱世兵,可是母爱还是让她奋不顾身冲出来护住丫丫。 见到老妇人,叶弘微微抿唇一笑,“夫人安好,我是叶弘,不是坏人”。 此言一出,老妇人这才抬起头,敢于正面对面几个人。 “你是...”老妇人神色有惊变喜。 “是恩公” “别叫我恩公”叶弘急忙摆手,“夫人,老丈人呢”。 看着小丫表情,叶弘感觉出老丈遭遇可能不好。 “他?”说道这,老妇人开始掩面抽泣。 之后,老妇人便把刚才发生一幕说了。 听到那些十郡晋兵竟然如此荼毒百姓。 瞬间便让叶弘内心怒气值飙涨。 于是他们毫不犹豫调转马头,带上丫丫以及老妇人,直接冲向刚才发现晋兵地方。 马蹄声声,丫丫走了几个时辰距离,只需要一个呼吸便可抵达。 接着他们先找到老丈,此时他早已陷入深度昏迷。 叶弘让人给他做了一些(本章未完!) 2253村落 简单急救,也不知道能否挽回一条性命。 之后,叶弘便派人送丫丫老妇人去军营。 自己则亲率护卫队去找那些郡兵。 就在临行前,丫丫头从马背上跳来,跑到叶弘身旁说,“我要跟你一起”。 叶弘摇头拒绝说,“哥哥是去打仗,很危险,丫丫乖,跟他们回去”。 丫丫却不肯低头,笃定眼神盯着叶弘说,“我要亲眼看着哥哥打败那些恶人”。 别看丫丫人小,可是意志力却超乎寻常。 叶弘也被这小丫头这股倔强给打动了。 无奈叹息一声,转向护卫说,“你们先送老丈和妇人,小丫便跟着我走吧”。 目送走了爹娘,小丫便爬上马背,一双小手搂住叶弘腰肋,便不肯松手了。 叶弘这一刻也是无可奈何。 于是一拽缰绳,便纵马疾驰出去。 战马嘶鸣下。 护卫队进入急速模式。 数十里荒野,转瞬便抵达。 随着护卫队阵型展开,他们也开始向四面八方搜索。 以他们丰富作战经验,晋兵想要用那种爬犁来掩盖痕迹,简直就是痴人。 于是很快,特卫便找到他们去向以及人数。 “好吧,丫丫,个个要带你去复仇了” 说着,叶弘一挥马鞭,顿时战马疾驰掠过田埂。 眨眼间。 叶弘便抵达一处村落。 这是一个孤悬于外面村落,若不是追逐郡兵。 叶弘也不知道这里还隐匿这样一个小村庄。 村落不大,却足以隐匿数百个郡兵。 只是这村落安静可怕,不像是有人居住了。 当叶弘马蹄踏步入村子那一刻。 叶弘眼圈变红了。 因为他看到最让人毛骨悚然一幕。 那就是数十户百姓尸体被堆砌在一个院落中央。 他们就像是一堵墙,有尸体和血肉组成。 2253村落 wap. /105/105192/27780019.html 2254手势 “屠村” 叶弘想到这两个字,气得眼睛都直了。 他一伸手把小丫眼睛捂上,然后吩咐护卫说,“给我搜,务必要把他们给找出来”。 叶弘发现这里应该就是郡兵大本营。 因为这里有很明显驻军痕迹。 护卫搜遍村落也未见人影。 便出了村子,继续追索。 最后锁定一处山坳下。 此时叶弘也带着人把村子里面尸体给掩埋了。 然后才带着丫丫也走出村落。 径直冲向那片山坳。 “人数多少?” 当护卫把山坳四个出口都封堵后,叶弘便开始询问斥候营。 “一共七百八十一人”斥候十分谨慎回禀。 “好,就让他们都给那些无辜百姓陪葬吧”。 一直以来,叶弘都不喜欢杀晋兵,毕竟自己也是汉人,也算是半个晋人。 可是眼下,他们禽兽行径,让叶弘第一次动了杀念。 第一小队特卫开始行动,他们从上坡绕过去,攀岩至半空。 掌握制空权。 之后,第二小队从正面,侧面冲入山坳。 最后第三小队则是扼守出口,决不允许一个郡兵逃脱。 军略布置,都是军演过无数遍的。 一旦执行,便如臂使指、 当叶弘骑马大摇大摆走出山坳时,战斗早已开启。 那些郡兵似乎未料到有人来突袭,竟然被打得有些慌乱,但很快便恢复冷静。 毕竟他们是兵,不是乱民、 他们各自骑上马背,开始和特卫对冲。 若论骑术,他们连一般都算不上。 特卫可是堪比草原人骑术。 两者一比,强弱立显。 眨眼间。便有数十个晋兵被挑翻落马。_o_m 之后晋兵开始撤退,他们兵分三路,从各自不同方向向谷外突围。 然而等待哪里第三纵队,立刻展开反击。 他们手里弓~弩齐射,只需要一波,便带走数十人。 这样密集火力覆盖,使得郡兵胆寒。 便又绕回谷内。 此时他们逐渐汇拢,沿着一处狭窄山道攀爬。 最终找了一处易守难攻高地,用来抵挡特卫骑兵。 郡兵已经知道骑术,玩不过特卫,就准备据守。 毕竟对于晋兵来说,据守才是他们日常训练目标。 眼见郡兵似乎找回战场劣势。 毕竟他们人多势重。 叶弘便朝着半空挥挥手,接着处于半空那些蜘蛛人,便开始跃起,朝着下面扣动弓~弩。 箭如雨下,眨眼间,那躲在狭窄缝隙中郡兵,便摔倒一大片。 这一刻他们彻底慌了。 因为狭窄地形限制他们活动范围,反而成为半空中活靶子。 他们想要冲出去,可是面对着气势汹汹二纵队,又没有勇气。 于是一场被动反击战打响。 叶弘自然不会让特卫强攻,那即便打下这些郡兵,也会让特卫遭受不小损失。 叶弘要得是完胜,是特卫不受任何损失状况之下,战胜敌人。 于是叶弘便让特卫采取消耗战。 毕竟特卫随身携带武器很多,而郡兵那闭塞行囊,里面也就几千只弓箭,只要射光了他们便失去远程压制了。 战斗持续一个多时辰。 小丫开始还在恐惧的瑟瑟发抖,可是很快便不再畏惧。经自己探出小脸,盯着狭窄坡道上看得起劲。 “就是他们,一群恶人”小丫还不会说脏话,只是用恶人来表达内心愤怒。 “小丫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的”叶弘伸手轻抚小丫脑门、 。(本章未完!) 2254手势 小丫点了点头,“不要让坏人跑了,不然又好人受害了”。 小丫思维很单纯,在她眼中只有善恶,无其它。 叶弘带着小丫也一步步走上战场。 此时郡兵早已失去抵抗之力。 因为他们弓箭都射光了。 当叶弘抵达山坡后。 其中一个晋兵头目站出来吼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围攻我们,我们可是郡兵,是大晋的守卫者”。 闻言,叶弘冷嘲一句,“大晋守卫者吗?我看你们像是恶匪,那些村庄里面尸体可是你们所为?那些逃难百姓可是你们所为?”。 此言一出,那个郡兵头目便哑然了,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自信,“谁让他们甘心投奔安邑县的,敢当安邑县走狗,就是这个下场”。 那郡兵还信誓旦旦吼道,“若让老子进了安邑县,肯定会屠城一个不留的”。 此言一出,叶弘眼睛都变得血红起来。 “屠城是吗?很好,那就是先从你们开始吧”。 说着叶弘朝着半空一招手。 接着半空那些特卫放弃手里弩箭,从怀中摸出一些黑色罐子。 这边是科学院最新研究出来燃烧弹。 之前在洛阳城外对付奴兵用过。 之后再也没有用过。 毕竟这东西太伤天和了。 叶弘不想把他用在晋人身上。 然而面对这些晋兵,叶弘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怒火。 下达攻击命令。 下一刻几十个黑色装满油脂罐子落下去。 伴随着啪啪声响,地面便腾起乌黑色烟雾,以及赤红色火光。 下一刻,整片狭窄缝隙内,都被火光和烟雾所笼罩。 开始晋兵还尝试扑灭这些火焰,可是他们所用的东西也被点燃,使得燃烧更加彻底了。 最终他们都感受到绝望和痛楚。 不停仰天惨叫。 亲眼目睹这一切,小丫又恐惧瑟瑟发抖起来。 叶弘一把将她眼睛捂上说,“不要看了,我们走”。 对于晋兵之后下场,叶弘已经没有兴趣去看了。 因为他们只会变成一堆焦炭。 带着丫丫走出山坳那一刻。 叶弘脸颊也落下一滴泪水。 那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对于过往割舍。 从这一刻起。 叶弘便已经和大晋走到对立面。 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 因为叶弘杀死晋兵,还是接近于一千人的晋兵。 这份罪责,足够大,也足够那些颇有用心的人用来制造借口,将自己描述为反贼。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叶弘曾经只想做一个乱世太平翁。 可是命运以及现实双重枷锁,还是逼迫他跨出这一步。 以后安邑县命运,以及自己命运都绑定在一起了。 乱世枭雄? 叶弘也不知道这个名词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褒奖,还是贬斥。 算了,日后历史随他们记载吧。 老子就是要堂堂正正为自己活着。 哪怕纵使骂名滔天又如何? 从一个穿越者,又到半个晋人。 再到乱世枭雄。 叶弘心路历程就在这一次次事件中不经意间蜕变了。 当叶弘再次抬起头来时,他感觉整个天地都变得宽广了。 似乎才苍天为他打开一扇更加广袤天地。 带着小丫漫无目的走着。 马蹄声就像是叶弘心声,不停发出哒哒声响。 小丫也特别乖,她似乎懂得此时不能打扰大哥哥去想事情。 于是便安静附在他身后。 当叶弘终于想明。(本章未完!) 2254手势 白一切之后。 他猛地勒住缰绳。 挥舞皮鞭,径直冲向另外一片区域。 “你们不是要围拢安邑县吗?” “那老子就在你们后方不停捣乱,直到你们不得不分一些兵力出来,到时安邑县新兵便可寻找突破口,直接从外围冲破这道防御线”。 别看安邑县新兵可以和奴兵对阵不落下锋,那是因为借助于阵地,战壕,以及堡垒。 若是安邑县新兵纯粹凭借骑术,那还是远不及奴兵战力。 因此让安邑县新兵以一万人,就在平原上攻破三十几万晋兵封锁。 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况且这一次十郡兵是做过充分准备的。 为了抵挡安邑县骑兵,他们还带着绊马索,以及马蹄钉,还有挖了很多战沟。 这都是李将军在观察安邑县新兵和奴兵对阵后,编制出来一套行之有效作战手册,有朝廷统一发给军队。 连叶弘也没想到,自己发明战略战术,最终被别人用来对付自己。 因此安邑县新兵根本无法在不借助于外力状况之下就冲破十郡兵封锁。 这也是叶弘之所以要独自带着特卫队出来,目的就是找到十郡兵薄弱环节,趁机突围进去。 只要到了安邑县,以安邑县那些火器,以及新式火炮,足以抵达任何晋兵突袭。 叶弘最担心的,就是安邑县群龙无首。 县城不是从外部攻克的,而是内部。 毕竟安邑县最拥有威望几个人都跟随自己出来了。 眼下安邑县就像是一个空壳子。 哪怕拥有新式火炮,也是无人可用啊。 思忖间。 小丫蹒跚走来。 “大哥哥,这是那人丢下的东西,你看看可有用吗” 小丫头眼见,手里握着竟然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甲片、 “这个好像是锁子甲,但有纯粹” 应该是有人偷出安邑县锁子甲设计资料,却无法复制炼钢手艺。 最终制作出这种半成品。 看来安邑县内还真被他们渗透千疮百孔了。 这让叶弘更加担忧安邑县内安危了。 “小丫,你不怕了吗?”叶弘见小丫不再像前日那样畏惧献血。 她有时还会主动靠近去,捡起一些有价值东西。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和大哥哥一起驰骋沙场生活方式。 虽说叶弘不希望小丫变成这般模样,但眼下可是乱世,白莲花是无法真正活下来的。 或许给予她一些真实丑恶东西,反而会让她更加快速成熟起来。 不过叶弘也不会让她去看那些杀戮场景。 到了一处战场之后,叶弘就让护卫把她带到远处。 “不怕...只要跟着大哥哥,我什么也不怕”小丫毕竟还是孩子,思维就是这么单纯。 叶弘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说,“好吧,咱们继续赶路”。 小丫冲他点了点头,眼神中竟然莫名透露出一丝兴奋之色。@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把小丫重新抱上马背,叶弘表情凝重道“等打完这一仗,我便送你回去和爹爹团聚”。 小丫虽说很黏着叶弘,但她内心还是在担心老丈安危。 小丫点了点头,经历过这几日,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执拗了。 经过几日清缴,叶弘大致处理十几波流窜出来晋兵纵队。 虽说人数也不算少,但想必几十万晋兵来说,依旧都是小数字。 不过这一次出来执行清扫任务,可不仅仅只有特卫队,还有一军三个营。以及二军三个旅。 他们从各自不同方向一起朝着安邑县合拢。 刚刚斥候又锁定目标。 战马嘶鸣,特卫小队疾驰而过。 马蹄溅起。(本章未完!) 2254手势 泥土掩埋地面痕迹。 当他们冲出至数十里外。 便抵达清水河畔一处小小山坳内。 此时那里面躲藏着一千多晋兵。 他们是出来清扫清水县四周小村落的。 清水县由于有驻军,他们不敢打。 但这里却已经是鞭长莫及了。 来时,叶弘也看过那几个村落,发现里面人去屋空。 似乎早就有所防备了。 想必人调去清水县。 或是他们早就遇害了。 不管如何,叶弘也是要把这躲在山坳中一千多晋兵给消灭掉。 虽说清水河以南便不属于安邑县。 但自从河东郡守把清水两县暂时授予安邑县管辖,那时安邑县百姓便已经朝着这两处地界输送。 因此这里的村庄也是安邑县民众无疑。 哪怕之前清水县人也有百分之九十都主动转移了户籍。 叶弘让人把小丫带下去。 然后便骑马冲到山坳入口,从腰间拔出星石剑。 冲着身后特卫一挥手,“行动要快,我们还有下一个目标要打”。 特卫立刻齐齐敬了一个军礼,便骑马冲向山坳。 叶弘则是不急不慢从左侧入口直接跨马冲进去。 “你们什么人?啊....敌袭.....敌袭” 叶弘战马刚抵达山坳入口。 便听到里面传出嘶吼喊杀声。 晋兵还是改不掉臭毛病啊。 绕过入口,看到山坳内一幕。首发更新@ 叶弘很果断给站在山坡上特卫试了一个手势。 接着特卫带着小丫便转回身去。 叶弘横扫一眼,这满地狼藉,还有那些衣衫褴褛贫民女子。 “这些晋兵真是畜生啊” 他挥舞手里星石剑,一下子便刺穿了一个正在地面疯狂找衣衫的晋兵。 接着拖着星石剑走到一个女子面前,此女子吓得急忙抓着一件破烂衣衫往里面躲藏。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这里有些衣服,你们换上,之后,我们会带你们去清水县,会有当地县令大人安置你们”。 叶弘生怕刺激到这些苦命女子,声调也变得十分柔和起来。 女子显然不太相信叶弘的,始终不敢去接衣服。 叶弘干脆把衣服丢在她们身上,便转身离开。。 2254手势 wap. /105/105192/27780021.html 2255衣物 之后,叶弘便提着星石剑一路斩杀过去。 直到所有晋兵都被特卫围拢在一处。 叶弘这才停下手里动作。 这一次晋兵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原因就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他们都是在被窝中被特卫给抓出来的。 看着这些半赤裸的晋兵,叶弘眼眸深处泛起一丝丝厌恶之色。 “你们是谁?”其中一个看似头目的晋兵跨前一步盯着叶弘问。 “那你又是谁”叶弘冷冷目光盯着他。 “在下是骆安府兵校尉...”晋兵头目似乎对自己身份颇有自信。急忙自报家门。 “只要你肯放我们走,我家大人会给予你莫大好处的” 似乎晋兵把叶弘等人当成劫匪。 叶弘冷冷盯着骆安校尉,齿冷一笑,“放你们走,那么她们如何处置呢?”。 校尉急忙谄媚道,“自然都孝敬几位爷,若是几位不满意,我们再去清水县给你们抓几个来”。 “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叶弘眼神变得锐利如刀锋。 吓得那个校尉急忙闭嘴。 “你们骆安府一共派了多少兵马?” 叶弘还想多从此人嘴中掏出一些东西,便暂时没有动手。 校尉沉默少许,便言辞闪烁道,“我们大人派出一万府兵,还有三千私兵”。 区区一个郡州直辖府,便已经派出万于兵。 这还真让叶弘有些惊愕不已。 若以郡府数量,恐怕这一次十郡之兵足足有数十万之众啊。 看到叶弘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校尉便一五一十把自己以及郡兵一些底细都撩了。 只是他职务所限,知道也只有这么多。 当校尉口沫横飞说完,叶弘满意点了点头。 “你还算识相,算了就不为难你了” 听到叶弘这么说,校尉眼睛都笑得眯起了。 “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叶弘朝着身旁特卫吩咐一下,便调转马头朝着谷口走去。 此时校尉还未从喜悦中回神,便整个人表情僵化了。 “你不能这么做”他悲悯一声。 然而剩下话,却咔在喉咙中说不出了。 因为一把剑已经从他腹部洞穿出去。 接着又是一泡殷红色血浆。 他身躯也倒在血泊内。 处决这一千多人,只是用了几十个呼吸功夫。 当叶弘走出谷口,身后早已没有声息。 稍等,特卫带着那些衣衫褴褛女子走出来。 叶弘冲着其中一人说,“安心跟着他们走吧,放心从现在开始,无人再敢欺辱你们”。 此时此刻,这些苦命女子才信任了叶弘、 她们纷纷朝着叶弘跪拜,有人痛斥说,“我的公婆都被他们杀了,他们是猪狗不如畜生” “我知道你们受苦了,他们也未自己所做所为付出拥有代价” 就在叶弘说话间,那个女子冲着叶弘跪拜磕头之后,竟然一头撞向左侧岩壁。 顿时血浆喷溅,整个人倒地不起了。 “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她已经没有活下去信念了...她的家人,公婆丈夫都死了,她只能如此了”另外一个悲苦女子沉吟道。 “若不是我家中还有两个幼~童,我也想像她一样”此时一个个女子脸上都浮现出一种怪异神情 看到这一幕,叶弘急忙吩咐特卫把她们守护起来。 “你们不能再寻傻事,这不愿你们,愿都愿那些该死十郡之兵,放心,你们仇怨我会给你们报,若你们无路可去也可以加入安邑县女营,她们也都是向你们一样苦命人” 提及安邑县女营,这些人也(本章未完!) 2255衣物 是有所耳闻。 顿时一个个脸上浮现出一丝解脱之色。 因为安邑县女营有一个规矩就是,一旦加入女营,便不能再找男人。 一生都要为自由而战。 这些规矩都是女营自己搞出来的,连叶弘都不知道她们为何要这么做。 世俗之下,她们早已残花败柳。 也许只有女营才会让他们重生。 “大人,我们愿意加入女营” 一个个女子跪拜叶弘脚下。 “很好,记住,这一切都不是你们的错,错的是这个时代” 说完,叶弘便调转马头,带着特卫队冲向下一个目标。 而这些女子则是跟随者几个斥候朝着清水县方向走去。 安邑县。 小林夕带着护卫开始布置新炮台。 黝黑色炮筒,直直戳出城墙。 像这样炮台一共有三十多个。 这种新炮台射程已经超越弓箭五六倍距离。 因此此时新炮台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完全取代之前床弩,弓~弩。 只是新炮台还是无法摆脱炮膛过热的毛病,每一次发射之后,都要用冰块降温。 因此极大拖慢炮台连射速度。 不过好在数量足够,可以分为三阶梯式发射。 一次十几枚。 至于城外那些难民营,也大多数被改造成了作战堡垒。 难民早在几日前,也被收拢入旧城区内。 不过为了避免他们中有奸细,小林夕还是限制他们活动范围。 检查了炮台各项指标都合格后,小林夕便从炮台下来。 沿街走向城西头。 转过街巷角落,便来到那座黑色庄园门前。 小林夕刚走巷子,便被十几个特卫拦阻。 看清楚彼此之后,特卫才放行。 小林夕跨步走入院落内。 接着便听到院中一个老妇人唉声叹气说,“叶弘你去了哪里?都小半年了,你难道不管老娘了?也不管你这宝贝闺女了吗” 小林夕走入院落,便见到叶家老娘,还有叶倩儿。 此时的叶倩儿早已出落成大姑娘了,大致个头在一米六左右,两条马尾辫,显得那么调皮可爱。 她见到小林夕,一把抱住她说,“林夕姨姨,你终于来了,快安抚一下奶奶吧,她已经半日没有吃东西了”。 “叶大娘,这是你喜欢吃桂花糕,吃点吧”林夕把热乎桂花糕摆在叶老娘面前。 可是叶老娘却一脸沮丧摇头,“我吃不下,那个叶弘,丢下这么大一个摊子不管,却要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 林夕抿唇一笑,“叶大娘,叶弘也是卫国效力去了,你要理解他”。 “我理解....可是他们都说他背叛了大晋,是大晋罪人”叶家老娘还是把内心最担心事情说了出来。 小林夕眼眸一挑,横扫身旁那些护卫说,“究竟是谁多嘴谗言?” 护卫吓得急忙跪地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我们绝不会违逆二夫人命令的”。 看着护卫神色不像作假,林夕转回看向叶倩儿。 果然这小丫头冲她使眼色。 小林夕走出一步,和她咬耳朵低语。 叶倩儿道,“是一个皮货商人,当时奶奶要去买一个毛皮围脖,就去了东城铺子,那个皮货商人便和老娘闲聊中透露了出来” 闻听此言。 小林夕眼眸闪过一丝杀意。 接着她转回来到叶家老娘面前蹲下说,“叶大娘,你安心,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叶弘怎么能是叛逆呢,是叶弘带人打败了奴兵,是他包围洛阳城”。 “真的?” 叶家老娘一脸狐疑扫视着林夕。很明显她还是将信(本章未完!) 2255衣物 将疑的。 林夕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敢发誓,以长生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叶家老娘这才信了几分,毕竟长生天对于草原人不可亵渎的。 叶家老娘心结打开了,也就不再怄气,拿起桂花糕开始咀嚼起来。 还让林夕一起吃。 为了安叶家老娘,林夕还是陪她一起吃了几个。 对于这种又粘又糯的东西,小林夕是不喜欢吃的。 她更加喜欢吃肉。 不过为了安抚叶家老娘,她可是坚持吃了几个桂花糕。 最后又陪着叶倩儿谈心了一会儿,这才离开院子。 林夕哀叹一声,“叶弘,你再不滚回来,我也撑不住了”。 没错,之前骗一个小的,已经让她筋疲力竭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老的。 林夕也不是一个擅于说谎的人。 可是这一段时间,她在叶倩儿和老娘面前没有少说谎言。 尤其是叶倩儿,那小丫头鬼精鬼精的。 一双乌溜溜眼睛不是那么好骗的。 尤其是事关自己亲娘翠儿的。 她简直就是怕根问底。 要不是林夕之前得到过叶弘飞鸽传书,也不会把谎言圆的那么满。 不过林夕也清楚,这一切都骗不了太久。 若是再加上有心人引导,迟早都会出事的。 小林夕离开院落,便直接去了东城,找到那间皮货商人。 刚走到门口,小林夕便感受到这里氛围有些怪异。 于是她从衣袖内拿出火枪,接着又让特卫从四面包抄上去。 当小林夕冲入铺子内,便发现有人正在向内报信。 小林夕疾步追了过去,一把将那人擒获,接着把他甩给身后特卫。 特卫很快便撬开那人嘴巴,“夫人,这毛皮铺子果然是奸细,他们卫家的人”。 “果然又是他们”在这一个多月时间内,小林夕已经抓了不少于二十几个卫家奸细了。 他们可谓无孔不入。 “你们带人去追,务必要把他们揪出来”小林夕绝不会放走任何一个奸细。 因为他们或许成为自己守城之战隐患。 特卫以及城巡都加入搜捕行列。 一时间,安邑县街头风声鹤唳。 一处阴暗角落。 几个身着华服的商人盯着对面那个身着毛皮商人冷冷呵斥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 毛皮商人苦涩一笑,“我也是想早点为主家效命啊,还望贺老弟多向主家给在下说说情”。 “效命,你说的不错,现在是该你效命的时刻了”贺商人眼神变得飘忽。 毛皮商人吓得脸色苍白道,“别,别,这些年,我一直对主家忠心耿耿,没有苦劳也有功劳,主家不该这么对我”。 贺商人道,“主家公子说了,就是因为你对主家有着莫大功劳,这才只追究你一个,放心吧,你的家人还是可以受到主家庇护的”。 此言一出,毛皮商人脸色顿时青了。 他也知道,自己断无生还的可能了。 “贺老弟....你可别骗我....这真是公子意思吗”毛皮商人还是不甘心、 贺商人点了点头,“你已经暴露了,差点连累公子全盘计划,只有你的死,才可以消弭对方戒心” 毛皮商人无奈叹息一声,“好吧,记住你们承诺,我为主家尽忠了”。 说道这,毛皮商人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玉瓶,扒开塞子便灌入嘴巴。 随着那种腥辣液体入喉之后,他整个人表情都陷入极度痛楚中。 只持续了十几个呼吸,他便一头栽倒地面,七孔流血。 当检查毛皮商人(本章未完!) 2255衣物 彻底没有呼吸后,贺商人便命人把这里打扫一遍,然后带着人悄无声息隐匿了。 之后便自这门口点燃一把火,不久之后,火光惹来的特卫。 也发现毛皮商人的尸体。 此时护卫们立刻封锁这座庄园,内外搜查一遍。 最终都向林夕汇总。 “林捕头你怎么看”眼下,林夕最信任的,也只有林捕头这样老班底了。 “夫人,这事透着蹊跷,虽然一切都指向是自杀,但这分明就是他杀”。 以林捕头多年办案经验,很快便看出其中破绽。 “你看这地面分明是有人清扫过的,还有这桌椅以及屋内布局,分明也是刚刚布置不久的”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刻意营造出一种自杀假象。 “这么说....他们还有余孽隐匿在城内?”林夕眼眸寒光一闪。 林捕头点了点头,“看来这帮人以商人为名掩护,实则是奸细”。 “把毛皮商品账目查封,还有派人对每一个商铺掌柜都要重新登记造册,这一次你要亲自跟上”小林夕觉着能够让这些人混进来,肯定是县衙那帮刀笔吏产生问题。 眼下她也只能让林捕头他们来接管这些事情了。 林捕头立刻带人去清点了。 林夕则是又观察一下毛皮商人,最终也未能找到有价值线索,便吩咐人把他丢到城外去。 然后便带着人直接返回县衙。 这一次,林夕要彻底清查县衙内所有吏员。 刚查了半日,便有几个小吏神秘失踪了。 于是林夕派出特卫开始追捕。 不过和毛皮商人一样,他们的尸体很快便被找到。 被人用乱刀砍死的,连一寸好皮肤都没有,身上一切衣物也被拔走。 这样哪怕是想要追查线索,也彻底被抹去了。 2255衣物 wap. /105/105192/27780023.html 2256照明 不过他们做的越彻底,越坚决,林夕越是对他们产生浓厚兴趣。 于是林夕又加派两个护卫队出去,进行全城搜捕。 并且对每一个这半年进入安邑县的人严苛盘查。 甚至走到挨家挨户程度。 黝黑密闭空间内。 一个身着华服公子,正翘着二郎腿,不停吸食五十散。 一边吸食,还一边高亢吟诵。 那些诗词竟然都是叶弘曾经做出来的。 “叶弘....叶弘....是你害小爷如此的,小爷绝不会放过你的” 吸了一大口五十散,华服公子猛地挺起身躯,整个人就像是脱水濒死鱼儿。不停翻腾。 直到他浑身瘫软之后,整人就像是被抽走灵魂,萎靡在地面。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嘴里才发出一声咕嘟声。 人也翻身起来,之前颓废之色一扫而空。 接着他缓缓转身,露出那张十分狰狞面孔。 他一边脸温美似玉,另外一边却如鬼厉。 男子走到一个铜镜面前,独门泛起一丝丝血色盯着里面那张丑恶至极面孔说,“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叶弘,我卫二公子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你复仇小爷十倍代价”。 此人正是卫家二公子,也是之前在武林城被武林人士带走那个文弱书生公子。 之前他还是人人羡慕翩翩卓公子,这一刻早已化身为怪物、 那一日,他虽然被救出,可还是着了道。 先是被弩箭射中左脸以及左目。 那是一种带倒勾的箭矢。 以至于他半边脸颊被毁。 之后他在逃亡途中,还产生感染,差点发烧丢了性命。 最终是借助五十散,以及许多剧毒之物才勉强压抑他体内那些感染菌。 但也让他染上毒瘾,成为一个真正瘾君子。 这一刻的卫家二公子,就像是一个游走在黑夜梦寐。 人人见他都会产生一丝畏惧感。 因此卫家二公子也不再出去见人,每到一处,都会找个隐秘位置把自己给封锁起来。 然后他便不顾一切开始他的复仇计划。 “派人给羌人再送一箱子金子过去,只要他们肯出兵,要什么本公子给什么” 黑色中,卫家二公子眼眸就像是血魄。 而跪在他脚下老者正是卫家老管家冯福。 “二公子,这么做,会不会让咱们卫家落得把柄在他们手中”老管家还是比较谨慎的。虽然他也想对付安邑县叶弘,却不会像二公子这么极端。 “福伯,就以本公子自己名义去做,那么便和家族无关了”二公子冰冷眼神看得冯福有些胆怯。 自从二公子受伤后,冯福便自内心开始畏惧他了。 “好吧,老奴去试试看”冯福是一个做事很本分的人,绝不会事先说大话。 “福伯,给我再找几个女人来,最好是和叶弘有关系的,最次也要安邑县老班底的那些,才够刺激” 冯福都走到门口了,又转身无奈叹息一声。 “是,老奴立刻就去办”。 走出院落。 冯福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曾几何时。自己眼看着张大二公子变成这般模样的。 嗨。 冯福只是一个管家,自然管不了主家事情。 于是他感慨几声,便走向另外一个庄园内,开始调配人手。 “公子啊,你就算是急也要看看时候,眼下整个安邑县都风声鹤唳,这么做,势必会遭到更加恐怖反噬的” 冯福把人员派出去,便独自站在院中哀叹一声。 对于二公子命令,他不得不遵从。 但作为经验丰富老人,他又觉 着二公子眼下应该收敛一些。 毕竟这是人家安邑县底盘。 不过冯福也清楚一点,那就是做奴仆的,无论何时都要听从主家命令。 哪怕明知道主家是错的,也要执行。 因为那是作为奴仆本分。 也正是凭借这一点,冯福才受到主家两任宗主的信任。 在卫家管家位置上足足干了几十年。 略显蹉跎背影,在这夕阳余晖下,逐渐远离了这座庄园。 安邑县主街上。 各色护卫来回穿梭,无论是陌生人还是本地人,都要逐一核实身份。 只要没有更新户籍以及身份证明的,一律被限制自由。 这样策略,使得很多人都感受到一种莫名紧张氛围。 尤其是那些来自于北门异族人,他们本就对汉人有些警惕心。 眼下安邑县动作,令他们产生一丝不好预感。 于是便有胡商,以及一些牧民商人开始尝试跑路。 陆陆续续的,也被护卫拦截下来。 再经过身份核实之后,他们被重新安抚,送回原地继续经营。 并且特卫给予了他们特殊身份招牌。 那就是红色锦旗,只要悬挂这样锦旗的胡商,都可以免检的。 这样一来,胡人商人以及牧民终于不再恐惧,使得安邑县街面秩序好了许多。 只是还有一些人依旧对于特卫极其抵抗,尤其是那些新流民。 他们中大多数人没有经过户籍审查,甚至用的就是家户籍。 于是特卫便开始对他们重点审查,将他们大多数都汇集于一处别苑内。 既然无法准确判断其户籍,那就用同乡,或是熟人连保方式来确定职责。 经过一日夜统计,最终这些人九成也被派出女干细可能性。 剩下一成,便是具有极大可疑了。 于是特卫便将他们带入管制区内。 一切行动都要在特卫监视下进行。 特殊时期,或许有人心中抵触,但在特卫门大力宣传之下,大多数人还是接受眼前现实。 只有偶尔几个刺头出来闹事,他们便被特卫制服送入衙门大牢中。 至少在安邑县大战结束前,他们是不可能重新获得自由了。 短短几日内。 特卫门便以自己方式,将整个安邑县翻查了一遍。 成果还是很显著的,至少街面上治安好了很多。 但对于女干细线索却依旧很少。 至少目前,还没有嫌疑人主动承认自己就是女干细。 也无人从审查中找到类似于女干细证据。 一切还需要努力。 林捕头盯着一名特卫头领说,“哪怕要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狗贼给挖出来”。 林捕头不相信,在自己底盘上,他们还能如此悄无声息隐匿起来。 林捕头可是比叶弘和崔捕头都资格老的老捕快了。 若不是他这个人性格温和,不喜欢与人争强。 恐怕真正安邑县捕头之王就是他了,而不是崔捕头。 因此林捕头对于安邑县每一寸土地都极其熟悉,只要是五六年前之前安邑县民,大都能叫出名字来。 这也是叶弘每一次出门,都会把林捕头留下。 目的就是让他来维系安邑县日常事务。 没有林捕头在,叶弘不安心。 至于崔捕头,更善于去闯荡。 这两个叶弘忠心老部下性格,叶弘是最清楚底细。 便物起所用,各扬所长。 林捕头这几日也想破脑袋,想要把那些卫家人给挖出来。 无奈那些人真是鬼魅一般存在。 刚刚捕捉到一丝丝新线索,便鬼魅般消失。 比如那个店铺老板,转眼间就神秘自杀。 还有追查庄园前主人,便有知情者莫名染病,之后便口不能言,卧床不起。 这一幕幕,都在向林捕头证明,对方一直都隐匿在自己左右。 伺机而动,可是自己却无法将他从人群中分辨出来。 林捕头拧眉思忖,身旁特卫也将新的招牌给那些商人挂上。 但凡被认证的商人,便无须再被盘查。 看着那一家家重新开业铺面,林捕头十分无奈的承认。 若是这两日再无法找到线索,那么自己就必须承认。 已经彻底失去那些人任何线索。 “真是一群狡猾诡诈老鼠” 林捕头眼眸泛起一丝丝精芒。 凝视着远方。 这片曾经熟悉的地界,不知为何却隐匿了一层令他都无法看透迷雾。 林捕头双手掐腰,手指不停在刀背上弹射。 这就是他招牌动作,之前每一次遇到棘手案子,他都会这样。 知道他的,都清楚这时候不要去招惹他。 不然肯定会被他臭骂一统。 也就在此时。 一个特卫不长眼的冲过来,打断了林捕头思忖。 “大人,有事出了”。 林捕头一皱眉,略带凶厉目光扫了那个特卫一眼,冷冷道,“何事?用得着这么慌张吗”。 很明显,林捕头是找话头,要凶人了。 那特卫却不知进退继续回道,“出事了,二小姐出事了”。 此言一出,林捕头身躯猛地一晃。 立刻压低视线盯着特卫,“你说的可是林筱?”。 特卫点了点头,“一开始二小姐和夫人一起游览庙会,随之香客突然***,彼此冲撞中,夫人便和二小姐走散了,之后夫人他们寻遍了整个庙会都没有二小姐身影”。 当特卫说完,林捕头脸色焦急之色褪去,转而的是一种凝重。 作为安邑县老捕快,他很清楚眼下需要是冷静思维,而不是急躁。 “你仔细给我说说庙会中发生事情,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 林捕头敏锐洞察出这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 于是便让特卫描述当时状况。 特卫立刻召唤来其它几个陪同夫人和二小姐出去的护卫,几个人相互印证当时场景。 随着他们描述,林捕头那两道浓眉也锁得更紧了。 他隐隐感觉到,似乎这是那些隐匿在暗处卫家人对于自己报复。 他默默起身,眼眸深处泛起一丝丝凶芒。 “好啊,我没有找到你们,你们到是主动露头了”。 “很好...你们做得很好” 林捕头气急反笑。 他手里刀疤也在这一刻探出一寸。 那刀锋自俏中不停颤抖,宛如龙吟一般。 林捕头已经有几年没有如此动怒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接着他便带着特卫赶往庙会。 此时庙会早已结束,所有参与庙会的人都已经消散。 整个庙会只有零星几个香客,还有道士在。 林捕头攀爬上石阶,站在二小姐当时失踪位置。 他环顾一周,目光很快便锁定左侧一处殿堂。 “给我把这里都围拢起来”林捕头一声令下。 特卫便把那个经舍给团团围困。 林捕头一脚踹开门,里面只有两个小道士,吓得面色苍白。 “你们一直都在这里吗?” 小道士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颤抖着说,“我们是来经舍打扫的,这里平常不住人,只是供奉道家经典的所在”。 林捕头又朝着左侧三清画像看 了一眼,确实没有床铺之类的。 只有一些画像香烛,以及一叠经书。 看了整个经舍,林捕头也看不出有任何隐匿人地方。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就在此时。 林捕头目光落到左侧一个不起眼角落。 随即他便让人去拿一些面粉来。 不久之后,林捕头便拿起面粉朝着地面泼洒。 不久之后,那地面出现一摊印记。 略显暗红。 看到这一幕两个道士面色大变,急忙辩解说,“我们真不知道这里进来过人”。 林捕头横扫一圈,最后对特卫说,“把他们先带回衙门,记住不要对他们用刑”。 随后他又在经舍搜索一边。 确定这里发生过打斗,还是杀过人那种。 这一切破案手段,都是源自叶弘前世刑侦学。 林捕头也不清楚原理,只是照做就是。 尤其是用一种散发出紫色光线小东西照射桌面,便可看到隐匿的血迹等等。 屋子被特卫重新搜查一遍,确定没有暗门之后。 林捕头才走出经舍,沿着经舍一条石子小路攀上那座庙宇。 其上雕像石刻,以及各种香烛供奉。 都让这座庙宇显得极其庄严肃穆。 其实这里主持道人也不是外人,正是当年叶弘从河东郡带回来那个道士。 虽说林捕头早就知道他的法术是假的,但还是被此时这家伙仙风道骨给震慑一下。 “原来是林将军大驾贲临,贫道有失远迎,失礼了”假道士立刻冲林捕头躬身施礼。 “道长,咱们就不用这些假客套了,说吧,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捕头不相信,他自己庙宇混进歹人,他会一无所知。 道士沉默少许,才目光铎铎盯着林捕头说,“贫道一开始也不清楚他们来此目的竟然是为了令嫒,若是知情,便早就有所防备了” 终于,林捕头还是得到自己想要解释。 wap. /105/105192/27780025.html 2257庄园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林捕头并不着急责难道人。 “是在七日之前...”道人微微一思索回道。 “七日之前,那你为何不禀告?”林捕头眼睛瞪得溜圆。 “贫道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万一只是香客,岂不坏了规矩”道士急忙推脱道。 “以你眼力,还侦辨不出他们是不是香客”对于道士这些话,林捕头是不信的。 能够被叶弘看上假道士,哪里会如此轻易被人骗。 道士也知道自己解释无法让林捕头满意,便又补充一句。 “也怪老道一时贪财,他们给予的香烛钱,实在令人难以拒绝啊” 终于,道士还是把事情吐露出来了。 看着道士那副贪财嘴里,林捕头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尽快破案找到二小姐更加重要的。 林捕头压抑着内心怒火继续追问道士,“他们一共几个人?”。 道士思忖一下,“真正住进来也就七八个人,不过他们随时替换,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变化面孔,因此我断定,他们人数不在几十人之下”。 此言一出,林捕头蹭的从地面站起来,一把抓着道士咽喉道,“你都知道他们人数不在几十人之下,你还要和他们做生意?难道你不清楚眼下安邑县局势吗”。 道士被林捕头大手抓着有些喘不过气了。发出类似于公鸭一般呼叫。 “放我...我有重要线索....” 闻言,林捕头被迫松手,怒视着道士说,“妈的,老子斗急死了,你还隐瞒了重要线索”。 此时林捕头手都摸到刀柄,恨不得一下把这家伙给斩了。 道士大口喘息着,直到面色恢复红晕后,才讪讪道,“我这线索也是刚刚想到的”。 “说,是什么线索”林捕头不耐烦催促。 “他们中一次出来,贫道也是无意间扫了一眼,看到其中一人腰间挂着一个香囊,那可是女子之物,也就说,那人肯定和县城内一个女子相好过”。 “这算什么狗屁线索”林捕头听到这,又抬起手想要给他一耳光。 道士急忙躲闪辩解说,“将军听我把话说完,那香囊可不是普通香囊,是咱们大人用那种什么象草料特制出来的,那香味,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贫道也能辨识出来”。 “什么是七里香?”林捕头眼眸一亮。 “七里香可不是寻常香囊,那可是大人亲自督造出的,只是供用一些达官贵人家宅女眷,还有一些不惜重金购买送给粉头的嫖客的,因此这七里香造价非常高,甚至堪称顶级贵重商品,每一个售卖高达三千金,因此购买这种香囊的人肯定不多,还会对其购买身份有所记载,这样的话,所有搜查对象,便邹然缩减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工作量” 想到这,林捕头恶狠狠盯着道士说,“你最好烧香抱有我的筱儿安然无恙,不然老子来拆了你的道士庙宇”。 说完,林捕头便带着特卫离开庙宇。 道士也带着些许庆幸返回去,便立刻庙门紧闭。 再也不受香客了。 安邑县主街。 七里香这个金子招牌。 在这里显得极其显眼。 想要打出品牌,便需要给予一些关注度。 于是叶弘便将这条街最醒目位置挂上七里香招牌。 至于七里香铺子却还要向里走很远。 最终来到一处装修极其奢侈,内外都有特卫把守院落。 给人一种仿佛走入公堂感觉。 也正是这种氛围营造,使得七里香拔高了它在众人心中地位。 这就是营销心理学。 在后世这东西几乎每日都在商人手里(本章未完!) 2257庄园 施展。 可是在西晋,也只有叶弘才懂得这个道理。 除了牌面,便是内部服务。 来到这里客人,会感受到那种贵族般荣耀感。 有时还会被人搀扶着走过一段看似崎岖道路。 这里就是叶弘故意设置的。 目的就是让客人体悟到那种高人一等的享受。 林捕头一口气冲到院落内。 心中暗骂,“大人啊,你搞出这些东西无非就是不让人好好的走进来” “好好的走一段路不行,非要搞出这么多花哨”。 林捕头心中腹诽着,踏步走入正中院落内。 此时七里香掌柜亲自迎出来。 “林将军,你也要购买七里香囊吗?我们可以给你成本价”掌柜是一个生意人,自然是满口生意。 林捕头一甩手道,“老子才不稀罕那些娘们东西,俺来这里只想问你一句话”。 “问我?” 掌柜有些懵逼。 要知道被林捕头盯上可不是好事情。 “你别怕,我来问你,这几日有什么陌生人来购买过七里香吗?” 林捕头伸手朝着特卫指了指。 便有人把掌柜按在座椅上。 掌柜惊悚的摇头,“将军,我真的没有做什么错事,也没有接触什么陌生人”。 林捕头拧眉盯着他问,“真的?可有证据?”。 掌柜急忙从怀中摸出账本说,“这几个月出账都在这里了,不信将军可以自己查验” 说着,掌柜便把账本送过来。 林捕头急忙粗略查看一遍。 很快便合上账本,然后转向特卫说,“叫一个账房先生来” 林捕头根本看不懂这些繁琐账目。 便找个专业账房来看。 不一会儿一个老账房走来,在林捕头面前,开始核对起账目。 看到他正在一笔笔清算,把林捕头急坏了。 “我让你来看看有没有陌生人购买过七里香,并不是让你查账的”被林捕头一吼。 老账房慌乱合上账簿说,“将军原来是要找陌生人记录,那只需要掌柜把人名和户籍对照一下便可” 此言一出,林捕头一拍脑门。 立刻转向掌柜怒叱一声,“这么简单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掌柜吓得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小的不知道将军是要做什么?我还以为将军想要查小的账目呢” “查什么账目,快点给我把陌生人找出来”林捕头都快气炸肺了。自己二小姐晚一刻钟,都有极度危险。 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在掌柜和账房比对下,二人便齐齐冲着林捕头摇头说,“陌生卖家在这一个月内并没有,最近的也要三月之前”。 此言一出,林捕头又陷入深深思索。 许久之后,他才道,“把最近七日内购买人名都给我写出来,特卫逐一去核实”。 林捕头就不相信了,这么明显线索,还会被自己追丢了。 于是掌柜和账房又忙碌一会儿。 最终整理出一张名单。 特卫便开始出去核实。 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 特卫返回。 其中一个人还带着一个长相猥琐中年妇人。 “你带她来做什么?”林捕头一见那妇人便认出她来了。 这家伙几乎每一个公差都熟悉。 因为在安邑县早些年间,林捕头没少去她哪里捞自己手下兄弟。 她就是安邑县最为出名老鸨子。 眼下虽然年纪大了,自己不用亲自去招揽生意。 但其名声还是在风月场相当当的存在。 “大人,是怡红院的一个姬子购买了香囊,那姬子(本章未完!) 2257庄园 消失了,我才把老鸨带来的”护卫有些紧张回道。. 此时老鸨也被带到林捕头面前,她立刻摇身一变,立刻风情万种说,“原来是林捕头,你老想要姑娘,何必要把我带来,言语声,整个安邑县美人还不有着你挑选” 这话说得林捕头脸颊有些涨红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在做工事,现在我问你的话,你必须如实回答”。 老鸨子脖颈一挺,“大人问话,咱那里敢隐瞒?” 林捕头实在不想和她多纠缠,于是便急迫追问,“你可知道那个姬子下落?”。 老鸨子提及姬子,忽得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被给老娘提那个杀千刀的,她吃老娘,喝老娘,却心向着外人,不仅倒贴人家不说,还带着老娘一箱子珠宝私奔了” 老鸨的话,立刻让林捕头产生一丝警觉。 “什么时候事情?” “就在前夜,我原本以为那骚狐狸正在睡觉,谁知打开门一看,人早就跟着野汉子走了” 老鸨满嘴污言秽语。 听得四周人直皱眉。 林捕头脸面也是在挂不住了,便让特卫带着老鸨到后堂去询问。 之后林捕头便吩咐特卫追索那个姬子。 至于姬子画像,在怡红院有的是。 匆匆半日过去。 搜遍全城特卫也未从找到那名姬子。 最终线索又一次卡断了。 这让林捕头十分恼火。 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落到那些人手中是何等凄惨下场。 若是今日无法把她解救出来。哪怕日后救出,她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 想到这,崔捕头便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挥刀砍人。 晌午过后。 终于有了姬子消息,有人在城郊看过她出现过。 于是林捕头立刻带人赶往城郊。 在清水河畔,四处搜索。 忽得有人大声喧哗。 林捕头循着人声过去。 便见到湖面悬浮着一具女人尸体。 此时林捕头心中涌出一丝不祥预感。 当女子尸体被拽上来,和画像一对比后。 林捕头一颗心便往下坠落。 果然尸体就是姬子。 线索难道又要断了。 就在林捕头近乎绝望时,目光忽得瞥到姬子手,似乎指尖握着什么东西。 林捕头弯腰下去,掰开她手指,从掌心滚出一枚山杏。 那杏子还不熟,应该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可是它为何会出现在姬子手中,要知道眼下并非杏子成熟季节。 况且河边也根本不会长出杏子来。 难道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一个念头涌上林捕头心头。 林捕头又仔细观察一边尸体,发觉大多数痕迹都被水冲刷掉了。 不过仔细观察之后,还是略微找到一些痕迹。 比如尸体脚踝处擦伤,明显不是水底磕碰造成的。 还有脖颈间那隐隐浮现压痕。 林捕头果断带人转回安邑县,直接朝着北门走去。 青芒山。 已经是桃源居第五期了。 此时桃源居已经建造已经十分成熟。 无论是各种造仙系统,还是生活基础设施配备都很齐全。 因此只要入驻这里的人,根本不需要离开,便可获得日常所需。 这样就让那些人躲藏在这里产生有利条件。 其实林捕头搜捕时,其中之一便是要逼他们现身购买生活物资。 因为只要坚持超过三日,哪怕他们家中存有足够粮食,也需要购买食盐以及各种生活必需品。 食盐在安宜也是按需供用的。(本章未完!) 2257庄园 一家最多三日。 至于石炭,还有饮用水也需要七日填充一次。 这样情形之下,那些奸细势必要走出隐匿位置出来。 然而一直搜捕七日。 林捕头都未见到那伙人现身。 这让林捕头一度怀疑自己猜测了。 眼下看着这片桃源居。 林捕头心中疑惑彻底揭开。 “好吧,就让我去会会你,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捕头一挥手,特卫便将整个桃源居通道都给封锁起来。 之后,林捕头带着特卫一路朝着山上攀爬。 经过一处山坳时。 林捕头看到一片杏子林。 此时那片杏子还都泛着绿色。 明显不成熟的样子。 如此也无人摘取。 因此使得他们看来很整齐。 林捕头走到其中一株杏子前。 伸手拽着一撮树枝,用力将它反压下来。 接着在那满是杏子上面枝丫掠过。 然后从怀中摸出那枚杏子放在其中一根枝丫上。 二者竟然严丝合缝对上了。 这一刻。 林捕头眼眸中闪烁出精芒。 然后目光转向山坡上哪一座独立庄园。 没错,哪怕是桃源居,也是有普通居住区,还有高档别墅区的。 这座独立庄园,很明显就是别墅区。 林捕头让人开始朝着庄园汇集。 特卫从各个方向将这个院子被围拢起来。 此时院落内依旧安静,没有任何异动。 林捕头挎着腰刀攀上去,一脚将那扇黑色大门给踹开。 接着护卫一股脑冲入院内,将所有房门出口都给封锁起来。 接着林捕头走向正中那个门户。 就在林捕头几乎就要塔山门槛时,那房门自己敞开了。 从内走出一个年迈老者,别看此人年纪苍老,可是目光以及神情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精气神。 2257庄园 wap. /105/105192/27780027.html 2258线索 尤其是当他用目光和林捕头对视那一瞬间。 林捕头都下意识退回一步。 “你们为何要闯入老夫庄园?” 老者微微一抖手臂,便露出一个金质拐杖。 单凭这只金色拐棍,便已经是价值连城了。 由此可见,此人身份绝不简单了。 林捕头也清楚,能够居住在桃源居的人都不简单。 于是便冲他抱了抱拳说,“我们在抓捕劫匪,无意间打扰到老丈,还望海涵”。 “劫匪?哪来的劫匪?”老者显然不买账。 “我们是从安邑县追捕过来的”林捕头又补充一句。 “噢”老者微微点头。 “那搜到人了吗” “没有”林捕头摇头。 “那就请离开吧,老夫不喜欢被人打扰清修”老者很果断下达驱逐令。 “职责所在,恕难从命”林捕头见老者这么不近人情,也不再客气回顶一句。 老者断然转身,目光冷厉扫视着林捕头说,“你可知道老夫是何身份?年轻人,你不要自误” 老者无比自信眼神,使得林捕头对他身份更加疑惑不解起来。 不过这里是安邑县,不是大晋,在外面你或许身份显赫,可是在这里。除了我家大人,我林捕头便无所畏惧。 林捕头笃定目光与之对视着说,“老丈,这是属下职责,必须要搜过才可确信劫匪不再这里”。 老者猛地转身,冷冷盯着林捕头说,“叫你们安邑县县尉大人来见我”。 这一声怒喝,颇见威严。 由此可见,此人身份必定不简单。 林捕头一听他要见自家大人,瞬间内心也有些没底气了。 狐疑眼神盯着老者问,“你认识我家大人?”。 老者微微抿唇一笑,“当然认识,当年若不是老朽资助叶家父子,他们早就饿死在这边陲之地了,眼下哪里来得这般风光”。 此言一出,连林捕头也震惊; 这究竟是什么人啊。连大人都受其恩惠。 听到老者这么说,林捕头再也不敢托大,急忙弯腰施礼道,“我家大人有事外出办事去了,暂时无法来见老丈”。 老者无奈叹息一声,“这么说,他不再,你们就敢欺负我这个老人家了”。 此言一出,便逼得林捕头急忙摇头摆手解释。 “老丈误会,我们搜索劫匪,也是为保证大人安危,若是劫匪真的隐匿于老丈山庄内,吾等走后,他们跳出来行凶,岂不害了老丈” 林捕头说道最后,故意加重语气。 目的就是恐吓一下老者。 果然在林捕头说词之下,老者神情有些紧张起来。 “汝等不可鲁莽,你带几个人随老夫来吧” 老者态度忽得转变了。 这让林捕头有些意外。 难道他和此事没有牵连? 事已至此。 林捕头不进去搜查实在不安心。 于是便带着几个护卫走入正厅内。 接着老者指了指那些精致家具,以及摆放珠宝说,“若这里少了一点东西,老夫便去县衙告你们”。 林捕头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老丈放心,若有任何差池,我来赔付老丈”。 老者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护卫开始在屋内四处搜索。 这屋舍很多,也很大,但其内都一目了然。 除了一些精致家具,便是珠宝首饰之类的。 除了老者便再无一人居住。 “老丈..你一个人居住吗?”再林捕头想来,这样一位位高权重大人,势必也要三妻四妾,再加上几十个仆从来伺候的。 “老夫来到这里是修行,不是享乐的,(本章未完!) 2258线索 岂能带着那些俗人来搅扰老夫心境”老者却一脸笃信回道。 “原来如此,老丈诚心修道,让在下敬佩”说着,林捕头郑重朝着老丈躬身一礼。 这一次不是违心的,而是真正尊敬。 老者微微抿唇一笑,“其实老夫也算是半个安邑县人,老了回到这里,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老者突兀一句话,又让林捕头一惊。 于是林捕头忍不住好奇心驱使,追问道,“老丈之前是何官职?可否告知晚辈?” 林捕头也是宫门中人,自然清楚老丈这种气势只有当官的才可养成。 老者思忖再三,才肯吐露说,“老夫三年前还是尚书令...” “尚书令,三品大员”林捕头微微一怔。 老者似乎很满意林捕头表情,又补充道:“老夫其实出身不高,也像你一样,出身在衙门之后,若非遭遇到名师指引,吾一生也要就职于衙门口做个吏员了” “老丈也是衙门的人?你是那一家的?”林捕头大惊不已。 说起尚书令,对于林捕头来说也就是一点点惊讶。 毕竟安邑县这几年来得贵人不少。 稍待着,他们也开了眼界。 只是老者说他是衙门中人。 在安邑县几个衙门家族林捕头都认识,实在没听过谁家隐匿这样一个大官。 老者似乎也看出林捕头心思,便微微捋着胡须解释说,“吾和你家大人是本家”。 此言一出,林捕头惊愕从地面窜跳一起来。 他一脸难以置信盯着面前老者,忽得脑海一亮。 “你该不会是叔老爷吧”林捕头面露惊喜之色。 老者眯起眼眸扫了林捕头一眼,微微厄首道,“你小子还机灵,这么快便猜到老夫身份了”。 林捕头急忙跪地磕头道,“小子拜见叶家叔老爷”。 老者微微一抬手,便阻止林捕头继续跪拜。 “别给我磕头,老夫不喜欢磕头虫,在朝堂之上,老夫已经看腻了那些卑微面孔,这才躲到这里来躲清静了” 此言一出,林捕头尴尬起身。 盯着老者问,“叔老爷,你回安邑县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呢”。 “打什么招呼?老夫是回家,不是升迁”老者十分轻蔑冷笑一声。 “叔老爷,大人可知道你回来了?”林捕头激动神色盯着老者。 “吾没有告诉他...毕竟老朽也没有对他做出多少提携,眼下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老朽也不想被人说闲话” 老者十分坦诚。 林捕头急忙摇头说,“我家大人不是那种人,叔老爷,你若早说,我会派一支特卫来保护你的安危的”。 老者摇头,“老朽来此就是要躲清闲的,你们派人来,难道是想要烦死老朽吗”。 间老者发怒,林捕头立刻闭嘴不言。 接着二人一起走到一处石桌坐下。 老者给林捕头斟满一杯茶说,“现在你该说出真相了吧”。 此言一出,林捕头顿时面色尴尬起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瞒过老者,谁知,自己心思早被人家洞察。 不过一想,人家可是驰骋官场多年的大人物。 自己这点小心思是瞒不过的。 于是林捕头便把之前安邑发生事情向老者说了。 老者微微捋着胡须思忖道,“早在洛阳时,他们就在暗中绸缪对付吾那叔侄,老夫也想过一些办法试图化解他们之间恩怨,无奈二者结怨太深,吾也是回天乏术” 说道这,老者忧忧一叹。 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到了安邑县,他们便再也无法猖狂起来,林捕头,你附耳过来”。 林捕头心中略惊,便还是遵从贴近他耳畔。(本章未完!) 2258线索 老者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林捕头面露恍然之色。 随即便起身朝着老者躬身一拜,“多谢叔公指教”。 “这算不得什么,小事儿,记住,千万不要把来安邑县事情说出去” 老者又补充一句。 林捕头急忙摆手说,“我不会的,叔公,大人哪里”。 老者微微点头,“等他回来,我会亲自去见他的”。 林捕头这才满意冲他躬身一礼,带着护卫走出房门。 之后林捕头一甩手说,“不用搜查了,咱们走”。 许多特卫都无比茫然,不清楚为何又不搜查了。 走出青芒山后。 林捕头立刻吩咐特卫再次悄无声息潜伏回去。 这一次他将所有特卫都改变装束,化身为小道士。 暗中窥伺这片区域。 “叔公,但愿你是对的,不然我就愧对大人了” 林捕头内心颇为纠结。 特卫都撒出去了。 之后林捕头便找了一处僻静之所。 掏出酒壶喝酒。 一壶酒喝到一半。 忽得听到脚步声。 一种习武者本能,便让林捕头抓住腰刀便朝着身后劈砍过去。 对面黑影一晃,接着一张清瘦面孔露出来。 “小黑子?是你”林捕头自然辨识出这张脸。 “林将军,你为何自己一人在这里喝闷酒”他纵身一跃,灵敏的像个猴子。 林捕头从怀中又摸出一个酒葫芦丢给他说,“你来的正好,陪我一起喝吧”。 黑子拔开塞子,用力吸了一口道,“林捕头你不厚道啊,自己喝得是十年陈酿,给我喝的是三年的”。 林捕头嘿嘿一笑,“你若不嫌弃是我喝剩下的,咱们交换”。 看着酒葫芦满是口水,黑子摇头,“凑合吧” 接着二人遥遥相对着喝酒。 黑子沉吟道,“林大哥,有需要帮忙尽管言语,我黑子肯定出手相助的” 看到林捕头喝酒还紧皱眉头,黑子不忍心回道。 林捕头冲他感激点了点头,“若真到那时候,我会邀请你们暗卫出手的”。 对于黑子暗卫存在,或许很多安邑县人都不知道。 但林捕头除外。 “暗卫名声不太好,但绝对是忠于大人的”黑子拍着胸脯道。 “我也清楚....”林捕头再次举起酒壶向黑子致敬。 “但眼下,你们还是最好收敛一些,毕竟有很多人都抗拒你们存在的” 林捕头也是知道黑卫最近几年所作所为的、 “为了大人,我们黑卫不在乎别人说什么”黑子却不以为然。 “若没有大人,我黑子早就死在战场了” 林捕头点么点头:“黑子,还是你对大人最忠诚,还像以前一样”。 林捕头这话中有话,黑子岂能听不出。 “人啊,不能生活太过于安逸,不然便会生出歪心思的”。 黑子也赞同点头,“有些人,也不是不感激大人恩惠,但他们太贪婪了”。 林捕头点了点头:“试问拥有大量财富和权力之后,谁还能像之前县衙里面那样啊” 此言一出,黑子便也沉默下来。 “黑子,听我一句劝,若是有安邑县老人犯错,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行吗” 林捕头似乎已经嗅出一丝味道来了。 黑子微微拧眉道,“一切都要看大人定夺,我们黑卫无权处置安邑县老人,这是大人命令”。 “原来这样啊”林捕头稍微安心一些。 “好,咱们再干一壶”。 “好”二人又开始拿出新酒,对着痛饮。 (本章未完!) 2258线索 “给你一个建议” 酒至半酣。 黑子略显神秘表情盯着林捕头说,“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任何东西,要用这里去看” 黑子指了指自己胸口。 “黑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捕头被他搞迷惑了。 黑子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那感觉似乎早已醉酒了。 于是林捕头也就不再追问。 就把这话当成一种醉话。 当林捕头从桃源居走出来那一刻。 天色已经昏暗。 特卫也都从桃源居出来。 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似乎一切线索到了这里又被抹去了。 为什么? 林捕头瞬间酒醒,盯着天空微微闪烁星辰。 实在搞不清楚那些人究竟怎么做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 还能事后让这自己找不到他们的。 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遁地术? 在林捕头想来,这安邑县除了底下,便无处可以藏匿了。 特卫这几日是挨家挨户搜查,几乎把每一寸土地都翻找一遍。 以林捕头对于安邑县了解,便绝不会遗漏什么地方。 可是这杏子又如何解释? 明明就是姬子临死前指引给自己目标。 为何会一无所获呢? 林捕头陷入深深思索中。 “不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难不成黑子查出一些线索了,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此时束手无策林捕头忽得想起黑子那一句酒话。 林捕头想了想,又从怀中摸出那枚杏子。 “人在何种情况下,还能伸手摘了杏子不被人发觉?” 林捕头抬起头看向杏子树,觉着那样高度,是一个弱小女子在危急时刻能够做到的吗? 难不成这杏子是有人故意塞到姬子手中? 2258线索 wap. /105/105192/27780029.html 2259纹身 一个念头在脑海产生。 林捕头眼睛莫名亮光一闪。 接着便带着特卫急匆匆返回安邑县。 又穿过前门,来到清水河畔。 “快,把这里严密封锁,不要放任何人进来,还有之前有人接触过尸体吗?” 林捕头一连吩咐数声。 最后几个特卫走过来禀告说,“没有外人进来过”。 这里是发生命案第一现场,特卫自然设置封锁区域。 林捕头这才安心返回原地。 重新揭开盖在尸体身上那块麻布。 此时尸体已经泛白,在灯光照射下,显得那么恐怖。 身为捕头,自然不会畏惧查验尸体。 他弯腰下去,在仔细观察尸体。 “肯定有什么是自己遗漏的东西,不然对方不可能故意引导自己向错误东西” “是什么呢?” “这东西似乎和这具尸体有关系,还无法磨灭那种,究竟是什么呢?”。 林捕头看了许久,也未看出任何头绪。 就在林捕头百思不得其解时。 一个特卫奔跑过来说,“仵作来过,就在你们刚刚离开不久”。 “什么?为何你不早说”林捕头愤怒目光盯着他。 “我以为他是自己人”特卫一脸委屈说。 林捕头哀叹一口气。 “事情终于还是朝着最坏方向发展了” 仵作就是安邑县老人之一。 曾经辅助大人破过不少案子。 想到这,林捕头立刻让人把尸体翻转。 瞬间看到一个恐怖伤口,那是从左肋下一直延伸出去。 直接连肉带皮给切走了。 “这个是仵作之前就有的吗?”林捕头立刻追问特卫。 “不是....我们之前勘察过尸体,绝对完整” “那你们还记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吗?”林捕头焦急追问。 特卫想了想,才道,“是一个纹身”。 “什么纹身?”林捕头似乎洞察到什么。 “是...我们也数不清楚,很古怪的一种纹身”特卫笔画半天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拿笔来,你们尝试画出来”林捕头立刻吩咐人。 几个特卫扶在岸边刻画半晌,却依旧无人能刻画出那纹身本来模样。 最终他们苦涩摇头说,“我们当时也只是随意一瞥,根本无法记住细节”。 林捕头无奈摇头,“或许这就是揭开那些人隐身的重要线索”。 “仵作,对了你们快去县衙把他给我抓来” 林捕头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人了。 几个时辰后。 林捕头在县衙一处偏僻角落中,看到仵作尸体。 很明显他是自杀,一尺白绫,悬挂于房梁上面。 看着仵作尸体,林捕头感觉自己脊背都在发冷。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背叛大人呢? 一种不祥预感在林捕头心中蔓延。 甚至有些令他脊柱发寒。 又想起黑子那看似有意无意的点醒。 终于林捕头还是熬不住了。 立刻吩咐特卫把安邑县老人统统着急到了县衙内。 此时县衙内鸦雀无声。 林捕头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最终落到他的副手,也是当时县衙老人中第二号人物了。 邢捕头身上。 “老邢,你能告诉我,仵作为何会背叛大人吗?” 老邢沉默少许,才一脸为难摇头。 目光又看向身旁。 此时另外一个捕头也冲他摇头。 一时间满屋子都在摇头。 看到这一幕。 (本章未完!) 2259纹身 林捕头愤怒吼叫起来。 “难道你们忘记咱们和大人都是生死过命兄弟吗?” “难道就是眼下过得舒服了好了,就要背叛大人吗?你们不清楚,咱们这一切都是大人给的吗” 林捕头终于绷不住,把所有怒气都冲着这帮老人发泄出来。 听到林捕头的怒吼,许多人都惭愧的低垂下脑袋。 不过还有人反驳说,“仵作只是一个特例,我们绝不会背叛大人的”。 “真的吗?真的只是特例吗?”林捕头狞笑一声。 “你们真要我拿出证据来吗?”说着林捕头将手探入怀中。 摸出喝酒时,黑子趁他不注意塞进他怀中一叠东西。 之后林捕头从未打开过,因为他怕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当那一卷东西摆在他们面前时。 忽得有人瞳孔一缩,接着便恐惧双手抱头,萎靡在地面。 眨眼间,林捕头看到不少于七人已经瘫倒地面。 “看来他们都是清楚自己做过什么的”林捕头依旧没有打开那一卷东西,而是把它们高高举起。 “你们以为天衣无缝的勾当,却被暗卫一直监视之下”林捕头挨个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眼睛始终不肯离开他们表情变化。 “原本你们犯一些小错,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也可以帮你们开拓,可是眼下,你们中有人背叛大人,这绝对不可以忍受,现在我数十个数,你们中有人知晓内情就主动走出来,放心只要你肯帮助我找到那些奸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林捕头恩威并重压迫下,逐渐有人主动走出来。 然后跪拜在林捕头脚下说,“我也是一时贪嘴,才接受他们银钱,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背叛大人”。 “我也是”又有几人跨步走出来。 “你们呢?”林捕头看着这几个人表情,不像是说谎。 “我们一直都恪守大人纪律,曾未接受过任何贿赂”几个人慷慨有声。 “难道你们连仵作一点异样也看不出吗”林捕头听到他们这么说,既安慰又觉着不满意。 毕竟若仵作再失去线索,一切又回到无头迷案了。 终于几十个呼吸后。 有一个人站出来,坦诚道,“其实仵作在前几日找过我”。 林捕头看向那人,竟然是西山守卫头领。 之前是安邑县一名跑腿吏员。 “他找你做什么?”林捕头目光冷冷盯着他问。 “仵作说,他有一些友人想要从羌人底盘运送一些东西出去,经过我管辖西山区,于是便来打个招呼” “但我没有应承....也没有收仵作礼物”。 “西山?羌人?” 林捕头眉头又一次深锁。 他隐隐觉察出,似乎那伙人正在暗中密谋什么大事情。 “对了,我听说仵作有几日没有去衙门当值,似乎家中发生什么事情” “是啊,我家那小子说,仵作女儿也有几日没有去学堂”。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把仵作最近一些变化都记忆起来了。 随后,林捕头眼眸中泛起一丝丝精芒。 他似乎看透整件事某后隐匿线索。 于是他不再为难这些老兄弟说,“但愿你们都牢记大人对你们照顾,自此以后洗心革面,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说完,林捕头便当着他们面前,把那些羊皮卷给烧了。 看到那些证据被烧成灰烬。 众人脸色都莫名一轻。 但随即便是深深愧疚之色。 从衙门口出来。 林捕头就去了学堂,向当值老师调取了学生上课记录。 最终印证那(本章未完!) 2259纹身 些人说词。 林捕头直接带人去了仵作家中。 和预想中一样。 他的家人早就离开洛阳城。 似乎出去时间就是在安邑县被围之前。 “或许仵作当日也是经历和自己一样遭遇,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给予仵作谈判条件才肯放人,而自己女儿却一天一夜都没有任何头绪” 作为一个父亲,林捕头感觉自己很失职。 但作为一个大人信任属下,他绝不会像那帮贼人妥协的。 站在月色下。 林捕头目光深锁而又带着一丝哀伤。 父子连心啊。 自己亲生女儿落到那些恶魔手中。 其下场可想而知。 作为父亲,林捕头岂能不心痛。 夜风瑟瑟。 捶打着林捕头衣角,也带起他那一身公服。 曾经捕头,现在已经成为安邑县前几号人物。 但在他内心,还是喜欢和大人一起无忧无虑那段时光。 那时他们至少不需要每日面对这些问题。 还有当年也不会有人来收买仵作或是自己手下这帮老兄弟。 而眼下,一切都变了。 自己身份高了,地位高了,但当年快乐也不复存在了。 林捕头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屈居于崔捕头之下。 “大人...你何时能回到这里,我们都很累了,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林捕头转身一瞬,似乎整个人都苍老十几岁。 这一幕看得令人心酸。 特卫们也暗暗垂泪。 他们何尝不知道林捕头二小姐被那些恶人掳走了。 加之在河畔发现尸体。 他们也清楚二小姐最终下场。 于是便不敢上前去打扰林捕头。 一切哀怨,最终化成一股东西。 使得特卫连夜再一次搜查这安邑县每一个可疑目标。 甚至把姬子所在酒楼都挨个盘问一遍。 可惜无人能说得清楚,那个纹身是什么涵义。 甚至有人可以描绘出那纹身具体形态。 却无法刻画出来。 据她说,那东西很狰狞,像是远古来的。 一切都至此戛然而止。 林捕头能为女儿做的,已经都做了。 眼下,林捕头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着月色祈祷。 也就在此时。 忽得一个特卫走进来、冲着林捕头单膝跪地说,“大人,我们找到一个知情人”。 “什么,快带进来”林捕头原本昏暗目光瞬间有了神采。 接着一个富商模样人被带进来,他长得有些油腻,一眼望去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他一开口便也是印证这一点。 “吾知晓那姬子身份,也亲眼见过她的纹身,只是吾想要钱,很多钱,才能把消息卖给你们” 此人一脸贪婪面孔。 “只要你能说清楚,钱财不是问题”说着,林捕头就从袖口甩出几张庾家银票。 将银票握在手中,商人才得意眯起眼睛道,“那姬子肯定来自于南方一个古老族裔,那个纹身就是他们古老图腾传承,当年我去山里做生意时亲眼见过,时隔十几年没想到在安邑县可以重现...” 商人口才很好,一口气说了一个多时辰。 总之把能说,以及不能说的都讲个明白。 最终搞得林捕头都有些不耐烦了,制止他继续下去。 “带他去找学堂找几个民俗老师坚定真伪,若是真的,就马上给我在完成搜查这些人” “是”特卫齐齐敬礼之后。 整个夜晚,安邑县便不再平静。 (本章未完!) 2259纹身 特卫,还有城防卫都行动起来。 满城带着一个鬼魅纹身四处搜查起来。 第二日天明时分。 特卫搜查结果出来了。 果然在一处户籍中找到几十个来自那个神秘古老族裔的人。 他们却在几日前神秘失踪了。 原本居住的位置也都被搬空,就像是匆忙离开安邑县。 可是他们却没有出城记录。 至少没有边防处送来记录。 那就意味着他们并未离开安邑县境内。 只是暂时离开安邑县县城。 “给我搜查,把安邑县周边一寸寸搜查,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林捕头不相信,这几十个人还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神秘失踪。 当特卫营和城防一起动员起来。 出动兵力足足有五六千。 这样一来仅仅半日,便将安邑县四周都搜罗一遍。 甚至连丛林,以及桃源居也逐一排查了。 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这让林捕头产生深深无力感。 他们究竟躲在哪里。 难道真的修炼秘术,可以飞天遁地? 据知晓这些远古族裔人说,他们拥有一种神秘能力,就是遁地术。 开始林捕头还不相信。 眼下,林捕头却不得不相信了几分。 忽得。 有县衙的小吏喊道,“我好像见过这个纹身”。 此时林捕头都几乎一筹莫展了,闻声立刻转过去,找到小吏追问,“你在哪里见过的”。 那个小吏回忆道,“是在澡堂”。 “澡堂?”林捕头一拧眉。 “是的”小吏回忆道,“那日洗澡人不多,我清楚记得一个男子身上就是这个标志...” “你还记得那男人长什么模样吗?”林捕头虽然觉着这个线索有些虚无缥缈,还是抱着试试看态度。 “他长得很瘦小,就像是一只猴子,对了,我听有人叫他什么猴三....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 此言一出,林捕头蹭的窜了起来。 急忙带着特卫冲出县衙。直接去了猴三宅邸。 说起猴三这个人,可谓除了安邑县老人无人知道。 毕竟他所从事的工作就是掘坟盗墓的。 2259纹身 wap. /105/105192/27780031.html 2260暴走 平常都待在地下,很少出来见人。 这家伙还懂得一些易容术,平时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实长相的。 遁地术! 没错了! 林捕头越想越觉着可疑。 猴三那盗墓手段,岂不就是遁地术。 看来这猴三就是那个古老神秘族裔出来的。 当林捕头想通这一切,便更加笃定猴三肯定是脱不了关系。 至少也是一个知情者。 当林捕头冲到猴三家中。 这才发现这猴三富庶,简直令人大开眼界。 一进屋便是古董,还有各种精致檀木桌椅。 再往里,还有一株珊瑚树。 那可比安邑县正堂那一株还要大。 在猴三府内搜罗一圈,也未见其人。 追问其府内下人,也是一无所获。 最后林捕头气得直接踹门 也就在中堂正门被踹到一刻。 一个诡异门户洞开。 接着林捕头便发现一个密道。 “没想到这小子在自己家宅中也打了地洞” 于是林捕头便派人点燃火把,一起爬下去。 地道开始很狭窄,只能容纳一人,可是爬过一段距离,豁然开阔。 竟然成了一件庞大底下密室。 再往前,还多数许多岔口,就像是底下宫殿一般。 “这小子还真是会享受,地上盖着奢侈庄园,底下还有一座宫殿”。 林捕头派人逐一探索这些分岔,自己则是找到一处石阶坐下。 等待着结果。 不到一刻钟,特卫返回说,“大都查遍了,只有一条通道最终延伸出去,具体目的地未知”。 林捕头便带着特卫朝着这条路径走下去。 一直转了许久之后,才抵达终点。 这里竟然竖立着一扇大铁门。 黝黑色材质,一看就知道很结实。 “给我撬开它”林捕头吩咐说。 特卫立刻开始撬门。 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撬动一点。 最后特卫被迫放弃。 看到这一堵坚固铁门。 林捕头也是束手无策,忽得他想起科学院那帮疯子。 于是便让人去科学院邀请匠人。 不到一刻钟。 一个身着道袍匠人走入。 他端着书本,神色自若绕着铁门走了一圈。 微微一笑,“很简单,只需要几十个炸点便可爆破”。 看到他一脸轻松,却让林捕头有些质疑。 于是他又向匠人确认一句,“你真能炸开它?”。 匠人轻蔑眼神扫了他一眼说,“别说这个小小土层而已,就连山体,我也炸开过” 看着匠人这么有自信。 林捕头也不再废话,直接让他开炸。 当人员扯出这里后,那个匠人便在铁门四周埋藏炸药。 一共安置十几个炸点。 最后他便大摇大摆走出来,竖着中指说,“你们数到三十个数,便进去就行”。 之后他便躲着方步走了。 林捕头一脸愕然道,“他不等着看结果吗” 特卫也是一脸茫然摇头。 “科学院就是一群怪人” 林捕头无力叹息一声。 也就在此时。 一个特卫数了一句,“三十” 之后,地面一声轰鸣,接着林捕头感觉天旋地转。 整个天地都在摇晃。 上面也落下无尽尘土。 一直摇晃十几次,最终才归于平静。 此时林捕头以及特卫都面露惊骇之色。 “这科学院疯子还真有填海移山之能啊(本章未完!) 2260暴走 ” 从这一刻起。 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科学院那群疯子近乎仙术一样能力了。 当林捕头走出躲藏点,重新来到大铁门前。 发现铁门早已不见。面前出来又是一条通道。 只是这条通道明显有些不同,那就是更加宽敞,还有内部布置也极其讲究。 沿着通道走了一段距离。 无须火把也能视物了。 原来是岩壁上夜明珠。 随着继续向前,林捕头看到更加奢侈布置。 甚至比猴三宅邸还要奢靡。 此时林捕头忽得警觉起来说,“大家都做好战斗准备”。 特卫立刻拔出弓弩,端在手中。 林捕头知道,这些不再是猴三能承受的起的。 那么很可能,这里就是卫家哪位神秘公子躲藏地方。 沿着这条夜明珠照亮通道抵达尽头,便是一个宽阔的地下密室。 这里并没有太多分叉,只有一处,却被分隔成无数层次。 最底下的就一些小小方格像是囚牢。之上便是房间,用石块垒砌。 再向上,便是奢侈用黄金打造地宫。 “这里应该是一座古墓为基础打造出来的”看到这种形态,一个吏员解释说。 他也是懂得一些历史知识的。自然清楚很多古代墓葬都是以这种梯田方式上垒的。 “看来这就是目的地了”林捕头抬起头盯着半空中那个金色堡垒。 朝着身后一挥手,便是数之不尽弓弩激射出去。 金碧辉煌大殿内。 一个面目扭曲贵公子,正在愤怒透过一道缝隙看向激战中双方。 “二公子,咱们走吧,再晚一些,咱们就走不了” 冯福面色焦急盯着对面贵公子。 “急什么!难道你忘记咱们手里还有一个人质吗?我就不相信他林捕头会不在乎自己亲生女儿死活” 说着贵公子一甩手,便有人押着一个满头蓬乱女子走进来。 此时女子早已昏厥,浑身都是鞭笞的痕迹。 “把她弄醒”贵公子怒叱一声。 便有人朝着女子身上泼水。 女子惨叫一声,苏醒。 可是苏醒之后的女子,仿佛梦呓一般低吼。 “别过来,别碰我” 那种歇斯底里痛苦听得人撕心裂肺。 然而贵公子却一脸享受模样。 微微敲击着手指尖道,“把她带出去给林捕头看看,让他清楚一点,和本公子作对下场”。 一声令下,几个护卫便押送着女子走出金碧辉煌宫殿。 将她推下石阶。 当石阶下林捕头看到女子面容那一刻,顿时赤红了眼眸,怒喝一声,“放开我儿....”。 林捕头虎目圆睁,宛如一头被激怒猛虎、 纵身跃起,直冲向石阶。 然而他动作快,那些护卫更快。 无数长枪便抵挡在石阶上方。 最终林捕头无功而返。 此时护卫也因为二小姐出现,手里弩箭也不敢再向上抛射。 一时间,整个战局便僵化下来了。 此时从金色房间内传来一声凄厉若鬼笑声。 “林捕头.....想要营救你女儿吗?那就乖乖放下手里武器,听从本公子发落,不然你可就要亲眼见她....嘿嘿” 那笑声极度阴险,仿佛夜枭。 林捕头怒视着金色房子,“放过她,你我之间恩怨,我来解决,不要伤及无辜”。 金色房子内又传来一连串冷笑。 “嘿嘿嘿...林捕头,本公子给你十息时间,若你还不放下武器,本公子就把你女儿一只手臂砍下了” (本章未完!) 2260暴走 说着,他又发出一声鬼魅般大笑。 林捕头疯狂了,冲着金色房子大声咆哮,“你是一个魔鬼,你是一个魔鬼”。 “嘿嘿...三息了...” 里面声音那么冷血,根本不理睬林捕头哀嚎。 随着那冷酷声调一次次加码,林捕头终于还是扛不住了。 他双膝一曲,竟然跪拜在石阶上。 “算我求你了,放过他吧” 这还是林捕头第一次给人下跪。 哪怕是在叶弘面前,他也不需要跪拜的。 然而金色屋子内声音还是那么冷血无情。 “八息” 林捕头疯狂了,他声嘶力竭咆哮起来,“你要杀,就杀我,放过她”。 然而金色房子内并未停止,依旧重复道,“九息....” 终于,十息还是到了、 就在那金色房子传出冰冷话语同时。 一把利刃从二小姐肩膀划过。 最后一条***手臂落下。 随后,二小***苦抱着肩膀惨叫连连。 此时她神志也似乎被痛苦唤醒。 她目光迷茫而又恐惧看着四周。 最后瞥见林捕头,顿时惊喜交加想要冲过去。 却被两个护卫拦阻下来。 此时林捕头早已暴走了,若不是特卫拦阻,他都有可能直接冲上石阶。 “你们...你们该死”林捕头已经泣不成声。 “林捕头....现在给本公子放下武器” 那阴冷声调宛如催命符咒一般。 使得林捕头不敢再擅自妄动。 他看着自己女儿,无奈叹息一声,一把丢下手里武器。 之后,他身旁特卫也一起放下手里弩箭。 此时金色房子内声调冷笑道,“不错,现在林捕头,你一个人跪着爬到本公子面前”。 那是一种极度扭曲,而又疯狂满足感。 林捕头看了一眼自己女儿,最终还是跪下了。 他沿着石阶一次次上爬,每一次都会带给他莫大耻辱感。 金色屋子内笑声却是那么疯狂。 “爹爹,女儿不孝,女儿无法再侍奉爹爹了,女儿先走一步” 就在林捕头已经爬上石阶时,二小姐猛地冲破护卫阻挡。 冲着林捕头单膝跪下,然后目光绝然冲向左侧护卫手里长刀。 扑哧一声,刀刃入腹。 二小姐便萎靡倒地,殷红色献血沿着她双腿流淌出来。 看着二小姐脊背透出刀刃,林捕头疯了,他厉声嘶吼道,“女儿,你为何要这么做,爹爹会救你的”。 二小姐还有一口气息,转向林捕头微微一笑说,“爹爹,即便你可以营救女儿,女儿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他们是畜生,是畜生,他们玷污了女儿清白之身” 说道最后一句,明显带着不甘和仇怨。 “女儿....你放心....爹爹一定要让害你的恶人复仇惨痛代价,我发誓,就算他们躲到天涯海角,爹爹也会把他揪出来为你殉葬”。 此时林捕头已经不再匍匐,而是站了起来。 下面特卫也都重新拿起武器。 二小姐眼神有些涣散了,她用最后一丝力气盯着林捕头说,“爹爹,帮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最后她便一口气喷出,顿时整个人便栽倒下去。 看着二小姐惨死。 林捕头怒喝一声,“杀,一个不留”。 这一声怒喝,就像是风暴一般席卷。 特卫也都疯狂了,手里弩箭像是不要钱一般攒射。 还有之前未曾加入战斗的护卫,这一刻也都扑上去了。 眨眼间,对面那些守卫金色屋子的护卫便被射成刺猬(本章未完!) 2260暴走 。 当林捕头冲上石阶,将二小姐抱在怀中那一刻。 无数特卫都悲悯闭上眼睛。 因为二小姐太惨了。 林捕头用自己衣衫为她盖上,然后一只手抱着她尸体起身。 目光血红盯着金色房子说,“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一声声咆哮响彻地宫。 也让金色房子内贵公子胆寒。 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刚才笃定。 慌乱抓着管家便要逃命。 却被管家一把按住说,“别乱,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贵公子一怔,下意识便遵从脱下衣衫。 然后管家随手抓了一个人过来,把他衣衫扒了,和贵公子替换。 “你朝着那边跑,能跑多快就多快”管家一声吩咐后。 那个身着贵公子衣服的人快速窜了出去。 管家则是带着身着仆从衣衫贵公子绕到左侧一个暗门,扣动机关,然后出现另外一个暗道。 二人便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当林捕头杀入密室内,这里早已空无一人。 于是特卫分散开四处搜索。 不一会儿。 一个身着华丽服饰人便被押送过来。 看到这个人,林捕头愤怒拔出腰刀便要砍杀。 可是一定睛,便摇头道,“他不是那人,给我继续搜”。 特卫也看出这人除了衣衫有些贵气,其它都和贵气不沾边。 于是特卫开始继续搜查。 此时忽的有人指向左侧说,“这里有条暗道”。 林捕头立刻冲过来,一把揭开暗门说,“快下去追,务必不能让他们跑了”。 特卫冲下暗道那一瞬。 林捕头也纵身跃下去。 难道很长,竟然直接抵达了城郊之外。 当林捕头他们从出口出来。 这才发现这里已经城西郊了。 林捕头也没想到那些地猴子竟然把安邑县地下都打通了。 也难怪那些人会在安邑县城神秘消失。 有了这种地下通道,谁还能抓住他们。 想到这些地猴子可恨,林捕头便毫不犹豫把他们统统斩杀了。 至于那个猴三,似乎并不在其中。 林捕头拿出军令说,“去调动城防军,全城搜索,只要他们在安邑县内,就休想活着离开” 此时林捕头已经彻底暴走,他实在忍受不了女儿离世痛苦。 “大人你还是先回府内,安置二小姐吧,剩下事情交给我们来做” 特卫也怕林捕头气伤身体。 2260暴走 wap. /105/105192/27780033.html 2261围城 林捕头看了一眼肩头女儿,也知道不能这么扛着下去了。 于是便走回城门。 城门守卫看到他肩上尸体,无一例外都纷纷丢下武器跪下。 林捕头挥挥手说,“不要丢下你们手中武器,要用它来复仇”。 那些守卫闻声,立刻一个个起身抓起地面武器。 接着他们怒喝一声,“至军礼”。 “志军礼” 无数人呐喊声。 回荡在安邑县上空。 志军礼那是只有军队立过军功的人才有资格享受。 在安邑县那是最荣耀的事情了。 此时这些将士把这份荣耀给了二小姐。 使得原本被屈辱和痛苦折磨的林捕头,忽得眉头舒缓下来。 接着他冲肩头尸体微微点头道,“女儿啊,你死得不屈辱,他们用军礼为你送行”。 说完,林捕头便老泪纵横。 沿街百姓也齐齐冲着二人鞠躬。 这一幕,让林捕头内心那一丝私仇怨念,变成一种责任感。 之后,成为守卫整个安邑县动力。 半日后。 东城门。 战马巨撸,以及数之不清喊杀声连成一气。 铺天盖地十郡兵,宛如蝼蚁一般席卷过来。 为首的都身着重甲,手持云梯。 自他们身后则是高大战车,其上布满弓箭手。 借助于高高耸立箭剁防御,他们一次又一次朝着安邑县东墙抛射箭雨。 虽说,晋兵箭术不好,但当数以万计的人一起朝空中抛射场面出现。 也一度产生令人窒息压迫感。 叮叮咚咚。 宛如下冰雹般箭头落下来,敲打着无数牙子兵的心神。 他们是刚刚自学堂毕业出来的牙子兵。 之前他们没有经历过任何真正实战,完全是在教官带领下模拟练习。 虽说个个都以优益成绩脱颖而出。 可是他们依旧只是兵牙子。 这一点自他们以及老兵脸上那一份笃定,便可识别。 依然留在安邑老兵不多,总共不超三千人。 现在安邑城城防就是以这些人为核心,一人带十人组合方式,组建起来的。 老兵就是这群牙子兵主心骨,有老兵在,哪怕他们内心恐慌,眼眸中也带出一丝坚定之色。 城墙设有碉堡,还有箭楼,以及炮台,因此箭雨对于新兵造成真实伤害有限。 最多还是心理威慑。 至于安邑县东城区百姓。 那就是完全陷入极度恐慌中。 他们有的当街吓得昏厥,之后被人拖回屋内。 还有的直接伏地痛哭流涕。 毕竟这东城区大都是新流民,他们可没有太多底气。 经历过流民战乱的他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恐惧的乌发自制。 不过城卫会在街头维系秩序,他们用坚定而又自信眼神逐一将这些人安抚。 实在无法说服的,就只能强行管制起来。 总之,一起都要以大局为重。 眼下对抗十郡兵,包围安邑县便是第一重要事情。 任谁也不能违逆。 战争是一种超乎想象速度展开了。 十郡兵一开始便用了人海战略。 他们以超过安邑县十几倍人数优势,全线压迫上来。 哪怕他们并不勇猛善战,却也足以形成绝对优势。 安邑县东城上空自战争开始那一刻起。 箭雨便没有停歇过。 除此之外,还有云梯上攀爬晋兵,宛如黄蜂一般难缠。 刚刚被滚木礌石推下去,他们又(本章未完!) 2261围城 攀爬上来。 永无休止。 看到这一幕的林捕头,银牙一咬,怒喝一声,“奶奶的,都给老子抄家伙,杀出去”。 林捕头可不想躲在箭楼内做缩头乌龟。 他抡起手里长矛,便带着一群部下冲向炮台方向。 自哪里冲上来的晋兵最多。 或许是晋兵也意识到这东西似乎隐藏恐怖杀伤力。 才一开始便主攻这里。 炮台本该早就处于发射状态的。 可是昨夜天宫不作美。 以至于炮膛处于一种被浸湿状态。 这样炮膛极其容易炸了。 为了避免火炮炸膛。 安邑县新兵决定推迟使用火炮时间。 至于投石炮车,以及连发弩箭。 以及最新式手雷,都配备上去了。 这也是十郡兵攻打一个多时辰,竟然都无法攻破这小小城墙原因。 毕竟这里只是外围防御,而不是真正后面那座真正安邑县城墙。 想必身后那座高大城墙,这里城墙只能叫做篱笆墙。 但这外城墙也是以混凝土打造出来的,哪怕是用巨撸都无法撞击开城墙。 离地也有两米左右。 墙体平滑,极其难以攀爬。 再加上碉堡林立,使得这座看似普通城墙。也变得极其难以攻克。 这一次,十郡兵也表现出超越以往任性。 以林捕头对于十郡兵了解,这些人最多攻三波。 若是无功便会折返。 可是眼下,他们足足攻了七波。 甚至还未有气馁的迹象。 当人群如潮水般席卷过来。 林捕头拔出长矛狠狠朝着城墙下冒出云梯刺出。 接着便一个晋兵捂着眼睛坠落。 林捕头怒喝一声。 “龟孙子,还我儿性命来” 此时林捕头,把一腔复仇怒火都发泄到这些晋兵身上了。 于是他便疯狂一般收割着攀爬上来的晋兵。 而他身后几百个老兵也是如法炮制。 使得这片炮台区域内始终没有晋兵靠近。 逐渐的,朝着这个区域攻上来晋兵开始减少。 反而冲向城门方向晋兵增多。 尤其是在新兵牙子方向,简直形成人流堆砌效果。 “妈的,精挑软柿子捏”林捕头感觉出这一次晋兵有些不同。 他们不仅没有软骨病,还似乎多了一些智谋。 这肯定是他们背后有一个强而有力指挥者。 透过茫茫云梯,以及无数战车背后。 一个看似普通,却被重病层叠守卫马车内。 悄然端坐一人。 此人年纪大致三十岁上下,目光低沉,表情肃然。 他微微扬起手里千里镜,嘴唇轻轻一撇道,“道是很顽强啊,可惜这样顽强的军民,并不是效忠于朝廷的,不然这边陲之地当安枕无忧也”。 年青将领起身,走到马车门前。微微推开一道缝隙,冲着外面骑马将军招呼说,“把执法将领再向前推进一丈,若有后退着,斩无赦”。 这边是原本松散胆小晋兵,为何会如此悍不畏死的原因。 那就是他们没有退路了。 向前九死一生。向后却是十死无生。 年青将领就是以这种狠绝手段,达到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晋兵本质上并不弱,只是懒散,以及懈怠。 以他们体能,以及体魄,相比草原匈奴人都不逊色。 经过这样一番死亡胁迫后。 他们表现出来斗志终于战胜恐惧。 “苏将军” 就在青年将领发号施令时。 (本章未完!) 2261围城 一个身着锦缎,面白无须老者缓缓踱步走出。 他身形单薄,可是气色却十分红润。 一看便知这不是寻常人家的。 不然以眼下这条件,想要活得这么滋润很难。 此人说话语气还略显艰涩。 听得年青将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是?”苏将军微微蹙眉。 “咱家来自洛阳城,是特意来监军的” 那艰涩声音再次显现。 这一次,苏将军立刻领悟到他的身份了。 太监! 监军! 苏将军下意识打了寒战。 看来洛阳宫内哪位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啊。 一念及此。 苏将军内心莫名寒意。 因为他可是来讨伐前一个手握重兵的。 苏将军自然是明白人。 清楚自己目下处境。 于是急忙冲着那老阉人躬身施礼。 客气道,“原来公公驾临,有失远迎,请内坐”。 说着便自己专用箱车让给老太监。 进入车厢。 老太监也好不客气斜倚着坐塌躺下说,“这一路洛阳奔波的,咱家老骨架都散了”。 闻其声知其言。 年青将领急忙爬过去,为他捏肩捶腿。 老太监这才微笑点了点头说,“小子眼力见还不错,咱家也不跟你卖关子了,咱家这一次来时代表着朝堂,准确是皇后娘娘来的,你小子可是要交好运了,若是得到皇后娘娘垂青,你小子便可平步青云了”。 此言一出,青年将领脸颊都绿了。 我靠,得到皇后娘娘垂青,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啊。 尤其想到贾南风在后宫风评,以及她举世闻名丑脸。 苏将军顿时想作呕。 可是避免被老太监抓住把柄,他还是强行吞了下去。 之后,苏将军便小心翼翼奉茶,以及将行军粮食也都挑选出好的奉送。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一沓子银钱。 这可是苏将军半生积蓄。 苏将军很清楚,眼下不把这个老太监嘴巴伺候清楚了。 恐怕日后他这张嘴便要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 到时自己下场可就要步叶弘第二后尘了。 想到这,苏将军更加心有惴惴。 好在眼下老太监并未逼迫他战队,也未做更多细节探讨。 只是和他谈论一些有的无的,一副心不在焉模样。 苏将军也清楚,他这是给自己时间考虑。 心知肚明之后,苏将军也就不再迟疑。 心中迫切早点把安邑县拿下,趁早交了这烫手山芋。 不然他便会被这些某后隐藏大佬给生剥活吞了。 苏将军可没有勇气对抗那些只手遮天人物。 当哄着老太监休息下,苏将军便骑着自己战马。 亲自奔袭向前线。 他最近距离已经接近于东城门了。 只是他身着普通晋兵服饰,无人可以看出他就是整个三十多万晋兵首领。 他目光冷峻扫视着战场上面每一细节,甚至连守兵眼神,以及表情都看了一个仔细。 “还真是新兵牙子啊”。 之前有人传说,安邑县主力都被阻隔在弘农郡了。 眼下安邑县只有一些兵牙子。 之前苏将军直道谣传。 这一刻,他才相信传言都是真的。 只是,这些兵牙子便已经超越了晋兵战力。 由此可知,那些真正安邑县新兵战力是多么彪悍了。 幸亏这一次,自己接到任务只是攻打安邑县。 而不是和那个叶弘将军对抗。 (本章未完!) 2261围城 不然苏将军肯定会胆怯的。 作为一个世家子弟出身将领。 苏将军绝不会像李将军那样热血不知进退。 也不会像叶弘这样单凭一腔热血便独自对抗整个权势大佬。 苏家也曾经是一个大族,虽说眼下没落。 但其底蕴还是传承下来了。 苏将军便是这一脉传承人。 苏将军手臂微微抬起头,藏在衣袖中千里镜,朝着左侧滑动。 最后锁定在林捕头面颊之上。 “这人好威猛啊” “只是杀戮太甚” 他自然不清楚林捕头复仇之火源头,还以为林捕头就是一个天性弑杀的狂徒而已。 如此弑杀的将领,其肯定无法得到部下爱戴。 那么这样将领最多只能做一个阵前勇士,而不是为将。 苏将军一抖缰绳,马匹纵起,绕到右侧。 此时从这个角度看去,便可见炮台~完整布局了。 其正中有三支黝黑色炮口,那东西单凭眼睛望去,便给人一种不好招惹的存在。 苏将军不明白对方为何还不使用这件大杀器。 也正是如此。 才让苏将军对其戒心稍减。 毕竟再厉害的武器,不展开也是白费。 苏将军最后绕到城门北侧。从这里恰好可以看穿城楼。 在哪里,苏将军看到一个曼妙身姿。 她婀娜体型,虽说身着男装。 一眼便可知其女儿身。 “看来她就是那个叶弘二夫人了吧,果然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苏将军是一个合格将领,在做战前,已经对安邑县以及叶弘本人做过一些调查。 大面上资料在档案以及属官哪里都能查到。 至于其夫人这种隐匿事情,就需要收买一些江湖人士了。 正所谓钱可通神。 苏将军便借助钱财搞得很多安邑县内部资料。 尤其是事关叶弘的,他都会花大价钱购买。 “没想到我区区一介男儿,尽然要和一妇人争长短” 苏将领看了城头一会儿,莫名哀叹一口气。便调转马头朝着自己阵营返回。 路途中,他还随手斩杀几个准备瞒过军法官,想要临阵脱逃的晋兵。 当他重新回到十郡之兵内时。 忽得大地一震。 接着他胯下马匹都惊吓前蹄悬空,只用后踢来支撑。 幸亏苏将军自幼骑马,马术还算精通。 不然这一突兀变故,便足以将他掀翻马下。 2261围城 wap. /105/105192/27780036.html 2262巾帼 林捕头看了一眼肩头女儿,也知道不能这么扛着下去了。 于是便走回城门。 城门守卫看到他肩上尸体,无一例外都纷纷丢下武器跪下。qo 林捕头挥挥手说,“不要丢下你们手中武器,要用它来复仇”。 那些守卫闻声,立刻一个个起身抓起地面武器。 接着他们怒喝一声,“至军礼”。 “志军礼” 无数人呐喊声。 回荡在安邑县上空。 志军礼那是只有军队立过军功的人才有资格享受。 在安邑县那是最荣耀的事情了。 此时这些将士把这份荣耀给了二小姐。 使得原本被屈辱和痛苦折磨的林捕头,忽得眉头舒缓下来。 接着他冲肩头尸体微微点头道,“女儿啊,你死得不屈辱,他们用军礼为你送行”。 说完,林捕头便老泪纵横。 沿街百姓也齐齐冲着二人鞠躬。 这一幕,让林捕头内心那一丝私仇怨念,变成一种责任感。 之后,成为守卫整个安邑县动力。 半日后。 东城门。 战马巨撸,以及数之不清喊杀声连成一气。 铺天盖地十郡兵,宛如蝼蚁一般席卷过来。 为首的都身着重甲,手持云梯。 自他们身后则是高大战车,其上布满弓箭手。 借助于高高耸立箭剁防御,他们一次又一次朝着安邑县东墙抛射箭雨。 虽说,晋兵箭术不好,但当数以万计的人一起朝空中抛射场面出现。 也一度产生令人窒息压迫感。 叮叮咚咚。 宛如下冰雹般箭头落下来,敲打着无数牙子兵的心神。 他们是刚刚自学堂毕业出来的牙子兵。 之前他们没有经历过任何真正实战,完全是在教官带领下模拟练习。 虽说个个都以优益成绩脱颖而出。 可是他们依旧只是兵牙子。 这一点自他们以及老兵脸上那一份笃定,便可识别。 依然留在安邑老兵不多,总共不超三千人。 现在安邑城城防就是以这些人为核心,一人带十人组合方式,组建起来的。 老兵就是这群牙子兵主心骨,有老兵在,哪怕他们内心恐慌,眼眸中也带出一丝坚定之色。 城墙设有碉堡,还有箭楼,以及炮台,因此箭雨对于新兵造成真实伤害有限。 最多还是心理威慑。 至于安邑县东城区百姓。 那就是完全陷入极度恐慌中。 他们有的当街吓得昏厥,之后被人拖回屋内。 还有的直接伏地痛哭流涕。 毕竟这东城区大都是新流民,他们可没有太多底气。 经历过流民战乱的他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恐惧的乌发自制。 不过城卫会在街头维系秩序,他们用坚定而又自信眼神逐一将这些人安抚。 实在无法说服的,就只能强行管制起来。 总之,一起都要以大局为重。 眼下对抗十郡兵,包围安邑县便是第一重要事情。 任谁也不能违逆。 战争是一种超乎想象速度展开了。 十郡兵一开始便用了人海战略。 他们以超过安邑县十几倍人数优势,全线压迫上来。 哪怕他们并不勇猛善战,却也足以形成绝对优势。 安邑县东城上空自战争开始那一刻起。 箭雨便没有停歇过。 除此之外,还有云梯上攀爬晋兵,宛如黄蜂一般难缠。 刚刚被滚木礌石推下去,他(本章未完!) 2262巾帼 们又攀爬上来。 永无休止。 看到这一幕的林捕头,银牙一咬,怒喝一声,“奶奶的,都给老子抄家伙,杀出去”。 林捕头可不想躲在箭楼内做缩头乌龟。 他抡起手里长矛,便带着一群部下冲向炮台方向。 自哪里冲上来的晋兵最多。 或许是晋兵也意识到这东西似乎隐藏恐怖杀伤力。 才一开始便主攻这里。 炮台本该早就处于发射状态的。 可是昨夜天宫不作美。 以至于炮膛处于一种被浸湿状态。 这样炮膛极其容易炸了。 为了避免火炮炸膛。 安邑县新兵决定推迟使用火炮时间。 至于投石炮车,以及连发弩箭。 以及最新式手雷,都配备上去了。 这也是十郡兵攻打一个多时辰,竟然都无法攻破这小小城墙原因。 毕竟这里只是外围防御,而不是真正后面那座真正安邑县城墙。 想必身后那座高大城墙,这里城墙只能叫做篱笆墙。 但这外城墙也是以混凝土打造出来的,哪怕是用巨撸都无法撞击开城墙。 离地也有两米左右。 墙体平滑,极其难以攀爬。 再加上碉堡林立,使得这座看似普通城墙。也变得极其难以攻克。 这一次,十郡兵也表现出超越以往任性。 以林捕头对于十郡兵了解,这些人最多攻三波。 若是无功便会折返。 可是眼下,他们足足攻了七波。 甚至还未有气馁的迹象。 当人群如潮水般席卷过来。 林捕头拔出长矛狠狠朝着城墙下冒出云梯刺出。 接着便一个晋兵捂着眼睛坠落。 林捕头怒喝一声。 “龟孙子,还我儿性命来” 此时林捕头,把一腔复仇怒火都发泄到这些晋兵身上了。 于是他便疯狂一般收割着攀爬上来的晋兵。 而他身后几百个老兵也是如法炮制。 使得这片炮台区域内始终没有晋兵靠近。 逐渐的,朝着这个区域攻上来晋兵开始减少。 反而冲向城门方向晋兵增多。 尤其是在新兵牙子方向,简直形成人流堆砌效果。 “妈的,精挑软柿子捏”林捕头感觉出这一次晋兵有些不同。 他们不仅没有软骨病,还似乎多了一些智谋。 这肯定是他们背后有一个强而有力指挥者。 透过茫茫云梯,以及无数战车背后。 一个看似普通,却被重病层叠守卫马车内。 悄然端坐一人。 此人年纪大致三十岁上下,目光低沉,表情肃然。 他微微扬起手里千里镜,嘴唇轻轻一撇道,“道是很顽强啊,可惜这样顽强的军民,并不是效忠于朝廷的,不然这边陲之地当安枕无忧也”。 年青将领起身,走到马车门前。微微推开一道缝隙,冲着外面骑马将军招呼说,“把执法将领再向前推进一丈,若有后退着,斩无赦”。 这边是原本松散胆小晋兵,为何会如此悍不畏死的原因。 那就是他们没有退路了。 向前九死一生。向后却是十死无生。 年青将领就是以这种狠绝手段,达到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晋兵本质上并不弱,只是懒散,以及懈怠。 以他们体能,以及体魄,相比草原匈奴人都不逊色。 经过这样一番死亡胁迫后。 他们表现出来斗志终于战胜恐惧。 “苏将军” 就在青年将领发号施令时。 (本章未完!) 2262巾帼 一个身着锦缎,面白无须老者缓缓踱步走出。 他身形单薄,可是气色却十分红润。 一看便知这不是寻常人家的。 不然以眼下这条件,想要活得这么滋润很难。 此人说话语气还略显艰涩。 听得年青将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是?”苏将军微微蹙眉。 “咱家来自洛阳城,是特意来监军的” 那艰涩声音再次显现。 这一次,苏将军立刻领悟到他的身份了。 太监! 监军! 苏将军下意识打了寒战。 看来洛阳宫内哪位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啊。 一念及此。 苏将军内心莫名寒意。 因为他可是来讨伐前一个手握重兵的。 苏将军自然是明白人。 清楚自己目下处境。 于是急忙冲着那老阉人躬身施礼。 客气道,“原来公公驾临,有失远迎,请内坐”。 说着便自己专用箱车让给老太监。 进入车厢。 老太监也好不客气斜倚着坐塌躺下说,“这一路洛阳奔波的,咱家老骨架都散了”。 闻其声知其言。 年青将领急忙爬过去,为他捏肩捶腿。 老太监这才微笑点了点头说,“小子眼力见还不错,咱家也不跟你卖关子了,咱家这一次来时代表着朝堂,准确是皇后娘娘来的,你小子可是要交好运了,若是得到皇后娘娘垂青,你小子便可平步青云了”。 此言一出,青年将领脸颊都绿了。 我靠,得到皇后娘娘垂青,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啊。 尤其想到贾南风在后宫风评,以及她举世闻名丑脸。 苏将军顿时想作呕。 可是避免被老太监抓住把柄,他还是强行吞了下去。 之后,苏将军便小心翼翼奉茶,以及将行军粮食也都挑选出好的奉送。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一沓子银钱。 这可是苏将军半生积蓄。 苏将军很清楚,眼下不把这个老太监嘴巴伺候清楚了。 恐怕日后他这张嘴便要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 到时自己下场可就要步叶弘第二后尘了。 想到这,苏将军更加心有惴惴。 好在眼下老太监并未逼迫他战队,也未做更多细节探讨。 只是和他谈论一些有的无的,一副心不在焉模样。 苏将军也清楚,他这是给自己时间考虑。 心知肚明之后,苏将军也就不再迟疑。 心中迫切早点把安邑县拿下,趁早交了这烫手山芋。 不然他便会被这些某后隐藏大佬给生剥活吞了。 苏将军可没有勇气对抗那些只手遮天人物。 当哄着老太监休息下,苏将军便骑着自己战马。 亲自奔袭向前线。 他最近距离已经接近于东城门了。 只是他身着普通晋兵服饰,无人可以看出他就是整个三十多万晋兵首领。 他目光冷峻扫视着战场上面每一细节,甚至连守兵眼神,以及表情都看了一个仔细。 “还真是新兵牙子啊”。 之前有人传说,安邑县主力都被阻隔在弘农郡了。 眼下安邑县只有一些兵牙子。 之前苏将军直道谣传。 这一刻,他才相信传言都是真的。 只是,这些兵牙子便已经超越了晋兵战力。 由此可知,那些真正安邑县新兵战力是多么彪悍了。 幸亏这一次,自己接到任务只是攻打安邑县。 而不是和那个叶弘将军对抗。 (本章未完!) 2262巾帼 不然苏将军肯定会胆怯的。 作为一个世家子弟出身将领。 苏将军绝不会像李将军那样热血不知进退。 也不会像叶弘这样单凭一腔热血便独自对抗整个权势大佬。 苏家也曾经是一个大族,虽说眼下没落。 但其底蕴还是传承下来了。 苏将军便是这一脉传承人。 苏将军手臂微微抬起头,藏在衣袖中千里镜,朝着左侧滑动。 最后锁定在林捕头面颊之上。 “这人好威猛啊” “只是杀戮太甚” 他自然不清楚林捕头复仇之火源头,还以为林捕头就是一个天性弑杀的狂徒而已。 如此弑杀的将领,其肯定无法得到部下爱戴。 那么这样将领最多只能做一个阵前勇士,而不是为将。 苏将军一抖缰绳,马匹纵起,绕到右侧。 此时从这个角度看去,便可见炮台~完整布局了。 其正中有三支黝黑色炮口,那东西单凭眼睛望去,便给人一种不好招惹的存在。 苏将军不明白对方为何还不使用这件大杀器。 也正是如此。 才让苏将军对其戒心稍减。 毕竟再厉害的武器,不展开也是白费。 苏将军最后绕到城门北侧。从这里恰好可以看穿城楼。 在哪里,苏将军看到一个曼妙身姿。 她婀娜体型,虽说身着男装。 一眼便可知其女儿身。 “看来她就是那个叶弘二夫人了吧,果然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苏将军是一个合格将领,在做战前,已经对安邑县以及叶弘本人做过一些调查。 大面上资料在档案以及属官哪里都能查到。 至于其夫人这种隐匿事情,就需要收买一些江湖人士了。 正所谓钱可通神。 苏将军便借助钱财搞得很多安邑县内部资料。 尤其是事关叶弘的,他都会花大价钱购买。 “没想到我区区一介男儿,尽然要和一妇人争长短” 苏将领看了城头一会儿,莫名哀叹一口气。便调转马头朝着自己阵营返回。 路途中,他还随手斩杀几个准备瞒过军法官,想要临阵脱逃的晋兵。 当他重新回到十郡之兵内时。 忽得大地一震。 接着他胯下马匹都惊吓前蹄悬空,只用后踢来支撑。 幸亏苏将军自幼骑马,马术还算精通。 不然这一突兀变故,便足以将他掀翻马下。 2262巾帼 wap. /105/105192/27780038.html 2263遁地 “快带我们去找入口” 猴三迟疑一下,断然摇头。 “怎么你不肯吗?” 叶弘怒视着猴三。 “不是的大人,那入口早就被羌人阻隔了,我也是三日前逃出来的,之后,一个羌人小队便接管了哪里”猴三急忙辩驳说 “那么入口处有多少羌人”叶弘追问一句。 “大概有几百个..或许更多”猴三也是不确信回道。 “那不碍事”只要不是羌人主力在,叶弘还不畏惧他们。 “猴三你领路,护卫队开道” 一声令下。 这一群人立刻改道,直接朝着一片草丛区域走去。 正如猴三所言。 在那青草地中心部分。确实驻扎着数百个羌人。 他们人数不足五百,大致都是骑兵。 他们似乎在哪里支起帐篷烤羊腿。 看来这是一群外出游猎的羌人。 看清楚四周并未有其它援兵后。 叶弘冲着猴三比了一个手势。 让他主动上去吸引他们注意力。 猴三吓得腿肚子都在打转,可是面对着叶弘那双凶厉目光。 他还是鼓足勇气走上去。 就在猴三接近他们有十几丈距离时,便惊动他们。 接着七八个骑兵快马冲出来,眨眼睛便抵达猴三所在。 接着他们骑马绕着猴三打转,像是在戏谑猴子一般。 猴三便恐惧瑟缩着脑袋,双手捂住脖颈。 也就在此时。弓弩齐射。那几个羌人刚才还在欢呼雀跃。 下一刻便自战马跌落下来。 不到三个呼吸间。这十几个羌人便是失去声息。 之后,另外一个方向。数百个骑兵加速奔驰。_o_m 以常人无法言语速度掠过那片草地。接着斩~马刀抡起,无情展开收割。 由于羌人压根没有做出防备,以至于他们反应时,便损失三分之一战力。 当他们做好准备厮杀时,发现他们早已被一千多精骑围拢起来。 插翅难逃了。 “你们是草原哪一个部族的?”他们以匈奴,以及拓跋语向叶弘等人吆喝。 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自己身份。 以他们看来,拥有如此骑术的人,绝不会是汉人。 然而叶弘根本不想和他们多言,直接展开马术,带着护卫开始展开围剿。 这一次直接用弓弩,连给与他们反抗机会都没有。 又是几十人被射成思维。 之后,双方展开近距离厮杀。 敌我势力悬殊之下,战争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一边倒。 最终随着最后一个羌人坠马。 一场残酷血腥屠戮便就此结束。 当猴三被拖拽到现场。整人都傻眼了。 原本在他眼中不可一世的羌人,便如此轻易被人屠灭了。 猴三终于意识到安邑县强大。 也知道自己之前屈服于那个什么卫公子是多么不明智。 于是这一刻起。 猴三内心产生一丝撕裂感。 、一方面他想要重新投靠叶弘,一方面又担心那件事爆发。 于是一路惴惴不安。 不过好在路途不远,他们便找到地道入口。 此时猴三指了指地面一处隐匿角落。 当护卫把草丛扒开后,便看到一个地道入口。 “真不愧为地猴子” 当众人看向地道深处,感觉一眼都望不到地。 “这里直通向安邑县西郊”猴三急忙谄媚补充一句。 “怎么你不打算进去吗?”看着猴三那种姿态,叶弘有些狐疑目光盯着他。 “我想要。(本章未完!) 2263遁地 回老家去看看”猴三十分鸡贼回道。 “回老家,对了我还不知道你那里人?”叶弘补充一句。 猴三想了想,随口回道,“我是南方的,岭南” 哦。叶弘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猴三所言不实,但也没有深究。 不过他还不打算放走猴三。 于是补充一句,“等他们都过去了,我会放你回去的”。 猴三无奈苦笑一声,“大人你安心吧,我就刚才那条通道内出来的” 叶弘沉吟少许才道,“只要他们走到头,便会发出讯号弹,到时我就放你离开”。 不是叶弘不信猴三,实在这家伙表情太过于反常了。 猴三一听只是信号弹,便安心点了点头。 二人焦急等待大致一个多时辰后。 在安邑县西郊方向射出一颗信号弹。 看到那五颜六色焰火。 叶弘立刻冲着猴三满意点了点头,“你走吧,这点钱财你带回去吧” 对于猴三,叶弘没有多少情分,但毕竟也是老部下。 猴三接过银票,千恩万谢之后,便离开草原。 他走得很匆忙,甚至连马鞍都没带。 看着猴三背影,叶弘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搞不清楚。 最后叶弘也走下暗道。 进入暗道,叶弘不得不佩服猴三手艺。 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底下工程啊。 他是怎样用洛阳铲一点点给抛出了的。 沿着这条蜿蜒曲折通道,叶弘一行人用了足足三个时辰才走出地洞。 出来之后,便见到那坚固外城墙,以及各种防御工事。 “看来安邑县并不想自己想象那样毫无抵抗之力啊” 叶弘满意点了点头。 毕竟安邑县内还有林捕头,以及那些老人。 只要有他们在,即便自己不再,安邑县也跨不了的。 然而当叶弘绕过清水河,抵达了东城门附近时。 不有着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因为遥遥地,那天地中燃起一团火焰。 那汹汹烈焰,几乎瞒过城墙。 大地之上,各种攻城器械正在叠罗汉般向上攀爬着。 而面对着这些蚂蚁一般十郡兵。 站在最高处指挥者,并不是林捕头,而是一个身着青衫,长发及肩公子。 只是那公子形态有些柔弱,甚至还有些眼熟。 叶弘急忙逃出千里镜。 顿时心突突跳起来。qo “小林夕,是你回来了”。 看到熟悉面孔,以及那隐匿骨子里面血脉压制。@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叶弘内心莫名有些狂喜起来。 接着他便命令人将船停到渡口,一行人下船,直接上岸。 这里还是战区。 叶弘便是要带着这一千护卫当着全城守卫面前去给晋兵一个下马威。 因为叶弘很清楚,单凭小林夕一个人威信,不足以安抚人心。尤其是眼下安邑县城内,还隐匿着女干细。 叶弘就是要用这一战来化解某些人内心对于十郡兵恐惧。 说时迟,骑兵速度只是几个呼吸便抵达战场。 这只突然出现骑兵,显然超乎了十郡兵意料之外。 转瞬之间。 十郡兵便被他们撕裂开一道豁口。 甚至还在继续深入。 那感觉从城头望下去,就像是一把烧红烙铁刺穿牛油般,直接将城门前的晋兵,以及身后那些战车隔绝开去。 骑兵在平地上便展现出他们灵活激动优势。 闪转腾挪间,晋兵便被拖垮。 这就像是后世有人说,金人不满万,蛮万不可敌是一个道理。 骑兵。(本章未完!) 2263遁地 在面对步兵时优势,便是那种类似于火器对于弓箭碾压。 随着叶弘带着这一千精骑兵杀入。 原本还保持着攻城阵列的十郡兵,终于溃散了。他们终于失去原本纪律性。 重新恢复了他们乌合之众本性。 接着溃散自门前开始,先是几百人,之后是几千人。再之后便是万人规模。 眼见晋兵便要全线败退。 忽得一道黄旗露出来,接着在那道黄旗所在地方,便会出现弓箭手,无差别射杀逃兵、 终于恐惧慌乱的十郡兵被遏制下来。 那些仓惶逃走十郡兵也不再逃跑。 十郡兵从溃散,到安静只是不到一刻钟。 这份果断,这份果决。 都让叶弘看到晋兵这位将领能力以及手腕。 当十郡兵重新调整战略,准备继续攻城时,叶弘也清楚,自己只是一时突袭,绝非势力足以击溃这几十万晋兵。 于是便冲着城头一挥手。 此时城头很多老人都高声欢呼起来了。 那一张张熟悉面孔都展露在叶弘视野中。 他们都是安邑县老人了。 岂能认不出叶弘来。 于是开始只是城头守卫欢呼。接着是整个城墙守卫都在振臂高呼。 再之后,整个安邑县都沸腾了。 这场面即便对面十郡兵也惊呆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刚才杀得自己等人措手不及的,竟然就是那个大魔王叶弘。 想到外面那些传说,晋兵便是内心无比畏惧。 可是看到安邑县百姓对叶弘爱戴,他们又有些诧异。 这人究竟是好人,还是恶人呢。 大人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大街小巷开始传颂,仿佛一下子便点燃了所有人情绪。 消息从西城一路蔓延到城楼之上。 此时站在城头抵御那些偷袭上墙晋兵小队的曼妙身姿,猛地转身盯着那些人吼道,“你们不要传谣,蛊惑人心”。 “不是传谣,是大人真的回来了”有人大声呼喊。 “真的?他是怎么进来的?”小林夕也是惊喜交加。 她纵身跃下城墙,直接冲着外城。 在半途便和叶弘遭遇了。 二人相见那一刻。 小林夕再也克制不住,一头载进他怀中。 叶弘抱着小林夕,仿佛时空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分辨不出这里究竟是西晋还是未来二十一世纪。_o_m 二人当众拥抱着,哪怕是封禁思想很重老人都没有任何人感觉不妥。 他们之间也相互拥抱,这一刻,安邑县活了。 所有阴霾,压抑恐惧都一扫而空、 因为他们领袖,县尉大人回城了、 安邑县异常,也引起羌人头领注意力。 羌人头人站出来,盯着安邑县方向,拧眉道,“难不成他们找到救兵?”。 “不可能”在他身旁一个华服公子用那只独眼盯着安邑县说,“他们的主力都在河东郡内无法驰援,只要头领一鼓作气,攻陷安邑县,那么大把金银财帛也都是头领的,对了还有数之不尽汉人女子” 说这话时,贵公子显得极其猥琐。 羌人头目转身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卫二公子,我也知道你想复仇,可是有些事情也需要量力而为” 羌人头目也不是普通人,十分懂得待价而沽道理。 他是吃了上家吃下家。 那么卫家这块送上嘴巴肥肉也不会轻易松口的。 卫公子显然看透对方心思,立刻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说,“这是定金,如不够,还可以让人去河东卫家钱庄取来,总之一句话,本公子要你七日内把安邑。(本章未完!) 2263遁地 县拿下来” 羌人头目抓住掌心那个银票,微微抿唇一笑,“公子别怪我小心谨慎,你们汉人太狡诈了,我们必须先看到东西运送过来才肯出兵”。 这一来,把卫公子气得嘴巴都歪了。 “你们真是...” 原本卫公子想要咒骂对方是狗,可是他顾虑到自己处境。 便硬生生把话吞下去。 之后,他便催促冯福快点去运送物资。 “公子,从河东运送物资过来,至少也要五六日路程,这已经是运力极限了” “冯福,我不管,我要你在五日内运送到这里,不然你知道后果的”此时卫公子有些不可理喻了。 冯福无奈叹息一声。 “这样老奴就亲自走一遭吧” 随后,冯福便骑马走出营地。 羌人头目看着主仆二人,不屑一声冷笑。 “只会对自己人呲牙的是狗,而我们都是狼群” 说完,他便头也不甩朝着外围走去。 草地上只留下那一脸狰狞卫二公子。 城东。 “苏将军,这安邑县该不是有了什么援兵吧” 同样问题,又一次在十郡兵营帐内被提及。 坐在中心那个身着黑色盔甲年青将领一脸凝重表情盯着面前沙盘图。 “这东西是来自于安邑县,没想到这小小安邑县,竟然拥有这么多好东西” 自从拥有沙盘之后,他便日夜守护在沙盘前。首发更新@ 心中早已把战争做了无数次推演。 这从那些插满黑旗的地方便可知晓。 “刚才你说什么”苏将军有些心不在焉回了他一句。 那个军师模样的人有些尴尬一笑,“我是说,安邑县那边...” 还未等他说完,苏将军笃定摇头,“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安邑县,除非他们可以用遁地术”。 或许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句话成谶,竟然对方真地用了遁地术。 “将军,可是安邑县内似乎气氛有些诡异啊” “那有什么!说不定是故布疑兵之阵,扰乱吾等战略”苏将军挥挥手,便让那个老者退出去。 之后他重新开始布局各种旗子。。 2263遁地 wap. /105/105192/27780041.html 2264贵妃 随着最后一个黑色旗帜插上,便缓缓抬起头,盯着对面几个将领吩咐道,“战略你们都清楚了,这一次咱们势必要打出咱们苏家兵威风出来,让这些羌人,奴人都不再敢小觑我们晋兵” 苏将军别看年纪不大,但其心气很足。 他自小便立志要做一个像汉朝霍去病一样大将军。 此时此刻,便是他建功立业的历史机遇。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带着使命来的。 而苏将军便是认定自己就是天命之人。 自负的人大都是有本事的。 苏将军便是如此。 也正是他的出现,才让原本只是一盘散沙十郡兵成为一股力量。 苏将军其实算不上真正将领。 他出身于富家。 原本是要入兵部做一个文吏的。 可他却偏要去考什么兵术。 没想到一考就中。 最终被李将军看重,将其举荐给了顶级权力核心。这才破格提拔成为这一次十郡总兵。 自然他只是执行者,真正某后大佬绝不会把所有兵权都放在他手里。 因此这一次十郡兵有三道兵符。 其中之一便是总兵符,这一道可以调动阵前兵。 却无法调动河东郡驻扎十几万兵。 而想要调动整个军队,必须兵部以及内宫三道兵符齐聚。 权谋制衡,永远都是那些高高在上大佬们热衷游戏。 苏将领自然清楚自己角色,他也不越界,每一个军略都会快速以信鸽方式送出去。 真正坐镇的大佬都在河东郡守府内。 他们可以以最快方式做出抉择。 于是又是一道信笺随着信鸽飞出去。 苏将军走出营帐,站在高高战车之上。 隔着这几十里凝望着那座看似古老而又陌生边陲之城。 若说安邑县历史很悠久。 至少汉朝这里就有了。 但这座古城又显得十分新。 因为这里和十几年前他见过那个安邑县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叶弘,你真是一个奇人也,若有机会,我真想和你面对面小酌一壶,只可惜你我身处敌对阵营,看来这一场酒时喝不成了”。 苏将领脸上涌出一丝失落表情。 那感觉就像是曹操煮酒论英雄,天下谁配与之共醉一般。 目光落下,一个猥琐面孔展露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面白无须太监。 他细声细气凑到苏将军耳畔低语道,“将军,我家娘娘说,只要将军肯归顺哀家,必定前程似锦,一路高升” 终于还是来了。 苏将军颓然一声。 接着便转身盯着老太监说,“还望公公回复娘娘美意,只是苏某已经身在兵部投奔在卫大人门下,不能轻易改门庭,那是大逆不道之举”。 太监听到这,显然有些不悦道,“娘娘是看得起你,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首发更新@ 苏将军急忙安抚说,“等我立了战功,有了资格,我会找卫家脱籍的” 此话一出,太监这才满意点头道,“娘娘说了,不用战功,你也能脱籍的,不过那样会有人说闲话,好吧,你好好打一个胜仗,奴家会把战功报上去的”。 “打一胜仗?说得轻松,你怎么不去作战”苏将军盯着那个太监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将军很清楚自己处境。 也知道得罪后宫哪位下场。 他可不想变成叶弘第二。 河东郡。 郡守府内。 一排官员以身份地位并列在两侧。 就连何郡守也只能屈居次席。 作为河东郡开府以来,还曾未有。(本章未完!) 2264贵妃 过这么隆重时刻。 但凡三公九卿,几乎都汇集在这里了。 为首自然是当朝太尉大人,贾充。在他左侧的是卫瓘,右侧则是韩老爷子。 三人原本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政敌,却唯独在对付安邑县这件事,三人携手了。 在下来一些便是兵部,以及禁卫左将军。 总之,没有一个等闲人物。 何郡守环视一周,顿时感觉头皮发麻,额头也隐隐渗透出冷汗出来。 整个大厅内寂静无声,静的何郡守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压抑啊,太压抑了。 何郡守自持是官场老狐狸,在面对如此错综复杂关系网络也变得一筹莫展。 他不知道该奉承那一句,或是讨好哪一个,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给自己招惹祸事。 或许在场官员都看清楚这一点,纷纷闭嘴不言,做起闷葫芦。 所有人都肃言,反而给人一种莫大压迫感。 连何郡守这样官场老油条都被逼得额头冒冷汗,更别提其他人了。 好在这种鬼魅安静终于还是被人打破了。 主动站出来的,竟然不是官府中人。 而是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商人。 他自然不是普通商人,而是整个河东郡最大世家大族的主事人。 也是当下卫家第七任家主。 卫青。 此人目光有些涣散,不聚焦,因此他看谁,都像是看别人。 于是他说话时,也无人知晓他是冲谁说的。 “安邑县尉勾结奴裘,荼毒汉民百姓,又一县之地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此等大逆不道之臣实属该诛杀,还请诸位臣公明鉴” 卫青说完,便退回一步,素手站立在厅柱前。 以他身份,在这里还没有资格坐下。 中间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对于卫青和叶弘之间恩怨,他们也是心知肚明的。 眼下他们既然要动叶弘,便需要找些冠冕堂皇理由出来。既然卫家愿意充当这个急先锋,那么他们也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了。 “卫家一直都在河东郡内首善为先,今日揭发此等逆臣贼子有功,特赐予匾额一块”接着便有太监送出一个金灿灿匾额。 虽说不是真金的,可是上面墨宝却是当今圣上的。 至少名义上是。 于是卫青便激动老脸都在抽搐,急忙跪拜地面双手高举,接受赐予。 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善义为家。 卫青起身后,无数人向他祝贺。 卫青也与有荣焉拱手回礼。 “既然朝堂给了你们卫家褒奖,你们也要为朝廷做些事情,才对的起圣上隆恩”。 贾充趁热打铁补充一句。 “属下恭听太尉教诲” 卫青急忙上前一步膜拜。 这一步,便已经摆明了立场。 那就是卫家愿意投靠贾充了。 此时身为同宗卫瓘脸色变得极其阴沉。 却也并未发声阻挠。 贾充则是洋洋得意瞥了卫瓘一眼说,“既然你卫大人是本家,那么就有你来出些军粮来给卫大人养兵之用了” 这语气摆明就是挑衅。 卫瓘岂能听不出,可是眼下他需要顾及大局。 便强行眼下这口恶气,冲着卫青说,“不需要你运送粮草,只要把银钱拿来,我们自己会购买”。 此言一出,卫青便知道自己要破财了。 不过为了对付安邑县,卫青咬咬牙就从衣袖拿出几十张庾家银票说,“这都是现银钞,河东郡任何一处都可支取”。 卫瓘毫不犹豫接受卫青孝敬,“回头我给你开一个收据” 卫青无比肉痛看着那几十万钱,就这么离开自己手。 。(本章未完!) 2264贵妃 只换了对方区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卫青自然不甘心,于是便又补充一句。 “若他日攻破安邑县,吾等可有资格入城” 卫青说得含蓄,其本意就是看重安邑县巨大财富,想要分一杯羹。 对此,几个大佬都是心知肚明的。 “当然....城内买卖,以后都归你们卫家掌管了” 还未等卫瓘回复,贾充便把人情送出去了。 卫青闻言,面露激动之色。 急忙冲着贾充躬身施礼。 别人不清楚安邑县生意真正财富值。 他可是最清楚的。 那可是堪比国库存在。 反而那些良田,房产相比之下,吸引力不大了。 为了避免贾充日后誓言,卫青也很自觉让出一份利益说,“安邑县生意吾愿和贾太尉平占,我们卫家负责经营,收入五成入贾府”。 此言一出,贾充更加得意了。 冲着卫青一个劲点头,那意图再明显不过。 是表彰他会做人。 二人一番表演后,大厅内重新恢复安静。 此时每个人脸色却都产生微妙变化。 那就是看向卫瓘以及韩家眼神。 似乎他们嗅出一些端倪。 这就是官场,察言观色。 见风使舵。 不过他们可没有卫青那份勇气,公然战队贾充。 只是默默在心中筹划,努力不要得罪太尉贾充。 卫瓘对于这些人嘴里早就见惯不怪了。 他也懒得去争取他们。 只是默默看着自己手里兵术。 这本书就是安邑县搞来的。 卫瓘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种印刷术,以及如此精致纸张。 据说这东西在安邑县学生哪里人手一本。 这可是连洛阳贵族都无法做到的。 在古代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没有大行其道之前,大都用竹简。 因为用丝绸或是纸张作书的,那可是凤毛菱角。 “这小子还真是人才啊,若不是太过于锋芒毕露,或许还能培养一下成为国家之栋梁,可是眼下他已经失去这个机会了” 卫瓘在内心为叶弘遭遇感觉惋惜。 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他自然是清楚整个过程的,也知道那些压在叶弘身上罪名都是莫须有的。 就像是十年前,军神营何尝不是如此。 皇权是不允许任何人染指的。 叶弘你最不该的就是僭越这一条红线啊。 卫瓘无奈叹息一声。 此时贾充和卫青刚刚起身回到自己位置。 卫瓘便看到一直都坐在左侧,不肯发一言韩老。 他平时可不是这样性格啊。 今日他十分反常。 甚至连贾充都有意无意瞥向左侧。 似乎在等着韩老出声反对自己。 可是韩老却像是哑巴了,无论贾充和卫瓘说什么。 他都洗耳恭听,不出一言。 处于对韩老了解,何郡守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于是何郡守便暗中观察,最终发现出一丝端倪。 那就是韩老时不时瞥向窗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也就在何郡守顺着韩老目光望出去时。 一个人影映入眼帘。 他身着战甲,浑身都充满杀气。 身后还带着数百个盔甲武士,直接穿过大厅直抵内堂。 当贾充看清来人长相后,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目光扫向韩老道,“韩老,为何要把你的家臣掉回来?” 据说韩家这个家臣可是非常厉害的角色。 之。(本章未完!) 2264贵妃 前几次韩家遇事,都被此人轻易平了。 这一次贾充也谈清楚了,这人早就去了南方。 这才安心和韩老以及卫瓘走这一遭。 毕竟没有家臣的韩老就是拔了牙的老虎。 此时看到这个杀星折返,贾充脸色变得慌乱。 可是他毕竟是太尉,也是经历过魏晋之变的。 自然有其定力。 贾充寒暄一笑,“原来是贾将军,请,里面请” 立刻便将其引入内堂,让人给上了一把椅子。 原本以家臣身份,他没有资格坐下的。 这一刻,贾充明显给了他面子。 家臣先是冲韩老躬身施礼,之后又给贾充行礼。 便走到椅子上坐下,此时大厅内气氛又一次逆变了。 无数官员脸色都随着眼下多出这几百个凶神而转变。 韩老却一改之前隐忍,缓缓起身。 走到贾充面前颔首一笑说,“太尉大人,你答应我们韩家事情可做数” 此言一出,无数目光都汇集在贾充脸上。@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此时贾充脸色瞬变,接着便仰天大笑一声。 “自然算数,我已经修书回洛阳,相信不久之后,太子殿下封号便下来了”。 “只是眼下太子殿下为奸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吾等还是等太子回城之后,才可商讨还政务之事” 贾充也是一个老狐狸,明知道此时势不再自己,便急忙见风使舵。 韩老再次抿唇一笑,“无论我那外孙在哪里,他依旧是太子,未来天子继承人,吾那外孙母后,也是当朝贵妃是也” 这话说得很重,意图已经很明显。 韩家就是要抱住宫中哪位贵妃娘娘。 贾充被迫之下,也只能当众回道,“韩妃自然是贵妃娘娘,哪怕是太子下落不明,她依旧是”、 闻听此言。 众人心中便有分寸。 于是一场保太子政治风潮又席卷了洛阳。 此时坐在宫中贾南风还在暗中筹划将自己的侄儿扶正为太子呢。 没想到这股邪风自河东郡刮到洛阳城内。 还有一封家书,搞得贾南风恨不得暴走。。 2264贵妃 wap. /105/105192/27780043.html 2265迎头 最终她还是顾及到贾充安危,被迫将扶正侄儿做太子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 但她绝不会太高韩妃地位的。 于是外臣奏折,也被她压制不发。 河东郡这场高层会议断断续续开了三日。 当所有官员走出河东府门那一刻,都已经累得虚脱了。 那道不是体能不支,而是精力耗尽。 他们在这三日内不仅说话行事要小心翼翼,还要承受随时承受来自于三方势力拷问。 哪怕他们都是官场老油条,也几乎被榨干了。 最终他们极度渴望走出郡守府。 离开这个可怕地方。 当新任弘农郡守走出来时,何郡守立刻拦阻了他。 “还未向芈郡守大人道贺”何郡守双手抱拳,随手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红包。 芈郡守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推脱道,“下官承受不起,何郡守乃是上官,应该是下官来拜见你老的” 芈郡守十分惶恐,这都是因为他这个郡守实则只是摆设。 因为他连自己府邸都回不去。 哪里早就被安邑县新兵给强占了。 他眼下只能暂时寄居于河东郡内。 因此便以下级自称。 “何郡守太谦卑了,你我乃是平级,若再往前,我还是你的晚辈呢” 说着,何郡守便礼数起自己过往。 二人确实有过一些交集,从过往算起来,何郡守确实算是芈郡守晚辈。 二人一番相互吹捧之后,便相约来到一处酒楼。 找了一个单间,当四下无人后。 芈郡守才坦言道,“何郡守有何需要芈某做的,就请直言”。 见到对方如此开诚布公,何郡守也不再打官腔,于是压低声音说,“不瞒芈兄,在下却有一事求教”。 “何大人,你我在一个屋檐下,何必如此客气呢?有事就坦诚一点说出来吧,若芈某可做,便会鼎力相助” 见到芈郡守如此慷慨,何郡守终于也袒露心声说,“我知道太子殿下下落”。 此言一出,芈郡守猛地起身,疾步便要离开。 却被何郡守一把拽着衣袖道,“芈兄为何如此慌张?”。 芈郡守回眸盯着何郡守道,“何老哥,你为何要害我呢?这种事岂能是你我可以知晓的吗?”。 芈郡守显然已经吓怕了,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何郡守盯着芈郡守道,“难道你不觉着这是一次好机会吗?能够让你我再进一步好机会?”。 芈郡守拧眉思忖一下,又断然摇头,“何老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老朽怕有福报,无命享受啊” 何郡守一把拽着芈郡守道,“你以为你装作什么不知就可以置身事外吗?实话告诉你,太子就躲在你的郡守府内” 此言一出,芈郡守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不可能”芈郡守慌乱不已。 “有何不可能的”何郡守盯着他眼睛说,“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有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小丫头片子到了你的府邸内做佣人吗” 闻言,芈郡守恍然道,“难道他们是...不对,那个是女...” 话说一半,芈郡守便闭口不语了。 因为他想起来了,那个小女娃虽说长得极其俊美,却依稀还带着一些英气。 尤其是当她用那双乌黑眸子盯着自己时候,都会让芈郡守心神失守。 “原来她就是太子殿下” 芈郡守终于长吐出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这一刻他无论如何也摘不出去了。 “他们为何要去我府内?”芈郡守还是想不明白。 “这个我猜他们是想要找东西”何郡守眯起眼眸笑道。 “老朽从未拿过他们东西啊(本章未完!) 2265迎头 ”芈郡守立刻辩驳起来。 “或许他们找的不是你的东西....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咱们要妥善处理这件事”何郡守老谋深算眼神盯着芈郡守。 “还怎么妥善,老朽去禀告给太尉便是”芈郡守便要起身。. 何郡守冷嘲一声,“你若是说出去,韩家人会放过你吗”、 此言一出,芈郡守脚步又停下来。 他沉吟半晌,才转回何郡守身侧坐下。 哀求道,“何老弟,你就帮帮我吧,只要你帮我躲过这一劫,以后我的命就是你何郡守的”。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郡守也满意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置吧,不过眼下,你必须带我去府内见到殿下,还有那个妇人才可打算” “好吧”芈郡守无奈叹息一声。 眼下他已经完全被何郡守左右。 当二人走出酒楼,沿街走向芈郡守家宅时。 另外一支队伍也在加速冲过去。 这一刻,吓得芈郡守面色苍白道,“该不会事发了吧”。 何郡守冲他肩头拍了一下,“安心吧,这事除了我和你,没有第三人知道” 芈郡守看着何郡守眼睛,才稍微定下神来。 此时他也看出来,那些人不是冲着他家宅去的。 而是在请教安邑县在河东郡店铺。 他们当街抓人,抢夺别人财物,简直就像是强盗一般。 “他们也太过分了”芈郡守愤愤道。 “何止啊”何郡守也叹息一声。 “不过这事,你我管不了,咱们还是绕路过去吧” 何郡守和芈郡守彼此对视一眼,便转向左侧巷子绕路回去。 郡守府内。 原本还满脸橘皮老妇人,扯去面部一层人皮,瞬间化身为妙龄女子。 此女娥眉粉黛,分外妖娆。 可是眉骨之间,却有着一丝丝杀意。 “金钗姐姐,那东西是在老家伙手里吗?怎么咱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呢” 说话是一个女装小仆,可是声音却分明是男人。 “小殿下,别说,你扮女装还挺可爱的”女子伸手在小仆脸上揪了揪。 “你?”小仆吩咐瞪大眼睛。 可是有不敢发作,只能气鼓鼓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小仆刚转身,女子便语气严厉道。 “你以为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如果你是芈郡守,你会让外人轻易得到那东西吗?” 听到女子说话,小仆又转身回来。 目光铎铎盯着女子说,“我母后说了,东西应该就是那姓芈老家伙手里...只有得到那东西,我才能救他以及抱住自己太子地位” 女子冷嘲一声,“你那个娘啊,从来不把你当亲儿子看,你就是她权谋工具而已” “不准你这么诋毁母后”小仆愤怒睁大眼眸。 “算了,不管你们了,走吧,咱们该去做事情了”女子蛮腰一扭,便揪着小仆衣领向前走着。 “我不去,整日做哪些事情,很烦的”小仆执拗甩脱了她手掌。 “你不去做?你可知道你现在身份吗?若你不去做,势必会被管事的发觉,到时你还想帮你娘亲找回那东西吗” 女子这话果然奏效,小仆十分不情愿又转回去。 不过嘴里依旧还在嘟囔说,“为何让我装成女仆?”。 咯咯,身后传来一声娇笑。 “因为你长得太过于俊美,不像是普通农家娃娃,必须装作女孩了” 说话间,女子声线也在发生异变,最终化身为老妇人。 “金钗姐姐...”小仆从转身盯着妇人。 “如果那恶妇想要加害母后,你可愿意帮我把母后拯救出来?”(本章未完!) 2265迎头 小仆很清楚,面前这个金钗姐姐厉害。 自然相信她拥有去皇城救人能力。 “我为何要救她?”金钗不以为然道。 “因为他是我母后”小仆用力撕扯着嗓子吼道。 “没错,她是你母亲啊”金钗也无语默认点了点头。 “其实你也不用过分担忧她,以她诡诈,应该可以安然无恙” “不许你诬蔑母后!”小仆又一次发怒了。 金钗挥手给他脑袋来了一巴掌说,“小子,别用这样语气跟我说话,记住这里不是皇城,你也不是殿下”。 被金钗一呵斥,小仆怂了,但眼圈却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 “算了,都是我自找的”金钗无奈叹息一声,一把搂住他脑袋说,“等这里事了了,我送你去见她,至于之后的事情,还是你亲自和她聊吧”、 “真的?”小仆闻声立刻眉开眼笑。 “当然..”话还未说完,金钗立刻捂住小仆嘴巴。 将其拽入左侧一株老槐树下躲藏起来。 也就在此时。 一个老头带着数十个护卫冲入院内。 直接朝着后院仆从居住地方奔驰过去。 “那不是芈老爷吗?他们去我们住的地方做什么” 小仆长吐出一口浊气,狐疑目光盯着老妇人。 此时老妇人拧眉不语。 沉思良久才道,“看来咱们暴露了,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了”。 “可是那东西咱们还没有拿到手啊”小仆有些不甘心。 “都什么时候,你还想这些,咱们先逃出这里再说”金钗也清楚小仆人身份暴露之后后果,于是便一把提起他纵身跃上院墙,开始朝着前院翻跃出去。 别看芈郡守是一个流落他乡郡守,但他的财力还是有的。 这座庄园也不必真正郡守府差。 老妇人背着小仆连续翻跃几道围墙,都还未走出院落。 也就在此时。有眼尖仆从发现了他们。 急忙指着半空说,“你们看,他们在房顶” 一句话,瞬间所有家丁护卫都朝着这边房顶扑来。 金钗独自面对这些普通护院根本就不在乎。 可是眼下她身上还有一个最贵无比太子殿下,她可不敢冒险。 万一伤了他,自己可担待不起。 于是金钗便四处扫一圈,看到左侧院落内有一口枯井。立刻把小仆丢下去说,“你暂时躲到枯井里面,晚上我来营救你” 说完,金钗便改变方向,快速在屋檐飞奔。 直接带着那些护院冲向另外一个方位。 此时小仆也到了枯井旁,然后拽着绳索,一点点钻了下去。 小仆做到境地,悄无声息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点亮。 又摸了摸口袋内压缩饼干,这是安邑县军粮。 由于口感不错,便被他揣了出来当点心。 却没想到在此时派上用场了。 除了这些,他还有随身小水壶。 那是一种迷你军用水壶,平时憋在腰间也不碍事的。 至于更多东西,小仆也没有做准备。 出来匆忙,只是带着这些。 小仆找了一处干净地方清理出来,确信没有老鼠毒蛇之类的,便盘膝坐下,等待着天黑。 小仆对于金钗武术很自信,知道她一定会甩脱那些人的。 黑洞洞枯井上空只有一个巴掌大出口。 从境地看向天空,似乎天空永远都是巴掌大小。 此时小仆愣愣失神,忽得脑海中浮现出叶弘那张让他又畏惧,又敬重面孔。 “小子,你见识还太浅薄,正如井底之蛙一般,很多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非黑即白” “你(本章未完!) 2265迎头 要学会成长,有自己独立主见,或许日后真能成长为一代明君圣主” “小子,看见那片天空了吗?” “在哪里有着和我们一样天地,宇宙之广袤无垠,远超你我想象” “星辰真的还有人居住吗?” 小仆昂起脸,盯着那逐渐闪亮星辰。 心中充满了对于未知好奇心。 “星辰那么小怎么可能住人,一定是叶弘编出来的骗人的” 终于还是理智战胜好奇,使得他重回现实。 天色早已入夜。 然而金钗还未来接应自己。 小仆神色略显慌张起来。 夜晚,万一下雨怎么办? 万一井口被人堵上怎么办? 无数纷杂念头都涌上小仆心头,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像一些老学究般稳重。 可是骨子里面还是那个十岁小孩子。 岂能独自面对这等困局。 于是小仆开始抽泣起来。 “母后,你来救孩儿啊” 也就在此时。 一条绳索缓缓滑落井底。 只是绳子那头,小仆看不到人。 他伸手拽了拽绳索说,“金钗姐姐是你吗” 然而对面却无人应承。 小仆又拽了拽绳索,对方依旧没有露面。 小仆有些紧张,可是面对着唯一生存几率。 他还是果断抓住了绳索。 之后便被人一点点提起拽出枯井。 当他从枯井底出来那一刻。 便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整个院落内站满了人,触目所及黑压压一片。 他们手里都拿着火把,眼睛在火光映衬之下,显得那么阴冷鬼魅。 “你们是?”小仆紧张直后退。 “太子殿下,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接你回去” 2265迎头 wap. /105/105192/27780045.html 2266信任 就在此时。 一个面带和善老者踱步走出来。 很明显他不是芈郡守。 至于他身旁那些壮汉,小仆也一个没有见过。 “我?我不能跟陌生人走”小仆也是紧张过头了,说出不着边际的孩子话。 “殿下,你别紧张,老夫也是深受皇恩之人,绝不会伤及殿下的” 说着,还朝着小仆躬身一礼。 那姿态,使得小仆有些动摇了。 可是.... 为了金钗姐姐还不来接我呢? 难道她出事了吗? 小仆一瞬间,脑海掠过很多纷杂念头。 最终还是老者打断他的思绪说,“殿下,这边走,老朽给你准备别苑下塌”。 见老者那一脸和气,小仆戒心稍减。 于是便情不自禁跟随着他走出院落。 毕竟呆在枯井内那种孤寂无助感,让他极度想要融入人群。 沿着一条通道,他们走出院落。 又绕过很多院门。 就连仆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少院门。 最终来到一个只有一个前门,后面也只有一座三层楼宇的地方。 “殿下就暂时在这里安歇吧,剩下事情交给老奴去做”对面老者始终保持着善意。 让小仆一时无法断定他是好人还是恶人。 不过既然来了,小仆也就不在乎攀爬上三层小楼。 走进去,发现这里布置十分讲究。 各种檀木家具,还要很多玉器字画。 诸如此类比比皆是。 由此可见,这老者身份必定不凡。 如此殿下道是安心了。 毕竟他是大晋朝太子殿下,就凭借这一层身份,他若是达官贵人便不敢伤害自己。 至少目前如此。 沿着一条石阶攀岩至顶楼,那是一间卧室。 其内分为三进,一层一个床铺,显得那么精致温馨。 “不管了,困死我了”小孩子心性,哪怕是身在何处,都能到头就睡。 于是不多久,小小鼾声响起。 此时正处于小楼对面一个楼宇上,另外一个青年手持千里镜俯瞰这里。 嘴角微微带起一丝冷笑说,“有了这张王牌,我就不信他们不屈服”。 “殿下,他毕竟是你的侄儿”之前老者面露一丝迟疑之色。 青年目光凛然一扫,“你听说过皇家有亲情吗?前魏还不是煮豆燃豆萁吗?况且我们也不属于一支血脉”。 闻言,老者默默点头退下,只是眼神中流出一丝鄙夷之色。 当老者走下来,便缓缓挺直了腰板,冲着身旁一个护卫说,“尽快去告知家主,就说目标已经落入陷阱,可以收网了”。 这一句话,也不知道他是冲着楼上青年,还是对面阁楼上的酣睡小仆。 安邑县。 城楼。 叶弘重新登顶。 这一次他身着盔甲,显得格外拉风。 在他身后,便是林捕头,以及英姿飒爽二夫人。 三个人显然已经成为整个安邑县灵魂。 他们站在哪里,哪里便是抗战热情高涨。 以至于叶弘三人都活成偶像,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穿着威风八面盔甲四处作秀。 不过这方法十分凑效。 原本作战还有松散新兵,重新拥有战斗意志。 原本那些躁动不安新百姓流民,也都安分守己起来。 这样改变,让叶弘不得不把这种表演继续下去。 至于小林夕对此却似乎十分享受模样。 她喜欢在人前卖弄,尤其是恢复女装。 站在城头上。 叶弘火红色披风,就像(本章未完!) 2266信任 是火炬一般醒目。 这幸亏是箭楼,若是寻常战斗,叶弘这么穿还不是活靶子。 也就在叶弘站在城头为人所仰视时。 一个人奔跑上城头。 他不是别人,就是科学院新一代墨家代言人。 墨齐峰。 别看他年纪只有三十不到,可是技术却已经是匠人宗师级别的。 匠人这话有时也需要天赋的。 当他登顶之后,便立刻找到叶弘急迫道,“大人,你给与我的燧发枪图纸成品我们打造出来了”。 “怎样,威力几何?” 这也是叶弘在接受到连发火枪后,忽得产生灵感,设计出后世燧发枪。 这二者最主要区别就是,不需要填弹。并且还采用包弹射击。 若不是一些工艺不足,已经极其接近于后世枪械了。 墨齐峰说,“连续发射可达六枚,射程是五十米...” 听着墨齐峰描述。叶弘眼睛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很好,立刻把生产出来燧发枪都送到这里来”叶弘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可不想整日里面只做雕像杵在这里。 若是找不到更好退敌之法。 他们安邑县城墙迟早还是要被贡献的。 毕竟人数绝对压制,绝非自己一点心理鼓励可以弥补的。 燧发枪,便是叶弘想出来最好解决目前危机的东西。 若是可以配备一支几千人燧发枪战队,便可轻而易举将那些攻城晋兵给射杀。 如此一来便极大减少伤亡,甚至还能让晋兵产生畏惧心理,最终再次哗变。 想到这,叶弘便开始走向那些兵牙子。 燧发枪和普通火枪不同。 无论是操作,以及填弹,以及弹药保养,枪械保养,都需要一定技术。 就连原本安邑县老兵都无法学会。 这也是叶弘之前组建火枪小队只有区区几百人原因之一。 那就是他们素质太低,只有上过学堂那些才能领悟这些东西。 果然都是一些陌生面孔啊、 当叶弘自一个兵牙子小队穿过,随手拽着一个小队长问,“你们是那个军制的?”。 被叶弘问得有些迷茫。 那个小伙子挠了挠头皮说,“我们是军校出来的”。 “黄埔军校?”叶弘这才想起就在自己出行前,将之前将领训导营改建成军校。 “是黄埔军校第三届毕业生,你又是谁”很显然那个小子不认识叶弘。 毕竟眼下安邑县新人太多,尤其是被自己抽走大量老兵后。 眼下安邑县新兵都是从新流民中挑选出来的。 大都不认识自己。 “我是...” 原本叶弘想说出真名。 可是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又隐匿了下去。 “我也是黄埔军校的”。 “你?哪一届,我怎么曾未见过你呢”那兵牙子有些狐疑眼神扫视着自己。 叶弘尴尬一笑,“我自然不是学生是老师”。 “老师?”这更加让兵牙子怀疑了。 “就凭你也配”兵牙子冷嘲一声。 “怎么?你们教导员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以貌取人吗” 此时叶弘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军服,把自己那件大红披风给换下去了。 因此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黄埔军校老师。 兵牙子再一次睁大眼眸盯着叶弘问,“你真是老师?新来的?”。 叶弘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最近确实军校来了几个新老师,我们那时刚好被毕业了” 兵牙子自己给自己找了理由。 道是免得叶弘多费口舌了。 “你们(本章未完!) 2266信任 在军校中可学过枪械保养,以及日常维护吗” 叶弘一句话问出,兵牙子嘴巴立刻张大合不漏嘴了。 “你就是新来枪械老师吗?”兵牙子肃然起敬道。 “嗯”叶弘含糊一句。 “怎么你们还有专门课程吗?” “那是当然...眼下整个黄埔军校最吃香的科目就是枪械科,这一门我也进修了,并且拿到三级军械师资格” 兵牙子随口一句话,听得叶弘目瞪口呆。 三级军械师! 这还是叶弘给黄埔军校定下的。 在叶弘想来黄埔军校要出真正三级军械师,少说也要几十年后。 那可是需要懂得枪械专业知识,以及火枪激发原理,很多连后世玩枪的都搞不清楚的。 别说这里还只是西晋土枪刚刚露头时候。 “你真是三级枪械师?”叶弘还是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兵牙子笃定眼神注视着叶弘道,“老师,你这是不信任我吗”。 说着他便把那长矛我握在掌心。接着起身,开始向叶弘表现各种握枪,以及出刺。还有瞄准,上枪下枪这些专业动作。 看得叶弘眼皮子直蹦、 “这简直就是应运而生的天生枪手啊” 叶弘激动起身,一把握住他双手说,“你可愿意加入火枪营”。 此言一出,轮到兵牙子惊愕长大嘴巴。 随后他便苦笑一声,“老师你别闹,火枪营那岂是随便可以去的地方吗” 叶弘看出兵牙子内心可望,便直接拽着他衣袖说,“你把兵...新兵中所有懂得枪械的都给我找出来,日后他们就是你的兵,你来做他们营长”。 此言一出,兵牙子瞬间石化。 他一脸难以置信,自己这么就成为头领了! 只是兵牙子并不傻,用力一甩手呵斥说,“你闹够了吗?我也没有心情陪你玩下去,我要回去守卫城堡了”。 见到兵牙子依旧不肯相信自己。叶弘急忙追上去说,“你们教头是谁,让他来跟我说话”。 兵牙子狐疑目光扫视着叶弘,许久之后才说,“你等着,我去找霍教头来,你要想清楚,霍教头脾气可不好,到时你被揍了,可别怨我” 叶弘直接拍了他肩头一下,“去吧” 兵牙子这才转身朝着另外一段城墙奔跑过去。 看着兵牙子背影,叶弘得意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当时叶弘只是一时起意,模仿后世黄埔军校建造一个军校,谁知竟然意外成就这些牙兵” 看着那牙兵返回还有些时间、 于是叶弘便独自一人登上碉堡。 站在高处,俯瞰这片属于他的领地。 经过一段时间发展,安邑县又开垦出万亩荒地。 此时安邑县真正耕地面积已然超越河东郡。 这样局面,就连最鼎盛汉朝也闻所未闻。 在农耕社会,土地就代表财富。 有了土地,就拥有一切。 此时叶弘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土地主。 虽然在后世这个称呼不怎么好名声。 但眼下却让叶弘切实感受到那种踏实感。 离开安邑县屈指一算也有大半年了。 在这一段时间内,叶弘经历许多,也蜕变了许多。 但唯一没变的,还是对于安邑县那份执念。 或许因为穿越者缘故,叶弘特别想找一份归属感。 而这安邑县就是他心中锚。 有了他,便有了主心骨。 若是有人想要拔掉这只锚,那么叶弘便会毫不犹豫将其消灭。 哪怕是十郡,数十万晋兵也不行。 叶弘又将目光转回东面战场。(本章未完!) 2266信任 发觉十郡兵经过数日连续攻城战,似乎也显露疲态了。 若是此人有一支万人骑兵从正门杀出去。 势必可以一鼓作气,将其击溃。 然而事实却是自己一万精骑被阻挡在弘农郡内。 而这里自己一千护卫,加上林捕头几百人,也不足以撼动几十万郡兵。 还有晋兵不光是攻城,还在城外修建工事。 他们都把战壕修道城墙外不足十丈距离。 如此下去,很快火炮便也失去射程威力了。 看到这一幕,叶弘不得不敬佩对面哪位指挥这场战斗将领了。 他能够根据战场环境做出布局和战略调整。 用这种最简单有效方式,便化解这威力恐怖火炮抬威慑。 若是给他们足够时间,再将战壕推进一些,他们或许可以挖地道入城了。 这样晋兵找事可怕了一些。 不过叶弘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继续做这些事情的。 除了每日用投石炮车抛射燃烧弹。 以此来推迟他们挖战壕速度。 “来吧....我会让你们亲眼见证一下什么叫做超越时代科技战,你们都还滞留在原始冷兵器时代,可是安邑县却已经研发出热武器,这是科技对于落后碾压...” 当叶弘看到兵牙子那种专业手持火枪姿态时,内心最后一丝丝担忧也随之消散。 只要组建出燧发枪队,哪怕是面对几十万晋兵又有何惧。 尤其是安邑县外城墙是用钢筋混凝土加固之后。 叶弘不相信,还有谁能打破这一道城防护盾。 之前叶弘之所以担忧安邑县安危,就是怕从内部被人攻破。 而是担忧安邑城被晋兵从外部攻破。 毕竟以钢筋混凝土坚固程度,就连后世火炮也都无法撼动。 更别提他们那数十人抬着巨撸了。 至于安邑县内部一些事情。 叶弘只要往城墙一战,让全城百姓看到自己。 那么便无人敢于闹事了。 这便是叶弘的自信,也是安邑县百姓对于他无条件信任。 2266信任 wap. /105/105192/27780047.html 2267兵牙子 “咦?” 就在叶弘内心澎湃时。 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叶弘急忙转身,看到刚才自台阶上看到那一群小子。 此时他们更加夸张,竟然连领章都带上了。 “是谁给你们颁发的领章”要知道这东西只有正式编制才有。 绝非眼下这一群学生可以得到佩戴的。 这是军纪。 叶弘决不允许有人僭越军纪。 那样队伍将丧失纪律性,便也就失去战斗意志力。 谁知那小子却自信回道,“我现在已经是正式军官了,自然要佩戴简章”。 “什么你已经是正式军官?”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是谁颁发给你们的?”叶弘拧眉不展,心中暗忖,“谁敢这么草率,竟然把军官级别的随意送人,难道西晋那种买~官卖官的事情也在安邑县发生了”。 不过很快叶弘便了解到真相。 那小子一脸不忿辩解说,“我这是凭实力获得,何许别人颁发?”。 “我也是”瞬间十几个小子都将怨毒眼神注视在叶弘脸颊上。 搞得他有些窘迫一笑说,“或许我没有说清楚,我只是好奇,你们是通过何种方式成为正式军职的”。 之前那个小子跨前一步,指着自己肩章说,“是通过三级筛选,还有理论课满分成绩,你可满意吗” 此言一出,叶弘简直要对面前这些人刮目相看了。 当时设置军校时,叶弘为了避免靠裙带关系直接把一些废柴搞进进队内,就故意设置常人根本无法企及门槛。 那么便阻挠那些草包入职,从而给了那些参加军训老兵,还有作战军功提升的机会。 规矩摆在哪里,是你们自己无法获取,并不是自己刁难他们。 当时叶弘还恶趣味的自嘲一声。 却没想到,眼下这些少年将领,竟然都是通过三级考核过来的。 “谁考核的你们?”叶弘还是有些质疑。 “是霍教官”。 此言一出,叶弘瞬间定住了。 霍教头,那可是出了名铁面无私。 这群牙兵可以通过他的筛选。 那得是多么优秀啊。 想到这。叶弘情不知又多看他们几眼。 就这几眼,惹祸了。 其中一个牙兵排众而出。 拿手指着叶弘道,“看你这一身装扮,也像是一个将领,就跟我们切磋一下如何?” “主动挑战自己?”叶弘做梦也想不到,这些牙兵竟然如此自负。 “好,那么咱们咱们就切磋一下,说吧,你们要比什么?”叶弘也很想亲自考量一下他们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牙兵跨步而出,指了指左侧一个沙盘说,“咱们就模拟这一次安邑县守卫战,吾来做守方,你做攻擂方如何?”。 “沙盘推演?”叶弘微微皱眉。 “这可是需要丰富作战经验的,绝非读一些兵术可以解决的”然而对方竟然主动挑选沙盘推演。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初出茅庐不怕虎啊。 于是叶弘便踱步走到沙盘前,开始和这个小子对峙起来。 原本叶弘以为他们会一起参谋对付自己。 谁知竟然只有那小子一人。 当对局展开,叶弘便知道什么叫做天赋这东西存在了。 这小子机敏,以及对于时机洞察力。 都远在自己之上。 虽然他还尚缺经验,可是这份警觉,以及对于战局洞察力。 便已经是成为将才好苗子了。 当叶弘抬起头来,看向其他人时,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似乎有着自己见解。 那也就是说,他们的天赋都不再面前这 小子之下。 “天啊,这都是一帮什么妖孽存在” 叶弘吞咽一口唾沫。 之后便转向沙盘,和小子对决最后一局。 这一次叶弘采取后世的作战策略,在目前这个西晋还无人知晓此等作战方式。 果然,那小子被搞得有些慌神。 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下来。 竟然也熟练模仿起自己采取后世作战策略。 比如火枪手阻击,以及火炮长距离覆盖。 终于叶弘被迫放下手里军旗,冲着对面小子微微厄首,“你的军事理论确实不错,但你知道真实战争变数很大,绝非沙盘可以模拟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们来参加实战磨砺自己原因所在”。 “怎么样,你还要比什么项目?”另外一个新兵牙子还是不依不饶逼迫道。 此时叶弘已经开始默认了他们能力。 只是被人指着鼻尖叫嚣,还是让叶弘很不爽。 于是便又指向旁边单杠双杠说,“不知你们体能如何,当兵的可不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书生”。 几个小子二话不说,把上衣扒开。 就在这一瞬间,叶弘知道他们绝非书呆子了。 因为他们身上都有健美才有肌肉。 尤其是腹肌,双排八块。清楚明了。 很快这些牙兵攀爬上单杠双杠,开始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 那些若不是修炼武术,叶弘也做不出来。 不过叶弘打定主意要遏制他们嚣张气焰一下, 于是便运转内息术。 开始当着他们面前坐了铁人三项。 每一次都以一杯数量级碾压了他们。 最终赢得牙兵们敬佩眼光。 “你也是老兵吧,快给我们说说你参加那一次战役” “是安邑县保卫战吗?” “还是河东郡突袭战?” 一瞬间。 叶弘被牙兵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看着这一张张稚嫩面孔。 “毕竟他们还是一群孩子” 虽然他们表现出极为出色潜力。 但心智还是孩子。 他们意志力更多是来自于平时训练,而非战争磨砺出来老兵那种杀戮气质。 不过这也不是毛病,而是一种需要粹变的好刚。 只要找对了时机,用战火加以淬炼。. 他们个个都是神兵利器。 眼下这一群兵牙子,让叶弘莫名想起后世黄埔军校的画面。 那是曾经主导中国近现代史战争史存在。 或许这里就是西晋黄埔军校。而他们就是那些势必要改变历史年青将领。 叶弘也不清楚他们之后会给安邑县,乃至整个大晋。 或是更遥远大洋彼岸都带来何种改变。 不过真正的时代粹变已经开始。 他们正在茁壮成长起来。 或许到了他们成为安邑县主力将领那一刻。 科技和火器将会主宰战场走向了。 从他们短暂交流中,叶弘听出他们对于火器十分熟悉。 尤其是对于枪械,以及火炮,简直堪比机械师级别的。 有些地方连自己这个后世人都有些汗颜。 之前,叶弘也培育过一些火炮手,枪手,但他们都是用射箭思维去操练。 虽说准度都不错,但其为能和枪械以及火炮融为一体。 他们始终不习惯那些火器。 因为他们现代知识匮乏。 比如什么叫做保养。 什么叫做定期维护。 什么叫做校准。 什么叫做目镜,远镜。 等等. 然而这些在 这些牙兵身上却迎刃而解。 他们十分理解这一切,甚至都不需要叶弘提醒。 他们便主动争抢着去做了。 若之后火器成兵,落到他们手中,那无疑是如虎添翼般。 只是眼下,安邑县守军还是半火器半冷兵器时代。 尤其是冷兵器大都是老兵。他们拥有着丰富作战经验。 这就让安邑县本质上还是冷兵器为主战斗方式。 就在叶弘和兵牙子交流畅快时,忽得一个身穿迷彩服。 带着三颗星将领冲到塔楼,见到叶弘之后,立刻敬礼、 “霍教官,他是谁啊”当牙兵们看着自己平时敬畏的霍教官都给眼前这个年轻人敬礼。 便不由着对叶弘身份产生好奇心。 面对着一双双质询目光,叶弘坦然一笑,“我是叶弘” 此言一出,四周惊呼失声。 “县尉大人?” 甚至有人激动当场要昏厥。 被霍教官一把拽着。 因为叶弘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在安邑县大力宣传下,以及安邑县百姓口口相传之下。 叶弘早已成为整个安邑县人一种领袖图腾。 因此那种处于对他个人崇拜,早就深深刻在骨子里面了。 虽然这些新兵还不认识叶弘为谁。 但他们内心早就继承来自于父辈的习惯,或是训导之后力量。 对于安邑县搞崇拜,以及军校故意宣传自己。 叶弘都任由着他们去做。 因为在战争时期,设置出这样一个***出来,也是一种向心力。 不然各自生出各自坏心思,那么安邑城迟早都会土崩瓦解的。 叶弘不想搞什么独裁,却也不排斥这种存在。 于是安邑县便有心或是无心方式之下,成为目前这种领袖崇拜。 这也是那些牙兵得知叶弘真实身份后,竟然会激动昏厥的原因了。 为了避免让他们太过于情绪化,叶弘主动离开了塔楼。 走到一处堡垒内。 和霍教头面对面交流起来。 “你带的人不错,都是将领好苗子” 对于霍教头,叶弘十分熟悉。 也就不用说什么场面话了。 “他们是一三级毕业生...”霍教头沉吟一下又继续说。 “原本一二级,一一级会早于他们入列的...” “好了,一二一一级,经过战场磨砺,他们也算合格了,日后给他们补上理论课便可入列了” 叶弘也清楚霍教头这是责怪自己把那些还未训练好的兵都带走了。 半年前,叶弘出去时,继续组建一支火枪队。 之前老兵大都接受不了训练,或是素质不行。 最终这支火枪队便只能从新兵牙子挑选了。 “大人我也想参加特训队” 就在叶弘还准备多请教一下霍教头如何操练他们的时。 霍教头冒然间说出这样一句话。 搞得叶弘有些迷惑不解问,“什么特训队?” “大人你就别瞒着我了,二夫人都告诉我们了”霍教头十分笃定眼神盯着自己。 “她告诉你们什么了?”叶弘一脸迷茫盯着他。 霍教头回道,“二夫人说,大人你正在暗中筹划特训队,给与中尉以上将领以晋升机会,只要特训成绩优秀者,便可直接晋升为将级”。 “什么?”叶弘嘴巴张得老大。 将级,那可是将级,整个安邑县也只有崔捕头寥寥几个晋升了将级。 那都是用军功才可换来。 谁说,凭借一个特训便可获取。 若真的那么简单,岂不遍地都是将星了。 被霍教头那么执着目光盯着,叶弘无奈吞咽一口唾沫说,“我会去找她谈谈,搞清楚状况之后,我再回复你” 霍教头这才勉强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叶弘一抱拳说,“这一次新兵入列,需要一些磨炼,还请大人不要心慈手软”。 霍教头那种狠劲又上来了。 他说得没错,叶弘真不舍得他们去搏命。 万一死伤一个,都是莫大损失。 “大人你应该清楚,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说完这一句,霍教头便消失在城楼之下。 望着霍教头背影,叶弘感慨道,“也只有这样刚直不阿的人才可磨砺出那样好苗子,换做自己,或许他们便不会这么出色了” 霍教头走后。 叶弘便让那个兵牙子队长,在这些新兵中挑选出懂枪械的人。 之后交给了林捕头重新编制。 半日后。 墨齐峰回来了。 他带着匠人把数百只燧发枪送上城楼。 此时叶弘才发现燧发枪只有区区几百只。 “怎么就这么少?”叶弘回望一眼,这里兵牙子有一千多人。 “没办法,这燧发枪制造需要严苛工艺,只有用手工打造,这已经是我们日夜加点赶制出来的” 听到墨齐峰这么说。 叶弘也很无奈叹息一声。 还是工业落后。 哪怕理论已经完善了,可是制造工艺不足。 依旧无法像后世那样产生大规模军器。 带着这几百只燧发枪回到兵牙子面前。 此时兵牙子都伸长脖颈,好奇盯着叶弘手里燧发枪。 “眼下就这多,你们大概两人一把枪,轮流使用,等下一批,你们都会配备的” 叶弘很尴尬面对着他们。 可是和他想象不同,这些兵牙子并未受到燧发枪数量影响。 他们就像是看到自己心爱玩具般扑上去。 然后自觉两人组队,领取一把燧发枪,便各自握在手中沾沾自喜。 这一幕看得叶弘心中窃喜。 能够把工作当成爱好才能培养出最为出色士兵。 此时叶弘似乎看到一支配备着火枪真正器械兵出现在西晋大地上。 wap. /105/105192/27780049.html 2268打横 他们所到之处,便是超越时代碾压。 攻城终于停了。 连续五日,早已耗尽很多人体力。 包括叶弘自己的。 他颓然走下塔楼。 转回一个院落内。 这里虽说不是家宅。 却也比外面堡垒强很多了。 刚走进院落。 便见到小林夕走出来、 她红扑扑小嘴唇显得那么娇艳欲滴。 只是她手里皮鞭却使得那一丝妩媚荡然无存。 “血脉压制啊”叶弘原本还想质问她为何会胡乱说什么特训的事情。 看到那刁蛮小蛮腰,叶弘无力摇摇头道。 “你怎么会跟他们说那些话呢?特训究竟是什么,连我都不清楚” 这已经是近乎恳求语气了。 小林夕轻蔑一扫他面颊说,“若我不那么说,他们会听我指挥吗?你可知道,在你回来之前,整个安邑县都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为了凝聚他们,我只能采取这样策略了” 小林夕很果断,一甩手,皮鞭便搭在叶弘肩头。 那种威胁目光,昭然若揭、 叶弘怂了,极力回避他眼神说,“可是如何收场啊,怎不能真封他们将星,那对于之前军功老人岂不不公平?” 小林夕抿唇一笑,“这个简单,只要你特训级别提高,之前你不是把军校搞出三级考核吗?”。 “三级考核,也被他们通过了”叶弘无奈摇头叹息。 小林夕再次抿唇一笑,“那岂不是意外之喜?你建立军校初衷是什么呢”。 叶弘想了想顿时明悟道,“你说,只要他们通过考验,或许是真正了不起将才?” 小林夕点了点头,“有时候信念才是通往成才捷径,或许有些人拥有将才天赋,却因为平时没有机遇和动力把它们埋没了”。 “好吧,我立刻准备起草特训计划”叶弘眼睛都在发光。 “这事不急,你还是先想办法安抚叶家老娘吧”小林夕一把甩开了他手臂,冲他挥舞小皮鞭道。 “叶家老娘怎么了?”叶弘心中一怔。 “叶家老娘当然生你气了,你若是哄不好她,你可要被禁足了” 啊?什么意思啊。 叶弘被小林夕话搞得一头雾水。 当他走出院落后,还是感觉有些迷糊。 算了,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有回去看看老娘。 是应该回家了。 绕过几个巷子,找到老娘最喜欢桂花糕。 叶弘买了几包,便提着走回宅子。 推开院门。 叶弘便看到一个巨大香堂。 其内还供奉着老爹画像。 看到这一幕,叶弘瞬间腿软了,尤其是看到旁边那一身黑衣,面色阴沉老娘。 便禁不住要转身向院门走。 此时叶家老娘一杵拐棍说,“都回家了,你还要去哪里?”。 叶弘急忙转身,小心翼翼把桂花糕送上去。 然后找了一处低矮的椅子坐下,盯着老娘问,“你老为何又把叶家老爹牌位请出来了” “混账”就在叶弘说话间,叶家老娘爆发了。 一根拐棍狠狠戳在叶弘腿上说,“你这一走便是大半年,也不管自己女儿和老娘,以及你的小媳妇死活,之晓得去外面打打杀杀,你可知你们叶家只有你这一个独苗,若是你在外面有个闪失,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叶家老爹呢” 老娘看似严厉训斥,实则是一种爱护。 她是怕叶弘在外面出事,尤其是这一次外面谣传叶弘做了叛逆。 当然叶家老娘是不会相信自己儿郎会做哪些事情。 但其在洛阳城经历凶险却一字不漏落在老娘耳中。 。(本章未完!) 2268打横 于是从那一日起,老娘脸色就极其阴郁,再也没有了笑模样。 连一项都和老娘亲近的叶倩儿也都趁势躲到学堂不肯回家了。首发更新@ “说吧,你这一次准备回来几日呢”叶家老娘目光忽得变得柔和一些。 叶弘下意识回道,“七八日,不十几日” 啪一拐仗,便打在他脑门上。 “你还想出去?不行,从现在开始,你被禁足了,没有老娘命令,你休想踏出院门一步” 就这样,叶弘被叶家老娘给禁足在家。 从这一日起,一切事务都要来叶家宅院汇报。 甚至连粮食蔬菜都需要有人送进来。 叶家老娘也是绝了,用叶家老爹牌位挡在门口。 哪怕是叶弘胆子再大,也不敢僭越。 无可奈何之下,叶弘只能把小林夕招呼过来,做老娘思想工作。 然而这一次叶家老娘无比倔强。 哪怕小林夕都无法说动她。 想到外面火枪队,以及城东即将开始新一轮攻城战。 叶弘便在院落中焦急如热锅上蚂蚁。 有时叶弘都准备翻墙出去了,却听到叶家老娘冷冷声音从屋内传来,“你若翻墙出去,以后便不要再进叶家门” 此言一出,叶弘实在不敢迈出一步了。 “这段时间,还是有你来指挥这场安邑县守卫战吧” “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搞糟吗”小林夕迷惑眨动眼眸。 “我相信你”对于小林夕指挥才能。 在这安邑县被围一个多月已经充分显现。 变换一下角色,叶弘自持也不一定有她处置妥当。 “你们汉人不说,女子不可上战场吗?”小林夕挑衅般目光盯着叶弘。 “那是他们无知,在我梦中那个世界,女子可以顶半边天” 叶弘随口回了一句。 “真的?”林夕眨动眼眸,眸光深处似乎涌动一种莫名力量。 看来每一个女人深处,都隐匿一种叛逆力量。 这种力量一旦释放,便足以昏天灭地。 只是眼下,她们也只是刚刚一丝明悟而已。 想起后世那些独立自主性格女孩,她们何止顶半边天。 简直就是七分天。 叶弘一想到前世自己那个野蛮女友,心中便不迭声叫苦。 和前世同样面孔林夕相比,西晋小林夕显得温柔多了。 哪怕是来自于草原,她身上还是带着古老东方美感的。 不像前世林夕,她简直就是某个韩剧中野蛮女友翻版。 “你在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小林夕尴尬摸了摸脸颊。 叶弘急忙摇头解释说,“没有...我只是觉着你变得更美了,忍不住多看一眼”。 叶弘这一手扯呼本事,都是被前世林夕逼得。 若是自己说得有一丝丝不真诚,或是有一点犹豫都会被其一巴掌虢在脸上。 也正是如此,叶弘被磨砺成了一种本能反应。 眼下这个小林夕显然无法理解这种本能的。 自然把他说得当真了。 她轻柔着面庞,做出一副小女人姿态说,“胭脂说过,女人一旦成熟了,便会变美,那是只有男人才懂得美” 说起小林夕,别看她体型很高大,其实她真实年龄也就十八九岁。 在后世,她这个年纪顶多算是刚成年而已。 不过在西晋,女人到了十八九,那已经成***人了。 和前世二人是同龄人相比,这一世叶弘占了很大便宜。 因为小林夕比叶弘足足小了一轮。 眼下叶弘已经近三十岁了。 在西晋,三十便是准确跨过中年门槛了。 这么一想,。(本章未完!) 2268打横 叶弘又有种大叔和小萝莉错觉。 小林夕自然不清楚叶弘此时内心真实想法。 还一个劲沉浸于自己世界中,享受着被眼前男人赞美。 和汉族女子不同,草原女子性格比较开放泼辣,她们绝不会因为别人赞美而羞涩。 相反,她还故意将自己更美好一面展示给对方看。 小林夕此时便开始舞蹈起来,那是一种草原舞蹈。 之前叶弘便看见过很多拓跋族人跳过。 那时叶弘只觉着热闹,并未感受到什么真实美感。 此时被小林夕一人,面对面舞蹈。 叶弘竟然莫名有些看痴了。 尤其是当她快速旋转起来,那长袍衣袖挥洒一瞬间。 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此时在叶弘脑海中,前世那张面孔和当下这幅面孔浑然融和在一起。 他再也分辨不出彼此。 似乎她们就是完整一体。 自然的,叶弘也把前世对于林夕那份情感,转移到了小林夕身上。 一种莫名情绪冲动,让叶弘一步跨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小林夕也没有任何反抗,顺势倒在他怀中。 彼此四目相对,眼神中似乎在诉说什么。 直到此时此刻。 叶弘才感觉到这个女子心中似乎真正有了自己。 这一刻。 叶弘被一股深深满足感包裹着。 他情不自禁弯腰下去,深深亲~吻她。 这一次小林夕也主动迎合着,二人终于真实彼此最贴心的感受彼此需要。 “小林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你都是我叶弘的” 叶弘在内心深处歇斯底里咆哮着。 “刘渊” “汉赵王” “你们统统滚蛋” 缠绵悱恻。 柔情蜜意。 秋瑟小院,莫名产生一丝春意盎然。 “好吧,今日老子便要成为你真正老公....” 叶弘心一横,便将小林夕打横抱起来。 准备朝着内屋走去。 谁知,一个不长眼东西从院门闯入。 开始面色慌张,随即看到这一幕,又显得笨嘴结舌不知所措。 见状,叶弘无奈叹息一声,把怀中伊人放下。 盯着那个护卫道,“说吧,发生什么变故了?”。 那个护卫面色抽动着回道,“大人,羌人来犯,已经和黑骑军交锋了”。 “什么?羌人真的在此时动手了?”。。 2268打横 wap. /105/105192/27780050.html 2269预知 之前叶弘也有预感,羌人会趁火打劫。 但叶弘没有预料到他们会这么快动手。 “来人,快叫林捕头黑子过来” 此时叶弘哪里还有心思想其它事情。 一把拽着小林夕便冲入作战室。 这里是叶弘用来自己推演临时搭建的。 其中有一个巨大沙盘。 不久之后,各路将领也都汇集在这里。 大家开始各抒己见,试图找出应对之策。 至于羌人来犯,叶弘早有准备。 原本可以关闭城门,以远程火炮回击。 那样安邑县便可一劳永逸了。 只是这个策略唯一弱点,就是西山科学院新型武器实验兵工厂。 那是在最近两年才建造出来的。之后围绕着新兵工厂又建造出很多小作坊。 最终成为一个新兴小工厂。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工厂做工匠人就地建造一些民房。 成为他们临时居所。 这样一来,兵工厂便更不好搬迁了。 之前有黑骑营设防,羌人几乎不敢深入到这里来掳掠。 使得很多人也忽略了羌人存在。 眼下黑骑兵被挡在城外,羌人又裹挟重兵前来。 此处新兵工厂便成为一个众矢之的了。 从之前借助于坚固城墙,到眼下去野外和羌人对决。 这中间难度,绝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交代清楚的。 众将领也是面面相觑,纷纷厄首不语。 他们也知道,新兵工厂重要性。@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若是抛弃它,无疑就是莫大损失。 况且就算是兵工厂愿意迁移,那些匠人家属也不乐意。 毕竟哪里承载着他们太多生活成本了。 叶弘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当年建造选择新兵工厂地址时,曾经也有人提出反对。 可是当时很多人都说这只是一个实验场所。毕竟紧挨着科学院,那些匠人科学家做事也方便。谁也不想为了做一个实验,跑出去数十里。 况且只是作为实验场地,日后会重建新兵工厂。 于是叶弘也就随口答应下来。 谁知这一段时间内,叶弘外出一年多。 彻底忽略新兵工厂搬迁事情。 以至于它一点点壮大,最终已经是积重难返了。 沉默许久。 叶弘才回复道,“兵工厂搬迁并非一两日可以做到的,暂时搁置,等安邑县度过这一次危机再说” 叶弘的话,让很多激进言论被压下去了。 之后叶弘扫向默清风说,“让墨家人都撤回城内吧,我不想你们有事”。 谁知默清风却摇头道,“大人,眼下正是内燃机实验最关键时刻,我们不能撤走,不然将前功尽弃了” 一听到内燃机。 叶弘脑海中便浮现出后世那种飞在天空,跑在马路上的机械动力装备。 若是安邑县可以配备上内燃机动力设备,哪怕没有后世那么精密制造,也足以傲视天下了。 可是目前,面临选择却是,让他拿几百个墨家匠人性命去博,叶弘做不到。 “不行,墨家人必须撤回来,这是我对墨老承诺” 叶弘承诺过墨老,一定要守护墨家人。 无论他是否还在。 墨卿峰眼神流露出一丝感激,但他嘴上却依旧执拗回道,“墨家人愿意为科学献身”。 这就是新匠人精神,此时墨家子弟大都是上过新学堂的年轻人。 因此他们想法比较激进。 “这事不商议了,现在立刻返回科学院,组织墨家人撤退,资料以及名贵器械也一起带走” 面对着叶弘笃定。(本章未完!) 2269预知 眼神,墨起风也知道无法争辩了。 这还是第一个把匠人性命放在第一位的官员,听到叶弘这一番话,在场匠人,尤其是公输骆也是眼圈微微泛红。 要知道在古代,匠人一直都是下等人身份。 甚至有人还把匠户当成努力一般买卖。 这样匠人命便不值钱了。 很多时候,他们都会被人忽视,就像是一个工具人。 谁会在乎一把镰刀的损坏。 此时叶弘不仅把匠人地位提升了,还为了他们性命,甘愿放弃兵工厂,以及铁轨工程。 这都是需要付出无比巨大牺牲的。 单凭这一点,匠人们便已经将叶弘当成他们心中神。 以至于在后来匠人传承中,叶弘有了神像。被很多匠人放在家中供奉。 之后叶弘又将目光看向公输骆道,“把铺设铁轨工程也停下来吧” 铁轨工程早在半年前便已经在安邑县四周开始。 先是选择几条小显露,尝试铺设。 此时安邑县水蒸气机车已经成型。 虽说没有后世那种方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丹炉,可是其精密操纵系统,竟然远在后世火车头之上。 为了更便利运送物资,叶弘便将铁轨计划提上日程。 也就在半年前,炼铁厂产生技术革~命,从之前一日只能炼制几百斤生铁,到了现在可以产出千斤之上精钢。 这样炼制进度,才让安邑县敢于铺设铁轨了。 尤其是矿石能源运输,才是铁轨重中之重。 毕竟距离科学院,后山矿石坑,以及羌人边界处露天油田都是眼下安邑县不可或缺存在。 用铁轨贯穿两地,将大大节省劳力。 叶弘可不想因为过度劳工,使得安邑县百姓对自己产生怨念。 在安邑县还未产生资本主义萌芽前,叶弘便早早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大人,眼下停下会造成不可预知损失的”公输骆一脸不情愿道。 “铁轨无法闭合的话,便很可能会被羌人将其破坏....他们可是缺乏铁器的,这些上好精钢可都是好东西” 公输骆在草原生活过,知道草原人最渴望还是中原铁器。 他们除了用来打造弓箭战刀之外,还用其做成烹饪器皿。 叶弘也清楚这一点,铁在这个时代还是一种贵重物品。 有些地方都是禁止私人铁器制作的。 “距离第一工期还有多久”叶弘也不想前功尽弃。无错更新@ 毕竟铺设一段轨道,可是一个不菲的造价。 公输骆回道,“十天,只要十天,这条铁轨便可畅行,到时咱们若是要想要运送人,或是物资出去,都比之前节省一杯时间,况且这里还直达黑骑营,也对遏制羌人有所助益”。 “我们也要十天,若是不成,我们墨家也一起返回”墨起风终于逮到机会迫切眼神盯着叶弘。。 2269预知 wap. /105/105192/27780052.html 2270名册 “十年...就给你们十天”叶弘实在拿二人没辙了,便只能默认点了点头。 接下来,便是想办法要给他们争取十日时间来组织撤退。 叶弘清楚,单纯凭借着黑骑营是无论如何也熬不过十日的。 “老弱流民先撤回外城,暂时住在帐篷区,年轻人临时特招入伍做后勤兵” “是”罗三也跨步上前。 罗三是安邑县老人,之前做安邑县书吏。 他本人没有什么军师才能,但处理后勤却是一把好手。 当罗三走出去。 叶弘又将目光转回沙盘。 几个将领正在快速遵照着斥候返回讯息不停推演战局。 就在此时。 两个将领发生争执说。 “若可以事先在这两处埋伏骑兵,势必可以切断羌人物资供用,没有物资供用羌人,他们最多只能支持三日,便会撤兵”。 “骑兵?咱们哪里还有骑兵?” “况且就算是切断羌人后勤补给,难道他们不会掳掠吗?从这里,他们可以南下去河东郡搜刮一些沿途百姓”。 “不会的....你知道羌人最怕是什么,水路,这里有洛水天谴,他们若是敢于渡河,势必被打成水鸭子”。 就在他们争执不休时。 叶弘跨步走到二人身旁,扫视着二人手里旗帜所指沙盘位置。 忽得眼眸一亮。 “这还真是一个搞伏击好地方,只是似乎.....” 叶弘又微微蹙眉。 “这里四周没有通道,唯一入口,便是青芒山后那一条环山路,不过哪里早就被羌人给掠夺去了,眼下哪里也在羌人骑兵包围圈内”。 不过叶弘随即又想到之前那条暗道。 若是借助于暗道出去,从这个角度一路突击过去。 或许还真能达到意想不到收获。 这其中所要动用骑兵,却是一个难题了。 “眼下牙兵中骑术好的有多少人?” 转身盯着一个将领问。 那个将领更咽一下,回道,“一等骑术三百五十一人,二等一百三十人...” “所谓一等,便是可以爬上马背的” 二等则是,可以独自骑马做一些情报收集的。 只有达到三等的才算是可以骑马作战的。 可是真正可以和羌人作战的,必须是四等以上骑兵。 眼下这样的兵牙子也只有不足三十人。 这也太少了,就算是把四等骑兵也一起算上,也是不足百人。 这样人数哪怕对上是羌人后勤骑兵也是无力抗衡的。 “就这么点?”叶弘瞥一眼小林夕。 毕竟她才是骑术总教头。 “这已经是最快训练速度了,之前一万骑兵足足训练六年多,而这些牙兵也只有半年时间而已” 哪怕林夕马术再高,她也有力所不及的。 “这样根本无法完成一次突袭,那只能去送死啊”叶弘略感失望的摇头。 “我们安邑县还有几百精骑在” 小林夕忽得眼睛一亮。 “几百精骑?怎么可能?” 诧异眼神盯着她。@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小林夕立刻指了指院外一个拐角毡房说,“你看他们可都是上好骑术”。 看向小林夕所指方向。 叶弘瞬间明悟过来。 原来他指的是之前从草原迁移来的拓跋部族,还有一些被匈奴欺负小部族。 这些人大都是老弱妇孺,但也有一些年青力壮的小伙子。他们被军队聘请为教头,或是在安邑县做一些运输工作。 只是要把事关安邑县安危大事情,交托在这些外来人手上,叶弘实在不安心啊。 若是他。(本章未完!) 2270名册 们临阵倒戈,对于安邑县来说无疑就是雪上加霜了。 这是一次赌局。 若是赌对了。或许可以彻底逆转安邑县局势。 若是败了,便是万劫不复了。 自然叶弘不愿意去赌这一局的。 然而事实再一次逼迫他不得不下定决心了。 因为就在刚刚,东城哪里再次发出敌袭警告。 虽说只是小股晋兵试探行为。 但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大规模突袭随时都会展开。 若是自己还犹豫不决,势必要让安邑县面临东西两线作战局势之下。 于是叶弘果断答应小林夕建议,“有你去谈吧,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一句话,不可以临阵倒戈” 小林夕也笃定的点了点头说,“我会斟酌的”、 之后小林夕走出去。 屋内各位将领再次各抒己见。 开始推举这一次突袭将领出来。 开始叶弘主动要求自己带人去、 却被众将领一致反对。 他们说,安邑县离不开大人。 若大人离开安邑县,势必会造成安邑县上下恐慌。 到时安邑县不攻自破了。 为了稳定人心。叶弘只能答应将领请求留下。 最终还是公输骆站出来说,“还是我去比较合适,那些草原人中有一些是我的部下,若是让被人带着他们,或许会不习惯,还是我来比较顺手”。@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他说得含蓄,叶弘和诸位将领却都心知肚明。 要让草原人认同一个中原汉人将领,实在不容易。 或许也只有公输骆比较适合这个身份了。 “公输先生你可是匠人啊”叶弘略显诧异。 “难道你忘记了,我还有一支草原骑兵吗?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是一股力量,若是那些草原人敢于背叛,我的属下也不会留情的” 此时叶弘才想起,公输骆可是一个部族首领。 还有他在草原人心中可是一个传奇存在。 拓木大叔。 想到这个称呼,叶弘也终于放心点了点头。 “一切都摆脱公输先生了”。 “只是....”公输骆稍微迟疑一下,“我要最新的燧发枪列装”。 听到这,叶弘微微一拧眉。 要知道燧发枪可是叶弘为组建火枪队准备的。 “只要二百只就行”公输骆又补充一句。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好吧,我给你” 这两日,墨奇峰加班加点又感知一些,原本要列装的,眼下只能都送给公输骆了。 虽说有些肉痛,但比起安邑县以及科学院安危。 区区二百燧发枪而已。 但叶弘也没料到公输骆竟然藏着私心。 “好了,就这么定了,二三纵队立刻从暗道过去,驰援黑骑营,务必要给铁轨铺设争取到十日时间,至于兵工厂,除了必须要要做维护工作,一律停下来,匠人开始逐一向内城转移,在外城建造临时庇护所,收容那些流民”。 一番吩咐下去之后,整个安邑县开始备战。 先是拓跋族人以及那些草原部族被征调。 之后又是大批外城民众动员给予出一些场所。 一步步有条不紊。 这些事别看眼下做起来如此顺畅,可是在叶弘没有出现之前。 哪怕是小林夕挨家挨户去哀求都无法让他们主动让出属于自己家地方。 毕竟在安邑县内土地可是稀缺存在。 哪怕是一个角落,都会被人盯上,或是盖上茅屋做手工,或是临街做商铺。 正是寸土寸金。 就连洛阳纸贵那种地方,也不见得有安邑县这种土地这么紧张。 。(本章未完!) 2270名册 这也是叶弘最为无奈的之处。 郊外大部分建筑用地被他征收改成桃源居。 使得安邑县外扩受限。 只能以一个县城来承载类似于郡城人口。 这就像是后世那些超级大都市。 无数人涌进一个原本只能容纳几十万人口城市内。 被迫只能盖筒子楼。 每一个人都蜗居在一个狭窄缝隙中。 安邑县自然眼下无力建造筒子楼。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规划出更多居住面积来。 每一年规划面积,不如人口增长迅速。 于是安邑县土地便紧张起来。 不过这个问题,只要躲过这一次劫难便会化解。 因为弘农郡,眼下已经名义上被安邑县新兵占领了。 若是可以把安邑县和弘农郡打通,那么安邑县人口居住面积,以及耕地,水源问题都会得到圆满解决。 只可惜,眼下弘农郡那么庞大土地,以及众多县城都被十郡之兵分隔在外面。 而安邑县却被极度压缩,甚至还要将那些流民也挤进外城。 这些都早已超越安邑县城承受范围了。 短时间坚持还行,若是长年累月的。 难免人们怨言颇深啊。 带着一丝丝忧虑。 叶弘转回自己内院。 那个曾经小实验室。 眼下几乎空置了。 因为有了科学院,叶弘几乎不需要自己动手来捣鼓那些危险事情了。 不过这一次,叶弘还是准备亲手做一件事。 走进自己独门小院内。 叶弘拿起镐头,快速在院落内翻土。 不一会儿整理出一块肥田。 接着叶弘从怀中,小心翼翼摸出一个小小手帕。其中包裹着七八个干枯果实。 当叶弘把那东西拿出来后,赫然是辣椒。 这东西原本产自于南美洲。 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弘农郡守府邸内。 当时发现这几株辣椒时,叶弘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可惜了,那个弘农郡守不识得此物,还将他做成盆栽,像花卉一般饲养。 最终大部分都干枯死了。 只剩下这一株果实还算完整。 叶弘不知道,这东西能否存活。 不过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若是成功。 那么以后再吃烤肉时,就不需要吃那些胡椒麻酥酥味道了。 虽说都是辣,但叶弘还是喜欢辣椒那种爽利的感觉。 红色皮囊被碾碎,一颗颗略带黄褐色种子便落到泥土里面。 叶弘也不知道最终能种出几株,或是一颗也没有。 总之叶弘很小心为其松土,施肥,还有浇水。 只有一切便看天意了。 就在叶弘挺了一个懒腰起身时。 树梢上传来一声嗤笑。 “谁”叶弘立刻转身,看向老槐树。 便见到一个身形宛如彩蝶般落地。 “红钗?你怎么会在这里”看清来人面孔,叶弘无比紧张抹上腰间火枪。@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对付这种宗师级高手,叶弘只能用火枪来招呼了。 或许是吃过火枪亏,红钗长记性了。 急忙退了一步笑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 “你何时来的安邑县?”叶弘岂能相信她的鬼话。 手里火枪已经拉开枪栓。 “就在你离开安邑县不久,我就来了”红钗十分轻飘回道。 “什么?”听到这,叶弘一脑门冷汗。 若是她趁着自己不再这段时间,对老娘或是林夕,以及叶倩儿出手。 叶弘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本章未完!) 2270名册 “叶弘,我们之间恩怨暂且搁置吧,你我有更加重要敌人要一起面对” 让叶弘没想到的是,红钗竟然主动要求和自己合作。 “你被人追杀?”叶弘想起之前在第一山主嘴里听到的话。 “算是吧....不过他们也不是为了诛杀我,而是为了我手里名册”红钗十分坦诚。 “那名册究竟是什么?”叶弘一直都很困惑,为何一个名册让江湖以及庙堂都如此看重。 之前叶弘早已看过上册,也没有看出多少门道。 难道下册才是重点吗 “想必你也看不懂上册吧”谁知叶弘内心疑惑,却被红钗点破。 “不需要怀疑,和你一样,我也看不懂下册”红钗立刻冲他抿唇一笑。 “我猜,想要看懂整部名册,需要上册和下册一起看才行” “你是想要我的上册?”叶弘无比警惕盯着红钗。 手里火枪已经处于激发状态了。 红钗咯咯咯一连串娇笑说,“你也太小瞧人家,之前人家想过要占有这本名册的,可是经历这么多事情,我早就想开了,哪怕名册内有巨大宝藏,老娘也不稀罕了,老娘只想从这件事中快点脱身”。. 别看红钗把自己摘得干净,但叶弘却不信她真是这么想的。 于是叶弘随手一招道,“那么把你的名册留下,你可以走了”。 这话很果断,也很果决。 红钗微微一怔。 便十分爽快一抖手,“好吧,这是你自己要接手的,日后可不要怨我啊”。首发更新@ 一道金灿灿光影便落到叶弘面前。 当叶弘低头一看,那东西赫然就是曾经让无数人生死搏杀的东西,名册。 叶弘弯腰将其捡起,又放在掌心观察一下。 确信他和自己那半截,无论材质还是撕痕都对得上。 最终叶弘才难以置信盯着红钗问,“说出你的真实目的吧”。 红钗沉默少许,才回道,“我招惹不起那名册后面势力,因此我必须要找一个接盘侠,而你叶弘就是最好人选”。 说道这,红钗身躯一晃,人影便贴着屋顶飞了出去。。 2270名册 wap. /105/105192/27780054.html 2271外城 叶弘想要追,可是看她那速度,自己根本望尘莫及了。 “看来这册子背后秘密绝对不是自己之前想象那么简单”开始叶弘以为这东西只是一个权贵勾结着天师教意图不轨的证据。 然而眼下来看,这只是冰山一角。 至于真正名册内隐匿奥秘,叶弘还需要找到那个上册原本对照一下才可。 之前叶弘烧掉只是副本,那只是为了遮人耳目的。 走回后院。 叶弘找了一个锄头,用力朝地面一刨。 便将一层厚重泥土揭去。 露出一个四方型铁箱子。 其上有一枚鲁班锁。 是纯精钢打造。 若不是事先知道解法。 就算是后世开锁匠人也无法将其打开。 鲁班锁没有锁芯,只是采用一种几何拼接方式层层相扣,一环接一环。 最后形成一个整体。 若不得其法,恐怕终其一生也难以破开。 这把鲁班锁是墨老亲自打造,除了叶弘再无第二人知晓解法。 因此叶弘根本不担心这东西会被人撬开过。 他微微弯腰蹲下去。 伸手在鲁班锁上来回抽查,直到半刻钟后,听到啪一声。 整个鲁班锁彻底崩塌。 中心那个锁扣也随之脱落。 叶弘伸手把鲁班锁捡起,等会他还要重新将其复原。 打开铁盒子,里面是一张油纸,包裹着一件物品浸泡在火油内。 叶弘小心翼翼把它捞出来,然后又去掉那一层油纸。 最后哪一张金灿灿的名册浮现在掌心。 叶弘将它和手里那半截对齐,顿时一整张名册便浮现在眼中。 依旧还是火星文。 这些文字叶弘单个去看都大概认识,无非就是古代一些繁体文。 有些特殊点,就是篆字。 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只是当这些文字凑在一起。便宛如天书一般,令人无法窥伺其真正涵义。 叶弘蹙眉思忖良久,依旧无法看出这本名册真正内涵。 但叶弘绝不相信,让那么权贵大佬追逐的东西,就是一张没有任何涵义的破纸片。 哪怕是金纸,对于眼下叶弘这样财富来说,也等于废纸一样。 叶弘不甘心。 找到一盏煤油灯。 回到自己厢房内。 挑灯夜读。 叶弘还用毛笔将大部分文字都誊写一遍。 企图将之字序重新组合。 然而一切努力最终都还是失败。 一度让叶弘以为这文字原本就是别人胡乱涂鸦,根本没有任何涵义。 叶弘索性起身,准备将金纸丢进火盆融了。 免得看得心烦。 也就在此时。 叶弘无意间瞥见手中金纸投影在墙壁上几个金色斑点。 开始叶弘还没有上心,可是一瞥之下。 不有着惊愕莫名。 但见那竟然是一行清晰无比点阵字。 “荡平安邑县,引羌人奴人进入中原,助河间王起事”。 短短几个字,却看得叶弘心惊肉跳之感。 叶弘转身,仔细看着手中那张金色纸片。 这才发现它字迹中间不惜察觉处,竟然有着小孔。 只是太过于细密,以至于很容易被忽视。 当金纸靠近油灯后,那小小针孔便开始透出光线。 敲好可以形成字形。 随着叶弘活动金纸。 墙上字迹也还发生改变。 之后便是一连串人名,他们都是暗中投靠了河间王的士绅和朝廷重臣。 这些人名看上去, 便让叶弘感觉到一种深深压迫感。 好个河间王,不仅联络武林人士,还隐匿如此多的某后势力。 可是历史河间王似乎并乜有表现出诸如此多的能力。 他的名头也只是善良一会而已。 似乎冥冥中历史走向又在河间王这里发生偏移。 难道自己这只小蝴蝶出现,彻底改变了河间王本身? 一切眼下还都是一个谜团。 叶弘无法揣测。 但有一点叶弘很清楚,这份名单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怪不得红钗把它丢给自己。 走出小院。 叶弘便和叶家老娘迎头撞在一起。 “老娘...”叶弘刚一出口。 叶家老娘便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其实啊,老娘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只是身为做娘的,怎忍心看你冒险啊?那可是数十万官兵,儿啊,你若有本事就尽快跑吧” 终于叶家老娘还是把内心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她让自己禁足,目的竟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安危。 以叶家老娘想法,外面可是数十万晋兵围城。 安邑县必败无疑。 护犊之心,让她觉着剩下这段时间内,自己就应该留在家中陪她。 听着老娘含泪叙述,叶弘也明白叶家老娘一片苦心。 “老娘,安邑县不会败的”叶弘一脸笃定回道。 “可是....那是朝廷数十万大军啊”叶家老娘可是深受皇权熏陶之下成长起来的。 自然对于皇家军队有着一种莫名恐惧感。 尤其听说是几十万晋兵。 “老娘...你可知眼下朝廷是多么腐朽,他们练出来兵,都是一些土鸡瓦狗,若不是孩儿去洛阳城帮他们守卫京城,他们早就被奴兵给攻陷了” 闻听叶弘此言,叶家老娘眨了眨眼睛,一脸难以置信表情。 “他们都说是你勾结奴兵,才导致朝廷这场战争的”叶家老娘还是有些疑虑盯着叶弘。 “老娘,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我吗?孩儿就是在这安邑县出生张大的,这其间哪一年不遭受羌人或是那些蛮人掳掠,对于他们我只有恨,又怎么会勾结他们去打朝廷呢?” 闻言,叶家老娘微微厄首。 对于叶弘这番说辞,她还是比较认可的。 但凡生活在边陲之城的人,大都对那些异族人极其恐惧。 每年一次打草谷就像是边陲民众噩梦。 但凡生活在这里百姓,无一例外都或多或少经历过一些迫害。 哪怕是宫门中人也无法幸免。 “可是既然我儿对朝廷有莫大功劳,他们为何还要举兵讨伐呢”叶家老娘毕竟也是中户出身,对于一些事情也有着某种自我见解。 叶弘嘿嘿撇嘴一笑,“就是因为孩儿功劳太大,他们才容不得孩儿啊”。 此言一出,叶家老娘紧蹙眉头逐渐松弛下来。 她厄首点头道,“果然如此啊,当年你叔伯去洛阳城时,便对你老爹说,他这一去不是享福,而是深入虎穴,或是九死一生啊,看来当年他也是看透这一点”。 说起叔伯,叶弘表情微微一怔,随即还是坦诚说,“老娘,叔伯在安邑县,我们要不要去接他回家”。 闻言,叶家老娘面颊抽搐一下,许久之后才叹息一声:“他过得怎样?”。 “还不错,自己购买了天地以及桃源居,还有几个仆从”叶弘随口把当日情形说了一遍。 叶家老娘微微点头,“他过得好,那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说道最后,叶家老娘又是一声悠悠叹息。 似乎内心隐藏着什么秘密。 叶弘知道叶家老娘性格,她若想说的事情,你不需要 问,她也会说。 若她不想说,你逼她,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叶弘干脆选择沉默。 过了一会儿。 叶家老娘杵着拐棍起身,扫了一眼屋外说,“这里是困不住你的,既然你那么坚信自己可以打赢这场仗,就放手去做吧,还有记住,若是败了,也要把倩儿母女送出安邑县” 这算是老娘最后一次为叶家香火传承尽心尽力了。 叶家老娘是一个典型嫁夫随夫的传统妇女,自从她嫁给叶家老爹那一刻起。 她就把自己当成叶家女主人,一切都在为叶家利益考虑。 这香火传承也是之一。 叶弘终于解禁了。 他踱步走出房门。 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然后在叶家老娘面前跪下说,“孩儿不孝,如此为难时候不能侍奉老娘身侧”。 叶家老娘微微扬起面颊,带着一丝和煦微笑说,“孩啊,你张大了,你身上肩负的,不再是我们这个小家安危,还有整个安邑县,去吧,这数十万百姓等待着你胜利凯歌” 这一刻,叶家老娘眼中似乎有光辉,看得叶弘内心热血澎湃。 于是叶弘便再次起身,穿上那件盔甲。 大踏步走出院门。 被禁足三日。 安邑县发生很多变化。 比如羌人入侵。 搞得人心惶惶。 再比如发生几次富商被哄抢的事情。 总之,安邑县内人心还是有些不稳。 设想谁在两大危险迫近的面前,能够保持理智的。 一种安邑县必败谣传,暗中在流民以及安邑县新民之间流传。 也正是如此,叶弘才更加应该走出家门,站在他们面前。 眼下安邑县这种局势,除了叶弘本人,无人可以平复了。 走出街巷。 便是那条熟悉安邑县老街。 两侧各色点心铺子,还有小吃。 浓浓烟火气,浓浓生活感。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过了。 叶弘走到一个糕点摊位。 随手点了一份奶油糕点。 这可是纯天然的。 在西晋还没有那种后世添加出来奶油。 承受这种手艺的人,竟然是一个胡人。 他是前年来安邑县的。 之所以叶弘如此记着他,那是因为他从西域带来一件东西。 那就是番茄。 这东西可是后世最家常蔬菜。 可是在西晋,这东西只有西域有。 叶弘为了从西域搞来更多好东西。 便把留在安邑县,让其做起小买卖。 一边安居乐业,一边为叶弘从西域陶腾东西。 见到叶弘坐下,掌柜胡人立刻笑得嘴边小胡子都翘起来了。 “大人,我没想到你能来”他用那略显生涩汉语向叶弘打招呼。 “最近生意怎样?”叶弘冲他微微一笑。 “很好...真的很好”说道生意,胡人眉开眼笑。 “这种奶油经过冰冻之后,很受大家喜欢,每天都会售卖出几百份” 说着胡人拿起那个装在盒子里面奶油,此时上面已经微微结冰了。 “嗯”叶弘自然清楚这是什么。 这就是后世冰激凌。 “大人请你品尝一下”对此叶弘早就清楚其味道了。 不过还是接过胡人老板手里奶油,用手指泯了一口。 顿时眼睛一亮。 “这口味?”。 胡人老板得意抿抿唇角说,“我在大人赐予配方中又加了我们当地一些特色食品,便做出眼前味道”。 叶弘再次泯了一口,微微点头说,“不错 ,这味道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胡人老板得意指了指旁边店铺说,“下个月,我准备把它也盘下来,到时我可以扩大规模,收入也会翻倍的” “好,想法不错”叶弘见到胡人做生意做得开心,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谁知胡人却突兀面部扭曲起来说,“但,我不确定,这安邑县还能不能守住,他们都在谣传说,安邑县就要被攻破了,到时他们会大肆杀戮,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异族人” 数道这,胡人眼睛里面满是恐惧之色。 叶弘明白,眼下这个时候,谣言对人心蛊惑是多么巨大。 于是他起身,走到胡人面前,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笑道,“老朋友,难道你信他们,不信我吗?放心,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起来了,你想扩大生意,就尽管放手去做,眼下行情是最差的时候,若是战争过后,安邑县地价还会长得”。 此言一出,胡人掌柜眼睛变亮了。 他可是生意人,从中也嗅到一丝商机。 接着他也仰天大笑一声,搂住叶弘肩膀说,“那我就相信大人的话,趁机储备一些东西,等待战争结束,好好发一笔”。 这胡人和汉人混久了,也学会一些俏皮话。 “好,发一笔” 接着叶弘便畅快吃完糕点,便离开摊位。 诸如胡人铺子人有很多,他们一来不舍得安邑县这么好做生意铺子,又担心安邑县城破,自己连性命都堪忧。 这一点从他们做生意时,脸上始终带着那一抹忧虑之色,便可知晓。 叶弘无法逐一去安抚他们。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站上城楼 带领着新兵守卫安邑县。 距离东城还有一段距离。 叶弘便看到那些牙兵成群结队来回穿梭。 此时又一个牙兵奔跑过来,叶弘急忙拽着他衣袖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外城失守了,我们正在加固内城防御” 那个牙兵焦急表情,让叶弘感觉到事态严重。 外城失守? 这怎么可能。 虽说外城墙比主城差一截。 wap. /105/105192/27780056.html 2272围城 但也是钢筋混凝土打造,怎么会轻易被晋兵攻陷? 感觉事有蹊跷。 叶弘脚步加快,几十个呼吸间,便抵达东城楼下。 此时城门上下都布满牙兵,以及各种防御武器。 床弩,炮车密集推上去。 看着这种态势,叶弘终于还是相信了外城被攻破事实。 他跨步走向城头。半途遭遇到一个安邑县老人,他见到叶弘急忙立正行礼。 “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弘急迫想要了解事情全貌。 老兵急忙把发生在城外一幕叙述出来。 原来晋兵竟然挖通了地面,直接从外城墙内杀出来。 之后,外城便失守,外城守将带着人杀回内城。 由于晋兵无法攻入太多,以至于他们很快被击退。 但外城上炮台,以及各种防御工事都落到晋兵之手。 听完晋兵描述。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这其实吴先生早就料想过。 在外城推演时,便是底下最为薄弱。 不过要在短时间内挖开这几十丈距离,也非常人可及。 况且这里下面大部分是沙土,很难承受太大空穴。 因此想要挖通地道,也不能进驻太多人,这就让当时叶弘再建造外城墙时做了一些偷工减料。 毕竟下面地基若是打深了,所消耗人力物价都是要翻几倍的。 眼下没有后世打桩机,以及各种辅助挖掘手段,想要打出深达数米根基无疑就是浩大无比工程。 于是最终叶弘选择妥协,那就是只在内城用深地基来建造。 外城便采用折中一点办法。 谁知,最后还是被晋兵从这一薄弱点攻陷了。 只是叶弘还是好奇,晋兵究竟采取什么手段,在这么短暂时间内,打通这条暗道。 并且还能输送数千人进来。 那可是砂层啊。 不过很快答案便揭晓了。 因为外城驻扎的首领已经来到叶弘面前,他单膝跪地,请求军法制裁。 叶弘冲他挥挥手说,“错不在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说着,叶弘将他搀扶起来。 那个将领满脸羞愧道,“大人请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我带人杀回去夺回外城”。 叶弘摇头,“外城不重要,哪里原本也只是建造阻挠敌人的临时场所,丢了无关大局” 将领听到叶弘这么说,心情才好受一些。 “说说吧,晋兵究竟是怎么钻进来的”叶弘目光灼灼盯着他问。 那个将领听到询问,顿时眼眸都在喷火吼道,“都是猴三那厮...” “猴三?”忽得叶弘想起之前在草原上遭遇他后,便是从密道返回安邑县。首发更新@ 那家伙可以独自一人挖通数十里通道出来,可想而知,挖开这条小通道绝不再话下。 “他不是回岭南了吗”叶弘诧异眼神盯着将领。 “狗屁,他投靠晋兵,并且还被封做什么遁地法师” 那个将领愤怒吼叫起来。 “这家伙先是害了林捕头二小姐,眼下又带人攻打安邑县,孰可忍孰不可忍” 此话一出,叶弘也楞了。 急忙追问,“林捕头二小姐的事情和猴三有什么关系?”。 叶弘只知道林捕头爱女出事了,似乎是被掳掠绑票。 这件事林捕头不想被人提及,叶弘也就没有追问详情。 谁知这里面竟然还有猴三事情。 于是叶弘开始追问细节,彼此印证之下,叶弘终于明白,感情那小子挖通这数十里地道不是为了什么迎接自己。而是要逃命。 叶弘恶狠狠一攥拳头说,“别落到我手里,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本章未完!) 2272围城 叶弘狠狠一拳轰击下去,顿时一块滚木瞬间折断。 这份力量,看得那个将领目瞪口呆。 登上城楼。 叶弘便看到对面外城墙早已占满了晋兵。 他们无数耀武扬威姿态,看得很多新兵牙子呲牙咧嘴。 “那火炮可做过处理?”叶弘急忙转身看向外城守卫头领。 “我们撤退前,早已把炮台发射机关给破坏了,他们根本无法使用,况且那些炮弹也都被我们撒上火油,若是他们敢开炮,结局会很凄惨的” 守卫头领嘴角浮现出一丝阴狠。 “做的不错”叶弘冲他点了点头。 “只要火炮不给他们掌控,他们想要攻破内城墙,也是痴人说梦” 叶弘对于内城墙自信,都多过于这里所有的人、 毕竟叶弘是清楚这城墙硬度的。 他也是做设计出身,自然清楚混凝土以及钢筋用到多大,多稠会产生多么恐怖硬度。 眼下这座城墙就是遵从后世核战标准建造出来的。 设想在这个时代,还有何等武器能攻破这座坚城。 哪怕是地下都已经用混凝土打了地桩,哪怕是地耗子也钻不进来的。 或许是被叶弘自信影响,外城守卫也斗志昂扬起来说,“大人,要不咱们用火炮轰击他们,他们恰好处在咱们射程内” 叶弘自然想过这一点,但他还是笃定摇头。 “用火炮打坚固外城,虽说可以凑效,却威力不足一二成,到时只会造成我们莫大经济损失”叶弘可不是只考虑战胜杀戮,还有成本。 毕竟打仗打得都是钱啊。 每一枚炮弹折合成银钱,都不少于几千钱。 这种消耗战,叶弘恐怕要破产。 而对方那些晋兵却不在乎消耗,他们都是被朝堂推出来当炮灰的。 现在叶弘也意识到科技战争另外一个弊端。 那就是物资消耗巨大。 无论是火油,还是火器,都需要莫大财力支撑的。 短短几日,安邑县库存那些火药,火油便再以肉眼可见速度减少。 这让叶弘感受到一种迫切。 那就是扩大赚钱规模。 以眼下自己发展出来生意,也只够支撑安邑县的。 但若要应对大规模战争,显然财力还是不足的。 抛出那些外来商人,以及百姓自己财富。 真正属于叶弘安邑县的财富也最多赶超一个郡府收入。@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而外面十郡兵,却拥有十府收入。 这不加上洛阳那群人支援。 想到财力掣肘,叶弘便在脑海中筹备一个赚钱计划。 等战争结束之后,便会实施。 “大人,那咱们还打不打?”之前守卫看向叶弘。 “打还是要打的”叶弘自然不会让晋兵士气那么嚣张。. 不然会拉低安邑县斗志的。 只不过要用床弩。 再这样距离之下,床弩威力最大。 并且还是成本最低廉的。 听到叶弘指挥,新兵牙子一起开始运送床弩上战台。 接着各种嘎吱发条声响,便传遍了整个城楼。 当然眼下床弩也都是机械齿轮结构的。 比之历史上床弩不知要强悍多少倍。 当一支支巨大床弩被上紧发条。 便有人砍断绳索。 瞬间一根根三米长短弩箭射出去。 一开始只是一两只,之后几十只,几百只起飞。 那场面着实壮观。 咚咚,无数弩箭冲击声传回来。 虽然无法看清楚外城墙上晋兵伤亡画面,但是每一个人心中还是觉着解气。 床弩覆盖攻击足。(本章未完!) 2272围城 足持续一刻钟。 最后将那一段城墙射成刺猬。 此时叶弘才挥挥手,让床弩停止攻击。 之后叶弘便拿起千里镜观察外城墙。 此时晋兵早已消失无踪。 而那城墙上只剩下一些起火旗帜。 “难道他们撤走了?”就在叶弘迟疑间。 忽得外城墙竟然塌了。 从内向外,直接落到泥土中。 接着便有数之不尽的战车自那烟尘中冒出来。 他们个个都是披着铁甲,看起来就像是后世装甲车。 只是他们用的不是内燃机,而是人力。 每一个装甲车内部都有几十个晋兵用力摇着一种传动装置。 这东西行进速度宛如蜗牛。 可是坚固程度,堪称堡垒。 甚至连火炮轰击上面,也只是留下几个硕大深坑而已。 也正是凭借这种坚固战车,晋兵才可以连续发动七波攻城战。 “他们又要攻城了”看到这一幕,有人高呼起来。 这一次十郡兵派出来攻城器械明显比之前多了数倍。 由此可见,十郡兵将领这是要在今日大决战了。 想到后方羌人选择今日突袭。 这其中若是没有一丝联络,叶弘是不相信的。 朝廷,早已腐朽,说什么我勾结奴兵,分明是你们。 叶弘怒喝一声。 也朝着衙门下达作战指令。 这一次叶弘乜有再留手,直接让数十枚火炮齐开。_o_m 哪怕无法击溃晋兵,也要把他们这股携大胜之威的底气打掉。 城门下。 有人头耸动。 很快便有人登上城楼。 “林捕头,西城都撤回来吗”叶弘见到林捕头等人,便迫切追问起来。 毕竟眼下东西两线作战,叶弘无法兼顾那些流民和匠人安危了。 “启禀大人,他们不肯走”林捕头也很无奈叹息一声。 “不成,眼下局势危机,不能有着他们性子,去带人把他们给我绑回来”。 此时叶弘已经火燎眉毛了,岂能再和他们好言好语了。 “大人,是否再等一等拓木大叔消息,他已经去了四天了”。 林捕头还是觉着那些铁轨以及科学物资丢了实在可惜。 毕竟那些东西可是他亲自带人去搞来的。 没有崔捕头和吴先生的安邑县,林捕头就像是一个大管家。 什么事都要过他眼目。 他自然清楚那些东西造价几何。 “难道你还指望区区不足两千人就可以击溃羌人吗?算了,还是撤回来吧,我不想再为他们分神,之前外城在,我们还能给予他们多一些缓和时间,可是眼下,外城失守,十郡兵也开始总决战,咱们不能再顾此失彼了”。 叶弘的话,让林捕头也微微厄首道,“大人,属下明白了,我这就去把他们给绑回来”。 嗯,叶弘点了点头说,“不过态度还不要太蛮横,毕竟他们都是有功于安邑县的人” 林捕头抿唇一笑,“那就要大人去安抚了,俺做事就一个字,干”。 叶弘也很无奈叹息一声,“好吧,放手去做”。 林捕头便带着几个人走出城楼。看着林捕头背影,叶弘感慨道,“这林捕头失去女儿后,性格变得很大,似乎整个人就是一堆火药桶”。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 毕竟眼下十郡兵围城之下,叶弘已经无暇分神了。 似乎兵牙子们也感受到来自于十郡兵威慑,他们个个起身,然后情不知唱起军歌。 那声音洪亮,瞬间点燃城墙上守卫战意。 “来吧,就让我们今日对决生死吧” 。(本章未完!) 2272围城 叶弘也豪迈冲着对面晋兵发出一声怒吼。 安邑县东,一处狭窄通道内。 隐匿数之不尽武林人士。 其中之一便是左岭山庄的。 这一群武林人士竟然化身为士兵,身着安邑县特制盔甲。 还有着安邑县弓弩配置。 他们姿态还是有些涣散,但不影响大局。 为首显然是一个将领,只是他面带威严,却不像是普通将领。 他跨马来到一众武林人面前,从怀中摸出一张金色绢帛说,“这是河间王旨意,今日咱们要剿灭逆贼,肃清这郎朗乾坤正气...” “攻陷安邑县,活捉叶弘” “攻陷安邑县,活捉叶弘” 那将领说话极具煽动性,又十分了解武林人口气。 于是便得到众人一直附和。 之后,他便冲着身后武林人士下达出发命令。 他首先骑马冲出去,之后各路武林人士也一起纵马疾驰。 他们这些人算不上什么好骑术,但拥有练武根底,骑马也算是稳妥。 一群人直冲向安邑县。 在距离安邑县百里处。 他们竟然停下驻扎在此地。 有武林人有些不耐烦冲到那个将领面前追问,“为何还不杀过去,眼下十郡兵都在攻城,是安邑县最薄弱的时刻,你看有郡兵攻上城头了,若是错过这一次机会,咱们就彻底失去立功机会”。首发更新@ 很明显这些武林人士目的你不单纯,因为有人在黑市开出天价来收购叶弘项上人头。 若是被人捷足先登,他们肯定不甘心的。 那个白面将领确是一脸笃定回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是为河间王办事,不是为十郡兵做事的” 那声音很冷漠,就像是没有灵魂一般。 听得四周武林人士咬牙切齿咒骂一句,“你算什么鸟人,若不是左岭庄主抬举你,我们岂能听你小子号令”。。 2272围城 wap. /105/105192/27780058.html 2273争斗 或许是听到他们议论,白面青年猛地起身,阴冷目光锁定其中一人,接着从身后护卫手里拿出一把箭矢,便毫不犹豫搭弓射箭。 嗖的一声。 那个武林人士便被一箭洞穿脑门。 接着便一头栽倒地面。 其它武林人士,见状急忙上去查看,发现对方早已气绝。 武林人士怒不可遏盯着白面将军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当着众人面前杀人,你不怕犯众怒吗” 白面将领冷冷一笑,“杀人又如何,本座杀死的人还少吗?”这短短几句话,便给与对面武林人士莫大威压。 稍微一失神后,武林人士立刻反应回来。其中有人开始拔刀准备为那个死去武林人讨个公道。 越来越多人朝着白面将军汇集,此时他身躯微微一晃,顿时人已经平地滑了出来。 众武林人士还未看清楚他的动作,刚才喧哗那个武林人已经失去脑袋。 但见他一手捏着脑袋,一只手还轻飘打着衣襟说,“晦气的狠,又把我的新袍子弄脏了”。 这一手徒手杀人武技,瞬间让很多武林人明白,眼下这个白面将军不是普通人,也是一个武林人士,并且还是武林宗师一级的。 武林对武林,瞬间气氛便诡异变化了。 武林人士都是崇拜高手的,于是便有人追问白面将军身份。 “我嘛,已经十多年没有人提及了,不过想必一些老一辈还记得”说着他从衣袖摸出一块黑玉。首发更新@ 看到那黑玉一瞬间。 武林人士炸锅了。 “他是冷血书生...蝉联十届杀手绑第一杀手” 每一个武林人心中都浮现出那个神秘而又冷酷传说。 那就是宁可招惹十个宗门,也不要招惹一个冷血书生。 几乎成为武林人士内心中公知戒律了。 谁也没想到,都过去十多年了,这家伙还不老。 长得还这么年青。 也难怪大家都没有将他和第一杀手联系在一起。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当武林人士得知白面将军就是当年叱咤风云冷血书生时,顿时无人再敢上前,甚至还有人主动站到白面将领身后,以表示臣服。 这样举动,很快便影响了大多数人,最后现场只剩下死的武林人士几个至交好友。 他们也是颤颤巍巍彼此对视一眼,最终他们无奈叹息一声说,“冷血书生,我们既不敢和你为敌,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你还是让我们离开吧”。 谁知冷血书生却嘴角发出一声冷嘲道,“凭你们也有资格和本座谈条件,既然你们不愿意留下,那么就随他一起走吧”。 说话间,冷血书生手腕一抖,顿时一道剑意射出。 接着他人也随着那道剑意划破长空,当他再次落地时,身后那几个人身躯分为数块一点点滑落。最后竟然没有一丝血浆喷溅到他身上。 这一手杀手快剑,已经彻底慑服在场每一个武林人士。 之后便无人在敢于质问白面将领,哪怕他说天空是黑色的,也无人敢于反驳他。 嗖一声脆响。 伴随着几根草杆折断。 白面将领微一抖衣袖。 便将袭来风沙扼制。 白面将领缓缓转身。 嘴角带起一丝丝弧度冷笑道。 “自我之后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甫落、 一道红色曼妙身姿便出现在空地上、 她摇曳身姿,宛如一道红烛。 “嘻嘻....冷面这多年未见,你依旧那么英俊潇洒”。 淡淡月银之下。 女子侧露出半边面庞。 冷面书生鼻孔一哄。 “红钗...不要逼我。(本章未完!) 2273争斗 出手”。 “老娘也很想知道你我谁才是真正第一杀手,可惜不是今日” 红钗飘然落下。 带起一抹香风。 冷面书生耸了耸鼻尖。 “说吧,你这条为主人摇尾乞怜的狗” “冷面书生,你也一样不是有主的人吗” 红钗挑了挑眉梢,十分妩媚娇嗔道。 “你...”白面书生怒叱一声,手里多了一把鱼肠剑。 那殷红色血槽,一眼望去便是暴饮鲜血。 红钗却一脸轻松惬意凝视着白面书生道,“你我各位其主,何必彼此取消呢?”。 白面书生微微压下心中怒意,冷冷眼神盯着红钗说,“若你再不说出来意,那么就请离开这里”。 对于冷面书生冷漠,红钗算是领教了。 她微微一甩纤纤玉指说,“还真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儿啊”。 说着,又娇嗔一声。首发更新@ “回去告诉河间王,若他肯退一步,我们主人会给他莫大好处....” “就凭你一句话吗”冷面书生不屑冷哼。 “当然不止....”说着红钗从衣袖摸出一封信,甩给了冷面书生。 “河间王看了之后,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她便欲转身。 身后却传来冷面书生冷冷话语,“就这么走了吗”。 红钗又转身嗔怒道,“怎么你还想留老娘过夜?”。 冷面书生身形一晃,拔剑刺向红钗发髻。 “从来没有人拿剑对着我还能安然无恙离开的,你也不行” 嗖。 一道寒风袭来。 红钗一缕发丝坠地。 “冷面书生,你”红钗气恼拔出金钗,也随手朝着冷面射出一剑。 顿时金铁交加,暗夜下,火光四射。 当红钗打了一个旋返回后。 空地上早已失去红色身影。 只留下冷面那双阴毒眼神盯着自己左侧衣襟上那个小小孔洞。 “冷面,我红钗手下也从没有活着离开的目标,你的命暂时给老娘记下了”。 声音已经在数十丈之外了。 冷面书生凝望着旷野。 冰冷眸子内似乎燃起一丝丝斗志。 可惜只保持不足十几个呼吸,便重新熄灭了。 之后他又恢复那种冰冷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姿态。 这一次答应河间王出来,绝非是投靠或是给人家做狗。 而是还债。 那是一笔人情债,冷漠书生曾不欠人情。 因为他心中无情。 一支信鸽跨越荒野,直冲向武林城。 冷面书生则是继续回到车厢顶部。 双膝并拢,采取一种自我虐待方式将自己悬挂在车厢左侧。 这边是他独特睡觉方式。 冷面先生从不真正躺着睡觉,哪怕是在屋内,也会将自己悬挂在房梁上。 或许是因为杀手警惕心,或许这就是他一种自我爱好。 对于冷面书生这种行为,那些武林人士早已见怪不怪了。 之前不知他就是冷面书生,还有些讥讽的。 眼下却都觉着这是大侠该有风骨。 一个人截然相反两种评断。 只因为虚名。 秋风萧瑟,北地慢慢冰寒。 尤其是夜间。 有人点燃篝火。 却被从身后来一鞭子给打灭。 “你们想惹来羌人追兵吗” 公输骆挥舞马鞭,十分凶狠盯着几个沾皮帽汉子。 对于拓木大叔之名,他们还是耳闻的。 为此他们也不敢和公输骆硬刚。 便不再生活,将脑。(本章未完!) 2273争斗 袋锁在羊皮内,相互取暖。 “忍一忍,到了草原,咱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后咱们就是新的草原霸主”。 公输骆眼睛里面充满某种流动光彩。 “拓木大叔....咱们就这样回归草原,安邑县大人哪里怎么交代”其中一个草原人有些担忧眼神看向他。 “一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已经有人带着他们从暗道提前去了草原,相信不久便能和我们相遇的” 公输骆十分自信回道。 “那好,只要你把我们家人弄出来,我们都跟你拓木大叔干了”草原人原本就性格爽快,一听公输骆安排这么周密,也就不再犹豫了。 之后又有人凑过来,也表达对公输骆支持。 只有那几个牙兵。 他们始终对公输骆抱有敌意眼神。 “要不咱把他们给宰了,生的他们多生是非”其中一个草原人恶狠狠道。 “不行,咱们这一次是借兵,而不是和叶弘反目成仇,若是真惹怒了他,咱们恐怕在草原也呆不下去” 公输骆可是清楚拓跋族哪位眼下已经是除了铁弗部刘渊之外最强存在。@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自己可不想被拓跋部追杀。 “那么就让他们回安邑县去吧”有人提议道。 公输骆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不是现在,我需要一段时间离开这里”。 “拓木大叔,你那几百条火枪也给我们一些吧”立刻有人开始打起火枪注意。 公输骆呵斥一声,“给你们也不会用,那可是大杀器,你们还是用马刀比较合适”。 公输骆其实早就私下里面培养一百多个火枪手。 原本还想拐走这些新兵牙子的,眼下看来是不成了。 离开营地。 公输骆面对着安邑县方向幽幽一声叹息说。 “小子,别怨我,老朽也是报仇心切...三十几年隐忍,老朽就是要等待最终复仇时候,而你却始终不肯揭竿而起,老朽已经年迈,等不得你最后举兵了,老朽要用自己势力征服草原部族,然后率兵南下,一举荡平司马家族” 此时公输骆眼睛里面满是复仇之火,那可是积攒几十年的怒气。 这种仇恨足以令一个人疯狂。 其实叶弘再营救公输骆那一刻,便知道他这个人不可重用。 因为他内心那股怨念始终化解不了。 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眼下就是叶弘为当年自己做出抉择付出代价时刻。 公输骆不仅卷走了他几百条火枪,还裹挟走一些牙兵。 公输骆抖了抖肩膀,便转身朝着另外一个军帐走去。 在这里有他妻儿,以及几个忠诚仆从。 他们是在公输骆绝定之前半月就已经先一步来到这里了。 由此可见,公输骆这一步棋酝酿多久。 “司马小儿,等着爷爷怒火吧” 公输骆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顿时心中大定。 便朝着洛阳城方向发出豪言壮语。 一夜无眠。 公输骆几乎被内心复仇之火燃烧起来。 以至于他无心睡眠。 现在的他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享受这种即将复仇带来快感。 直到清晨拂晓。 公输骆依旧神采奕奕。 就在他准备率众继续北上时。 忽得一片战马奔驰过来。 接着一个斥候仓惶落下来。 奔跑到公输骆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公,西鲜卑把通往草原路给截断了,咱们回不去草原了”。 “什么?”听到这一句,公输骆一颗心在向下沉。 若是几个羌人追兵,他们还不在乎。 那可。(本章未完!) 2273争斗 是西鲜卑主力、 公输骆果断下了决断,冲着身后骑兵吼道,“跟我一起朝东走,咱们要绕过铁弗部去草原...” “什么绕到铁弗部去?” 几个草原人脸色都青了。 有人甚至都怀疑公输骆是不是疯了。 铁弗部那可是比西鲜卑还恐怖存在。 绕过鲜卑去招惹铁弗部,那不是送死吗? 于是便有人胆怯想要开溜,却被公输骆以严苛军纪给束缚在原地。 “现在开始,谁敢离开一步,便直接射杀” 命令一下,那些草原人便不敢冒险了。@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新兵牙子自然无惧。 他们只想回安邑县。 公输骆走回来,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才道,“跟我到铁弗部前,你们就可以离开” “真的?”几个新兵牙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当然”公输骆微微厄首。 “但路上,你们不能拖后腿”公输骆似乎很了解这些兵牙子想法。 “好,成交”兵牙子伸出手掌和他对击一下。 之后一行人开始策马疾驰。 目标不再是身后草原。 而是取道铁弗部。 说起铁弗部,自从刘渊父子在十里坡被木坤篡权之后。 铁弗部便产生天翻地覆的权利争斗。 此时铁弗部早已不是之前铁弗部。 他们内部战争早已搞得势如水火。 在加之大部分主力黑骑都走散了。 此时铁弗部可谓是内忧外患及身。 当公输骆这只骑兵进入铁弗部领地后。 才惊奇发现,并未受到铁弗部骑兵阻拦。 甚至他们还在半途中收拢一些铁弗部部落的难民。 其中不乏精壮小伙子,立刻被公输骆编进队伍里面。 看到这一幕的草原人不得不敬佩拓木大叔眼光了。 一个草原人走到公输骆身侧问,“拓木大叔,你是怎么晓得铁弗部会变乱的” 公输骆冷笑一声,“一个月前,我便受到来自洛阳文书,得知十里坡发生一切,此时铁弗部自顾不暇,岂能理睬我们”。 “还是拓木大叔有远见”几个草原人立刻奉承起来。。 2273争斗 wap. /105/105192/27780060.html 2274盐矿 “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拔了牙老虎也是老虎”公输骆却没有自信到可以在铁弗部肆意妄为。 只是他挑选路线正是铁弗部防御很薄弱的地界。 也就在此时。 新兵牙子拦阻在马队前。 “公输骆,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可以兑现了吗” 新兵牙子对公输骆早已没有之前尊称。 “你们可以走,但火枪必须留下”公输骆扫了他们一眼。 “不成,这是大人给我们的,不能给你”一个兵牙子怒叱道。 “那可由不得你”一群草原人立刻围拢上去。 兵牙子也卸下火枪,扒开枪栓。 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公输骆急忙呵斥一声,“都给我退回来”。 那些草原人心有不甘,却不敢违逆拓木大叔命令。 “你们走吧”公输骆无奈叹息一声,“若是想回来了,随时恭候”。 公输骆挥挥手,便让这群兵牙子走了。 很多草原人不甘心说,“就这么轻易放走他们吗” 公输骆道,“不然怎样,杀又杀不得,难道还要供养他们吃饭?”。 草原人一听分粮食,顿时个个哑声了。 回道草原,便要裹着游猎生活了。 粮食始终不够吃的。 少了几个分口粮的,他们自然欢喜。 小心翼翼走了两日。 发现铁弗部依旧未追击他们。 就连小心谨慎公输骆也在内心打起歪主意了。 若是趁着铁弗部势弱,多得一些好处,岂不更好。 于是公输骆便派出斥候去打探铁弗部内状况,于此同时他更加肆无忌惮沿途收拢那些被打散部族。 甚至还开始主动去侵占一些部族。 这样便极大拖慢了他们回归草原行程。 足足用了一个多月。 公输骆才缓缓走出铁弗部领地范围。 也就在他准备进入广袤北方草原戈壁时。 忽得一支骑兵追了上来。 开始公输骆还以为是铁弗部骑兵。 顿时吓得脸色都绿了。 别看他沿途打劫铁弗部不少于几十次,但要他真正和草原第一骑兵较量。 公输骆还没有这样勇气。 身旁那些草原人也都面露惊悚之色。 这几日他们都打劫过铁弗部,因此极其好怕被铁弗部骑兵追杀。 一群人惶惶不安。 此时公输骆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接上去。 因为他没有退路了。 在草原上,想甩掉草原第一骑兵,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况且,对方是轻骑,而自己这一片拖家带口,还有沉重物资。 就在公输骆都打算轰轰烈烈赴死一战时。 对面本来一骑,立刻打消了他的顾虑。 来人不是铁弗部骑兵,而是之前返回安邑县的兵牙子。 “你们?怎么回来了?”公输骆有些难以置信表情盯着他。 尤其是看向他身后那数百个新兵牙子,更是嘴巴乐得合不拢嘴了。 冰牙子表情极为沮丧道,“我们无路可去了,只能来投奔公输先生了”。 “无路可去?什么无路可去?安邑县呢?”公输骆有些诧异眼神扫视着他。 “安邑县早已不复存在” 那个兵牙子眼神悲戚道。 “什么?”公输骆也震惊从马背上窜了起来。 “为何?我们走时不是还好好的?” 兵牙子悠悠一叹。 便将他们在安邑县四周打探出来消息告知公输骆。 羌人,十郡兵,还有西鲜卑,这些人联和在一起,最终将安邑县防御攻破。 (本章未完!) 2274盐矿 也难怪,任何人在数十万晋兵,外加几万鲜卑人,以及四五万羌人围攻下,也会扛不住的。 但公输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安邑县内外成加固,他是亲自参入过的。 比如那坚固堡垒,以及混凝土家钢筋,那几乎让公输骆一度认为,那是世上最坚固堡垒。 哪怕是百万大军也无法将其彻底攻陷。 “是真的”兵牙子眼含泪水道。 “为了验证那些人说得虚实,我们还去了安邑县,谁知我们看到只是一片废墟和尘埃,原本安邑县被彻底从地面抹去了” “这怎么可能啊” 公输骆整个人都石化在当场。 无人知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直到他长吁一口气,目光有游弋变得坚定起来说,“返回去,咱们去救人”。 “怎么说...他们都还活着吗”兵牙子眼睛都在发光。 这几日被安邑县凄惨经历折磨的他都有些崩溃了。 “我不知道,但那可是几十万户百姓,老子不相信他们就这么被屠灭了,哪怕是十郡兵敢那么做,他们就不怕天谴吗” 其实公输骆心中却是知道他们敢的。不然也不会出现司马家族三次屠灭曹魏旧臣了、 公输骆重新调转方向,再次回到铁弗部。 刚刚行出数十里。 便迎面和一支黑骑遭遇。 看着那些黑骑整齐军备。 公输骆暗呼要遭。 这才是真正铁弗部黑骑。 吓得他呼吸都有些停滞下来。 这样距离下,都发现了彼此。 公输骆也不能遁走。 只能吩咐新兵牙子道,“快点把你们火器架起来,等待着一场恶战吧”。 眼下公输骆也只能寄希望于火器威力了。 指望自己身后这些草原人,那是指望不上的。 本来他们就不是厉害骑兵,在加上他们对于铁弗部黑骑恐惧。 哪里还有勇气作战。 草原上。 一支大致有几百人黑骑正在缓缓靠过来。 别看只有几百人,其气势还是让人窒息。 那种草原天生王者的气魄,生人勿近。 公输骆则是让人快速打出自己旗号。 期望凭借着自己拓木大叔名头,蒙混过去。 不管如何。 他也不想和草原黑骑正面硬抗。 然而很显然自己拓木旗帜并不管事。 这支黑骑依旧笔直冲他们靠近。 公输骆被迫下达作战命令。 然而这话连他自己听起来都没有底气。 更别提那些草原人了。 草原上扬起烟尘。 几百匹战马齐齐冲出来。 带着那股令人窒息杀意。 “准备!” 公输骆举起手掌,下达作战命令。 然而那些草原人早已丢下自己马匹,转身朝着远处逃遁。 只有兵牙子手持火枪,对着黑骑抬起手臂。 “射杀” 公输骆下达攻击指令。 顿时火枪连射。 从哪些火枪口喷出火苗,足足延伸出半尺。 之后,白烟腾空而起。 下一刻。 便听到对面马匹嘶鸣。 扑哧一声。 跑在最前面一片战马跪倒在草原上。 接着又是一匹。 连续十几匹战马倒地后。 让公输骆感受到那种莫名成就感。 看来叶弘搞出这火枪队还真是神兵利器。 公输骆也不禁对于自己冒险做出这一步感到庆幸。 只可惜这种火器生产成本太昂贵了,若不是如(本章未完!) 2274盐矿 此,自己完全可以复制这样火器,组建一支万人火枪队,到时还不横扫天下了。 公输骆懂得火枪制作工艺,却无法大规模复制。 因为其中牵扯到不仅仅是工艺,还有制作材料技术提升。 比如炼制枪筒那种特制钢材,以及制作子弹那种引药,还有膛线刻画的机器。 诸如此类,公输骆也无法复制的特殊工艺。 因此这一切都需要西山科学院的基础科学。 然而,此时西山科学院早已消失。 那么世上真的只剩下这几百条枪了。 想到这,公输骆内心莫名有些沮丧起来。 啪啪又是一连串枪声,把他思绪从内心唤醒。 公输骆盯着远处,看见那袅袅白烟下,逐一坠地黑骑。 不有着心中疑窦丛生。 他们似乎悍不畏死一般冲过来。 难不成是要送死吗? 哪怕黑骑再凶狠,也不能这么不惜命啊。 看着黑骑这种亡命战法。 就连新兵牙子也是满脸震惊。 不过好在他们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 哪怕是再怎么慌乱,手中火枪依旧扫射。 随着最后几十匹战马也轰然坠地。 公输骆这才带着人冲过去,身后一千多草原人也重新走回来。 纷纷加入队伍。 抵达黑骑兵内。 公输骆抓了几个黑骑兵。 带到自己面前。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公输骆自是不信他们只有这区区二百人。 或许真正大部队还在后面呢。 谁知对方一开口,便让公输骆听出了破绽。 “你们不是匈奴人,是鲜卑人” 那人点了点头,“我们是鲜卑附属小部族之一,哪哈...” “你们为何会有这一身行头?”公输骆一脸难以置信。 “因为我们要营救我们大族长”那个鲜卑人咳出一口血。 刚才火枪有一枚击中他的脸庞,让他嘴角不停渗血。 “萨哈族长?”公输骆是听过其人的。 是一个年过半百草原勇士。 曾经在草原上也是一个出色摔跤手。 “没错...他被木坤父子给遒劲了...”那个鲜卑人艰难喘息说。 “不对....”公输骆眼睛一亮,凝望着鲜卑人眼睛道。 “你还未回答我,你们这一身是从哪里得到的?为何又懂得黑骑部作战方式” 因为刚才公输骆明显感觉出自己就是和黑骑再作战。 尤其是他们那种进攻阵列几乎和真正黑骑一模一样。 被逼问紧了,那个鲜卑人有些慌乱起来。 最后被一个草原人从背后踹了一脚,扑在地面。 “再不说实话,老子活剥了你”。 那个草原人可是暴脾气,不是公输骆那么文雅。 或许习惯这样直接皮肉说话方式,那个鲜卑人立刻便招了。 “是是前铁弗部大单于刘渊,他们就在我们鲜卑部族联盟内”。 终于这家伙还是说出事情。 “刘渊?”听到这个名字,不仅是公输骆,就连那些草原人都莫名心中一凛。 “他怎么会在鲜卑部族联盟?”公输骆狐疑目光盯着他。 “因为他们被木坤父子追杀,眼下也只有依靠鲜卑联盟才可与之抗衡” 鲜卑人既然坦诚了,那就直接全都招了。 “你们联盟有多少人?像你们一样的?”公输骆思忖一下,才又询问他。 “我们萨哈部族是最小的,只有骑兵部族八百多,最大鲜卑族落拥有五千骑兵之上....” 随着鲜卑人描述,(本章未完!) 2274盐矿 公输骆似乎看到一个庞大新型联盟草原势力正在崛起。 尤其是在刘渊父子谋划之下,他们更加强大了。 原本鲜卑族大都零散,只有西鲜卑和拓跋族才算是顶级草原势力。 眼下这些松散部族重新备刘渊父子整合一起。 已经成为草原不可忽视存在。 真不愧为草原雄主。 哪怕是落寞被逼出铁弗部,他们父子依旧可以凭借着自己势力登上权力巅峰。 公输骆十分敬佩像刘渊这样草原英雄。 只是眼下自己似乎站在他们对立面。 公输骆又瞥一眼,被从马尸中拯救出来数十个生还者。 无奈叹息一声,“你们为何要执着于攻击我们?”。 鲜卑人摇头道,“我们不是要攻击你们,是你们挡着我们路线,我们需要在预定时间感到目的地,不然会失去营救大族长时机的”。 闻听此言,公输骆这才明白,原来刚才一场恶战都是不应该发生的。 “事已至此,你要怎样?”公输骆有些不好意思盯着鲜卑人。 他不是一个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做好事的。 若此时鲜卑人回答稍有不慎,那么便会彻底失去最后一丝生机的。 鲜卑人急忙冲着公输骆单膝跪地说,“拓木大叔,帮我们,帮我们去营救大族长,这点误会,我们萨哈部族不会计较的”。 此言一出,公输骆有些迷茫起来。 “营救你们大族长?可是我们还有事情呢”公输骆更加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只要拓木大叔帮我们救出大族长,我们愿意追随你”鲜卑人急忙又朝着公输骆匍匐下去。 “但你们已经归属刘渊父子”公输骆自然不想去招惹那两个杀星。 鲜卑人急忙摇头道,“我们结盟是自愿的,况且我们萨哈部族很小,不会有人在乎我们退出” 听到鲜卑人这么说。 公输骆微微眯起眼眸暗自思忖起来。 见到公输骆不为所动。 鲜卑人又道,“我们这一次去的地方有盐矿” 此话一出,公输骆眼眸豁然就亮了。 盐对于中原人那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可是到了草原,这东西甚至比铁器还要枪手。 一句话,有了盐,就有了本钱。 甚至可以凭借盐矿,彻底凝聚起一个数万人大部族。 想到自己日后复仇大业,这盐矿吸引力太大了。 2274盐矿 wap. /105/105192/27780062.html 2275道人科技 让公输骆无法拒绝。 于是他便临时改变计划。 准备先帮鲜卑人解救出大族长后,再重返安邑县。 对于新兵牙子来说,安邑县早就化成废墟,他们也不相信在那种焦土之下还有活人。 于是他们也就不再催促公输骆,跟随着他一起朝着铁弗部内走去。 也就在公输骆他们改道几日后。 原本安邑县废墟之下。 有一支暗队正在沿着地道悄无声息前进着。 他们人数庞大,足足有数万人之多。 只是这些人比起之前安邑县几十万户来说,也只有不足十分之一了。 走到队伍最前面的自然就是县尉叶弘。 此时他双眸赤红,眼睛里面满是血丝。 他已经足足七日未从合眼了。 无尽悲愤,以及伤痛让他忘记休息了。 不过哪怕是修炼内息术,七日不睡也是极限了。 他完全是凭借一股意志力在硬撑着。 “为什么?” “我只是想要找个地方安稳度过一生,我不想成为吴先生嘴里面那个天下共主,也不想成为逆转历史那只蝴蝶,我只要拥有这一方小小安邑县土地,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晋人,为何如此艰难?” “为什么” 行至一处水源地。 队伍暂时停下来休息。 叶弘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那股愤懑之气。 还是爆发出来。 他声嘶力竭吼着。 就在此时。 一个纤细身姿走来,依偎着他身侧坐下。 伸手在他麻木僵硬面颊上轻轻擦拭着。 “这一切都不愿你,是这个该死世道,是他们毁掉了我们家园” 这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没错,是他们,是他们毁掉安邑县,毁掉我曾经所拥有的一切,也毁掉我最后一丝安逸平静生活....那么就让你们付出该有的代价吧” 此时叶弘忽的起身,目光凛然扫向身后洛阳城方向。 “大人,眼下还不是复仇的时候,咱们必须忍耐,为了这几万人生死安危,咱们必须找到新的落脚之地才可从长计议”。 看到叶弘眼中复仇之火,陆明急忙从旁劝慰说。 叶弘思绪稍微冷静一些,转向陆明道,“一共出来多少户?”。 陆明沉默少许回道,“一万七千户左右,其中大部分都是匠人,以及安邑县老人,至于新流民,他们都不愿意追随大人,准备破城后投靠晋兵,于是我们便没有去安排他们转移”。 “随他们去吧,或许到了他们那边,他们会过得比咱们更好的”叶弘此时已经不在乎什么背叛了。 因为在这一个月内,他经历太多背叛了、 原本叶弘就知道安邑县内早已被各种势力渗透,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那么多叛徒出现。 尤其是当安邑县被三方势力大军围困七日后,那就是他们肆无忌惮地公然反扑自己时刻。 他们在城内组织起近万人军队,自内部打开北城门。 最终导致这座坚城彻底被攻陷。 若不是最后时刻自己遭遇到迷途知返的猴三,恐怕这一万多户安邑县匠人以及老人也都会沦陷了。 说起猴三。 叶弘还真是心情复杂。 因为他先是背叛自己,帮助十郡兵攻陷了外城门。 之后又暗中从密道进入内城,找到自己。 愿意帮助自己逃脱围困。 拿猴三自己话说,“他这是恕罪”。 猴三这一次真得走回岭南去了。 临走前,他还送了自己一份地图。 这是一份西域地图。 在古代地图这种东西 很珍贵的。 尤其是西域地图,就连朝堂都不见得可以找到。 而这个猴三却拥有一副。 上面记载各种通往西域的路径。 此时却成为叶弘逃命通道。 同时被西鲜卑,羌人,以及十郡兵追杀。 也只有来西域才可以躲过他们了。 尤其是眼下西域地广人稀。 道是一个很好隐藏行踪的地方。 “大人你也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陆明终于看不过眼了,叮嘱叶弘说。 “好吧,我去睡一觉” 说话间,叶弘起身,推开那双稚嫩小手。便走回自己营帐。 看着他背影,叶倩儿终于还是落泪了。 曾经那个令她无比崇拜爹爹,眼下已经变成一个孤家寡人。 不,爹爹还有我.... 你不是孤家寡人。 “不要....不要....” 叶弘刚刚沉睡一会儿。 便被一个接一个梦境惊醒。 安邑县那一个月苦战,始终在他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记忆就犹如放电影一般,只要他一入梦境。 便会重新回到那时战场。 安邑县。 东城门。 十郡兵攻陷外城之后。正在大量集结。 人数从前几日五六万,一股脑增加至二十万。 从安邑县城头望出去。 一眼看不到边界。 在整个外城黑压压都是晋兵、 他们似乎学会抵抗火炮攻击,用一种混合着肉皮泥沙的巨大屏障,遮住外墙通道。 而他们则是从缝隙中射冷箭。 铺天盖地箭矢,几乎是一天无间歇覆盖安邑县城。 使得人们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这一场战斗从一开始,便进入一种焦灼战中。 原本叶弘想用热气球彻底摧毁那段城墙。 谁知,当他发射热气球时候。 才发现热气球被人动了手脚,每一个热气球上都被人用尖锐东西刺穿很多小坑。 这样破坏几乎无法修复。 热气球便被弃用了。 也让叶弘明白,之前对于女干细搜查并不彻底。 他们还隐匿在人群中伺机而动。 不过,眼下叶弘也来不及去搜查他们。 毕竟眼下最为重要的不是搜查女干细,而是对抗十郡兵。 在他们连续攒射几日后,家家户户都有些被憋的发慌,若他们再不出门,就会有断粮危险。 于是有人开始盯着门板出来买东西,小商铺还依旧营业。 但大都在门窗上安装铁门。 这样场景看起来有些滑稽,但确实管事。 使得很多人家都不至于物资匮乏。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叶弘吩咐一部分特卫专门制作了小型护甲车,让他们乘坐。 这样安邑县百姓安危也得到保证,护甲车成本不高,几日内便达到数千辆。 大家没十户便可拥有一辆。交替使用。 接下来便是火枪队筹建。 叶弘知道,单纯用火炮攻击,绝对不足以让十郡兵溃败的。 唯一办法就是组建火枪队,在火枪的密集弹雨覆盖下,哪怕他们用那些泥沙护盾,也休想逃脱。 原本组建火枪队一千多条火枪被公输骆领走一半。剩下数量明显不足。 于是叶弘便又去了一趟西山科院。 一为火枪打造,二来也是催促他们快点完成迁徙。 距离西鲜卑七日之期已经临近。 叶弘可不想自己千辛万苦打造出来的科学院被羌人给付之一炬。 至于铁路昨日 便已经停掉了。 新流民也被安置在临时区内。 走进科学院。 墨家弟子还在忙碌着做实验。 他们都是新一代墨家匠人。 所拥有的的科学知识已经不是家族传承手艺那么简单了。 他们掌握科学知识后,做出很多实验,就连叶弘都看不懂。 也正是这样一群人存在,才让叶弘感觉到未来和希望。 “墨奇峰” 叶弘看到一个熟悉面孔,立刻愤怒盯着他。 “大人,我们还有一个实验,做完就撤回去” 墨奇峰还是不肯撤走。 “你”叶弘想要责骂他几句,又十分无力。 从他身上,叶弘看到后世科学家那种执着钻研精神。 这应该是褒奖的,不应该是被惩罚的。 然而他们忽略了自身安危,又是可恨的。 叶弘沉默少许才道,“最后给你半日,若是再不走,老子让人把你们绑回去”。 墨奇峰看到叶弘眼神,知道这一次他动真格的。 于是墨奇峰便点了点头道,“半日足够,只要这最后一个引擎机构被安装上,便可以点火了”。 没错墨奇峰所研究的东西,就是内燃机。 西晋第一台内燃机。 只是这东西和叶弘记忆中那种内燃机完全不同。 不是那种四冲程活塞结构,而是一种类似于丹炉庞大怪物。 它整个体积足足有两米见方。其上还插着很多神秘管路。 有点像人的心脏。没错,就是如此。 这个东西越看越像是一颗心。 那复杂管路中有红色液体,还有火焰。 总之看着颇有一种迷幻色彩。 其实叶弘也想要给他们一些启发,让他们去研究活塞式内燃机。 无奈科学体系从一开始便被王衍引偏了。 自己启发并未影响到他们思路,反而促进他们更加执着走向这条发明之路。 面对着眼前这个庞大怪物。叶弘真不相信它就是后世内燃机。 不过想起当年内燃机刚刚诞生时候,也是那么体积庞大。 或许只要经过几代改良后,它的体积就会减少下来。 至于这东西工作原理,叶弘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这就像是一个人从小接受英语训练,一旦让他学习汉语,他也无法用英语那些句式去解释汉语。 虽说其涵义是一样的,但是其表达方式却是完全不同两种思维。 此时叶弘内心颇有几分期待。 期待这只钢铁巨兽可以运转起来。 于是他便让陆明等人去催促火枪建造,而自己便一直留在这里盯着丹炉内燃机诞生。 时间一晃,半日过去了。 濒临丹炉内燃机点火,也就差墨奇峰一个手指了。 就在他即将按动开关时,他又缩回来,然后冲叶弘做了一个邀请手势,“还是大人来按这第一次吧”。 叶弘立刻摇头道,“我不能抢你的功劳”。 墨奇峰说,“功劳不功劳无所谓,我只想印证自己心中所学”。 果然还是后世科学家思维方式。 叶弘也就不再客气,一根手指按住那个火红色按钮。 下一刻,一种怪异声调频率响起。 开始像是人在喘息,之后便是有节率咔咔声响。 “怎么?这是心跳?”忽得叶弘有种错觉,面前这个铁疙瘩活了。 他就像是一个真正金属心脏。而不是那种内燃机没有任何生命美感纯粹转轴声响。 这个金属内燃机内部明显可以听到血流声响。 自然那不是血液,而是燃料。 还有跳动频率也是遵 从人的心脏,一分钟只有七八十下。 “这样频率会产生多大扭矩?”叶弘还是一脸狐疑扫视着墨奇峰。 毕竟内燃机最终不是用来观赏,还是要做功,代替人来做很多事情的。 墨奇峰随手一指左侧一个齿轮表说,“大人你看,眼下转速已经达到三千转每秒”。 “什么?”叶弘惊愕无以复加,这样转速,就算是后世工业文明到了后期也就如此而已。 没想到,这刚刚研究出来的内燃机便已经可以如此告诉运转。 “那么油耗是多少?”这又是一个敏感问题。 油耗和做功是一堆矛盾体。 要么油耗大,要么做功小。 总之这是不可调和的。 墨奇峰又指了指左侧一个油浮子说,“用转速换算扭矩,以及驱动车轮速率,大致可以跑五十公里”。 “五十公里只有一个油?”这让叶弘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 后世哪怕最经济环保的油车,加上节油技术也至少三个油。 而眼下这么庞大内燃机,消耗油量五十公里只有区区一个油,那岂不是百公里只有两个油。 这样节油技术,若是放在后世,那肯定会成为行业颠覆者。 只是眼下这神奇内燃机运作原理,叶弘却一点也不明白。 哪怕墨奇峰揉开了掰碎了讲,叶弘还是听不懂。 这就像是中国人教一个曾未学过汉语的外国人说话。 无论你用尽多少心思,都无法让其在短时间内理解了。 尤其是不懂中国文化,又曾未接过中国的人。 此时叶弘就像是一个老外,在面对着古老炼丹文化时,产生一种陌生感。 或许他们这一番话说给一个道士,甚至都比自己听得懂。 比如什么阴阳五行暗和天道太极.... 这些东西被他们用科学方式细化,产生出这种诡异的科技文明。 这是叶弘预料不到一种科技分支。 对此叶弘也是始料未及的。 不过既然能够做功,无论它内部构造如何。 都是好东西。 叶弘立刻吩咐人开始拆卸内燃机,一定要把它完整运送回安邑县。 wap. /105/105192/27780064.html 2276新兵队 哪怕是丢掉整个科学院,也要保护好这东西。 科学院内除了仪器,以及一些设备,便只有这群科学家值钱了。 因此科学院搬迁并不复杂,只要人走了,剩下的只需几个时辰便被特卫清空。 至于后山那些矿藏,叶弘实在无力搬运,便暂时封禁了起来。 临走时,叶弘还埋藏炸药,以备不时之需。 安邑县西郊。 叶弘走到一座寺庙内。 找到这里管事。 也就是贾道人。 “道长,眼下危机时刻,你们也都撤回城吧”。 贾道人低垂眉目,长长胡须给人一种超然于物外的感觉。 此时假道人,似乎已经蜕变成真神仙。 他微微眯起眼睛,冲着叶弘微微抿唇一笑。 “大人,我是不会离开这座庙堂的”。 “道长,眼下是特殊时期,等他们走了,你再回来,无人打扰你的清修的” 叶弘实在搞不清楚,一个假道人为何会蜕变成真正道人的。 假道人嘿嘿一笑,“世俗之事只是一种修炼,若道人命中真有此劫,那么也就是道人劫数圆满之时”。 咦?叶弘彻底震惊了。 这和之前在河东郡用魔术手法骗人的道人还是一个人吗? 此时假道士就像是一个得道高人,让叶弘不敢与之对视。 由内而外升华、 假道士又冲着叶弘一躬身颔首说,“大人还是去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大人你要自己小心才是” 这话中略带玄机,可惜叶弘自己却听不出来。 当他从庙宇下来时,内心始终感觉怪怪的。 假道士成为真道士。 这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离开寺庙。 叶弘便直接去了桃源居。 在这里还有一些达官贵人。 尤其是那个被自己改变命运司马乂。 他可是皇亲国戚啊、 可不能在自己手里给折了。 于是叶弘便冲入桃源居内开始想要把人带回去。 谁知走入西山桃源居内。 其内早就空无一人。 就连平时那些帮忙仆从也都了无踪迹。 “嗨”看到这一幕。 叶弘自嘲的说,“看来自己是多余了”。 人家都是什么身份,甚至比自己消息还要灵通。 又岂能将自己至于危险之地。 从桃源居走出来。 叶弘莫名有种失落感。 原本这里可是人人争抢的地方。 眼下这里却空无一人。 这难道就是人走茶凉吗 带着些许不悦。 叶弘又走入一片竹林。 这里曾经是他第一次穿越来安邑县地方。 那时叶弘,这就是这具身躯原主人,就是昏迷在这竹林内。 而等他苏醒之后,便化身为拥有后世记忆的叶弘。 究竟这片翠竹林拥有何种神秘力量。 让自己一个后世人穿越到这个西晋普通青年身上。 叶弘暗中对翠竹林搜查很多次,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似乎那只是一种偶然或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总之眼下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叶弘早已认命了。 准确说,接受了自己这一世身份。 至于前世那个自己,也随着记忆逐渐流逝。 现在也只有在梦境中才能感受到一些。 叶弘也不清楚,当羌人入境之后,这里还能保存下来。 或许他们不会在乎这些竹林木屋。 或者他们会一把火烧了这里。 总之(本章未完!) 2276新兵队 ,叶弘总是觉着有些依恋不舍。 也就在此时。 一个猥琐背影出现在他身后。 叶弘可是半步跨入武学宗师的。 岂能被他动作隐瞒。 于是故作未知,依旧向前踱步。 但手已经探入怀中,随时准备掏出火枪。 “大人,我是猴三” 忽得。一道黑影冲到叶弘身后,单膝跪地。 此时叶弘才发现原来尾随自己的人,竟然是猴三。 “猴三,你还有脸来见我?”看到猴三,叶弘便是一脑门怒火。 先别说他间接害死林捕头千金。 就算是这一次他帮助十郡兵破开外城便是死罪一条。 叶弘目光冷冷盯着猴三,“你还有何话要说”。 猴三沉默少许,才木然摇头说,“猴三为自己所做一切愿意接受大人惩罚,但你要听猴三一句劝”。 “你要劝什么?”叶弘眼眸微微一丝血色。 猴三唉声道,“大人安邑县守不住的,你还是走吧,带着这里满城百姓从密道逃走”。 “密道?密道出口早就被羌人占领了”叶弘十分鄙夷眼神扫视着猴三。 “大人,既然我现在可以站在你面前,这就意味着还有另外一条密道”猴三又补充一句。 这一次,听得叶弘面色大变,惊愕表情盯着猴三说,“你还有一条直通内城的通道吗?” 猴三默认点了点头。 叶弘立刻拔出手枪指着猴三脑门吼道,“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猴三无比笃定眼神盯着叶弘说,“大人,我猴三敢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看着猴三那种决然神色,叶弘被迫收回手枪,目光冷冷盯着猴三道,“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一起说出来吧”。 猴三急忙摇头道,“若我要加害大人,直接把十郡兵引入内城岂不更加简单,又何必来和大人谈呢”。 闻言,叶弘也觉着猴三这一次有些多此一举了。 叶弘凝视着猴三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猴三忧忧一声叹息,“猴三出卖大人,完全是被胁迫的,我的族人都被十郡兵抓住,他们足足有数千人之多,我猴三为了营救族人,只能被迫做出这样选择了”。 说道这猴三眼眸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叶弘却不为所动,“好吧,就算这一次是十郡兵胁迫于你,但林捕头呢?他的女儿又与你何干?”。 猴三微微一怔,许久才回道,“我知道现在猴三说什么,大人也不会信的,但我猴三保证,那件事不是猴三做的,都是那个卫家公子用手段收买了我们族中一个重要人物,是他指示人做的”。 “猴三....”叶弘冷笑一声。 “既然你说要救人,就把密道入口说出来吧” 叶弘自然不信猴三鬼话,但只要找到密道入口。 立刻将其填埋,或是埋藏炸药。 就算是十郡兵从密道爬上来,也会被乍得粉身碎骨。 猴三断然摇头道,“眼下大人并不信任小的,若我告诉大人密道入口,只会让大人毁掉这满城百姓最后一线生机啊” 此时猴三眼眸也变得血红起来。 “猴三,你现在开始悲天悯人了,之前呢?你可有一点手下留情?”叶弘也愤愤然盯着猴三。 “大人...总之除非你下定决心逃离安邑县,不然猴三是不会说出密道出口在哪里的” “猴三,你以为我们真会败吗?” “区区十郡之兵而已” “就算他们和羌人勾结,又岂能破开安邑县坚固城防?”。 叶弘对于自己亲手打造这座坚城还是十分有底气的。 毕竟那可是钢筋混凝土铸造起来的。 (本章未完!) 2276新兵队 可以抵挡后世火炮轰击的。 猴三却一脸绝然道,“大人,你不能太自负,你可知安邑县内有多少他们的人,现在听我的,舍弃安邑县,才是最明智选择” 叶弘也冷嘲一声,“奸细对吗?我早就让人在清理的,想必区区几个奸细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道是猴三你,不说出密道入口,你就乖乖下监狱里面去保守秘密吧” 叶弘早已失去了耐心,直接召唤出特卫,将猴三给捆绑了带回安邑县大牢。 至此,叶弘便忘记猴三这个人存在。 对于叶弘来说,眼下安邑县事务繁杂。 每一天都要忙碌不停。 此时叶弘才怀念有吴秀才以及翠儿帮助自己那些时日。 若不是他们分担大部分杂物,自己恐怕早就被这琐碎事情给烦死了。 想到这,叶弘便将目光投射向东城。 也不知道他们在弘农郡现在怎样了? 叶弘很清楚,洛阳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弘农郡也不是安全所在。 不过眼下,安邑县吸引他们所有火力。 暂时弘农郡还是安全的。 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叶弘便急匆匆赶往东城防务。 眼下十郡兵已经抵达外城。 他们随时都会队内城发起冲锋。 虽说内城坚固防御,绝非他们可以撼动的。 但几十万晋兵压城那种气势,还是会给人心造成莫大压迫感的。 叶弘可不想那些新兵牙子临阵哗变。 来到东城门处。 这里却异常安静。 似乎进入休整状态。 叶弘登上城头。便见到霍教头。 好奇追问一句,“怎么没有攻城啊”。 霍教头也迷茫摇头,“都一天多了,十郡兵似乎害怕了归宿在外城不肯跨出一步”。 虽说内城火炮威力很大,但叶弘还不至于自傲到相信,只用几枚火炮便可吓退晋兵的程度。 于是叶弘便走上瞭望台,看向外城。 此时外城内外都是红褐色。 那就是晋兵服饰染红的。 他们或是依偎在城墙下,或是躲在巨大防御工事内。 这份谨慎,确实是被安邑县火炮给磨砺出来了。 只是他们举动让叶弘有些困惑。 他们似乎在等什么。 难道还有后援不成? 叶弘目光死死盯着东面。 直到地面之上升起一条烟尘。 那模样宛如飘带一般。 “又是一只军队出现了?”。 除了十郡兵。 还有另外一支军队! 叶弘痴痴盯着十郡兵后面那个方向。 很快,那只庞大军队便展露出峥嵘了。 原来是武林人士组成武林兵。 他们着装便已经另类了、 什么僧服,道服,甚至还有一些戏服。 这样一群人出现在十郡兵后方,就连十郡兵也有些慌乱起来。 不过,很快他们便定了下来。 似乎得到某种暗示。 叶弘看向武林人士。 发现他们中有一个文弱书生,那人一身蓝衣,身上背着一把剑。 眼神中带着一些阴冷。 隔着数百丈,二人便自半空对视起来。 这种感觉只有武学达到一种至高境界的人才可体悟。 “高手”叶弘内心暗呼一声。 “叶弘”文弱书生也翘起嘴角低低呼了一句。 “前辈,咱们是否也要加入攻击安邑县城呢?” 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凑到文弱书生旁。 “不急...先让他们打,最好打个两败俱伤,到时咱们去(本章未完!) 2276新兵队 为殿下收拾残局” 文弱书生话语不多,但每一句都透着一股杀意。 听得左侧的武林人士都微微皱眉。 这支武林人士军队并未和十郡兵联和。这也让叶弘觉察出他们之间不同。 只是能够站在安邑县对面的,迟早都是安邑县敌人。 这也是叶弘心知肚明的事情。 眼下苛求别人施舍,还不如求己。 于是叶弘便下达命令,让新组建火枪营爬上城头。 他们个个都手持一把火枪。 虽说人数只有不足一千人。 却也已经是这个时代最精锐士兵了。 当他们登上城头那一刻,便找到各自火枪口,将自己笼罩在盔甲内。 只留下一个小小射击孔,瞄准对方。 经过这些时日连轴转生产,使得火枪数量终于可以弥补上来。 虽说还无法让三千火枪兵人手一把,却也足以形成一股战力了。 眼下只能是三人一个射击堡垒。 三人轮流完成射击。 也给令外一人争取到休息时间。 至于火枪维护,则是每一个人必修课。 每一次发射之后,给枪膛抹油,以及冰块降温,都是正常操作。 或许是等待援军来。 那些十郡兵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们纷纷盯着一个个铁壳子,从砖墙后面爬出来。 夹着云梯,直冲内城。 此时十郡兵数量还不多,只有区区几千人,可是随着更多十郡兵翻过外城墙。 地面人数以一种恐怖数量级增加着。 黑压压都是晋兵。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不禁头皮发麻、 随即他拔出腰间令旗,指向半空吼道,“儿郎们,为了安邑县战吧”。 “为安邑县战” 一声怒吼,牙兵们也开始作战状态。 他们一个个搭起炮台,弓箭。开始攒射。 而火枪手还在埋伏着。 毕竟眼下距离并非是火枪最佳射杀范围。 此时叶弘火枪,最佳射击距离依旧是五六十米之外。 若是再远了,便失去威力。 火***生产工艺复杂,叶弘还不敢让火枪队不顾效果攒射。 于是火枪队开枪最佳距离就是五十米。 一条条人流宛如长河般跨越这数百米空间,齐齐朝着内城墙汇集过来。 2276新兵队 wap. /105/105192/27780066.html 2277阴人 除了西面,三面都是红色海洋。 喊杀声,破撸声,此起彼伏。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不有着闭上眼睛。 记忆中回荡着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 没错,这一幕恰如其分也。 云梯搭上城墙,便有滚木礌石落下去。 砸的那些晋兵人仰马翻。 然而晋兵实在太多了。 就像是蚁群,刚刚驱赶一些下去,又一些新的攀爬上来、 城头上,滚滚沸水,从一个巨大黑色铁锅内翻转下去。 当头被这种滚开热水淋上,便是皮开肉绽下场。 一个郡兵用手捂住面部,献血自他指缝渗透出来。 他惨叫着,一头栽倒下去。 最后脑袋磕在城墙岩壁上,献血染红一片。 诸如此般,在攻城以及防御交替上演着。 战争残酷,在一交战,便已经展现无疑了。 这一次,无论是十郡兵,还是安邑县兵牙子都拿出全部力量加入战斗。qs 因为这一次,应该就是总决战了。 叶弘看到那个铁箱子车正自外城门驶出来、 这么多时日,他还是第一次亲自来到前线督战。 可想而知,他对于这一次战役重视。 巾帼这几日对峙,叶弘对于十郡兵这位年青将领才能十分敬佩。 如果他指挥的不是十郡兵这种货色,恐怕叶弘还真会担忧安邑县城墙撑不住的。 毕竟打仗不光打得城墙坚固,还有人。 安邑县城墙顾然坚不可摧,可是人毕竟太少。 大部分新兵都被带走了,满城老弱妇孺,以及一些新兵牙子。 和对面几十万十郡兵相比,差距显而易见的。 这也是叶弘为何不敢冒然对十郡兵发动突袭,哪怕是林捕头找到他请命出战数次,都被叶弘拒绝了。 叶弘很清楚林捕头想要为女儿复仇决心。 但叶弘也清楚,眼下安邑县状况不宜出城对战。 最终林捕头被激怒了带着人连夜冲出西城门,竟然去找羌人单挑去了。 叶弘也就随他去了。 毕竟西面局势比这里好很多,至少还有广袤地方可以回旋。 一排排战车抵达城墙十几米处,从上面出现很多弓弩手,在巨大遁甲掩护下,开始朝着城头攒射。 对于这样布阵,叶弘早就习惯了。 于是立刻招呼来火箭手,将一些沾染了火油的面部绑在弩箭上,射向对面战车。 随着一个个火箭落下,对面战车开始燃烧起来。 不过它并未停止前进,而是继续一点点滑动。 此时叶弘也看清楚,这一次战车还有一层内盔甲。 其上是用的沙土作为防护的。 木制的草木的盔甲易燃,可是沙土却可以抵抗火箭。 叶弘立刻让人抬来床弩,上面绑着一些分叉鱼钩,只要射中对面那些沙土袋子,便会将其勾住,然后用力撕扯之下,那些防御沙土便会倾泻下来。 如此炮制之下,战车第二道防御被瓦解,此时战车已经濒临城墙只有十数米。 他们中一些晋兵也架起云梯,直接朝着城墙跳将过来。 若是让他们架设云梯成功,那么安邑县城墙便如履平川了。 于是叶弘便带着护卫队杀过去。 他亲自持刀奔上那个墙角,用力将搭在城头云梯斩断。 接着拔出火枪对折那个战车上晋兵连续扫射。 然而晋兵实在太多了。 一瞬间又有数百个云梯朝着叶弘所在位置砸下来。 这一幕看得叶弘眼睛都在充血。 他一把拽着身旁霍教头说,“把特种兵给我召唤 出来,我要他们立刻定点给我爆了这几辆战车”。 叶弘感受到来自战车压迫感,直到若不他们给搞坏了。 那么安邑县伤亡必定可怕。 随着命令传递下去。 一个黑影带着一些特种兵出现、 他也是老熟人,自然就是曾经和叶弘在桃源居那个头领。 他冲着叶弘微微一笑,带着些许憨厚表情,便带着数十人跳下城头。 然后身躯像是蜘蛛一般在绳索捆绑之下来回摇晃。 他们接着绳索弹射之力,不停朝着战车靠近。 在濒临战车一瞬间。 他们从手中喷出一些浓烟。 那些嗅到浓烟的晋兵纷纷咳嗽不停,甚至还有的直接伏地不敢起身。 也正是这一瞬间,特种兵冲上一驾战车。 随之他们便开始固定炸药爆点。 只是匆匆几个呼吸,便将二十几个炸点引爆。 之后他们又在火光中弹射出去。 朝着下一个战车奔赴。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不有着对黑子刮目相看了。 黑子还真是培训特种兵最佳人选。 经过他调教特种兵,已经不亚于后世的真正特种兵了。 当一个个蜘蛛人从战车上弹射出去,壮观场景发生了。 数十座战车在这一瞬间统统爆裂了。 巨大火焰腾空而起。 一个个火蛇喷涂之下,无数晋兵正在从上面跳入火海。 战争是残忍的,无论对于作战任何一方。 如此凄惨画面,使得很多新兵牙子面露不忍之色。 这一幕看在叶弘眼中,无奈叹息一声。 “他们还是未经历过战争淬炼,还处于晕血状态,可是你们可清楚,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谁怜悯谁这一说”。 为了避免这些兵牙子陷入自我怀疑中,叶弘又吩咐一声,“火炮手覆盖”。 接着城头十几枚大炮发出轰隆之声。 接着一枚枚巨大黑色火球沿着地面扫过去。 便自地面蹚出一条血肉长河。 大炮威慑,彻底将那些牙子兵给唤醒了。 接着他们机械般开始射箭。 不停攒射。 此时地面十郡兵也开始变阵。 他们早就对火炮有所准备。 一个个土石堆砌木板车推了出来,纷纷抵挡在前进路途中。 只要火炮击中它们,便会受到阻碍,随之威力便不足以造成很大伤害。 随着这种阻碍越来越多,以至于火炮最终完全失效。 而那些晋兵却可以从这些阻碍缝隙中钻出来,继续朝着城墙奔跑。 终于进入五十米射程了。 叶弘站在城头,冲着下面举起旗帜。 “火枪队,准备” “射击” 一声令下。 火枪齐射。 便有几百晋兵瞬间匍匐倒地。 接着又是数百人。 每一次火枪齐射,都会造成数百晋兵莫名其妙匍匐在地面。 后来者都有些狐疑上前推了一下倒地尸体。 依旧满脸茫然。 这样场景一再上演。逐渐地给晋兵造成莫大心理压迫感。 有晋兵开始后撤。 有的还是梦呓般大吼大叫。 “那是结界,是有仙人在这里设结界” 在西晋,人们还是无比相信修道的人的。 自然也听说过仙人设结。 此时面对着后撤回来晋兵,那个铁箱子忽得敞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青年将领。 他目光凌厉盯着城头,遥遥和叶弘对视一眼说,“叶弘,难道这就是你最后杀手锏吗?”。 “确实好厉害啊” “然而,你是无法化解这一场劫难的,你注定会城毁人亡的”。 年青将领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便招呼一个副将说,“带着执法官上去,谁敢后撤一步,死”。 副将便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执法士兵出现在战阵后方。 只要有人转身逃跑,便会毫不犹豫一刀斩断他脖颈。 开始还很少有人发现他们存在。可是随着死去人数越来越多 他们开始醒悟了,最终不敢再后撤,但他们也不敢去面对着那恐怖死亡五十米结界。 一时间战场竟然僵持在这五十米范围内。 初次使用火枪,便展现出如此惊人威慑力、 这让叶弘也对之后安邑县组建出一支几千人,甚至几万人火枪队产生构想。 也就在叶弘沉浸于短暂胜利带来喜悦中时。 忽得一个斥候攀爬上城头,大口喘息说,“大人,不好了,北面,西鲜卑也来了,他们足足有五六万人之众”。 “什么?西鲜卑?”叶弘面色瞬间阴冷下来。 一个三万羌人便已经让叶弘疲于应对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西鲜卑。 难道安邑县真要在今日失守吗? 叶弘不甘心啊。 这可是自己亲手打造出来。 每一个建筑,每一个场景都是自己心血所得。 近二十年筹备,建造,难道真的要放弃它们? 叶弘不甘心。 有时候,情感会战胜理智。 让一人盲目自信。 此时叶弘就是如此。 “三方势力又如何?” “安邑县是坚不可摧的” 当叶弘目光触及脚下那钢筋混凝土的坚固堡垒。 心中又产生一种豪气凌云。 以区区一县之力,对抗当今最为强大三方势力。 这是何等魄力啊。 短暂失神之后,叶弘对那个斥候说,“带人去把青芒山的人带回来,之后将青芒山作为狙击鲜卑人战场” 同时面临三线作战。 此时叶弘仿佛战神附体。 他亲自带着火枪队打退晋兵又一次冲锋。 这一次,晋兵似乎不再恐惧火枪造成死亡结界。 因为他们找到一种克制火枪方法。 那就是遁甲兵,只要他们躲在遁甲兵后面,便会极大减少伤亡。 晋兵又将战线推进一层,眼见便要抵达城墙下了。 此时一群晋兵抬着数十根巨木朝着内城三座城门冲锋过去。 对于这一点,叶弘根本不予理睬。 因为哪怕是他们人数再多十倍,也休想撞开那几道城门。 果然正如叶弘预料一样,那些巨木都在撞击城门时被撞碎。 可是那城门却依旧坚固挡在他们面前。 还有人尝试撞击城墙,那更是浮游撼树。 看到晋兵这番尝试,让叶弘更加对安邑县城墙充满了自信。 甚至连对面阵营内年青将领也都对安邑县城墙产生一丝丝敬畏。 “这城墙难道是金刚打造便不成?” 另外一个老阴人阴恻恻说。 “公公,听说,这里面用的一种新式混凝土,是西山科学院那些人鼓捣出来的新奇物品”年青将领急忙补充道。 “混凝土?那一定要搞到它,有了这东西加固,皇后娘娘可以在皇城内安枕无忧了” 这老阴人不想着为天下百姓加固防御,只想着他主子,皇后娘娘。 青年将领心中鄙夷,可是却不敢落在嘴上。 毕竟眼下这老阴人代表的是贾后。 “公公所言极是,皇后娘娘一定喜欢” “就是,只要你立下此奇功一件,杂家保你平步青云”。 青年点了点头,“公公,这安邑县好东西可不止这一件,听过,在西山科学院内,还有可以不用人力,便可自己运动起来东西”。 “什么?难不成他们懂得仙术?”老阴人被惊吓一下。 “不是法术,似乎叫什么科技,都是那些匠人鼓捣出来的”青年将领急忙解释说。 “匠人?那些***之人鼓捣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到时把他们都抓去给皇后娘娘解闷便是” 老阴人的话,让青年将领感到一阵恶寒。 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然也把自己送去解闷了。 “对了,北面道是也该有所行动了,你让人去看看,若是那些鲜卑人敢誓言,看杂家怎么对待他们” 数道这,老阴人三角眼一横,显得那么阴狠。 年青将领急忙缩了缩脖子,之后才从身后护卫手里拿出一个信笺说,“据前方斥候禀告,西鲜卑已经抵达了安邑县边界了”。 “才到边界,派人去催催他们,杂家可不想在待在野外喂蚊子了”老阴人几日都没有睡好,哪怕是有人专职伺候,可还是无法杜绝被蚊子咬。 “是,属下立刻差人去”年青将领急忙点头哈腰。 老阴人微微厄首,“好了,这场仗你要好好打,打得漂漂亮亮的,给某些人看看,到时皇后娘娘也好为你说话不是” 老阴人走前,还故意卖弄一下自己主子。 年青将领却凝视着老阴人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老阴人,若不是看在你主子面子,老子真想给你一耳光”。 青年这些时日像是伺候祖宗一样伺候这老阴人,他还不满意,竟然左一个挑衅右一个讨骂的。 搞得年青将领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孙子。 无奈在眼下这个时候,他必须隐忍,稍有不慎,不禁自己前途尽毁。 甚至连性命也会搭进去。 这也是青年将领如此礼遇老阴人原因所在。 “大人还强攻吗?安邑县城墙就是一个乌龟壳” 一个将领刚从战阵上回来,一脸抱怨说。 wap. /105/105192/27780069.html 2278条件 “攻,继续攻”青年将领一点也没有迟疑说。 “我们目的不是要攻陷城墙,而是给里面的人制造更多时机,只要整个安邑县新兵牙子都被调动上城墙,才便于他们行事”。 此言一出,那个副将一脸扭曲道,“可是能不能让那些武林人士也出一点力,他们怎不能之袖手旁观,到时却要摘果子” 青年将领横扫一眼身后那些家伙说,“带着我的书信去见他们头领,若是他们还如此不识抬举,我会让老阴人去对付他们的”。 对付这群人,青年没有本事,可是老阴人却可以管着他们主子。 那副将接过书信便朝着东面奔出。 青年则是重新坐回马车内,透过车窗观察安邑县城头叶弘。 “别怨我,你我都隶属于不同阵营,你我之间并无恩怨,若不是你得罪了朝堂那些大佬,你我或许可以并肩作战的” 其实早在十里坡那时,青年便想要出兵去支援十里坡的、 后来种种原因之下,他没有得到允许。 不过在青年心中,叶弘始终是那个挽救江山社稷平虏大将军、 城头上。 叶弘此时心急如焚。 因为西面刚刚传来战报。 西卫边陲被攻破了。 剩余几百个黑骑兵全都战死。 无一人生还。 “公输骆,你们去了哪里” 叶弘狠狠一挥拳砸在旗杆上。 顿时一支旗杆折断。 失去西边锤,那么羌人三万多人马数日便可抵达安邑县西城。 到时安邑县县城便要承受两面夹击了。 事已至此。 叶弘也无力回天。只能让一部分新兵牙子去西城门防御。 为了增加一些胜算,叶弘还调动自己护卫营临时充当西城守卫。 至于西城防御一点也不比东城弱。 因为安邑县一直都以防御羌人为第一要务,以至于在加固西城时,做的比东城更加坚固。 只是守卫人手,却无法像东城这么多。 只有区区不足四千人而已。 好在羌人不善于攻城。 只要紧闭城门不出,那么西城就是无人防守,羌人也无法将其攻破。 这边是叶弘对于钢筋混凝土自信。 让叶弘意料不到的是,十郡兵连夜间都没有停止攻城。 他们点起火把,继续推动攻城器械不停朝着城墙发动冲击。 夜色下,他们行动更急隐蔽,使得很多处城墙都被他们加上云梯。 若不是叶弘手里有夜视仪,恐怕早就被他们突破上城头了。 叶弘也被迫一夜未眠,带着城头护卫一路斩杀那些跃过城头的人。 直到第二日拂晓,晋兵才暂时停止进攻。 但他们并未撤走,而是原地休整。 巨大战车已经抵达城墙不足七米之处。 那些巨撸也把城门堵死。 既然无法攻破城门,他们干脆用火烧。 对此叶弘也是熟视无睹。 因为那城门是用精钢打造,甭说那点火不奏效,就算是把青芒山数木都搬运来,也烧不开这几座城门。 其实叶弘想错了晋兵真实目的。 这是破城之后,叶弘回顾当日,才发现的。 晋兵在稍作休息之后,又开始攻城。 与此同时城门处也燃起汹汹烈火,火光内还弥漫着大量黑色烟雾。 不到一刻钟,便遮挡大部分天空。 搞得安邑县白天就像是黑夜一般。 这一幕使得很多城内的人心惶惶。 也就在此时、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煽动百姓,甚至还有人故意制造动~乱。 一(本章未完!) 2278条件 时间安邑县内开始有些不稳。 期初叶弘并未在意这些变化,以为只是一些小事情。 随着更多状况被汇总在一起,叶弘被迫重视了起来。 不过那已经是数日之后了。 眼下叶弘一门心思就是打退十郡兵一次又一次攻城。 和前几日不同,这一次郡兵内有一些武林高手掺和在内。 他们擅于飞檐走壁。想要凭借武术攀爬上城头。 可是他们功夫还是差了一点,再距离城头只有几尺的位置便无法再继续攀岩了。 最后反被一盆热油当头浇下去,便彻底殒命。 看到这一幕,叶弘看向东面那些武林人、 心中也猜出他们真正想法。 他们是来摘桃子的。不是来送死的。 因此这只是演戏给人看的。 得知这一点,叶弘也不需要再担忧那些武林人士了。 转而专心对付十郡兵。 经过几日对阵。 叶弘发觉这个年青将领似乎十分熟悉自己打法。 自己每一次布局,都似乎在他预料之内。 这让叶弘对于这个将领十分好奇。 叶弘自然不知道,那个年青苏将军是自己拥趸。 几乎自己每一个战役,甚至在安邑县那些战事都被他用家族关系搜罗到。 之后他便奉之圭臬般研究数月。 岂能不知叶弘一些作战手法。 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才让叶弘很多奇招妙招,都落了空。 城西郊。 林捕头浑身盔甲早已被殷红色献血浸透。 左肩上还插着三支箭柄。 为了避免伤口大出血。 林捕头只是用绑带将其缠住,并未做任何手术处理。 他一只手狠狠抓人泥土,眼眸泛起一丝丝血色。 “***....” 林捕头痛得一咧嘴,又啐出一口血痰。 但见军医将他左肩一处伤口刚刚包扎起来。 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着。 这个军医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 看起来道像是林捕头儿子。 “你抖个什么,受伤又不是你”林捕头怒视军医一眼。 “将军....我....我怕....血”那个军医颤抖嘴唇说。 “***,你是怎么通过军队考核的,晕血为何还能做军医?” 林捕头气得眉毛~胡子都立起了。 军医急忙摇头道,“我不是军医,我只是志愿者,眼下正式军医都被派往东战区,咱们这里只有三名军医,之前战役他们都负伤了,我们才被迫顶替上来的” 那个羞涩军医一连串叠音解释说。 “好吧.....你以后就跟着老子身旁,保你这一战下来,便不会再怕晕血了” 林捕头十分无奈瞥了年青军医一眼。 此时他也清楚,这些毕竟还只是孩子,怎么能和他们这些经历过数次安邑县大战老兵相比。 用手拍了拍肩膀,觉着还成。 林捕头便起身,扫向左侧那片刚刚发生过血战山坡。 “奶奶的,这一战真够劲啊” 这也算是自安邑县保卫战之后,最让林捕头吃力一战了。 在这里,林捕头和一支羌人骑兵遭遇,彼此很快便展开厮杀。 那种近距离,刀刀到肉打击感。 让林捕头热血沸腾。 加之他刚刚因为女儿去世憋出怒气。 便不顾一切在这片山坡上和羌人骑兵来一次真正对决。 曾经做过这样事情的,在安邑县也只有崔捕头。 当时林捕头还在守城。 为此林捕头一直都耿耿于怀。 (本章未完!) 2278条件 这一刻。 他也要像世人证明,他崔捕头能做的事情。 林捕头也一定成。 于是这场单纯平地骑兵对冲,便在这百丈之地展开。 若说骑术,单兵,林捕头一方绝对不是羌人对手。 但胜在安邑县新兵纪律性,他们严苛遵从主将指挥,并不会展现自我个人英雄主义。 虽说在整体作战上面有些不太勇猛,但却十分具有施展效果。 尤其是在羌人直冲过来,形成不可逆转压迫之势时候。 安邑县新兵可以十分轻飘将其攻击化解,并且始终保持着三打一优势。 这便是三才阵变化微妙之处。 哪怕是骑兵,也可以借鉴之。 羌人横冲直撞,却难以突破安邑县新兵钩织阵型。 相反只要落到阵型内,便立刻从优势转化为被动。 随即便遭受沉重打击。 有些羌人便是再这样纠缠战中陨落的。 然而安邑县新兵作战也并不轻松。 毕竟羌人单兵能力很强。 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被他们马刀砍中。 非死即伤。 因此这一战,安邑县新兵也付出惨重代价。 甚至就连林捕头主将也中箭三四处之多。 不过安邑县新兵也有其独特优势。 那就是装备护甲,那都是最新科学院出品。 不仅轻便,还能有很高防御力。 使得很多安邑县新兵在危急时刻获得一线生机。 林捕头跨步走出来。 目光环视着四周伤员,以及那些狼藉尸体。 哀叹一口气。 “看来自己始终比崔捕头差了一截” “当年那家伙冲出去杀得羌人节节败退之后,还能保持九成战力,可是自己早已损失的七七八八了”。 虽说一番艰苦卓绝战斗后,林捕头获胜了。 但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安邑县新兵这边几乎丧失战斗力。 若是眼下再有一支骑兵杀过来,安邑县新兵甚至连一战之力都没有了。 林捕头很清楚眼下时局,于是便大踏步走到那些伤员面前。 大吼一声,“都死了吗?没死就给老子站起来,骑上马,咱们去下一个据点看看” 这是给了这些残兵一个台阶。 在战场上,所有伤兵都不是怂包,更不会因为伤病而畏惧战争。 因此林捕头的话不是责骂他们,而是给他们一个可以暂时休息的理由。 伤病闻言,纷纷起身,冲着林捕头呐喊,“将军,我们能战”。 “很好,那咱们骑马出发”林捕头也不多废话,纵身骑上一匹战马就冲出去。 自他身后,那些爆炸肩膀,或是小腿的伤兵首先上马。 之后便是那些残缺的伤兵也上马。 最后那些躺在担架上的,也努力想要去拽马的缰绳。 林捕头绕了队伍一圈,回到那个年青军医面前说,“你带着他们做马车来,他们性命就交付于你了” 这句话很重,也表现出林捕头对于这个年青军医看重。 此时军医面色紧张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目送着林捕头走远,才神色肃然冲着他敬礼道,“将军,我一定不辱使命的”。 车队携带着伤员开始前进。 行动略显迟缓。 马队早已不见踪迹。 但只要大家心中那股战意还在。 无论相隔多远,都彼此心心相印。 军医用他那还略显稚嫩肩膀挺起伤员肩周,又用石膏帮他们夹住断裂骨缝。 这座铁箱马车,就是他临时移动医院。 军医还是会晕血,每一次见到伤口喷血。他(本章未完!) 2278条件 都会不停作呕。可是他却没有气馁。 而是继续坚持下来。 直到他为最后一个伤员做了包扎手术后。 这才整个人虚脱一般仰躺在地面。 大口喘息着。 那感觉就像是离开水的鱼。 此时一个躺在他对面伤员,冲他挤眉弄眼笑了笑说,“你是第几批新流民来的?”。 说话的伤员年纪也不大,至多比军医打个几岁。 因此二人交流也比其他人畅快一些。 “我是第二批来的,当时我们哪里发了旱灾,随着爹娘四处流浪,最后听过安邑县能吃饱饭,便随着爹娘来到这里” 军医见到对方是自己同龄人,神情也放松下来。 “俺也是第二批来的,俺没有爹娘了,他们都在一次瘟疫中死去了,俺是随着一群经商来的,当时俺不是什么好人,喜欢偷点小东西,没办法,不偷东西,俺就会饿死的,来到安邑县后,俺被林将军的护卫军选中,竟然成为一个吃公粮的,俺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还有一日自己不需要偷也能安心吃饱,因此俺这条命是大人给的....” 从对面新兵语气,军医听出他对于林捕头崇拜。 “我比你幸运....我爹娘都在,来到安邑县后,爹娘通过自己之前小手艺,又得到庾家钱庄贷款,最终干起小买卖,生意很好,因此爹娘便有了一些钱财,供我去读医学院....” 在安邑县,除了医学院都是公费的。 因此读医学院的大致家里条件都不错。 毕竟学医的,以后也能自己挣钱。尤其是在西晋这个时代,大夫很少。 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麻烦,叶弘还是将医学院名额限制起来。 除了安邑县自用的,几乎不对外输送医生。 况且安邑县医生在外面也不受礼遇,他们会被当做怪物控制起来的。 在医学院中,自然传授都是西医。 在中医为主的西晋,西医更像是一种杀人术。而不是医术。 “你的条件确实比俺好很多,但俺的军功也已经晋升为列兵三星了,来年便可晋升四星,到时俺也能拥有荣誉点了” 2278条件 wap. /105/105192/27780071.html 2279西鲜卑 在安邑县荣誉点可比金钱还要管用,因此年青军医听到新兵这么说,也面露一丝激动之色回道,“你真的很厉害,比我强多了,我现在还只是一个见习军医”。 军医也能获荣誉点,但必须是正式军医。 “别灰心....这一次你只要克服晕血,迟早会成为正式军医的”伤员鼓舞他说。 对于这个年青军医晕血,几乎每一个伤员都清楚。 他们并未嗤笑于他,而是暗中为他鼓劲。 “我真的很没出息”军医无奈叹息摇头。 “很小时候我就晕血,爹娘杀机我都不敢看,到了医学院后,我也不敢做解刨课程”。 “那都是正常的...人没有什么是天生的,俺第一次上战场,都吓得尿裤子了,又怎样,现在俺可是一名准四星列兵了”。 新兵的话给予年青军医莫大鼓励。 他也笃定点了点头道,“我也一定可以做到的”。 彼此对视一眼,接着二人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刻,二人显然已经成为朋友。 之后谈话,情绪更加放松。 “听说....林捕头的女儿前几日出事了?”军医也是十分八卦的。 新兵冲他吁了一口气,“别那么大声,万一被军法官知道咱们私下议论长官,会被执行军法的”。 军医急忙捂住嘴巴。 新兵冲他抿唇一笑,“这事也不是秘密了,几乎每一个新兵都知道,这也是咱们如此卖力杀敌的原因”。 “难道是羌人害得二小姐?”军医诧异眼神盯着他。 “不是羌人,是那个什么卫家公子,不过他现在就在羌人阵营内” 说道这,新兵嘴角狠狠一咬。 一股莫名怒气冲上他面颊。 “那家伙不仅害了将军二小姐,还暗中勾结羌人,要屠灭整个安邑县” “混账东西”军医也怒不可遏起来。 此时二人同仇敌忾。 “那我们为何不去复仇?”过了一会儿,军医又追问。 “不是不去,是根本打不进去”新兵无奈叹息一声。 “林将军带着我们连续对羌人阵地发动十几次冲击,最终都失败了,若不是遭遇到这波骑兵比较弱,咱们恐怕都无法活着走出来” 新兵怅然道。 “羌人那么厉害吗?”作为军医,他是没有亲眼见证这场恶战的。 只是感到现场时,看到那满地狼藉羌人尸体。 便以为他们并不怎么强大。 新兵挑了挑眉毛说,“羌人算是草原第二势力,紧紧比匈奴人弱一点,就连匈奴兵也不敢轻易去招惹羌人,你说他们厉害不厉害” “那确实很厉害”军医点了点头。 “可是咱们安邑县可是有科学院的,那些火器威力巨大无比”军医因为西医缘故,自然要接触一些化学的。 因此和科学院的人比较熟识。 因此也知道科学院那些人在研究什么。 “火器吗?”新兵幽幽眼神盯着军医道。 “那东西确实威力巨大,可是有一个缺点,就是机动性差,比如那火炮,想要抬出来,至少也有三四个人,更别提急行军了,火枪虽说轻便一些,但弹药以及维护又很烦人,我们也尝试过,根本学不会”。 听到这,军医也很无奈摇头。 “也是...在内燃机没有大规模应用之前,火器确实发挥不了其本该势力的”。 军医也想明白这一点。 “内燃机?那是什么?”新兵一脸迷茫盯着军医。 “那是科学院最近五年最主要研究攻关计划,据说那东西一旦应用,便可取代马匹,可以日行千里”。 “这怎么可能,那不是传说中神器?”新(本章未完!) 2279西鲜卑 兵自然不信。 “开始我也不信,但当我亲眼看到那些小小模型之后,不得不信”军医很笃定眼神说。 “如果真有那一日,俺也不骑马了,俺要去骑那什么鸡”新兵挠了挠头皮。 “内燃机”军医抿唇一笑。 “不是鸡,是机器”。 随即二人对视大笑不已。 二人就是眼下安邑县年青人缩影。 一部分就是依旧未经历过新学堂洗礼,便直接参军的。 他们思维还停滞在冷兵器,以及古人思维方式中。 另外一部分就是上过学堂,接受现代化思维以及知识灌输。 这二者眼下似乎还看不出任何差别,但不久之后,他们便会走上截然不同两种方向。 这也是当初叶弘采取这两种思路培养安邑县新生代时,所无法顾及的事情。 不过眼下,二人却是不分彼此同龄人。 二人越谈越起劲。 最后干脆住在一辆马车上。 路途颠簸、.br> 马车也不是休息好场所。 所谓休息,也只是闭闭眼而已。 当马车抵达一处山坳。 便停下来。 军医有些好奇起身探头出去询问。 对面有护卫奔跑过来说,“前面有人受伤了”。 “什么”一种职业本能,使得军医立刻挎着药箱便窜跳下马车。 接着他便带着几个白大褂一起冲向马车最前面。 在一处山坳中,发现满地尸体,还有那几十个正在流血伤兵。 只是看他们装束,以及,眉目,不像是汉人。 “羌人?”立刻有人惊呼一声。 接着军医也反应过来了。 急忙后退几步。 当他看清楚对面那些羌人确实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这才安心又走回来。 走进山坳后。 便有护卫拔出长剑,准备给那些受伤羌人补刀。 军医见状急忙呵止说,“你们要做什么?”。 护卫瞥了他一眼说,“自然是杀死他们了”。 “为何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军医一脸困惑道。 “因为他们是羌人,是敌人”护卫也慷慨有词。 “不论他们是什么人,但眼下他们是病人”军医也无比笃定眼神与之对视。 “没错,救死扶伤是吾等本分”又几个白大褂站出来。 “你们....”护卫凶狠眼神盯着他们。 “这是兹敌”。 “这是医生天职”军医又补充一句。 之后便弯腰下去开始为那些羌人医治。 看到这一幕的后来的新兵伤员也很诧异。 他们身上伤势都是羌人造成的。 眼下这些医生为何还要医治他们。 这其中便有之前和军医关系很好的把个列兵。 当军医返回取药箱时,列兵一把抓着他衣袖问,“你为何要救他们,是他们把我们砍伤的”。 军医被好朋友如此不信任眼神盯着,略显失落摇头叹息说,“我们是医生,在我们进医学院第一课,便是救死扶伤,只要是伤员,我们作为医生便不能见死不救,这不存在什么敌对立场关系”。 此言一出,列兵怒不可遏道,“你们这是愚蠢,你们治好他们,他们还会杀害我们更多人的”。 军医沉默少许才又用那双笃定眼神盯着列兵说,“作为士兵,杀死敌人取得战争胜利是你们职责,而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也是我们天职,你我都在尽职尽责而已” 这一番话说出,列兵便也哑口无言了。 此时他眼中军医似乎化身为另外一个人,一个让他感觉极其陌生的人。 “算了(本章未完!) 2279西鲜卑 ,你走吧,但你记住,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人残忍”列兵也只能撩出这最后一句狠话了,算是发泄。 因为他很清楚,他们谁也说服不了彼此。 军医冲他抱歉一笑,便捡起药箱,大踏步走出去。 望着军医背影,伤兵忧忧一声叹息说,“将军说得没错,从学院里面走出来的人,和我们就不是一种人” 对于学院派士兵来说,林捕头早就有所察觉。 发现他们简直就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他们思维方式,早已超越自己认知。 甚至有时候林捕头都不清楚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在坚持什么。 如果林捕头能早一点把这些告知叶弘,或许叶弘会早一点采取弥补方式。 不至于日后二者双方产生那么分歧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眼下这一次。 军医用自己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医生天职。 他们开始为那些羌人疗伤。 就连羌人自己也很是诧异眼神盯着军医等人。 用他们听不懂话语不停询问。 军医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 但他依旧用十分娴熟手法去帮他止血,还有取出深陷在肌肉中箭头。 最后还给他用金创药包扎起来。 当眼睁睁看着军医做完这一切。 那个羌人眼睛红了。最后他竟然抱头痛哭不已。 看到这一幕军医也很讶异。 无奈言语不同,军医并不清楚他为何这样。 随即他安抚一声,“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闻听这一句,那个羌人停止哭泣,抬起头,目光直直盯着军医。 许久他才从喉咙内发出一声十分生涩语调。 “我是羌人亚哈...部首领....感谢你为我疗伤....你是一个善良的汉人....我敬重你” 这个羌人部族首领显然汉语说得不顺。 但军医还是听懂了,于是冲他摇摇头笑道,“没想到你可以听懂汉语,其实这没有什么,这是我的职责”。 对于军医话,羌人头领并不理解。什么职责的,那可都是安邑县才有名词。 “善良大夫...为了报答你救命之恩,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秘密”那个羌人头领沉吟许久才打定主意。 “什么秘密?”军医原本都想离开了,又转回身盯着他。 “小心你们安邑县内新来胡商,他们可都是西鲜卑派出去卧底....” 就这一句话,便让军医惊愕莫名起了。 因为他是知道的,就在安邑县被围城之前一个月。 安邑县内来了很多胡商。 他们人数大致有几千人,据说是坐着一艘大船来的。 为首那个商人,还是自家大人老朋友。 这才让很多人对他们打消顾虑,让他们几千人商队一起进驻了安邑县城。 “这算是对你善良报答吧,我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和汉人为敌了”说完,这个羌人便翻身上马,带着另外几十个伤员一起冲出山坳。 望着远去尘土,军医立刻冲向左侧,拽着一个护卫说。 “快去安邑县报信,快去” 安邑县东城。 这已经是十郡兵第十几次对内城攻击了。 他们不停点燃那些巨撸,造成整个安邑县天空始终黑云弥补。 他们架起云梯被点燃之后,他们又架起新的。 总之这一场攻防战,打得十分残酷和艰难。 尤其是安邑县一方。 人数差距,使得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时间。 连续作战三日。 任谁也受不了的。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度的。 (本章未完!) 2279西鲜卑 若是这样熬下去,不用郡兵攻打。 安邑县新兵自己都会扛不住的。 好在新兵牙子也都学过内息术。 他们凭借内息术硬是撑过来了。 叶弘也清楚这样局势不能再延续下去。 于是便吩咐陆明让护卫队替换一些新兵牙子下去休息。 虽然这样轮换速度很慢。 但有总比没有好。 “还是兵力不足啊” 叶弘冲着对面那人山人海的十郡兵发出一声感慨。 安邑县毕竟根基太小,从一县之地,扩展到眼下这样。 能够豢养这么多新兵,已经是这座城极限了。 若要再说的兵,必须要更大更广袤天地才可。 若是安邑县可以度过这一次危机。 到时把弘农郡和安邑县打通,到时安邑县便可彻底摆脱这种资源束缚了。 只是眼下,叶弘苦于无兵可用。 总不能让老人小孩也一起加入战斗吧。 无奈之下,叶弘只能借助于武器来弥补短板。 一旦有新兵牙子下去休息,便是各大炮台权力覆盖的时候。 叶弘也不在乎那些炮弹消耗巨大,直接下令不休止轮换攻击。 直到将十郡兵进攻遏制住。 然而这样局势并未维系多久。 便听到北面城防哪里也开启炮台,之后西城炮台也一起开火了。 这一刻,叶弘终于意识到最糟糕时刻降临了。 那就是安邑县三面同时应敌。 西面是羌人,北面是西鲜卑人。 东面则是十郡兵。 ***一起朝着安邑县城防发动凶猛攻击。 这一刻安邑县就像是孤悬海外小岛。遭受着海浪不停冲击,而叶弘就站在小岛中心,亲眼目睹这一切发生。 对于小岛坚固,叶弘不需要质疑的。 但人不是岛,人是有精力极限的。 若是把这些牙兵累到了。 安邑县哪怕是固若金汤,依旧还会失守的。 2279西鲜卑 wap. /105/105192/27780073.html 2280木鸟 想到这,叶弘被迫下达一个命令。 那就是扩员征兵。 将年龄放宽到五十几岁。 在古代,五十几岁都算是老人了。 这些人无法成为真正主力战兵,却可以做后勤,以及搬运守城器械。 这样便兵牙子减少莫大体能消耗。 于是全城招兵开始了。 那些只要有手有脚,可以获得男子都会被着急在县衙遴选。 自然还是要顾及每家每户生计,招募的都是家中有两个男丁的。 一日之后,一群身着民夫的老人开始攀上城头。 他们不作战,只是运送物资。 他们借助于滑轮,把物资吊上去。 然后有护卫队开始分派给新兵。 由于这些人人员复杂,叶弘也不敢让他们接触堡垒。 只是让他们在外围工作。 有了后援,新兵牙子压力减少不少。 于是他们开始轮流休息。 经过十几日守城战,这些新兵牙子也在快速蜕变。 从一开始什么不懂,到眼下已经变得内敛深沉。 他们这些改变叶弘都看在眼中。 也清楚,这些牙兵若是成长起来。 那才是真正属于安邑县的时代。 因为他们不是普通牙兵,而是拥有现代思维牙兵。 他们不仅可以打仗,还能将火器应用在战争中。 目睹那些火枪兵作战场景。 叶弘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便可以成长为一支不可战胜强兵了。 只是眼下,无论人数,还是火枪威力都不足。 并未产生逆转整个战局威慑力。 至于西城和北城被围攻,叶弘道不怎么担忧。 因为羌人和西鲜卑人根本不懂什么攻城战。 他们只是用游骑朝着安邑县城楼放冷箭。 这种级别攻击,城头守卫直接无视。 因为安邑县堡垒之坚固,以及盔甲之坚韧,都让他们对于这些冷箭视若无睹。 眼下只要熬过十郡兵最后几轮攻击。 安邑县之围也便化解了。 叶弘清楚,十郡兵也是有极限的。 他们经过这十几日消耗,加上他们督战官斩杀的,伤亡并不比安邑县新兵少。 以十郡兵操守纪律,只要伤亡达到一种程度,他们信心势必会崩溃。 到时哪怕是有军法官,他们也绝不会再战斗下去。 那也是安邑县彻底扭转败局一刻。 甚至安邑县新兵也能从弘农郡一起出兵围剿,到时十郡兵将会彻底溃散。 昨日,叶弘已经用飞鸽和吴先生他们联络上了。 吴先生也是觉着这是一次逆转局势好时机,他计划更加疯狂。 他觉着应该直接反攻洛阳。 趁着洛阳城兵力空虚,一举将其拿下。 到时整个天下便易主了。 虽说吴先生建议很有可行性,但叶弘还是没有那种野心。 直接在乱世还未明朗之前,便把晋朝给更迭了。 那时史书会怎么写。 一定会把西晋灭亡,或是天下大乱罪名压在自己身上。 到了那时,或许自己真的像曹操那样被人编进中咒骂了。 “得到弘农郡,这已经是叶弘最大野心了” 叶弘凝望着东面,那十郡兵此起彼伏战旗。 以及他们一排排攻城车。 心情莫名有些荡漾。 三面合围。 以区区一县之力,抵抗三大顶级势力。 这是何等气魄啊。 也不知道后世史书会怎么记载这一场战争。 或许自己会成为历史上第二个楚(本章未完!) 2280木鸟 霸王? 就在叶弘心中畅想着美好未来的时候。 忽得来自于安邑县中心处,一声惊天巨响。 瞬间便将他思绪从拉扯至现实。 他目光转向安邑县城中。 发现一个巨大火柱冲天而起,浓烟弥漫在城市中心。 “这是什么?”叶弘诧异目光扫视着那个方向。 不过很快,便有护卫攀上来禀告事情真相。 “大人....有人破坏火药库”。 “啊?”叶弘身躯一晃,差点从城堡上跌落下去。 火药库。 “那可是承载着科学院以及墨家匠人这数年成果啊”。 也正是火药库存在,才让叶弘有底气逆转翻盘,打赢这一场恶仗。 “是谁干的”叶弘眼神要杀人。 “不清楚”护卫摇头。 “据有人目睹说,好像是一些胡人”。 “胡人?胡商”叶弘忽的响起那些运送物资来的几千胡商。 之前小林夕便和自己提过。 由于对那个胡商信任。 毕竟他是曾经给予叶弘莫大帮助的。 比如土豆以及番茄都是胡商带来的。 眼下叶弘怀疑过任何人,就是没有怀疑过他。 却没想到还是在他这里出事了。 叶弘急忙吩咐特卫说,“快去把胡商给我控制起来”。 特卫立刻行动起来。 叶弘不得不走下城楼,直接回到县衙。 筹备灭火,以及清点伤亡以及损失。 就在叶弘忙碌调配吏员时。 又一个护卫慌慌张张奔跑进来说,“不好了大人,北门守将叛变了,他们正在联和鲜卑人开启城门”。 “什么?”叶弘眼前一黑,径直摔倒地面。 很快,他又醒过来。 “北城守将是谁” “是聂班头...” “原来是他...” 叶弘终于死心了。 若是旁人,或许叶弘还有机会弥补。 然而是他。 那一切都将不可挽回了。 聂班头在老班底中,便是思维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而出名。 之前叶弘很多大案子都是经由此人之手才可以做的如此周密、 因此叶弘知道是聂班头叛变后,便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办法弥补了。 此时恐怕北城门已经失守了。 果然很快,叶弘便听到来自北城内喊杀声。 “是西鲜卑杀入城内了”叶弘不需要去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苍茫起身,目光死死盯着天穹。 这一刻。他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听吴先生的,早一点起兵,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他后悔自己为何要去洛阳城。 后悔自己为何要穿越。 这一世,自己有女儿,有老婆,还有老娘。 想到她们,叶弘眼睛从涣散重新凝聚。 他急忙催促侍卫说,“把通往北城的路径都封锁,必要时刻,用炸药把那些通道都给毁掉”。 叶弘知道,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若是再迟疑下去,这里每一个人都会死。 并且会死得很凄惨。 别忘记了那些鲜卑人背后还有羌人,还有卫家,还有很多想要把安邑县付之一炬的人在。 叶弘立刻吩咐安邑县老人去把家属都带到县衙,还有各种物资,尤其是科学院匠人成果,都一起带到县衙内。 很多护卫不理解叶弘做法,为何要都带入县衙。 难不成大人想用县衙作为最后堡垒誓死拼杀。 不过眼下这个时候,也不有着他们去询问。 当吩咐完这一切,叶弘(本章未完!) 2280木鸟 目光转向县衙大牢。 他哀叹一声。 “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叶弘跨步走下地牢。 在一处阴暗角落看到猴三。 “大人,你终于肯见我了?”猴三目光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猴三,带我去找出口吧”。 之前猴三直说出口在县衙内枯井内。 县衙有十几座枯井,那都是之前县衙大人打出来的。 安邑县是一个枯水的地方,因此几乎每隔几年都要打井。 因此枯井很多,叶弘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猴三密道。 “就在大人官署内那一口”猴三也从叶弘表情看出事情严峻,于是不再迟疑回道。 “很好,猴三你带我们出去吧,安邑县守不住了”叶弘很果断上去给他松开手铐。 猴三松了松筋骨说,“大人,随我来吧” 二人离开监牢,直接绕过几条长廊,最后来到叶弘官署内。 猴三指了指院落中一口枯井说,“大人密道出口就在井底” 随着猴三所指,叶弘凑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幽深密道。 叶弘这才转向猴三说,“之前你做错很多事情,这一次又救了我们,咱们之间恩怨互抵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 猴三急忙冲着叶弘一躬身说,“大人,猴三不怕林捕头复仇,而是怕那些人会迁怒于我们族人”。 “你的族人?他们也在安邑县?”叶弘狐疑目光扫了一眼猴三。 “是的,为了避免被他们要挟,我把他们都带来了”说着猴三双指放在嘴巴里面一吹。 不一会儿,几十个身着和猴三差不多族人齐齐落到叶弘面前。 “好吧,你们跟我们一起走,直到你们到了安全地方便可自行决定去留”叶弘也很果断回道。 “谢过大人”几个族人一起朝着叶弘躬身施礼。 河东郡。 一处别苑内。 “姑姑....你们何时带我回宫去见贵妃娘娘?” 烛光下,一张稚嫩且又真挚面孔显露出来。 面对着这张俊美可爱面孔,谁都不忍心欺瞒他。 那个老宫女也哀叹一口气,虚伪一笑,“快了,王爷说,他已经在筹备粮草了” “去洛阳城还需带很多粮草吗”童真少年眨动乌黑明眸盯着老宫女。 “那是当然....此处离着洛阳少说也有几千里” “啊?”少年表情微微一怔。 但随即便恢复如常。 “既然如此....那我就稍等几日便是”他嘴上如是说着,可内心却已经快速运作起来。 “你以为我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少爷吗?” “我早在弘农郡便已经看到万国堪舆图,还有叶弘亲手画出来西晋大疆图,这里是河东郡,距离洛阳也就只有三四百里而已,哪里像你说的几千里” “还有那个鬼王爷,说是我小叔,其实我牙根就没有印象,还有他为何要控制我的自由,始终让这些宫娥来监视我一举一动呢” 综上重重,少年已经猜出对方心思。 或许他们并不是想要帮助自己返回洛阳,而是想要利用自己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目的。 少年虽说心智远超同龄人,可毕竟还是少年人。 自然无法理解那些大人之间权谋算计。 少年微微一昂身,依偎着床头坐下。 目光透过阁楼窗台看向那片郁郁葱葱别苑。 俯瞰之下,这里还真是一个隐匿好地方。 其四周两侧是山水,中间还有一个大湖。 看起来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美景动人,却无法化解少年人心中思绪。 作为太子,未来储君。 (本章未完!) 2280木鸟 他小小心灵中已经得知未来自己所要肩负责任。 不过眼下,他却已经沦落为别人棋子。 小小心灵微免有些惆怅。 于是长吁一口气。 “嘻嘻”一声脆生生笑声。 打断他的叹息。 “小小年纪就学什么老学究唉声叹气的,羞不羞也” 这声音很飘渺,可是少年却可以感受到她就在自己身旁。 于是少年纵身而起,四处搜索。 却依旧无所察觉。 也就在此时,那声音再一次响起。 “别找了,我不再你面前”接着又传来小女孩讥笑声音。 少年身形一怔,莫名挠着头皮。 不知小女孩究竟隐匿于何处。 也就在此时。 一个小小木制飞鸟自左侧屋檐缓缓飘落至少年面前。 接着便绕着他面前转了一圈。 发出清脆悦耳咯咯笑声。 “你还会说话?” 少年莫名一愣。 “咯咯咯” 那木鸟笑得更加肆意妄为了。 “真神奇”少年人心性,凑上去,用手触摸那木鸟。 谁知却被她怒喝一声。 “别碰我” 少年人立刻缩回手指。 睁大乌黑明亮眼眸盯着木鸟。 “你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物呢?” “你才是死物” 木鸟极度蛮横反驳说。 “可是你只是木头鸟啊” 少年人还是难以置信盯着那只木鸟。 “谁说我是木鸟,它只是为我传音的工具” 木鸟内再次传来女孩声音。 “你?”少年人恍惚明白了什么。立刻看向窗外。 却又莫名摇头。 “别再费心思了,我自然不再你的别苑内,我在你的隔壁” 说话间,那个木鸟又重新飞起。 沿着栅栏飞出阁楼,朝着左侧墙壁翻越过去。 不久之后便消失无影无踪。 木鸟来了,又走了。 看似什么也发生过,却带走少年的心。 他痴痴盯着隔壁庄园,心中对那个发出银铃般女孩产生浓烈兴趣。 少年还曾未有过这样感觉。 莫名眨动着小眼睛。 陷入深思。 也就在此时。 一连串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 接着两个白面无须男子走进来。 看到他们那明显不符和胡须。 少年便知道他们是太监假扮出来的。 因为在宫中,他时常这样去取闹那些太监的。 看向两个太监,少年人冷冷说了一声,“你们又要带我去那鬼地方吗?” 2280木鸟 wap. /105/105192/27780075.html 2281甲皮 两个太监不动声色回道,“这是殿下为太子着想,只有去了哪里,你才会拥有更强大智慧未来做一个明君”。 少年人很无奈,面对着两个似乎懂得武艺的太监,他是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 于是他只能乖乖就范。 可是少年中记忆残留着那地方恐怖画面。 使得他极度不情愿再去哪里。 那是一个肮脏至极的地方。 充斥着各种中邪一样人,还有那些似妖媚般女子。 如可以选择,少年绝不会想再去一次的。 也就此时。他耳畔又一次浮现出那只木鸟声音。 这一次,它声音很低,少年若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清楚。 “朝着左侧冲出来,之后我带你逃离魔掌” 声音很小,却给了少年莫大勇气。 于是他纵身一跃,便从左侧楼台跳了下去。 当他落到半空,心中又懊恼不已。 他也没料到这里如此之高。 这要落下去,岂不要摔断腿吗 此时也未见木鸟出现。 甚至一度让少年以为,木鸟只是自己幻觉。 就在少年已经绝望时,忽得身躯像是被一支大网缠住。 接着便被某种力量撕扯,直接朝着左侧快速非转。 某种神奇机关将其身躯整个吞没。 当他再次看清楚东西时。 人已经离开之前阁楼。 来到另外一个陌生所在。 少年眨了眨眼睛。 四处扫了一圈。 “这里是什么地方?” “嘿嘿”又是一声轻笑。 “木鸟”少年面露一丝兴奋,急忙转身。 此时一个身着花衣小袄,扎着两根马尾辫女孩冲他嘻嘻笑了几声。 “你才是木鸟...还是一支呆头鸟” “你?就是木鸟的主人?”少年好奇打量着女孩。 尤其是知道她就是操纵木鸟和自己交流的人。 更加充满好奇心。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被少年盯着女孩有些莫名紧张。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操纵那只木鸟的”少年脸色一红,急忙低垂下脑袋。 看到少年模样,女孩得意卖弄说,“这是爷爷送我生日礼物,在方圆百丈内可以传音,可以翱翔” “它真的会说话?”虽然少年明知这是假的,还是凑上去好奇端详起来。 木鸟此时就悬空在女孩面前。 “你看这个,把它含在嘴巴里面,就可以说话了”说着女孩从嘴里吐出一个鹰嘴。 少年见状,一把抓起鹰嘴,毫不犹豫放在自己嘴巴里面。 “你,你”女孩见状气得直跺脚。 可是此时少年早已不理睬她的反应。 只是埋头控制着那木鸟,一会发出呵呵大笑,一会儿又在半空回旋。 “真妙,真妙” 就在他望乎所以时,木鸟一头撞在墙壁上,接着羽翼断裂,栽落地面。 此时无论是小女孩,还是少年都极度心痛。 尤其是小女孩一把抱起木鸟,眼泪婆娑下来了。 “对不起,我”少你还想解释什么,可是看到女孩眼睛,无奈又是一声叹息。 “你为什么要控制木鸟,爷爷说了,这木鸟用的是声音共鸣,一般人不经过专业的训练无法掌控它的,你为何要弄坏它” 说道最后,小女孩捂着木鸟开始哭泣起来。 那伤心模样,让少年极度不适、 他连连鞠躬赔罪,然而女孩根本就不理睬他。 直到一个老妇人走入屋内。 见到两个小娃娃,这才悠悠一声叹息说,“茜儿,别哭了,等(本章未完!) 2281甲皮 姥姥再让家主为你制作一个便是”。 闻听此言。 小女孩这才止住哭声,哀怨眼神扫了少年一眼。 便冲到老妇人怀中撒娇说,“姥姥这人好不知进退,你们为何还要救他出来呢”。 姥姥苦涩一笑,“傻孩子,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记恨他了”。 小女孩委屈点了点头。 “孩子”姥姥忽得转向少年人。 “你走过来让姥姥看看你”老妇人一脸和蔼冲着少年挥手。 面对着老妇人,少年人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便朝着她走过去。 老妇人伸手在少年人脑袋轻抚一下,微微厄首道,“是一个好苗子,若是好好培养,将来肯定是一个好皇帝的”。 此言一出,少年脸色骤变。 “你知道我身份?”一种本能,使得少年警惕盯着老妇人。 “孩子不要怕,老妇没有恶意...”老妇人说着便拽着他手,走到一旁坐下。 又用手指了指身旁座位,也让小女孩坐下。 “孩子,你的身份很尊贵,但也是你遭遇这重重危机祸患之源,你可知想要对你图谋之人有多少吗” 老妇人用一种长辈训导晚辈口气冲着少年说。 对于老妇人,少年内心也生不出一丝反驳欲望。 只是不停点头。 “既然你肯听老婆子唠叨,那老婆子就多说几句” 老妇人定了定神又道。 “这间主人和一个封王关系莫逆,准确说,是他的属臣,他抓你来此,肯定想要借用你母后韩家势力助他完成霸业...” 老妇人似乎什么都知道,把少年人心中很多疑惑都统统解开。 唯独一样,就是为何老妇人要营救自己呢。 少年人不敢问。 老妇人似乎看透少年人心事,便主动解释说,“老妇乃是班输一脉,人称匠祖一脉....” 说道这,老妇人神色自傲,颇有几分先祖荣光。 闻听是匠祖,少年人也肃然起敬。 老妇人又沉吟少许。 才徐徐道。 “自鲁班书传世,谣传其有邪术可以诅人生死之后,便让吾之一脉备受打压,以至于在秦汉之后,逐渐没落至隐匿自家姓名,吾等不敢正面承认为班输一脉,只能以车为姓...” 似乎触及老妇内心伤心事。 她眼圈微微泛红。 “据祖上记载,那鲁班书并非吾辈先祖所说,其中虽然收录很多吾辈先祖的技艺,却也添加许多原本不存在的东西,也正是如此,才让世人生出许多误解” 少年人想不通为何老妇人会向自己诉苦。 但他依旧认真听着。 直到最后,老妇人才又徐徐道来、 “原本这一切吾辈也无怨他人,直到最近,吾辈发现一个重大秘密...” 说道这,老妇人情绪明显波动起来。 “原来鲁班书是同为匠祖齐名另外一门刻意编纂出来的,他们目的就是要借助于此书打压班输一族,其本意就是要篡改天下匠人命运,势要将匠人赶紧杀绝...” “也正是从此书现世开始,匠人便被人打入下三滥之名,匠人们走到哪里都被防备者,甚至有人诬蔑他们对主家暗中施法,最终导致匠人地位被人贬低,最后沦落至沿街乞讨和奴婢一个层次存在...” 老妇人说道这,几乎就是在控诉一般。 “天下匠人就为那人一己私利,承受千百年世人唾弃,此等十恶不赦之人,还被人称之为圣门,实乃天下耻辱也” 或许老妇人态度太剧烈了,吓得少年面色惨白。 老妇人急忙收敛气息说,“对不起殿下,老婆子一时守不住,才如此失态”。 少年也(本章未完!) 2281甲皮 感受到来自老妇人心中那股怨念,尝试劝慰说,“姥姥,若我可以继承大统,一定会为你们惩罚那个恶人的”、 老妇人闻言大喜过望,急忙屈膝跪拜在少年人脚下说,“这也是老妇以及班输一脉全力营救殿下心愿,为天下匠人谋取一个未来前程”。 少年人看着老妇人微微皱眉道,“天下匠人?那么多,我怎么管得过来啊” 少年看似随口一说。 听到老妇人耳中,却无疑是平地惊雷。 她拧眉盯着少年,许久之后才忧忧一声叹息。 “看来是老妇想多了...千百年来对匠人不公,岂能用一人可以逆转,算了.....老妇也不强求那么多了,只要日后殿下可以揭露那人罪行便可” “那人究竟是谁?”少年急忙追问一句。qo 老妇人正要回答,却被外面传来响动惊醒。 急忙一把拽着小女孩和少年手腕说,“你们立刻从密道走,记住无论遭遇什么都不要回头,一直向前,直到有人营救你们,你们再出去”。 说着她便不由分说,将二人丢进一个机关内。 当少年人和小女孩一起滚落下一个漆黑密道内时,他整个人都压迫在女孩身上。 二人彼此呼吸可闻。 香香的。 少年第一次和女孩接触,因此便多闻一下。 女孩急忙推开他说,“你想干什么?” 少年羞涩低垂下脑袋说,“我只是闻到你身上很香”。 女孩咬紧嘴唇轻叱一声。 “滚开,我要回去找姥姥”。 “不行”少年一把拽着女孩衣袖。 这一段时间,少年毕竟经历太多。 人也比女孩成熟不少。 “难道你忘记姥姥叮嘱吗” “可是”女孩有些手足无措捂着脸庞哭泣起来。 “放心吧,由我在你别怕”少年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勇气,竟然充当起护花使者。 小女孩眨动眼睛盯着他,许久之后才含泪点了点头。 接着二人便一起起身,朝着密道尽头走去。 密道也不是全黑,里面还有一些照明东西。 只是光线绝对不够亮堂。 直到他们走出这条密道。 来到一个宽敞一点密室内。 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在这密室内,有食物,还有各种书籍,珠宝。 看起来像是一个储物空间。 不一会儿。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你们就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走,我已经开启机关,不要出去触发了它们” 那是老妇人声音,小女孩听到后又开始抽泣起来。 少年人拿起手帕为她擦拭着。 许久之后,二人便似乎度过最艰难恐惧阶段。 开始寻找一些小屋子内好玩的东西。比如一些小首饰那是女孩喜欢的。 那些小工具便是男孩喜欢的。 还有各种水果食物,应有尽有。 二人毕竟都是孩子心性,有了吃喝,还有好玩的,顿时忘记深处密室。 便开心玩乐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中流逝。 当一道暗门被推开后。 便见到一个高大将领走进来。 他先是朝着屋内一扫。 便见到猥琐在墙角二人,立刻面露惊喜之色。 大踏步走向他们。 此时少年猛地跳起来,一把将那将领推开。 “别过来”他不知何时手里握住一把匕首。 小女孩手里也有木棍。 将领先是一怔,随即便仰天哈哈大笑一声。 “想必这位便是太子殿下了,你就是班输婉儿?我说的对吗”将领十(本章未完!) 2281甲皮 分得意眼神扫视着二人。 二小彼此对视一眼,班输婉儿怒叱一声,“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班输家的密室内?” 很明显,班输婉儿不认识将领。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咱没有恶意,跟咱走吧” 说着他大手一伸,便要去抓小女孩手腕。 却莫名手腕一凉。接着便见到一条小小刀口自手背划开。 少年人手持匕首挡在班输婉儿面前,怒视着将领。 “别碰他” 将领轻咦一声。 狐疑目光扫视着少年人。 许久才仰天狂笑道,“果然是出身于帝王之家,有些气魄,只是你太年轻了,不是本将军对手”。 “你...”少年怒不可遏。 “你敢对我动手吗?我是未来储君,我是太子”。 “你若是对我出手,你就是謀逆...你还不给速速我跪下...” 为了保护班输婉儿,少年人也算是豁出去了。 这一番话说出,将领明显又楞了一下。 许久之后才忧忧一声叹息说。 “若朝廷没有对安邑县动武之前,俺或许还真会遵从殿下命令,只是眼下,老子已经不是朝堂将领了” 数道这,将领眼神微微略显灰暗。 似乎触及内心最伤的地方。 之后他便不再理睬少年人举动,一把将她们衣领抓起,便提着向外走。 任由着少年人挣扎,却于事无补。 他手里那把匕首连将领梭子甲外皮都戳不破。 当二小被提着走出密室后,便见到一辆铁皮马车。 将领将二小一股脑塞进去。 之后便合上门。 也不废话,就撩了一句,“路上不准出声,不然老子可没有多少耐心”。 这一句话十分具有威慑力。 少年和班输婉儿齐齐一怔。 随即便相互簇拥着躲在车厢一角。 或许是习惯密室环境,二人并未感觉有什么不适。 相反还在暗中相互交流起来。 “婉儿,你说这些人是什么人?”。 2281甲皮 wap. /105/105192/27780077.html 2282安枕 “他们不是说是来自于安邑县吗” “安邑县,那是叶弘的地盘,若他们真是安邑县来的,就不是坏人”。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班输家密室的,这只有我祖奶奶以及爷爷知道”。 “或许是他们遇到你祖奶奶也不一定” “不会的....祖奶奶绝不会让外人去密室的,这是班输家规矩”。 “奥”少年点了点头。 “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谁知道啊” “哎...” 班输婉儿一声叹息。 “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们班输家才会惹的那些恶人” 此时班输婉儿竟然开始埋怨起少年人。 “婉儿,对不起”少年人并未反驳。 “都是我连累了你们,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见到母后,肯定会让她帮你们班输家找回来的”。 在少年心中,他母后便是坚固后盾。 只要母后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事情。 “哼....你母后是不会管我们的,你们都是高高在上大人物,他们都瞧不起匠人出身的我们” 班输婉儿从小便受到同龄人鄙视,也知道世俗冷眼可怕。 “婉儿,我不会瞧不起你们的,是你们救了我” 少年人一脸真挚表情盯着班输婉儿。 这一刻、 班输婉儿也从少年人眼中看到一丝异样情绪。 随即她便羞涩低下头,嗔怒道,“你坏死了,又盯着人家看”。 少年人被这么一说,顿时也彷徨侧过面去。 随即,少年人便笃定发誓说,“我答应过姥姥,只要我做了皇帝,肯定会善待你们班输一家的”。 班输婉儿听得这一句,神色微微一怔。 随即便含泪点了点头道,“不知道姥姥现在怎样了?我好怕她出事”。 少年人听到哭声又转回来,见到楚楚可人班输婉儿,情不自禁伸手抱住了她肩头说。 “婉儿,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此时少年人就像是一个大人般守护着班输婉儿。 此时的班输婉儿也似乎不再抗拒少年,依偎着他的肩头。 马车颠簸一天一夜。 当它重新停泊之后。 少年人和班输婉儿也刚刚从睡梦中惊醒。 外面传来大批马蹄声。 像是急行军。 不久之后、 马车门被人从外面开启。 一张和煦面孔展露在他们面前。 “下来吧”那声音似乎有种莫名魔力,使得二小遵从着走下马车。 站在外面,二小有些不适用光线。急忙捂住眼睛。 又稍等一会儿,二人才齐齐放下手掌。 看清楚站在对面的一群人。 为首就是那个说话很和煦老者。 此人面色红润,长眉,方颚。 十分具有某种感染力。 尤其是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灵。 “你们是....”少年人依旧保持着警惕心。 “殿下,别紧张,我们都是来营救你的,老夫你或许不认识,他们总该不陌生了吧” 老者说话间,朝着身后一指。 便见到一个俏丽身姿,以及另外几张熟悉面孔。 “金钗姐姐?” 见到长发女子,少年人顺势放松下来。 疾步冲了过去。 金钗一把将他抱起,然后冲他脸庞捏了一下。 “你可把姐姐吓坏了,你不知道这半月姐姐是怎么为你焦急”。 “金钗姐姐,你说过要去找我的,为何失约了”少年人有些嗔愿眼神盯着金钗。 “我也不想(本章未完!) 2282安枕 失约,可当时我被几个武林高手围攻,腾不出身子来,当我返回院落时,你早就从枯井被人带走了”。 “是他们....”少年人眼圈微红。 “是他们设计来坑害我的” “我们都知道了”金钗伸手轻抚他发丝说。 “现在你们安全了,以后谁也不敢再跑到这里招惹你们了”金钗随手也把班输婉儿抱在怀里。 “这位就是你说的金叉姐姐,果然是大美人一个”。 班输婉儿小嘴很甜。 听得金钗很是得意,顺手也给了她一个亲昵轻抚。 “金钗姐姐,我姥姥呢?他们在哪里?” 此言一出。 众人面色一沉。 尤其是之前那个将领。 金钗沉默少许,才转向班输婉儿说,“姥姥去了一个很远地方,暂时回不来了,临走前,她把你托付给我的”。 “姥姥去了哪里”班输婉儿眼泪汪汪盯着金钗。 “南海,是南海”金钗慌乱回道。 “姥姥没事去南海做什么”班输婉儿一脸迷茫。 “因为南海有菩萨,姥姥去给你求菩萨保佑你平安张大”金钗的话,听得班输婉儿神色一怔。 随即她便哀怨道,“我不要姥姥去求菩萨,我要姥姥一直陪着我”。 说完她便有抽泣起来。 相比班输婉儿,少年人似乎懂事多了。 他神色一转,便拽着班输婉儿手腕说,“婉儿,别难过了,等我做了皇帝,我会造一艘大船带着你出海去找姥姥”。 此言一出,果然凑效。 班输婉儿不哭了。 金钗和少年对视一眼,也从他眼神中看出他是知道实情的。 金钗伸手轻抚二小脑袋说,“现在别想那些事情了,回去好好洗一个澡,再美美睡一觉,你们两个都丑死了”。 此言一出,班输婉儿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数日没有洗漱了。 顿时羞涩小脑袋不停朝着金钗腋下钻。 看到三人相处如此融洽。 吴秀才也满意点了点头。 转向崔捕头说,“大人那边怎样了?” 崔捕头哀叹一口气。 “依旧没有联络上,十郡兵已经将整个弘农郡边界封锁了,哪怕是信鸽都会被他们射下来烤着吃了”。 “想过那些武林人士吗?或许他们有办法”吴先生又提醒崔捕头说。 “或许这个可以尝试”崔捕头立刻来了精神,提着长枪便朝着武林城走去。 “你去不成,武林人还是有蔡旭出马吧”。 崔捕头想了想也是。 于是便回头把蔡旭找来。 吴秀才和蔡旭小声密语几句。 蔡旭便去了武林城。 “当日看到大人消失的斥候回来了吗?” 吴先生又转向崔捕头。 “回来了,俺也问他了,可是他也一无所知” “大人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只要不是遭遇到羌人就好”吴先生长吁一口气。 然后又眸光一闪。 “或许安邑县还有密道” “什么密道?” 崔捕头也面露激动之色。 “只可惜咱们无法和大人取得联系,不然借助于密道,咱们或许可以返回安邑县了” 听闻可以返回安邑县,崔捕头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他立刻跳将起来说,“我这就带人去搜索,哪怕把那块地界都翻过来也要找到密道入口” 吴先生点了点头,又叮嘱说,“记住不要搞得动静太大,不然会惊动十郡兵以及羌人,迫使他们加快攻城速度”。 “是,俺知道”崔捕头也调转马头带着几百个人冲向草原。 濒(本章未完!) 2282安枕 临弘农郡城。 一辆华贵马车迎上来。 那马车门敞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紫色绸缎男子。 此人面白无须,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当他说出话来,更是夹杂着娘娘腔。 没错,他是一个太监。 自从这辆华贵马车来到弘农郡城那一刻。 他就一直代替着马车主人和弘农郡内的人交流。 见他朝着自己走来。 吴先生稍微一肃神才做出一副极度恭迎表情上前与之交流。 “吴先生,不知这一次可有殿下消息?” “没有”吴先生很武断回道。 “先生,可别诓骗咱家,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人带着两个小少年过去的”。 “这朗朗乾坤,看到一两个少年人有何不妥吗”吴先生反驳一句。 太监顿时哑然了。 他冷哼一声,“你可知蒙蔽贵妃娘娘是何等罪过吗”。 “我奉劝你们最好把人交出来” “把人交给你们?你们可以把他带回洛阳城吗?还有洛阳城内那个人会让他活着走进太子殿内吗” 吴先生像是看通彼此心思,发出一连串嘲讽。 太监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 木然冷笑道,“那也是贵妃娘娘自己事情,不容你一个外人操心”。 “我也懒得去操心她的事情,回去告诉贵妃娘娘,现在太子殿下还是下落不明,不过我们已经找到线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 “哼,你最好说得是实话”太监又撩了一句狠话,便返回马车。 之后那华贵马车缓缓离开,朝着对面一座华贵庄园走去。 看着那辆马车离开。 吴先生忧忧一声叹息,“母子连心,我理解你现在心情,可是你真的希望太子殿下再跳进火坑吗?” 吴先生抖了抖衣袖,便不再理睬那辆马车,也带着人走入弘农郡。 此时弘农郡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了。 除了早先郡城贵族被驱逐之外,其它一切如旧。 并且还多了很多来自于安邑县一些商人。 他们可不想错过这一次赚大钱机会。 早在弘农郡被安邑县新兵掌控之后,他们就已经提前把买卖开过来了。 商人赚钱嗅觉是敏锐的,事实也证明这一点。 经过吴先生一番改造,此时弘农郡俨然成了第二个安邑县。 无数流民自四面八方赶来。 使得这一方城池又有了太平盛世景象。 短短几个月,这里生意忙碌便已经超越之前数倍不止。 还有流民已经在城门外排成临时帐篷屋子。 郡城毕竟是郡城。 哪怕是用来十多万流民,对于弘农郡来说也是轻易容纳了。 只是为了避免奸细混入,必须要经过严苛祖籍以及各种考核。 进入弘农郡城后。 马车开始分开两列。 这就是马车道,以及人行道。 这样设置原本安邑县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因为面积太小。 有了这样马路,便会减少很多居民居住空间。 马路两旁都是新筹建商铺,虽说没有完全搭建好,但都已经陆陆续续营业。 从那穿梭人流,也知道其生意好坏。 在向前,便是正在筹备新学堂。 这是叶弘临走时候定下的。 学堂是彻底扭转落后思维关键。 叶弘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培养出那些拥有后世智慧以及见识的新安逸县公民。 到时他们便可以成为改变这个时代的力量。 在马路尽头,便是一座高大无比科学院。 (本章未完!) 2282安枕 这里就是仿照西山科学院一比一建造的。 除了更加奢侈,更加庞大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已经有一部分墨家工匠提前转移过来了。 此时科学院也已经开始小型实验。 在科学院后面直接出北门,就是庞大峡谷,在哪里可以安心做各种实验。 而不会影响到郡城百姓生活。 至于下水道,以及水渠这些,都是长期工程。 目前还未开始建造。 走到郡守府。 此时这里已经是安邑县旧部办公所在。 尤其是门口那块招牌显得那么醒目。 “县衙” 一个郡府,被改造成县衙。 这也只有安邑县这帮老人才想得出来。 走进县衙正门。 便看到庞大四进院落,面前还有一座三层小楼。 两侧则是被几十间小班房围拢起来。 这只是第一进,后面还有三进。 但这一进便足以装下之前安邑县三个县衙范围了。 由此可见这座府邸庞大奢侈。 吴先生走入正门后。 便见到翠儿以及几个丫鬟走出来。 “先生,可有夫君消息?”翠儿这几日都没有睡好,眼圈黑黑的。 “夫人,你还是要保重好自己身体,老夫相信大人是天之骄子,绝不会因此而凋落的” 吴先生拍着胸脯保证说。 “可是,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翠儿是担心急了,以至于这七八日都不肯离开县衙。 “夫人,大人或许已经返回安邑县....如此有大人在,安邑县才可安枕无忧”。 吴先生也不隐瞒,将之前打探出来消息都告知翠儿。 “先生若找到入口,我愿第一个返回安邑县”翠儿实在受不了这份煎熬,肯不得立刻插翅飞回安邑县去。 吴先生微微厄首,“只要有消息传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夫人”。 翠儿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又朝着吴先生深深躬身一礼,便步履姗姗走回自己寝室。 看来她又是苦熬一夜未眠。 吴先生无奈叹息一声,“叫人给夫人炖一壶人参汤去”。 接着便有小吏开始忙碌去了。 吴先生返回内堂。 便见到那些来自于洛阳方向折子。 2282安枕 wap. /105/105192/27780079.html 2283乱民 虽说眼下弘农郡已经被安邑县新兵占领。 但日常事务还是要分派过来。 以及各地一些通告,也一并送来了。 对于这些,吴先生都是没有情绪打理的。 不过这一次,他被其中一封通高给吸引了。 那就是李特李雄在益州带领流民起事了。 他们短短数日便横扫州县数十座。 并且聚集流民十几万之众。 看到这封通告,吴先生眉梢终于抖动起来了。 双手握着通告,禁不住仰天狂笑起来。 “主公,这一次你没有退路了吧?有人先你一步起事了,你再也没有借口搪塞老夫了” 此时吴先生像是换了一个人,满头白发也都赤龙起来了。 “主公,由此人做了原本该属于你的事情,不过你可安心,这一波人并不能成大事,放眼这天下,除了主公谁人可以称的上天下共主?” 吴先生挥舞手臂,一副指点江山气魄。 据此不远处。 另外一个院落内。 两个小辈正玩耍不亦乐乎。 他们极其喜欢安邑县那些小玩具。 什么木马,秋千,转轮。 简直把他们乐坏了。 看着两个小家伙玩得那么开心,金钗这才安心下来。 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来哄骗他们。 那个小女孩还好说,但要蒙蔽少年。 金钗却有些犯难了。 这家伙似乎天生帝王种,竟然心智和大人一般。 金钗思绪回到数日前。 在追查殿下那帮人心下落时。 便听到有人打斗,于是便追踪上去。 发现几十个高手,正在围攻一个老妇人,其身后还有一些家丁护院。 明显老妇人不敌对方,被逼得节节败退。 金钗早就看不顺眼,这帮人仗势欺人。 于是便冲出去帮助老妇人。 以金钗武艺对付这些武林人,简直易如反掌。 很快他们就被掀翻在地面。 就在金钗想要继续出手教训他们时。 忽得一道冷箭射出。几个家丁轰然倒地。 飕飕又是几个。 接着院内落下几十个黑衣铠甲武士。 看到这些人,金钗眼眸都凸出来了。 正是他们掳走太子殿下。 金钗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怒火,拔出金叉便杀了出去。 或许是急火攻心。 以至于金钗失去警觉心。 也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暗处飞出。 手里握着一把锋锐匕首,直插向金钗左肋下。 这一变故太快,以至于金钗都没来得及反应。 那匕首便已经接近。 就在生死一瞬间。 原本依旧倒地老妇人猛地挺起身躯,直接替金钗挨了这一刀。 之后她惨叫一声,萎靡坠地。 由于事出仓促,金钗也没有反应过来。 当她看到老妇人倒在血泊中,整个人都懵了。 下意识拔出金钗便将那个黑衣武士给刺死。 接着发疯一般绞杀对手。 原本金钗还想将他们赶紧杀绝,可是听到身后老妇人痛苦***,她还是决定救人、 于是便将老妇人带出去,找军医医治。 可是老妇人受伤太严重了,在半途她便口吐乌血上气不接下气了。 于是金钗把她放下,老妇人挣扎起来,拽着她衣袖叮嘱了一番话。 也正是这一番话,让金钗找到殿下,也明白老妇人是什么身份。 班输,匠祖之后。 想到公输骆,那个人只是班输分支一脉,却已经在安(本章未完!) 2283乱民 邑县内叱咤风云了。 若是真正班输一脉,岂不... 只可惜她们未能见到主公,无法明白真正能给他们未来的不是那个小皇帝,而是叶弘。 这自然是金钗内心想法。 安葬老妇人,金钗便出城找到崔捕头,也只有他的护卫军才可从那些黑甲武士包围下把人营救出来。 神识一番恍惚后。 金钗含泪目光注视着两个小家伙说,“让你平平安安张大,这就是我能为你老人家做到事情的了”。 安邑县北巷火光滔天。 人群更是仓惶。 到处都是无助人在呐喊。 可惜无人会去理睬他们。 无数人都像是无头苍蝇般乱窜。 一支身着兽皮的骑兵,从火焰中杀出来。 他们见人就杀,见到物品就抢夺。 被他们掠过地界,可谓是连一支活物都不复存在。 此时安邑县北城俨然成为一个炼狱。 无助人们躲在偏僻角落盯着马路上那些飞驰马蹄正在瑟瑟发抖。 洛老七怎么也想不通,昨日还都在这条街上吃过早点。 还亲眼见过大人护卫走过自己面前。 怎么只过了一日,便成了这幅模样。 大人啊,你在哪里? 罗老七心中默默呐喊着。 眼下他只能抱有一丝期待,只有大人护卫杀过来,才可以解救他们出火海。 “那个家伙不是胡商吗?是他们勾结了蛮子杀入城的” 其中一个眼尖的人指了指外面正在四处搜索财物几个胡人商人。 “真是一群养不熟白眼狼”又有人愤愤不平道。 “我看他们不懂咱们话,还给他们做过几日向导呢”。 “大人把他们当做尊贵客人,住最好,吃最好的,可是他们却要背叛大人”。 有人极度愤慨指责说。 “不是他们...不是他们”也就在此时。 一个颤抖声调自他们身后冒出来。 吓得这些人慌乱躲闪。 罗老七这才看清楚对面还蹲着一个血人。 这人浑身上下早已被献血染红了。 就像是从血缸里面捞出来的。 他赤红色眼眸盯着外面,不停重复着这一句话,“不是他们”。 “你说不是他们,那又是谁把蛮子引入城内的?”有人不甘心辩驳了一句。 “当然是咱们自己人”那个血人猛地起身。 此时大家才看清楚他一节手臂已经没有了。 那血肉链接的骨茬在黑暗中显出一抹沧暮白光。 “是谁?”说出这话的人有些惊悚。 “是夏将领,是他带领着数百个护卫打开北城门,当时我是城防守卫,他们突然暴起杀人,我还没来及搞清楚状况,便已经被他们斩断一条手臂” 说着,那血人还在向外吐血。 他眼睛依旧明亮。 “我不甘心城门被夺,于是奋起反抗,无奈我们人数不足,最终还是被他们打开城门引蛮子入城”。 说道这,血人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萎靡在地面。 此时有人上去帮他止血,可是他的伤太严重,哪里还能止住。 可是就在大家以为他必死时,他又奇迹般活了过来。 然后瞪大眼睛盯着外面说,“你们的躲在这里也是思路一条,道不如杀出去,一支朝着那条巷子尽头冲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罗老七已经从那个血人眼中看到必死决心。 虽说大家都知道躲在这里迟早要被发觉的,可是谁也不想立刻出去面对那些恐怖蛮子。 稍一沉默之后,血人又道,“愿意跟我走的,跟上来”。 (本章未完!) 2283乱民 大家又是一番迟疑,这功夫血人已经走出去了。 罗老七迟疑一下,便起身跟随着血人走出去了。 之后陆陆续续也有人走出来。 可是并不多,还不足人群三成。 血人站在院落中,看了一眼身后,微微抿唇一笑。 “看了他们都被蛮子吓破了胆子,好吧,就让咱们走吧” 说完,血人便从地面捡起一把长刀,用力绑在手臂上。 接着便敞开街门第一个杀出去。 罗老七手里也有菜刀,稍微一迟疑也杀出去了。 之后更多人也带着叉子,棍子走出去了。 当罗老七来到外面,才知道这血人战力多么恐怖。 他亲眼目睹一个蛮子被他一刀从腰间斩断。 他独自一人便将几个蛮子打得不敢靠近。 罗老七见状也追随上去,挥舞手里菜刀,不停横扫那些追上来蛮子。 这一行人便在血人带领之下,一步步靠近那条巷子。 由于这里蛮子不多,血人又将他们打破胆子,使得一时间无人敢于阻挠他们。 就在濒临巷子一瞬间。 左侧巷子窜出数百个蛮子。 这一刻,罗老七脸都绿了。 面对着十几个蛮子他还不畏惧,可是一下子面对数百人。 他也没有胆气了。 可是血人却一点也不杵,而是冲着罗老七吼道,带着他们立刻冲入巷子,我为你们守住这里。 罗老七冲他感激点了点头,便带着身后之人冲入巷子。 进入巷子,罗老七才明白为何他会让自己带人进来了。 原来这里不是普通巷子,而是一个逃生通道。 是大人建造新城时,为了防止火灾预留的。 巧合的是,罗老七就参加过这个消防通道建造,对其内部构造一清二楚。 于是便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接着后面人也一起跳下去。 这里很幽深,其内还有水渠。 那是从外面引入进来的,一个人工开凿水池子。 储水数万立方。 看到这个大水池子。 罗老七心中大喜。 接着他便走到左侧,开始转动一个巨大绞盘、 随着绞盘转动,一个黝黑闸门正在提升。 此时罗老七又迟疑下来。 要不等等血人? 看到罗老七动作停下,很多人催促说,“罗老七你愣着干嘛,再不出去,咱们会被蛮子杀死的” “可是血人兄弟还在外面” 罗老七吼道。 “他活不了”有人悲悯道。 “难道要我们一起陪葬不成” 最后罗老七哀叹一声,转动绞盘。 此时那几百个蛮子兵冲出通道内,在他们脚下还有一个被拖拽着尸体。 那不是血人还是谁。 看到这一幕,罗老七再也不迟疑。 一伸手转动绞盘。 接着便听到嗡隆隆响声。 下一刻。 闸门开启。 数万立方水池倾斜出去。 眨眼睛便将那些蛮人给掩埋了。 之后大水不停席卷出去,直到将整个北城给覆盖了一米深浅这才停止。 至于倾泻后的水池内,出现一个通道。 罗老七等人纵身跃入,直接朝着安邑县中心奔跑过去。 “西城门!” 又是一团火焰腾起。 焰火所致方向正是西城门。 西城门不能再有所损失。 不然整个安邑县都会陷落的。 叶弘从在场每一个人脸上都看到焦急。 此时大片十郡兵正在架(本章未完!) 2283乱民 着云梯。 他们发狂一般一轮接着一轮猛攻。 似乎要将整个东城墙淹没在人群中。 转过头。 叶弘眉心不停突突直跳。 紧迫感,让他神经高度紧张。 “难道真要弃城吗?” 虽说这两日自己早已安置一部分技术人员先入密道。 可是不到最后一刻,叶弘始终不甘心放弃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来这座城池。 身后,脚下,以及更遥远处喊杀声。 让叶弘心为之下沉。 也就在此时,又一道火焰腾空。 这一次,距离西城门也只有咫尺距离了。 “不能再耽搁了,陆明这里就交给你来指挥,我去西城门” 叶弘情急之下,纵身跃下城楼。 陆明一脸惶恐道,“大人,我不行的,我没有指挥过这样级别战斗”。 陆明虽说也参过很多场战役,却没有真正指挥过。 叶弘转身盯着陆明道,“陆明,你一直都很出色,这一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的”。 此时此刻,叶弘还能用谁,只有陆明一个亲信在身侧了。 整个安邑县各处祸乱,那都是奸细所为。 其中不乏还有安邑县老人。 此时的叶弘已经很难再去相信别人。 陆明似乎从叶弘眼睛中看到一种力量,他郑重点了点头。 “大人,陆明誓与城墙共生死” 陆明不再拒绝,冲着叶弘行了一个军礼。 叶弘也肃然回敬一礼。 之后,叶弘纵身跳上马背,带着几百个护卫一起杀向西城门。 路上,有惊慌失措民众,还有一些乱民。 他们也加入这场***。 叶弘不想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成果在自己面前被人践踏。 于是挥手斩断一个暴民脑袋,然后冲着那些乱民吼道,“谁再敢趁乱掠夺,杀无赦” 这一一句彻底震慑乱民。 他们纷纷避让出一条通道。 叶弘便率骑兵冲出去。 距离西城门越来越近。 最后可见西城墙的战斗。 那是一群身着黑衣的家伙手持利刃正在和城墙守卫作战。 他们装备十分精良,竟然一点也不必城门守卫差。 还有他们单兵作战能力甚至还在守卫之上。 看到有人已经进入城楼内,哪里可是有城门千斤坠绞盘。 一旦陷落,城门也就宣告失守。 看到这一幕,叶弘更加焦急催促马匹。 战马前蹄扬起,宛如利箭一般蹿出去。 2283乱民 wap. /105/105192/27780081.html 2290压抑 以至于叶弘并未向他们传授皮试。 眼下这些青霉素受制于条件,根本无法提纯。 叶弘这才想起后世皮试方法。 “陆明,你好好养着,不要担心,我们都出来了,你快些好起来,我们等着你归来” 再离开马车前,叶弘低头在陆明耳畔小声说了几句。 叶弘知道陆明可以听到自己说话。 陆明只是轻度昏迷,而不是彻底意识不清楚。 果然就在叶弘走出车厢时,他手指用力弹了一下。 马车是刻意营造出来无菌环境,叶弘走出来后,便褪去身上白色塑料袋。 这是避免他把外面细菌带入车内。 此时陆明有很多伤口皮肤在溃烂,万一再被细菌感染。 那后果不堪设想了。 这也是叶弘不敢在车厢内滞留原因所在。 至于陆明能否康复,叶弘从未怀疑过。 因为陆明可是被祝宴武认可武术奇才。 这样武术奇才岂能轻而易举被打倒? 设想后世那些武侠人物,哪一个不是经历万般劫难也能神奇起死回生的。 叶弘是深信这一点的。 安邑县边陲。 林捕头仰天一声悲悯。 “大人,老哥来晚一步”。 看到安邑县内外插满了晋兵旗帜。 以及那些四处烧杀抢掠的羌人以及鲜卑人。 林捕头便双目血红。 “头,咱们还杀进城去吗?” 林捕头摇头,“来不及了,他们是不会留下活口的”。 或许连叶弘都没有想到,十郡兵和羌人,鲜卑人,以及朝堂哪些大佬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他们达成默契,就是屠城。 不留一个活口。 或许是为了泯灭一切能够证实他们所犯下错误罪证,他们采用最灭绝人性手段。屠城。 自从安邑县沦陷这三日内。 他们不停杀人。 然后就是分脏。整个安邑县从一个乱世天堂沦落为人间地狱。 这一幕幕都被林捕头派出去斥候给亲眼目睹了。 因此林捕头才果断做出放弃入城念头。 眼下安邑县城内,几乎没有多少活着百姓了。 有也是那些苦命的被蹂躏践踏尊严的女子。 林捕头不想她们在活受罪了。 于是便下达最果断命令。 那就是启动废墟计划。 或许很多人不清楚,叶弘在建造安邑县新城改造时,暗中在地面之下留了一个密道。 这里之前作为内卫以及追捕所用。 眼下却成为林捕头安装炸药的最佳位置。 林捕头出来时带着足够多炸药,原本是要炸掉羌人粮仓的。这一次都运送至安邑县地下。 虽说这些炸药还不足以让整个安邑县付之一炬。 但这些炸药可以引动军火库爆炸,那样所能波及范围更大。 当林捕头看到护卫送来的导火索。 他果断摸出火折子,“虽说羌人和十郡兵有了协议,并不能全部入城,但他们进去的人也有几万之数,就让这些人给安邑县父老百姓陪葬吧” 说完,他便点亮引线。 然后便将其丢入草丛。 伴随着那火蛇一般引线燃烧。 崔捕头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疯狂之色。 接着便翻身上马,冲着身后仅存几百骑兵吼道,“从今日起,咱们便是无家之人,自此落草为寇,于朝廷官服为敌,若该此言天地共诛杀之” 数百新兵齐齐举起手里火枪呐喊,“天地共诛杀之”。 之后一行人骑马朝着北面青芒山内冲过去。 自此青芒山多了一支土匪。 他们不劫掠百姓,不杀商贾,只杀官员、 一度让路径此地晋朝官员谈之如虎。闻之色变。 草原。 还有一支骑兵正在疾驰向安邑县。 他们身着白色麻衣,面如缟素。 为首那个新兵在看到安邑县废墟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痛苦,伏在地面哭泣。 身后数百个新兵也齐齐跪拜下去。 他们将脑袋压在地面,失声痛哭。 此时一身异族服饰的公输骆跨步走到他们面前。 站在这座山坡眺望曾经给与他无限震撼安邑县。 此时竟然成为一座废弃之城。 他忧忧哀叹一口气说,“叶弘老弟,老哥真不是要在这个时候拖你后腿的,实在是吾也要复仇啊...不过现在你的仇也记在老哥身上,老哥一定帮你从朝廷身上讨回公道来” 此言一出,跪拜在他身后那些新兵纷纷起身,然后一个接一个朝着公输骆拜下去。 “若你可以帮我们复仇,我们甘愿认你为主”几百个新兵齐齐道。 听到他们这么说,公输骆大喜过望。 他是多么可谓能够获得这一群新兵牙子拥护啊。 因为他很清楚这群新兵牙子对于火器掌握,以及他们在学堂内学到知识多么重要。 眼下安邑县被毁,他们几个恐怕是这个世上唯一可以操纵火器这种神兵的人。 公输骆可是有野心的。 岂能不为之欣喜若狂。 公输骆立刻装模作样将他们搀扶起来说,“诸位安心,只要你们信得过我,那么安邑县仇就记在我身上,总有一日,我要拿他们脑袋来祭奠你们的亲人” 此话一出,更是受到新兵尊崇了。 于是公输骆便彻底拥有这只无家可归的兵牙子。 普天之下,还有谁是老子对手。 得到这只火枪队拥护。 公输骆雄心报增数倍。甚至有种君临天下错觉了。 可是他不清楚的是,就在几日前,这里还有一支火枪队已经隐匿去青芒山内做了强盗。 公输骆最后带着新兵火器队做了一些祭奠,便匆匆离开中原。 据公输骆说,“他们需要先征服一些草原部族,然后培养出庞大队伍之后,再来对付朝廷”。 对此火枪队也只能遵从。 他们既然选择相信公输骆,无论他做什么事,他们都不会质疑。 当他们重新返回草原后。 便得知一个惊人消息。 那就是刘渊父子重新夺回了铁弗部。 现在轮到木坤他们开始在草原上四处流窜。 得知这个消息,公输骆有些沮丧。 毕竟木坤可比刘渊父子好对付多了。 不过他们父子刚刚返回铁弗部,还来不及收拢残部。 眼下就是他们快速成长最佳时机。 于是公输骆便开始他的草原蚕食之路。 只要被他扫过草原,要么就归顺于他,要么就把无情用火枪杀戮。 这种铁血手段,很快便让公输骆在草原建立起不小威望。 以至于最后,刘渊父子都不敢小觑此人了。 洛阳城。 一顶花轿驶入一个巷子内。 接着便走出一个老太监,将花轿内女子引入屋内。 之后便有人走进来向女子复命说,“安邑县已经被炸毁,无一人生还” 这样回禀,女子早有预感,可是听到后,还是难免娇躯一颤,差点昏厥当场。 “没想到,哀家内心还有你的存在,没想到听到你的死去,哀家心还是如此痛楚” 女子完全忽略身旁还有外人,独自忘情说着。眼泪也自她玉面落下,像是断了线珠子。 “那日洛阳城外十里坡,我已经劝说过你,可你不肯相信我,他们最终还是对你痛下杀手了” “叶弘不是哀家见死不救,实在是哀家也是身不由己啊” 女子哭泣声极其令人动容。 尤其是刚才禀告的那个侍卫。 此时他吓得面色苍白,下半身都被尿液浸透了。 老太监首先意识到问题,跨前一步走到侍卫身旁说,“将军劳苦功高,咱家代表娘娘慰劳将军”。 说着便拽着侍卫向内走。 侍卫岂能不懂,立刻挣脱了他手臂说,“我还有要事,就不劳烦公公了”。 说着侍卫便要转身离开,却被公公一声轻叱喝足。 “将军,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咱家只是替娘娘慰劳一下你而已” 这一句话似乎也点醒正沉浸在悲伤中娘娘。 她木然转身,盯着将领说,“怎么,哀家还没有资格邀请你了?”。 将领见状,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便单膝跪在娘娘脚下说,“小的明白,小的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了,也不要娘娘动手,小的自己了解,只是还望娘娘放过小的家人,就说小的是因公负伤的”。 这个侍卫也是果决之人,立刻拔刀朝着自己咽喉刺去。 这一刻,娘娘却一把握住他手腕说,“你这是作甚,哀家岂是滥杀功臣之人,你无罪,还有功,放心,只要你对本宫忠诚,哀家又怎么会杀你呢” 听到女子这么说,侍卫也是将信将疑跪拜在女子脚下,“我发誓,刚才一切,我终生不会向外人吐露一个字,若有违逆,必将不得善终”。 娘娘态度依旧十分平和笑了笑说,“发什么誓言,咱们都是自己人,来啊,赏赐” 一个太监送出一大箱子金元宝。 接着便被人送出宫门。 侍卫直到走到大街上,还是没有领悟过来。 像是做梦一般。 她就这么放了自己?篳趣閣 侍卫狐疑拿起那一盒子金元宝。 还是不自信,从中拿出一枚放在掌心掂了掂。 又不甘心,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不错,是真金的。 他这才确信贵妃是真的没有想要害自己。 看来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在他安心把金元宝收起,刚要叫一辆马车上去。 忽得肚子一痛,接着眼前一黑。便口喷黑血,一头栽倒地面。 此时他才看到就在街对面,那个老太监正在用一双幸灾乐祸眼睛盯着自己。 直到看着他断气,老太监才冲着身后一挥手说,“走吧,咱们回去复命去”。 “公公,为何娘娘不再宫内杀他”。 “蠢货,宫内有多少太后的眼线,咱们若是在宫内杀了此人,岂不更加落人把柄,万一他们顺藤摸瓜,难免有口风不紧之人,到时娘娘可就被动了”。 经过老公公一番提点,小太监便晦涩点了点头。 在他们看来那侍卫死不稀奇,而是怎样让他死得最干净才是手段。 老太监穿越宫门,最后才崇明殿内见到娘娘。 “娘娘事情都办妥了” “嗯” 女子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之后她盯着老太监说,“咱们这一次去见太子,王后那边可有察觉吗” 老太监沉默少许才道,“怀疑是难免的,但他们无法追踪进弘农郡,便无法得知咱们此行真实用意”。 “或许他们说得没错,太子留在他们哪里,比宫内更加安全”女人微微叹息一声。 她在感慨,自己这个做娘的,看自己儿子也要偷偷摸摸的。 老太监微微一躬身道,“要不咱们干脆和弘农郡那些人联手对付贾后如何?” 老太监眉目间流露出一丝狠辣之色。 “不可...”女子断然摇头说。 “若是在安邑县被毁之前,咱们还有谈和希望,可是眼下,他们只会更加憎恨咱们,而不是帮助咱们”。 老太监也清楚,韩家在这件事扮演角色。 无奈叹息说,“其实依着老奴,韩家就不应该掺和这件事去,毕竟咱们和叶弘还是有些交情的” “谁知道韩老头怎么想的,这是他们做出抉择,哀家也是身不由己啊” 回想起那段时间,自己似乎着魔一样追逐权力。 其实她把这一切都怪罪在韩家老头哪里也是一种责任推卸。 “娘娘,你觉着叶弘那厮真的被炸死吗?”过了一会儿,老太监眨动着眼眸盯着娘娘问。 “你什么意思?”娘娘一惊,目光狐疑扫视着老太监。 “咱家也是懂得一些相面之术,觉着叶弘那厮不像是这么轻易被杀死的人,咱家总觉着他还活着,甚至还活的很好” 老太监一双眸子散发着诡魅之色。 “不可能,那可是数十万大军围困,哪怕就是插翅也难以飞出去啊”娘娘断然不信。 “这也是咱家一点揣测而已”老太监见娘娘情绪波动很大,急忙缓和道。 “这样话以后别再说了,我也不想再提及那个令人伤心的人了,总之这一辈子我愧对他的,来世在回报于他吧” 说完,娘娘便起身,走回自己寝宫入睡了。 老太监也讪讪离开。 这座宫城内又恢复往昔宁静,死一般寂寥。 压抑。 宫城西北角。 一处偏僻院落中。 尚书省制下。 五兵之一的内禁卫兵所衙门前。 一个满头白发求髯老者。 正依偎着一株老槐树前,闭目养神。 在他身后几个内禁头领亦步亦趋等待着。 /105/105192/28821454.html 2291射箭 老者像是睡着了。 久久没有回音。 几个内禁头领面面相觑。 “卫大人...”有头领尝试唤醒他。 却被另外一个拽着手臂给压下来。 许久之后。 老者才宛如睡醒一般,猛地睁开眼睛。 精芒自他眸孔中射出。 带着一丝丝令人心悸威慑力。 “给他们吧,几个内卫官而已,影响不了大局的” 说道最后,老者眼眸又黯然失色。 “和那个小子比起来,这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者哀叹一口气。 这一声,使得他仿佛一瞬间又苍老许多。 “不是老朽心狠手辣,实在是忠义无法两全啊....小子九泉之下,你别怨老夫,要怪你就怪自己命不好,为何要托生在那种边陲之地....若你是名门望族,或是哪一个大氏族之后,他们或许便不会如此忌惮与你了”篳趣閣 哎! 老者又是长吁一口气,目光转向西北方向。 “你就像是一株长错地方野草,这皇家花园你不该来的,在这片田地里面只能种植各种花卉,而非野草!你的出现让他们不安,让所有待在这个田园里面的花卉不安,老朽就算是有心维护你,也是独木难成啊” “小子....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一场,老朽但以此水酒遥送你一程吧” 说话间,老者拿起一个水壶,朝着老槐树旁撒了下去。 那晶莹剔透水珠,溅起在他裤腿上,他依旧无所觉。 直到把一壶水倾泻干净。 这才把手中水壶一丢,踱步走出庭院。 宫墙外。 一个身着黑色盔甲将领正在翘首以待。 当卫瓘走出宫门。 这位头领立刻迎上来说,“卫大人....贾后怎么说?”。 卫瓘扫了一眼黑皮肤将领淡然一笑,“她还能怎么说....内三卫交出了而已”。 黑脸将军有些不甘心道,“那可是咱们再皇城最后一点....” 还未等黑脸将军说完,卫瓘便止住他继续说下去。 “小心隔墙有耳,咱们还是去我府内小酌,边喝边聊” 说完,卫瓘便拽着黑脸将军手,齐齐朝向左侧西南巷子走去。 他们走后,城墙上跃下几个身着锦服太监。 其中一个眨动眼眸冷哼一声,“真是一个老狐狸”。 卫府。 内院。 黑脸将领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愤愤不平拍了桌子吼道,“那都是咱们兄弟用性命换来的,就被她一句话剥夺了?”、 卫瓘伸手在他手肘拍了拍示意他坐下,又给他斟满酒杯。 “李将军稍安勿躁” “失去内三卫也不见得是坏事” 卫瓘却一副泰然自若姿态面对着李将军。 “大人这是何意?”李将军显然有些不懂。 “你说,眼下最忌惮贾后拥有内三卫的,究竟是咱们,还是韩家?” 卫瓘微微一抖衣袖,便拂去身上尘土。 “当然是...韩家”李将军恍惚道。 “那就是了,之前内卫各数三卫乃是平衡之数,因此两家争斗还算是克制,不过眼下内三卫重新归属,那么势力天平必定向其中一方倾斜,如此一来,内禁势必会掀起一次滔天巨浪了”。 卫瓘捋着胡须道。 “可是贾后得到内三卫,势力岂是韩家可以抗衡吗”李将军一脸诧异道。 “你别忘了,京城内还有刚刚返回来颙王,他可不是真的来看他皇帝哥哥的” 此言一出,李将军也恍若明白一些什么。 逐渐压抑下内心怒火,转向卫瓘说,“这么说,颙王所图也是内禁卫?”。 “这个,老夫也说不准,但他的加入,绝对不会让贾后完全掌控内禁六卫,不然岂不整个皇城都是她一言决之”。 “大人我明白了”李将军也不是政治白丁,一番点拨后,他恍然开窍了。 “与其咱们搅和入这一场内卫之争,还不如抽身事外,或可明哲保身” 卫瓘见到李将军酒碗空了,又给他斟满一杯。 李将军再次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之后便目色浑浊道,“可惜了我那个小兄弟.....他可是这十年来,老子第一个敬重的年青人” 卫瓘自然清楚李将军话中所指。 “那也是他的宿命啊,咱们也是爱莫能助的”卫瓘也深深叹息一声。 “可是,若当日咱们极力反对....或许...”李将军还是有些不甘心。 “将军,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那日无论你我反对还是赞同,大局都已经不可逆转了,你要知道,想要对付那小子不是贾后和韩家,而是整个皇权以及权贵...” “就像你当年一样.....”卫瓘漠然一声叹息。 李将军却双眸赤红盯着天穹说,“难道出身就那么重要吗?难道贫苦百姓出身,就没有资格进入他们权力核心吗”。 卫瓘微微一笑,“这就是他们遵从秩序,有了这一道秩序,他们才可以安枕无忧享受别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以及权力,而你和他就是秩序破坏者,你们必然要受到惩罚的...” 终于李将军还是低头了,“算了,老子不管这些闲事了”。 卫瓘抿唇一笑,“这一次回来,你改变不少”。 李将军冷哼一声,“当你被放逐十年,也会变的”。 没错,李将军确实变了。 若是在十年前,他绝不会跟那些人妥协的。 不然他又何必躲在乡野之地苟活十年。 “人啊...有些时候就是不能为自己随心所欲地的活着,明明不喜欢,还要伪装成喜欢样子” 此时卫瓘和李将军彼此对视一眼,会心大笑起来。 这笑声中充满无奈和苦涩意味。 “弘农郡如何处置?”也不知道二人对饮多久。忽得李将军目光灼灼盯着卫瓘。 似乎也感受到李将军内心念头,卫瓘抿唇一笑,“安心吧,哪里已经不是你我该操心的地方了,他们活了”。 短短一句话,便化解了李将军多日以来担忧。 这便是李将军和卫瓘差别。 李将军打仗带兵厉害,但在朝堂上他就是一个菜鸟。 然而卫瓘可是历经两朝元老。 见识和能力都非常人可及。 “大人,我想去弘农郡走一遭” 李将军还是克制不住内心念头。 “去走一遭也成,但你要记住....和他们保持距离,免得给他们招惹不必要麻烦去” 卫瓘点了点头。 “大人....如果朝廷派出新的郡守去弘农郡又当如何?” 李将军想了想又道。 “不会派出新的了.....”卫瓘悠悠一声叹气。 “眼下,朝廷已然顾及不上一个小小弘农郡了,南边那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被卫瓘一提。 李将军也想起自己这一次来找卫瓘主要任务。 于是把一封兵部奏报摆在老大人面前。 “李特,李雄二个匪首已经流窜至天水,武都一代,他们人数已经有数十万之众,大都来自于汉、氐、羌、密流民内迁所致....” 见卫大人年纪大了,视力不好,于是李将军便拿起奏章开始诵读。 听完李将军所述,卫瓘沉默许久才悠悠然道,“早年先帝在时,便已经察觉这些异族流民内迁之事,由于这几年天寒地冻的,使得他们大部分放牧之地被冰雪覆盖,他们被迫南下或是东上,最终导致了大量乱民丛生,当年先帝亲自率领将士将其驱逐,又于匈奴部刘~豹以及拓跋部拓跋煌达成协议,彼此互不侵犯,然而那都是在先皇武力威慑之下,眼下这西晋朝堂内争党争,挞伐异己,哪里还有人再去灌注他们南下的事情,这就是整件事源头所在啊” 不愧为两朝元老,李将军听到卫瓘分析,不免有些醍醐灌顶之感。 之前他还在狐疑,为何突然间巴蜀之地就起义了。 难不成哪里官员苛政太甚。 经由卫瓘这么一说,李将军也清楚,这一场流民之祸,虽说有其苛政一面,但更多是来自于牧民南下东迁。 也正是如此,才最终酿成流民起义。 “大人,你说这流民起义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李将军是北将,对于南边事情也不懂。 “事情不会演变多大,应该半年左右便会被平息下来,但这只是一个引子,是一场更大祸事引子,若是朝廷无法洞悉这其中隐忧,那么日后大乱才是真正祸患啊” 卫瓘以其敏锐洞察力,竟然看透这一群流民的本质。 以及整个牧民南下困窘处境。 虽然卫瓘还无法预知历史走向,但他洞察力,却感受到来自这场危机之后变局。 李将军却不以为然道,“一群未开化愚民而已....我和他们打过仗的,也没有多么厉害手段” 看到李将军自负,卫瓘也理解。毕竟他可是战神,是可以对上匈奴以少胜多的将领。 这样的将领可以自负。 但眼下大晋还有几个他这样将领呢? 难道要靠那些涂脂抹粉之徒吗? 若整个大晋都如李将军这样?异族人又有何惧哉? 卫瓘很想把内心想法都说出来。 但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如此。 卫瓘沉吟少许才道,“这事不需要李将军亲自去,只需要派出孟观去便可”。 孟观,是在新晋宿卫军头领。 他很年轻,也是一个有才华将领。 原本他职务可以更高一筹。 因为受到杨俊老儿牵连,其职务被罢黜。 后来辗转和卫瓘结识,这才重新备安置在宿卫军内。 李将军虽然不清楚孟观为何人,但只要卫大人开口了。 便即刻答应下来。 之后二人又商谈一些行动细节,便各自散去了。 巴蜀之地历史渊源悠久。 华阳国志记载,夏商之时,便有古蜀国。 并且还是三皇之一,黄帝诞生之地。 并且这里民族丰富,先秦巴蜀地区的民族有濮、賨、苴、龚、奴、獽、夷、蜒、滇、僚、僰等族称。 擅长青铜器制作,以及锦缎丝绸。 作为一个北方人来到巴蜀之地。第一印象,便是得天独厚自然风光。 一路上,叶弘看遍优美大山大泽,以及高山流瀑美景。 尤其是在晨雾升起一瞬间,那朝霞铺满山涧一瞬间。 宛如进入诗人描述登山拨去几重云,巴蜀苍茫此界分... 梦境一般美妙。 或许是受到山河景色感染。 许多新兵以及马匹也都摆脱连日奔袭疲态。 竟然抖擞了精神。 一匹战马扬起马蹄,发出一声嘶鸣。 接着便有流民纷纷侧目。 但见不远处竹林旁。 正有数百个衣衫破烂流民正在窥伺这边。 当他们看清楚叶弘这一群人打头是一群骑兵,便快速跃下山坡,仓惶躲到竹林内不敢出来。 叶弘自然不会让安邑县民众走在队伍前面。 安邑县兵牙子,以及火枪队,组成这只威风凛凛骑兵。 他们穿梭在山涧竹林内,给了那些流民莫大压迫感。 毕竟在这些流民眼中,只有他们的族长大人部族内才会拥有骑兵。 他们各自对视一眼,便相互隐匿了身形。 这一幕幕都落到叶弘眼中。 蔡旭也勒住缰绳凑到叶弘身侧说,“大人,他们来了”。 “他们有多少人?”叶弘扫了一眼竹林。 “大致在两千人左右”蔡旭顶替了受伤陆明,承担起护卫队职责。 “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快,咱们刚刚进入秦州境内,便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大人,他们正在撤走,似乎在恐惧咱们” 又一个将领骑马返回。 “若他们不来攻击咱们,就不要去招惹他们”叶弘很清楚,眼下自己身后还有五万安邑县难民,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招惹麻烦。 况且这些流民既然是起义军,那就是和朝廷作对的,侧面说大家也不是敌对立场。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 他们继续赶路。 只是这一次斥候队已经扩展至四周几百丈内。 有任何人敢于窥伺,便会朝着竹林射箭。 终于翻跃秦地山岭。 来到一处平坦中原。 此时安邑县百姓都早已累得两腿打转了。 于是叶弘便命令就地安营扎寨休整几日。 距离秦城已经不远了。 此时叶弘还没有摸清楚秦城守将底细,自然不敢冒然出手去打秦城。 趁着还有段距离。 叶弘先爬出斥候去打探秦城消息。 还有也等等那些陪着那个族老去金陵城的人返回。 虽说对族老并不抱有希望。 但叶弘还是给了他几十个人去试试。 若是金城真得可以洞开城门。 那么几十人也足以。 /105/105192/28821455.html 2292影子 若是假的,他们人少也好脱身。 安营寨扎对于安邑县百姓来说,早已如吃饭喝水一样熟悉。 因此在短短一个时辰内。 这片平原地上便耸立起,数千个帐篷。 这些都是特制的。 用防水塑料加上铁架固定。 用铁器作为帐篷支架的,除了安邑县,恐怕整个西晋也没有第二家了。 在西晋盐铁如同法定货币。 十分抢手。 因此当帐篷支起那一瞬间。 竹林内便有数十双眼眸散发着幽幽绿光。 那就像是饿狼眼睛。 叶弘骑马穿梭在帐篷之间。 随手便抓起一支野兔丢了过去。 这是之前在山上行军,很多兵牙子闲得无聊随手打得。 这些时日,安邑县百姓急行军,虽说有军粮果腹。 但还是缺乏油水,于是叶弘便用这些野兔来给他们补充油水。 尤其是那些老人孩子家庭优先。 拿到野兔的百姓都纷纷向叶弘叩拜。 叶弘不喜欢他们对自己跪拜,便颁布命令,日后安邑县百姓不得以叩拜之礼。 叶弘让蔡旭重新起草一份新礼节,不再遵从西晋制定一切制度。 从这一刻起。 叶弘才算是真正走向对抗西晋朝廷道路。 叶弘手腕微微一抖。 又是一支野兔被他丢出去。 对面接手是一个十岁小女孩,小脸脏兮兮冲着叶弘点头微笑。 看到她这么可爱,叶弘又从怀中摸出一口袋糖果丢给她。 眼下这五万安邑县幸存者内,妇孺占据七成。 也就是说,他们付出多,收获少。 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他们想要被接纳都难。 但在叶弘这里,他们才是优先得到食物,还被重点保护的对象。 或许这不符和利益原则,但这是叶弘新制度,新体系。 叶弘相信,经历过这一次蜕变安邑县百姓,日后他们也会彻底对西晋封建礼教死心。 从离开安邑县那一刻起。 叶弘便开始重新给安邑县百姓灌输新的思想。 那就是后世自由人人平等思路。 还有享受教育,工作,以及生育的权利等等。 虽说眼下叶弘说得这一切,在他们心中也只是一种模糊概念。 但叶弘相信思想萌芽种子只要种下,迟早都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正如后世伟人所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叶弘就是要将这枚反抗压迫种子给他们埋藏在内心。 等待着春暖花开那一刻来临。 漫山遍野都是竹子。 巴蜀之地真不缺少竹子。 水源也是甘甜可口山泉水。 兵牙子就地取材,四处搜罗很多竹节,开始做水壶盛水,煮饭,还有各种器皿。 至于叶弘所说那些竹笋,他们却不知该怎么弄。 其实叶弘也不甚清楚,后世竹笋都是被加工好的。 叶弘想起后世一道菜,那就是爆炒竹笋。 干脆将外面硬壳剥掉,直接切碎了用羊肉爆炒。 这样也最简单明了。 当一大锅竹笋被炒出香味。 新兵牙子便有些垂涎三尺了。 他们一个个凑到锅口,大口喘息着。 “都别挤着,人人有份”一个分管伙食将领,挺着脖子,用大勺在他们脑门磕碰。 那些兵牙子被打得吃痛,便缩回脖子。 之后他们排起长长队伍,逐一上前领走两个白面馍馍,还有一个盆子炒竹笋。m.caset 当他们各自抱着饭盆相互对视着大口朵颐时。 竹林内又传来稀稀落落吞咽口水声音。 那一双双躲在竹叶下面眼睛更加绿了。 叶弘当然清楚他们在哪里。 也知道他们尾随自己一路了。 只要他们不主动靠近,叶弘也不去主动招惹他们。 也难怪蜀地会流民起义。 眼下还是秦岭所地界内,便已经满地都是流民了。 他们虽然不成建制,没有组织,但其已经表现出很多野蛮行为。 比如掳掠过往商人,以及一些远离城区的农民。 但他们还是不敢去秦城的。 毕竟哪里有守军,他们规模还不足以于真正军队抗衡。 当叶弘一行人进入秦岭之后。 便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或许是对人数有所顾忌。 他们只是尾随并未真正发动抢劫。 不过随着进入这片竹林之后。 他们动作日渐频繁了。 面对着流民。 叶弘不想招惹是非。 毕竟他们也算是半个流民。 大家都是同病相怜苦命人,又何必自相残杀。 只是叶弘搞不清楚,为何会从西北方向下来这么多流民。 这一路下来,仅仅在秦岭范围内的。 少说也有万人之数。 这还没有进驻蜀地状况之下。 至少这里流民并未起义。 “拿些粮食给他们送过去吧” 隔着竹林,叶弘就听到他们狂咽口水声音。 无论他们打算做什么,至少目前大家还都相安无事。 蔡旭点了点头。 便让护卫抬着几口大锅,里面都是上好白米饭,以及一些火腿肉。 将这几口大锅放在竹林出口处。 护卫队便走开了。 可是竹林内却没有一点动静。 只有那片竹叶在刷拉响动。 叶弘微微一簇眉。 “他们该不会走了吧” 蔡旭摇头,“还在...只是似乎把自己隐藏起来了”。 “算了,不去管他们了,咱们还是说说秦城晋兵布防吧” 既然想要拿下秦城,不得不面对这里晋兵。 斥候已经汇总不少秦城兵力分布。 这里大致有三处重要兵力布防。 其中之一就是在这秦岭出口所在。 哪里是一个狭窄拗口,正是那种一人当关万人莫开险要之地。 晋兵把第一道防御屏障建立在这里,也是经过细致考量的。 第二道防御,便是通往管道几处驿站。 哪里显然已经被做成军堡模样。 由于蜀地流民暴动缘故,进入秦城驿站早就被切断。 此时秦城在每一道驿站处都设置大量晋兵驻守。 第三道便是粮仓。 秦城粮仓建立在秦城北三十里一座山丘上。 其方圆数十里内都设有重兵把守。 甚至比两万两处守卫还要多。 这三处总兵力也就是两万人左右。 秦岭晋兵外表看起来还算不错,至少西北汉子体型以及身材都比较魁伟。 至于他们是否也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有战斗力,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秦城内城防便无法得知准确信息了。 斥候曾经乔装想要混过去,却被道口守卫蛮横阻挠下来。 他们眼下只要看着不像是秦城本地面孔,就一律阻挠下来。 哪怕是你会说当地土话也不成。 “大人,咱们真要强攻秦城吗?” 得知整个秦城布防后,蔡旭有些迟疑盯着叶弘。 蔡旭担忧,叶弘岂能不知道。 自安邑县走出来。 兵牙子便已经是带伤行军了。 又跨越千里荒漠来到秦岭。 早已人乏马匹了。 况且兵牙子抛出伤员之外,眼下能够真正参入作战的也就不足五千人而已。 相比兵牙子,秦城守卫可都是原地代劳的、 他们占据地利优势,身后又有庞大物资补充。 这样战斗对己方极为不利。 因此蔡旭担忧是有道理的。 然而。 叶弘回头瞥了一眼那些幸存安邑县百姓。 别看他们眼下还都保持着正常的神色。 可是他们内心是没有底气的。 对于未来,除了他们深信叶弘,便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叶弘也清楚知道这一点。 若无法快速给这五六万安邑县幸存百姓找到一处安家之所。 那么他们最后一丝坚持也会崩溃。 到了那时,恐怕安邑县就要真的分崩离析了。 叶弘陷入良久沉默。 心中天平不停被打破,又被重新调整。 最后,叶弘握紧拳头,扫视着面前地图说,“打还是要打的.....不过咱们要避其锋芒,不做无谓牺牲” 此时叶弘早已没有之前远赴洛阳城时那时魄力,因为那时他没有后顾之忧。 眼下他们每一战胜负,都事关这五六万安邑县幸存者安危。 蔡旭也赞同点了点头。 “咱们可以舍弃这几个重要关口,从侧面偷袭秦城” “你们可有找到除了管道,以及这道拗口之外的进入秦城通道吗” 叶弘拿出这份简略秦岭地图,小心翼翼在上面搜索。 蔡旭摇头道,“斥候还在搜索,只是他们对于秦岭四周地形很陌生,很难找到新的通道....” “对了....或许他们知道”蔡旭猛地转身,目光朝着竹林内扫了一眼。 此时竹林外那几口大黑锅,不知何时竟然被拖走了。 竹林内依旧悄无声息,但却瞒不过蔡旭耳目。 “可是咱们无法取得他们信任啊”叶弘也清楚那些流民肯定有办法直接绕过守卫。 毕竟他们可是从秦岭那边横穿过来的。 “这个....那就需要再给他们一些好处了”蔡旭沉吟少许才道。 “若他们肯带路,多送他们一些粮食也成”虽说叶弘等人出来时比较仓促,但粮食还是带足了的。 眼下巴蜀之地,粮食就是人命。 从他们一来到秦岭便已经被这里饥民惨状给震撼了。 途中叶弘也救助一些人。 但饥民数量太多了,以至于叶弘最终也只能放弃救助。 “不能给他们粮食....那只会滋长他们野心....咱们要给他们一些看得着,却摸不着好处,那样才会调动他们积极性来和我们合作”。 盯着蔡旭,叶弘莫名眨了眨眼睛。 曾几何时,蔡旭也会刷手段了。 “大人,经历多了,任何人都会有所改变的” 此时蔡旭早已和几年前那个宁折不弯将领完全迥异了。 “蔡旭....这事情就有你出面吧,务必要找出一条防御最薄弱通道出来,至于你需要什么直接去找墨家支取便是” 叶弘对于蔡旭信任可以是无条件。 因此也不需要询问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蔡旭冲着叶弘一抱拳,起身朝着身后营帐走出去。 叶弘则是把手里酒壶以及烤羊腿递给护卫,然后走向身后一个车厢。 站在车厢门口。 叶弘迟疑起来。 许久之后。 他才鼓足勇气推门走进去、 一进门。 便被三个女人六双眼睛直勾勾盯着。 叶弘极度不好意思低垂下脑袋。 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也就在此时。 老娘怒叱一声。 “谁让你坐下了”。 叶弘急忙又起身,慌乱地搓了搓手道。 “老娘.....我实在不是有意那么做的.....但当时情况危急,孩儿只能除此下册”。 “逆子”叶家老娘狠狠一杵拐棍。 目光凛然盯着叶弘。 噗通一声。 叶弘双膝跪地。 然后便双手揪着耳朵说,“孩儿愿意接受老娘惩戒”。 叶家老双手在二女搀扶之下起身,龙头拐杖狠狠杵在叶弘面前说,“你好手段啊,连我们都哄骗起来了?” “老娘....我不能撇下安邑县百姓独自逃生,那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叶弘实在没辙只能苦苦哀求。 “你以为老娘就是那么狭隘的人吗?若是你真的和我们明言,我们岂能不支持你?可是你竟然以下犯上,你个逆子啊”。 叶家老娘气得呼吸不畅,吓得叶弘急忙上前搀扶。 却被林夕一把推开,“你不是要休了我吗?快点写休书啊” “林夕,当时我只是权宜之计,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否活下来的,你别记在心上啊” 叶弘苦闷撇了撇嘴巴。 恨不得抽自己。 当时自己怎么能把这样话说出来。 可是当日,叶弘真是抱着必死信念啊。 算了,这张嘴真贱。 叶弘都觉着自己嘴贱。 “谁是你的林夕,我叫托托....”小林夕似乎是真的生叶弘气了。 一脸愠怒吼道。 “没错,托托二妈....我也一样支持你,不理这个坏人”此时叶倩儿也火上浇油。 “倩儿...你怎么也...”叶弘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了。 叶倩儿冷哼一声,“你让人把我嘴巴堵上,用口袋蒙着脑袋时候,可想过我的感受吗” 终于.... 叶弘受到报应了。 他承认当日手段有些过激了。 但那也是为了他们安危着想。 只是手段用得有些不妥。 准确说,是霸道蛮横。 当日,当叶弘得知北城被攻陷之后。 他便已经慌乱了,生怕叶家老娘以及林夕,叶倩儿无法逃出去。 他们可是叶弘穿越西晋来最重要的亲人。 于是叶弘就犯浑一般,让特卫对他们执行狂暴手段。 强行将他们送入密道。 过程叶弘不堪回首了。 毕竟那是影子卫。 他们是一群什么狠角色。 叶弘是知道的。 /105/105192/28821456.html 2293密道 影子卫执行任务,并不清楚目标是谁。 因此他们行动只管目的,而不是过程。 被三女狂喷半晌,叶弘才被叶家老娘一脚从车厢内踹了出来。 接着身后铁门哐啷一声关闭。 于是叶弘便彻底被排挤了。 带着些许无奈。 叶弘绕着马车走了一圈。 最后在车尾处顿足。 “不成,这口气,我必须要从黑子身上找回来” 当时叶弘吩咐黑子去做事情。 这小子把事情做成这般模样。 实在是愚蠢。 叶弘已经想到替罪羊。 于是纵身朝着黑子所在营帐走去。 距离黑子还有几十丈距离。 叶弘便看到影子卫身形。 他们就像是幽灵般神出鬼没。 这一幕看得叶弘微微蹙眉。 当时效仿后世那个朝代锦衣卫设置影子卫。 原本只是用来辅助自己清理那些奸细,以及贪腐小吏的。 谁知黑子便将他们训练成这幅鬼样子的。 这些东西肯本不适合在白天出来。 因为他们给人一种感觉,就是见不得光。 当叶弘走到营帐内,看到正在酣睡黑子。 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当黑子被叶弘打得鼻青脸肿之后。 他才委屈巴巴眼神看着叶弘哀求说,“大人,黑子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你好歹也得给黑子指明了”。 叶弘打了一顿黑子,内心气也顺溜不少。 随即回了一句,“老子看你不顺眼”。 “就为这?”黑子满脸迷惑不解。 “黑子,你为何要把影子卫搞成这幅鬼样子,大变天渗不渗人?” 叶弘拿手指了指营帐外那些黑影子。 黑子抿唇嘿嘿一笑,“这不是遵从大人你的意见吗?你跟我说那个叫做什么日月朝廷就是这样训练影子卫的,他们可以浮在屋顶侦听别人,还能暗中追踪他们....” 黑子把之前叶弘告知他原话一字不漏背诵出来。 最后听得叶弘只咋舌。 “这小子记忆力如此好吗?”其实当日叶弘怎么说的,自己都忘记了。 “好吧,算你蒙混过去了,但你要清楚,你们是人,不是鬼,之所以叫影子卫,是行事隐秘一些就可以了” 叶弘愤愤吼了一句。 黑子急忙抱拳道,“属下马上让他们改正,以后不再穿着那种黑影服饰,也不再夜间行动了”。 看到黑子动真的,叶弘又犹豫了,“黑子....其实影子卫也不错,就不用改正了,以后不要再给他们灌输更多错误想法就行了”。 其实叶弘对影子卫很满意,若不是他们,叶弘很难掌握到一手资料。 因此躲过很多次刺杀,以及暗中图谋。 “是的大人,黑子遵从你的命令”黑子对于叶弘忠诚是无可比拟的。 也正是这一点,叶弘才会如此对他。 “黑子....你觉着族老他们是否可靠?”其实这个念头在叶弘内心萦绕好几日了。 尤其是进入了秦岭之后,他更加狐疑之前那个族老提议真正用心了。 在安邑县内有几个族老都是来自于巴蜀之地。 他们回到自己地盘后,便做事有些诡秘。 甚至有些事情,都让叶弘产生疑惑。 这才追问黑子。 沉默少许,黑子以果断语气回道,“大人尽管放心....那些族老身世我们早就查过了,绝对不会是某些大家族奸细,更不是朝廷走狗,他们都是在当地活不下去的人,无奈被迫离乡投靠咱们安邑县....只是这一次他们暗中似乎和金城郡一些人来往过密,影子卫正在追踪他们....” 叶弘微微点头,“这是我给与他们任务,和金城取得联系也是我允许的” 黑子这才放松一甩手道,“那他们就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了”。 叶弘感慨一声,“若是早一点发掘出安邑县内隐匿奸细,我们何至于此啊” 叶弘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黑子急忙单膝跪地说,“都是属下执行不利,让他们在安邑县内做大”。 叶弘冲他挥挥手说,“不怨你,那是我对你们下达命令,不允许暗中调查安邑县老人,他们毕竟都是我生死过命的兄弟,只要他们不过分,有些事就得过且过罢,谁知他们竟然会被卫家收买” 回想起那个北城守将被捉来后,那副丑恶面孔,叶弘就想吐。caset 他之前可是叶弘最得力一个吏员。他为叶弘做过很多事情,人也真诚,豁达,对于叶弘忠诚更是没的说。 然而这样一个人竟然背叛了。 理由竟然是他可以一夜同时拥有数个顶级美人。 还有用牛奶洗浴,用黄金做成马桶如厕。 那神色近乎痴迷疯狂。 看到他那张完全沉浸在物欲纵横中面孔,叶弘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怒火。 便从腰间拔出火枪,一枪将之爆头。 这是叶弘第一次亲手处决自己兄弟。 也是唯一一个。 叶弘并未对他赶紧杀绝。 这一次还把他的后人以及残废老爹也一起带出安邑县。 这也算是他们兄弟一场情分了。 自这之后,叶弘便开始让影子卫无差别监视了。 哪怕是最信任的安邑县老人也不例外了。 从黑子处走出来,叶弘又绕着狭长队伍走了一圈。 感受到来自于安邑县贫民那种疲惫极度渴望安定神情后。 叶弘内心十分自责。 都是自己一时鲁莽,妄图去做什么民族大英雄,想要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化解洛阳城之围。 最终给了谋夺安邑县那些人以可乘之机。 当时若自己不去洛阳城。 安邑县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了。 想到这,叶弘就有些压抑和愤懑。 极度想要发泄一下。 恰好此时刚刚外出蔡旭返回。 叶弘二话没说,一把将他拽到一旁说,“陪我练练”。 蔡旭武学造诣已经是一代宗师级别了。 自然对于叶弘挑战来者不拒。 于是二人便在竹林外展开武术对决。 叶弘半步武术宗师,仅仅半步,却和蔡旭相差很大距离。 在斗了百招之后,便被蔡旭一招撂倒。 这还是蔡旭留手情形之下。 叶弘狠狠用拳一锤地面,怒喝一声,“再来”。 蔡旭却一伸手摁住他说,“大人,流民那边有新的东西了”。 闻听此言,叶弘才收回拳脚。 盯着蔡旭问,“他们可有合作念头吗?”。 蔡旭点了点头。 “只是我不清楚他们是真的要合作,还是耍诈”。 “这个不碍事....” 叶弘无所谓一甩手。 “东西先给他们送去,哪怕他们不给咱带路,就当救济灾民了” 对于流民,叶弘始终生不出憎恶之心。 哪怕他们一直都在打自己等人注意。 人啊,在饿极了时候,做什么事都情有可原的。 “我这就安排人把物资送过去....大人,为了稳妥起见,属下觉着还是先派护卫营探探路再说” 叶弘冲蔡旭点了点头。 “把路躺清楚,以后便不需要他们引路了....” 二人又交流一会儿,蔡旭便带着几十个护卫朝着竹林内走去。 在他们身后还有整整两马车物资。 当蔡旭走入竹林后。 叶弘便继续沿途观察安邑县民众生存状况。 比如卫生防疫,以及个人卫生清洁。 这都是保持他们不得瘟疫前提。 要知道在古代瘟疫才是最重夺走人类性命最多的恶魔。 在缺少消炎药,以及抗生素的古代,只要小小鼠疫也会造成数以万计人死去。 叶弘可不想这样事情发生在自己队伍里面。 于是每日他都会让卫生队检查各处清洁,以及营地内老鼠数量。 除了这些之外。 叶弘还拿着一些医用棉给他们做了一些临时口罩。 尽最大限度保证一些流行病传播。 队伍绵延数百米。 当叶弘抵达队伍尽头,便已经登上秦岭山坡。 站在这绵延无尽秦岭下,叶弘有种天地脊梁错觉。 尤其是那蜿蜒绵延山体,就像是大地脊柱般敷在地面。 秦岭也并非都是山麓,也有一些人家开垦天地。 田地和平原地带不同,都是一层层宛如阶梯。 那一眼望去,就像是后世油画。 只可惜那几乎不可能是陕西百姓可以耕种的。 在眼下饥民遍地陕西,能够拥有这么大规模梯田的。 除了官员,就是大贵族老爷了。 他们霸占田地后,哪怕是百姓因饥饿而死。 他们也不会让出哪怕一丝粮食来。 看到那些梯田。 叶弘感觉竹林内那些流民,似乎目标不是自己。 而是这些即将成熟田亩啊。 不说流民,就算是叶弘看到脚下这片梯田也会眼红的。 就在叶弘目光注视着梯田时,左侧山坡有快马疾驰过来。 当最先人跳下马背,叶弘便看清楚那人面目。 竟然就是那个族老。在他身后还有几个身着盔甲将领。他们身材魁伟,一眼望去就知道是那种捍兵。 此时族老满面春风,疾步走到叶弘面前,双手一抱拳说,“大人,幸不辱命,金城守卫将领,也就是我那同乡答应放咱们入金城....” 说着,族老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紫色小册子,上面确实盖着金城守防大印。 “这....”叶弘还是有些狐疑,似乎事情进展有些太顺利了。 “大人,我那同乡可是拿性命作保的,绝对不会出错,还有金城郡守早在半月之前,因为流民事情被鞭笞下了大狱,眼下金城几乎都是他一个人说得算”。 族老口沫横飞解释说。 “你可向他说明咱们真是意图?”叶弘还是觉着不妥。 “属下已经向他阴晦提及,我那同乡并不反对,甚至还极力想要和大人合作” “合作?”叶弘从族老言辞中,嗅到一丝不一样意味。 族老急忙解释说,“大人,咱们暂时稳住他,等咱们在金城稳定下来,到时一切还不是大人说的算,眼下咱们实在是居无定所啊,就算是打秦城,也非一两日可成的”。 叶弘又转身扫了一眼安邑县民众,无奈叹息一声,“只要他能遵从约定,那就奉他为尊又如何?” 说着叶弘便转身走回营地。 族老迅速跟随他脚步。 身后还有那个将领派来使者。 当走入军机营帐内。 双方开始谈判合作细节。 也正是如此正式。 才让叶弘内心觉着族老不是在和那个将领串通撒谎。 一番争吵,讨价还价之后。 一封合作协议草拟完成。 接着那个掌管郡守大印的将领,便拿出郡守大印,朝着那个协议上印下去。 “拿着这道通关文书,你们可以畅行无阻进驻金城了” 说完,那个将领便大踏步走出营地。 从他脸上,叶弘看出一丝轻蔑和不屑。 连一个下属都这么蛮横,可想而知他们将领是多么嚣张跋扈了。 族老见状急忙上来打圆场说,“大人,咱们是有求于人,凡事不能强求” 叶弘也无奈点了点头。 “只要他肯收留咱们,这些都是小事情” 为了五万安邑县幸存百姓。 叶弘什么委屈都能忍受。 送走金城来的人。 叶弘便走回军帐内。 黑子首先凑上来说,“大人,咱们真要屈居人下仰人鼻息吗?” 别看黑子之前只是一个被贩卖奴仆,可是这几年掌管影子卫,早已习惯了无拘无束生存方式。 “咱们总不能飘着,咱们飘得起,可是这些安邑县妇孺百姓飘不起,咱们必须为他们安危着想” 对于安邑县叶弘带着深深愧疚的、 黑子也哀叹一口气说,“算了,老子大不了金城了,免得看到那些人脸色吃不下饭” 叶弘也知道黑子内心委屈,便冲他点了点头,“你留下也好,至少影子卫不应该被他们监视下”。 黑子急忙点头:“大人,你安心,影子卫无论何时都是你的影子卫,绝不侍二主”。 叶弘伸手在黑子肩膀拍了拍说,“黑子,我知道你的忠诚,但你也要学会隐忍,千万不可过分自傲”。 黑子立刻虚心点了点头,“大人,黑子知道错了”。 “黑子,等蔡旭返回,你向他说明状况吧” “大人,你不打算进攻秦城了吗”黑子又追问一句。 “哪怕是有密道,想要打下秦城也非易事....”数道这,叶弘转身扫向那些安邑县幸存百姓。 “他们苛求安定,而不是战争啊” 经历过安邑县残酷经历,叶弘再也不会自负以为自己可以用少数兵力。便可彻底击溃敌人。 只要有机会不打仗,叶弘还是回选择躲避战争的。 至少在目前这个时刻,叶弘不想再发生大规模战争了。 /105/105192/28821457.html 2294冰牙 看到叶弘眼睛里面绝然,黑子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益了。 便主动闭口不语。 叶弘又跟黑子小声嘱托一些事情。 便走出军帐。 不久之后,所有安邑县百姓以及兵牙子开始反向行军。 马车开启,发出吱嘎声响。 骑兵快速转身,疾驰向山坡。 竹林内那些人也被这里动静惊动。 他们有的爬上竹子树杈上瞭望。 但他们去却不敢跑出来阻拦。 大队人马重新走入秦岭,沿着一条山麓直接奔向金城。 金城距离秦城有二百里左右。 虽说距离不远,但山麓极其曲折难行。 因此叶弘这一群人走了足足七日才走出这片秦岭山区。 终于来到通往金城管道。 此时便见到有官兵设卡。 叶弘首先让一队人去试探。 当那些官兵看到郡守大印后,都主动让开一条通道。 看到这一幕。 叶弘也就放下戒心。 再次带领着人群向前。 距离金城越近,关卡越多。 有很多像是临时架设的。 因为他们身旁两个落脚点都没有。 这让叶弘有些怀疑那个将领真是用意。 幸好族老从中打着圆场。 想来他已经知道那个将领脾气。 他说,“我那同乡有些傲气,做事喜欢摆谱,但他内心还是极度渴望和大人做朋友的”。 有些官威叶弘可以接受。 毕竟眼下他是这里主人。 距离金城越来越近。 那巨大无比城门楼,已经展现在叶弘千里镜之下。 朱红色城墙门字显示出威武霸气。 金城,就像是一尊战兽,便虎踞龙蟠、 不愧为郡城。 是安邑县无法比拟的。 但那只是建筑以及规模。 但其内走出来百姓却极度寒酸。 哪怕是那些常驻居民,也没有安邑县这些幸存者穿着得体。 毕竟安邑县民众都是穿着羊毛制品的。 又暖和,还时尚。 距离城门百丈距离时。 一支守城兵卫冲过来,为首将领正是前几日去送大印的。 他冷冷目光扫视着叶弘等人,人在马上,也不下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成群结队来扣城门?” 此言一出,叶弘脸色骤变,目光立刻扫视着身旁族老。caset 此时族老脸色也慌乱起来,急忙走出去,冲着那个将领点头哈腰说,“将军,难道你忘记了?我们...” 还未等族老说完,将领就怒叱一声,“胡说,你我曾未私下谋过面,休要血口喷人”、 将领矢口否认。 族老惊诧睁大眼睛,拿手在他吼道,“快叫二嘎子出来,俺要问问他,这就叫是怎么一回事”。 族老一情急之下,竟然把将领小名给唤了出来。 谁知那头领却不以为然冷嘲一声,“什么二嘎子,本将看你们穿着不似匪类,应该是过路客商,把物资留下,人可以放你们回秦岭”。 “好家伙,公开抢劫了”叶弘目光也变得阴冷下来。 他跨步走到将领面前说,“就凭你手下这些人,还想阻挠我们入城吗” 既然他们已经撕破脸面了,叶弘也不会再去忍气吞声了。 将领仰天狂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昨日秦城新调任左军中郎将军已经抵达金城,眼下金城守卫人数超过五万人,你该不会想要以卵击石尝试一下吧” 终于对方还是亮出了底牌。 此时金钗城墙上竖起一排崭新旗帜。 正是左军中旗帜。 看到这一幕的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便冲着身后兵牙子挥挥手,“把马车物资留下,咱们走”。 “站住”就在叶弘转身一一刻。 那个将领又追上来,嚣张眼神扫视着叶弘身上说,“把那块玉佩交给我,我看上了”。 听到他这么说,叶弘身旁护卫立刻拔刀。 却被叶弘按住说,“既然大人喜欢,那就拿去好了”。 叶弘从腰间解下玉佩交给了那个将领。 立刻有护卫不甘吼道,“大人那是夫人她的...” 叶弘呵斥一声,“闭嘴,咱们走”。 身后传来那个将领得意冷笑,“一群乱民而已,若不是中郎将大人还有剿匪大事要做,你们今日谁也休想活着走出去”。 这一句话彻底刺激叶弘内心。 使得他眼中闪烁一丝杀意。 可是最终还是被他理智压抑下来。 没错,他说得没错。 自己眼下与左军中郎将硬碰无疑就是以卵击石。 自己要忍耐。 叶弘带着人一步步返回。 路途中自然遭受很多非人待遇。 比如有士兵抢夺民众财物。 甚至还有人抢劫有紫色女子。后来都被护卫给丢了出去。 这些人看到安邑县护卫那种彪悍,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一大车物资被沿途推出来后,也就不再为难他们。 纷纷爬上马车开始分赃。 当叶弘等人离开金陵城边界那一刻。 叶弘愤恨转身,盯着金陵城说,“今日之辱,我发誓一定要你百倍奉还的”。 说着叶弘便带着安邑县民众走入秦岭。 行了数十里后。 叶弘便招呼黑子出来,他们身后还推着数十辆马车。 叶弘也不傻,一开始就把所有物资都运送至金陵。 而是只带着三成物资。 并且那些重要军器以及西山科学院资料都被偷偷放在秦岭内。 若是一切顺利,叶弘自然可以派人来取走。 若是不顺,至少他们还有退路。 “怎么样?”看到黑子身旁还有一个人,蔡旭。 叶弘急忙追问一句。 “主公,通往秦城确实有条密道,只可惜太狭窄,只能容百十人徒步过去,并且还无法直接抵达秦城,在秦城之间还有一道护城河,以及各色军堡” 听到蔡旭的话,叶弘也知道哪怕是从密道绕过秦岭过去。 秦城依旧很难攻打。 如此一来,叶弘以及安邑县幸存者就被困在秦岭山内。 “大人,咱们何不自己建城啊” 就在叶弘和蔡旭等人一筹莫展时,一个墨家工匠走出来谏言说。 来人叶弘认识,是墨老第三代孙子。 他在墨家天赋有些偏才,不是那种擅于墨家手艺传承,而是专门钻研建筑工程。, 很多安邑县地标建筑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他堪称是西晋首屈一指建筑工程师。 “建城?”这个连叶弘都没有想过。 要知道在古代建造一座城,那可比建造桃源居一期二期三期要复杂多了。 哪怕安邑县有过建造新城经验,但那也只是在原有老城向外扩展。 而不是新建。 “大人,建城并不复杂,只要拥有足够石灰,以及钢筋,数月便可建城” 见到叶弘迟疑,墨家工程师立刻保证起来。 “可是咱们哪里还有烧石灰土窑”烧制石灰的土窑早就在离开安邑县时被炸毁了。 石灰也被埋藏在里面。 毕竟石灰这东西太沉重,拉着他们太非人力了。 以免这东西被仇人获取,叶弘只能让人将土窑给炸毁了。 “大人,科学院地质部的人已经勘察过这片山区,发现大量石灰石,其内还有县城窑洞,那可是之前烧制砖瓦的地方,眼下可以被改造成烧石灰的土窑,还有地质部还在右边山脉中发现钨金矿脉....” 听到钨矿,叶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要知道安邑县后期制作火器最主要壁垒,便是钢材品质不足。 若是可以找到钨矿脉,将其提炼出来。 用它来炼制钨钢,那可是做武器用的专用材料。 到时说不定,叶弘可以研制出威力强大后世火炮以及真正包弹枪。 想到这,叶弘便果断下了决心说,“好,咱们就在这里建城了,你带人去确定钨矿脉走向,务必要把城池建造钨矿脉旁边” 至于建城土地,在秦岭可谓随处都是。 虽说都是山地,但用混凝土,石灰来做城,这些都可以克服。 短暂休整之后。 队伍又开始前行。 这一次他们目标不是秦城,而是秦岭一处看似荒凉旧窑遗址。 之前这里有人居住过,还有烧窑痕迹。 不过他们很早就废弃了。 准确的说,是成为饥民。 因为叶弘从这些窑洞内空荡荡器皿中便可知道他们生活多么艰苦。 窑洞自然不能作为主城来建造。 叶弘先让建筑学院那些人给窑洞设置一片生活区,让安邑县幸存者暂居。 之后他们便在四周较为平坦位置开始勾画建城地基。 在山上打地基比较简单,至少不存在什么松土。 但却要砍伐竹林。 至少也要砍伐数百亩竹林才足够建造一座城的范围。 因此在这以后时日,安邑县新兵不再拿着火枪,而是改拿铁铲和锯子开始伐木。 足足用了半月,这一片竹林才被铲平,整理出一片空地来。 地面被简单做了处理后。 便有建筑工人开始下桩。 为了确保地面之下无法被人再打通,这一次叶弘吸取教训,直接把城市下面用混凝土给灌注起来。 免得被猴三这样人给挖穿。 之后便是建城。 虽说那个墨家弟子夸下海口,但叶弘还是不催促他们。 建城需要时间。 所有人也不能坐吃山口,就等着一座城建造。 于是农田部开始筹备开垦梯田。 索性秦岭地方足够打,只要你肯开荒,几乎随处都可以获取到土地。 只是这些地方开垦田地都无比艰难。 因为他们都是一些类似于丘陵般山体。 虽说坡度缓平,却也非平地可比。 就在叶弘为开垦人手以及建城人手不足犯愁时。 一个族老带着数十个族众前来说,“大人,就让我们也参入建造吧”。 “不行,你们都是老弱妇孺,不能参入重体力劳动”叶弘果断拒绝了他。 那个族老却不愤吼道,“大人,我们也想为大人分忧,我们不想白白吃饭,你就让我们建造吧”。 “大人就让我们参入建造吧”数十个族老以及数以千计百姓齐齐跪地哀求。 见到这一幕,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好吧,你们可以做事,但需要听从指挥,只能做一些辅助工作,不可操劳过度”。 罗马不是一日建城的。 当下建城也并非短时间内可以一蹴而就。 哪怕拥有丰富建城经验,想要在秦岭内完全凭空打造一座新城。 至少也要半年左右。 在这段时间内。 安邑县百姓就被安置临时山体窑洞内。 那些废弃窑洞都被重新翻新,又用混凝土加固。 以免其内部坍塌。 这些窑洞面积很大,其内分割之后,也足以容纳几万人。 剩下的,便在窑洞前空地上建造简易收容屋。 竹林是现成的。 建造毛竹屋子只需要很短暂时间。 当一切布置妥当。 叶弘那颗悬着心,似乎也有了着落。 不管条件如何,总算是给安邑县幸存者找到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竹林内外,那些眼睛还在窥伺。 但他们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渴望了。 因为队伍中物资早就被运送入窑洞,外面剩下的都是一些农具,以及种子。 面对这么少年食物,他们便没有心情去争夺了。 况且安邑县民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竹林内放置一些东西。 目的就是给那些实在饿的不行饥民一点生存机会。 在这个闹饥荒的时代,哪怕是只有一口饭,也能让一个人活下来。 安邑县民众现在吃得饱了,可是他们在数年前还都是流民,饥民。 感同身受之下,他们也很乐意去帮助这些人。 只是他们人数过于庞大,安邑县民众也帮助不过来。 几个身形健硕安邑县新兵走出竹林。 他们肩膀上扛着新砍伐竹子。 身后背着一大捆新鲜竹笋。 “哥几个运气不赖啊”迎面又走出几个扛着竹筒的新兵。 此时这群兵牙子,和之前相比,早已不再单薄,甚至还有些强壮。 毕竟和这里吃不饱饥民相比,他们都是每日三餐足食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战争磨炼,他们早已从兵牙子蜕变成真正士兵了、 “搭建完成,去咱们营地去喝一壶,给你们哥几个做竹笋炒羊肉” 走在最前面新兵牙子一甩衣袖,便把竹笋丢给另外一个炊事班的新兵。 “早就听说,新三营的伙食是新军最好的,我们去尝尝鲜” “好,尝尝鲜” 数十个人一起起哄起来。 虽说眼下不是战斗,这群经历过战争洗礼新兵牙子依旧表现出一种超乎以往团结来。 看到新兵牙子斗志昂扬精神风貌,叶弘无比欣慰。 /105/105192/28821458.html 2295肩负 若说这数月来,让叶弘收获最大的,便是这群新兵牙子成熟,以及他们的蜕变。 这就像是看着自己亲手种下去庄稼一点点张大,成熟,结果。 兵牙子不是一般新兵,他们完全是采用后世学堂教育体系成长起来的。 他们是叶弘内心一种执念,以及对于彻底改变这个西晋历史走向一种尝试。 叶弘很清楚,单凭一个人要改变历史走向是很难做到的。 哪怕自己可以像位面之子那样开着挂把天下打下来。 但百姓呢,依旧处于那种愚昧封建思维之下。 到时,哪怕是赢得天下。 最终还是无法避免数百年落后,最终被西方列强钢牙利爪给撕破。 为了避免历史悲剧再次上演。 叶弘期待的是,开启古人明智。 让他们拥有彻底改变封建礼教枷锁,接受新事物能力。 只要具备这种能力之后,中华文明才不会在数百年之后遭受那种屈辱。 然而,想要征服一个人思想,可并非武力可行。 曾经叶弘也尝试过用语言和一些西晋人交流,尝试用自己丰富经验将其说服。 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那些西晋人无论怎么劝说,他们只要一付诸于实践,便会忘记叶弘所有教授东西。 重新回归他们所熟悉生活方式。经过无数次努力,叶弘终于明白了,和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 封建礼教思维方式早已深入他们灵魂血液。 哪怕是一颦一笑,哪怕是日常坐卧行,哪怕是出门打招呼。 都存着被影响痕迹。 这样的人根本无法唤醒,或者说,以叶弘这点能量无法影响到他们思想。 于是叶弘便直接采取最为简单粗暴方式。 那就是建造学堂,接管他们后代教育。 从而从根本上彻底改变他们封禁礼教思维方式。 这也算是釜底抽薪了。 而眼下这一群新兵就是叶弘开学堂后第一批毕业新生。 也将是最后一批。 因为安邑县学堂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一群人倾注了叶弘莫大新学。 也是叶弘对于自己想法一种验证,如果成了。 叶弘会继续坚持下去,直到将整个西晋落后思维彻底改变。 若是失败了,叶弘便会放弃这一切。 自此不再尝试改变西晋人思想了。 半日后。 一行人走入竹林。 见到正在挥舞镰刀砍伐的叶弘。 立刻单膝跪地启禀道,“大人,族老回来了,他还带回一个伤者”。 接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被几个新兵牙子扛进来。 “大人有什么事情你就问他吧,他熬不多久了”之前那个族老一脸哀伤。 “他这是怎么了?”叶弘一脸诧异扫视着二人。 族老沮丧道,“咱们事情被告发了,我这个同乡便被中郎将给控制起来了,最后用尽各种酷刑,硬生生把他达成这般模样...” “这么说,事情出在内鬼身上?”叶弘迟疑一下,立刻让军医给那同乡检查伤势。 族老点了点头,“是他的一个副将早就有不臣之心,将事情直接捅到秦城哪里”。 叶弘微微点头,“事情我会查清楚的,若是真如你所说,我们会为他复仇的” 由于族老给与安邑县造成莫大损失,安邑县法庭正在提审族老。 于是他便自我申辩,带着人再去金城,最终把自己同乡也带出来了。 “伤势如何?”叶弘微微弯腰下去。 “大人,他不成了,流血过多,已经错过最佳救助时间”那个军医无奈摇头。 “好吧,给他输液,用点药不要让他太痛苦”叶弘也哀叹一口气。 之后军医给他输液。 那个满脸血污汉子逐渐苏醒过来。 之后便梦呓般胡乱吆喝。 直到他被族老抱起脑袋,意识才逐渐清晰起来。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说着他游目四顾,脸上带着一丝丝歉意。 “没事的,我们损失不大”叶弘急忙安抚他说。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借助于你们力量,帮我占据这一隅之地,眼下这朝廷疲弱,秦岭这片地,迟早都会像蜀地一样不再属于朝堂所管辖的...” 从寥寥几句话,叶弘便清楚,族老这个同乡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这一次他和族老的事情,表面是族老在千针引线,其实都是他的布局。 只可惜他机关算尽,最后被自己一个手下给出卖了。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眼下你需要好好修养”叶弘见不得他那副惨兮兮样子。 “不成了,我不能再睡过去,不然便醒不过来了”他挣扎起身,眼中也似乎重新拥有了神采。 若不是被军医亲自检查过,叶弘都以为他康复了。 回光返照。 叶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汇。 接着同乡便抖擞精神,说出话来也都变得流畅无比。 “他们以为我只是金城那点兵力,妄图将我的势力整个从金城拔出,最终彻底将我的一切占为己有....” 说道这,他咳嗽一下。 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老子在巴蜀之地经营这么多年,岂是他们想得那么简单....老子若不是一时失措,落得人家手里,老子还真不畏惧他区区一个外调中郎将....只可惜,棋差一着,便是满盘皆输,老子不甘心啊” 他咳嗽更加厉害。 叶弘很怕他会下一刻便喘不过气了。 同乡又振作起来继续说,“叶弘...我知道你在洛阳,以及安邑县所有一切,我十分欣赏你,原本还想招揽你为我所用,眼下看是不成了,现在我恳求你一件事,只要你答应我,我愿意将这十几年在巴蜀之地积攒资源以及人脉都送给你们”。 此言一出,叶弘身旁族老便睁大眼眸,使劲给叶弘使眼色。 叶弘尴尬一笑,对于财富,什么人脉,他其实并不感兴趣。 他来到这里也只是躲避祸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入官场。 不过既然是好事,叶弘也不会拒绝。 于是便冲他点了点头,“你说吧,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事情” 同样仰天狂笑一声,“我要你帮我杀了中郎将,把金城夺回来,记住要将金城改成老子名号”。 说道最后他眼中神采已经开始涣散,嘴里血污也开始外溢。 “答应我”他还在痛苦挣扎着吼道。 叶弘实在不忍心看他那么痛苦,便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同乡痛楚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笑,“拿去吧,他们用酷刑对付我,都没有得到东西,现在是你的了”。 说着他便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砖丢给叶弘。 伸手接住,叶弘觉着分量还不错。 至少也有几百克。 但就这样一点金子也值得那么大动周章。 族老贴近叶弘耳畔说,“大人这金砖是空心的,里面藏有东西”。 叶弘这才自信观察之下,发现金砖左侧有一个机关。 他用手轻微一按,那金砖开启。 从内露出一些字据,以及各种票据。 叶弘拿起一张,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一百万庾家兑票”、 “上好水稻梯田地契” “金城房产地契” “秦城房产地契” “还有洛阳城的....” 好家伙,还真是一个隐形巨富啊。 此时连叶弘都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表面上只是一个小小左军将领的家伙。 没想到他这么会敛财,尽然财富堪比一座小型国库。 这还不是让叶弘最震惊的。 真正可怕的是,他竟然握着数百个官员罪证。 那些可都是实打实认证物证供词齐全的东西。 一旦被交出去,便会有一个官员陨落坠马。 这样东西,其价值甚至比金钱还厉害。 “见识到了吗?若不是老子一时失算,岂能畏惧他一个小小中郎将,单凭这些东西,老子便可以找人把那个小小中郎将给捏死”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在喷血的同乡忽得又回神。 大放厥词起来。篳趣閣 “其实你这些东西没有太大用途”叶弘实在不忍看他这么狂傲。 “什么”同乡像是被触电一般惊悚盯着叶弘。 “你这些票据只能兑换银票和田产,而我们眼下生活在秦岭内,根本无法去越过秦城,因此这些东西我们根本无法使用,至于那些官员的罪证,我们不感兴趣,我们不想牵扯入这些官员纠纷”。 这一番话说得同乡面色灰白,刚刚恢复神采又一次黯淡下去。 他长吁一口气,似乎在做最后挣扎。 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只要你们帮我夺回金城,我愿意为你们引荐李特,他们现在可是蜀地最强的存在....” 终于同乡还是把隐藏最深秘密说出来。 原来他早就和李特兄弟私下联络了,准备再筹备好一切之后,在秦岭响应他们。 到时整个巴蜀之地都开始起义,那么即便是朝廷派人过来也已经晚了。 那时他们便可封堵进入巴蜀之地几个通道天谴,躲在这一隅自我封王。 说完这最后秘密,同乡终于油尽灯枯了。 他最后把袖口内藏着一枚箭头交出来。 “这是”叶弘接过箭头看了几眼,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就是一个普通箭头,还是那种生锈箭头。 不过在仔细观察后,叶弘看到箭头左侧有几个小小刻字。 “李特赠与救命恩人” 看到这几个字,叶弘也猜出,或许这就是他和李特交情起因吧。 让族老带着新兵处理了同乡后世。 叶弘便召集了蔡旭等人开了一个短暂会议。 “大人,咱们眼下还不具备和起义军抗衡势力的,因此我觉着不能去找李特,万一他们为咱们起了歹意,那么咱们可就真得陷入险地了”。 大多数将领都是遵从这个建议的。 叶弘也赞同点了点头,“但这箭头还是要送过去的,不然咱们对族老他们无法交代”。 毕竟这是他同乡临死之前托付。 既然已经拿了人家钱财田产,便要把东西送出去。 “大人,咱们可以化名去送,从陇西绕过去,免得让起义军猜出咱们位置” “好吧,就定下这条路线吧” “只是眼下陇西之外,都是流民最多,也是最混乱的地方,务必要小心行事” “大人放心...我们特卫队愿意执行这次任务” “我们新三军也愿意执行任务” “我们新~四军也要执行任务” 一瞬间,营帐内各路将领开始你挣我夺,都不在乎这条路径有多么危险。 看来相比建城,他们还是喜欢去打仗。 叶弘环视一圈,最后指了指霍教头方向:“霍教头,这一次拍你们火枪营去吧” “是”其它将领有些不愤。 “大人只是送一件物品而已,何必出动火器营”有人反驳说。 “这一次派火枪营区,目的不仅仅是送东西,也是对火器营高原山区作战一次考核,若一支军队无法适用所有作战地形,哪怕是再厉害,也都算不得强兵”。 由于在安邑县守卫时,火枪营表现出来强大战力,已经让很多安邑县新兵内心都在认可火器营存在。 其实这对于火器营十分不好,因为骄傲会让火器营犯错的。 叶弘就是要让火器营清楚自己长处以及劣势,想办法克服一切困难,最终成长为真正强兵。 目送这些兵牙子走出窑洞,叶弘目光变得炽热起来。 从他们身上,叶弘感受到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复制后世曾经那些列强民族给予中华民族所做过的事情。 他们依仗着坚船利炮,撬开国门,之后腐朽清政府,被他们几百人就像是赶鸭子一般横扫过去。 那种战争场景也就是火器跨纬度对于冷兵器碾压。 虽说眼下这些兵牙子还不成熟,其身后背着火器也远没有达到后世那种枪械标准。 但叶弘相信只要他们经历过这一次考核之后,便足以胜任任何一场战斗了。 兵牙子被叶弘赋予太多期待.... 若是这一代兵牙子完成蜕变。 他们每一个人都将是新火器营的长官将领。 他们将肩负起日后数万火器营主杆。 当他们每一个人都带领一支火器营出现时。 那时安邑县新兵绝对是西晋这片时空下最强存在。 火器也在科学院努力之下,不停改进革新。 叶弘后悔自己早年没有攻读理科,不然枪械理论也不会如此匮乏。 眼下对于枪械每一点进步,都需要墨家匠人千百次实验获取。 /105/105192/28821459.html 2296桥斜 而叶弘所能做的,只是把自己后世一个构想,一个念头传递给他们而已。 因此叶弘无法真正主宰火器进步,这一切都需要墨家匠人以及科学院存在。 想到西山科学院。 便是叶弘目前最迫切的问题。 建城可以等,甚至统筹物资都可以等。 唯独西山科学院不能等。 因为技术一旦停止研究,便会生疏,便会落后。 到时想要继续推动科技进步,需要付出几倍甚至数百人努力了。 于是叶弘在选定建城地址后,便立刻下令重修西山科学院、 叶弘目送那些兵牙子离开寨子。便立刻转向寨子后侧一处竹林。 这里就是新西山科学院地址所在。 这片原本是竹林。 被新兵营驱赶了流民后,这里又被砍伐之后,便成为西山科院建造之地。 走入其中便有种庄严肃穆之感。 尤其是叶弘当年随手写下一块石碑,也被他们搬运过来。 西山科院几个字。醒目让人咋舌。 还有一条绵长竹林小道,一路盘旋进去。 来到那片依据在山体下空区内。叶弘便见到一片翠竹林,还有一座假山。 山下有水塘,以及鱼群环伺。 竹林是之前大片竹林砍伐之后剩下的。 之所以留下他们,目的就是为了营造这里氛围。 当那些匠人工作之余也能有个休憩之所。 之余更多的地方则是正在,以及即将开建的竹楼和平房。 竹楼是三层的。 自下而上。 下面是竹基座。 是数百根竹子被砍掉上半截,从而成为竹基座。 之上用竹竿捆绑,这样竹屋虽说没有土房坚固。 却环保,就地取材,建造方便。 尤其是把它们作为实验室极其适合。 大部分匠人还是居住在混凝土搭建土房内。 这些平房都是正方形,无屋顶。房顶上都摆放着一个个黑袋子。 那就是淋雨喷头,安邑县几乎都习惯这种布局,也习惯洗澡讲卫生好习惯。 别的可以没有,洗澡带必须要配备。 整个科学院地形以道梯子上去的。 一层层有些层次感。 最高处的,便是西山科院主题。 也是唯一一座超过三层竹楼。 在这里遍布各色匠人,他们被朱门别类划分。 有地质部,有化学部,有动力学.... 总之依旧延续了西山科学院科目。 竹楼稍微简陋一些。 但墨家匠人热情不减。 他们早已开始了研究。 尤其是对于内燃机重塑。 看得叶弘内心热血澎湃。 那庞大丹炉形状内燃机在竹楼前辈组装起来那一刻。 叶弘像是看到一支匍匐在山坡上钢铁巨兽。 叶弘也没想到这东西还能拆分被带出来。 要知道这家伙个头足足有二层楼那么高。 其重量也有一吨多。 在西晋没有叉车,以及吊车前提之下。 墨家匠人硬是用人力将其运送数千里。 不过从这一点,也可以印证。 这个庞大丹炉内燃机是可以被拆卸组装的。 那也就意味着,它可以被工业化。 望着眼前这座丹炉内燃机庞大个头。 叶弘就很难想象它的用途。 毕竟能够装下这样一支庞然大物机械,很难找了。 况且他的工作声音十分巨大,隔着数十米便可清晰听到。 这样噪音,以及庞大体积,都让叶弘对于它试用产生疑惑。 不过很快,叶弘便见识到它真正用途。 当墨家匠人将它沿着铁轨推动至一片竹管前。 叶弘便知道他们要用它来做什么了。 由于科学院处于位置正好是山坡,使得水源河渠都无法运送上来。 毕竟水是无法逆流而上的。 为了解决水源问题,墨家匠人采用竹筒链接成一条水道,然后从对面山坡上一条水渠引入活水。 只是这样饮水,需要搭建数十座水车。 这样既费人力又消耗时间,于是墨家匠人就采取用这只巨大内燃机为动力来抽水。 内燃机带动一根链条转动,然后齿轮带动一个个水舀子旋转。 从而完成类似于水车取水过程。 这样过程本质上还是采用了水车原理。 而不是后世抽水机原理。 叶弘原本打算把后世抽水泵概念告诉他们。 可是转念一想,水泵是要牵扯至电机线圈的。 以科学院目前基础科学,还无法接触到电力学。 于是叶弘暂时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了。 因为他最迫切的,还是让科学院匠人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研发新型火器之上。 至少也要做到后世那种点药子弹,还有钢材也要承受住机枪连射强度。 这些都需要另外一种重金属。 那就是钨钢。 这也是叶弘决定在此地建城原因所在。 因为这里有一条纵向钨矿脉。 很庞大,直接覆盖这一整片山区。 只是这开矿,却让叶弘陷入深深愁苦之下。 一来钨矿脉地处位置竟然是在地面之下十几米深。 那还只是初级,再深度一点的至少要达二十几米。篳趣閣 这样深度,必须要开凿矿洞开采。 无法采取露天采矿。 这就是叶弘最为担忧一点。 因为安邑县民众经历过大劫难之后。 再也经不起任何损伤了。 况且他们还大多都是妇孺。 想起后世矿难塌方,一下子便是几十人被掩埋凄惨报道。 叶弘便觉着头痛。 人命啊。 以后世开采技术都无法彻底保护矿工安全。 更何况目前自己这样采矿设备。 依着墨家匠人,钨矿早就开采了。 都是叶弘一直不肯松口。 此时墨奇峰又走到他面前,一脸笃定表情说,“大人,就让我来开采钨矿吧,我一定可以保证安全的”。 对于墨奇峰保证,叶弘牙根就不信。 因为后世拥有许多大型开采机械,以及深井凿穿机械的大型煤矿还会出现事故。 区区一个墨家匠人就敢于做出这样承诺。 叶弘可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蔽。 这个墨奇峰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 虽说叶弘也承认他是有些想法和天赋的,但绝不意味着他什么都成。 于是叶弘再一次拒绝墨奇峰建议。 还呵斥他说,“你眼下任务就是带好墨家匠人快速进入研究状态,其它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了”。 叶弘的话,让墨奇峰很是沮丧。 他微微皱眉道,“大人,你就让我试试吧,你知道的,钨钢一旦被开采出来,咱们很多基础材料工艺都会快速进步,到了那时,我们很多构思中新东西也会被发明出来的” 年轻人对于技术以及科技狂热,就像是一枚种子,不停在每一个匠人心中发芽。 这便是新思想普及,这群新墨家匠人俨然已经和他们祖辈产生截然不同改变。 此时墨奇峰代表匠人,早已脱离传统匠人思想束缚,更多倾向于后世科学家了。 对于墨奇峰改变,叶弘是打心底里喜欢的。 但却不意味着会赞同他鲁莽行为。 叶弘立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墨奇峰,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 墨奇峰似乎也被叶弘激发心中怒气,冲着叶弘吼道,“大人,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之前采矿技术肯定不成,但不意味着我就没有新的采矿技术”。 叶弘忽的眼神一亮,转身盯着墨奇峰问,“你有新的采矿技术” 问出这句话后,叶弘又莫名感觉自己好笑。 连科技发达后世都无法解决问题。 他一个西晋匠人又怎么能找到好办法呢。 叶弘颓然一笑,又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墨奇峰追上来,一把拽着叶弘衣袖,将他带到一处山坡上。 然后拿手指着那些山坡上搭起一些建议东西说,“大人你看,这就是我开采钨矿做出准备”。 开始叶弘感觉那些东西就像是小孩子玩具,不值得一提。 可是细看之下,他又莫名震惊起来。 他发现那些东西看似平常,却又不平常、 似乎隐藏着莫大原理在内。 墨奇峰急忙解释说,“我这也算是之前露天采矿升级版,既然矿脉深达数十米,那么咱们就将这片山区给挖通,直接将其变成露天采矿便可”。 “你看这里是狭窄地带,很容易塌方,我就用拱形结构,加上混凝土固件,将其固定,以免两侧山体跨踏,还有这里我们采用轮流取土装置,可以把土石方运送出去,同样的,钨矿也能用此方法运送...” 在墨奇峰解释下,叶弘逐渐了解他挖矿思路,原来他并非要挖凿深井来开采。而是依旧是采取露天开矿,只是将地面挖出一个天然深坑。 这个深坑足足有几百丈范围,其内还用各种混凝土构建支撑,以免两侧墙体坍塌。 这样一来,把深井挖矿变成露天挖矿。 运送矿石采用吊篮和传动轴承,这些都是早就有的技术。 叶弘看着这个小小简易挖矿设计,不有着愣住了。 我怎么没想到啊。 看来自己也是陷入思维定式中无法自拔了。 一想到后世那么高技术采矿还都无法解决安全问题,便不敢开采了。 可是忘记了后世那是在追求效率和规模前提之下。 眼下安邑县所用钨矿很少,甚至就算是组建大量的火器之后,钨矿用量也十分稀少。 根本不需要把所有钨矿都开采出来。 只需要挖开这一点范围内地表,将其变成露天矿,这样一来便不会发生矿难了。 至于挖坑,这样事情很简单,竹林内外不是有无数免费劳力。 只要给他们一些粮食或是工钱,他们肯定十分卖力工作。 或许还能挽救许多人生命。 看着墨奇峰鼓捣出来这个小玩意,叶弘笑了。他伸手在墨奇峰肩头用力一拍说,“好,挖矿就交给你来做,等开采出第一块钨矿石后,我就送给你一枚科学院勋章” 这种勋章不多见,在科学院也只有几个老人才获得过。 听到叶弘这么说,墨奇峰激动脸颊都在抽搐。 “大人,我还年轻啊”墨奇峰想起墨老对他期许,便是获得一枚科学院勋章。 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获取了。 叶弘冲他抿唇一笑,“这件事我只是提议,真正需要科学院长老会投票才能抉择”。 墨奇峰也清楚这一点,微微厄首道,“大人,我一定会出色完成任务,哪怕是科学院提名,也让我莫大荣耀了”。 作为科学院匠人,哪一个不想获得提名呢。 “好,你需要人手财物可以任意支取,终于采矿工人尽量避开安邑县百姓如何?” 叶弘实在不舍得这五万幸存安邑县百姓再吃苦了。 墨奇峰拍着胸脯说,“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那么流民在,咱们不缺挖矿工人”。 墨奇峰和叶弘想到一块了,便默契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朝着军械厂走去。 此时军械厂,就是几个窑洞改造。 其内被又扩展一圈,外面都被铁栅栏封堵。 隔着数米远,叶弘便听到其内传来乒乓响声。 墨奇峰拿手指着其中一个窑洞说,“这里是枪械校准实验场,其内有专门枪械师,逐一效验,准确度大于五分都会被剔除...” 听到枪械误差,叶弘也很无奈。 五分啊。 那可是足足半米。 不过想起在中世纪西方那些贵族拿着手枪对射,距离只有几米却还是打不中对方。 自己这些燧发枪能够调整到这样射击精度,也算是最强了。 想要提升枪械精准度,还需要制作枪械本身工艺要提升。而不是单纯靠枪械师来筛选。 不过眼下,叶弘也只能采用这种方式淘汰一些误差太多的枪械。 毕竟那样枪械除了威势,几乎就是唬人的。 “第二个窑洞是新火药配方配比...”说着墨奇峰指向一片赤色火焰说。 “这里的匠人凭借一点点火药配备以及各种化学试剂重新调和来摸索真正威力更大液体火药,这将是我们科学院之后努力方向” 叶弘点了点头,“液体火药就是他告诉墨奇峰让其研究的,之前只是一个念头,没想到他正在一点点变为现实”。 接下来墨奇峰又解释后面几个窑洞用途,大都是在目前条件下,能够用来提升枪械以及火器威力的。 虽说办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却有用。 在没有技术科学突破之前,叶弘也只能采用这样办法来提升火器战力了。 /105/105192/28821460.html 2297窑洞 “大人现在你清楚,我为何那么迫切要开采钨矿了吗?这一切原本都可以用工艺来解决的,只是碍于钢材材质硬度不足,我们只能采取这样愚蠢方式来刻舟求剑了”。 听到墨奇峰的话,叶弘微微点头说,“我再给你成立一个钨钢研究所,主管冶炼技术,人选你自己定吧”。 听到叶弘这么说,墨奇峰眼角都竖立起来了。 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目的所在。 墨奇峰激动说,“不瞒大人,其实钨钢研究所我早就建立雏形了,你看” 说着,墨奇峰拿手指了指竹楼下面一个小屋子。篳趣閣 上面悬挂着一个吊牌,“冶炼部”。 看到这三个字,叶弘才清楚,自己似乎被墨奇峰给pua了 墨奇峰脸上露出得意微笑,“大人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让每一个安邑县新兵都用上特制钢材打造火器”。 看到墨奇峰那种昂扬斗志,叶弘很满意点了头说,“这一次是你们新一代匠人展露自己好时机,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墨奇峰为何会如此上心建功立业,叶弘也是清楚的,因为在科学院分为传统和新匠人两派。 旧的匠人并不太喜欢墨奇峰这个新掌门人,甚至还颇为抵触。 这也导致墨奇峰在科学院有名无实局面,为此墨奇峰已经多次向叶弘表达要换掉一些老人念头。 只是叶弘不干涉科学院内事情,并且科学院内有着自己运行规则,叶弘也不好插手。 对此墨奇峰一直都耿耿于怀,想要找到时机彻底颠覆科学院以传统匠人为首的局面。 他要带着新匠人掌管科学院。 其实这也是叶弘想要看到局面。 那些传统匠人手艺没的说,可是他们思维固化,接受新事物比这些新匠人差了许多。 这也是导致西山科学院在很多基础科学上无法快速突进原因所在。 墨奇峰叛逆,也就是新匠人对于传统反抗。 叶弘很期待他们可以真正主宰西山科学院。 那时,或许真正科学技术革~命才会诞生在眼下时代。 墨奇峰走了。 他带着满心憧憬走出竹林,去了那片新矿区。 他要日夜居住在哪里,直到第一块钨钢被炼制出来为止。 叶弘则是独自一人在科学院四处游荡。 从查看一些匠人日常居住场所,以及实验室仪器仪表。 再到他们物资供用等等。 直到叶弘确定,眼下科学院已经步入正轨,这才安心。 当时离开安邑县时。 西山科学院的仪器以及研究资料都是用三辆专用铁皮箱车运送出来的。 虽说做了最好减震处理,但还是无法避免磕碰的。 叶弘最担心就是他们。 尤其是那些实验数据,那可都是孤本。 一旦遗留,或是烧毁,都将不可复制。 眼下这一切都完好被重新复原了。 中间竟然没有打破一个器皿,这都是源自于那些科学匠人的细心维护。 这让叶弘感到一丝欣慰。 看到他们逐渐适用这里生活,有人在研究之余。 还会走出来,到竹林内,假山旁休憩。 这样场景就像是重回安邑县。 对于匠人优厚待遇,早已超越那些安邑县民众。 但却没有任何人质疑他们。 因为在安邑县每一个人都明白,匠人是仅次于大人存在。 他们才是安邑县最为宝贵财富,他们不仅可以研究出那些保护他们武器,还能教授他们孩子,是他们师长。 因此哪怕是自己居住在几十个窑洞内,依旧甘心情愿看到匠人们居住单独房间。 走进一间匠人房间。 其内透气性很不错。 还有青青竹林掩映之下。 显得那么清醒脱俗。 那个匠人还很腼腆冲着叶弘躬身施礼。 那眼神中充满膜拜和崇敬。 在匠人心目中,叶弘早已被神化了。 叶弘原本只想和他聊聊天,却没想到这家伙激动要哭了。 于是立刻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屋子。 最后叶弘转出竹林。 来到那个巨大无比钢铁丹炉下面。 此时已经有人开始点燃引擎。 随着地面一震。 接着那庞大钢铁巨兽开始吞吐烟雾。 这还真是一个庞然巨~物啊。 看着那耸立如小山丹炉内燃机。 叶弘不有着感慨。 内燃机小型化,确实还是一个漫长过程啊。 毕竟那个一栋楼大小丹炉实在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就如同后世第一台电子计算机,更多是一种象征而已。 真正可以把这种丹炉内燃机缩减成几平方体积之内,才会最终推动产业革~命。 不过眼下那台大型内燃机还是被重新组合起来。 它的零部件在安邑县被拆分,又在这里被组合。 从这一点,叶弘觉着它是有前途的。 至少是可以进行零部件组装和重塑的。 当叶弘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 内燃机浑然天成,叶弘一度以为它就是一个整体。 若真是那样,叶弘根本不可求后世工业可以复制这样东西。 内燃机轰鸣声。 惊动整个山区鸟雀,他们吓得远远飞走。 浓稠黑烟,就像是一条面带一支从山上蔓延下去。 使得这片山区笼罩一片阴霾之内。 这便是工业文明带来副产物污染。 看着原本清澈如洗天空,一眨眼间便被黑气覆盖。 叶弘内心莫名生出一丝负罪感。 只是这是工业发展必要付出代价。 没有哪一个工业文明初期,不大量燃烧化石能源的。 好在眼下只有这一处冒烟,相比后世烟囱林立,到处都是汽车尾气的城市来说。 这点污染还算不得什么。 水流在强大吸力撕扯下,开始流入水渠。 潺潺溪流,逐渐自叶弘脚下蓄满。 接着便流淌入一个个山坡上蓄水罐子内。 秦岭水资源十分丰富。布满了水渠,以及各种水源地。 因此叶弘不用担心水源会枯竭。 丛竹林走出来。 叶弘才敢于畅快呼吸。 因为后世闻够了那种油气味道,这一世实在不想再去享受它们。 不过对于西晋时代的人来说,那味道似乎拥有某种吸引力。 在叶弘目光下,有很多人都闻着味道找过来。 其中便有自己护卫队。 叶弘立刻呵止了他们,从他们脸上,叶弘看出他们内心不情愿。 对于叶弘命令,他们是不敢违逆的。 “这东西以后天天都在,你想闻随时都可以,但眼下窑洞防御空虚时刻,你们岂能擅离职守” 其中一个护卫委屈说,“我们是夜班的,我们刚刚换岗下来的”。 此时叶弘才清楚冤枉了他们,便改口道,“那就回去休息,乜有足够睡眠怎么夜班值岗,新城建造完成之前,你们必须要保护好安邑县百姓生命安危,谁也不能再出事了知道吗” 护卫队长急忙立正行礼说,“大人,我们以性命守卫安邑县百姓”。 “是,我们也是”护卫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看着这些新入伍护卫兵牙子,叶弘感受到一种朝气蓬勃的气势。 也就消弭内心那一丝不悦,冲他们点了点头道,“很好,这才是安邑县人民的好儿郎”。 接着叶弘又和他们寒暄几句,便沿着山坡爬上窑洞。 此时他需要回家和三个女人去解释,为何会让她们也住窑洞,而不是匠人那种平房。 叶弘很吝啬的。让老娘和夕儿倩儿居住在一个窑洞内。 虽说是独立的,但还是窑洞。 对于北方人来说,是很难适用这样环境的。 当叶弘心中惴惴不安走回窑洞。 便见到令他十分不解一幕。 只见小林夕正抱着几个半大丫头不停给她们嘴里问东西吃。 叶倩儿也在打助手,老娘更过分,竟然用嘴巴咀嚼了东西喂给他们吃。 “你们这是”叶弘一脸难以置信。 “他们都是孤儿,父母都没有出来,只有他们被送出了,因此是大家轮流照看他们,我看大家伙都很难,就主动把他们都招呼过来了”小林夕立刻仰起头,冲着叶弘咧咧嘴巴说。 “这个,.,,”叶弘有些愕然。 他没想到一项强势小林夕,竟然还有这么温柔一面。 尤其是她对待这些孩子喂食那一刻,简直就像是一个母亲。 就在叶弘看得失神一瞬间,后脑勺被老娘打了一巴掌。 “还傻站着干嘛,快点拿东西喂人”说着老娘便从嘴里摸出一块嚼碎的食材给怀中那个小丫头。 看到这一幕,叶弘皱眉道,“老娘,你可以用调羹的” “怎么嫌弃老娘吗?你忘记你就是老娘用嘴巴喂饭张大吗”叶家老娘一句话,叶弘就怂了。 算了,反正那丫头也不在乎这些事情。 于是叶弘也加入喂孩子。 米汤,加上一些羊奶。 足以让这些孩子活下来。 叶弘也不明白,为何后世那些小孩吃很昂贵奶粉以及食物,都害怕长不好。 而西晋这些孩子只是一口米汤,或是几口羊奶便已经可以活得很好了。 小孩子只要吃饱了便满足了,看着一排排失去父母孩童躺在自己脚下,叶弘心中莫名有些酸楚起来。 “以后他们就住咱们家吧,也算是咱们家的人了”叶家老娘轻轻抚摸这一个个小脸庞哀叹说。 “都是苦命娃子,他们父母为了给他们一线生机都选择留在安邑县抵抗那些贼人” “因此我们不能抛弃他们不管” “嗯”叶弘急忙点头。 对于收养这些孩子叶弘早就有想法,只是自己老娘年纪大了,小林夕又和自己没有成为正式夫妻。 于是叶弘只能把这个念头压抑下去。 不过叶弘还是不打算把他们放在家中,毕竟孤儿人数太多了,哪怕只是收养其中一部分也有几十人,这样数量,不是任何一个家庭可以负担的。 叶弘决定了,要开办一个孤儿所。 “林夕,你来做孤儿所第一人所长好吗” 看到林夕另外一面,叶弘盯着她眼睛问。 林夕很爽快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对于这一点,叶弘自然不怀疑。刚才她对于这些孤儿表现出来母性,绝对不是假的。 “只是你不能什么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做,你要学会调动人群力量,只有大家一起努力,才可以让他们获得最大帮助” 叶弘的话,提醒林夕,也让她领悟到另一层境界。 林夕冲着叶弘点头说,“我准备从窑洞内招募一些年青妇人,尤其是带娃有经验的,然后给与她们足够的回报来做这里护工”。 叶弘点了点头,“没错,一切都要讲求一点手法,哪怕是做善事” 林夕随即似乎响起什么。 朝着叶弘一伸手说,“拿来” “什么?”叶弘一怔。 “开孤儿所不需要钱财吗”林夕一脸笃信表情。 “哦”叶弘点了点头,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些粮食券说。 “眼下安邑县已经开启配给制度,你要省着一些用” 这些粮食票,原本是蔡旭给自己弄出来的小灶。 却没想到被林夕截胡了。 “这也不够啊”林夕却不领情。 “剩下的,我让蔡旭帮你支取”叶弘又补充一句。 “好吧”林夕将兑票揣入怀中,又转向那些孩子,满脸慈爱。 这一幕看得叶弘无比震撼。 她怎么会如此母爱泛滥啊。 下意识叶弘朝着小腹瞅了一眼。 暗忖,该不会那么强吧, 只是在安邑县那一夜。 不会就中了吧。 或许感受到叶弘目光,小林夕急忙抬起头,怒视着叶弘吼道,“你眼睛往哪里看?” 叶弘顿时羞涩脸颊发烫,尴尬说,“我只是随意看看,我,我走还不成” 叶弘实在接不下话了,急忙起身走出窑洞。 身后传来叶倩儿嗤嗤笑声。 当叶弘走出窑洞,立刻找到军医说,“给我抽空去窑洞给二夫人号脉” “是”军医立刻心领神会的走出去。 叶弘转入大窑洞。 便看到令他心酸一幕。 只见数十个人挤在一起,虽说他们之间都搭建屏障,但还是可以从缝隙看到彼此。 这样生活条件实在太差了。 当叶弘走到其中一家后。 那家人立刻起身迎接,却被叶弘按住说,“委屈你们了,先将就一段时间,新城很快就会建造好了”。 那家人却一点都不觉着苦,反而感激道,“咱们能活命都是大人功劳,咱们还有什么苛求,眼下这个年头,能吃饱饭就已经知足了,你看外面那些流民,他们可是吃了一顿,下一顿还不知是何年月呢” /105/105192/28821461.html 2298初冬 听到这些话,叶弘鼻头莫名有些反酸。 “放心吧,好日子还会重现的,只要新城建造之后,咱们就开垦新田,那时大片天地丰富梁种,都是咱们的” 听到有新田可中,这家人都激动说,“大人这一次给咱家多分一些”。 叶弘拍了怕胸脯保证说,“这一次,在座每一个人,都可以分到之前十倍的田亩,甚至还要多” 当叶弘看到这里绵延无尽可以被开垦田地那一刻,便知道自己日后再也不需要担心安邑县那样无地可分窘迫了。 叶弘的话,让无数安邑县百姓听到,他们齐齐高呼起来,“我们有田地了,有田地了”。 一瞬间,窑洞内欢声雷动。 这让原本还准备潜伏叶弘,被迫走到众人面前,当着他们面说出日后蓝图。 “日后在座每一位,不仅拥有田亩,还会拥有几间店铺,以及房产,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你们就是新安逸第一批县民,之后加入的再也没有你们这样待遇....” 叶弘话,听得窑洞内安邑县民众欢欣鼓舞,最后竟然有人忍不住抽泣起来。 他们信任县尉大人,因为大人说得每一句话都会变现。 因此他们都不怀疑大人给他们面前画下大饼。 给安邑县民众画大饼就要实现。 第二日开始,叶弘就组织人手开始开垦荒地、 在秦岭荒地遍地都是,只要有人力,开垦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可比安邑县那个边陲之地富庶多了。 尤其是在丛林内还能扎到一些牧草,就地取材放牧牛羊。 这样自然条件,对于安邑县民众来说,就是一种奢侈。 不过安邑县年青劳力还是太匮乏了。篳趣閣 干了整整一上午,也只是开垦出十几亩梯田。 这样进度想要满足这里数万人需求,显然有些杯水车薪了。 于是叶弘便把注意打到竹林内那些流民身上。 既然他们来到这里,又渴望获得食物。 那么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吧。 叶弘立刻派出护卫队带着一些粮食走入竹林内。 大概过了几个时辰。 随着护卫队走出来的,便是数千个人衣衫褴褛,体型消瘦的流民。 他们脸色蜡黄,身躯单薄像是一阵风便可吹到。 这样一群人还能干活吗? 叶弘开始怀疑自己找他们来帮工是否正确了。 不过饭菜还是给他们端上去了。 随着一番狼吞虎咽,这群流民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之后便拍着猛鼓肚皮,发出一声声不合时宜的哼哼声。 “他们不会撑死在这里吧”叶弘惊诧目光扫了一眼蔡旭。 “不会的,我让炊事班掌握了火候,还有他们吃饭前喝了大碗稀粥,不至于造成结食” 听到蔡旭这么说,叶弘内心才稍微定了一下。 “可有消毒,防疫检测?” 蔡旭朝着旁边那些白大褂军医说,“都用消毒液喷洒过,至于疫~情,还需要隔离几日方可,只是那样会耽搁他们工作了”。 “隔离不用,只需要把他们开垦田地和安邑县民众分隔开了,这样便会产生疫~情交叉传染” 叶弘很迫切想要赶在秋种之前完成田地开垦。 不然影响明年春耕。 流民吃饱喝足又休息一会儿,便被护卫队引领着去了山坡上开始劳作。 护卫队为他们配发了农具。 之后便是开垦梯田,每开垦一亩,还会额外得到一斗粮食。 这样赏赐,使得流民都卖力开垦。 开始叶弘以为他们瘦弱身躯不能承担这么重体力活。 可是当他们开始开垦之后,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这些人开垦速度比安邑县民众快多了。 尤其是他们大都是男劳力,短短一日,便已经开垦出安邑县民众两天开垦数目。 在这一日内,并未有疫~情传播迹象。 不过为了安全,叶弘还是让护卫队给他们单独搭建帐篷。 作为防疫区,只要他们熬过七日没有疫~情。 便可各自分配到自己生活区。 “还能搞来多少流民?”叶弘盯着蔡旭问。 “大人....这些都是咱们汉人流民....剩下都是来自于异族人,我怕他们会惹事,于是没有敢采用他们”。 怪不得叶弘看那些人中没有一个异族人。 按理说,这一次流民潮是异族人引起的,是草原寒冷气候带南迁,才导致他们失去放牧草原最终成为流民来到巴蜀之地。 然而这一千多流民却都是汉民。 “异族流民也不碍事....只要他们遵守咱们规矩就成”叶弘觉着异族流民体能会更好,至少他们都是喝奶吃肉的。 “那就数量很多了,竹林内遍地都是”蔡旭十分夸张拿手朝着竹林一指。 “严苛筛选出一些听话的,那些不谙世事的一律不允许进入咱们地盘”叶弘很清楚,异族人中有很多人是习惯拿刀子做事的。 一旦把他们引入这里,或许就会引起一场骚乱。 尤其是被他们看到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妇孺时,难免不起歹念。 为了避免更多接触,叶弘还让护卫在后山给他们找了地方。 彻底和这里隔绝,双方不允许相互走动。 随着竹林内陆陆续续走出流民越来越多。 安邑县开垦良田也变得迅速起来。 短短十几日内。 便已经开垦出近万亩梯田。 原本这已经是叶弘目标亩数了。 但看到还有流民源源不断涌来。 于是叶弘便决定继续开垦。 直到将新城四周都开垦上梯田,这样日后,安邑县几年内都不需要再为开垦新田分神了。 “算算日子,霍教头他们也应该返回来了” 叶弘走下梯田。 来到蔡旭身旁,目光转向东方。 蔡旭急忙招呼过斥候吩咐说,“快去探查火枪营下落”。 是,斥候纵马疾驰出去。 大概过了几个时辰,斥候返回。 “大人,霍教头他们...” “出什么事情了?”叶弘和蔡旭齐齐一怔。 接着二人便不等斥候禀告,翻身上马朝着营地外面狂奔出去。 距离山道还有十数里,叶弘便见到火器营马匹。 只是他们行动速度明显不足,像是十分疲惫。 当叶弘和蔡旭冲上山道,见到霍教头那一刻。 火器营齐齐下马,跪拜在叶弘脚下。 从他们衣衫,以及身上火器数目。 叶弘便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这一次,咱们损失了多少人?”叶弘目光扫向火器营身后。 由于山道蜿蜒也看不出具体人数。 “大人,折损近三成”霍教头终于遏制不住老眼落泪下来。 “都是属下无能,害得这些兵牙子付出如此惨痛教训” “三成?是起义流民做的?”叶弘眼眸几乎要喷血。 那可是三成兵牙子。 那都是自己辛苦用了十几年才培养出来的将帅之才。 霍教头摇头,“不是流民,是官兵” “什么?”叶弘和蔡旭齐齐一愣、 “霍教头你仔细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弘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遭遇了大批流民导致的,那也是预料之中的,只是以火器营配备,对付那些手无寸铁流民,还折损三成,就叶弘有些无法接受了。 “我们绕过陇西去蜀地很顺利,到了蜀地,还见到李特本人,他对咱们表现出超乎寻常热情,他还好酒美食款待咱们,并且拖我给大人捎话说,愿意和咱们公举义旗,日后共享天下....” 听到霍教头这么说,叶弘反而觉着李特这个人有些和历史中不相符。 看来他并不是那种无脑莽夫,更像是精于算计之徒。 什么共享天下,历史上听过这样话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若他说招安自己,或许还会把自己当做兄弟。 对于李特拉拢,叶弘不以为意。 继续追问霍教头说,“那你们怎么又和官兵招惹上的”。 霍教头哀叹一口气,“这都是怨我,错误估计形势,非要走秦玲道返回,才酿成这样祸事...” 接着霍教头便将他们这几日遭遇告知叶弘。 原来他们在行至秦城附近后,便被秦城一股正规军狙杀。 他们似乎做了充分准备,还调动大型弩车,以及近万苦力,在一处狭窄谷口处设伏。 幸亏兵牙子反应及时,并未真正走入包围圈,这才及时做出反应,借助于火器威力震官兵,最终才得以脱身。 不过即便这样,兵牙子也造成三成损失。 听闻整个过程,叶弘恨得攥起拳头。 自己不去找你们,你们道是主动找上门了。 蔡旭立刻起身冲着叶弘一抱拳说,“大人给我一支队伍,我要去给官兵一些教训”。 叶弘却摇头阻挠蔡旭说,“这事情暂时不要提及了,眼下咱们安邑县最主要事情便是建城,等城建好了,保护住咱们这些幸存民众,那时我会亲自带着火器营把失去面子找回来” 蔡旭也不是鲁莽的人,听到叶弘的话,也知道眼下安邑县确实不适合作战了、 便安奈住内心冲动。 霍教头还跪在叶弘脚下。 “霍教头这事怨不得你....只是那些秦城官兵早就有所图谋而已....只是究竟是那一方走漏消息,让他们事先在你们路径的路上设伏呢?” 叶弘可是清楚知道秦岭以及秦城地理分布的。 那片区域内可没有秦城堡垒。 不然霍教头也不会选择走那条路径返回。 不过这些眼下叶弘都不愿意去考虑了。 对于安邑县来说,没有什么比建城更加重要了。 至于秦城方向,叶弘又加派一些斥候以及护卫在其周边巡逻。 一旦发现他们官兵有异动,便会即刻发出示警。 至于那些兵牙子受伤的很快便被军医包扎好了,至于死难者,叶弘给予他们家属莫大奖赏,还有给予最高荣誉勋章。 自此他们后代以及亲人都会在荣誉勋章庇佑下,在安邑县活的很好。 小小波折很快便过去了。 转眼,安邑县建城已经数月。 也迎来秦岭第一场雪。 鹅毛般雪花落下来,给予秦岭笼罩一层棉被。 梯田上,一层层棉絮般瑞雪,预示着明年好收成。 这一场雪来得及时,恰好在冬小麦种植后一个多月便下雪了。 省去几场灌溉,也保存一些地气和肥力。 至于新城,也已经接近圆满了。 城墙早在半月前已经完整,眼下正在修建城楼,以及箭剁,城堡。 至于安邑县百姓,也早就从窑洞搬出来,住进了一些新建造出来的城中建筑内。 眼下民居还不完善,需要等明年春开建。 不过这个冬天他们不会在居住在窑洞了,那些建筑原本是作为新安逸县的衙署办公之所,眼下只能分发给民众作为民居了。 新安逸县依旧采用原本县衙形势,虽然叶弘眼下早已不是西晋官员。 甚至连他金牌县尉也被朝堂剥夺了。 但安邑县百姓早已习惯了县衙,以及他的县尉身份。 叶弘也不想改变太多,让他们不习惯。 于是继续采用安邑县制度,一切都是遵从安邑县规制重新建造的。 就连安邑县长街,以及各色铺面地址都也是一比一修建的。 这样一来,安邑县百姓便可快速融入新生活了。 至于那些流民,有一部分接受了安邑县生活方式的,逐渐蜕变成安邑县新民。 但他们暂时还不能被颁发身份证,需要等待新城彻底竣工之后,才可以为他们建造生活区。 这些人大都是汉民,也有少数异族人,但并不多。 毕竟异族人对于汉民这种城居生活还是不太适用。 他们还是不叫习惯骑马,养牛羊,放牧。 于是叶弘便尊重他们的自己想法,并不可求他们。 只要他们做完自己手里工作,便会给予他们一些粮食送他们返回大草原。 自然不是眼下,需要春暖花开之时。 不然眼下送他们回草原就是逼他们去送死。 这些人中也有不少被叶弘编入了骑兵队,这些人骑术都很不错。 并且也对加入叶弘骑兵队十分感兴趣。 也就在这个初冬。 蜀地内传来许多爆炸性消息。 那就是李特继续东上,拿下武都和汉中,自此这场流民起义,彻底波及整个巴蜀大地。 还有陕地很多郡县也开始闹起义,在这巴蜀大地上,可谓是处处狼烟,满地烽火。 反而在这样局势之下,叶弘所在秦岭变成安逸之所,世外桃源之地。 /105/105192/28821462.html 2299俗语 因此便有更多难民涌入过来,只要经过甄别之后,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便会被叶弘收纳为安邑县新民。 毕竟安邑县太缺乏人口了,莫大一座新城,只有区区五万人口。 和之前几十万户口来比,这点数字简直只能算是一个零头。 况且他们还都是妇孺。 叶弘不能从中快速得到军队补充。 尤其是接连遭受重创后,叶弘急迫希望可以重新打造出一支安邑县新兵出来。 在这乱世,只有手里握着强兵都可以安枕无忧的。 只是想要入安邑县,条件还是比较苛刻的。 为了避免再发生老安邑县悲剧。 这一次叶弘在接受流民时,增加一个条件。 那就是思想教育,只有完全接受安邑县思想改造的人才能入驻安邑县成为新县民。 这个思想教育工作,便交给之前安邑县学堂几位导师。 他们把之前经过叶弘和吴先生以及很多安邑县老人一起编制出来一部安邑县公民理论作为思想教材。 自此安邑县便开始思想教育,把这种只属于安邑县思维方式开始向民众传播。 比如男女平等了,比如人人都有接受教育和医疗权力了。比如人人都是安邑县主人,官员只是奴仆等等..... 这样思想教育或许对那些一支生存在封建礼教的老人很难起到作用,但是对于年青人改变却是立竿见影的。尤其是那些不瞒十八岁少年人,他们像是被点燃生命之火,一旦接受,便会以自身行动去影响其他人。 这一刻,一颗思想种子在陕北大地上蔓延,就连叶弘也没想到,这一枚原本只是想用来收服安邑县新民人心的策略,竟然最终导致整个陕北后来整个蜀地人民思维一场革~命。 有时候,思想力量远超真正武器装备。 也正是这一次事实,让日后叶弘将政治思想作为武器,最终在很多大战役中取得决定性胜利。 不过眼下。叶弘还只是感受到那些新民带来喜悦中。 经过思想改造新民,他们主动融入安邑县生产建造中来。 并且把安邑县当成自己家园来维护。 这样新县民,甚至一度都让老县民怀疑他们才是安邑县真正主人。 或许是受到各地义兵影响,无论是秦城还是金城,在这几个月内都没有再来骚扰安邑县。 让安邑县百姓度过了一个很惬意冬日。 第二年春分时节。 春耕便开始了。 安邑县新城建造也开始细化工作。 比如街道,下水道,以及水管铺设。 一步步的,这座平地升起新城,逐渐在陕北大地成型。 他出现悄无声息,但却拥有着无尽生命力。 这就像是攻破冻土春苗。 绿油油的一层层宛如地毯般铺满了山坡。 站在山脚下,叶弘内心涌出慢慢收获感。 终于蛰伏了一个冬日。 安邑县换发新生了。 在半年多时间内,安邑县各项工作都达到预期目标。 尤其是采矿,现在叶弘已经拥有不少于几百吨钨矿石。 这些矿石只要稍加提炼,便可获得钨金。 经过钨金添加的钢材便可获取到后世那种硬度特种钢材。 到时用他们重置火器,势必可以更具威力。 除此之外,科学院的内燃机小型化也有进展。 内燃机从一层楼那么高大,变成只有之前体积一般。 虽说这还是不能实用,但让叶弘看到机械动力时代降临已经不远了。 最让叶弘激动一点,便是基础科学突破。首先是电磁圈,在实验室中产生微弱电流。 自此科学院开设了电磁部。 虽然眼下这个电磁研究充其量也就只有初中物理水平,但这已经让叶弘似乎感受到安邑县被点亮那一日。 至于钨丝灯泡,叶弘根本就不懂其原理。 自然也无法告知科学院匠人们,能否做出灯泡,就看他们自己本事了。 就在叶弘注视之下,几枚热球重新升空。 那巨大火焰,隔着数十米便可清晰见到。 此时热球经过改良,不再是采用地面拖拽方式。 而是彻底摆脱地面束缚,可以自由起落。 这样他们就不需要被地面人牵制,也不会发生安邑县那些悲剧了。 当一枚热球从叶弘头顶飘过去,叶弘看到小林夕身影。 她站在那个巨大篮筐内朝着自己着手。 接着又出现一张熟悉面孔,那不是叶倩儿还有谁。 这两个家伙,虽说是差一辈的身份,但年纪却差了只有不足十几岁。 因此还玩到一起了。 尤其是翠儿不再叶倩儿身边,小林夕便充当一部分妈妈身份了。 看着二女乘坐热气球飞走。 叶弘思绪也仿佛随着她们跨越千山万水,去了北方洛阳城附近。 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 虽说叶弘临走前和吴先生做过一些推断。 只要自己离开河东郡,那些人便不会对弘农郡下狠手。 但那些依旧都是揣测。 只要没有得到真正确凿讯息,叶弘就一刻也不能安心。 于是在年前,叶弘便派出人翻山越岭去了洛阳方向。 目的就是要彻底打探出弘农郡的消息出来。 还有顺便探一探安邑县剩下百姓下落。 叶弘期待那个将领可以遵守承诺,至少给他们一条生路、 哪怕将他们鞭笞为奴隶也成。 这其实是叶弘为安邑县民众留下一条后路,为此叶弘给那个将领送去接近一千万银钱兑票。 这样巨额财富,足以打动西晋任何一个官员了。 因此在叶弘内心,安邑县那剩下十几万户百姓并不会战死,而是被俘虏了。 大地封冻。 万物枯竭。 百里荒地上,到处都是残破马尸。 在这个可以饿死人冬日内。 马尸竟然还能保存如此完整。 那就意味着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一骑精骑自这片荒野疾驰过去。 接着便勒住缰绳,他目光环视一周,带着浓浓忧虑之色。 “看来那个传说都是真实的” 马背上将领用力一拳砸在胸口盔甲上,发出嗡鸣一声。 接着他便面色苍白,喷出一口血。 “数十万安邑县百姓啊,你们死得好惨” 那马背上将领俯身在马背上,痛哭失声。 凄厉寒风捶打他着盔甲后背,发出低沉呜咽。 自他身后又有几匹马匹驻足,骑马背上的人也一样悲凉,一样哽咽。 过去许久,他们才从马背上直起身躯,然后调转方向,直冲弘农郡冲过去。 也就在他们冲出不远距离。 几个黑衣黑甲汉子便从左侧荆棘之下冒出来。 他们都是蒙面人,带着明晃晃弯刀,快速借助着地势遮挡朝着几个人靠近。 他们也都骑马,但身躯却不再马背,而是隐匿在马腹之下。 当他们马匹接近那几骑后,为首将领猛地勒住缰绳,从身后拔出弓弩,朝着身后之人吩咐说,“做好战斗阵型”。 虽然他们内心悲伤,可是平时训练,还是让他们在危急时刻可以快速做出反应。 就在他们做出战斗阵型后,那只黑骑马队已经冲到他们面前,接着一个个大网从半空罩下来,还掺杂着一些羽箭。 为首将领拔出腰间弯刀,狠狠朝着那巨大网格劈砍下去。 嗤一声,网格碎裂、 他纵马冲出网格阵,然后调转马头,直接朝着那黑骑冲杀过去。 他手里弩箭激射,转眼间便是数十箭射出。 那黑骑也是灵敏异常,时不时变换方位。 完好避过箭矢。 反手又是一道网格射出。 这一次直接迎着头领身上罩下。 头领快速身躯翻转,整个人平躺在马背上。 直到网格贴着他身躯划过去。 头领这才起身,反手就是已连弩箭。 黑色骑兵翻转身躯再次隐没于马腹之下。caset 接着他口吹哨子,数十个黑骑从右侧冒出来。 齐齐挥舞马刀朝着头领身上砍来。 仓惶间,头领又是反手一连串弩箭。 这一气让他射光箭壶。 头领刚要去摸脚下箭壶,却被人一刀斩落。 那箭壶便不翼而飞了。 之后又是一刀斩落,将将领头盔斩破。 头领心中暗骂,“这晋兵服饰就是不成,若是安邑县盔甲,这一刀休想破开” 头领随手丢了头盔,又俯身马背急速冲刺。 接着便从腰腹下拔出火枪,随手朝着身后攒射 当啪啪啪声响起。 那些黑骑彻底停止追击。 反而向反方向回撤。 此时头领也不能遁走,又调转马头朝着原路返回。 因为他的属下还被渔网阵捆锁在后面。 当头领穿梭回来那一刻、 对面黑骑却早已列队等候他。 他们没有攻击,相反的,还表现出十分友好姿态。 尤其是那个为首黑衣将领,双手高举,做出十分热忱手势。 “你们?”看到那手势,头领也怔了一下。 “大人不要打了,他们是自己人”说着从黑骑背后冲出那几个被捆锁手下。 此时他们早已褪去外面晋兵服饰,恢复安邑县装束。 此时那个黑衣人也摘去头套,露出一张青涩面庞。 见到这一张脸,对面头领惊愕一声,“你是苏嗪?” “你应该就是林科吧,你变化很大,我差点都认不出了” 对面那黑衣汉子爽朗一笑。 “你们?安邑县其他人呢”林科激动一把抱住苏秦肩膀吼道。 “他们都死了”苏嗪恶狠狠吼道。 “当日我们随林将军返回,他们就已经开始屠城,十数万户百姓就惨死他们屠刀之下,那时我们想要入城去救人,却被林将军给阻挠下来,他说,那些人救不活了,咱们要为他们复仇” 说道这,苏嗪语气一顿。 “于我们就引燃了安邑县火药库,让整个安邑县付之一炬,杀死了城内那些恶魔” “杀得好”林科也怒不可遏吼叫。 “若我当日在,我会比你们做得更绝” “只可惜咱们人手太少,只能杀死里面那些,却无法撼动外面敌兵本阵” “最后林将军带着咱们躲入青芒山做了山匪,专门截杀路过这里官兵以及奴裘,只要他们敢来,咱们就敢于截杀他们,谁知今日便截杀到自己人身上了”。 “你们怎么会穿晋兵服饰呢”苏嗪好奇打量着林科。 “我们是奉了大人之命来寻找吴先生他们,为了瞒过那些弘农郡晋兵,咱们也是迫不得已的” “什么大人还活着”苏嗪等人纷纷一怔。 像是经受莫大震惊一样。 “大人当然还活着,你们不知道吗”林科也是一脸愕然。 “谢天谢地,当日我们赶到安邑县以为大人也被杀死了,万念俱灰之下,咱们才做了劫匪”。 “你们...对了,带我们去见林将军吧”林科神色一整道。 苏嗪点了点头,“林将军就在青芒山里面,我带你们去见他” 说着,一行人开始转向青芒山。 距离青芒山也就百里路程。 骑马也只需半日便可抵达。 青芒山和林科离开时没有太多变化,唯一变化就是人烟稀少了。 原本这里也有很多人居住的,那片桃源居早已废弃。 里面都是空了。 穿过一片郁郁葱葱丛林后。 林科便看到一座山寨。 那竟然是一座匪寨。 上面悬挂着一些七彩旗帜,还有形形色色人物在巡逻。 这一幕看得林科只咋舌。 林捕头这是真做了山大王啊。 沿着一条山道,他们上山。 来到寨门前。 苏嗪叫开寨门。 那些守城的喽啰称呼他为二大王。 这一幕又让林科有些侧目不已。 “没办法,做劫匪也要有做劫匪样子,总不能还像之前做安邑县新兵那样称呼”。 苏嗪带着他们走入山寨,沿着一条石阶上去。 便看到一个硕大木寨其内也是遍布各色山贼。 自然不是安邑县新兵。 “他们人呢”林科冲着苏嗪问了一句。 苏嗪自然清楚他们问得是谁。 “他们可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不愿意和这些山匪同住一处,就搬去后山” 林科这才微微点头,“换做我,也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 “这都是安邑县给咱们惯出来毛病,在这乱世,哪里来得这么多讲究,还是林头说得对,甭管什么方式,只要能复仇,就是好法子”。 听着苏嗪这种粗俗语调,林科直皱眉。 此时苏嗪完全就是一个山大王表现。 /105/105192/28821463.html 2300弘农 登上石阶后。 那些小山贼便开始跳下来,迎接苏嗪。 在一帮山贼簇拥下,他们走进木寨内。 在一个巨大厅堂内看到一个身材魁伟,满脸虬髯老者。 若不仔细观察,林科都不相信他就是之前林将军。 “怎么,小林子,你还对本将军有意见吗?快过来一起喝酒” 林将军一眼便认出林科等人。 几个人急忙上前跪在林捕头面前见礼。 “别来这一套,老子现在不是什么将军了,只是一个山贼”林捕头大手一甩,几个酒葫芦便丢在他们身上。 “来陪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岂不快哉”。 “将军....”林科简直被对面林捕头搞蒙了。 “还愣着干嘛,苏嗪一起来”说着他大手一挥,又是一个酒葫芦飘出去。 苏嗪接住酒葫芦,并未喝酒。而是冲着林科扫了一眼说,“林头,他们是从巴蜀之地来的,他们说,大人没有死,他们还在巴蜀之地建立新城”。 此言一出,林捕头整个人便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接着一把摔碎手里酒葫芦,然后喜极而泣说,“总算上苍老儿没有瞎了眼睛,给安邑县保留下一脉火种,大人,俺终于可以重新跟着你打天下了”。 这一刻林捕头就像是一个稚童般又哭又笑。 那份真挚情感,让林科也压抑不住暗自抽泣起来。 之后,林捕头便彻底丢弃一身匪气,开始和林科等人仔细探知安邑县在巴蜀之地位置以及很多建城细节。 最后林捕头仰天一声狂笑,“总有一日,咱们要杀回来,用那些刽子手首级来祭奠安邑县无辜生灵” “用刽子手首级来祭奠安邑县无辜生灵”几个人齐齐跪下,对天盟誓。 从青芒山出来后。 头领眼神显得有些涣散。 一个兵牙子追上他好奇追问一句:“头,林头临走之前跟你说了什么话啊”。 面对着手下那么执着目光,头领微微低头,长吁一口气。 “他说,他不想回安邑县了,他已经习惯了做劫匪,不想再回去过那种拘束的生活,让我们为他保密,不要带走那几个兄弟”。 啊,几个兵牙子齐齐一愣。 “他可是三大将帅之一的林捕头啊”兵牙子一脸难以置信。 在他们心目中,林捕头就是安邑县第四号人物。 这样人也会背叛安邑县吗? “人啊,一旦尝过放纵,便很难再收回心思....” “我手上染满献血,有些人是该死的,有些人是不该死的.....” “我已经没有资格回去做一个普通人了” “回去告诉大人,无论到了何地,我林捕头依旧是他最可以信任兄弟,我会在青芒山等着他杀回来,然后一起为安邑县死去父老复仇” 头领回忆着林捕头一字一句,似乎从中品味到了另外一番人生感悟。 设身处地站在林捕头角度想想,先是他最痛爱女儿被人害死。 之后便是整个安邑县被屠城。m.caset 这两次沉重打击足以击溃一个人信念。 林捕头也是一个人,而不是钢铁。 他信念崩塌了,于是便将心中所有仇恨怨念都发泄在被他们抢劫的人身上。 在这一年内,他杀戮数之不尽的人。 其内有奸商,贪官污吏,也有无辜行旅。 总之他的手上染满献血。 再也无法像之前那个林捕头那样飒然了。 对于林捕头选择,头领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这是人家自己抉择。 只是内心稍微有些不舒服。 带着这种极度压抑心境,一行人终于离开青芒山地界。 当他们走入弘农郡那一刻。 似乎心中郁闷彻底消散了,迎接他们便是那广袤天地。 据林捕头说,弘农郡并未遭受到三方势力围剿。 相反他们还成为三方势力博弈棋子。 因此那一万新兵保存了下来。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头领有些欢欣鼓舞,迫切想要进驻弘农郡城去见到他们。 那些可都是他们同窗朋友,甚至还有长辈。 当一行人加速朝着弘农郡赶路时。 却忽得感受到一股莫名威胁始终环伺身旁。 于是头领敏锐洞察下,便让队伍展开作战阵型。 之后头领主动拔出火枪,警惕扫视着四周。 也就在他们做好战斗阵列之后,对面山坡下,一支骑兵窜了出来。 他们身着条纹服饰,看上去十分讲究。 眼下这样兵,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晋兵。 他们骑术不算好,但也能畅快骑马。 当他们抵达兵牙子身前那一刻。 为首一个带着簪巾晋兵主动问话道,“你们是什么人?” 或许是被兵牙子手里火铳产生畏惧,他们没有直接动手。 见到晋兵,头领快速观察对方人数。 大致在百人队上下,这让他内心稍微放松一些。 毕竟他们平时训练也都是要对抗至少百人晋兵小队规制。 “我们是青芒山里面出来的” 为了尽力避免冲突,头领还是压抑了扣动火枪冲动。 毕竟他们这一次不是出来复仇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 晋兵微微一怔,随即便面露恐惧之色。 “你们是青芒山盗匪?”几个晋兵下意识后撤一步。 “怎么?不行吗?”看到晋兵恐惧,头领顺势变了态度。 “你们为何要踏足弘农郡,究竟要做什么”其中一个晋兵脸色苍白吼道。 “我们青芒山做事,还需要跟你们汇报吗?”见到晋兵胆怯,头领更加有了底气。 “你们....你们....”那簪花晋兵还想说几句狠话,却被头领气势所迫。 “识相点就让开路,免得自找麻烦,咱们大部队在后面,不怕死就继续阻拦咱家”头领口气带着浓烈匪气,把几个晋兵忽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为首簪花晋兵一挥手说,“回去禀告将军,你们等着...” 撩了狠话,人却早已骑马跑远了。 这一刻。兵牙子才知道青芒山盗匪凶名多么厉害。 竟然直接吓退一百多个晋兵。 几个人对视一眼,不敢耽搁,立刻加速朝着弘农郡飞驰过去。 以他们骑术,就算那几个晋兵重新转身追踪过来。 也会轻易甩脱他们。 疾驰数个时辰后。兵牙子便看到一座耸立在地平线上郡城。 在郡城四周也有了大面积开垦良田。 这些都是安邑县标配。 只是此时一行人却被迫勒住马匹,不敢再向前哪怕一步。 因为就在他视野内,黑漆漆一片都是骑兵,那服饰,冰牙子都亲眼见过。 那都是鲜卑骑兵服饰。 他们粗犷行为方式,也和汉人迥异。 这些人形成一道黑色人墙,把整个弘农郡城给围困起来。 但他们也不主动发动攻城,只是围着,甚至还有人在生活做饭,似乎并未准备战斗。 这场景让兵牙子们咋舌。 也不知道弘农郡内情况怎样。 他们被迫转到一处低矮的位置,便放弃骑马。 因为马匹目标太大,只能用步行,才可减少暴露机会。 他们分成三个小队,各自从不同角度向着弘农郡城探查。 最后重新回来汇合。 半日后。 低矮山坡处。 几个兵牙子重新碰面。 为首头领先解释说,“他们似乎只是围而不打....” “我还在左侧看到晋兵几个斥候,他们也在盯着鲜卑人” “我在右侧看到羌人斥候,他们似乎也在窥伺鲜卑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状况连冰牙头领也搞不清楚了。 围而不攻,这不像是鲜卑人性格啊。 在安邑县也有拓跋族鲜卑人,他们和兵牙子都在教练场上试炼过。 自然清楚那些家伙性格是多么暴戾。 岂能像这些人如此有耐心围而不攻。 然而事实却如此。 他们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眼下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并没有危险,不然鲜卑人又何必要围城呢” “但这无疑就是软禁,城内的人无法进出,食物从哪里来?” 一个新兵牙子担忧道。 “这个你无须担忧,你看到新开垦那些田地吗?想必都是咱们安邑县新兵弄出来的,只要这些田地秋收一茬玉米,便足以养活他们一年半载的” 对于玉米的产量,兵牙子是很清楚的。 况且还有产量更加惊人土豆。 当发觉弘农郡内自己人没有性命之忧后。 他们便安定下来,开始仔细揣测当下形势。 “咱们要进去很难,他们只给弘农郡留下一个出口,并且是严苛盘查的,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被搜身,甚至还有的被扒光衣服搜查” 其中一个兵牙子在探查到一处关卡亲眼目睹这一切。 “若能找一个从弘农郡内走出来的人问问里面情况就好了”兵牙子头目长吁一口气。 “我追踪过那些人,可是鲜卑人始终跟随在后面,直到目送那人去了河东郡,这才返回” “他们对从弘农郡走出每一个人都严防死守,似乎生怕放走什么重要人物似的” “要不咱们去河东郡,再想办法?”其中一个兵牙子提议说。 “不成,咱们这一身行头太惹眼了,去了河东郡,势必会暴露身份的” 此时兵牙子有些后悔,未能多准备一些平民服饰。 不然也不至于一筹莫展。 “要不咱们返回青芒山,让林捕头为咱们想象办法” 又有兵牙子提建议。 几个人对视一眼,便遵从他建议。 眼下即便是继续潜伏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于是他们准备返回青芒山。 当兵牙子小心翼翼牵马走出这片低矮地势后,便开始纵马疾驰。 眨眼睛数十里便冲出来了,也就在此时,他们面前忽得飘出一群人。 那些人身着条纹服饰,隐隐约约有一两千人。 看到他们出现时,兵牙子再想隐匿也来不及了。 彼此苦笑对视一眼,便拔出火枪准备作战。 双方快速靠近,再距离百丈距离时。 兵牙子头目首先开了一枪,“别过来,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此时兵牙子还在伪装青芒山盗匪,意图蒙混过去。 对面晋兵终于停下脚步,接着人群散开,从中走出一个身着盔甲将领。 那人一眼望去,便知道其官职不低。 他目光凌厉扫了兵牙子一眼,便努努嘴唇笑道,“原来是青芒山好汉,在下右骑校尉将军吴猛,不知好汉如何称呼?” 兵牙子头一甩手,将火枪高举起来吼道,“别废话,要么让路,要么吃老子一枪”。 这作风和青芒山盗匪无疑。 听到兵牙子喊话,那将领反而更加开心起来。 他仰天大笑一声,“青芒山好汉,本将军对你们乜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们做一笔生意而已,若你们肯接受,本将军不仅可以保证你们安然无恙离开,还能获得一大笔金银”、 “哼,老子不信官兵,你们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吸血鬼,想骗老子上当没门”兵牙子怒叱一声。 那将领也不气恼,语气平和解释说,“咱可以先送给你们东西,你们也可以将东西运送回青芒山,这件事也用不了这么多人” “你这话是真的?”面对着将领如此恳切话语,兵牙子道是有些兴致想要探知一下他究竟在打什么注意了。 “当然是真的,来人把东西运送上来”就在他挥手间,几个晋兵推着一辆小车出来,其上摆着三个大木箱子。 将领走上去,伸手揭开,那满眼都是珠光宝气。 看到这么多珠宝金银,就连兵牙子也都傻眼了。 “怎么样?本将军还算是有诚意吧”那将领得意冷笑。 “你究竟要我们干什么?”兵牙子吞咽了一口唾沫,便盯着他问。 将领从中抓起一把金沙说:“只要你们帮我入弘农郡杀一个人,那么这里一切都是你们的” “入弘农郡?”这几个字一出,兵牙子差点激动跳起来。 不过很快便被理智给压抑下去了。 兵牙子头目最先冷静下来,目光直直盯着对方问,“你有办法把我们送进去?”。 将领嘿嘿一声冷笑,“要是把你们这些人都送进去,我也做不到,但只是送你们其中几个进去还是可以的”。 此言一出,兵牙子都难言内心兴奋。 这种神色立刻落到对面将领眼中,却意外产生化学效用。 将领心中冷笑,“果然是一群贪财的家伙,若不是,老子会即刻将其杀死在这里,然后带人剿灭你们这帮青芒山盗匪”。 /105/105192/28821464.html 2301秧歌 对于青芒山这股新崛起的盗匪,其实河东郡早就有所察觉。 只是被眼下大局困住,无法腾出手来处置。 况且这货青芒山盗匪也不好处置,对于官兵来说,与其斗得两败俱伤,还不如不管不问的。m.caset 于是也就这样漠视,才让青芒山劫匪日益壮大,最后几乎可以让一些零散的晋兵小队都恐惧见到青芒山劫匪就鼠遁的层次了。 “铁三,罗子,去把东西运回青芒山,咱们就随着将军走一遭”兵牙子头领一甩手,便退出几个兵牙子出去。 那几个兵牙子有些不情愿,但在头领注视下,他们还是去抬起箱子款帮在自己马背上,然后带着这些财宝快速朝着青芒山奔驰过去。 看到他们走远,将领转向兵牙子头目说,“事成之后,你们每一个人还另有奖赏,那是你们自己应得的” 此言一出,兵牙子头目从将领眼神深处看到一丝阴狠之色。 看来这家伙最后还想杀人灭口啊。 这样更加重兵牙子好奇心。 不知道这将领千方百计送自己入弘农郡究竟所图为何? 不过眼下不是谈事情地方,兵牙子也不问了。 直接随着晋兵朝着河东郡走去。 当他们来到郡城内。 便被眼前一幕给震慑到了。 这里汇集了不少于几十万晋兵。 他们形形色色的,看得兵牙子头皮发麻。 那将领一直都在盯着兵牙子表情变化,看到这一幕,嘴角又露出得意冷笑。 心道,若不是怕羌人和西鲜卑人从中捣鬼,岂能让你们在本将军面前嚣张跋扈? 兵牙子来到一座庄园后。 便被将领安置下来。 好酒好菜伺候着,还有人送来香艳美婢。 原本兵牙子是不允许贪图美色的。 但眼下他们身份是盗匪。 便来者不拒了。 在这里休憩两日后。 将领才找到他们,向他们坦诚这一次任务索要刺杀目标。 那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少年。 大致十一二岁左右。 画上少年背景竟然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楼宇。 “这幅画上少年,你们要牢记在心,只要杀了他,你们就完成任务,到时咱们皆大欢喜....” 将领神色极其和蔼,可是眼神中却透着阴冷。 兵牙子很清楚,这家伙是绝不会留下任何活口的。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目的就是进入弘农郡,才不管刺杀是什么人呢。 于是他们草草看了一会儿,边说记住了。 然后将领便将画卷烧毁。 之后他又叮嘱说,“记住,千万不要忘记这幅画像,不然你们杀错了人,我也不遵守约定”。 “放心吧,咱们可是干这个买卖的,不会出错的”兵牙子老气横秋道。 “很好,今日午时,会有人给你们换装,然后随着我们的人进驻弘农郡”。 一句话后,他便走出院落,再也没有露面。 中午来的,是几个晋兵,他们拿着一些军服给他们换上。 又休整一下,便带着他们走出去。 从一处山道他们逐渐绕过鲜卑人的包围圈,最后从一个岔口进入郡城范围内。 “这里是咱们观察鲜卑人的地方,你们跟着队伍走,到了地点,会有人接应你们,记住千万不可让鲜卑人察觉” 吩咐之后,他们便被晋兵裹挟着走出岔口。 他们巡逻位置恰好就是鲜卑人围城地方,在无数鲜卑人凶狠目光注视之下,兵牙子感觉自己脊柱都在冒冷汗。 他回头扫了一眼,发现那些晋兵也是如此。 兵牙子心中长吁一口气,暗忖,冷静,要保持冷静,别被人家看出破绽。 谁知正是他一瞬间慌神,才让他躲过一双鹰隼般眼睛。 那双眼睛主人是一个独目青年。 他的表情极其恶毒,独目泛起血色盯着弘农郡。 这个无法破开龟壳,似乎已经成为他的梦魇。 每日每夜折磨他无法入眠。 可是原本结成联盟的三方势力,当安邑县被攻破之后,竟然立刻反目。 若不是他们家族从中调和,眼下这河东郡内恐怕到处都是烽烟战火了。 还有那个安邑县还有余孽,竟然在最后一刻引爆安邑县内埋藏火药库。 那一刻若不是他偶感不适,提前离开安邑县了,恐怕眼下早已是一堆枯骨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便让他迫切想要攻陷这座弘农郡城。 把安邑县最后一点残余势力给剿灭。 不然他便无法安稳睡觉。 当兵牙子被带到城门方向附近后,他们身躯猛地一沉,接着便有木板翻转,将他们遮掩在地面之下。之后便有几个人钻出来,替换了他们原本位置。 这些晋兵又重新转回来,此时那只鹰隼般眼眸早已不见。 不然他一定会发现破绽的。 对于鲜卑人,对于汉人就是天生脸盲,根本看不出这些人有什么改变。 躲在地道内,兵牙子开始计算时间。 据晋兵吩咐说,“他们要在地道内待够七个时辰。 那时鲜卑人会换防,也只有那一刻,他们才可以穿过外城防护,进入弘农郡城” 于是兵牙子就在内心数数,在黑漆漆地道内,只有数数才可以计时了。 时间转瞬过去七个时辰。 兵牙子推开遮盖尘土,发现外面早已是深夜。 皎洁月色照射下来,宛如冰霜一般。 兵牙子一个接着一个攀爬出来,借着月光急速朝着城门方向奔跑。 此时四周鲜卑防护早已撤走。 只剩下一些栅栏,对于训练有素的兵牙子来说,越过他们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 当他们抵达城门之下,便开始沿着预定好方向快速绕到左侧小门。 拿出一个准备好小锤在墙壁上撞击。 不一会儿,那道小暗门就被打开,兵牙子鱼贯而入。 当他们进入城墙内之后,第一件事便将这个接应他们内奸给控制起来。 兵牙子没想到,弘农郡内还有晋兵内应。 虽说他只是一个小小侧门守卫,但若是真正攻城,他的存在也是一个莫大威胁。 “好汉饶命,我是自己人” 兵牙子冷笑一声,“谁和你是自己人,一刀便解决了他”。 之后兵牙子齐齐朝着郡守府冲过去。 路上他们和巡城卫兵遭遇,立刻便被围拢起来。 兵牙子立刻剥去身上晋兵服饰,露出原本衣衫。 “自己人,我们是安邑县来的”一句话,便让对面卫兵一脸愕然。 于是有人举起火把,朝着他们脸上观察。 有眼尖者喊道,“他们是木家兄弟...” “是”无数人开始呐喊欢呼起来。 他们动静引来更多新兵。 当他们见面之后,便不顾一切相互拥抱在一起。 郡守府内。 吴先生激动地双手不停颤抖,轻抚着兵牙子脸庞说,“你们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老夫就说主公乃是天命之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战死的”。 随着郡守府响动传开,又有许多人赶来。 其中便有翠儿,以及金钗,他们来到大厅内。 便追问叶弘安危。 兵牙子便将安邑县攻破之后发生事情都一五一十告知他们。 得知叶弘安然无恙,连叶老娘以及叶倩儿都无碍后,她们喜极而涕。 都嚷嚷着要去巴蜀之地于他们汇合。 吴先生却一脸冷峻安抚说,“夫人眼下,咱们还是不要去巴蜀之地为妙,就让那些人以为主公已经阵亡,这样他们便不会再次联手对付主公,给主公几年发展契机,老夫相信主公能力,在他手段之下,巴蜀之地很快便会成为他的领地,到时他带着数十万强兵杀回来,这天下谁与之抗衡” 吴先生的话,让二女纷纷沉默下来。 她们也清楚吴先生说得都对,但她们可不懂什么天下大事,她们只想快点见到自己亲人丈夫而已。 安抚两女,吴先生又盯着兵牙子问,“你说他们派你们进来杀人,杀什么人?”。 兵牙子头目想了想,便提起毛笔在桌案上开始勾画。 不到一刻钟,他便复原了之前看到画卷。 “太子殿下!”看到画卷那一刻,金钗便窜了起来。 画卷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太子。 “看来那将领应该是贾后的人,他想借助你们之手来铲除太子这个祸患”吴先生捋捋胡须说。 “吴先生,眼下咱们该怎么应对,是否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 兵牙子还想要借助晋兵出去,毕竟这里消息要尽快传递给大人知晓的。 吴先生摇头说,“不可能的....你们若带着太子人头回去,他们立刻会杀了你们灭口,哪怕是假人头也不成”。 “但没有他们引路,咱们根本走不出弘农郡啊”兵牙子一脸忧虑说。 “安心吧,老夫自由应对之策”吴先生胸有成竹笑了笑说。 “不过你们还不能这么快返回去,先在弘农郡城多住几日,剩下一切都交给老夫来安排吧” 吴先生说完之后,便离开郡守府。 兵牙子也确实累了,在郡守府休息一夜。 第二日他们便开始游历弘农郡城。 他们没想到弘农郡城这么富庶,甚至比之前安邑县还要富庶几分。 只是被围城之后,粮食有些短缺。 他们都在执行粮食配给制度。 这有点和秦城窑洞差不多。 只是这里的人更多,需求也更大。 若不是吴先生这样大才在,恐怕弘农郡早就乱了。 走了一圈后,兵牙子遇到一群人,还有一个半大小子。 “他就是画卷上的少年”其中一个兵牙子眼尖,指着那个小子。 或许是听到兵牙子话,那小子立刻转身,扫视着几人道,“你们是母后派来的?” 兵牙子不明白他说得母后是谁,立刻摇头。 “那你们怎么会见过我的画像”别看他人小,心智却极为敏锐。 “我们?”兵牙子有些语塞。 少年见状,立刻吩咐手下说,“快把他们抓起来,他们是奸细”。 几个护卫立刻把新兵牙子围拢起来。 眼见冲突要起,另外一个方向有人呼喝,“小不点,你脾气不小啊,连自己人都要动手了”。 说话处,一个俏丽身姿走出来。 不是金钗还有谁。 见到金钗,少年急忙扑上去,钻进她怀里撒娇说,“可是他们很陌生,我曾未见过他们,并且他们还不是母后派来的” 金钗轻抚少年额头说,“他们也是安邑县新兵,只是年纪小了一些,没有跟我们出来过”。 “哦,原来是这样”少年人点了点头,便挥舞小手让属下退开。 “看你娘多么在乎你的安危,还千里迢迢为你送来这些宫中侍卫”金钗扫了一眼这些壮硕披甲武士。 “可是娘为何不让我回宫呢”少年有些不解道。 “因为宫内现在很危险,只有躲在弘农郡,你才会有机会活命”金钗立刻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啊,肯定又是那个丑妇在作怪”此时少年早就清楚宫内一些斗争。 在他内心也极度厌恶贾南风。 “她可是内宫之主,哪怕你娘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做事啊”金钗无奈叹息一声。 “你放心...只要我能张大,我就会铲除那个妖妇”少年人眼眸散发着一种精明之光。 “好,有志气”金钗冲他伸出大拇指鼓励。 之后,金钗又给他做了引荐。 这才让小家伙对兵牙子敌意消失。 之后大家一起在城内闲逛。 兵牙子也从金钗嘴里得知弘农郡现状。 日常生活还能撑的几年物资不会枯竭。 只是人心无法承受这样长时间压迫,很多百姓都出现一种症状,那就是厌世。 甚至有人开始自杀。 短短几日内,郡守府已经接受七八起自杀的案例了。 为了缓解这样情绪蔓延,吴先生以及翠儿准备编制一个文化娱乐部门,让他们来活跃整个弘农郡乏味生活方式。 听到他们有这样苛求,兵牙子立刻毛遂自荐。 他们之前在学校便已经学习过很多文化娱乐项目、 比如棋院,比如秧歌,比如交谊舞..... 这些之前他们只能业余时间玩耍的东西,此时此刻却成为整个郡城最主要文化生活。 当兵牙子手把手教会一些人后,这样传播便在整个弘农郡城传开了。 此时走出郡守府,满街都是跳大秧歌的。 还有广场上就是交谊舞和打太极拳的。 逐渐地,这股风文化风暴席卷整个弘农郡。 就连城墙上守卫也在闲暇功夫扭上一曲。 /105/105192/28821465.html 2302翠儿 使得城外那些鲜卑人都误会了那是一种神秘巫术,纷纷提高警惕。 城防外。 一处僻静角落。 一个将领目光冷冷盯着几个晋兵。 “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晋兵中有人走出来。 说着他朝着将领摇晃着手里包裹。 “打开我看看”将军冷冷道。m.caset “好吧,你看过之后,一定要遵守约定护送我们去青芒山” “好说,只要东西对,本将军决不食言”说着那个将领便冲着身后一招手。 便有侍卫上去,把人头从对方手里接过。 将领打开看了一眼,顿时面色愉悦起来。 然后把人头丢在身后侍卫手中。 便要转身离开。 “别走,你忘记约定了吗”晋兵追问一句。 “奥,我想起了,还有你们”将军神色诡诈转身。 “你这是何意?”晋兵有些慌乱。 “杀了他们”说着他一挥手,身后便有弓弩声响起。 那几个晋兵还未来得及闪避便被射杀在当场。 之后,将军走上去,拿手抓住晋兵衣领说:“知道皇后秘密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 “是吗”这一声突兀出现,吓得将领浑身哆嗦打颤。 当他转身,便有一柄钢刀架在他脖颈上面。 而刚才还倒地不醒的晋兵,此时竟然都完全俘获了。 还有地面之下又爬出几个出来。 将他们这几十人团团围困。 那黝黑色弩箭直接抵住他们咽喉。 “别耍花样,乖乖听我们指挥,不然老子立刻抹掉你头颅” 为首晋兵用力压住他脑袋,吓得将领面色苍白哀求说,“别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随着一个个晋兵被放倒丢入地道,这一群人也已经换上晋兵服饰。 “把这个吞下去”晋兵冷冷盯着将领威胁说。 “这是什么?”将领有些惊悚目光盯着他。 “当然是毒药,不过只要你遵守约定,让我们黯然返回青芒山,我们便会给你解药” 此言一出,将领便灰白点了头说,“我接受” 说完,他便张开嘴巴,一口吞下药丸。 接着夹在他脖颈上钢刀便收回来,然后几个人便簇拥着他朝原路返回。 经过第一道关卡时,有人上来盘查,晋兵又刀柄抵住将领腰部说,“看你表现了”。 将领迟疑一下,便回复道,“没事,忙你的去吧”。 那晋兵见到是将领本尊,立刻行了一个军礼便走开了。 将领被这一群人押送着走出一道道关卡。 足足有十几道关卡,若不是这家伙带路,他们想要凭借自己力量出去,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兵牙子不得不佩服吴先生手段,以及高明之处。 但一次送出这些人也是他所能做到极致了。 当他们离开河东郡,进入青芒山地界内后。 天光已经大亮。 当确定身后没有追兵之后。 兵牙子走到将领面前挥舞着匕首在他面颊来回摩擦,吓得将领一个劲求饶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是合作伙伴,日后你们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 “昨夜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兵牙子威胁说。 “昨夜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在下糊涂,还望好汉大人不记小人过”将领简直就要给兵牙子跪下哀求了。 “好吧,咱们和你不一样,不会赶紧杀绝,你走吧”说话间,兵牙子松开手。 这让将领有些丈二和尚了,惶恐盯着兵牙子。 “怎么还不走?”兵牙子走了几步又回头怒叱。 “好汉,解药”将领惶恐道。 “哦,你不说,我道是忘记了,都拿去吧”说着他便把一小盒子东西丢过去。 “每日服用一颗,需要连服三十日” 将领接过解药,立刻服用一粒。 接着体内那股麻酥酥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他长吁一口气,冲着晋兵离开方向露出凶残眼神。 就在此时,晋兵又去而复返,吓得将领急忙缩脖子装孙子。 “忘记告诉你了,这解药只能管用一段时间,当你吃完这些解药,还要来青芒山领取剩下的,若是耽搁了自己被毒死可不要怨我们” 此言一出,将领原本还凶残目光瞬间变得溃散了。 他急忙给兵牙子跪下说,“好汉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兵牙子冷嘲一声,“实话告诉你吧,你服用毒药,连我自己都没有一次性解药,你日后只要好好表现,为咱们做事,解药自然供用不绝,若你不肯听话,那就毒发身亡好了” 听到兵牙子这么说,将领彻底绝望了,他挣扎了好久才认命道,“日后只要我在河东郡一日,便不会有人找你们青芒山麻烦” “很好,你回去吧,记得每月这个时候来青芒山取药,不可耽搁”说完,兵牙子便纵马上山了。 只留下将领一个人在山风中悲戚。 兵牙子哪里有什么毒药,自然是自吴先生哪里获取的,据吴先生说,这是一种提取于曼陀罗的毒素,不会立刻杀人,而是极易让人上瘾,一旦不吃,便会宛如万蚁啃食。 恰好可以用来控制这个晋兵将领,日后也给弘农郡城留下一个退路。 巴蜀之地。 秦岭。 一道道梯田上。 金灿灿麦浪,随着风势摇摆。 那宛如小姑娘发辫般麦穗,象征着丰收和喜悦。 田间地埂间,无数流民正在弯腰收割麦穗。 他们带着斗笠,身着麻布大褂,显得那么张扬。 那不是傲气,而是一种自信。 曾经他们为了一口粮食甘为人奴。 眼下他们在安邑县恢复了自由身,不仅吃饱了,还能分到田地。 这可是他们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并且城主大人还承诺他们,只要干几年,还会给予他们公民身份。 到了那时他们就可以拥有新城内住宅。 说起那住宅,这些流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什么玻璃窗,什么自来水。什么会自动冒火的燃气灶.... 每一个流民脸上除了汗渍泥沙之外,还有无尽希望和喜悦。 他们不再被奴隶主拿着鞭子驱赶着干活。 他们是为自己,为了未来干活。 他们身躯挺起笔直,在朝阳下,宛如一尊雕像。 金灿灿背景之下,显得那么魁伟不凡。 他们正在忘我收割,谁也没有预感到有一支巨大无比热球正在他们头顶略过去。 只有又漂来一支。 不过哪怕就算是他们看到,也不会稀奇。 因为每日这样热球都会飘过几次。 有时那热球上面还会丢下一些水,以及日用物品。 对此他们早已习惯了。 穿过梯田,便是窑洞所在。 原本生活在这里百姓流民早已不再,这里空旷地面被做成谷场。 无数收割的麦子被运送到这里晾晒。 麦秆堆砌如山。 还有人将它们斩断切碎,再运送至山坡下,喂给那些家畜吃。 饲养家畜的活,大部分都交给那些异族流民。 他们穿着依旧保持本族民族特色,无人会去剥夺他们信仰以及生活习惯。 他们习惯居住在毡房内,那么在外城便出现许多毡房。 乳白色毡房连成一片宛如大地上牛奶。 牧场一片青草地。 有圈养牛群,羊群,鸡群.... 牧民偶尔昂起头看了一眼天空热球,还热情朝着热球挥手。 从他们脸上,翠儿也看到那种叫做满足和幸福的东西。 越过窑洞,便是一个深陷地面之下矿场,宛如一个巨大干涸湖泊。 那些井壁固定支架就是湖泊桥梁。 此时那种运送矿石车辆来回穿梭于其上。 下面则是无数吊索和滑轮不停从矿井内向外运送矿石。 原矿被一条传送带拽着进入后山窑厂,在哪里煅烧精炼。 黝黑色烟筒直冲云霄,以至于翠儿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穿过这片云卷之地,翠儿才揉了揉眼睛,视力逐渐恢复。 之后她便看到一座高大城墙,以及城墙上那醒目朱红色文字。 “新安邑县” 明晃晃几个字,便让她鼻头一酸。 差点留下眼泪来。 翠儿可是土生土长安邑县人。 对于安邑县感情,甚至比叶弘还要浓烈。 之前听到安邑县被攻破后,翠儿直接将自己关在屋内痛哭好几日。 这一刻,翠儿仿佛看到梦中场景。 吃惊张大嘴巴,以至于身旁有一只手无声息搭在她肩头也未被察觉。 直到她回过神来,翠儿才惊觉,咦了一声,便仓惶转身。 之后便一腔热泪涌出,一把搂住身后男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夫君。 叶弘伸手在她乌黑浓眉发丝间抚摸说,“别难过....我们回家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翠儿哭泣更伤心了,直到热气球来到城市山空,她止住哭声。 立刻被眼睛下面一切吸引了心神。 但见一条条笔直街道,还有青砖瓦房,商铺~买卖.... 翠儿愕然道,“这....” “没错,这一切都是遵从安邑县布局一比二复制出来的,现在新城是之前安邑县两倍面积,因此建筑也要比之前多一倍” 叶弘急忙解释说。 “新城分为内外,东西两区。 外城主要是防御工事,内城便是生活区,以及商业区划分。 商业区内大都是以商贸街为核心,朝着两翼延展。 生活区则是以学堂文化场所为核心辐射....” 随着叶弘解释,翠儿神色也有之前愕然变为平和,眼睛深处洋溢着一种幸福感。 那就像是出游游子回顾故里的感觉。 翠儿目光扫视着脚下,又看了一眼身旁夫君。 恍惚间,她思绪又回到安邑县。 没错一切都没有变。 当热气球稳稳落下城头那一刻。 无数新兵护卫扑上来,把他们二人从篮筐解下来。 “欢迎夫人回家”几十个新兵护卫齐齐冲着翠儿单膝跪地。 看着面前这群曾经兵牙子一个个长成大小伙子。 翠儿也很激动点头说,“都起来吧,你们都很优秀”。 兵牙子齐齐起身,又朝着叶弘行了军礼。 之后他们便重新回到各自岗位。 翠儿在叶弘陪伴下走下城头。 此时翠儿忽得转向叶弘追问,“那些人呢?” 翠儿这才发现篮筐中原本人都消失不见了。 叶弘冲她神秘一笑,“他们很好,你不需要担心,这一刻,只属于你我二人时间”。 啊,翠儿被叶弘一语双关的话说得面颊羞红。 “来吧让我们见见咱们新家”说着叶弘便牵着翠儿手腕,朝着街道尽头一处高大宅院走去。 敞开院门。 翠儿便愣住了。 但见一个巨大泳池,其内还有喷泉。 “你不是喜欢游泳吗?这里便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叶弘指了指泳池,还有四周种植各色花卉。 “这个太消耗资源了” 要知道在安邑县水一直都是奢侈品。 谁敢如此浪费水。 那无疑就是犯罪、 即便是淋浴洗澡,他们也都不敢每日都洗澡。 “翠儿,这里不是边陲之地,巴蜀之地什么都不缺,水资源无比丰富,咱们再也不同想法子节水了” 叶弘急忙解释说。 “嗯”翠儿脸上再次露出甜蜜微笑。 之后她走向水池旁,伸手霍了霍水。 又转向左侧那个支架问:“这是什么?” 叶弘走过去,一伸手,那个支架便缓缓延伸,直到覆盖这一整个院落。 “夏天遮阳用的” 啊! 翠儿又是一愣神。 随即便开心奔向那个新房子正厅。 此时厅门敞开。 远远便可见到其内布局以及装饰。 “这里怎么这么古怪啊” 翠儿跑进屋内又跑了出来。 叶弘再次拉着她的手,步入房间说,“翠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梦吗?在那个梦里,我就是居住在这样房间内的....” 说着叶弘为她解释这些东西用途。比如暗柜子,鞋柜,以及那些地暖管路, 甚至还有洗手盆,马桶。 直到转了一圈,翠儿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使用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真的很怪啊” 翠儿走到那个燃气灶前,伸手轻微触摸一下,又好奇转动按钮,立刻探出火苗。 接着又扭了一下,火苗就消失了。 “这像是魔法” 叶弘摇头,“这不是魔法,是采用火石以及胶皮管路形成燃起管路,不仅仅只有咱家有,整个安邑县都铺设这样管路”、 “有了这东西,再也不需要烧柴火了,之前在安邑县每次到了做饭时间,城内就乌烟瘴气的,哪怕是天天打扫也会造成很大卫生问题...” /105/105192/28821466.html 2303新人 “还有这是自来水口....不过眼下不是每一家都可以配备,大多数人都需要十户一口,这样避免他们背着水桶行走几里山路去提水” 听着叶弘解释,翠儿眼圈莫名红了。 “夫君.....若是安邑县百姓还都活着,那该多好啊” 这一句话,便让屋内气氛凝固了。 叶弘眼圈也红了。 他做这一切目的就是要让安邑县幸存者可以享受到前所未有幸福感。 然而安邑县惨剧却始终成为他们心中那一抹挥之不去梦魇。 这一点可以从军医接诊的心理病人数目可知。 叶弘伸手将翠儿搂在怀中说,“他们为了保护自己妻儿,甘愿与敌人同归于尽,他们是英雄”、 此时叶弘早就从返回兵牙子嘴里得知安邑县惨事。 但叶弘没有将之告知那些安邑县幸存者百姓。 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们多一分活下去信念。 “当日....我赶到安邑县遗址后....我整个人都吓傻了,我怕你也被烧死废墟内,我疯狂找了一天一夜,最后力竭昏迷在废墟内...” 翠儿回顾往事,眼泪如断了线珠子琵琶滴落。 叶弘没有流泪,但他内心却在流血。 曾经安邑县守卫战一幕幕都浮现在他心头。 当日若不是他被人从背后偷袭打昏。 恐怕也会和他们一起被屠杀在那片废墟内了。 叶弘还记得一个安邑县男子冲着自己吼道,“大人,你要活下去,帮我们照顾妻儿老小,咱们和这帮魔鬼拼了” 说着那人便拿着一把鱼钗抱着一个羌人跳进火海。 这样场景在那一日比比皆是。 那一日是叶弘见过最多悲伤离别画面。 以至于他时时刻刻在梦中都会重新回到哪一日。 也正是这种刻骨铭心,才让叶弘发誓要给那些安邑县幸存者一个安邑舒服家园。 来弥补那些为安邑县战死英魂。 “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叶弘擦了一把眼角,便拽着翠儿走出房门。 直接穿过一条主街来到一个高高耸立石碑前。 “这是什么?”翠儿一脸愕然, 由于翠儿不识字,根本不懂石碑上面写了什么。 叶弘盯着石碑,深吸一口气说,“这是蔡旭整理安邑县名册,把所有失踪的人名字都纂刻在石碑上,自此安邑县便要每年清明时节都要来祭拜他们,这就是安邑县的新英雄碑”。 此言一出,翠儿急忙双膝跪地,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些白色纸花放在石碑前。 这些纸花她早就叠好了,就是等待着先给他们。 就在二人跪拜一瞬间,无数路过石碑百姓也自觉下拜。 他们大都是安邑县幸存者,从他们眼睛里面,叶弘也猜出他们心中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 但叶弘努力不去点破这一层窗户纸。 祭拜之后。 叶弘带着翠儿去了老娘住处。 这道不是叶弘不愿意和老娘住在一起。 实在是老娘习惯土屋子,以及之前那种生活状态。 死活不肯去自己那种超现实的屋子内。 于是叶弘便让叶倩儿以及林夕来陪伴他。 自己则是两边跑着。 推开院门。 翠儿看到一株老槐树。 虽说和之前那一株有些差异,却也给了翠儿莫大新鲜感。 她飞奔过去,一把搂住老槐树说,“我以为再也看不到它了”。 翠儿可是从小便在老槐树下长起来的。 “这是我让蔡旭到金城去买回来的...原本主人也是一个大户,院落比咱这里数倍,不然这样大槐树会遮挡大部分光亮的” 此时院落被整个大槐树树冠遮挡,显得有些阴暗。 翠儿却十分喜欢这样感觉说,“这样我才能感受到安全感”。 翠儿自小就缺乏安全感,这似乎和她小时候经历有关。 随着二人说话,惊动了屋内人。 接着屋门被推开,叶家老娘在林夕搀扶下走出来。 当她一眼看到翠儿后,顿时激动眼泪便流出来了。 翠儿急忙一步冲到她怀里,喊了一声,“娘”。 二人便相拥在一起哭泣起来。 什么话也不用说,一切都在彼此眼神中。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很无奈。 只能独自闪到一旁,等着他们娘俩把内心苦楚发泄出去。 “流民新兵招募如何了?”叶弘扫了小林夕一眼。 小林夕冲他吞吐了一下舌头说,“你还记得新兵事情?我以为你这些时日都要沉浸在温柔乡了”。 这明明就是吃醋啊。叶弘无奈叹息一声。自从他和小林夕真正过上夫妻生活,便一直都在担心她和翠儿感情是否还会像之前那样。 “你安心吧....一切都进展如常,那些流民经过对安邑县理论学习,他们大都能够忠诚于安邑县....” 叶弘点了点头说,“要尽快安置他们子女入学堂,只有进入学堂后,他们才会真正收心” “这个早了一点吧....他们大都不到入学年纪啊”林夕辩驳道。 “不碍事的,可以学前班开始启蒙”叶弘很迫切要组建出新军。 因为他实在压制不住内心想要为安邑县复仇念头。 况且巴蜀之地形势也不容乐观,一旦被兵乱波及,安邑县可经受不起再一次灾难了。 “只是他们对于学习枪械知识十分抵触”林夕又补充一句。 眼下除了兵牙子,很难在有人可以熟练掌握火器使用了。 叶弘叹气一声,之后起身,“放弃教授他们火器吧,我要他们成为新骑兵...你来传授他们马术” “你想回边陲吗?”小林夕也昂起头,眨动乌黑眸子盯着叶弘问。 “那些人不能白死,他们必须付出代价”这就是叶弘得知安邑县惨剧之后,内心做出抉择。 或许是听到叶弘和林夕对话,翠儿忽得止住哭声,缓缓起身,走到叶弘面前。 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说,“这是吴先生给你的信,他临行前叮嘱过我,一定要你冷静,不要现在复仇....他说,要等待时机....休养生息”。 叶弘微微蹙眉,把信笺打开,看了一遍,最后长吁一口气。 “吴先生要我们现在巴蜀之地立足根基,有他们来吸引三方势力注意力,等咱们拥有足够势力再回中原之地” “吴先生说的没错,眼下西鲜卑以及羌人,朝堂形成三方割据,若你出现,吴先生说,他们会立刻重新联手,到时不仅是弘农郡不保,就连巴蜀之地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对于吴先生分析,叶弘也很赞同。 无奈面对着如此血海深仇,叶弘是一刻也不能忍受。 于是他稍微沉思一下,便转向身后护卫说,“让黑子过来”。 不一会儿黑子走入院子。 叶弘把他拉倒角落,小声吩咐一些事情。 之后黑子便走了出去。 临行前,他还塞给翠儿一个包裹说,“这是我们调查出夫人案子细节,大人说,你若想看就看,不想看,我们会为夫人去做的”。 翠儿低头看着手里包裹,内心莫名起伏不定。 她很清楚,只要包裹一打开,立刻便会打破她现在平静生活。 在弘农郡,吴先生也为她做过很多分析。 使得翠儿明白自己父母当年搅入什么样朝堂风波中去。 若是没有经历安邑县之变前,她会毫不犹豫打开包裹。 但这一次她没有打开,而是将它丢给叶弘说,“我一切都听夫君的”。 叶弘终于一颗悬着心落地了。他拿着包裹揣入怀中,然后走到翠儿身侧说,“翠儿,有些事忘记吧,放心,你夫君绝不会让那些人逍遥法外的”。篳趣閣 翠儿冲他点了点头。 之后便重新和叶家老娘返回屋内开始畅聊。 叶弘则是拿出一个令牌放在林夕手上说,“从流民中招一批异族人,让他们去草原,找到拓跋部,我要他们去攻打西鲜卑...” 三方势力平衡! 老子就要打破你们平衡。 大草原。 眼下正是三国争雄时代。 其中一支势力便是刚刚夺回铁弗部刘渊父子。 另外一支就是趁着铁弗部衰落间歇崛起来一股新马匪。 他们拥有无比神秘火器,竟然连铁弗部骑兵都在他们面前受挫过。 最后一股势力便是拓跋耶律。 此人不愧为勇猛无敌将领,短短七年间。 便已经统一北鲜卑。 还餐食很多西鲜卑底盘。 此时他拥有战力已经不在铁弗部之下。 若不是他并没有太大野心,恐怕早就趁着铁弗部内乱时代,一统整个草原了。 一骑黑骑直冲向拓跋部中帐。 看到这样装扮,拓跋骑兵几乎不会阻挠他们。 当那黑骑来到中帐前,便纵身下马,一个箭步冲入军帐内。 此时拓跋耶律正在擦拭着自己那把心爱马刀。 看到来人,立刻朗声一笑,“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对于黑衣甲胄男子熟悉,让他不在乎什么礼节。 来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清秀面庞,然后一挥手,把丢盔丢给身侧护卫说,“耶律兄,你道是做得住,别人都瓜分地盘打得火热,你还在这里悠闲的擦拭马刀?” 耶律抿唇一笑,“卢兄,他们喜欢争,就让他们去争好了,咱们兄弟地盘已经足够大了”。 卢聪眨了眨眼眸,狐疑扫视着耶律道,“别告诉我,你就只想做拓跋鲜卑王,而不是整个大草原?” 耶律依旧在自顾自擦拭着刀锋说,“其实若不是为了你们安邑县....这个鲜卑王,我也不想要” 卢聪喝了一口马奶酒,差一点喷出。 “耶律兄,你这虚伪了,别忘记,咱们是兄弟,不是外人”。 耶律也拿起马奶酒饮下,“咱们就是兄弟” 二人对饮几口之后。 耶律便把马刀插在对面桌几上。 然后起身踱步走到帐子中央,掐着腰板说,“硕大草原容纳下我们,也自然可以容下其他人,我不想因为自己贪念便造成那么多草原人无家可归....” “呃?这不像是你耶律说出的话啊”卢聪一脸诧异表情盯着拓跋耶律。 “那么我应该说什么?”拓跋耶律饶有兴致眼神注视着卢聪。 “耶律....你直说吧,你究竟要做什么?”卢聪实在受不了他今日这样阴阳怪气的。 耶律爽朗仰天大笑一声,“看来还是你比较了解我这个兄弟啊”。 卢聪唓一声。 耶律便指了指桌几后面地图说,“你自己看吧” 随着耶律所指,卢聪走到那张羊皮地图前。 这张地图还是卢聪亲手给耶律画出来的。 因此对它极为熟悉。 当他看清羊皮地图上标注之后,卢聪惊愕睁大眼睛转向耶律说,“你要南下?”。 耶律淡然一笑,“北方越来越冷了,若不趁着今夏去南方,这里大多数族人都无法熬过这个冬日”。 “你打算去哪里?”卢聪按捺一下心情说。 “去安邑县”耶律回答很干脆。 “你这是什么意思?”卢聪表情激动地盯着耶律。 “你放心....我们不是敌人,是兄弟....我们不会和安邑县作战啊”耶律急忙辩解说。 “不和安邑县作战?你骗鬼吗?你们这多人去了安邑县,吃饭怎么办?粮食从哪里来?就算你能安分守己,但你属下呢?他们可都是真正马贼...” 卢聪歇斯底里吼叫起来。 “卢聪我的兄弟...你先别激动...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吗”耶律急忙安抚他说。 “甭商量,我不同意”卢聪怒叱一声。 耶律顿时僵化在当场。 眼下二人之间火药味十足,只要谁再多说一句。 很可能便立刻开打。 中帐内陷入短暂沉寂。 也就在此时。 一个拓跋族骑兵冲到帐子前禀道,“南面来人了,他要见族长”。 南面来人? 耶律和卢聪几乎齐齐一怔。 对于卢聪来说,已经整整两年没有接收到来自安邑县消息了。 卢聪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遗忘在大草原了。 若不是来时信念支撑着他,恐怕早就熬不住了。 因此卢聪迫切想要知道安邑县来的是谁,以及安邑县最近状况如何。 至于耶律也是同样心境。 毕竟他眼下也算是一半安邑县人了。 当二人走出迫不及待走出营帐,便见到一个小队十几个身着安邑县新兵服饰兵牙子从马背上跃下来。 这几个兵牙子面孔很新,卢聪并未见过他们。 不过那种特制安邑县军衔却十分真实。 “是你们的人吗”耶律也在狐疑。 卢聪点了点头,“都是新人,但军衔不会出错”。 /105/105192/28821467.html 2304北线 兵牙子来到二人面前,先是仔细端详了二人一下。便朝着卢聪行了一个军礼。 “新三军,特卫营,林锐向将军报道” “新三军,特卫营....” 一连十几声军礼之后。 卢聪狐疑打量着他们说,“你们是特卫营,那么新兵营呢?”。 因为草原事务一般归新兵营管辖的。 为首兵牙子立刻解释说,“新兵营被围困在弘农郡,眼下大人吩咐我们来执行草原计划”。 卢聪诧异眼神盯着兵牙子问:‘你说,新兵营被围?是什么人?’。 兵牙子立刻将安邑县最近两年遭遇粗略告知卢聪。 听完这一切后,卢聪整个人都傻掉了。 许久之后他才忧忧长吁一口气说,“没想到我离开这两年,安邑县发生这么多事情,你们说,你们是来自于巴蜀之地?大人他还好吗?”。 兵牙子立刻回道,“大人很好,大人这一次让我们来草原,目的就是要将军执行一个任务”。 说着兵牙子便把一封信交给卢聪。 拿着信笺,卢聪认出那是叶弘手笔。 于是便打开看了一会儿,最后才转身看向耶律说,“耶律兄,你不是要南下吗?眼下就是机会,我会全力配和你的”。 “真的”耶律还搞不清楚状况。 卢聪抿唇一笑,“千真万确” 看到卢聪这么爽快答应了,反而让耶律有些迟疑起来。 “这该不会是你们给老子设下圈套吧” “耶律兄,咱们是兄弟,你难道忘记了,是你刚才说的”卢聪冲他咧嘴一笑。 “你”耶律拿手指着他。无奈叹息一声。 “好吧....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为了拓跋族这十数万人不至于饿死在草原,南下势在必行”。 其实想要南下也不仅仅只有拓跋族。 还有很多熬过上一个严冬的草原牧民都准备南迁。 因为若是不南迁,他们就会被饿死冻死在大草原。 夏日牧草丰美。 南下不需要携带太多口粮。 只有有马队,有马奶,以及一些干粮。 他们便可穿越茫茫大草原。 这也是流民在巴蜀之地泛滥原因所在。 只是这里距离巴蜀之地有些遥远。 因此他们会直接进入河东郡附近。 也就是之前安邑县和西鲜卑羌人边界线。 拓跋部收整几日后,便全体开拔南下。 其实作为草原民族,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携带。 他们只要有牧草,哪里都是家。 道是卢聪以及他的护卫小队,却把物资承载三辆马车。 随着一行人开赴草原,一支支拓跋族勇士组成骑兵也先一步冲出去四处清扫障碍。 什么马贼,小部族,只要挡在拓跋部族前面的都会被无情抹杀。 就在拓跋部南下时。 草原另外一个角落,正在于铁弗部交战公输骆目光忽得凝聚成束。 盯着手里斥候禀告。 “木坤那小子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公输骆狠狠将那封信丢进火盆。 “刘三小,你去把木坤那老小子找来,老子要探探他的口风” “是”一个新兵牙子走出营帐。 此时他已经不再是一年前那个乳臭未干的矛头小子。 经过在草鱼这磨砺一年,他皮肤明显黝黑,眼神也变得锐利有光了。 当他走出军帐,便带着数十个新兵牙子直冲向中侧那个军帐内。 把一个须发皆白老者从军帐内提出来。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木坤极力挣扎,却还是被像是死狗一般夹着走出军帐。 转了几个圈最后被人按到在公输骆面前。 “拓木大叔...你这是干啥?咱们可是盟友啊”木坤看到公输骆,神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木坤,你还知道咱们是盟友...那你为何要私下里面联络那些原本铁弗部下属部族首领,意欲何为?”。 公输骆也不隐瞒,此时他的势力也不需要隐瞒什么。 对付木坤这样丧家犬,还不需要动用什么心思。 “拓木大叔你误会了,我找他们是想要借助于他们力量重新夺回我铁弗部首领位置,并不是要对付拓木大叔你啊”木坤牵强附会解释说。 “木坤,你要知道眼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不是铁弗部大单于了,你最好搞清楚自己身份,不然你很可能看不到刘渊父子失败那一日了” 公输骆眼神冰冷盯着木坤脖颈。 这一刻,木坤是真的恐惧了,急忙主动匍匐下去,用嘴巴亲吻公输骆脚面说,“拓木大叔,咱们是盟友,我只想找刘渊父子复仇,绝不会谋害你的权威的”。 或许木坤卑微,唤起公输骆怜悯。 于是他便冲着木坤挥挥手说,“起来坐下说话吧”。 木坤这才起身,走到公输骆身侧坐下,可是身躯始终摇摇晃晃,显得那么不自然。 “木坤,你说的很多铁弗部附属部族会为你投靠过来,可是为何都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他们人影呢” 公输骆给他斟满一杯马奶酒。 木坤惶恐喝下去,便立刻起身解释说,“他们都畏惧刘渊父子淫威,不敢冒然背叛....若是拓木大叔可以击败一次铁弗部黑骑,他们便会没有任何顾忌来投靠你了” 木坤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公输骆其实也不在乎那些人是否投靠。 以他们目前势力,已经不是在刚来草原时候急迫需要人来壮大自己。 眼下反而对于那些背叛者心存忌惮。 就算是他们真来了,公输骆也不想收拢他们了。 只是对于木坤,他还有价值。 公输骆还不打算将他杀了。 一场酒宴后。 木坤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眼下处境。 那就是阶下囚。 木坤走出军帐那一刻,整个人都苍老许多。 他目光扫视着这片广袤大草原,也意识到属于自己时代终于落幕了。 他就像是一头疲倦雄狮,再也生不出任何争雄之念。 他颓然走向自己军帐。 此时一个年青面孔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拥有他一样虎背熊腰,一样血脉嫡亲木托、 然而这家伙却用这样好身板整日里面做一些下贱的事情。 这一刻,他正在追逐几个牧民女儿。 那姿态就像是一头发情野狗。 看得木坤内心火起,走过去,一脚揣在他那肥硕屁鼓上。 “你这头蠢货,猪,刀都夹在脖子上了,还在这里做这些事情” 木坤恨铁不成钢样子。 木托一脸委屈揉捏着下面说,“我不这么做,还能怎样?铁弗部不要咱们了,拓木大叔也只是利用我们,我们完了” 别看木托平时没心没肺的,此时竟然还能说出几句理智的话来。 木坤被木托眼神盯着,瞬间泄了气,哀叹一声,“随你吧,反正咱们木族一脉已经陨落殆尽了...” 木坤绝望转身,他绝望背影落在木托眼中。 他恶狠狠攥紧拳头说,“都是因为你,叶弘,是你导致本少主无法继承大单于,最终害得木族和刘渊父子反目成仇下场,一切都是你导致的” 这木托逻辑很奇葩,他不去憎恨刘渊父子把他们赶出铁弗部,反而把这一切都记恨在叶弘身上。 “木托,你说的没错,就是他才让你从铁弗部少主人变成如今丧家之犬,你要复仇,我会帮你的” 就在此时,那个被他抓入怀中女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阴险诡诈汉家女子。 她之前表现出来那种柔弱荡然无存。 甚至还有些危险气息。 “可是我现在没有一兵一卒”木托极度沮丧低下头。 “去西鲜卑吧,到了哪里我们公子会给你搞出一支强悍骑兵,有了它,你便可驰骋草原,最后带着你的军队杀向巴蜀之地,把你的仇人彻底绞杀” 那个女子用毒蛇一般眼神盯着木托。 “好,我去西鲜卑”木托茫然起身,之后又迷茫转身。 “要不带上木坤?” 看到他这一副神态,女子心中暗啐了一口。 “怂货”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依旧神色自然贴上去说,“我家公子就让你一个人去,若是叫上旁人,他会不高兴的”篳趣閣 木托这才悻悻回道,“好,本公子今夜便杀出去”。 嘴上说杀出去,实则是偷跑。 女子也不揭穿他。 夜色笼罩草原。 一骑疾驰离开拓木大叔营地。 对于这匹单骑,其实早有人向公输骆禀告过。 得知其身份后,公输骆不以为然冷笑一声。 “那是一个废物,走了也好,免得浪费咱们粮食”。 于是木托便畅行无阻离开这片地界。 直到第二日凌晨。 他才敢于停下马匹休息。 看向茫茫草原,以及天边刚刚升起朝阳。 木托顿时豪气凌云冲着天边吼道,“我木托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话音刚落,便见到地平线上有一支骑兵缓缓冒出来。 看到这一幕,木托吓得面如土色,顾不得疲劳,立刻翻身上马,朝着西鲜卑加速疾驰过去。 此时地平线上那只队伍已经停泊下来,为首将领正是耶律,在他身旁的就是卢聪。 二人齐齐看向西边。 “耶律兄,那个家伙好像是西鲜卑斥候,要不把他追回来”卢聪盯着草地上那一人单骑说。 “不需要了,既然咱们来了,无论如何都要打一仗的”耶律说着又向卢聪确认一句。 “你们消息确凿吗?” “当然”卢聪拍着胸脯保证说,“西鲜卑五万主力都在弘农郡,部族内只有一万多人”。 这确实是一个难得好机会,一旦统一西鲜卑,我们鲜卑族数百年割裂便会重新组合在一起了 这不仅是耶律的愿望,也是很多鲜卑人心中愿望。 因此耶律才主动接受卢聪攻打西鲜卑任务。 “好吧”耶律点了点头。 挥舞马鞭朝着西鲜卑一指。 “出发”。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奔腾,在这草原上扬起一片烟尘。 此时正在亡命的拓木,回头看了一眼,更是吓丢了三魂七魄。 若不是一股执念支撑着,这一刻他真的会被吓昏过去。 不过他胯下马匹不错,是铁弗部良驹,因此日行百里也不疲惫。 在这匹宝马加持下,他逐渐和身后骑兵拉开距离。 然而他却并未感受到一丝安心。 因为那骑兵始终跟随着他身后,似乎不追上他誓不甘休。 可是他却想不到,那些骑兵目标不是他。 而是整个西鲜卑。 木托加速疾驰,就在几个时辰后,抵达了西鲜卑驻地。 此时便有骑兵拦阻了他询问,“你是何人?”。 木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我是....快,让开,我要进去”。 木托竟然说不完整一句话,搞得对面骑兵一脸诧异。 也就在此时,高处一个骑兵拔出羊角号吹了起来。 “敌袭”很快下面骑兵便警觉起来,二人急忙拔出马刀便夹在木托脖颈上面。 “是你带人来的?” “别动手,他们不是我带来”木托这一刻竟然说话顺畅了。 “带我去见你们族内一位尊贵公子,我是...”还未等他说完,脑袋便被人狠狠锤了一下。 之后木托便昏迷不醒了。 一个西鲜卑斥候说,“把人带回去给头领,其他人准备迎战”。 之后几个骑兵带着昏迷木托返回族地,剩下骑兵开始形成作战队形。 只是当他们看清楚地面上冒出来骑兵那一刻,都也不敢继续向前,纷纷调转马头,直接冲回自己族地。 拓跋族骑兵太多了,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这样气势足以吓退所有人。 因此当拓跋族来到西鲜卑族地附近时,路上竟然没有受到一点阻滞。 “看来西鲜卑果然是内部空虚的”耶律走到这里,逐渐安心下来。 虽说他是新任安邑县斥候的,但毕竟事关两个族群生死大事。耶律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站在西鲜卑驻地外面,耶律感慨万千。 已经数百年,北鲜卑没有踏足这里了。 此时重新踏足这片土地,让耶律体内古老先祖血脉苏醒了。 他高举手臂,用鲜卑语呐喊,这是一种古老祭祀语言。 哪怕是卢聪也听不懂。 但每一个鲜卑人都听得懂。 他们纷纷振臂高呼,眼睛里面也都蕴满了泪水。 这些呼喊也传递到了西鲜卑驻地内。 此时那些族内长老以及首领都纷纷踏出营帐。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恐惧之色。 “达达木筏...外面是那一部族?”此时西鲜卑首领乞伏轲弹走出营帐。 /105/105192/28821468.html 2305劫匪 乞伏部长老立刻回禀说,“是北鲜卑拓跋部”。 “什么?拓跋?”乞伏轲弹十分惊愕神色盯着族老。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族老也是一脸茫然摇头。 “他们来了多少人?”乞伏轲弹不亏为西鲜卑首领。 稍作慌乱之后便冷静下来。 “看不出...但人数至少也有几万人”族老沉吟道。 “几万人?”乞伏轲弹怒不可遏道。 “这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族老也惶恐道,“我们已经封锁了通往草原入口,族内无人外出” “这么说消息不是从咱们这里泄露出去的?”乞伏轲弹想了想又道。 “应该是对面那些人做的”族老极度阴狠指了指旁边那个帐子。 “把他给我抓过来”乞伏轲弹一声令下,便有几十个拓跋族人冲入那个帐子,把一个独目青年像是抓小鸡一般给提了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我是卫家二公子你们”独目公子一脸惶恐扫视着四周。 此时乞伏轲弹走到他面前,冷冷的说,“你们既然答应和我们合作,为何还要向草原透露我们底细?”。 听到这一句,独目公子立刻辩解说,“大头领,你说的话,我不明白,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出卖过你们”。 “不是你们还有谁?这一月内除了你们来过,根本无人去过草原” 一旁族老急忙添油加醋。 乞伏轲弹怒喝一声,“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说着他便拔出马刀,准备砍死卫二公子。 此时一个老仆模样人冲出来,一把握住乞伏轲弹的手腕说,“大头领息怒,老奴可以保证,我家公子完全不知此事,你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主家肯定会查明这件事给你一个交代”。 “给你们机会,谁给我们机会,”说着,族老一把揪着那个老奴走出寨子指了指地平线那无尽黑压压骑兵。 “他们是...”老者一脸愕然。 “是被鲜卑拓跋部”族老随口答了一句。 老者眼球滴溜溜转,忽得眼眸一亮,冲族老央求说,“带我去见首领,我有破敌之策” 几个时辰之后。 一个汉人老者驱赶着数百个安邑县百姓走出来。 这些百姓大都是女眷,她们披头散发,形态狼狈。 一眼望去,就知道她们曾经经历非人遭遇。 而西鲜卑人军队则是尾随她们身后,随时等待着发起进攻。 当这一群人一点点接近拓跋鲜卑骑兵时。 拓跋鲜卑立刻吹响号角。 只是下一刻。 一支骑兵便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 拦路的正是卢聪护卫队。 他们中有人辨识出来那些人。 “那个是我的邻居家二丫” “那个是马大爷家中的” “那个是....” 一瞬间,护卫队将士都纷纷落泪。 得知安邑县被屠城之后。 能够重新建造自己人,他们怎能不激动万分。 此时那些女子也看到护卫队,原本麻木枯槁表情忽得有了神采。 她们冲着护卫队招手。 这一幕看得卢聪也是眼圈泛红。 “卢聪,他们这是圈套”耶律立刻趋马走到他身旁。 “耶律大哥,我知道他们用意,但她们都是安邑县幸存者,我们不能让她们再受到伤害”。 “那咱们这一仗还打吗?”耶律无奈耸了耸肩膀。 他很是惋惜,这一次确实是他一统鲜卑部最佳时机。 卢聪摇头,“若是让我们踏着她们尸体杀过去,我们做不得” 耶律微微点头道,“好吧,就听卢兄的,咱们撤吧” 耶律虽说有些惋惜,但比起和卢聪安邑县交情。 他还是选择放弃这一次偷袭。 就在耶律即将举起手中号角时。 忽得对面那些女子发生骚动,她们不顾一切翻身,朝着身后西鲜卑人扑去,她们赤手空拳,却用牙齿去撕咬她们。 这一幕看得令人触目惊心。 接着有人呐喊,“我们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无颜再活下去,你们是安邑县兵,要为我们复仇,杀光他们” 这是一个女子在被西鲜卑人刺穿胸膛那一刻发出凄厉喊叫。 这一声呐喊,彻底激发护卫队战意。 他们齐齐举起马刀冲着西鲜卑人一指,齐齐怒喝一声,“杀” 一声令下。 数万兵马齐齐冲出去。 这一刻,兵如潮水。 所到之处尽数土崩瓦解。 西鲜卑人战骑很快便被这一波冲锋所泯灭。 这是一场纯粹杀戮。 护卫队杀红了眼睛,眼下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们停止杀戮。 哪怕是死去的西鲜卑人也会被他们五马分尸。 西鲜卑骑兵节节败退,他们架起巨撸,挡住寨子。 又将无数荆棘车推出来,甚至还有一些从汉人哪里学来栏马锁。 但这一切都于事无补。 拓跋人骑兵还是势如潮水般涌入。 最终西鲜卑最为一道防线溃败了。 这一刻,身在西鲜卑营地内乞伏轲弹也面露惊恐之色。 他感觉到死亡迫近。 他立刻吩咐自己贴身护卫护送自己出部落,甚至连自己儿女都没有带上。 便急速朝着后面戈壁滩走去。 眼下除了茫茫戈壁滩,便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匿了。 不过这里也被拓跋族骑兵封堵了。 乞伏轲弹不愧为草原一代枭雄,拔出马刀便和拓跋部骑兵斩杀在一起。 这只精锐鲜卑骑兵是乞伏轲弹最忠诚伙伴,也是西鲜卑最强战力。 他们强悍,竟然让人数占有拓跋勇士都不敢阻挠他们步伐。 随着乞伏轲弹冲刺,最终这只骑兵撕开一道豁口,冲入茫茫戈壁滩。 于此同时,拓跋骑兵也攻破西鲜卑部族营地。 当耶律走入乞伏轲弹军帐内时,这里早已不见他身影。 只留下一个身材干瘪汉人老者。 他正是在阵前驱赶女子的那个卑劣汉人。 卢聪一把提起他,用手指着他眼睛吼道,“人呢?”。 老者冷笑一声,“都走了,他们都已经离开部落,你们是抓不住我们少主的,你们想杀,就杀了我吧”。 “你究竟是谁?”卢聪也看出老者一心求死心思。 “我是卫家三十年老管家,福伯”。 此言一出卢聪再也没有迟疑,一刀隔断了他咽喉。 “卫家人都该死”卢聪把老管家尸体丢下地面。 然后在军帐内外搜索。 卢聪不相信他们还能挖地道逃了。 尤其是知道那独目小子竟然是卫家公子时,他更加不会放弃追索。 就在卢聪四处搜索时,两道身形匍匐在一处草丛间。 接着荆棘掩护,他们不停蠕动,一旦听到马蹄声。 他们便重新匍匐下去。 就这样,他们苦熬到夜晚十分。 夜幕下,他们终于可以挺起身躯,借助于黑色掩护,他们奔向茫茫草原深处。 路上,那个独目公子身躯不停打颤,他体能明显跟不上了。 此时跑在前面壮汉回头盯着他说,“这里还未逃出他们搜索范围,快些赶路,万一天亮后,他们骑兵便会搜索过来” “我走不动了,本少爷从未走过这么多路”那个独眼公子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说。 “你们这些贵公子真是没用”原本这个草原二世祖,竟然第一次嘲弄别人没用。 听到木托的话,独目公子用那双猩红色独目盯着木托说,“你最好对本公子恭敬一些,别忘记,本公子可以助你夺回铁弗部”。 木托苦涩一笑,“好了,我背你走这总行了吗”。 贵公子微微低垂脑袋,无奈叹息一声,“这一次,迟早我要那些人付出代价的,木托,以后你就是草原的王,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木托撇了撇嘴巴,“那也要咱们先逃出去再说”。 木托一伸手把贵公子扛在肩头,便大踏步朝着草原深处狂奔。 夜幕下,二人就这样一路狂奔。 直到天亮时分。 他们终于走出西鲜卑领地范围。 但木托还是不安心。 立刻调转方向,朝着令外一个方向走去。 “你怎么变道了?”贵公子挣扎从他脊背上下来。 此时贵公子似乎恢复了一些体能。 “咱们还不能去中原....因为他们肯定会阻截咱们...先去铁弗部地盘躲避一段时间,等待风声过去了,咱们再回来” 别看木托别的不行,但是躲藏逃命还是很有智慧的。 听到木托的话,独目公子也只能赞同点了点头。 接着二人一起朝着铁弗部地盘走去。 二人路途中还找到一个游牧部族,用身上绸缎衣衫换了一头牛,接着二人便以牛代步,终于摆脱徒步苦恼。 坐在牛背上,独目公子盯着木托说,“是你把他们引来的?” 木托摇头,“我只是和他们偶遇” “肯定是有人泄露消息,才会让他们对西鲜卑部族偷袭的” 独目公子恶狠狠扫了一眼身后西鲜卑部方向。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西鲜卑首领乞伏轲弹自从拿下安邑县后,便野心勃勃的,根本不把本公子放在眼中,这也算是对他一个教训吧” “公子,是你们设计把安邑县给摧毁了吗?”木托十分崇拜眼神盯着独目青年。 “当然....摧毁安邑县是本公子一人计划所得,若不是本公子,几十万晋兵,以及羌人,西鲜卑人怎么会联手对付安邑县?” 独目公子十分高傲把一切功劳都拦在自己身上。 木托却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他已经从木坤哪里得知一些消息。 知道安邑县事情是被中原一个大家族给算计了。 “木托只要你相信本公子,以后这茫茫草原,甚至连中原都是你的”独目青年无比傲气眼神扫了木托一眼。 “木托以后就以公子马首是瞻”木托别的不行,拍马屁还是比较在行的。 “很好...等本公子返回河东郡,便会为你招兵买马,以我们卫家势力,足以让你拥有比西鲜卑拓跋部更强的战力” 被独目公子描绘美好场景吸引木托情不知流出口水。 鲜卑部族内。 耶律清点缴获。 虽说物资和人口颇多。 但还是让耶律不满意。 因为几个重要人物都不在乞伏部族内。 这样哪怕是把乞伏部驻地给端了。 还是无法彻底终乞伏轲弹对于西鲜卑统治。 在草原女人牛羊族人都不是重要的,只有军队以及首领才是事关一个族群生死。 女人没有可以抢夺,孩子还能再生。 牛羊以及帐篷都可以抢夺。 只要乞伏轲弹和他亲信还在。 那么乞伏部便不会被征服。 况且西鲜卑还有超过五万人骑兵在弘农郡内。 一旦被乞伏轲弹找到他们,那么势必会对拓跋部展开疯狂复仇。 耶律顾不得清点战利品,便带着卢聪一起冲向戈壁滩内四处搜索乞伏轲弹。 戈壁滩太大了,路途又极其凶险。 最终他们被迫停止搜索。 “耶律兄,你放心,我们会挡在安邑县去弘农郡路径上,只要乞伏轲弹去弘农郡,便会截杀于他” 卢聪准备辞别耶律,前往弘农郡。 耶律点了点头,“好兄弟,我早草原等你好消息,还有记得帮我向你们县尉大人问候,有机会我也会去巴蜀看他的” 卢聪点了点头,“你的话我会带回去的” 说着二人一抱拳,便背道而驰。 护卫队已经近三年没有离开过草原了。 这一次返回中原,恍如隔世。 尤其是想到曾经安邑县被化成废墟后,他们便神色颓然。 卢聪不停用言语鼓舞他们斗志。 这才让护卫队不至于溃散。 当他们进入河东郡内。 便感受到来自于这里压抑氛围。 那些行商都显得十分恐惧。 尤其是看到马队,以及骑兵都惊悚不知所措。 当卢聪经过他们身侧时,他们立刻仓惶跪地磕头。 面对着这些吓破胆子行商,卢聪也没有过多理会。 卢聪很清楚他们为何会如此。 眼下河东以及弘农郡四周都是兵。 西鲜卑人和羌人可都是视汉人为牛羊。 一旦有机会他们便会劫掠。 只是卢聪不明白的,他们不是害怕羌人和鲜卑人。 而是恐惧青芒山劫匪。 鲜卑人和羌人大都被晋兵给牢牢封锁了。 不然晋兵也不会允许他们进驻中原,也正是这一点,他们才没有对沿途百姓造成很大威胁。 这一点,作为十郡兵首领,苏将军还是很称职的。 至于林捕头黑化,眼下卢聪还不知道。 只是误以为这一切都是羌人和鲜卑人所为。 /105/105192/28821469.html 2306商号 卢聪带着护卫队绕过安邑县遗址。 只是远远看了急眼,便直接越过去了。 这一刻,护卫队都强忍着悲痛,直到进入弘农郡,他们才放声大哭起来。 “我们一定要为死去亲人复仇”其中一个护卫走到卢聪面前笃誓说。 “放心...安邑县仇恨我们谁也不会忘记”卢聪也目光坚定扫视着安邑县方向。 “不过眼下咱们势力还不足以对抗几十万晋兵,以及七八万羌人,眼下咱们必须蛰伏,等待着县尉大人从巴蜀之地带兵杀回来” “大人真的可以重建安邑县吗?”一个护卫或许是被现实打击的失去信念。 “难道你们忘记是大人一手把安邑县建造成这般模样的,你们要对大人有信心,快则一年半载,最多不超过三年,大人便可以带着十几万新兵杀回中原” 卢聪也不清楚县尉大人何时拥有返回中原势力。 但他却不能让这些护卫失去信念,不然他们要么会自杀,要么会沉沦的。 “咱们不去巴蜀之地了吗”其中一个护卫询问。 卢聪摇头道,“不去了,眼下弘农郡更加需要咱们,若是弘农郡被他们拿下来,咱们又将失去更多亲人和朋友”。 听到卢聪这么说,护卫队似乎又找到奋斗目标,齐齐振臂一呼。 “将军你就发号施令吧,我们一切都遵从大人指令”。 卢聪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说,“从现在起,你们要忘记自己曾经身份,咱们改为普通行商,要尽力避免和官兵冲突,咱们目的是要解救出弘农郡内兄弟,而不是厮杀,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护卫队齐齐应了一声。 之后他们便从马背上解开包裹,然后拿出铁锹把身上安邑县护卫服饰给掩埋下去。 再拿起一件普通人服饰穿上身。 之后,护卫队便化身为商队,朝着弘农郡方向走去。 竹林旁。 叶弘独自一人思索。 自从翠儿他们回来,以及带来弘农郡以及安邑县消息后。 叶弘便没有一日睡过一个安稳觉。 睡梦中,他总是回到安邑县站在城头和那些羌人鲜卑人,晋兵作战。 这一段时间是他最难熬时间。 因为他内心实在忍受不住那种无法复仇痛苦煎熬。 他恨不得立刻就带着兵牙子火器营杀回弘农郡去。 把里面新兵解救出来,或是直接杀入草原将羌人以及鲜卑人统统打败。 然而,叶弘很清楚以目前自己势力,甭说对抗三大势力,就连最虚弱眼下金城,他都没有资格夺取。 火器营顾然厉害,但那是兵牙子,未来军官储备,不能再牺牲了。 新招募新兵还在操练,人数也只有不足五千人。 这比起之前安邑县相差太遥远了。 势力是一切本钱。 说道本钱,叶弘才清楚什么叫做花钱如流水。 在建城一年时间内。 叶弘几乎掏空自己在安邑县所有储备七成。 他也没想到,建造一座城花销如此巨大。 甚至一度让他几乎坚持不下去了。 好在城还是建造起来。 叶弘储备金也已经所剩无几。 搞钱,搞物资便成为叶弘眼下比较迫切事情了。 只是此时巴蜀之地不适合经商,或是推广桃源一期二期。 到处都是起义流民,若是行商很可能便成为被抢劫目标。 桃源居也卖不去,此时金城秦朝大户都在想方设法收缩自己家产,甚至向外地转移资产,岂能再来购买桃源居。 于是之前安邑县这两大进项,都失去支撑。 至于种地,卖粮,这更别想了,眼下安邑县需要积攒大量人口。 开垦出来的耕地种出粮食还无法满足自己人消耗呢。 至于铁器矿产,那是军用物资,叶弘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其售卖的。 想来想去,叶弘也没有找到一条可行赚钱途径。 就在叶弘为了开拓钱源犯愁时。 护卫队带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进来。 叶弘开始还没有太关注他们,以为他们也就是流民而已。 谁知,当其中一个人目光和叶弘触及一瞬间。 叶弘立刻警觉,他不是流民。 于是便冲着护卫队招呼一声,“这人留下”。 是,护卫队立刻把他押送到叶弘面前。 此时那人一脸惶恐,可是眼睛里面那一丝淡定,还是深深出卖了他。 “你不是流民”叶弘微笑着盯着他眼睛。 “你是谁”他略显仓惶的神色。 “先说你的身份吧....毕竟这事关你的生死”叶弘眯起眼睛扫了他那一身流民服饰。 发现他这一身明显就是借来的,极其不合身。 “我就是流民,我是跟随着他们一起下来的,我们哪里发生流民起义,我们被迫流离失所”说着他朝身后指了指。篳趣閣 看到那些流民,叶弘摇头,“不说实话,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说完,叶弘便起身,便有护卫上前按住他脖颈,拔出马刀,准备当成将其砍杀。 “你们不是说善待流民吗?你们为何要杀我”那人慌了。 “因为我们怀疑你是奸细,仅此而已”叶弘回头冷笑一声。 那个流民模样的人顿时恐惧睁大眼睛说,“我,我说,你别杀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叶弘冲他身后刀斧手挥挥。 接着护卫便松开手。 他仓惶摸了摸脖颈说,“我不是奸细....我是金城大户家仆从”。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金城大户?” “那一家?”叶弘又补充一句。 那人表情略显纠结后,才吞吞吐吐回道,“是吴家”、 吴家? 叶弘真是没有什么印象。 对于金城很多事情都是黑子在处理。 于是叶弘便换出黑子。 几个影子卫闪现。 吓得那家伙浑身颤抖不已。 影子卫内走出一个黑头小子冲着叶弘躬身施礼说,“大人,吴家是金城数一数二大家族,他们家门中出了不少当官的,还有一些行脚大商人,因此在金城颇有威望....” 得到黑子准确资料后,叶弘才转向那个仆从问,“你为何要来窥伺我们?”。 听到问话,仆从显得有些心虚,眼神丢溜溜乱转。 就是不肯说话。 却被黑子怒瞪一眼,顿时就撩了。 仆从道,“是我们主家听说你们这里有些中原手艺匠人,于是便让小的混迹流民中加入你们,然后在暗中把那些手艺匠人挖过去” “挖自己墙角?”叶弘眉梢一挑。 他没想到自己刚在这里立足,便有大家族豪门盯上自己,想要挖自己墙角了。 “你们想要什么手艺匠人?”叶弘并不气恼,依旧平和语气追问。 既然已经招了,那仆从索性放开了。 “是香水和酿酒技术匠人”。 听到仆从话,叶弘默默点头。 看来这吴家还真是颇有几分敏锐商业眼光。 自己刚刚让人在金城开了一间香水,酿酒铺子。 他们便循着线索找到这里来了。 行动速度都超人一等啊。 “大人,所有事情我都招了,你就绕了小的吧”那仆从哭诉磕头。 “好吧,你可以走了”叶弘这一句话,直接把仆从说蒙了。 他眼巴巴盯着叶弘,不知所措。 “你可以走了”叶弘又重复一句。 仆从狐疑扫视着身旁护卫,缓缓起身,尝试走了几步有回身盯着叶弘。 生怕叶弘会反悔。 叶弘却冲他抿唇微笑。 这让仆从又胆大一些,急忙转身便跑。 护卫也没有阻拦他。 直到眼睁睁看着他跑进竹林。 黑子才走到叶弘身侧说,“主公为何要放他走?”。 叶弘微笑着厄首说,“我要他回去送信,若是吴家有明白人,便会明白我的真实用意,到时或许咱们又多了一条财路”。 对于金城酒铺,以及香水铺子收入,叶弘十分不满意。 哪怕是日入数百银,也无法满足眼下叶弘对于金钱渴望。 于是叶弘想要借助于这些大家族势力,或许可以重开一条财路出来。 至于吴家是否入套,就等待着那仆从回去怎么学话了。 经过一年蛰伏,新安邑县也算是步入正轨。 一切都有条不紊进展着。 和四周兵荒马乱相比,这里俨然就是世外桃源。 四周遭受兵荒马乱的流民都开始朝着这边汇集。 使得新安邑县收拢流民速度加快。 只是受制于人手以及物资限制,叶弘还不能完全放开接纳他们。 不然安邑县很快便达到最大饱和,那时安邑县就会被他们吃垮。 于是流民必须要经过一道道考验比如开垦多少荒地,在矿场工作多久,以及对于安邑县思想教育认可等等。 只有通过这一层层考核之后,他才有资格成为真正安邑县公民。 此时安邑县公民就是尊贵象征。 那些拿着安邑县身份证的人,恨不得把它缝在胸口让别人都看到。 除了招收流民,便是采掘。 由于秦岭矿脉很多。 除了钨矿,还有很多硫矿,铁矿等等。 因此安邑县需要大量矿工,以及开采机械。 这一切都是墨青峰在安置。 经过这一段时间磨砺,默清风已经有了他爷爷的风范。 其出色新事物接受能力,使得他在某些方面比墨老干的还要出色。 逐渐地,西山科学院也接受默清风这个新势力领导。 于是西山科学院终于开始蜕变,从之前墨家手艺匠人正在向新式科学研究匠人转变。 这是叶弘期待看到的。 至于默清风本人,叶弘却有些不满意。 因为这家伙性格太过于鲜明,以至于自己很多事情到了他哪里都会被其篡改。 甚至有时候把叶弘都激怒了。 这就是有主见的人通病,叶弘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 兵牙子也开始着手训练招募新兵。 只是这些人都是流民出身,无法真正掌握火器。 只能被划分为辅助,或是轻骑兵。 他们中若是有些聪慧的,再被选拔出了训练火器兵。 兵牙子一个人便是一个营级编制。 他们自己兵需要自己招募。 招募多的,可以扩编为师。 就这样,安邑县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着。 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这一日。 叶弘都几乎忘记金城那个仆从事情。 却没想到安邑县竹林外又来了一帮陌生人。 他们正是金城吴家的人。 此人生长着一副国字脸,显得那么方正肃然。 当叶弘和他照面时,顿时有种遇到朝堂大佬感觉。 “果然是大族气魄啊”叶弘冲他一拱手。 “在下吴家当代主事人吴雍是也” “吴雍?”叶弘晦涩一笑。 “请吧”二人相识一笑,便走入竹林内一个小小凉亭内。 里面早就配备瓜果点心。 以及新茶。 “不知城主可是来自于中原何处?”吴雍开门见山。 “怎么你对我身份感兴趣?”叶弘放下手里茶壶,扫了他一眼。 “那道不是,我只是好奇,为何阁下炒制新茶,以及那种彩色酒水,香水,都和京城两间铺子十分相似”吴雍这一句话说出,便用一双颇有深意目光盯着叶弘眼睛。 很明显这是在试探自己。 叶弘冷笑一声,“天下之大,相似又有何惊奇的,只是吴家主此次来这里意欲何为呢?” 这一句话也是反试探吴雍。 “呵呵呵”吴雍仰天一声大笑起来说,“自然是和城主谈生意的”。 “那么说,吴城主是带着诚意来的?”叶弘神色平和扫视着吴雍。 “这个自然...”吴雍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些绢帛说。 “这都是吴家在巴蜀之地,甚至是中原各处商号,只要城主和吴家联手,你的酿酒,以及香水买卖绝不会比洛阳城那几家差”。 吴雍有意无意又提及了洛阳城。 叶弘也不以为意冷笑一声,“放心,咱们秘访绝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模仿” 此话已经像吴雍表明,自己不是模仿洛阳那几家店铺的。 吴雍抿唇一笑,“就算是雷同一些,也是一笔不错好买卖,我们吴家愿意以五成入股,你我各站一半利益如何?” 叶弘盯着吴雍默默摇头,伸出三个指头。 吴雍立刻拍案而起说,“不成,咱们巴蜀之地到处都是流民义兵,我们要把这些物资运送出去,需要承担很大风险,我们必须要五成利益”。 叶弘嘿嘿一笑,“吴家主你理解错了,我是说,给你们吴家七成利益,我们只要三成” 此言一出,吴雍立刻傻眼了,不知道叶弘为何会主动让出二分利益。 /105/105192/28821470.html 2307流民 “城主,你这是为何”多拿了二分利益,吴雍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只想吴家在跑商道时给我们提供一点方便”叶弘也不再隐瞒直接说出自己要求。 “先说说要我们提供什么方便?”吴雍还是十分谨慎的。 “我们需要一些黑油,这些东西只有河东以及大城附近胡人商人手里有,我需要你们给我们顺带捎回来,我们付出路资” 说完,叶弘便目光直直盯着吴雍。 “原来是黑油,这个好说,我们三个商队恰好路过胡商底盘,顺手给你带回来便是” 这事原本叶弘还以为会很为难,却没想到吴雍直接爽快就答应了。 没有原油。西山科学院的内燃机,以及各种化学实验都要停滞。 为此叶弘比任何时候都迫切需要这些黑油。 至于给吴家七成利那都不算事。 毕竟酿酒和香水秘访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他把商路铺开。 那时就算是没有吴家,自己也能开启新商路了。 眼下新安邑县需要有这样一个财源来补充亏空。 况且给予对方更多利益,他们才会加大力气去推广。 只是叶弘没料到吴家也是同样想法,他们之前给叶弘五成利益,也是想要用钱牵住对方。 之后他们会找匠人来破解叶弘酿酒以及香水配方,甚至哪怕暗中偷窃,也要把安邑县秘访搞到手。 这一切对于吴家来说,都是极其轻易达成手段。 彼此都带着目的性,这场合作也变得极其虚伪。 因此酒宴上,双方都是在搪塞应酬对方。 几乎么有什么实话。 直到吴雍返回金城后。 双方在另外派人签订合作协议。 自此,安邑县多了一个财路。 只是这条财路完全被吴家掌控。 “大人,你叫我”一个老者走入屋内。 叶弘正在思忖,立刻转身,看到老者,便微微点头。指了指身旁桌椅说,“坐下谈”。 老者年纪大了,手脚明显不麻利了。 “大人,小老儿愧对你的栽培,无法对新城做什么事情” 自从族老那个将领被抓后,族老便一病不起。最近才好转,恰好错过新城建筑。 叶弘冲他微微摇头说,“族老,这些事不用来做,眼下还有更重要事情交给你”。 族老闻言,顿时面露一丝潮红说,“大人真的吗?你还肯信任小老儿吗”。 叶弘点了点头,“你没有犯错,哪怕是你那同乡也不是你的错”。 “多谢大人体谅”族老感激的起身,便要下拜。 “族老,你不要这么客气,咱们是自己人”叶弘急忙搀扶他起来、。 族老整理一下表情,盯着叶弘问,“大人你要小老儿做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叶弘冲他满意点了点头,“金城是你的家乡,你对哪里人情世故都比较熟悉,那么和吴家这一次合作事宜就有你全权处理吧” “什么”族老惊愕张大了嘴巴。 “大人,这么重要事情交给小老儿吗” 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叶弘笃定眼神盯着他点头说,“族老,这事非你莫属”。 族老激动眼泪都流下来了说,“大人你安心,这事就交给小老儿吧,若是有人敢于贪图你一分利钱,小老儿都会抱了他的皮囊”。 之后,叶弘便向族老交代一些合作细节,便让护卫带着族老赶赴金城。 自然也要带上的家眷以及一些仆从。 就在族老前脚离开,后脚蔡旭便带着几个斥候走入军帐内。 斥候带来蜀地最新消息。 那都是事关李特兄弟的。 他们自流民起事,已经过去一年时间。 在这一年内,他们从天水,阴平,再到武都,汉中,战火弥漫整个蜀地。 随着各地流民纷纷起义,这场流民~运动也达到前所未有鼎盛。 这样局势下,叶弘也清楚,李特兄弟好日子也到最后一刻。 因为之后朝廷便会派出精兵围剿,这群流民起义毕竟缺乏组织,最后下场就像是许多农民起义一样被扑灭。 不过这是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既然叶弘到了这里,便不会任由着这样历史重现。 若是流民起义被扑灭那么官兵下一个要对付就是自己。 于是叶弘才派出很多斥候去蜀地监视他们一举一动。 时刻掌握流民以及官兵第一手资料。 “朝堂派出罗尚将军来剿灭李特” “罗尚?”对于这个人叶弘没有多少印象。 接着黑子便将罗尚资料向叶弘禀告一些。 罗尚字敬之,一名仲,字敬真。荆州襄阳(今湖北襄阳)人。西晋将领,冠军将军罗宪之侄。 听着黑子禀告,叶弘微微厄首说,“也是一个将领世家,看来有些本事,道是不清楚他实战能力如何?”。 “罗尚来到蜀地和李特打过几仗,互有胜负,直到最近一次在益州,被李特流民打败,退守梁州” “不过他正在招兵买马准备重新反攻武都城”蔡旭又补充道。 “也正是这一举动,使得很多蜀地势感觉大势已去,他们纷纷迁移出蜀地,大都朝着江南之地转移出去。 衣冠南渡终于开始了。 叶弘想起历史上那个有名成语。 只是这些人只是先行者,真正大规模衣冠南渡,那需要是五胡乱华开始才会产生。 不过眼下这些流民中也有七八成都是胡人。 他们随着起义军所到之处,必定劫掠一空。 尤其是那些大家族或是富庶之家,他们财产被洗劫一空,甚至连生命也无法保证。 这样使得这些士大夫,大家族都纷纷被迫南迁。 “大人咱们要不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特他们”蔡旭知道叶弘真正用意。 叶弘摇头,“不需要,在李特彻底攻下成都,自封之前,还没有人会击败他,这个罗尚最终还是回败走的” 虽然叶弘对历史上罗尚这个人很陌生,但很清楚一点,李特肯定会自封成都王的。眼下李特还未自封,因此罗尚便不会成功夺回武都城。 不过既然李特已经拿下武都,离着他称王也就越来越快了。 因此留给安邑县发展时间并不多。 叶弘需要加速进程,况且他还时刻惦念着北方弘农郡困局。 据吴先生说,只要自己不出现,弘农郡便不会有麻烦,甚至经过那个晋兵首领,弘农郡连物资问题也都解决了。 眼下只需要自己操练出一支比之前弘农郡那只还要强大精兵出来,便可一举打破他们困局,绝地反扑,将那三股摧毁安邑县势力统统剿灭在弘农郡城之下。 城北竹林外,一处被平整出来操场,眼下就是兵牙子操练新兵场所。 当叶弘走到竹林旁,便闻听一声声响亮哨子声。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每一个人都是中气十足。 塔塔塔塔脚步声隔着竹林便可知其齐整。 “每一个人今日训练任务是徒步三十里,少一步,罚100个俯卧撑,王小二....你黏黏糊糊做什么....李三你脚底软塌塌的就像一个软脚虾....” 兵牙子操练术语,不停透过竹林传递到叶弘耳畔。 这让他想起前世,想起自己在学校里面操练教官。 那些新招募流民大都体能比较差,因此兵牙子只让他们跑三十里。 若是兵牙子正常训练,至少要五十里起步。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掉队。 他们实在累得不成,便直接躺在地面耍赖。 兵牙子上去就是一鞭子打在他身上吼道,“起来,继续跑”、 “教官,我们实在跑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会,就一会行吗”一个面黄肌瘦的流民喘息着苦苦哀求兵牙子说。 “这里是军营,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若你们坚持不下去,就立刻放弃,本教官绝不为难你们” 面黄肌瘦流民眼睛灰暗下去,身躯在地面一撑,又站了起来。 可是身躯却无法站稳,整个人都在打摆子。 但兵牙子却一脸严肃盯着他说,“若你无法在三个时辰内回到军营,那么你就被淘汰了” 说完,兵牙子就不再理睬这些人,转身朝着大队伍追上去。 后面这些掉队的人,彼此对视一眼,便重新开启跑步。 他们速度已经极度缓慢了,可是还在苦苦咬牙支撑着。 这一幕看得叶弘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踱步走出竹林,来到枯黄流民身旁问,“你为何不放弃呢?” 枯黄流民说,“只要成为新兵,不仅可以吃饱饭,顿顿还有肉吃,我们就算是死也要爬过去” 听到流民这么说,叶弘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好吧,我陪你们一起跑,只要坚持下去,你们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们” 叶弘立刻也褪去外套,开始陪伴着这几个流民朝着山上奔跑。 叶弘也懂得口号,立刻像教官一样念诵口号。 这让流民十分惊奇道,“你也是教官?”。 叶弘摇头,“我不是教官,但我也参加过特训” 哦,枯黄流民又点了点头,“那你一定很幸运” 他眼睛里面露出无比羡慕之色。 “你也成的”叶弘见他有些沮丧,就出声鼓励说。 “可惜我身体不好....”其实叶弘早就从他神色看出来了。 “这么说,你这样不是饿出来的...难道你得了疫病?”叶弘惊愕眼神瞪着他。 “不是病....我们那村子里面的人都这样,世世代代都面黄肌瘦,浑身没有力气,我们也找过很多郎中,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为何这样.....” 枯黄流民急忙辩解说,“路上很多人都躲着我,怕我是疫病,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 “不是疫病就好...”叶弘也长舒一口气。 “说说你们村子吧....究竟何时出现这样状况的?” “我们村是一个陇西一处小山村,世世代代靠大山狩猎生存,原本我们村子都是猎户,人也长得壮硕,村里老人都说,我们村子猎户是十里八村闻名的厉害,只是后来一次进山打猎,打死一支野猪精,之后村子里面人就遭受野猪精诅咒,自此便落下这样怪样....” 野猪精? 叶弘才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不是迷信,那么肯定是有其原因的。 对于医学叶弘并不太懂,于是决定等跑完之后,带着他去一遭科学院,或许哪里科学匠人会给他一个合理解释。 “只要不是病,就要坚持,你行的” 眼下叶弘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鼓励他坚持下去。 毕竟已经跑了一多半了。 若是被淘汰,他就要被驱赶出竹林去,重新成为流民。 以他这样身段,去挖矿也是不成的。 叶弘又和他聊了许多。 逐渐地,叶弘发觉这个面色枯黄的家伙还真是一个隐匿人才。 尤其是他的眼睛势力超乎寻常好,那道不是远视,而是对于细节观察超越普通人。 还有他的记忆力也惊人。 刚才一只野兔从他身旁掠过,他能记住野兔花色,以及一何种姿态蹦过去的。 还有他可以凭借声音,便可感受到对面竹林内有多少人在砍伐树木。 还有.... 总之,或许这就是他们族群常年狩猎养成一种天赋。 十分让叶弘震惊。 这种人天生就是做特卫材料。 叶弘很想把他招募入特卫营。 只是他这种怪病,却让叶弘暂时按兵不动。 毕竟这种怪病没有得到解决,哪怕再好天赋也无用。 体能是特卫最为主要一关。 还是不可或缺的。 特卫体能训练要是普通士兵三倍左右。 这家伙连正常新兵体能考核都抗不下来,如何成为特卫呢。 叶弘陪着他一路攀爬上坡,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看了他是无法完成这一次考核了” 此时枯黄流民已经明显掉队了,他连那几个流民速度都超不过。 看到这一幕,叶弘微微蹙眉。 想要帮他一把,却又忍住了。 若是自己帮助他完成任务,那么他永远也无法凭借自己意志力达成目标。 到时即便他真正成为新兵,也会成为一个废物兵。 算了,还是放弃吧。 叶弘走到他身侧安抚了一句。 谁知枯黄流民却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一股力气说,“我能成,我要完成教官任务”。 说完,他便仰天大吼一声,不顾一切朝着山顶冲刺上去。 这一刻,他仿佛充满力气,速度也比刚才快不少。 篳趣閣 /105/105192/28821471.html 2308凌家村 然而体能最终还是压垮了他,就在他爬上最后一道山坡拐歪处时,还是无力跌坐下来。 他整人匍匐在地面,浑身不停抽搐。 此时教官也在山坡上看到他,两道剑眉也深深锁紧。 似乎在说,这个人还真是执拗啊。 剩下那几个流民中有几个已经放弃了。 还有几个依旧在攀爬。 就在他们路过枯黄流民身旁时,枯黄流民又动了。 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可是却用双手双脚攀爬。 他不停拽着那些地面闪草和枯枝,一点点朝着山顶攀爬。 直到他攀岩过那条红线,才一口气没有喘息过来,昏厥过去。 此时那个教官立刻让人给他端来水盆,为他降温,也给他补充水分。 之后他忧忧转醒,盯着教官问,“教官我通过考核了吗?” 教官十分纠结摇头,“你超过三炷香时间,你失去成为新兵资格”。 听到这一句话,枯黄流民眼泪噗簌簌落下。 看得人心碎。 教官也很心酸说,“对不起,这是纪律,我无法为你破例”。 说着教官便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一个声音阻止说。 “我推荐他成为后补新兵,可以接受下一次考核,若是他下一次还无法通过体能训练,那就将其驱逐出安邑县吧” 教官狐疑转身,便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教官立刻面露崇拜之色,冲着叶弘敬礼,“属下新兵三营教官芈琮见过县尉大人”。 “县尉大人?” 忽得很多双眼睛都聚焦在叶弘身上。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叶弘,但都听说过这座新城城主叫县尉大人。 他掌管这里所有一切。 流民也面露激动之色。 尤其是躺在地面那个枯黄流民以无比震惊眼神凝视着叶弘问,“你就是县尉大人?”。 叶弘冲他微笑点头,“怎样,现在还能走路吗”。 枯黄流民努力吸了一口气,便缓缓爬起来说,“我可以”。 “好吧,跟我去西山科学院,也许他们可以帮你查出你身体病因” 说完,叶弘便回头吩咐教官说,“那几个流民也给他们一次弥补机会,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教官立刻敬军礼,“是大人”。 接着叶弘便带着枯黄流民走下山坡,为了避免身后这家伙在晕倒,叶弘叫了一辆马车,便带着他去了西山科学院。 在一处医疗室外面,叶弘询问军医他身体状况。 经过军医系统检查,揣测他很可能是中毒所致。 究竟是什么化学物质中毒,还需要进一步检测。 又过了一会儿。 军医拿着一个玻璃试管走出来说,“在他头发,以及衣服,还有毛细血管四周肌肤上都采集到了铅的残留物”、 “什么?铅?”叶弘一愣,接着又满是狂喜之色。 要知道这种化学物质正是发展电力学基础物质。 可惜在古代想要找到铅不是一个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纯度很高的铅矿。 于是叶弘便猜测枯黄流民村子肯定靠近一座铅矿,不然不会沾染到这么多铅石出来。 于是叶弘立刻便冲进屋内。 “你叫什么名字”当叶弘再次见到枯黄流民便向他询问。 “我叫凌虎...我们村子里面大都是凌姓,因此被称之wie凌家村”、 “整个村子的人都像你这样吗?”叶弘压抑内心激动道。 “差不多....偶尔有一两个好的,但最终他们也会枯瘦的”凌虎想了想回道。 “整整一个村庄,那就不是偶然现象了”叶弘拧眉思忖道。 “想要一个村庄都中毒,要么是水源,要么就是食物”站在叶弘身旁军医也是如此揣测。 “中毒?不是野猪精诅咒吗?”凌虎惊诧莫名。 “不是诅咒,这世上哪里来得野猪精啊”叶弘冲他抿唇一笑。 “可是明明就是杀了那只野猪精才如此的?”凌虎还是不甘心辩驳说。 毕竟野猪精诅咒已经深入凌家村数代人心了。 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就算是野猪精,我也要办法降服它” 说着他便从怀中摸出一些法器,这些都是叶弘之前在桃源居内使用的。 变戏法的,让叶弘手里冒出仙火,还有眼眸中发出金光。 “你是仙人?你懂法术?”凌虎张大嘴巴。 下一刻,他便噗通一声给叶弘跪下了。 祈求叶弘帮他村子驱逐野猪精诅咒。 其实凌虎祈求正和叶弘心意。 于是叶弘便答应了凌虎,准备陪他一起走一遭凌家村。 只是在这之前,灵虚需要派出体内铅。 这些时日,军医每日都给灌下一大桶牛奶,吃一些排毒东西。 直到凌虎体内铅减低到安全范围内才可出发。 七日后。 凌虎自己走到约定竹林外等待。 此时凌虎和数日前明显变了一个人。 他皮肤不再是那种会败颜色。 脸颊也似乎有了血色。 凌虎走路也带风了,攀上山坡也只是几个弹跳而已。 当他见到站在山坡上叶弘那一刻,立刻便给他跪下了。 “凌虎你这是做什么”叶弘一脸诧异盯着他。 “大人,是大人帮我解除野猪精诅咒,你就是凌虎再生父母”说着,凌虎便给叶弘当场磕头,把脑门都磕破了。 看到这一幕,叶弘急忙把他搀扶起来说,“凌虎别这样,把脸擦擦,咱们去帮你们凌家村驱逐诅咒”。 凌虎激动直点头,伸手接过手帕,将脑袋包扎起来。 “凌虎,你的身手似乎敏捷了”走了几步,叶弘好奇转身盯着凌虎步伐。 “大人,我现在浑身有使不完力气”说着,凌虎纵身跃起,竟然快速攀上一根粗竹。 身躯灵活就像是一只猿猴。 “这就是猎人天赋啊”叶弘看到这一幕,不有着心中升起惜才之念。 “你们村子像你一样年轻人还有多少?” 凌虎想了想回道,“我们年纪相仿的大概有二十几个,还有比我们大三四岁十多人,可是他们被野猪精诅咒厉害了,都在脱发,掉牙齿....” 听到这,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铅慢性中毒初期还可挽救,但是到了后期,哪怕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了”。 原本叶弘还想把他们村子里面年青人都招募过来做特种兵,眼下似乎失算了。 带着凌虎走出竹林,便是一支马车队伍。 三辆铁皮马车,两侧是数百个护卫骑兵。 这一幕看得凌虎有些惊慌失措道,“大人,咱们是去打仗吗”、 叶弘摇头说,“眼下时局纷乱,尤其是陇西哪里流民居多,我们必须要做一些防护才可”。 凌虎也点了点头,“村里老人都说,山后面胡子下来了,叫我们躲在家里不出门,若不是山里东西都被吃光了,俺也不至于跑出山来”。 “走吧,咱们去凌家村”叶弘冲着凌虎微笑点了点头。便将他拽入车厢。 马车开起,一路颠簸之下,凌虎竟然还能吃下东西,他清风扫落叶般将马车内那些点心,以及肉圃都吃了干净。 最后还不满足剔牙说,“这些东西不充饥,还不如学院那些黄橙橙饼子”。 这些日子凌虎在学院和军医一起吃饭,自然就可以吃到大饼子。篳趣閣 “只要你加入了军队,日日都会吃到那种黄饼子”叶弘鼓舞凌虎说。 “可是我没有通过考核”提到参军,凌虎就十分沮丧。 “不要紧,还有一次机会,这一次你要艰苦训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用优益成绩通过考核的” 受到叶弘鼓舞,凌虎也充满自信说,“嗯,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之后,凌虎便有一答无一搭的说着凌家村各种事情,比如狩猎中一些趣事了,比如他们族老之间一些矛盾了。 凌虎性格很淳朴,说话也没有藏着掖着,还未到凌家村。 便让叶弘彻底了解这个村子一切。 凌家村主事人就是凌虎三伯。 那是一个只有四十几岁老者。 准确说,他年纪不老,只是身体未老先衰。 在凌家村,没有谁能熬过六十岁这个砍。 大都在三十岁左右牙齿和毛发脱离,再之后便会浑身抽搐,走不了路了。 便被村里称之为老人了。 严苛说,这些人若不中毒,还都是壮年。 陇西就像是一条巨蟒横亘在巴蜀大地以及羌人边界之上。 无数异族人便是从陇西跃过来,直接进驻巴蜀大地的。 因此来到陇西这片区域内。 叶弘便见到宛如世界末日景象。 那些衣不遮体流民随处可见。 那些枯干尸骨也就那么裸露在地面,早已被野兽啃食的七零八落。 恶臭以及腐臭味道充斥在天地间。 这就是大饥荒大流民时代。 小冰河期,让北边温度下降,使得牧民南迁。 大量人口涌入陇西巴蜀之地,再加上天灾人祸,这里简直就是活生生人间炼狱。 之前叶弘在安邑县也算是贫瘠之地。 但和这里一比,那也算是天堂了。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看的。哪怕叶弘有着悲天悯人的心,却也是回天乏术。 因此流民饥民太多了,他们饿急了眼睛,哪里还存在什么理智。 为此叶弘马车不能停下,也不能施舍他们。 只能加速跃过这一片区域。 看着外面那些饥民,凌虎哀叹一口气说,“之前我也如此,饥饿太可怕了,他能让人忘记自己还是人,什么都吃,真的什么都吃” 说道这,凌虎面露惊恐之色。 “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叶弘忽的转身盯着凌虎。 “我没有吃,哪怕我饿死也不会去吃的”凌虎急忙回道。 “很好....记住,有些事情哪怕是死也不能去做,不然就不配称之为人了”说完,叶弘便闭上眼睛。不再看车窗外面那些凄惨画面。 马车又行了一天一夜。 最终停泊在一处山坳入口。 此时凌虎从马车上窜下来,拿手指着对面那座山说,“越过这座山,就是凌家村了”。 听到凌虎话,叶弘带着护卫队一起沿着山道攀岩过去。马车以及骑兵都无法穿梭山道,便留在这里驻扎、 军医手提检测盒,以及各种仪器,跟随在叶弘身后。 凌虎一马当先,他对这里很熟悉。 哪怕是再难走山路,他都步履如平川。 直到他们绕过这座山峰之后,便见到一个破落小村庄。 其内有数十个茅草屋子,还有一些粗糙农具,以及各种残破弓箭。 当凌虎走入村子,便有人向他打招呼。 其中大都是村内老人,他们就像是凌虎描述那样,牙齿脱落,毛发也剩不下多少了。 面色宛如地面灰土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军医也无奈摇头。 接着一行人走入村落,吓得那些老人齐齐躲闪。 凌虎急忙解释说,“你们别怕,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来帮我们解除野猪精诅咒的”。 此言一出,那些村内老者都齐齐目光盯上叶弘等人。 “你们究竟所谓何事来到这里?”他们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相信什么叶弘是来驱逐野猪精的。 “我们只是想搞清楚你们存在病因”叶弘急忙走上去一步,冲他们躬身一礼。毕竟是晚辈,礼仪需要周道。 那些老人彼此对视一眼,有之前那个人代表说,“我们没有病,也不需要外人好心,你们走吧,多谢你们送凌虎回来,我们愿意送你们一些上好毛皮”。 “大伯,他们真是来为我们破解野猪精诅咒的”凌虎愤愤吼道。 “凌虎闭嘴”三伯也走出,怒叱一声。 叶弘见状无奈摇头叹息一声,“毛皮我们不需要,既然你们不愿意我们来你们村子,我们离开便是”。 叶弘回头和军医对视一眼,便转身朝着村外走去。 凌虎这一刻愤怒冲出来,指着村里那些和他个头差不多孩子说:“大伯,三伯,你们难道要看到他们向你们一样被诅咒害死吗?你们看看我,我已经解除了诅咒,不信,我拉弓给你们看”。 说着,凌虎便跑到土墙旁,一把拽起那把大弓。 当着叔伯面前把弓箭拉开满月。 之前这把弓在凌家村也只有少数几人可以拉动,眼下整个村子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开弓了。 看到这一幕,三伯眯起眼眸上下打量着凌虎道,“你真的被他们解除诅咒吗?”。 凌虎昂起头说,“你看到了,现在我的力气是整个村子最大的”。 三伯微微厄首沉思片刻,便转向身后几个老者彼此对视交流一下眼神。 /105/105192/28821472.html 2309罗尚 接着三伯走到叶弘面前说,“我不知道你们帮助凌虎真正用意是什么....但只要你能够帮我们存在解除诅咒,我们愿意奉献这里所有一切”。 人老成精,哪怕是在眼下,三伯还是深信叶弘等人是带着目的来的。 叶弘冲他微微一笑点头道,“你放心,你们村内东西我们什么都不要,更不会加害你们” 听闻叶弘说话,三伯也默认点了点头说,“好吧,你们施法吧,吾等回避便是”。 说着三伯便要和另外几个老人离开。 却被叶弘拦阻说,“我施法不需要你们回避,大家一起看着就行”。 说完,叶弘便开始展示那些戏法。 这些对于叶弘来说都是轻车熟路。 然后最后一片咒语落下,叶弘便从军医药箱内拿出一些瓶子说,“这是仙药你们服下去,虽说无法彻底让你们摆脱诅咒痛苦,但也极大改善你们痛苦,这些孩子诅咒破浅,可以完全治愈,需要跟随我去山外医治” 开始三伯他们还有些迟疑,但喝了解药后,他们个个神色异常好,顿时也就相信叶弘的话。 便让军医把村落里面少年人都领出村子。 之后叶弘以寻找野猪精邪魅为由,开始在村子四处搜索铅石。 先是水源,经过检测,水里铅并不超标。 又是一些食物,凌家村是猎户,本身食物就匮乏,根本没有什么存粮。 也就谈不上什么食物中毒了。 这让叶弘和军医都疑惑不解,那么他们体内铅是哪里获取的。 就在叶弘迟疑间,一个中年汉子从山坡上走下来,身上还拐着一壶箭。 那箭头呈现半乌黑状,还有一层金属光泽。 “等等”当他走下山坡时,军医一把拽住他。 吓得那人急忙锁起脖颈躲闪。 三伯见状急忙上前安抚说,“这人是法师,帮咱们驱逐野猪精诅咒的,你别怕”。 “他是我们村子里面眼下唯一猎户了,不过也只能熬三两年,便会像我们一样了”三伯颓然叹息一声。 那个猎户扫了叶弘等人一眼,惊诧道,“你们真是法师?”。 叶弘随手点燃一团仙火说,“怎么还不信我们吗”。 那个猎户急忙跪地哀求说:“帮帮我吧,我的妻子正在遭受诅咒折磨,可怜她腹内还有未出生的孩子啊”。 闻听此言,叶弘朝着军医望去。 军医中立刻有人陪他走去一个茅草屋。 之后一个大腹翩翩妇人被搀扶出来。 军医也给她服下解读药。 之后军医盯着猎户的箭壶说,“你这是哪里弄来的”。 猎户从箭壶内抽出一把箭说,“这是山中那种铁石打磨出来的,我们世世代代都用它来打猎的”。 此言一出,叶弘立刻也凑进前看到那根乌黑箭柄。 无奈叹息一声,“这就是根源了”。 “啊,难道野猪精诅咒是在这把箭上?”吓得猎户急忙丢下手里箭壶。 叶弘扫了军医一眼说,“这不像是纯铅矿啊”。 军医回道,“一般外面露天的矿脉都有杂质,不然这铅不会这么坚硬的”。 “带我们去看看你们采铁石的地方”叶弘扫了猎户一眼。 此时那猎户似乎被吓破胆子不敢再移步。 反而凌虎冲出来说,“我知道,我带你去”。 之后叶弘等人便在凌虎引领下走入山区。 绕过很多树木之后,他们看到一个巨大无比深坑。 其在坑内便有一些裸露出来铅矿。 “好大一条矿脉啊”只看了一点,军医和叶弘便齐齐惊呼一声。 之后他们穿上密闭服饰,走下矿坑内开始检测铅石含量。 正如军医猜测一样,外面铅矿杂质很多,以至于他表现出钢铁属性。 再往里就是纯度很高铅,他们很软。 “好了,凌虎你回去把外面人带过来,还有把你们村子里面这种箭头都丢出去,丢得远远的” 是,凌虎此时对叶弘是无比信任的。 在他眼中,那个地洞就是野猪精的老巢,看来大人是找到野猪精藏身之所了。 初步探明铅矿脉走向后,叶弘便带着人返回凌家村。 为哪里村民又做一些防护培训,自然是以驱邪方式告知他们。 等一切都完备之后。叶弘便让人领着凌虎以及十几个小子一起走出村落。 凌家村大人虽说还是有些担忧那些孩子,但听到凌虎把安邑县说的那么好,他们也就松口了。 “你们再想想,若是想通了,便告诉他们,我会派人把你们接去安邑县的” 这里迟早都要变成矿区的,以后也不好居住了。 叶弘就像将凌家村整个村落搬迁出去。 只是这些凌家村老人十分执拗,非要世代守护这片土地。 叶弘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放弃搬迁凌家村想法。 返回安邑县路途中,叶弘询问几个地址部匠人,“这条铅脉能否采取安邑县钨矿那样方式开采?”。 由于铅矿矿脉深度很高,这让叶弘对于采用露天开采有些困难。 况且铅矿是有毒的,需要做好防护措施。 若是无法最简单最安全开采铅矿,叶弘便不打算将其开采出来了。 地质部匠人思忖再三,才郑重回道,“铅矿脉几乎整条在山体之下,因此露天开采几乎是不可能的,咱们可以从那个天然矿坑开始向内开掘,这样便不必要开挖山体....只是这样开采效率会很低微”。 “没事的....铅棒现在使用还不多,只需要少量开采便可,等咱们开采技术成熟之后,再全面开采铅矿吧” 叶弘不得不面对现实,在古代开采铅矿实在风险太高了。 他可不想因为开矿,便草菅人命。 留下几个护卫看护矿脉,叶弘便带着一行人重新返回安邑县。 马车队还未行出陇西。 便与一支晋兵遭遇。 叶弘不想惹事,便让护卫队绕着他们走。 然而最终还是未能躲过他们。 晋兵中冲出几条骑马兵卒,快速抵达叶弘车队前。 为首身着条纹服饰,游目四顾瞅了车队几眼,便扯开嗓子吆喝起来。 “你们是那一部分的?” 也许是看到安邑县护卫也是条纹服饰,以为对方也是晋兵。 叶弘跨出厢车,冲着几个兵卒挥挥手说,“我们是秦城方向的”。 “秦城?是左军的兄弟吗?”另外一个兵卒也跳出一步。 “怎么?你们有事情吗”叶弘不反驳,也不承认。 “我们家大人只是好奇这里出现一支骑兵,让我们过来探探”兵卒回复说。 “哦,你家大人是哪一位?”叶弘又反问一句。 “我家大人益州刺史罗尚罗大人...” “罗尚?”叶弘忽的想起前几日斥候汇总来军堡。 当时也提及这个益州刺史罗尚,他在武都兵败,退守梁州。 怎么此时会出现在陇西境内、 不管了,叶弘才不想掺和晋兵和起义军事情,于是便冲他们挥挥手拜别说,“原来是益州刺史大人,失敬失敬,吾等还有军务在身,无法拜谒,便就此拜别” 说着叶弘还郑重其实朝着晋兵方向拱拱手,便催促车队继续赶路。 那几个晋兵也没有阻挠他们,只是相互交头接耳一番,便纵马疾驰回去。 过了一会儿,又是数十骑兵奔出,他们直接朝着叶弘车队追赶过来。 直到抵达箱车附近,他们才减慢了速度。 之后其中一个兵卒吼道,“马车队立刻停下,我家大人要见见你们将领”。 此言一出,叶弘便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于是便敞开箱车,从马车跳上战马背上。 之后护卫骑兵也一起朝着他身旁汇集。 至于三辆马车还在继续赶路。 根本没有把这几十个骑兵放在眼中。 “你们为何还不停下?”一个兵卒怒叱一声。 叶弘拦在他面前,冲他冷冷一笑说,“你们大人要见的人是我,关那些马车何事?”。 “什么,你就是他们将领?”很明显那个兵卒有些意外。 “怎么不像吗?”叶弘随手抖了抖衣袍,显得那么洒脱。 只是他这一身更像是士大夫,而不是将军。 “你只是一介书生,快点让秦城将领出来,我们大人有要事相商” 很明显兵卒还是不相信叶弘身份。 叶弘挥挥手,撇了撇嘴巴说,“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你真是这只军队首领?”另外一个兵卒狐疑扫了叶弘以及他身后骑兵一眼。 “没错,我就是....不过今日我还重要事情要做,不能去拜谒益州刺史大人,还望各位海涵”。 叶弘为了给三辆马车争取时间,努力克制着内心怒气。 若不是马车走得速度太缓慢,叶弘真想立刻拔出火枪,将这几个兵卒给崩了。 “小小秦城左军而已,你竟然敢无视益州刺史大人?就连你们的秦城守将伍岑也要以下属之礼便见我们家大人”那个兵卒显然有些看不惯叶弘态度。 叶弘根本不知道秦城守将是谁,因此也就没有接茬。 他默默盯着那几个兵卒,态度依旧平和说,“哪里有人强迫别人去拜见的,改日,我一定备上厚礼去府上便见刺史大人”。 兵卒似乎被叶弘话刺激了自尊心,怒叱一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已经给足你们面子” 说着兵卒已经将腰间佩剑拔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清楚今日无法善了了。 于是冲着身后数百骑兵说了一句,“动作快点” 一句话吩咐下去,骑兵动了,就只是眨眼间。 对面几十个骑兵还未来得及做出反抗,他们手里宝剑便脱手,身躯也被从马背上套了下来。caset 之后他们便被捆绑在一起,被数百个骑兵围拢圈子内。 “你们不是晋兵?你们是草原马匪” 兵卒终于变色了。 因为他们感受到对方强悍马术,那绝对不是中原人所能驾驭的。 只有草原马匪才会拥有这样骑术。 “看来你们还不傻,既然知道咱们是马匪,那么你们也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说着,叶弘便拔出腰间马刀,作势要劈砍。 吓得其中一个兵卒急忙喊道,“马匪大爷饶命,我们大人有钱,我们大人会出钱赎人”。 此言一出,叶弘便停下手,收回手里马刀盯着其中一个兵卒说,“我怎么确信你家大人会出钱赎你们?” 那个兵卒急忙回道,“因为他是我家大人堂亲侄子”说着便朝着身旁那个略显白皙兵卒指了指。 此时叶弘才发现这个兵卒和身旁那些兵卒确实有些不同。 至少气色就比他们营养好一些。 “你放我回去向大人要钱,只要他在诸位好汉手里,罗尚大人就不会不交钱的” 说着那个兵卒起身,冲着叶弘连连躬身磕头。 看到这家伙如此怂包模样,叶弘心中鄙夷道,“这就是晋兵风骨啊”。 那个被出卖晋兵,从他身后狠狠踹了一脚,“狗奴才,回去老子剥了你的皮”。 “少将军,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不然你我都要被他们砍死的”那个兵卒捂着屁股吼叫起来。 “你们别吵闹,你快点回去拿钱,咱们只给你一刻钟时间,若是过时不候”叶弘一脚将他踹出去。 之后一行人便将那个贵公子模样兵卒捆绑在马背上,便骑马缓缓朝着山麓下靠近。 叶弘还真怕罗尚恼凶成怒,立刻率兵杀过来。 别看晋兵个个怂包,但人数还是足足比己方多了十几倍。 叶弘可不想将自己安危至于无谓争斗中。 于是他和骑兵都做好逃命准备,只要对面晋兵稍有动作,他们便会快速骑马离开。 以这样距离,晋兵马术根本追上他们。 至于箱车,早已走入另外一条山道,他们会分开行进。到了秦岭再重新汇合。 静待一会儿。 对面晋兵依旧没有异动,这让叶弘内心稍微笃定一些。 看来这个贵公子还真是罗尚很重要的人。 于是他便再次打量着那个贵公子模样兵卒说,“你就是罗尚的堂侄?”。 兵卒冷哼一声,还几分傲气。 只是当马刀夹在脖子上那一刻,他便怂了,甚至连尿都吓崩了。 “你们别杀我,我叔叔没有子嗣,我就是过继给叔叔传承香火的,你们是马匪,求财而已,我叔叔有很多钱,他一定会赎我的” 此言一出,叶弘眼睛瞬间亮了。 果然是捞到宝贝了。 /105/105192/28821473.html 2310圆环 就不知道这一次罗尚要拿出多少银钱来营救他了。 在漫长期待之后。 几十个兵卒又一次开赴过来,这一次显然比之前有了准备。 他们都配备盔甲护盾,甚至还有长矛手。 当他们抵达叶弘前十丈距离便主动停下,然后又一个士官模样人走出来,冲着叶弘大吼,“这位好汉,我家大人说了,只要你们肯放了小少爷,钱财好商量,这是一万金,算是定金,等你们放了人,我们会再送你一万金”。 说着便有几个兵卒抬出两口大铁箱子。 开启盖子之后,便是白花花银钉子。 我靠! 叶弘直接想骂娘。 这罗尚还真是诡诈。 尽然给得是现银。 若是自己驼上这样两箱银钱,马匹还能跑起来吗? “你们没有银票吗?”叶弘冷笑一声。 “马匪还用银票吗?”那个将领反驳一句。 顿时叶弘感觉自己有些失言,“他们自然不用,本公子又不是马匪,自然喜欢用银票的”。 “你不是草原马匪?”那个将领狐疑目光扫视着叶弘。 “我只是为大当家做事而已...我是汉人”叶弘急忙弥补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说你们会说官话”那将领随手一挥。 两箱子银锭抬走,接着又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 “这是庾家钱庄银票,不记名的,随意在那个钱庄都能支取” 说完,便将银票裹着一个银锭子丢了过来。 叶弘接到银锭子,打开看了一眼,对于庾家银票叶弘是极其熟悉的。 尤其是那防伪标志,是绝对无人可以制假的。 这区区几年,庾家便将银票推广到了巴蜀之地。 这让叶弘不得不佩服庾忘忧做生意能力。 检查银票无误之后,叶弘便将银票揣入怀中。 然后冲着身后骑兵一挥手,“把那些兵卒释放出去”。 之后骑兵便拖着数十个兵卒将他们驱赶出去。 见到兵卒,那个将领自信观察一会儿,便冲着叶弘吼道,“二公子呢?”。 叶弘冷笑一声,“公子爷还需要陪咱们走一程,等我们回归了草原,便会释放他回来”。 “你们!”那个头领愤怒吼叫起来。 “盗亦有道,你们不讲规矩”。 叶弘冷笑一声,“这里是你们底盘,我们不得不防备一些”。 “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或是在这里等着”说完,叶弘便调转马头,带着骑兵直接冲向山道。 看到这一幕,对面晋兵都傻眼了。 他们愣了一会儿,便也纵马追了过来。 见到他们在自己身后狂追,叶弘脸上露出得意冷笑。 只要他们脱离大队伍,那么叶弘便无所畏惧了。 当他们追出一段距离后,便主动停止追击。 而是朝着身后射出一支响箭。 接着便有更多骑兵加速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过来。 叶弘也不管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追来,只是一个劲策马狂奔。 直到他们出了陇西,马上就要进入西平郡时。 忽得另外一支骑兵挡在前进大路之上。 他们装束一眼望去也是晋兵,只是条纹和身后那些有些区别。 他们直接便阻断了通往西平官道,让叶弘无法从西平进入秦城。 此时叶弘面对一个两难抉择,要么直接冲入大草原,要么就要面对两面官兵夹击。 危急关头,叶弘还是选择进驻草原。 毕竟只有进驻草原,他们才不会追上来。 对于草原,羌人胡人底盘,晋兵是不敢野战的。 策马疾驰半日。 叶弘才敢于下马休息。 此时战马都累得口吐白沫了。 叶弘只能卸下马鞍让它们休息。 就在叶弘一回身间,发现还有一个家伙嘴里白沫比战马都多。 那就是罗尚过继儿子,他此时早已眼睛泛白,似乎是昏迷了。 叶弘怕他真的抽过去,那么自己和罗尚梁子就接下了。 于是便拿出水壶给他嘴里灌水。 直到把他灌醒。 他咳嗽几声,便面露惊悚之色盯着叶弘说,“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此时这小子早已吓破了胆子。 看着他这么怂包,叶弘便觉着无趣。 这样人罗尚还捧在手心当做宝贝。 实在替他不值得。 此时这家伙对于叶弘已经失去作用了。 于是叶弘干脆给他松了绑。 这小子一获得自由,便不顾一切朝着外面跑去,可是刚刚跑出几十米又折返回到叶弘面前说,“你们把握带到哪里,我怎么迷路了”。 看到这小子怂样,叶弘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 没好气说,“给你一匹马,你是跟我走,还是自己走,随便选择” 说完,叶弘也不再理睬他,朝着护卫挥挥手,大家齐齐翻身上马。 开始准备出发。 那个小子也慌乱爬上马背,身躯不稳,又差点摔下来。 这样马术,实在不敢恭维。 之后叶弘骑兵开始穿越草原。 那小子便在他们身后苦苦追着。 若不是叶弘刻意放慢脚步,这小子早就掉队了。 就这样行走一天一夜后。 马队进入一片荒凉地界。 在这里四处都是残垣断壁,还有那些恐怖不知是人,还是兽骨头。 他们就散落在泥沙中,显得那么阴森恐怖。 看到这一幕小子立刻面色苍白,急忙从马背上窜起来。一把抱住叶弘不肯松手了。 见状,叶弘也很无奈。 只能带着这怂包一起穿越这片恐怖地界。 就在此时。 一个护卫震惊指着对面地平线说,“哪里有一座湖泊”。 原本在草原上看到湖泊是最令人兴奋的事情。 可是此时护卫将领却一脸惊悚神色。 因为这个护卫将领是跟随着叶弘去过北面大草原的。 自然清楚但凡有湖泊地方,一般都会有马匪出没。 就在护卫将领拧眉不展间,地平线上多出几个黑点,开始只有零星几个,之后越来越多,几乎连成一条线。 “是马匪”其中一个护卫拿起千里镜指着天边吼道。 “假马匪遇到真马匪了,还真是一种讽刺啊”叶弘哀叹一口气。 接着便吩咐护卫说,“准备作战吧”。 是,护卫队立刻展开攻击队形,也把马刀塞进刀鞘,拔出真正火器出来。 对付草原马匪,拼刀,显然骑兵不是对手。 只有火器才可遏制住这些马匪攻势。 之后骑兵成品字小队,一个个组成小小区域,守护在叶弘身旁。 此时依偎着马背上小子恐惧牙齿都在打架。 看来他内心交战比现实更加剧烈。 咚咚,沉重马蹄声响起。 接着一种粗野号子从一个个马匪嘴里呼啸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一群野人。 他们挥舞马刀,扬起长鞭,纵马疾驰过来。 若是寻常晋兵或是商旅,见到这种气势,早就吓破了胆子。 然而护卫队却异常冷静开启弹夹,火枪已经达到激发状态。 就在马匪冲到叶弘面前还有五六丈距离时,火枪响起。 那宛如过节鞭炮声此起彼伏。 硫磺烟雾气息随着空气绵延在这片草原上。 接着弹丸冲破烟雾,直接横扫那些马匪。 啪啪啪。 一连串钢球入肉声响起。 接着便传来一声声惨吼。 还有马匹嘶鸣。 再这样距离,这样视角,火枪威力是最大的。 射杀半径几乎可以覆盖每一个角度。 这样一来,这第一波冲过来的马匪几乎无一例外都要挂彩。 由于火枪是采用钢砂喷射射击的。 便不具备一枪致命那种杀伤力。 但眼见那些捂着眼睛,或是被战马掀翻在地面马匪痛苦惨叫。 叶弘还是很满意这一阵扫射效果。 之后,护卫队便可开启冲锋模式。 他们主动朝着马匪迎上去,替换了钢砂枪弹,换上钢~珠弹,每一次射杀都会让一个马匪陨落。 啪啪之声此起彼伏。 眨眼睛,便有十几个马匪被击毙。 此时叶弘也骑马进入战区内。 透过浓稠烟雾内,叶弘可以看到马匪惊恐莫名神色。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原本以为是被打劫对象,忽得变成择人而噬猛虎。 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以及来不及了。 护卫队根本不给他们后悔机会,便将他们阵型打破。 之后便以绝对压制姿态,将他们一点点清理。 直到他们被彻底围困在几百个骑兵之间,无白条黑漆漆枪口指着他们脑门那一刻。 马匪只能丢下手里斩~马刀,齐齐跪在草地上。 叶弘推开人群,走到他们面前,扫视一眼问,“你们是羌人?” 这一句用的羌语。 那个马匪急忙点头说,“我们是鄂陵湖马匪,我们老大是xxxx,很明显他们还是对自己马匪凶名有些自负的,想要凭借着这点凶名震慑叶弘来换取自由”。 “你们最好放了我们,不然被我们大当家知道,你们休想活着走出草原....” 很明显,他们还是不甘心被护卫队打败。 那意思是他们人数不多,若是大当家来了,便可以把这些人都杀了。 “你知道鄂陵湖马匪吗?”叶弘转向一个斥候营的问。 “知道一些,听一些胡民说,鄂陵湖马匪人数在七八千人之多,他们十分凶悍,称霸鄂陵湖两地数年,无人敢于招惹他们....” 哦,叶弘听着斥候禀告,微微点头,“果然有些凶名赫赫的”。 “那就杀了吧” 叶弘一挥手,身后骑兵便开始扣动扳机。 一个个马匪便被爆头而亡。 眨眼睛便躺下十几人。 这一幕吓得小子眼睛一白又昏厥过去了。 就在火枪声此起彼伏中,叶弘听到一个马匪吼道,“别杀我,我可以帮你们找金子,很多很多”。 叶弘立刻转身阻挠护卫队射杀他们,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一声枪响后。最后几个马匪也被爆头。 接着护卫队上去搜身,把财物都搜出来。 最后摆在叶弘面前。 “果然有金子,还是金沙....”看到这些马匪身上金沙。 叶弘揣测他们肯定发现了一座金矿脉。 只是眼下把人都杀光了,便也不知道金矿脉下落了。 不然占据这条金矿脉,叶弘就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找什么吴家联营生意开拓商道了。 挖金矿可比经商来钱快多了。 “大人!去鄂陵湖吧” 几个护卫眼神巴巴盯着叶弘。 从他们眼中,叶弘看到浓烈战意。 原本叶弘不想横生枝节的。 不过眼下这金矿吸引力太强了。 有了金矿,安邑县新城建造,以及兵工厂都会提速。 甚至还可以大规模征兵。 到时返回中原时间江湖大幅度缩减。 想到金矿给与自己带来好处。 叶弘内心便也有些跃跃欲试。 然而在看到四周兵牙子那一张张青涩面庞。 叶弘又陷入深深迟疑中。 那可是真正鄂陵湖马匪,他们都是有草原羌人以及胡人组合而成的。 他们即便没有匈奴骑兵那么彪悍,也绝非寻常晋兵可比。 尤其是这些新兵牙子都是叶弘培育十几年心血。 叶弘可不舍得把他们都折损在马匪手里。 最终叶弘还是理智战胜冲动,唤来兵牙子头领说,“准备返回秦岭吧”。 “秦岭?大人?”兵牙子头领明显有些失落眼神盯着叶弘。 “这是军令,执行吧”叶弘根本不由分说,便颁布军令。 于是兵牙子们便极度不情愿汇集在一起,重新调转方向,朝着秦岭前进。篳趣閣 就在他们行出数十里路程时。 忽得看到天边一片烟尘滚滚。 接着地平线上冒出一大片马匪,他们数量足足有数千人之多。 看到这一幕兵牙子纷纷面露亢奋之色。 兵牙子头目凑到叶弘身旁说,“大人,这不是咱们主动去招惹他们的”。 看到这些兵牙子宛如饿狼看到羔羊般眼神,叶弘便觉着这帮家伙已经彻底蜕变成战狼。 “那就战吧”以马匪速度,现在他们就算想要逃跑也来不及了。 于是兵牙子重新调整阵列,以一字长蛇阵准备先把马匪阵型冲散,到时他们便可以在局部对马匪形成优势反压下去。 就在兵牙子一个个都做出冲锋姿态时,马匪赫然停下冲击。 接着马匪形成一个巨大圆环,似乎在绕着什么东西打转。 时不时发出令人心悸野兽般咆哮声。 “他们再做什么?”叶弘随手掏出千里镜朝着前方观察。 无奈人群太过于密集,根本看不到圈子内状况。 此时有兵牙子主动充当斥候职责,绕着那个巨大马匪圈子外围寻索。 /105/105192/28821474.html 2311奴兵 嗷嗷! 马匪疯狂吼叫。 这种景象让被围困的人有些绝望。 其中一个黑脸汉子伸开双臂挡在妇孺老少身前,冲着四周大吼一声。 “滚开”。 有几个朝着车队中女子动手脚马匪被他气势所慑,被迫转了回来。 “秦广,别挣扎了,这里早已被我们团团围困,你们要么说出金矿下落,要么就死在这里吧” 说话间,一个高头大马汉子自马队内走出。他留着长长蓬松头发,左脸颊上落着一道刀痕。 肩甲处背着一把黝黑色宽刀。看起来分量不轻。 此人和身旁那些马匪有着截然不同肤色以及五官。 一眼望去就知道他不是胡人,也不是羌人。 “秦寿.....你曾经也是老秦人...难道你忘记了吗” 那个被称之秦广汉子怒叱一声。 “若你还有一点点老秦人血性,就不要借助于异族人来残骸同袍,你恨我,咱们就以老秦人方式打一架,只要你胜利了,金沙矿脉,还有秦王宝藏都归你所有”。 “秦广....你还有资格和我决斗吗?乖乖把秘密说出来,不然你身后这些人都要死在你面前”很明显这个刀疤脸并不会和秦广搏斗。 “卑劣无耻之徒”秦广彻底暴怒,从身后马车拔出一把长戟指向秦寿。 “杀”秦寿也毫不犹豫一挥手,四周马匪便蜂拥扑上马车。 残酷杀戮便开始了。 先是最外围那些顽强抵抗汉子,他们一个人遭受数十个马匪围攻。 哪怕其本身武力悍勇,可是面对蜂群一般马匪,最终还是一个个被刺穿胸膛。 献血染红地面,也染红了秦广眼睛。 他愤怒仰天狂笑,接着便提着长戟冲向秦寿。 二者虽说距离数丈,骑马也只是眨眼睛间。 秦广无论是马术,还是枪法都极为精湛。 一出手便挑落几个挡在面前几个马匪,之后又身躯俯冲,避过射来弓弩。 直接便抵达秦寿面前,他长戟一甩,直接刺向秦寿咽喉。 这一招又急又快。 可惜他终究势单力薄。 就在长戟快要抵达秦寿身前一尺距离时,忽得左右两侧冲来数十个马匪,硬是将他战骑给挤压着摔倒地面。 接着秦广也坠落下马,身躯在地面连续翻滚数次才卸去这股力道。 当他再次翻身,数十把长刀早已夹在他脖颈上面。 此时秦寿却表情轻松骑乘着马匹缓缓靠近他面前说,“说吧,晚说一点,便会死去一个族人”。 说着他拿手指向马车队方向。 秦广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 顿时被气得双目血红。 “秦寿,住手” 秦广几乎是用生命在呐喊。 然而秦寿却不以为意冷笑,“继续啊...再有一刻钟,我保证他们中再无一个活人”。 看着秦寿那冷酷表情,秦广直到,哀求对于这样的人根本没用。 他凄惨仰天一声大笑说,“我们老秦人从未背叛过秦王,哪怕是死也不会,想要开启秦王宝藏,只有秦王嫡系血脉才可开启”。 “一个死了几百年王吗?”秦寿冷嘲一声,“他的王朝早就亡了,你们妄图辅佐秦王后人恢复秦王基业,那是愚蠢至极想法....” “道不如把东西交出来,咱们一起分了,到时荣华富贵,也许还能占据这陇西之地自立为王岂不快哉”。 二人对话各抒己见,彼此互不相让。 而另外一方,马车队已经被马匪彻底攻破,他们不仅屠杀四周壮汉,还在荼毒妇孺。 看到这一幕秦广悲愤莫名闭上眼睛说,“杀了我吧,不要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族人死在自己面前”。 秦寿冷笑一声,“你不能死,因为只有你知道开启秦王宝藏秘密”。 “秦寿,哪怕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说着秦广便扬起脖颈,朝着马匪手中长刀撞去。 就在这生死一瞬间。 四周响起笃笃声。 接着数千道弓弩激射下来。 那几个围拢在秦广身旁马匪瞬间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接着又是一连串弩箭声。 逼得秦寿连连后撤。 秦广还未搞清楚状况,便见一群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冲入人群,直接将他护在中心。 然后他们从腰间拔出一些黑色铁球,开始四处朝着马匪发射。 一团团赤红色火焰喷出,接着马匪阵型大乱。 黑衣人趁机带着秦广冲出去。 战马嘶鸣,秦广被人按在马背上。 纵跃飞起,几乎是踏着几个马匪脑袋冲出人群。 之后又是一连串弩箭射击。 逼退了身后马匪。 这一幕,哪怕是勇猛无比老秦人秦广,也都对这些黑衣武士产生浓浓敬意。 这样彪悍骑兵,也只有几百年前老秦人才可以做到。 而眼下汉人早已彻底失去老秦人风骨。 就在秦广感受到来自马背上颠簸时,忽得眼前一黑,身躯感觉就被抽离。 他下意识摸了脖颈一下,顿时满手都是殷红色血浆。 秦广这才想起,在自己冲向马匪时,蹭了那家伙刀锋一下。 之后秦广眼睛里面事物都在变得模糊。 最终他彻底昏厥不醒。 这是哪里? 像是一个营帐。 当秦广再次苏醒时。 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四周还是很陌生布置。 他努力想要挺起身躯。 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过他可以转动脑袋,这让秦广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只是脖颈上面缠绕着一些白色布条,使得自己脖颈根本无法灵活转动。 也就在此时。 一个身着白大褂青年弯腰下来。先是用手在他脖颈按了按,又扒开秦广眼睛看了看。 “恢复不错,失去六血浆能够这么快就苏醒,可见你的身体不错” 那个白衣青年说着便拖着盘子转身离开。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秦广努力挺起身躯。篳趣閣 “别乱动,你伤口还未彻底愈合”那个白衣青年急忙上前按住他。 “我是军医....专门负责你的伤势”那个白衣青年回道。 “医生?大夫?”秦广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白衣青年点了点头。 “你失血过多,需要修养,等我们调配出合适你的血迹后,便可助你快速恢复体能了” 说道这白衣青年再次起身走出营帐。 秦广还要说什么。 无奈人家已经走远了。 接着帐门又打开,走入两个黑衣武士,他们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站在哪里守卫。 秦广尝试和他们交流,却被他们无视。 最终秦广只能无力瘫软会床上。 可是他又怎么能休息下来呢。 想起秦寿,想起自己族人。 他便心急如焚。 可是他现在别说提枪回去救人了,就连自己下床都做不到。 秦广一着急,似乎又触动伤口。 接着脖颈处再次黏糊糊的,不久之后他又昏迷了。 当秦广从昏迷中苏醒后。便再次看到白衣青年。 他手里多了一个血红色袋子,正在把一些血浆样的东西通过一条通明管路输入自己身体内。 看着那殷红色血液进入自己身体。 秦广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正在恢复。 之前当他颈动脉被隔开那一下,他觉着自己生命力在流逝。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呆在冰天雪地内,逐渐被冻僵感觉。 此时又像是怀抱着一个小火炉正在逐渐温暖自己身躯。 逐渐地,秦广身躯终于恢复了知觉,甚至连之前饥饿感也消失了。 “感觉怎样?”白衣青年柔和眼神盯着他问。 “大夫,我感觉好多了”秦广已经认定白衣青年就是大夫,因此说话也变得客气许多。 “一个人损失足足八百血,能扛下了算是你的幸运”白衣青年收起之前两个血袋,便又要转身离开。 却被秦广一把拽着,此时秦广惊奇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力气。 “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秦广蹭的起身,便要冲出营帐。 却被几个黑衣武士阻拦下来。 “没有大人命令,你不能擅自离开营帐” “大人?你们是晋兵?”秦广神色中带着一丝迷茫之色。 “不是”黑衣武士摇头。 “我们是安邑县新兵” “安邑县?”秦广莫名摇头。 “难道你们是义军?” 黑衣武士摇头,“我们只属于安邑县,不属于任何势力”。 秦广又是迷茫好一会儿。 军医走过来,冲他微笑着点头说,“你身体素质不错,但最近几日不可过度用力,需要静养” 说着又拽着秦广返回床榻,自己便搬着托盘走出去。 秦广依旧无法休息,辗转反侧一会儿。 不甘心又冲到门口说,“二位通融一下,我实在放不下那些族人啊”。 “你不用担心,我们大人正在想办法营救他们,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了”。 “真的?”秦广一脸将信将疑。 眼下秦广也没有办法冲破这两个强壮武士阻挠。 秦广若是没有受伤或许可以和他们一战。 眼下只能悻悻返回。 秦广就像是热锅上蚂蚁,内心煎熬让他情绪变得越来越差。 有时甚至会自己大声咆哮,无奈那两个武士却对此视若无睹。 把他当成空气。 直到那个帐子门开次被开启。 这一次走进来的,不是白衣青年,而是另外一个身着绸缎服饰公子。 此人看着有些像文弱书生,但气势却让那两个黑衣武士为他折腰。 应该不是普通读书人。 这就是秦广对于青年印象。 “你叫秦广?”青年人说话语气很和气。 秦广点了点头,“你是他们首领?”。 “算是吧”青年也点了点头。 “你回复不错,军医告诉我了,你损失八血液,好在我们随身携带着o型血袋,不然你的伤势会夺走你的性命的” 青年走到秦广身旁,朝着他肩头拍了一下。 这一下,便让秦广身躯不受自主坐下去。 “好强内劲”秦广想要挣扎,却根本使不出力气。 秦广此时虽说刚刚恢复,但力气也绝非常人可及。 由此,他不得不重新打量着青年问,“你是谁?” “叶弘....来自于安邑县” 青年淡淡回道,“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说着青年便朝着秦广伸出手掌。 秦广也伸出手掌和他握了一下。 “安邑县在哪里?” 秦广已经听到人数次提到安邑县了。 “那是河东郡一个边陲小镇,不出名的,不过眼下在陕西秦岭内我们又新建一座安邑城”。 对于秦广,叶弘不打算隐瞒。 “秦岭?”秦广眨了眨眼睛。 忽得吃惊目光盯着叶弘问,“你们就是新秦城的主人?”。 “新秦城?”叶弘一怔。 秦广急忙解释说,“我们在陇西就听流民说过,在秦岭内有一座新秦城,说哪里就像是前秦一样富庶,因此族中很多人都想越过秦岭去看看”。 “若你们想来,我们随时欢迎”叶弘也颇觉意外,没想到自己新城会传到陇西。 秦广想了想又哀愁道,“可是眼下,我的族人生死不知,我要去营救他们,城主大人,就放我走吧” 说着,秦广便要给叶弘跪拜。 却被叶弘一把阻拦下来说,“你的族人都已经被我们营救出来了,他们就在外面营地内医治” “啊?秦广惊诧长大嘴巴,良久才哽咽道,“多谢城主仗义出手,秦广无以为报,只能甘愿为城主牛马以报之” 看着面前这个强壮汉子竟然落泪,叶弘也备受感染。他伸手阻止了秦广再次下拜说,“我不需要你做牛马,我们只想你们用自己双手去创造自己新家园”。 “来安邑县吧,你们村落早已被马匪给占据了”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我们去过秦家村,哪里几乎成了匪寨,我们人数不足,不能彻底荡平这些贼寇....” “城主大人,我们愿意加入安邑县” 听到秦广这一句话,叶弘顿时喜上眉梢。 接着便伸手握住秦广手腕说,“好好修养,只要你们都康复了,咱们就回秦岭”、 叶弘早就想要收拢这些老秦人了。 他们在面对马匪时表现出来悍勇,甚至一度让叶弘感觉到战胜匈奴人底气。 没错在秦汉时代,汉人是可以追杀匈奴兵的。 只是到了后汉,以及魏晋时代,汉人战力才逐渐衰落的。 在这些老秦人身上似乎又让叶弘找回秦汉之风。 “城主大人,我的族人怎样了?”秦广还是不安心起身。 /105/105192/28821475.html 2312火炮 叶弘想了想,伸手拽下披风给他披上,说,“马匪数量多过我们数十倍,因此我们必须要先引开他们才可施以援手...这就让营救时间不足....因此他们只有不足一半的人存活下来”。 为了避免秦广太过于悲伤,叶弘必须提前给他打招呼。 秦广默默点头,“带我去看看我的族人”。 叶弘这才推开帐门,带着他转过几个帐篷,最后来到一个巨大毡房内。 此时几个军医正在为他们包扎伤口。 当秦广走进来那一刻,里面老秦人忽得起身。他们便这样一起簇拥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幕看得叶弘鼻头一酸。 三日后,马队走出草原,直接进入秦岭山脉。 行走一段路程后。 秦广骑马追上叶弘说,“城主大人,让我回陇西一次吧”。 “你还要回去?”叶弘有些惊诧眼神盯着他。 “在陇西还有一些老秦人部族,我想把他们都带回来”秦广急忙解释说。 “好吧,让他们随你一起”说着叶弘便吩咐十几个兵牙子来到秦广身旁。 秦广看了兵牙子一眼,点了点头,便骑马冲出秦岭。 看着秦广背影,叶弘长叹一声,“他是不信任我啊”。 副将提马过来,“大人,他该不会是回去取秦王宝藏吧” “怎么你也贪图他的宝藏?”叶弘拧眉扫了副将一眼。 “不是,我只是好奇,秦王究竟给他们留下什么?那可是一代帝王的宝藏啊” “什么都不重要,那是他们保守秘密,只有秦王后人才可开启”叶弘虽然也很好奇,但他知道有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贪图的。 “秦广为了报答咱们主动把金沙矿脉地址说出来,这已经足够了”说着叶弘便触动马匹。 一行人继续向着秦岭深处前进。 逐渐地。 他们走到金城旁边。 此时叶弘转身朝着那小子马背一拍说,“带句话给罗尚,离开巴蜀之地,他能活命,不然他迟早会葬身于此地”、 战马受惊,立刻拖着那小子便狂奔向金城。 叶弘清楚知道那个金钗守将就是左军将领,那么他肯定会把这个小子安然无恙送回给罗尚的。 送走罗家小子,叶弘便又绕着秦岭走了一圈确定自己身后没有尾巴,这才卸下伪装,恢复之前装扮。 遥遥的,便见到一片流民朝着秦岭方向汇集。 这场景看得叶弘眉心突突直跳。 该不会流民起义了? 想到那种恐怖流民潮涌入新安邑县场景,便让叶弘心境再也无法冷静。 他朝着护卫营挥手吼了一声。 “立刻加速返回安邑县新城” 一声令下。 数百个人集体加速,马蹄发出急速嘚嘚声。 再距离安邑县新城还有七八里时,他们被眼前夸张一幕震惊了。 但见在一处山坡上,人头攒动,人挨着人,人挤压着人、 整座山都被流民给堵塞;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弘也看出这些流民没有暴动发怒迹象。 不像是起义兵。 就在他疑惑间,黑子带着几个特卫迎上来。 见到黑子,叶弘急忙拽着他追问。 “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流民?” 黑子也是一张苦瓜脸叹息说,“我们也不清楚,据流民自己说,他们遭遇了兵祸,被迫迁移出来的” “兵祸?”叶弘实在想不通究竟是那一方兵,还敢于在此时进驻于巴蜀之地。 “斥候营,立刻取出打探消息,务必要得到准确原因” 毕竟这一次流民距离新安邑县太近了一些。 叶弘必须要警觉其中有阴谋诡计、 随着护卫队开道,叶弘终于推开大片流民朝着山下安邑县城走过去。 路途中,叶弘看到这些流民凄惨景象,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有的身上还有舆情。 更多是面黄肌瘦,饿的没有力气。 这一一张张面孔,都用一种期待眼神盯着安邑县新城方向。 似乎只要到了哪里,他们便可以吃饱饭似的。 然而叶弘也清楚,自己安邑县眼下粮食田亩,也只是足够养活十几万户,根本无法接纳这么多流民来。 更何况他们还是一股脑涌入,这样使得安邑县接纳收容工作也变得极为艰难。 安邑县接受流民是有很严苛条件的,不是什么样子的人都可以入驻安邑县。 首先要印证身份,之后还要经过防疫,除虫,清洗等很多步骤,他们才可以正式进入安邑县城范围内。 这一切工作都要大量人手来安置,根本无法一下子处理这七八万人入驻。 因此在叶弘抵达安邑县城东外那些流民棚户区时,发现这里工作人员都忙得不可开交了。 尤其是分发粥食的地方,简直就像是被饿鬼缠绕。 看到这一幕叶弘直皱眉。 “这样下去不成....” 叶弘已经从那些没有喝到粥食的流民眼中看到绝望之色。 若是这样情绪继续蔓延,他们会暴动的。 于是叶弘干脆呵止他们继续施粥。 而是带着护卫队将流民朝着山坡旁驱逐。 之后叶弘拿出一个扩音器说,“你们想要加入安邑县,我们十分欢迎,但你们人数众多,我们也无法逐一核实你们身份,为了避免贼人混迹其内,我们被迫暂停收拢流民....” 之后护卫队齐齐拔出腰刀,挡在叶弘对面,形成一道防护墙。 这一刻。 叶弘眼眸也是红的。 因为他很清楚,若是自己无法再此时震慑他们。 很快流民便会发生暴动,到了那时,自己要么对他们展开灭绝人性屠杀。 要么就要承受安邑县莫大损失。 再叶弘拒绝接受流民后,那些流民明显的有些愤怒起来。 他们中有人大声咆哮,甚至开始朝着这边扔石头。 然而在护卫队拔出火枪朝着半空射击之后。 他们便停止攻击。 然而他们还不肯离开这里,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也就在此时。 一个长相苍老的流民走出来,站在叶弘对面,目光扫视着叶弘说,“想必你就是这座新城主人,老朽乃是平嗄村族老,原本吾等也是殷实之家,无奈遭受兵祸才流落至此,若城主不肯收留,吾等出去也是死,便就死在此地吧”。 这族老摆出一副视死如归架势,在他身后那些人也是随声附和说,“就是,我们宁可死在这里”。 声音逐渐汇集成声浪,席卷了整个山坡。 这一幕看得叶弘有些头皮发麻。 这种人心气势,确实犹如海浪般足以摧毁任何人心神。 此时叶弘更加笃定,他们不是普通流民,而是被人掌控的。 叶弘知道,自己此时若是气势稍弱,便会被他们拿捏了。 于是干脆拔出火枪朝着苍穹开了一枪。 之后便转向族老怒叱一声,“我给你们一炷香时间离开这里,不然我们就会开枪射击”。 面对流民这股声浪,叶弘根本不打算退却。 随着更多护卫队也来到山坡,逐渐地这种对峙达到顶峰。 那族老修长白眉不停随风舞动,眼眸内~射出阴冷目光锁定叶弘。 “城主大人,他们可都是忍饥挨饿的流民,你用屠刀对着他们,不怕有伤天和吗” “族老...本城主不是菩萨,这天下饥民流民何止百万,千万,我只是区区一个城主,无法养活那么多人口”。 此时叶弘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对方用什么道义来压制自己,都绝不松口。 族老哀叹一声,“人人都说,城主仁义,却没想到也是这般无情,好吧,老朽会带着族人离开,但他们老朽无能为力”。 好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在他转身一瞬间。 那些流民有了暴动迹象。 这一幕看在叶弘眼中,让他双目变得血红。 他立刻朝着身后城堡发出一声指令。 接着一声震撼天地轰鸣声响彻整片大地。 一个黝黑色铁球直冲云霄。 轰隆一声,黑球砸在一处岩壁上。 顿时碎石飞屑,整片岩壁都在快速脱落。 这惊人场景,使得很多都已经准备暴走流民重新冷静下来。 “你们都看到了,我们火炮威力,那绝非血肉之躯可以抵抗,你们若是不怕死,我们也不会吝啬这点炮弹” 说完,叶弘便拿起一支令旗,将他指向族老方向。 这一幕只看得族老一行人眼眉突突直跳。 他沉默许久,才走出人群,盯着叶弘眼睛说,“城主,咱们可以找一处地界私下谈几句吗?”。 终于还是妥协了? 叶弘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在竹林内等你”。 叶弘首先攀爬上山坡,走入竹林。 之后族老也在两个流民搀扶下,一步一歪走入竹林内。 当他进入竹林后,原本那种和善表情瞬间消失。 接着他便大踏步走向叶弘,那姿态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老年人。 更像是一个壮小伙子。 当他站在叶弘对面,二人四目相对那一刻。 他猛地仰天狂笑起来,“人都说过江龙不压地头蛇,你这条过江龙似乎不把地头蛇放在眼中”。 “你是李特?”叶弘逐渐看清楚对面那苍老或许下面孔。 似乎和护卫队带回来起义兵首领李特轮廓有些相似。 “在下不是李特,他是我兄弟,我叫李雄”老者干脆撕掉眉梢伪装,又脱去身上伪装服饰,化身成为一个英姿勃勃的中年人。 没错了,他长相确实和李特很像,却不是一个人。 “李雄?你为何来我们安邑县?”面对着李雄,叶弘瞬间做出警惕姿态。 “别紧张,这一次我来并无恶意”李雄十分爽快大笑一声。 接着便大咧咧走过来,一伸手便搭在叶弘肩膀上。 那姿态就像是多年不见老友见面。 叶弘并未运用内劲抵抗,随之跟着他走向凉亭。 二人便在一处石凳坐下,接着便各自斟满茶水。 “早就听说最近秦岭内出了一个了不得人物,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凤雏是也”很明显李雄不善于夸赞人,这话说得让人有些尴尬。 叶弘也不在乎这些细节,只是目光一直盯着李雄眼睛问,“不知李将军带着这么多流民堵住我们安邑县入口所为何事?”。 “哈哈”李雄仰天一声大笑,“兄弟你误会老哥了,老哥是给你来送人口来的”。篳趣閣 说着李雄便举起茶碗冲着叶弘碰了一下。 “在蜀地咱就听说过你这里缺人,还四处招募流民,蜀地眼下什么都缺,就不缺人,因此我就给你把人带过来了” 李雄说话态度显得那么真诚,可是叶弘却很清楚,他绝不是一个简单思维家伙。 尤其是他之前乔装打扮,又极善于煽动人心这两样来看,此人肯定是一个内有乾坤的枭雄。 沉默少许,叶弘目光直直盯着李雄问,“大头领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还是兄弟爽快....”李雄仰天一声狂笑。 “给我三十万担粮食,咱们就把这些人都送给城主,日后还会有人缕缕续续送来,保证城主满意便是”李雄口气显得那么自信。 甚至有种威胁意味在里面。 “大头领,你就那么自信可以吃定安邑县城吗?你也看到我城墙上火炮威力”叶弘也不甘示弱和他对视着。 “你的火炮确实很厉害,但你一次最多能杀死几千,还是几万人?咱们就不缺人,我保证,你无论杀死多少,就会有多少弥补上来,只要城主不嫌麻烦,尽管杀光他们便是”李雄冷漠语气回道。 “你可是起义军首领?你这么做就不怕他们背叛你们吗”叶弘怒叱一声盯着李雄。 “你觉着那些人是为了我们兄弟人品才追随我们的?是因为他们本身就被这狗日朝廷折磨活不下去了,才来投靠我们兄弟的,准确说,我们兄弟是被他们裹挟着才来起义的,你说他们会背叛我们吗?” 李雄不愧为一个枭雄,思维逻辑清晰,使得叶弘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义兵首领。 在历史上更多记载了李特其兄,却很少有设计李雄的记载。 或许正是李雄和李特截然不同性格使然,或许这次流民之变,幕后真正推手,不是其兄李特,而是面前这个李雄。 双方都陷入良久沉默,之后各自斟茶自饮。 直到一炷香烧完之后。 李雄便起身,“若城主不欢迎在下,李雄立刻打道回府”。 /105/105192/28821476.html 2313信鸽 就在李雄走出凉亭那一刻,叶弘唤住了他,“等等,咱们可以再谈谈”。 李雄闻言,再次仰天一声狂笑,“我就知道兄弟不是心肠狠绝之人”。 说话间,二人重新回到凉亭内。 之后,李雄便毫不客气伸出五根手指说,“既然兄弟那么爽快,我李雄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这一次你只要给我五万担粮食,外加刚才你城墙上那种火炮百枚便可”。 听到李雄的话,叶弘苦笑一声,“李兄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连我自己都没有百枚火炮,哪里给你弄去?”。 “这么说,那火炮十分难以制作了?”李雄表情略显失望。 “那种弗朗吉大炮每个需要金铁数千斤,还要经过数月打造抗磨,你说难不难?” 面对着叶弘质疑眼神,李雄无奈摇头。 “好吧,火炮老哥就要十枚便可”。 叶弘也摇头说,“没有” 李雄眉毛都翘起了,“七枚?”。 叶弘还是摇头。 “最少五枚”李雄像是被针扎一般窜起来。 叶弘依旧摇头。 “兄弟....这火炮对于我们很重要,我们马上就要兵出汉中,哪里城墙城门厚重,需要用火炮才可打破官兵城门,到时缴获老哥分你一半如何?” 李雄又开始动用心机。 对此叶弘也不点破,只是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三枚,不要就算了”。 “好吧”李雄无奈叹息一声。 “不过这东西你要教会我们怎么用” “这个自然”叶弘点了点头。 “还有,这块玉牌还是交换给你吧”说着李雄将之前护卫队送出去玉牌又还给叶弘。 “你这是何意?”叶弘诧异目光盯着李雄。 “早年那个家伙确实救过我们兄弟,只是咱们也给了他们家族很大钱财,甚至连他左将身份也是咱们兄弟暗中出力的,这份恩情早就还清了,至于这玉佩现在属于城主你了,也算是咱们兄弟对你承诺,只要你有事相求,咱们兄弟绝不会拒绝的” 李雄话说得敞亮,叶弘却一个字都不信。 之前他以为李特兄弟就是一对莽夫绿林人士,那么这样的人也就是最讲义气的。 然而见到李雄本人却让叶弘生出一丝忌惮来。 可想而知,这李雄是一个何种枭雄人物。 面对这样人,叶弘不会相信他会因为一点恩情就自缚手脚。 那么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和自己拉近关系。 其目的还是贪图安邑县粮食物资。 若刚才自己未能及时展露出安邑县真正势力,那么或许下一刻,就是他李雄带着这些流民杀入安邑县内烧杀抢掠的时刻。 流民在没有组织情况之下是一个个绵羊,可是当他们汇集在一起便成为义军。 他们兄弟在蜀地所作所为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怎么兄弟不喜欢这块玉牌吗”李雄见叶弘迟迟不肯伸手接纳自己送出玉牌便催问一句。 “哪里话,我是觉着无功不受禄,实在有愧于这么厚重礼物啊”说着叶弘伸手接过了玉牌。 “兄弟,接了玉牌咱们日后都是自己人了,放心,只要你们商队进入蜀地,义军一路保驾护航,若是有官兵敢于打你们安邑县注意,咱们立刻带兵来剿灭之” 李雄一语双关。 叶弘自然清楚李雄话中所隐含意味。 “那么多谢大头领了”活着叶弘便将李雄重新拽回来。 之后烤羊肉,以及各色美食佳肴端上来。 二人便在凉亭内大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李雄打了一个饱嗝说,“该走了,粮食派人给俺送到山下便可,至于三枚火炮,我会另外派人来取”。 “大头领不入城去看看”叶弘客气一下。 李雄摇头说,“下一次吧” 说完,他便重新穿上那件流民衣衫,沾上胡须,化身为族老,带着那几个忠诚流民走出竹林。 说也怪,当他走出去不久,这汇集在城门前流民就纷纷退了下去。 并且还十分自觉分成一个个小组,静静地蹲在地面等待着安邑县去造册安置。 这样整个流民收拢速度便加快了,还有叶弘派出很多人又架起数百个大锅。 至少保证他们不会被饿死。 走到山下,李特回头冲叶弘挥挥手说,“不用送了,咱家走了”。 说着他便骑马冲入一片竹林。 看着李特背影,叶弘内心涌起一丝紧迫感。 那就像是自己咽喉被人勒住一样。 这分明就是勒索。 自己却又不能拒绝。 走回山坡。 叶弘立刻招呼黑子立刻在流民中侦辨奸细。 务必要找出李雄安插其中眼线。 之后叶弘便独自一人走入竹林别苑内。 这里是叶弘特意为自己搭建一处休息之所。 这里比城内安静,也适合叶弘思考一些事情。 这些时日脑海中事情有些纷杂,让叶弘一时缕不出头绪。 他必须要一个人安静下来,才可想清楚。 这一刻,叶弘才知道,以前安邑县事务都被吴秀才给管理了。 这才让他得意清闲。 这一次,整个安邑县日常事务都要自己亲自处理,其中千头万绪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应付的。 叶弘走到竹窗旁,盯着那晨露沿着竹叶滑落。 青草内小小毛虫攀爬。 还有脚下发出咯吱声竹椅。 这一幕幕都像是一张大网,编制成一个舒适安邑县环境,让自己放松警惕。 然而真正威胁确躲在暗处观察着自己,伺机而动。篳趣閣 忽得叶弘挺起身躯,目光看向秦城方向。 他想起李雄无意间透出那一句,若是官兵来犯..... 难不成他得到什么消息吗? 对于李雄的话,叶弘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于是叶弘立刻吩咐黑子立刻对秦城方向驻兵展开缜密调查行动。 影子卫宛如鬼魅一般消失在竹林内。 之后,秦城将会出现许多形形色色怪人。 比如酒店外叫花子,他目光贼说说盯着每一个路过酒店食客。 比如衙门口处的小摊贩。 比如私塾旁小糕点铺子。 影子卫狄青。 他就是其中一个隐匿佼佼者。 此人可是安邑县新学堂里面出来的。 狄青长相普通,但脸上长了一块不普通胎记。 也正是这个原因,叶弘才赐名他为狄青。 以此来纪念后世一个曾经也被相同部位留下烙印的将军。 狄青身着一袭青色儒衫,手持一把棕色戒尺,踱步走入一间小小书堂内。 没错,他现在身份竟然是一个私塾先生。 他额下多了三捋长髯,左侧发卷也巧妙遮挡一些额头印记。 他踱着方步,走入学堂内。 目光凌然一扫,原本还吵吵闹闹学堂顿时鸦雀无声。 “卢之庾,你来背诵一下虞书·益稷..” 被点名卢之庾讪讪吐了一下舌头,便惶恐不安起身,双手按住书本。 颤颤巍巍背诵道,“帝曰:“来,禹!汝亦昌言。”禹拜曰:“都!帝,予何言?予思日孜孜。”皋陶曰:“吁!如何?”禹曰:“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昏垫。予乘四载,随山刊木,暨益奏庶鲜食。予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浍距川;暨稷播,奏庶艰食鲜食。懋迁有无,化居。烝民乃粒,万邦作乂。”皋陶曰:“俞!师汝昌言....”” “安汝止,惟几惟康。其弼直,惟动丕应徯志,以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作何解释?”听着小胖子那生涩语调,先生敲了敲桌椅问了一句。 卢之庾顿时面红耳赤,吞吞吐吐说,“我...我...”,他哽咽良久也未能解释这句话。 见状狄青立刻起身,走到他面前,怒叱一声,“孺子不可教也,把手掌伸出来”。 卢之庾立刻伸出手掌,便被狄青狠狠打了几个戒尺。 之后狄青便指了指他身旁瘦小子说,“你来帮他补全释义”。 那个瘦小子惶恐起身,也用那种颤抖语声解释说,“为帝王者要考虑天下百姓的心,用正值无私的人辅佐,这样才会让人心归于帝王,受万民百姓爱戴,此德行受命于天地....” 小子侃侃而谈,虽说语调有些生疏,却大致可以复述其释义。 狄青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说,“你们要记住,看一个帝王好坏,就要看清其是否受到万民爱戴,也是天赐于帝王德行所在....” “是”私塾内学生立刻一本正经回复。 之后狄青就继续讲述尚书。 一节课足足讲到午时、 狄青这才放下手里书本,然后便冲着那些早已昏昏欲睡书童挥挥手,“下课吧” 这一句哈说出来,下面那些童子个个面露惊喜之色。 只是他们却不敢当着先生面前表露出来,一个个还压抑着内心情绪起身,逐渐走出私塾。 就在卢之庾也要走出去那一刻,狄青唤住了他。 吓得卢之庾急忙转身,十分恐惧眼神盯着先生。 “别怕,我已经惩罚过你了,便不会再惩罚你第二次”狄青放下手里戒尺。 卢之庾这才长嘘一口气。 “我问你...你最近为何总是完不成学业?”狄青一便收拾自己东西,一便扫视着卢之庾。 “启禀先生,我家里最近来了好多人,他们吵吵闹闹的,让我无法安心背诵学文”卢之庾不是一个差学生,他平时学习还都不错的。 狄青看向卢之庾眼睛问,“那些人为何半夜去你家?”。 卢之庾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朝着要什么东西..开始我爹爹不应允,还和他们吵闹起来,后来又来了一个大官,我爹爹才被迫把东西给了他们,之后他们来得次数就少了,不过昨日半夜又来了...” 孩子视角所能探知的东西也就这么多,狄青也知道无法再从他嘴里获取更多消息了。 于是便放卢之庾离开,不过临行前,还是给他布置一个任务。 作为私塾先生,狄青很清楚每一个学童身世背景。 也知道这个卢之庾父亲就是掌管秦城府库的官员。 他管辖着各色物资调配。 其中之一便是军器。 若是秦城要出兵,势必要动用军器。 那么卢之庾这里便是最好突破口。 当狄青走出学堂。 来到对面的糕点铺子。 掌柜立刻将他引入内堂。 接着便和这里影子卫汇合。 “拜见大人”几个影子卫齐齐朝着狄青躬身施礼。 狄青在影子卫中已经是上将地位。 因此在这次执行秦城任务中,他就是指挥者。 狄青扫了对面几个影子卫一眼,便走到桌前坐下。 然后挥挥手说,“把你们收集资料都汇总过来吧”。 影子卫立刻把身上资料都交给狄青。 看着手里资料,狄青微微点头,“不会出错了,看来秦城确实来了一支新兵,他们人数大致在五万人左右....” 至于这只新兵是否就是冲着安邑县新城来的,还没有确凿证据。 毕竟这种级别军事,就连一半秦城官吏都无法获取。 更别提是外人了。 不过狄青还是从中找到线索。 那就是驻扎位置。 恰好正是切断义兵进入陕地关口。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真正目的不是安邑县新城,而是面对着蜀地义兵。 只是他们这种频繁军事行动,也验证李雄的话。 他们最近要有一次大行动。 这让狄青十分迫切地想要搞清楚他们真正意向。 若是他们真要对付安邑县新城。 那么以安邑县目前兵力,根本无法抵挡着七八万装备精良晋兵。 那将是又一次安邑县惨剧重演了。 无论如何狄青也不会让这件事成型。 若是到了关键时刻。 影子卫会发动自杀式攻击,把这些人后勤物资给烧毁。 然后再去刺杀这个新兵将领主事人。 这就是影子卫职责所在。 至于发生在秦城内一切都会以信鸽方式送回安邑县新城内。 叶弘合上影子卫传递来密信。 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若真的秦城内七八万晋兵杀向安邑县。 此时安邑县新城外城防御还未完全建造完成。 其还有很多处薄弱处,在守城战时,肯定会被敌人找到缺口。 那时单纯以这几千新兵牙子根本无法护卫整座城池。 新加入流民兵还在操练,他们不仅体能不羁,就连训练进度也极其缓慢。 眼下能上战场还不足三千人。 这些人还缺乏对于枪械以及守城工事认知,如此即便推上城墙也是炮灰级别的。 一想到安邑县又要经历一次荼毒,叶弘便感觉到脊柱骨都发冷。 /105/105192/28821477.html 2314工坊 “不成,安邑县不能再死人了,一个都不成”叶弘愤怒冲着竹林外吼了一声。 便起身走出竹屋,立刻朝着山下军营走去。 这一次,叶弘要兵行险棋。 既然安邑县注定守不住,那么就干脆不守,主动出去迎战。 若是无法击溃敌人,到时也能给安邑县幸存者争取到一线生机。 毕竟秦岭不是安邑县都是荒地孤城,被围起来,就无处可以藏身了。 这里可是秦岭,四处都是山坳竹林,还有绵延几千里秦岭山脉。 人只要走入秦岭山脉内,便会隐匿起来。哪怕是再多晋兵也无力搜索整片秦岭大山。 走到新城门下,叶弘哀叹一口气,“难道真要放弃这座城吗?” 为了修建这座城池,叶弘已经把自己十几年积累都拿出来了。 若是再此时放弃他,真是有些惋惜。 不过和安邑县幸存者性命相比,这座城似乎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好吧,就让我们最后播一次。 叶弘跨步走下山坡,绕过一处谷口,便抵达安邑县操练新兵所在。 在这里驻扎着近七成兵牙子,以及无数被挑选出来流民预备役。 他们都是有资格成为安邑县新兵的。 只是暂时还处于特训阶段,无法配备统一服饰。 看着这些流民在山间小道上奔跑,看着他们扛着木棍在水面摔打,看着他们攀爬泥泞沼泽.... 这一幕幕都让叶弘仿佛回到前世,在参加军训时候场景。 当时那个教官可是特警队的,他要求极其严苛。 对于每一个学员都采用地狱式训练。 因此那是叶弘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军训,也是他最狼狈一次。 不过和眼下这些流民预备役相比,自己那点遭遇似乎又变得无关紧要了。 当一个流民浑身泥浆爬出来,之后又被三个新兵追打的场景落到眼中。 叶弘便觉着霍教头这人似乎有些虐待狂征兆了。 没错眼下负责训练新兵的就是霍教头。 此人从兵牙子开始,便就是一个魔头级别人物。 到了现在,他更加严苛,简直不把新兵当人看。 不过叶弘并不反对他的训练手段。 因为只有这样教官才能训练出真正铁血士兵。 他们现在流的是汗水,若是战争发生的时候,他们流的就是血水了。 一想到安邑县城破那日,一个个鲜活生命惨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无助眼神,便让叶弘安奈住内心想要说情冲动。 他走过这些训练工事,来到最深处一个竹楼内。 见到霍教头,此时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屠夫模样,挽着袖口,提着裤腿,身上还背着一根尖锐带刺的藤条。caset 被它打上去后,便是一条深深血痕。 因此但凡在这里训练的新兵无一不对他背后这条藤条产生深深畏惧之色。 “城主大人,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霍教头一转身,先是怒目圆睁,之后又换了一副和煦嘴脸。 “霍教头....你这是不把他们当人看啊”叶弘打趣一声,便走到他身旁坐下。 霍教头冷笑一声,“这帮鬼仔,若我采取这样严苛手段,他们就会讨懒,尤其是那些秦岭汉子,你不逼迫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潜能多大”。 “秦岭?是跟我回来那些老秦人?”叶弘忽得想起就在前几日,秦广带着老秦人回来了。 当时叶弘也太在意,便将他们交给蔡旭去安置了。 “没错,就是那一群人,他们虽说也面带菜色,可是体能弟子还在,若是可以打磨出来,肯定是强兵种子”霍教头眼睛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能被霍教头欣赏的人不多。 叶弘也好奇朝着左侧岩壁上那些攀爬老秦人望去。发现他们个头比那些流民都大了一圈,皮肤黝黑,留着一种类似于古人长发髻。他们爬行速度宛如猿猴,几十丈岩壁几个纵跃便爬上去了。 “好素质啊”叶弘也情不自禁赞叹一声。 霍教头却在此时感慨说,“只可惜他们没有上过学堂,都是文盲,不然以他们素质足以替换眼下特种兵作战”。 文盲,听到这两个字,叶弘便无奈摇头。 在安邑县新兵中,文盲已经成为限制很多军器应用障碍了。 尤其是火器兵,那简直就是一个也用不上。 “不行,必须要给他们扫盲”叶弘用力咬了咬牙说。 眼看着这些素质如此好兵被放弃,叶弘不甘心。 霍教头也不甘心,却也无奈叹息说,“我尝试过,可是他们固执狠,非要说什么老秦人自古以来就是用弓箭的弩枪的,根本不会使用火器作战”。 咦?叶弘没想到这些人思想这么古板,于是便冲着身旁护卫吩咐说,“把秦广给我召唤过来”。 “大人,你来此并非只是看看吧”过了一会儿,霍教头好奇眼神扫视着叶弘问。 “我要借兵”别看叶弘是这里最高统帅,但叶弘想要用兵也需要几个将领首肯。 这就是防止有人篡权,越级,或是直接操纵军队。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之前在安邑县叛徒制定规矩,当然叶弘也要严苛遵守。 “大人.....” 霍教头迟疑半晌才道,“新兵还在特训期间,强行推向战场,势必会给他们造成巨大损伤.....要不再等一等” 别看霍教头平时对新兵严苛,但是他内心比任何人都在乎这些人。 叶弘也很无奈叹息一声,“眼下是有人在图谋新安邑县城,为了城内十数万百姓生死,只能做出一些牺牲了”。 霍教头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程度,他微微弯腰下去,抓起一把火枪说,“也算上我一个”。 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安邑县还没有到了让教官也杀出去时候....这一次火器营都要留在城内守卫,我只带着新兵营出去” “不成.....这些新兵根本没有形成战力,那样会让城主很被动的”霍教头言词反驳。 叶弘却笃定摇头说,“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霍教头也知道叶弘性格,一旦决定事情便无法逆转。 便不再开口,但内心却在绸缪,是否把事情告知老夫人。 他清楚只有老夫人才可以劝说城主放弃。 “大人....”一声略带老陕口音来自身后。 叶弘转身,便见到秦广那张粗狂面庞。 “城主,这些就是我们老秦人”。 说着,秦广便招呼身后一排壮汉齐齐朝着叶弘躬身施礼。 “不错....”叶弘走到秦广身前,伸手在他身后几个小伙子身上拍了拍。 “特训能完成吗?” “禀告城主,我们可以”壮汉齐齐应声。 “很好....”叶弘逐一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在面对着这一群老秦人那一刻。 叶弘思维中尽数都是秦兵一统六合,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场景、 秦人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可谓是浓墨重彩一笔。 老秦人勇猛,老秦人彪悍善战。 都仿佛一个历史烙印,篆刻在中国人心中。 面对着这些活生生老秦人,叶弘体内一股热血也在加速。 之后叶弘转身盯着秦广问,“现在能战吗?” 秦广冷笑一声,“老秦人天生都是战士,随时都可以战”。 “好”叶弘又击掌赞了一声。 “霍教头,把老秦人拨给我,还有那些胡人骑兵战队” 霍教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在叶弘注视之下,交出手里军符调令。 “秦广,下午便带着他们去西城竹林报道吧,你来做这只军队统帅” 叶弘随手又把军符转给秦广。 看到手里那枚军符,秦广憋得脸颊涨红说,“城主,这使不得,咱只是一个粗人,干不了这么重要职责”。 “秦广....”叶弘走了几步又转身盯着他说,“不要丢老秦人脸面,你们曾经打下整个中国”。 此言一出,秦广似乎被击中要害一般,立刻双手并拢,朝着叶弘立正行礼说,“城主放心,秦广以及老秦人定不辱使命”。 叶弘冲他们点了点头,“现在备战吧” 说完,叶弘便直接走出特训营。 转身来到西山军器间。 其实这里已经不是西山了,但为了怀旧,这里依旧被悬挂着西山军器间名字。 走入军器间。 叶弘耳畔便传来犹如过节一样琵琶声响。 啪啪啪啪、 当叶弘走到一处标靶前。 便见到一个人手持长筒火枪正在加速射击。 “五十米,中靶心九次”对面一个人举起红旗,然后读出标靶的结果。 听到这样射击数据,叶弘顿时产生浓浓疑惑。 何时火枪变得如此精准了,要知道眼下火枪可是火药推动弹丸射击,其精准度可谓是超过十米便要偏移。超过二十米便失去准头,超过三十米便直接靠运气了。 因此火枪真正杀伤力凭借的是散弹,范围杀伤,而不是精准射击。 当叶弘走到那个持枪射击的匠人身旁,他立刻收回火枪,冲着叶弘躬身施礼。 “城主大人” “别紧张...继续你的事情,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如何做到的”叶弘自信观察过这把燧发枪,和之前并没有多少革新。 那个匠人立刻重新端起火枪,夹在枪托上,再次开始射击。 啪啪啪啪、 这一连串射击,瞬间便让叶弘感觉到明显不同。 燧发枪虽然可以说是燧发,但却根本无法像后世枪械那种连射。 而眼下这个匠人射击时,几乎都是瞬息完成。 这样射击效率,已经让叶弘十分震惊了。 直到匠人十发射击完成,叶弘才走到匠人身旁,询问他是如何做到的。 匠人立刻把燧发枪平放在叶弘面前解释说,“之前燧发枪填弹是从前面填充,需要用到火药导杆来压实,那样填充速度很缓慢,使用一段时间还要清理枪管,于是我们就改进了弹药填充方式” 说着匠人从怀中摸出一枚枚小弹头,看到这东西,叶弘眼睛都直了。 “这不是后世子弹吗?难不成他们把子弹也射击出来了?”叶弘其实也向墨家匠人提及后世那种子弹设计构想。 只是受限于材料以及生产工艺,根本无法复制那种东西。 尤其是底火构造,哪怕是墨家匠人完全用手工打造,依旧无法复原子弹原理 最终,叶弘还是放弃子弹构想。 只能任由着墨家匠人自己去摸索了。 “拿一个给我看看”叶弘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立刻从匠人手里拿过一枚子弹。 放在掌心,“是新材料钨钢,还有铅弹...只是这底火是什么东西?” 看到叶弘拧眉不展,匠人急忙解释说,“这原本是在燧发枪撞针上燧发石,被我们改进装在弹丸上面了,这样便解决燧发石无法准确引燃弹丸内火药问题...” 匠人说得很专业,叶弘也是听得一知半解。 不过叶弘还是大致明白,这燧发石就和真正子弹底火一样工作原理。 “每颗子弹都镶嵌了燧发石,还有这么长燧发管路?” 叶弘拿起那枚明显比后世子弹大了足足一倍有余燧发子弹。 不有着心中肉痛啊。 “是啊,这东西造价很高,因此我们才没有真正大批量生产这样子弹,只是做为实验枪械作为改进来的” 匠人急忙又在旁补充说。 “你们就没有想过用其它方式来替换这燧发石,比如用底火药来引燃吗?” 叶弘实在忍不住,便再次提起了之前构想。 墨家匠人摇头:“我们也尝试过用底火药来引燃,只是爆炸会彻底从弹丸两侧喷出来,最终导致整个弹丸炸毁,已经连续炸毁了数十把燧发枪了” 啊,叶弘哀叹一口气,这结果也就是他之前和墨家匠人实验一样。 究竟为何会这样,叶弘也想不清楚缘由。 一开始以为是材质问题。 眼下获取钨矿,以及铅矿,应该解决了材料问题。 然而真正子弹还是无法设计出来。 “算了”叶弘不再强迫他们。 “这样燧发枪一共有多少支?” “大概有三十支”匠人思忖一下回道。 “都给拿来吧,我要用,还有再从库房支取一批特制弓弩,要加钨钢弹射那种”叶弘又叮嘱一下。 匠人急忙转回内房,开始筹备弓弩以及火枪。 叶弘则是继续在军器间内四处查看。 此时军器间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只有十几间房屋小工坊。 /105/105192/28821478.html 2315品种 而是一个足足占地数十亩的庞大区域、 在这里各种军器都是分门别类的,比如火枪部,主管火枪研制和实验。 火炮部则是主管火炮研制。 冷兵器,盔甲,以及各种行军装备,军粮,都有其专门设计区域、 眼下军器厂已经庞大无法一下子都看完,叶弘只是挑选其中几个区域查看。 尤其是事关这一次带兵外出的。 为了给老秦人找到合适他们作战装备。 叶弘进入冷兵器间。 在这里叶弘看到一个庞大特制马车,其上布满了各种荆棘以及长矛,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巨大刺猬。 “城主大人,这就是我们复原的老秦人专用战车,为了增加机动性和稳定性,我们还增加了转轴以及平衡木装置,这里加固了铁皮钢骨构造” 那个匠人十分热忱向叶弘解释着这座复古战车细节。 其实不需要他来解释,叶弘也能看出这只战车作用。 在古代一切东西都讲求适用,那么他的用途便会实实在在展露在眼前、 “这样战车数量几何” 墨家匠人出品自然不会存在任何质量问题。于是叶弘更加关切是数量,不然又类似于燧发火枪一样,便失去适用价值。 墨家匠人急忙领着叶弘走入另外一间庞大仓库。在这里停泊不下数百这样秦人战车。 “很好,把他们也一起送到小竹林去吧”叶弘冲着墨家匠人挥了挥手。 之后,墨家匠人便开始调配人手开始运送战车。 除了战车,还有秦人铠甲,秦人战刀,等等。 当这些军器都被运送向竹林时,叶弘便离开军器间。 转过一处山谷拗口,来到另外一个天地。 这里就是西山科学院。 踏步走上石阶。 便有身着白色大褂匠人走出来。 他们都是从事化学研究的。 他们身上明显带着浓烈化学试剂的味道。 这感觉叶弘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 从正门走入,里面豁然开朗。 和军器间一样,这里也是分门别类设置很多部门。 一时间都让叶弘无法分辨究竟该走那一条通道了。 也就在此时。 一个身着白衣中年人迎面走来。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招牌式微笑,只是眼神已经失去年轻时候神采。多了几分内敛。 “王衍”叶弘招呼了一声。 对面中年人才恍惚中回神,一见叶弘,顿时弯腰躬身施礼。 “王衍拜见城主大人”。 “王衍兄,你我何许如此见外?”此人正是被叶弘哄骗来足足有十年之久王衍。 十年前他还是一个白面小生,眼下却是一个邋遢中年大叔了。 古人衰老极为明显,一旦到了中年,便会明显改变气质。 “尊卑有序,属下不敢僭越”此时王衍似乎完全丧失年轻人洒脱和热情。 整个人都显得那么沉闷压抑。 看到这样王衍,叶弘也很不舒服,于是便拽着他走到一个房间内坐下。 “王衍兄,你若是不想待在西山科学院,我可以送你离开,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叶弘很清楚王衍原本历史轨迹是被自己改变的。 他或许更加属于朝堂,而不是自己科学院。 况且,眼下新化学体系已经形成。 而王衍那些炼丹的化学技术,早已被新化学体系所取代。 此时王衍已经失去技术优势,他存在更多就是后来者对于他尊重而已。 并且王衍也无法彻底融入新化学体系内。 他依旧固执采用原始炼丹方式来提取物质,根本不会相信什么复杂化学分解以及替换等等。 他称之为那是投机取巧,失去物质本源。 物质本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让很多跟随他的化学生都十分反驳。 于是原本追随王衍很多化学生都转投靠别人。 这样使得王衍在科学院内几乎成为孤家寡人。 这些事情,其实早在半月前,影子卫便透过黑子向自己做了汇报。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叶弘生怕王衍感觉到被梳理,于是便主动和他攀谈起来。 王衍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目光朝着窗外瞥了一眼。 “那时的我还真以为你就是一个得道高人呢》现在想来,一切都是你弄出来忽悠人把戏” 王衍在科学院待久了,也学会这里很多说词。 叶弘十分歉意冲他微笑点头,“当时我确实是有些嫉妒你的风采啊”。 “当时王衍兄单人渡舟宛如神仙中人” “什么神仙中人,只不过是世俗之人迷失在自己谎言中而已” 此时王衍就像是一尊石雕,根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和这样人聊天,连叶弘都觉着痛苦,就别提科学院内同仁以及学生了。 “王衍兄...说说你心中理想吧”叶弘打定主意,要为自己当年坐下事情做出弥补。 至少不应该让王衍变成这般麻木不仁的样子。 王衍十分淡然摇头,“我没有什么理想....现在就很好” “王衍兄,别记恨他们,他们都是无心的,他们....”叶弘想要为那些化学生辩解几句。 却被王衍打断说,“我没有责怪他们,是我自己驱赶他们离开的,既然道不相同,便无须继续下去” 呃?叶弘一怔,心道,这些内情为何影子卫没有禀告清楚。 想到这,叶弘再次冲着王衍抿唇一笑。 “王衍兄,跟我回安邑县城吧,恰好我也需要一个谋略之人,你就来做副城主如何?” 王衍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摇头,“我不想做官,若城主大人觉着我待在这里碍事,我会离开” 说着,王衍便甩了一下衣袖便要起身。 叶弘急忙拽住他说:“王衍兄别发火,你想怎样都行,在这里,你是西山科学院元老级别人物,谁也不敢不尊敬你的,回去我就把那些化学生开除西山科学院”。 王衍却一甩手道,“城主大人,你还是不懂我说什么” 说完,王衍一甩手,便挣脱了叶弘手臂,径直走出去。 叶弘立刻拔腿追过去。 没想到王衍走得速度还挺快,眨眼睛便已经消失在长廊上。 这里通道太多,叶弘也不知道王衍去了哪里。 于是叶弘便招呼影子卫说,“去保护好王衍大人,若有任何闪失,你也不用回来了” 一句话后,影子卫就消失不见。 对于王衍改变,以及他现在模样,叶弘很是内疚。 或许历史轨迹才是他最好归宿,虽说他最终会被杀死在囚城内。 但那样的他算得上一个历史人物。 而不是像眼下这样卑微活着。 这一刻叶弘后悔了,后悔自己改变一个历史人物生命轨迹。 当叶弘走出西山科学院时。 已经临近傍晚。 叶弘便找了一辆马车绕过北城门直接返回翠竹林。 还未到竹林,叶弘便见到白天看到那只老秦人组成新兵队伍。 他们人数不多,但所表现出来气势却宛如千军万马一般。 他们都不是老实的呆在竹林内等待,而是各自都站位在自己角度做出随时战斗姿态。 这种自觉战斗意识,那是烙印在老秦人血脉骨髓里面的。 绝非一般人可以模仿出来的。 濒临山下,叶弘从马车内下来。 之后便徒步走上竹林。 遥遥地,秦广便迎上来。 此时秦广身着崭新亲人盔甲,手持精钢铁弩。 那份精气神,已然和白日里面判若两人。 在他身后那些将领也都纷纷换上秦人盔甲,里外都透着一股霸气。 逐渐地更多老秦人换上盔甲走出来,纷纷站在秦广身后。 这一幕让叶弘感受到几百年前老秦人那股睥睨天下气势。 “今夜就在竹林休整吧,各自检查一下新装备,有残缺或是问题的立刻找秦广将军退换,明日咱们就出发去秦城” 面对着这样气势强兵,叶弘原本想要鼓励一番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他们需要只有战斗而已。 当竹林内升起篝火,老秦人开始围着篝火喝酒吃肉。 叶弘便独自一人走出竹林外。 站在那片空旷草地上,看着月色。 银月似钩,阴冷光辉洒满地面。 宛如初春之后天气。 倒春寒。 巴蜀之地。 新年伊始,便充满了杀气。 先是李特起义军攻占武都,之后又是荆州张昌立丘沈为天子。 西晋乱世终于如火如荼开始了。 相比蜀地,以及西晋四处烽烟乱王蠢蠢欲动来说。 秦岭这里反而显得有些平静。 只是这种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宁静。 叶弘很清楚紧接着便有一场恶战等待着新安邑县。 与其在这场狂风骤雨中成为被人鱼肉,道不如反客为主。 主动出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便是叶弘即将要做的事情。 “我绝不会让安邑县事情在这里重现....” 叶弘猛地起身,从腰中拔出一支新式燧发小火枪。 这是唯一一把采用弹丸填充小火枪。 他缓缓将火枪举起,朝着对面岩壁上一颗小小山头射出。caset 顿时啪一声。 那山头上一株山果便被打落下来。 叶弘收回手枪,虎口微微发麻。 这小火枪准度,以及射程都不错。 但这后挫力惊人。 即便叶弘已经是武术半步宗师级别,依旧还是无法把握住它。 想到那三十几把威力火药更加强悍的燧发枪,叶弘便对那些狙击手产生一丝怜悯之色。 这些燧发枪无法做成大部队,只能给狙击手用来做暗杀。 沿着山坡走下来。 叶弘路经过一处实验田。 这是叶弘专门用来培育新品种辣椒的。 胡人带来的辣椒在北方种植后,产生品种不知为何总是缺乏辣味。 这让喜欢吃辣的叶弘,总是觉着差点意思。 想起后世巴蜀之地种辣椒十分出名。 于是叶弘便让几个经验丰富老农开辟一块辣椒实验田。 以叶弘记忆中方式采用辣椒嫁接改良实验、 直到找到那种口干好,辣度高的品种。 实验田已经一年多了。 因此当叶弘走到这里后,便是遍地红腾腾的辣椒。 和一开始只有寥寥几个品种不同。 这里辣椒已经多大数十种。 看着这些辣椒有长有短,还有十分尖的。 一眼望去就知道其辣度很高。 叶弘好奇伸手摘下一枚,放在嘴里咀嚼。 “嗯,有点意思了” 但似乎还是比不上后世那种辣椒。 就在叶弘品尝辣椒时,一个老农走来,见到叶弘急忙躬身施礼。 “城主大人” “老伯不用客气,过来说话吧”那个老农是从安邑县过来的,自然知道叶弘真实身份。 在他身旁那几位则是一脸茫然。 当老农走到叶弘身旁盘膝坐下,叶弘便从怀中摸出烟叶给他们点上烟斗。 这些老农早就染上烟瘾,哪怕是叶弘做了烟草禁令,最终还是无法阻挡它在西晋盛行。 烟叶来自于一个胡商,虽说不是叶弘引入进来的。 但也和叶弘脱不了关系。 因为叶弘拖那个胡商去搜索很多属于南美洲的农作物种子,最终他便将烟叶也收集来了。并且他将那种东西先进入罗马,在贵族阶层内流传。 或许是受到罗马贵族启发,这些胡商又把烟草种子带到西晋。 最终将其传播开了。 和罗马帝国不同的是,在西晋烟草竟然大都卖给普通百姓。 既然已经无法逆转,叶弘也只能默认烟草存在。 想起后世那么先进制度科技之下,依旧无法断绝烟草这种东西。 叶弘自然清楚,这绝非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可以做到的。 当三个老农吧嗒嘴巴吞云吐雾时,叶弘从他们脸上看到一种叫做满足东西。 其中一个老农拍着胸脯保证说,“城主大人,再给我们一年时间,我们一定会培育出很辣品种的”。 “很好...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叶弘冲他点了点头。 眼下仅凭着不足三五个辣椒种株便嫁接培育出这么多品种。 已经超乎叶弘想象了。 这种种植技术甚至连后世那些人也未必做到。 有时候经验和专注甚至可以跨越技术壁垒。 对于农业扶持,一直都叶弘最为重视存在。 因为农业关系着每一个安邑县人吃饭问题。 尤其是在眼下这个乱世,没有什么事情比吃饱饭更加重要的。 除了辣椒,还有红薯,土豆,以及各种蔬菜改良、 总之叶弘想要将一切曾经发生在边陲之地事情重新在这片巴蜀之地复原。 只是植物跨越南北距离,这期间会产生一些实用性问题。 /105/105192/28821479.html 2316引信 这也是叶弘要经验丰富老农来改良原因所在。 好在准确说,陕地也算是北方,其中大部分植物都可以移植过来。 所差就是产量,以及口感而已。 对于西晋人来说,口感并不追求,他们只要能吃饱饭。 才不在乎什么口感。 和几个老农攀谈很久,再确定粮食种植不存在障碍后。 叶弘便带着一些辣椒返回竹林内。 此时那些老秦人已经支起帐篷,开始造饭了。 还不太习惯军粮的老秦人再烹饪那些半成品食物时有些手忙脚乱的。 于是便有安邑县新兵牙子走过去帮他们弄。 这样也拉近兵牙子和老秦人之间距离。 站在竹林高处望下去,竹林内外大致有数千人。 加上护卫队,以及少数火枪手,这一次叶弘带出去人数勉强接近于万人规模。 这些人相比秦城晋兵数目明显不足,但对于叶弘想要做成事情,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秦广把老秦人都安置好后,他便奔跑到叶弘身旁做了回报。 秦广是一个性格直爽的人,不善于口舌之词。 他禀告也很直接,便是老秦人战斗部署,以及各种具体作战配给。 虽说对于老秦人的战力,叶弘是有底气的。 但没有亲眼见识一下,叶弘还是对其有所保留。 于是在制定作战计划时,这第一战还是交给护卫队去执行。 老秦人则是第二战也是主战区。 至于火枪手,则是采取的偷袭策略、 若是可以斩杀晋兵首领,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一切都准备完备后。 叶弘才走回自己营帐内休息。 第二日清晨。 伴随着军训跑步声。 叶弘起床,然后披上自己锁子甲,以及蚕丝软甲。 便跨步走出营帐。 来到山坡上。 无数老秦人正在用一种炽热眼神盯着自己。 秦广走过来,他手里多了一把黑色旗帜。 上面绣着一支玄鸟。 那黑底白鸟,给人一种压迫感。 只是看到这老秦人旗帜那一刻。 叶弘感受到一丝熟悉。 怎么和匈奴刘渊旗帜有些相似啊。 似乎这二者有些什么联系。 不过叶弘深信,这才是真正老秦人玄鸟旗。 随着叶弘接过那只黑色玄鸟旗。 老秦人齐齐冲他跪地,接着他们高举手里长戟,呐喊,“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那种一往无前气势,仿佛将叶弘思绪带回那个秦王一统六合时代。 没错在那个老秦人时代,无人望其项背。 兵锋所致,所向披靡。 赳赳老秦,谁与争锋。 马蹄声,弓弩声。 铿锵有力甲胄声。 大军开拔。 秦城。 这座古老城市。 其实准确说,和老秦人还有莫大关系。 秦城来源,便是老秦人士兵驻守之地。 后来到了汉时,才被建造成为秦城。 因此秦城自古以来便和战争兵营分不开的。 当叶弘带领老秦人来到秦城西北十里外。 便遥遥看到这座古城。 此时秦城就像是一个庞大军堡,其内外都是高大城墙,以及防御堡垒。 这已经和他们去年来到这里看上去截然不同了。 由此可见,这一年中,秦城守备在这里建造很多防御工事。 或许是防备流民起义的,也或许是防御自己这个外来者的。 不管怎样,此时秦城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去,都太好打。 别说叶弘只带着区区不足一万人,就算是人数再多一些,也不见得能打下这座坚固城池。 因此叶弘并不是来攻城掠地的。他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等一个人带一个消息出来。 为了遮掩行迹,叶弘刻意挑选秦岭山道来遮掩自己行踪。 路上还让特卫清理沿途探马,直到保证这里行动绝对不会为秦城守军察觉。 “秦广,先让兄弟们卸下甲胄休息一会儿吧” 当叶弘回头看到老秦人带着一身厚重盔甲,额头满是汗水时,忍不住劝慰一句。 却被秦广坚定眼神拒绝说,“城主大人,老秦人只要上了战场,便不会卸掉甲胄和放下手中武器,除非战死沙场”。 此话一出,叶弘反而尴尬不知所措了,只能含糊说,“那就坐下喝点水,休息一会儿”。 这一次,秦广没有反驳自己,主动拿着水壶,然后走下去和老秦人一起补充体力。 此时黑子那张黑白分明脸庞露出来,“怎么样,人出来吗?”。 黑子摇头,“我们还未接收到讯号”。 “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叶弘隐隐涌出一丝担忧。 若是那人出问题了,那么整个作战计划便要取消。 黑子也很是焦急说,“我那副手很少出错的,他可是影子卫中最强的”。 “你再派人去打探”叶弘也有些焦急了,催促一声。 黑子急忙带着影子卫又朝着秦城方向奔出去。 送走影子卫,叶弘便走到自己战马下面,扑上一个毯子坐下。 接着便招呼一个神枪手过来,“霍教头告知你此行任务目标吗?”。 那个神枪手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人。 胡子都没有长齐,叶弘真不敢相信他能抗住那么大后坐力火枪。 “启禀长官,我可以出色完成任务”神枪手语声中带着些许稚气。 “你打靶多少环?”叶弘眯起眼睛扫视着这个少年人。 感觉霍教头似乎有些大意了吧,自己千叮万嘱说这一次任务很重要的。 他怎么弄一个小孩来带队。 “十环十中”那个小神枪手也似乎感受到来自于叶弘眼神中质疑。 于是便鼓足勇气回道。 “十环十中?”这绝对不可能,在叶弘记忆中,哪怕是后世那种带着精准射击的目镜还有精妙刻度的比赛用枪,也不见得可以做到十射中十环。 叶弘也尝试过以这种燧发火枪射击,自己根本一个十环也打不了。 最多也是在五六环之间徘徊。 还有数次脱靶记录。 “这是霍教头以及数位军法官鉴证下完成,绝不会作假谎报”那个少年似乎感受到屈辱,眼圈都泛红了。 叶弘也意识到自己话似乎伤到少年人自尊心,急忙尴尬解释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的成绩太出色,太优秀,让我有些震惊而已”。 听到叶弘这样解释,少年人表情才稍微缓和一些说,“霍教头说我有枪感,不需要瞄准便可射中目标”。 “枪感?”叶弘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在某些后世电视剧中神枪手,都似乎拥有这种能力。 根本看不到他们瞄准,举枪便射,就能射中目标。 或许这就是一种天生特殊天赋吧。 叶弘无法理解,却也逐渐相信面前少年拥有这样能力。 “目标人物可记得清楚”为了确保任务万无一失,叶弘又向他确认一下。 小神枪手很笃定眼神说,“都在我这里,绝不会出错的”。 说着他还用手指了指脑袋。 看到少年人这么笃定眼神,叶弘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便送给他一些零食便走向另外一个地方。 在这里几百台秦时战车正在组装。 由于走得山道,战车根本无法通行。 于是便带着战车部件,事先用热气球运送过来。 在这里现场组装。 那些军器间小子动作很麻利。 只有十几个人用了一宿时间便组装三百多辆战车。 只要再等个几个时辰,这五百多辆战车便都组装完备。 叶弘很期待见识一下,这老秦人战车如何再战场上发挥威力的。 秦岭茂密植被,让光线都显得那么旖旎。 就像是少女眼睛忽而露出一些,又锁了回去。 树林内。 叶弘无聊抬起头,看向天空。 心情也在随着那片云霭起伏。 或许是人和天地有着某种天然感应。 此时天空也出现许多诡异莫测云朵。 搞得叶弘都怕立刻下起暴雨,那么对于他们执行任务便加大难度。 好在,那一片阴云最终散去了。 接着蔚蓝色天空重新浮现在秦岭上空。 那光点也透过树荫下来,显得那么神色迷离。 忽得一个马蹄声由远及近。 嘚嘚! 当马蹄冲入进来,一个身着儒衫青年纵跃下马。 之后他便步履踉跄朝着叶弘所在帐子冲过来。 开始还有护卫想要上前阻挠,当看清楚他的长相后,便纷纷退开。 白衣青年冲上山坡,便跪在叶弘脚下说,“城主,幸不辱命,我拿到了” 说完,他便一口气没上来,昏厥在地面。 叶弘急忙上去,又招呼军医来为他医治。 当白衣青年被军医抬入军帐,叶弘则是拿起那个小册子打开逐一看了一遍。 最后冲着身后几个护卫吩咐说,“你们留下守护他知道他苏醒”。 “剩下的人跟我去袭营” 叶弘纵身上马。 接着数千老秦人也一起上马。 不过他们马后面还多了一辆辆战车。 叶弘也拔出火枪,纵马朝着对面那个峡谷冲出去。 之后护卫队直接切入左边,朝着另外一个出口冲杀过去。 这一切都是在转瞬间完成的。 当叶弘抵达峡谷外面时。 他便扣动火枪,先声夺人,把一个瞭望的晋兵给射杀了。 直接便带着护卫队直冲入谷口内。 谷口内是一座兵营。 其内有不少于三千人晋兵正在休息。 看到有人袭营,他们似乎所料未及,有很多人慌乱逃遁。 “把东西两口都给围住,咱们要活捉这里兵头” 一个护卫队长似乎感受到军功召唤,开始吩咐属下。 是,护卫队齐齐呐喊一声便冲了出去。 别看护卫队人数只有区区几百人,但是他们可都是跟随着叶弘去过草原的。 他们骑术是新兵中最好的,又擅于火器。 当他们先用一枚枚手雷抛射之后,整个峡谷内军营便彻底陷入混乱。 原本还有晋兵组织起来小规模抵抗,眨眼睛便崩溃了。 护卫队摇晃着手里长刀,发出草原人那样呼喝声。 快速驱赶那些早已失去斗志晋兵四处乱窜,然而他们逃跑并未改变什么。 最后被护卫队像是驱赶羊群一样哄在一起。 “你们的最高将领是谁,让他出来见我”叶弘横扫一圈,发现这些人都是衣冠不整,看不出谁是头目。 在叶弘怒视之下,一个赤膊上半身汉子走出来。 他方圆脸庞上带着一丝丝恐惧之色盯着叶弘问,“兄弟是那一方的?义兵?还是道上好汉,无论你是谁,只要放了我们,本官一定给予你重金酬谢” 作为晋兵将领,那副猥琐官僚面孔便在此时展露无遗。 “少废话,如不把粮库钥匙交出来,老子就立刻砍了你”叶弘冷冷盯着那个赤膊汉子威胁说。 “粮库钥匙不再我这”汉子一脸慌乱。 “哪怕我拥有一把钥匙也打不开粮库,因为粮库有三把钥匙,只有凑齐三把钥匙之后才能使其打开” 什么? 叶弘怒叱一声。 接着他调转马头,看向镶嵌于墙体内哪一座黝黑色铁门。 “可以拼接蛮力破开门吗” 叶弘又转向特卫队。 “启禀大人....我们尝试过...打不开,除非用火药定点爆炸” “用炸药?” 叶弘稍显迟疑。 要知道这一次是偷袭粮库军械库。 若是搞出爆炸那么大动静。 难免要惊动秦城主力军。 到时再想安然无恙脱身就难了。 然而眼下都已经杀到粮库门前又放弃,叶弘也是不甘心。 沉默少许。 叶弘便转向一个特卫吩咐说,“立刻布置炸点,把它炸了”。 一声令下。 十几个特卫便骑马冲到门前。 从他们身上解下一些纸筒状炸药,逐一绑缚在那巨大黑色铁门四周。 直到一条引线串联起来,一个护卫打开火折子。 叶弘立刻朝着护卫队招手,整个队伍后撤十数米距离。 当引信燃烧至炸点处,顿时轰隆一声。 整个峡谷都明显震动一下。caset 接着又是十几声。 强大冲击波让叶弘胯下战马惊了。 它猛地扬起四踢,便要狂奔。 立刻被叶弘用缰绳死死勒住,这才避免一场悲剧发生。 只是那些晋兵马匹却没有那么听话了,它们仓惶四处乱窜,其中几匹冲到那些跪地乞饶晋兵里面,造成十数人伤亡。 一番人仰马翻后,黑色铁门轰然崩塌。 那个巨大岩壁洞窟显露出来。 其内填充了数十万担粮食,看到这一幕,即便是在心如止水的人也会被它吸引了心神。 /105/105192/28821480.html 2317云撩 粮食在这乱世中,可就是活命本钱。 于是不需要叶弘吩咐,护卫队以及一些带来苦力便开始主动搬运。 一辆辆运梁车也开赴过来。 他们早一日便抵达这个峡谷附近。 此时才卸去伪装展现出峥嵘。 每一辆马车足足可以承载几千担,三匹壮马拉车,缓缓驶出峡谷。 一共装载二十几辆马车,看着车队远去。 叶弘心情异常舒畅。 要知道这几十万担粮食拉回去,安邑县便又能多招募几万户流民的。 战马嘶鸣。 一个斥候急速奔驰到峡谷入口处。 纵跃下马,跪在叶弘面前启禀:“大人,有三支晋兵朝着咱们围拢过来,数量大概有三万人之众”。 “他们是徒步还是骑马?” 那个斥候迟疑一下,回道,“少部分骑兵,更多是马车”。 “这就是了” “若他们都是骑兵,自己根本来不及运送这些粮食回去” “但步骑混杂,那还有机会搏一把” 叶弘一挥手,便带着护卫队冲出峡谷。 “去告诉秦广,一切照计划行事” 之后命令一个斥候朝着左侧山道奔驰过去。 “咱们先去打第一阵,给运粮队多争取点时间” 叶弘拔出腰间火枪,冲着苍穹打了一发。 之后护卫队便再他的率领之下,直接冲出峡谷。 朝着秦城毕竟之路冲过去。 骑兵相对于步骑来说,要机动灵活很多。 这就是叶弘所凭借的。 只要拥有足够灵活性。 哪怕是真正于数倍于己方的敌人遭遇,哪怕不能取胜,也能轻松撤走。 这边是北面那些羌人,奴兵一直采取战略。 护卫队骑术在整个安邑县都是顶级存在。 若不是他们还长着汉人面孔,肯定会有人误以为他们就是胡人。 当他们从秦岭冲出来那一刻。 地面之上便出现一支庞大军队。 单单只是其运动造成扬尘,便足以猜度出这支军队数目庞大。 与之相比,护卫队这区区不足两千人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不过好在,在那庞大阵列之前,也只是有几千骑兵在四处游走。 他们离开阵前距离始终不超过百丈。 这或许就是晋兵对于骑兵不自信。 他们怕骑兵单独离开战阵会被人偷袭,只能游走在大部阵四周。 见到这一幕,叶弘反而按下心情了。 他还真怕这边晋兵也懂得骑术射猎,那么自己这点人马就不够看了。 看来全国晋兵都一个德行,面对着这样晋兵,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兄弟们,跟我冲过去” 叶弘一声号令,身后护卫队齐齐将腰间斩~马刀拔出来。 接着便恢复了他们在草原一样狂风。 嗷嗷,,,,, 此时护卫队像是恢复原始野性。 他们状若疯魔般朝着对面那些晋兵冲杀过去。 这一幕看得躲在远处一些观瞧的人群情不知发出呃一声。 “这安邑县怎么养了一些野人啊” “是的,听说他们来自于北面和胡人交战的地方” “那就难怪了” 他们谈论声调很低,很快便被一排排战骑踏地声给淹没了。 当叶弘手里号角吹响那一刻。 马匹上护卫齐齐拿出手雷朝着对面迎面冲来骑兵丢了出去。 轰隆,轰隆巨响。使得大地都在颤抖着,其实在骑马时丢手雷,以及炸移动目标,其杀伤力很差,几十颗手雷丢出去,连一匹战骑都没有炸飞,但却可以震慑敌人。 尤其是让之后战骑受惊,不敢继续冲锋。 这就给护卫队带来难得冲杀机会。 此时叶弘已经靠近第一波骑兵形成防线。 他立刻拔出火枪,瞄准一个像是头目家伙,开了一枪。 其实叶弘枪法并不算好,这样距离下,也最多能打中而已。 但真正打的部位,却无法掌控了。 砰一声。 那头目径直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之后便匍匐在地面了无生息了。 叶弘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一枪爆头的效果。 接着他便连续开枪攒射。 之后战果寥寥,有的射在马腹。 有的直接射偏。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声夺人。 叶弘带着护卫队直接冲入晋兵骑兵阵列内。 之后便拔出星石剑朝着那些披甲晋兵砍去。 想必奴人以及羌人骑术,晋兵那简直算不得骑术。 他们充其量也只是懂得骑马而已。 在马背上作战,他们几乎就只知道冲刺,或是劈砍。 这样战术,在一个照面间,便被叶弘手里长剑斩落马下。 之后护卫队也冲过来,他们骑术比叶弘还要好。 转眼间,他们便将那些晋兵骑兵分隔,几乎就像是看过切菜一般将他们纷纷斩落于马下。 或许是感受到护卫队强大威力,晋兵骑兵开始畏缩不前,甚至还有骑兵开始调转马头朝着身后方阵奔跑回去。 此时那巨大方阵内升起一支帅旗,接着巨大牛角号吹响。 自大阵中心出现一个高高犹如巨马一样存在。 开始叶弘还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但很快便感受到他致命威胁。 嗖一声。 一股强大威势将他身躯带起,差点就横推下地面。 他努力抱住马腹才勉强稳定身躯。 当叶弘昂起头,看向对面战阵那一刻。 忽得又是一根宛如一人粗细的弩枪射来过来。 其威势足以将一匹战马给对穿。 就在叶弘迟疑间,一根弩枪射下来,几乎就是贴着叶弘身侧传过去。 那股强悍劲力,又让叶弘感受到致命威胁。 扑哧。 这一声宛如柴刀砍肉声响让叶弘惊悚转身看去。 但见一根丈余弩枪插在一个马腹上,连人带马一起插死在地面。 殷红色血液自那庞大弩枪下面喷射出来,也分辨不出是马的,还是人的。 车床弩。 这算是冷兵器时代王者了。 只要远程火炮无法灵活机动之前。 战场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车床弩的对手。 遥遥的,那个站在车床弩上面晋兵又挥舞铁锤。 他每一次砸下去,便会有一根一人粗细的弩枪射出来。 也就意味着便有一人会被弩枪射死。 这样距离下,这样速度,哪怕是骑术超然护卫也无法躲避车弩攻击。 “狙击手,帮我把那举锤的家伙给射了”。 叶弘实在怕护卫队再有死伤。 于是便朝着身旁两个狙击手下达狙杀指令。 那两个少年人都在骑兵背后,他们自己不会骑马,只能被人拖着。 他们将火枪举起,夹在骑马人肩膀上。 之后便调整远视镜,开始对焦。 直到将那十字星瞄准在那个举大锤的晋兵身上。便扣动扳机。 之后那个刚刚举起大锤晋兵便轰然倒地。 铁锤也随之砸向地面。 晋兵人群中发出一阵慌乱。 不顾很快便平息了,从这一点看,这伙晋兵中肯定有一个很高明统帅。 是他在掌控口晋兵方阵全局。 只是叶弘还无法将他从人群中找出来。 不然只要射杀此人,叶弘相信这群乌合之众的晋兵便会不战自溃。 一个晋兵被射杀了,接着又爬上去一个,他重新举起铁锤。 之后又被射杀。 接连持续十几次,无论是射杀的人,还是被射的一方,都感觉到厌烦。 就在叶弘以为这样游戏还要重复很久时,忽得弩车上爬上来十几个手持大锤的。 他们一起朝着弩车砸下去,无论他们谁被射死,总有人活下来。 这样弩车依旧可以照常射击。 看到这一幕,叶弘不得佩服那个隐藏将领手段。 他不在乎晋兵死活,叶弘可不想为此做无谓杀戮。 于是便让狙击手停下射击。 他立刻冲着护卫队笔画一个手势,顿时护卫队便开始朝着两侧散开。 他们开始朝着方阵左右两翼开始突袭。 既然车弩在前阵,那么护卫队就去攻打两翼。 就在护卫队抵达左右两翼时。 忽得在晋兵方阵内又多了两架车弩,他们依旧采取十几个人砸锤方式。 之后,数千个弓箭手围拢在弩车四周,配和发射。 一瞬间,天空遍布羽箭,还有那巨大带着呼啸声弩枪横穿过去。 使得护卫队冲锋瞬间受阻。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清楚晋兵这一次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若自己让护卫队强攻,肯定会损失惨重的。 想到这,叶弘再次吹响号角。 护卫队便放弃冲锋,而是改为游走。 时不时派出几个人靠近阵前去丢手雷。 之后快速离开。 这样弩车还未来得及发射他们便主动撤回了。 至于那些抛射弓箭,根本无法破防护卫甲胄。 况且那些晋兵射术很差,大部分弓箭都射偏了方向。 “大人,咱们攻不进去怎么办”一个特卫返回凑到叶弘身旁。 “原本咱们也没有要攻阵,只要能把他们拖住几个时辰,只要粮车上了山道,咱们就撤回去” 这一次叶弘不是要来歼灭晋兵的,只是偷袭粮库,军器库。 到时让晋兵无法在没有物资补充状况之下偷袭安邑县城。 只要再给安邑县一点时间,把新流民遍练成新兵之后。 那时安邑县便不再畏惧什么秦城守备了。 得到叶弘指令,护卫队便改变之前冲锋阵列,而是四五个人转圜,交替去晋兵阵前骚扰。 只要他们开启车弩,便立刻回撤。 若是步兵方阵推进,便是各种手雷招呼。 至骑兵他们根本不敢走出方阵外面。 如此晋兵方阵前进速度被彻底压制下来,使得原本一两个时辰路程,他们足足四五个时辰,还未抵达粮库。 晋兵方阵内,一处不起眼角落内。一个身着普通晋兵铠甲的男子冷眼扫视着战局。 别看他衣着普通,可是在他身旁的那些人却时刻都在警惕守护着他。 “看来他们是想要拖延时间啊”那个男子剑眉一挑,便吩咐身旁一个护卫说。 “骑兵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你带着他们立刻从左侧山道绕过去,务必要把粮库给我追回来” 在男子心目中,这些人应该就是马匪之类的。 也只有那些草原活动马匪才有这样好的骑术。 以他在左军为将多年经验,无论是北方郡兵,府兵都不可能拥有如此好骑术。 因此他根本不怀疑这些人就是那个从北面来的新城人。 若是马匪,那么眼下这就是马匪主力,只要绕过这些马匪主力。 骑兵便可以阻止他们偷粮食。 那个护卫拿着令牌下去了,之后男子又将目光锁定阵前那个青年人说,“这个应该就是匪首,你们要给我盯紧了,适当时刻把他给我活捉了,或许我们还能得到一个丰厚宝藏”。 此时男子又打起马匪老巢那些劫掠多年财富注意了。 这一次他奉命来巴蜀之地,主要目的就是平乱,顺便也把这里马匪给剿灭了。 自然那不是公心,而是贪图马匪富庶。 鄂陵湖马匪已经有近百年历史了。 他们除了劫掠沿途客商,还时不时杀入秦岭掠夺百姓富户。 这样马匪早就惹起官府注意。 只可惜他们无能剿匪,才让这样鄂陵湖马匪猖獗那么久。 这一次本将军是带着整整九万精锐之兵来到巴蜀之地,还能任由着这样小贼猖狂。 想到搜刮马匪老巢所能获取财富,男子剑眉便激动~乱颤起来。 若不是远处又是传来爆炸声,惊醒他的思绪,他还不知道要沉浸在自我幻想中多久呢。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片黑云缭绕区域。顿感不妙道,“是军器库,他们偷袭了军器库”。 这一刻,男子整个眉毛都凝成一团。 粮库对于他很重要,但也不是最看重的。 毕竟守着秦城,粮食损失了大不了再征伐。 城内有的是巨贾商户,只要把他们统统都抓起来,相比粮草不难凑出来。 只是军器库,那可是他从洛阳城,用自己项上人头向军机处大佬作保证才从军器间支取出来的。 这些东西可都是采用那个什么县的工匠做出来的,据说连皇城内三卫都没有资格配备。 一想到这,男子就急了,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冲动,急忙冲着身旁护卫说,“立刻改道去军器库”。 他的行为太过于明显,以至于叶弘也注意到这里。 随即叶弘便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冲着身旁一个狙击手说,“把个家伙给我射下来”。 随着一根枪口指向,接着远视角也将目标锁定。 /105/105192/28821481.html 2138羽箭 也就在此时。 那个晋兵忽得从马背上蹿了下去。 整个人贴在马腹下面,不肯露头。 咦?看到这一幕,叶弘咦了一声。 难不成这小子长了第三只眼? 此时连狙击手也很是诧异不已。 那家伙道也光棍,直接躲在马腹下面不出来。 人群迅速护住他,一支随着军阵转向。 随着人群再次变换,叶弘便失去他准确方位。 此时只要他不主动现身,叶弘又无法将其从人群中分辨出来。 “好一个老狐狸” 叶弘狠狠一甩手,便按下身后那只狙击火枪。 “撤吧,看来他们已经放弃粮库这边” 看到晋兵行进方向。 叶弘猜出晋兵将领真实用意。 通往军器库方向是山道,马匹几乎排不上用途的。 因此叶弘便直接带领着护卫队返回峡谷。 就在他们刚刚进入峡谷那一刻。 便见到令他们触目惊心一幕。 但见数千个骑兵正在峡谷内横冲直撞。 把之前那些被缴械的守卫粮库晋兵直接用马蹄给踩死。 哪怕他们祈求,哀求,那些人也无动于衷。 直到峡谷内血肉模糊一片,他们才准备离开。 就在谷口处,叶弘带着护卫队阻拦了他们。 “他们都是你们同族人,你们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对付他们,那么你们也都留下来吧” 叶弘果断冲着护卫队下达命令。 接着火枪齐射。 在这样距离下,那些晋兵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便一个个跌落下马。 后面的骑兵见势不妙转身便朝着峡谷深处狂奔。 然而他们速度比起护卫队来说,简直就是龟速。 眨眼间。 护卫队便截住他们。 随之,护卫队拔出马刀,冲着虚空一指。 “咱们之前马刀上都是异族人鲜血,这一次便要尝尝自己人滋味了” 说着护卫队举起马刀,开始横冲直插。 他们每一次冲锋,便会收割一部分晋兵。 面对着护卫队冲锋。 他们脆弱就像是茅草。 一个时辰后。 叶弘带着护卫队走出谷口。在他们身后燃起汹汹烈焰。 这里已经是炼狱,里面也没有活人,只有厉鬼。 竹林下。 老秦人身影影影绰绰。 他们个个都精神百倍,渴望着猎物到来。 于此同时,一支支盔甲齐整晋兵正自沿着一条条山道上来。 他们秩序井然,一看就是那种正式官兵。 在人群后面则是一个个巨大箱体,其内隐匿着什么东西,一时无法揣度。 彼此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秦广呼吸也变得粗壮起来,他握住腰间长戟,手里盾牌也缓缓提起。 在他身后老秦人也齐齐追随着他做好战斗准备。 就在晋兵走入这片山坳内。 秦广猛地举起手里长戟冲着身后呐喊,“赳赳老秦共赴沙场....” 数千老秦人齐齐杀出竹林,宛如疯虎一般冲向山下晋兵。 这突兀杀出队伍,让很多晋兵都措手不及。 就在他们回神间,一颗脑袋已经脱离身躯。在半空中那神色表情还残存着难以置信神色。 之后喊杀声震天。 终于晋兵回神了,他们不亏为精锐之兵,仓促之下,也能做出本能反抗,他们立刻结阵,组成一种防御阵列。 不停朝着山道入口收缩。 老秦人势如猛虎,一个个从山坡窜跳起来,直接纵身闯入人群,他们根本不在乎对面有多少人,因为在他们眼中,无论多少人都是猎物。 这样勇猛的人,晋兵简直闻所未闻。 于是他们被老秦人这股气势彻底给压迫下去,几乎做不出任何抵抗。便开始溃散了。 只是他们还未跑出山道,便被数十个执法官给斩杀了。 那十几个执法官手持利刃,对着那些逃遁士兵就是一刀。 毫不留情,在他们疯狂杀戮之下,那些恐惧晋兵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他们也不再后撤,而是转身面对着老秦人开始反击。 这一幕看得秦广为之一震。 “看来晋兵也不是都怂包啊” 说着他大手一挥,人就腾跃起来,攀上一根青竹,然后便将其压下来,又将一个巨大带着滚轮刀片东西栓上去。 之后便朝着对面山坡上用来晋兵一甩,嗖一声。 那巨大青竹便横扫回去。 随即那些被青竹扫中晋兵便倒地一片。 他们腹部,以及腿部都被切分开了。 鲜血以及污浊之物流淌一地。 在这片秦岭地界内,无论什么东西都会被老秦人拿来做武器。 他们熟悉这片秦岭,就犹如自己手脚。 因此相比起老秦人来说,对面那些晋兵更像是外来者。 连续数次冲杀之后,老秦人浑身都染满献血。 这大都是晋兵的,他们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 “城主给咱定制秦兵甲胄真是厉害啊”一个汉子走到秦广身旁向他展示了自己手肘出刀痕。 足足有数十道之多,但没有一道可以砍断铠甲的。 秦广也看了一眼自己胸脯肋下,刚才若不是那块甲胄帮自己抵挡。 恐怕这一刀,便被对方给结果性命。 别看砍杀这么久,老秦人依旧生龙活虎。 对于继续冲杀山道来晋兵不是畏惧,而是兴奋和激动。 他们有的人拔出腰间弩箭说,“咱们杀个痛快的” 秦广却呵止那人步伐说,“城主给咱们任务是掩护蔡旭将军他们把军器运送回去,而不是杀戮”。 秦广是老秦人家主,自然无人敢于违逆他的话。 于是那几个冲动老秦人又缩回队伍。 只是就在他们返回之前隐匿地点时,忽得身后传来一阵急速脚步声。 循声望去。 后面返回山道被晋兵截断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绕过这里的,直接出现在自己身后。 此时之前那个老秦人激动语气说,“家主,现在咱们可以杀了吗?”。 秦广无奈叹息一声,“速战速决” 此时秦广也没辙了,若是自己被晋兵围困在这里,哪怕是城主他们也无法将自己这几千老秦人营救出去。 眼下已经是生死关头,秦广自然不会再留手。 于是老秦人开始放开手脚厮杀。 他们分为两波,一波杀上断后路晋兵,一波杀向对面攻上来晋兵。 晋兵太多了,只是眨眼间这片丛林内外都是晋兵影子。 秦广带着一队老秦人直接杀上竹林。 在竹林缝隙中和晋兵厮杀。 这是一场真实冷兵器对决残酷杀戮。 每一刀,每一拳都真实打在对面人身体上。 这样战斗除了本身战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投机取巧成分。 这样也就使得老秦人要战胜数倍于自己敌人,就要付出超乎想象代价。 于是第一个老秦人战死的出现了。 他死得时候,盔甲并未破碎,一个晋兵勒住他脑袋,另外一个晋兵用匕首从他咽喉处刺出一刀,这才结果了他的性命。 不过这家伙临死前还引爆一枚手雷。 之前他都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最后罐头硬是用牙齿咬碎引线引起爆炸。 诸如这般,老秦人一战多人场景随处可见。 秦广看向山坡,但见密密匝匝都是晋兵,他们将整个山道都堵塞了。 此时他很清楚,这一仗自己打不赢了。 若是继续打下去,势必这几千老秦人都要折在这里。 然而眼下后路被截断,他们根本无法撤回原本地方。 就在秦广一筹莫展之时。 一个怪异声音自身后那片山坡响起。 接着便是咔咔竹枝断裂声响。 再之后,便是赳赳老秦高喊。 黑鸟旗帜在半空猎猎作响。 那是一辆秦式战车,接着又是一辆,一共二十几辆。 他们承载着一些弩箭冲杀下来。 这一幕看得秦广眉梢都在弹跳。 “你们为何要回来?”看到这些战车上小子,秦广悲愤吼道。 “家主,我们不能丢下你们”战车上小子也是老秦人。 “是啊,要走咱们一起走”此时蔡旭也从战车上下来。 “蔡旭将军,你可不能以身涉险啊”秦广面露一丝焦急之色。 “放心,咱们不会有时的”说着,蔡旭冲着那几个年青老秦人吩咐说、 “开始吧” 一声令下,那个老秦人青年挥舞着手里马鞭驱赶着战马说,“老秦人上来,我们杀出去” 被这股气势吸引,很多就近老秦人开始爬上战车。 接着他们身躯便被一个个方格给守护起来。 之后,战车外面冒出一些尖刺,还有弯刀,所到之处,翠竹被顷刻切断。 除此之外,还有护卫队从一个黝黑色箱子内拿出一些手雷给他们分了下去。 “带回把这个揪下来,扔出去就行”那个青年老秦人拿了一个手雷给那些老秦人做解释。 或许是同族关系,之前霍教头都没有教会的东西,老秦人竟然学会了、 当晋兵围拢上来那一刻,他们开始投掷手雷。 还有挥舞长戟不停戳刺。 二十几辆秦式战车承载着近几百人直接冲下山坡,堆在出口处厮杀。 这场景看得秦广眼眸都充血了。 他也高举手里长戟吼道,“老秦人跟我杀出去”。 随即他们齐齐朝着出口汇集。 战车开道,手雷轰炸,使得这里晋兵很快便亏撒了。 他们哪怕宁可面对身后执法官,也不想再去接触那种火雷爆炸。 这就是手雷给予晋兵心理威慑。 其实眼下安邑县手雷真正杀伤力狠弱,若他们胆子大一点,完全可以无视这样攻击。 秦式战车终于挤出人群,开始朝着山下加速行驶。 看到这一幕老秦人无一不脸上露出胜利喜悦。 谁知秦车开赴到半途。 便被一个巨大装置阻挠去路。 接着一根根巨大弩枪朝着秦车射来。 那东西威力庞大,直接将秦车退回数米距离。 之后,又是一根直接将最前一片战马给定死在车厢外面。 看到这一幕,年青老秦人也慌神了,回头看向蔡旭。 蔡旭思忖一下,转向秦广说:“没有更好办法了,要么捣毁对面那个车弩,要么咱们就要葬身于此”。 “将军,你就说吧,我们该如何破阵”秦广急迫盯着蔡旭。 “秦广将军,这也许会让你的族人损失巨大”蔡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将军你就直说吧老秦人不畏生死....”秦广大手一挥,那股老秦人特有战意展露无疑。 “好..” 蔡旭赞了一声。 接着他拿手指向拗口处说,“我观察过晋兵行动方式,他们应该将大部分兵力都放在这边山道,而真正下面的晋兵不多,眼下只要把对面这个弩车给砸了,咱们便可畅行无阻冲破晋兵包围圈”。 秦广听到这,立刻拔出长戟吼道,“老秦人跟我走”。 蔡旭一把拦阻他说,“你不能亲自去,这可是车弩,你会死的”。 秦广淡然一笑,“老秦人曾未想过让别人代替自己去死,这是秦~晋崤之战给与老秦人不可磨灭印记....” 蔡旭也知道秦~晋崤之战一直都是老秦人心中难以磨灭痛苦。 “好吧,我随你一起”蔡旭也豁出去,他要用自己武术宗师来护卫这个威风霸气老秦人汉子。 秦广却直接拒绝说,“将军你不是老秦人,无法和咱们形成配和,到时咱还要照顾你,犯不着去做无谓冒险” “好了,咱家走了”说着,秦广带着一群老秦人冲出山坡,直接向着对面弩车冲过去。 蔡旭则是焦灼起身看向老秦人冲出去方向。 但见一道惊鸿般弩箭射下来,接着一个老秦人便被连人带着弩枪钉在地面。 但那老秦人并未痛苦惨叫,而是发出疯狂大笑,高呼,“赳赳老秦....” 直到他嘴里全被献血浸透之后,才断了气息。 砰砰,一次弩枪落地,都仿佛是重锤一般敲打着蔡旭心神。 因为那一次戳中,就是一个老秦人性命啊。 蔡旭不忍心再看下去,这哪里是作战,分明就是屠杀。 一种用生命顽强去达成目的战术。 秦广。 蔡旭几乎在用歇斯底里声音吼道,“你一定要活着,活着”。 嗖 一支羽箭不偏不倚,从秦广肩膀盔甲缝隙射入。 顿时便令他左肩有些麻木。 这种感觉很不好。 秦广可是秦岭张大的。 小时候便被毒蛇咬过一次。 因此秦广深刻记忆那种毒液麻痹感觉。 这二者极为相似。 秦广立刻拽了一下肩头,露出那把斩断肩头。 /105/105192/28821482.html 2319无谓 然后狠狠一咬牙,便手起刀落,将那块中箭血肉连同箭头一起消掉了。 之后他不停挤压,搞得整条手臂都被献血浸泡之后。 他才拿出一条弓弦狠狠勒住肩膀腋窝处。 然后他重新披甲,再次拔出长戟纵身朝着敌阵冲杀过去。 秦广眼眸开始充血,他也分辨不出是真的血,还是自己眼睛里面的血。 总之他眼睛里面都是血色的。 甚至看到竹林数目也是血色的。 他用长戟戳刺,便见到大沽大沽献血喷射出来。 那个晋兵用看凶神一般眼神盯着自己。 直到他身躯被彻底贯穿。 此时秦广就像是一头猎豹,扑上任何一个晋兵,都会令他胆寒。 晋兵开始胆寒了。 他们纷纷避战,有的甚至干脆丢了手里武器往回跑。 然而等待着他们则是刀斧手无情劈砍。 噗噗。 秦广身旁一个老秦人正在快速奔跑间。 忽得定格在原地。 他整个人还保持着奔跑姿态。 然后一根巨大无比矛枪便自他脑门洞穿下去。 将他彻底钉死在地面。 那一刻。 秦广分明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笑意。 对于老秦人来说,能够死在战场,那就是求仁得仁而已。 他没有痛苦,反而是高兴。 秦广冲着身旁老秦人鞠了一躬。 便继续拔出长戟继续冲向山坳。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简直犹如一头真正豹子。 被他扑上晋兵,便只有一个下场。 他纵身跃过盾牌,一脚踢飞一个晋兵手里长矛。 接着又是长戟一扫。 便将一排钝刀手给逼退。 接着秦广用力弹跳,一把拽着一根毛竹,便身躯离地,整个人就像是猿猴一般弹射至半空。 在回旋几个动作之后,他竟然越过这人墙一般晋兵,直接射向对面山坡那个被几个高大个子护住的晋兵。 虽说他也只是穿着普通的晋兵条纹服饰,但他绝对不是晋兵,秦广以其在军中敏锐洞察力。 便猜出这人就是敌军将领统帅。 于是秦广便采取擒贼先擒王的策略,直接越过这条人墙,直接万军之中取上将头颅。 秦广身在半空,手里长戟便狠狠戳向那个晋兵。 此时他人已经完全松开毛竹,就像是一个天神般俯冲过来。 那气势哪怕是经历过无数次战阵的人也都避之不及。 此时站在那人群守卫之后晋兵脸色变得苍白,他惊悚目光落到秦广眼中。 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兔子。 长戟直戳下来,顿时洞穿一句身躯,血红色汁液随即喷溅出来。 然而秦广并未停手,继续冲刺。 因为那个被刺中的身躯并非那将领的。 他已经在重重遮挡下,朝着山坡下面撤走。 秦广用力一甩长戟,再次弹射半空。 长戟狠狠朝着那个将领投掷出去。 这一次哪怕是他再用人体来阻挡也来不及了。 扑哧一声,长戟从他头顶刺过去。 接着那头盔被从他脑袋上揭开,露出一片殷红色血肉。 然而他并没有死。 那一枪在戳中他之前被人用盾牌磕了一下,略微走偏。 此时秦广已经落地,四周立刻围拢上许多晋兵。 但他们都不敢动手,而是不停绕着他打转。 也就在此时,半空中又飞下一个人来。 他挥舞着手里长戟,不停横扫围拢来秦广身旁晋兵。 边打边吼,“家主,快撤吧,我们打开通道,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 秦广回头瞅了一眼,又看向对面近在咫尺的晋兵将领,心中暗忖一声,“这一次便宜你了”。 他狠狠朝着那将领怒视一眼,便和那老秦人一起冲下山坡。 他们所致之处,晋兵竟然无人敢于阻挠。 直接放他们下了山坡。 这一刻,晋兵彻底被老秦人打破了胆子。 老秦人纵马疾驰,穿过这片竹林外。 他们才停泊下来。 此时秦广已经出现短暂昏迷状态。 他身躯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家主,你要撑住,军医马上就来了”。 身旁那个老秦人面色焦急盯着秦广。 面对着老秦人,秦广抿唇一笑,“这不算什么....我还记得小时候被蛇咬那次,我足足昏迷三日呢”。 老秦人却没有他那么看得开,因为他清楚知道那毒箭厉害。 刚才便已经有一个老秦人因为中毒死去。 他只是不停跺脚吼道,“怎么军医还未赶来呢”。 “蔡旭蔡教头” 就在老秦人急得直跺脚时,竹林外马蹄声响起。 接着一支骑兵冲入这里。 为首之人正是蔡旭。 他挥舞着长枪,纵跃下马。 当他来到秦广身旁,便立刻招呼军医过来为他医治。 那军医拿出医疗箱。 然而拿出许多瓶子,不停摇晃。 还在秦广手臂上取血。 “他在做什么?”老秦人不明所以追问蔡旭。 “他在取毒血清,看看究竟是什么蛇毒” 在秦岭所能想到毒素提取物,要么是蛇毒,要么是蝎毒。 还未等蔡旭说完,秦广便努力挺起胸膛说,“别找了,我知道是什么毒,是花斑” “你怎么知道的?”那个军医诧异目光盯着秦广。 “因为我被花斑咬过,就是这种感觉”秦广急忙补充一句。 军医面露激动之色,“若真是花斑,那就简单了,我之前在一个老中医哪里获得过解花斑蛇秘访,你等着” 说着,军医便从口袋里面翻出一个小袋子,又从中拿出一些药膏,将其贴在秦广肩膀伤口处。 再之后,便有拿出一个水葫芦给秦广灌入嘴里一些药液。 此时秦广嘴唇都有些泛紫了。 不过他的体能还是不错,硬是撑着没有昏迷。 “你不能骑马了,必须坐马车”看到秦广还要骑马走。 军医立刻夺过他手里缰绳。 秦广无奈摇摇头,便纵身跃上马车。 此时秦广已经明显比刚才有了精神。 蔡旭也和老秦人会意一笑。便齐齐朝着竹林外走去。 他们刚刚离去不久,另外一支骑兵沿着这条竹林一路奔驰上去。 嘚嘚。 叶弘用力勒住缰绳。 整个人凌空跃起。 脚尖在毛竹上一扫,便稳稳落地。 之后他环视一周,并未发现秦广蔡旭他们踪迹。 “难道他们也被伏击了?” 叶弘沿着竹林向外搜索着。 明显打斗痕迹,证实这里刚刚发生一场恶战。 尤其是那些断掉竹节,哪怕有人刻意用刀斧修剪过。 却依旧残存着血迹。caset 地面更是被人翻过的。 用刀一挑,便是血色土壤。 忽得,山下有人呼喊。 “城主快过来....” 声调明显带着一丝惊恐之色。 那急促声调,让叶弘心情莫名紧张起来。 他纵身跃起,来不及跨马,便直接施展轻功朝着那片竹林划过去。 叶脚尖连续踩踏着竹叶,带起一阵疾风落到对面山道。 脚尖刚一落地,他身躯便猛地一颤。 差点立足根基不稳。 震撼! 一种莫名悲凉之气涌入叶弘心底。 接着他眼睛泛起一丝丝淡淡水雾。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叶弘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泪水,正自沿着脸颊滚滚流下来。 而站在他身后那些护卫队也都悲悯仰天怒吼一声。 悲戚神情宛如啼血杜鹃。 一步步,每一步都犹如千金之重。 叶弘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这短短几十米。 当他来到那一句句被弩枪活活定死在地面,宛如雕像一般矗立尸体旁时。 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而身后护卫队也齐齐脱下头盔,双膝跪地,双手虔诚匍匐于地面。 目光自那尸体苍白面颊扫过。 他血流干了,老秦人那股战斗意志却依旧凝固在脸颊上,他没有痛苦,反而是充满昂扬斗志。 正应了那一句,老秦人要死也是马革裹尸俗语。 这一刻,叶弘真正明白为什么老秦人可以一统六合,最终开创华夏文明大一统王朝。 因为老秦人是天生战士,他们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求生。 那一尊尊笔直钉在地面尸体,就是老秦人丰碑。 他们用自己生命印证了老秦人脊梁。 “足足五十具尸体....”那个清点了人数返回的护卫队员十分悲戚回禀。 “把他们都带回去,我要将他们放入英雄冢内,自此他们就是我们安邑县英魂!” 叶弘很果断接受了这些原本属于老秦人英魂,从这一刻起,也就意味老秦人精神也就是安邑县精神图腾。 没有马车,护卫队便舍弃马匹,两个人轮流背着尸体攀爬群山峻岭。 叶弘也没有骑马,他走在这只缟素队伍前头,神色凝重严肃。 他亲自背着受伤最为严重尸体,一根弩枪直接从其面部贯穿,将其半截身躯都撕开了。 但他却依旧保持着那种无畏姿态,那股战意,仿佛彻底和他尸体融入一起。 护卫队将他体内弩枪拔出,又用棉布将其恢复。 之后叶弘就主动背着这具英魂尸体徒步朝着安邑县新城返回。 秦城离着安邑县也有一百多里路程。 其中大都是山道崎岖难行。 然而无论路途怎么艰难,叶弘都不会放弃。 他一定要将这一个个英魂背回安邑县。 穿过一片竹林外,来到一片溪流处。 众人换洗一些物品,又给尸体做了一些整理。 免得带回安邑县城时,会对他们有所亵渎。 叶弘让人给他们重新穿上盔甲。 又给他们悬挂着佩剑。 此时他们完全就像是电视剧里面演得秦兵将领。 叶弘仔细看了一圈之后,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吩咐说,“你先快马返回安邑县,让开忠烈祠,我要全城迎接这些英魂回归”。 是,一个护卫急忙骑马返回安邑县去。 至于另外一面,黑子已经派来人汇禀战况。 虽说有所损伤,但大致战略意图已经达成。 他们都已经改道返回安邑县。 这样叶弘也就安心下来。 再次背上尸体,便大踏步攀爬山道。 一行人缓缓而行,每一步都似乎在印证什么东西。 但每一个人又说不出究竟印证什么。 直到他们返回新安邑城东城门外。 似乎终于明白城主这么做真正用意。 只见硕大城堡之上,悬挂着一片白色幡子,还有无数身着麻衣百姓。 他们都跪拜在城头上,或是城墙下面。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无比浓烈悲愤之色。 但眼眸中似乎又多了一份坚韧和果敢。 尤其是站在城门最前那数千老秦人,他们个个身着麻衣,整齐排成一列。 他们手里握着长戟,都是用白色布条包裹着,他们手里领着一颗颗头颅,都是被烈酒浸泡过的。 就在叶弘靠近他们身前那一刻,秦广跨前一步,“迎接英魂回家” 身后老秦人齐齐呐喊。 再之后数万安邑县百姓齐齐呐喊,“迎接英魂回家”。 接着秦广将手里长戟朝着地面一戳,又将那泡酒人头丢在脚下,从身旁老秦人手里拿过玄鸟黑旗走上前。 郑重其事接过叶弘身上尸体,然后用黑鸟旗子将其包裹起来。 之后所有老秦人都照样画葫芦做了。 最后这些尸体被老秦人抬起,抗在肩头。 便迈着整齐步伐朝着英烈堂走去。 叶弘和秦广步伐一致,二人穿过这长安街。 走过那条出征路,来到英雄纪念碑前。 此时已经有人拿出了红色毛笔,等待着秦广把这几个老秦人英魂名字刻上去。 秦广提起笔,又放下,冲着叶弘摇头道,“城主,老秦人是一个整体,没有个人名字....若要刻就刻老秦人吧” “我们都是老秦人”接着秦广身后数千老秦人齐齐呐喊。 这声势让围观百姓动容。 叶弘冲着笔吏点了点头说,“照他说的刻吧”。 随着红笔落下,接着便有人拿出锉刀在石碑上落下老秦人三个血红字。 尸体被抬入英烈祠,英魂被永久铭刻在英雄纪念碑。 自此安邑县多了一种精神信仰。 那就是老秦人无畏和骁勇。 经历这一战,无论是秦广老秦人,还是新兵都接受严苛考验。 很多不足之处,都被各队将领总结成经验带到军校以及各自作战策略部讨论。 此时秦广以及蔡旭就在叶弘的军指挥所内。 秦广首先指出战车弊病,“老秦人战车虽说厉害,但毕竟时代久远了,眼下在面对着弩车时,还会有被侧翻危险,因此我觉着要么舍弃老秦人战车,或是改变其构造”。 /105/105192/28821483.html 2320袅袅 叶弘扫了身旁墨奇峰一眼,“你说说吧,这老秦人战车还能改造吗?”。 墨奇峰思忖少许才回道,“可以改进,但战力提升并不多,我们科学院正在推演一种新的战争形态,也是基于战车的,或许可以替换老秦人战车”。 听到要换战车,秦广神情略显失落。 墨奇峰急忙解释说,“这新的战车或许也可以称之为秦车,外观也尽量保存着老秦人战车造型” 秦广摇摇头说,“墨大夫你不需要迁就我们,老秦人要得是能打仗的兵器,至于是不是老秦人用过的,我们不计较” 墨奇峰冲他秦广微微点头一笑说,“其实秦车造型还是很威风的,我们不会抛弃一些好的设计的”。 秦广尴尬点了点头。 叶弘打断二人谈话,“战车先立项吧,至于是否可以完全取代秦车,还需要战场去验证”。 是,墨奇峰和秦广齐齐一抱拳。 叶弘又将目光转向蔡旭问,“缴获晋兵装备一共可以装配多少新兵?”。 蔡旭稍微一沉吟回道,“大致可以装配三万精锐步甲兵,至于骑兵软甲以及马刀似乎并不多...” 这一点叶弘也料想到了,毕竟晋兵不善于骑马。 “材质如何?”叶弘又追问。 蔡旭点点头,“还不错,至少可以抵上之前安邑县七成了”。 “看来那些人挖走了咱们不少的匠人啊”。 “我保证,他们绝不是墨家人”墨奇峰闻言立刻高举双手表忠诚。 “别紧张....咱们安邑县对匠人很宽松,不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私人奴隶物品,任何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安邑县,不过离开之前把手上资料交接一下便可” 叶弘早就想打破古代那种匠人故步自封陋习,他要重塑新匠人。 让他们不再有门第观念,肯把自己技术分享出来。 这样才会推动整个汉文明技术革~命。 至于那些人会把技术带给敌人,这一点叶弘根本不在乎。 因为安邑县真正强大是科学基础。 而不是那些手艺。 若没有科学基础支持,哪怕那些匠人被敌人挖去,也依旧无法制作出威力巨大东西。 虽说眼下冷兵器时代,他们挖匠人还能复制一些盔甲,马刀之类的。 但只要到了火器时代,他们便完全失去追赶可能性。 “不过还是不要直接用,拿去匠作间再次精加工一下” 叶弘想了想又叮嘱一句。 “还有这一次,表现突出的新兵可以编制入军官了,给他们军衔,让他们加速训练新兵”。 经历过这一次和晋兵交锋,叶弘深刻明白,兵力匮乏的难处。 眼下没有什么比快速训练出属于自己新兵更加重要的。 至于秦城晋兵吞下这口苦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要他们筹集好粮草和军器,可能真正大战便要一触即发了。 因此留给新安邑县时间并不多了。 “蔡旭,你来带新兵营” “秦广你来组建老秦营” 叶弘想了想转向二人。 “是”二人齐齐起身抱拳。 “城主,我们可以带人出去拉链吗?”秦广神色有些诡异说。 “出去拉链?”叶弘不明所以。 秦广急忙解释说,“这里操练对老秦人来说,总觉着不真实,因此很多老秦人都建议说出去拉链,那样比较真实” 叶弘拧眉盯着秦广,“你说的拉链究竟是指的什么事情?”。 秦广尴尬一笑,压低声音说,“他们想要去剿匪,比如鄂陵湖马匪”。 呃。 叶弘终于明白秦广意思。 “可是....那会造成伤亡的”虽说嘴上拒绝,但叶弘内心也产生动摇。 要知道那鄂陵湖不仅仅有马匪,还有金沙。 那可是叶弘梦寐以求财富啊。 或许是被秦广话点醒了,蔡旭也插言说,“新兵营也请求去鄂陵湖拉练”。 “什么你们也凑什么热闹?”若说老秦人想要去剿匪,叶弘还可以理解。 但亲兵去剿匪,那还被马匪给反剿了。 蔡旭说,“大人,温室里面培育出来花朵,永远都是不抗风霜的” 呃,这原本是叶弘挂在口头禅上一句话,竟然被蔡旭学去了。 叶弘皱眉想了想,许久之后才默认点了点头。 “也行,不过你们不能冒进,需要在保证新兵自身安全条件下去拉练”。 想到自己安邑县保卫战,那些见了敌兵就溃散新流民,叶弘至今还觉着心痛。 当时若是把他们都带出去拉练一下,或许就不会被吓破了胆子。 正如蔡旭所言,温室里面养不出抗风霜的花卉的。 既然当兵了,就要敢于牺牲。 从这一刻起,叶弘思想也在转变。 他在内心开始慢慢认同老秦人思维方式。 除了筹备练兵之外,叶弘便是要继续扩招流民。 眼下从晋兵粮库运来十几辆马车粮食,已经足以让安邑县多招募几万户流民了。 于是一度暂停新流民造册也重新开始。 这一部分都交给小林夕和翠儿去处理。 于是曾经活菩萨又在巴蜀之地开始流传起来。 这一点很重要。 尤其是在巴蜀之地四处闹起义兵,四处官兵平乱时刻。 人们都想要找一方乐土。 而求神拜佛,也是很多百姓打心底里面信任一种方式。 当活菩萨之名流传出去之后。 便可招募更多流民来投奔安邑县。 为了做实活菩萨传说,叶弘还找到一个得道高僧,为翠儿真得做了开光。 甚至还赐予法名。 这一切都是为了遮人耳目。 却最终搞得翠儿真真信了佛教。 自此安邑县多了一座佛堂。 木鱼敲得笃笃声响。 搞得叶弘脑袋都大了。 他凑近翠儿身侧,嬉皮笑脸说,“翠儿,咱信佛是给别人看的,你该不会认真了吗”。 翠儿却一脸肃然表情双手合十说:“既然信佛,岂能儿戏,翠儿甘愿以此身侍佛祖” 啊,叶弘也没想到,翠儿竟然来真的了。 无可奈何之下,叶弘只能讪讪道,“但你也不用每日都青灯古佛,这样太凄苦了一些”。 翠儿摇头,“翠儿本就是奴婢出身,这些苦对于翠儿不算什么”。 叶弘还是不甘心说,“翠儿,我不允许你这么委屈自己”。 叶弘是清楚翠儿出身遭遇的,她原本就生活极度凄苦了,叶弘可不想自己女人整日活在苦水里面过日子。 翠儿却一脸笃定道,“夫君,你就依了翠儿吧,不然翠儿日夜难安,每日翠儿都会在梦里看到爹娘被屠杀画面....我若不鬼医佛祖,我心不永无宁日” 翠儿这么一说,叶弘这才想起自己答应给翠儿父母报仇的。 无奈当年事情叶弘搜遍所有,也未找到线索,追查到那些家族势力。 似乎他们被什么力量凭空抹去了。 不过叶弘不会放弃追查的,哪怕是离开中原,他还是让吴先生接管调查任务。 一旦又消息,便会以飞鸽传递过巴蜀这边。 “翠儿...若你觉着这样安心,便就依你好了,但你要记住,切莫委屈自己,况且你肚子里面还有咱们宝宝”。 正应了叶家老娘那句话,翠儿真是一个好生养的,刚刚回来半年之久,她又怀上了。 而小林夕肚子至此还是空空如也,就连之前那次也是乌龙。 翠儿微微轻抚着隆起小腹说,“你放心,我是俗家修行,无须断绝浑食的....” 这也是叶弘最为担心的一点,原本在古代营养便不良。 若是再只吃素,那岂不.... 陪着翠儿又敲了几遍木鱼,叶弘便离开佛堂。 别说,偶尔离开俗世来到佛堂,会让人心变得平静起来。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安邑县内事务千头万绪的。 总是搞得叶弘有些心浮气躁。 这么事情又找上门来了。 “大人,他侵占我的田亩梯田” “大人,他侵占我家河渠...” 诸如此类繁琐小事情,简直让叶弘脑袋都炸裂了。 这就是失去吴先生之后,叶弘每日所要面对事情。 在大规模招收流民之前,安邑县只有万户左右人口,还比较好管理。 眼下随着流民大面积招募,使得安邑县民数量以几何倍数增长。 这样一来,各种问题也就接踵而来了。 无数小问题汇集在叶弘这里,便是令他头痛大问题。 原本这一切还推给翠儿和小林夕帮忙处理。 眼下翠儿成了佛徒,小林夕又兼~职成骑兵教头。 这管辖安邑县日常事务又落到自己身上。 原本叶弘可以找个管事来处理的。 只是安邑县经验以及教训都让叶弘明白一件事。 事关百姓民生的以及安邑县日常事务绝对不能交付于外人手里。 因此哪怕再繁琐,再不情愿。 叶弘也必定要自己来处理。 这样便让叶弘感觉到一种什么叫做殚精竭虑的工作态度了。 “都别吵了,多了田亩的给人退回去,你若不甘心,就去开荒,开荒田不但可以减免租金,还会给予补贴,每亩地奖励农具.....种子....” 好不容易打发这些繁琐事务,叶弘立刻脱离县衙。 直接城西奔出去。 城西郊外。 一处风景优美所在。 竹林,假山,喷泉,还有袅袅炊烟。 桃源居第五期终于重建了。 虽说在巴蜀之地,战乱流民遍地,却依旧无法阻挡那些士大夫群体享乐,追求长生梦想。 越是乱世,他们越是沉醉于纸醉金迷隐士念头中无法自拔。 这一点,叶弘早就在售卖桃源居第五期弃房时,便深刻感受到了。 当叶弘把一个富贵少爷邀请来参观了一下桃源居样板间住了一宿之后。 桃源居便立刻成为整个巴蜀之地富贵人圈子里面趋之若鹜的存在了。 尤其是他们得知这就是传说中仙人居住桃源居之后,更是疯狂不行。 自然这仙人又是叶弘用了很多魔术手法营造出来的。 这一次除了邀请道士,叶弘还邀请一些得道高僧助阵。 这其中仙佛气息浓郁到连叶弘自己都分辨不清楚究竟是真神还是假神了。 没办法这可是安邑县未来财源啊。 至于开采金沙,蔡旭和秦广都去了鄂陵湖,也带着新兵操练无数次。 并未找到金沙具体位置,甚至还被鄂陵湖盗匪给反掠夺了一次。 总之想要短时间内找到财源念头被彻底扼杀了。 叶弘被迫操持起老本行。 巴蜀之地富庶之家并不比中原少。 甚至还有过之。 古代十分出名关陇贵族,就是出自陇西之地。 还有秦汉两朝获封一些名门权贵。 他们历史悠久,也就意味着财富惊人。 在巴蜀之地,真正穷苦的是百姓,蹭来都不是那些贵族势力。 从他们身上拿出来钱来,为流民百姓开垦田地养活这十几万户安邑县百姓。 对于叶弘来说,一点道德负担都没有。 甚至还有些自得。 当叶弘走入桃源居。 准确说,眼下桃源居只是一个轮廓。 真正建造出来的成品房,也只有这寥寥几栋。 不过这每一栋都极度奢侈。 比如这座遵从着叶弘记忆中电视剧中神仙洞府建造出来的。 那巨大岩体被凿空,从内挖出一个洞府,其内又用各种猜测灯具点缀。 夜晚也璀璨如星辰一般。 正是琅嬛福地是也。 此时那灯光璀璨之下,一个身着紫衣道袍青年正在盘膝打坐。 他额头微微冒出青烟袅袅,发髻后面还有一个隐隐龙之虚影。 这一幕若是被走在山下人看到真要误以为此人已经神魂化形,马上要得到飞升了。 只是叶弘却无比清楚,这些都是唬人的。 比如那个龙形,是用的金粉以及炊烟,混合出来的,再用一种特定风道吹出去,便像是一条龙形。 再如那蒲团离地半尺,那只是下面有一个巨大水流喷射管道,使得那个蒲团始终处于悬空状态。 再比如这里仙雾缭绕,那都是人造干冰所致.... 仙乐更是简单了,五音盒埋在地面之下。重复演奏一首乐曲,便犹如天籁之音自地面之下传出。 无论这些东西真假如何,只要当事人认为是真的,那么就足以了。 叶弘看向那个沉浸于自我修道状态下贵人,便知道自己口袋又要多了一笔进账了。 这家伙可是常客,甚至也有意向购买一套价值不菲桃源居期房。 /105/105192/28821484.html 2321马匪 至于为何桃源居要采取洞府方式。 因为在秦岭建造平地楼房十分耗费资源。 到时凿出岩洞来显得那么简单,节省。 因此叶弘就地取材,甚至有些直接用之前窑洞改造出来的。 这样便节省大量成本。 只可惜那个假道人以身殉道了。 以至于在安邑县陨落最后一刻,叶弘都怀疑那家伙真的从假道人真的得道升仙了。 有时候假和真的界限真的没有那么分明。 这要从谁的眼光去看。 或许这就是所谓道化万千各有不同吧。 叶弘感慨一下,便转身沿着一条山道攀爬到西山竹峰。 在这里,叶弘可以俯瞰整个秦岭山脉。 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一条绵延无尽头花斑蟒。 它妖娆雄浑魅力,让人为之倾倒痴迷。 也正是这样雄浑自然景观才会培育出老秦人那样刚硬不屈人格。 自从秦广重建老秦人军队。 便让叶弘感受到几百年前强秦风采。 那个趋一国之兵便可横扫八荒六合时代。 多么让叶弘崇拜之。 后世有人恶意丑化秦王,说其事暴君。 说其焚书坑儒。 先不说他们说得是真是假。 单凭他从不畏敌,把异族人铁骑赶出关外,使其不敢越雷池一步。 还修建万里长城来抵挡他们这一点。 就比眼下西晋这个时代帝王好太多了。 一个驱敌以外,一个则是衣冠南渡,把大好河山拱手于人。 虽然他们都是短命王朝,也都是被后世人大量抹黑的存在。 但在叶弘心目中,秦王和眼下晋惠帝那一个是天之星辰,一个则是粪坑里面石头。 暴君不暴君老子不管。 只要你能将异族人赶出中原,守护汉民族不被荼毒和杀戮,我就认你。 这便是叶弘此时此刻对于历史平叛。 叶弘不是圣人,也有其喜怒哀乐,憎恶分明。 尤其是经历了安邑县被鲜鲜卑羌人以及晋兵三方屠城之后,叶弘原本想要富贵一辈子念头便彻底被打破了。 他要复仇,他要为那惨死在烈火中百姓复仇。 因此他必须变强,变得比那些异族人铁骑更强大,比晋兵更多新兵。 只有那样他才有资格为他们复仇。 “老秦人....如果你们还能一扫六合,那就助我横扫这乱世吧” 叶弘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坚定信念。 从一个小家思维,变成天下思维。 夏去秋来。 又是一年丰收季节。 农田间,到处都是收获喜悦。 梯田上,河渠间。 还有试验田内。 到处都是弯腰采摘的人民。 又一次登上竹峰。 此时一切都已经和半年前迥异了。 安邑县经过一年多流民收拢政策,使得原本损失人口逐渐填充起来。 其中最多还是秦岭本地人。 他们是安邑县优先收拢对象。 至于胡人,安邑县采取是先汉化,再收容策略。 想要加入安邑县籍贯可以,但必须遵从汉文化传承。 因此胡人进驻安邑县人数明显少于秦岭人。 不过他们若只是想要留下耕作,或是养殖,那么安邑县便会毫不吝啬赐予他们土地和粮食。 无论是新梯田,还是钨矿,铅矿都需要大量人手。 哪怕一波波流民前赴后继用到安邑县。 依旧被顺利安置下来。 这样安邑县之名便在秦岭周围传开。 以至于连蜀地起义兵都听过这里富庶,偶尔有起义兵也从蜀地逃过来。 知道他们身份后,叶弘果断拒绝他们加入安邑县。 叶弘虽说拥有争雄天下野心。 却依旧不想扯上起义军这趟浑水。 起义军是不成气候的。 无论是眼下的李特兄弟流民起义。 还是之后荆州蛮民起义。 这些都不是可以撼动西晋统治地位存在。 而真正威胁来自于北方草原上那只曾经受伤猛虎刘渊。 据洛阳方向带来消息。 北方草原铁弗部刘渊再一次统一了草原各部。 甚至一度将拓跋部都逼得比上。 这样强悍战力,似乎比他前一次来洛阳城更加强大了。 至于西鲜卑势力在遭受那次偷袭之后,他们似乎产生分裂,一部分绕过了羌人底盘失去方向。 另外一部分继续潜伏在鲜卑人底盘和一个新崛起势力争夺控制权。 至于西晋朝堂,眼下早已是四分五裂局面。他们十郡兵也被彻底分隔,一部分归属各地封王,一部分被调到各地平叛,最后还在坚守弘农郡只有不足一郡之兵。 已经形同虚设了。 若不是吴先生还想要麻痹朝堂一段时间,他便可立即起兵将那些围着弘农郡城晋兵给驱逐出去。 吴先生在书信中说,要让自己沉住气。 不要过早暴露自己势力,要等待时机。 对于吴先生建议,叶弘自然明白。 眼下天下乱局已成,反而不适合做那个出头椽子。 被一群人围攻。 此时蛰伏保存势力才是上上之选。 恰好这秦岭就是一个休养生息好地方。 不过叶弘还是安奈不住内心那一抹复仇冲动。 或许是时候回中原一次了。 就在叶弘刚刚起了心思时。 忽得一匹战马自远处冲过来。 马背上拖着一个少年人。 他个头不大,若不是凑近了,叶弘都看不出他是骑着马,还是马案子。 嘚嘚战马来到叶弘面前,少年人用力勒住缰绳。 身躯在战马上打了一个回旋。 这才勉强控住缰绳。 看到这一幕,叶弘不有着深深锁紧眉头。 让这些秦岭人主动学会骑马,还真有些难为他们。 从一点不懂骑术,到如今可以骑马飞奔了。 这对于初次骑马的人已经很不错了。 “别着急,慢慢说,什么事情”看到那小子急的面红耳赤模样。 叶弘都为他着急起来。 “城主大人....霍教头邀请你去军营为新兵颁发肩章”。 他支支吾吾才说出一段完整话来。 叶弘一拍额头,“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快把马匹给我” 叶弘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纵身上马,将这个小子朝着身后一甩。 便带着他一起狂奔向城门方向。 战马犹如离弦之箭冲出去。 马蹄嘚嘚。 他快速穿过东城门来到特训营所在。 今日是新一批将官遴选好日子。 叶弘早在一个星期之前,便已经确定亲自为这些年青将领颁发肩章。 别看他们年纪不大,但都是新兵营骨架。 这颁布肩章也是一种收买人心手段,叶弘可不想之后军队被他人掌握。 眼下便是趁着这次颁布肩章机会,将这些小子的心收敛过来。 当叶弘走入峡谷。 便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尤其是那些站岗新兵,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这一幕看得叶弘更加疑惑了。 他用力一踹马腹,整个人笔直冲入峡谷内。 当他来到营地中心,便见到数十个白布覆盖担架,四周站满了新兵。 他们个个面如考妣,十分沮丧神色。 叶弘用力勒住马缰,纵身跃下。 推开人群,便挤了进去。 当他抵达白色担架前,伸手揭开其中一个。 顿时被眼睛里面看到一幕彻底激怒了。 “这是谁干的?”叶弘猛地转身目光在人群中来回寻索。 最后锁定在霍教头身上。 此时霍教头脸色也阴郁到极点。 他跨前一步,单膝跪在叶弘脚下说,“请城主大人惩罚,我没有看护好他们”。 叶弘盯着霍教头良久才收敛一些语气说,“先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对了蔡旭呢?他才是新兵营统帅”。 见叶弘提及蔡旭,霍教头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他吞吞吐吐说,“蔡旭将军失踪了”。 “什么?”叶弘整个人都炸毛了。 “快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弘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霍教头急忙把半日前发生一幕原原本本告知叶弘。 “鄂陵湖马匪!!!” 听完霍教头解释,叶弘狠狠咬紧牙齿,双手攥拳说,“清点人数,跟我走”、 霍教头急忙阻拦说,“城主,你不能再出事了,还是让我带着他们去寻人吧”。 “霍教头,带兵打仗不是你擅长的,你留在这里继续操练新兵” 叶弘根本不给他继续说话机会,便提着一把长枪带着一群义愤填庸新兵冲出峡谷。 此时新兵营已经多达一万多人。 只是一部分要承担城防以及守护任务,便只有这三千人跟随叶弘朝着陇西方向杀出去。 路上,叶弘顺便转到西山科学院拿了一些东西,便急速奔赴鄂陵湖方向。 这三千新兵都是骑术不错的,虽说没有护卫队那么强悍。 但他们也算是骑马好手了。 这几百里路程,只用三日便快速抵达了。 当叶弘走入草原那一刻。 顿时便感受到一种莫名压迫感。 似乎整个天地都朝着自己身上压过来。 那感觉很不舒服。 甚至一度都让叶弘想要逃离这里。 由于之前新兵多次来到鄂陵湖操练,自然对这里地形很熟。 他们立刻给叶弘指明方向。 新兵营便加速朝着鄂陵湖奔驰过去。 越是临近鄂陵湖,叶弘那种感觉越是不舒服。 就像是有人勒住他脖颈,还是死死的那种。 这让叶弘不得不停下行军。 主动跳下战马来缓解那种压迫感。 他从马背上拿出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期待可以缓解那种压迫感觉。 然而无用。 直到有将领提议说在这休息一会儿。 叶弘这才微微点头道,“先派出斥候探探虚实” 说着两个新兵便被派出去。 一行人开始扎营帐露宿。 火堆燃起、 烤羊腿也架起。 整个营地充满一种异域风情。 这些新兵早已适用这样生活方式。 他们就像是草原牧民那样用刀子割肉,大碗喝酒。 对于西北汉子喝酒习惯,叶弘并不阻止。 因为这是他们习俗,况且眼下这里都是喝米酒的。 没有什么度数。 不过军中是严禁喝高度烈酒的。 此时那口吃小子为叶弘送上一支烤羊腿。 看着小子那憨憨样子,叶弘伸手拽着他到身旁坐下。 “你是老秦人?”。 小子眨动着明晃晃眼眸点了点头。 “你今年多大了?”叶弘总觉着这小子有些特别,似乎和那些老秦人截然不同。 “我...我...十三岁”依旧是口吃厉害。 此时叶弘确定他就是有口吃这个毛病,而不是紧张导致的。 “十三岁啊,还是一个孩子的年纪”叶弘感慨一声。 “若不是兵荒马乱的,你不应该加入军队的,应该在学堂的” 叶弘感慨一声。 便拿起羊腿撕下一块油亮亮的肉给他塞进嘴里。 “吃吧,吃饱肚子才有力气赶路”。 虽说叶弘也不吃下东西,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半只羊腿。 在这草原荒地上。没有食物补充,很难抗下去的。 小子吃得也很快,几口便消灭一半烤羊腿。 之后用手摸了摸嘴唇,呲出一排皆白牙齿。 小子细看之下,五官并不差,只是长得瘦了一些,黑色一些。 不过眼眸异常有神,就像是蕴涵一泡水。 “哪里有帐篷,你先去休息一下,等大队人马再次开拔,你就没有机会休息了” 对于小子个头,叶弘始终感觉有些像是虐待儿童。 这小子十三岁长得也太矮了点。 其它老秦人十三岁都已经是半大小子了。 这家伙还像是一个儿童。 小子很遵从去了营帐休息。 叶弘则是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思考问题。 就在此时。 又一个人走到叶弘身旁坐下。 他给篝火添加一些柴火。 便挨着叶弘身侧坐下说,“城主,你在想什么呢?” 这声调有些细气,听得叶弘一皱眉。 顿时转身看着那家伙。 一看之下,叶弘直接窜了起来。 瞪大眼眸盯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呢?”那人撩了一下手里马鞭,十分自傲表情说。 “你,胡闹...这是马匪窝!” 叶弘立刻拽过她手里鞭子催促说,“你立刻返回秦岭” “不”那人十分赌气甩手和叶弘抢夺马鞭。 “姑奶奶....你不是裹乱吗”叶弘苦涩摇头。 “什么裹乱,你难道忘记咱们一起打过羌人吗”那人十分傲娇姿态挥舞马鞭。 “这不一样...那一次只是羌人斥候,这一次是真正马匪”叶弘怒叱道。 “那么你总该记得是谁指挥的安邑县保卫战吗?”那人依旧挥舞手里小马鞭不依不饶盯着叶弘。 /105/105192/28821485.html 2322降温 “你...”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可是你刚刚有了....” 那人扭动小蛮腰说,“或许还是误诊呢?我不管”。 对于她任性,叶弘实在无言以对。 毕竟那种血脉中压制,叶弘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协了。 “随你吧,但你要记住,不可以单独行动” 这已经是叶弘唯一能要求她做的事情了。 那人得意挥舞小马鞭,发出银铃般笑声。 接着他便依偎在叶弘肩膀上撒娇说,“我听说鄂陵湖马匪很富庶的,我要多收集一点东西回去和姐姐分赃”。 “你们要是想要,我院子地库中有的是”叶弘没好气回道。 “那多没意思,我要自己搞回来的才过瘾”来人正是二夫人小林夕。 她眨动着明亮眸子,显得那么刁蛮任性。 看到她这幅模样,叶弘也是无语了。 翩翩骨子里面血脉压制又让他无法拒绝她。 “你在担心蔡旭吗”小林夕也并不是完全刁蛮不懂事的。 “是啊,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了”叶弘忧忧叹息一声。 小林夕却用双手拖着腮帮子说,“蔡旭根本不会出事的,以他的那一身武功,哪怕是千军万马中也能取上将首级”。 对于蔡旭武学叶弘也很敬佩。 但是战场和武术绝非一回事。 正所谓好拳难敌四手。 现实中,战场是残酷的。 那些后世武侠片中场景,一人踏空,双手一挥,便将可横扫千军场景。 在现实战场中是不存在的。 哪怕是蔡旭这样宗师级高手,他的武技也都是技巧加体能展现。 因此他还是一个人,而不是超人。 他的武技对抗几十人还是可以的。 但是要在千军万马中杀出来,那就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你没看出来吗?那小子不是男人....”处于女子敏感,小林夕转身扫视着蹲在营帐前正在啃食着压缩饼干的黑小子。 “别胡说,他可是老秦人”叶弘立刻怒叱一声。 “哼!你该不会又想拿一个小三回来?”小林夕却依旧不肯服气,摇晃着手里小皮鞭。 “你?”叶弘被她气得豁然起身。 小林夕却一把拽着他手肘说,“咱们打一个赌如何?”。 “打赌?”叶弘一脸诧异神色盯着小林夕。 “怎么不敢吗?心虚了?”小林夕刁蛮任性模样盯着他。 “好,若他不是女子,你要立刻返回秦岭”叶弘也是被她搅扰有些心烦了。 小林夕冷笑一声,“好,若你输了,便不能纳她做小三”。 呃。 叶弘又是一怔。 这都哪跟哪啊。 接着他便被小林夕拖拽到小子身侧。 此时小子正在吃东西,猛地一怔。 急忙躲闪到一旁,口吃着说,“城主,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小林夕凑上去,几乎是贴在她脸颊追问。 黑小子有些慌神,仓惶躲闪道,“我叫秦红莲...” “红莲?这分明就是女子名字”小林夕眨动明晃晃眼眸道。 “不...我不是女子...我说的是洪年,不是红莲”黑小子一紧张,口吃毛病也好了。 “别伪装了....你就是女儿身”小林夕一把拽掉她的头巾。 不过没有预想中黑色瀑发,而是男子那种束发。 见到这一幕,叶弘厉声呵斥说,“你闹够了吗?” 或许感受到叶弘怒气,小林夕愤然把手里头巾丢回去。 “别看你没有扎发簪,但我知道你就是女儿身”小林夕愤怒一甩手里马鞭,便转身离开营地。 看着她远去背影,叶弘也很无奈。 在前世,自己就对他没有一点抵抗力。 这一世依旧如此。 当小林夕走后,叶弘转向黑小子说,“我替她向你道歉....”。 此时黑子却慌乱躲闪着叶弘眼睛说,“不用道歉...我...我” 黑小子口吃毛病又犯了。 叶弘见状急忙安抚说,“你别紧张,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 说着叶弘便急促离开哪里。 说也奇怪,一个大男人还那么害羞紧张。 这实在不像是老秦人性格啊。 走回篝火旁。 叶弘心思便回到蔡旭事情上。 据斥候以及影子卫这几日收集资料显示。 蔡旭这件事并不简单啊。 尤其是在蔡旭消失前几日,他所表现出了异常,更加重叶弘疑虑。 只是处于对蔡旭武学宗师自信,叶弘还是尽量把事情向好的一面去思考。 就在叶弘深深陷入思考中时。 黑小子怯怯又自己走到他身旁。 叶弘猛地抬头,看到黑小子那副神色。 便皱起眉头。 “你?” “城主大人...” “二夫人说的没错” “其实我是女儿身” 说道这,黑小子便低垂下脑袋,显得那么羞涩。 若不是脸颊太黑,遮挡了她面色。 叶弘猜测她现在脸庞一定很红。 “你是女子?”叶弘惊诧急忙躲了一步。 然后好奇盯着她面颊摇头,“不可能....你这脸”。 叶弘不相信世上还有黑到这样女子。 黑小子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扑在脸上用力揉搓,不久之后,黑色肌肤便蜕变了。 一张精致而又白皙面庞便显露在叶弘视野下。 看到这张脸,叶弘再也无法质疑黑小子女子身份了。 “你为何要这么做呢” 叶弘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啊。 “因为...” 稍微一顿。 女子说话口气也变流畅起来。 “因为我爹希望我是一个男儿”。 “你爹是谁?” 叶弘也清楚古代一直都有重男轻女思维。caset 但这种意识不能在安邑县堂而皇之盛行。 “我爹就是....” 还未等她说出来。 便见一个将领急匆匆奔跑过来。 看起模样就是有很紧急军务。 见状,叶弘立刻支开黑小子说,“你的事情回头再说” 说完,便和那个将领一起走入军帐。 而黑小子则是怔怔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迟疑一会儿,又伸手拿出一个黑盒子,把里面颜色在脸颊涂抹一会儿。 最后他重新恢复男儿身。 只是他的眼睛里面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东西。 营帐内。 叶弘转身盯着将领问,“你这消息可靠吗?” 将领急忙点头,“是那夜一个值班的新兵亲口告知我的”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你不能向任何人提及一个字” 叶弘想了想又叮嘱了将领一句。 将领急忙拍着胸脯保证说,“属下熟读军规中第十八条,自然不会主动违反纪律的” 叶弘点了点头,“回去把那几个涉事的新兵给我盯好了,再没有找到蔡旭之前,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是”将领行了一个军礼,便转身离开营帐。 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蔡旭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做呢。 叶弘拧眉不展。 得到将领证词。 使得蔡旭失踪走向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尤其是在其中一个新兵包裹中发现这个东西。 那东西本身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普普通通行礼包裹。 可是在其内部,却绣着一个醒目标识。 那竟然是天师教日月云海图。 看到这个标识。 叶弘可以断定,洛阳天师教也发展到巴蜀之地。 只是他们究竟什么时候在巴蜀之地建立的。 若是再自己之前,那还不算大问题。 若是再自己之后,那就证明一件事。 朝廷那帮人早已察觉自己并未死在安邑县废墟之下。 而是逃向巴蜀之地。 若是如此,为何他们还没有对弘农郡下手呢。 叶弘越想越觉着事情复杂,似乎其中隐匿着一个巨大阴谋。 来吧。 哪怕你们都知道我还活着,又当如何? 这是巴蜀之地,不是你们洛阳城。 叶弘眉梢微微上翘,眼中带起一丝杀意。 此时叶弘早已不是在洛阳城下,任由着那些人揉捏。 眼下他已经将那些所谓西晋朝堂大佬看做杀害安邑县百姓仇人。 那么对于他们,叶弘也不会留手的。 不过事情还是处在重重迷雾中,令人无法看透其真相。 叶弘也不能轻举妄动。 只有先找到蔡旭本人,才会对事情有所帮助。 此时叶弘起身,看向天边云霭。 以及这广袤草原荒地。 一瞬间。 叶弘似乎找到自己压抑感觉来源。 .... 那就是这里地势很低,四周宛如盆地一般上翘。 这样地形给人一种天地都要朝着自己扑过来错觉。 叶弘极度不喜欢这里。 便立刻吩咐护卫队准备重新启程。 战马也喂饱马料。 新兵也得到补给。 整个马队又恢复到刚刚出安邑县状态。 骑术算不得好的新兵们,精神头却十足。 他们高举手里马刀,嘴里呐喊出震天号子。 这都是老秦人一种习俗。 那种原始狂野的民风。 也不仅仅之感染老秦人,还有秦岭每一个百姓身上。 马蹄嘚嘚连成一片。 在这荒芜草原上,形成一种天罚之音。 所到之处,连狼群都要避让。 雄鹰在马队上空回旋,那种鹰啼声,就像是嘹亮军号。 战马快速越过一条狭窄溪流,马蹄溅起水花,形成一条晶莹日头水渍。 彪悍阴柔,刚柔并济之间,将一种老秦人胸怀展现淋漓。 鄂陵湖。 并不是一个很小地方。 其实他面积很大,足足横跨数百里。 沿着沼泽地疾行至鄂陵湖畔。 便被眼前鄂陵湖美景所震慑了。 那种浑然自然之美,似乎拥有着某种魔力。 让人看上第一眼,便产生一种虚幻不真实感。 若有一种美,可以美倒不真实。 那就是鄂陵湖水。 蔚蓝色湖面荡漾着微波。 那清澈湖水,一眼便可见肥美鱼群。 这样地方竟然为马匪占据。 让叶弘猛然间生出暴殄天物之感。 以鄂陵湖为核心,四周方圆百里都是鄂陵湖马匪活动区域。 所谓马匪,就是流动性极强,他们除了有几个固定藏匿财帛地点外,便居无定所。 想要找到他们,还真要消耗一些精力的、 叶弘调转马头,转向身后新兵营吩咐说,“从现在开始划分为三小队,分别从鄂陵湖三个方向搜查” “找到马匪藏身之所,先不要发起进攻,立刻打出讯号弹示警” “等队伍集合之后一起行动” 虽说马匪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叶弘还是不敢小觑他们。 因此必须将三队骑兵合拢在一起才有把握击溃鄂陵湖马匪。 命令之下。 骑兵分成三路,便自行在鄂陵湖四周展开地毯式搜索。 对于鄂陵湖,新兵们早就熟悉犹如自己家里。 他们每隔一个月便有一次鄂陵湖马匪特训。 那时他们便已经把这个鄂陵湖给丈量一遍。 这一次他们根本不需要熟悉地形,便直接冲向自己认为可疑性最大地点。 马匪老巢不是一成不变的。 随时都会转移。 他们也不会拘泥于任何作战形势。 经过半年多和鄂陵湖马匪接触。 新兵也摸透鄂陵湖马匪脾气。 因此他们很有自信便采取最熟悉战略,那就是寻找一处地点。 便立刻将其围了,然后以火器手雷轰炸,再弩箭齐射,直到将他们逼迫失去斗志。 这才马术冲锋,一举将他们击溃。 这样演练已经重复很多很多。 以至于都不需要叶弘再去强调战术布局了。 于是叶弘便让他们自由发挥了。 自己则是下马在鄂陵湖畔坐下,之后从怀中摸出一个驴皮开始擦拭着火枪。 新式燧发枪什么都好,就是一点让叶弘极度不满意。 那就是每一次发射都会造成火药外漏,搞得整个枪管以及手柄处黑漆漆的。 一时不擦就没办法看了。 这种燧发枪,护卫队配备七把。 作为狙击用。 不过叶弘不相信对付那些马匪会用得上他们。 还有这种小小白磷炸药包,叶弘也需要用鄂陵湖水小心翼翼浸泡一下。 免得发生自然现象。 白磷炸药包是科学院新研究出来的武器。 还处于实验截断,当叶弘去科学院讨要新式燧发枪时,随手就拿了几个小包。 当时是浸泡在火油内。 外面还有冰块降温。 不过经过这一路,冰块早就溶解了。 眼下这白磷温度让叶弘内心恐惧。 便立刻将它浸泡在鄂陵湖水中保存。 就在叶弘无所事事挑动着脚下那些扑上来啃食脚趾鱼群时。 忽得左侧一个明亮闪光点爆炸了。 接着便是五颜六色焰火。 “看来他们发现马匪”就在叶弘准备下达汇合命令时。 右侧也发出一个光点,接着便是五颜六色焰火。 /105/105192/28821486.html 2323狞笑 再之后,前方也亮起焰火。 这一刻,叶弘都楞了。 要么就是他们胡乱射出信号弹。 要么就是他们都在同一时刻遭遇到了马匪。 这样状况也就意味着,自己等人被马匪包围了。 叶弘急忙从河畔奔跑上岸。 纵身上马、 还未忘记一伸手把那个黑小子,准确说,是女扮男装装小子给拽上马背。 之后叶弘便和岸边护卫队汇合。 此时隐隐地面已经传来马蹄声。 虽然还距离很远,但声浪却已经让地面产生明显振动了。 一个斥候仓惶骑马奔驰到叶弘面前。 “城主大人不好了,鄂陵湖四周出现数之不尽马匪....” “人数多少?”叶弘微微一拧眉。 “大概在三四万....” “什么?鄂陵湖什么时候有那么多马匪了” 叶弘自然不相信斥候话,于是便亲自趋马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冲出去。 当他来到鄂陵湖边缘。 便见到那遮天蔽日尘埃,还有那细长宛如一条绳索在草原上横扫过来马队。 好家伙,他们几乎将整个草原四面八方都给圈起来了。 这人数,就连斥候都说少了。 怎么鄂陵湖马匪一下子变出这么多人来了? 叶弘一脸诧异,然而给予他思忖时间不多。 对面马匪开始加速,那包围圈正在快速聚拢。 看到这一幕,叶弘急忙调转马头返回去。 命令新兵营开始结阵,把情形火炮以及小型落地弩都架设起来。 还有快速架设防御盾牌,以此来阻挡马匪冲锋。 这些都是新兵营日常操练,因此他们很熟练便进入状态。 只是火炮数量太少,来得时候他们为了轻便,只是携带不足十枚。 此时叶弘挥舞手里令旗说,“全力炮击左侧,只要打开封锁,咱们立刻骑兵冲出去” 对于这种锁链大阵包围圈,唯一破解之法,就是将其其中一环打碎,然后破阵。 火炮手开始填弹射击,一系列动作之后。 便有一枚枚铅弹落到马队里面,之后发生爆炸,巨大火光席卷数十匹战马。 也造成马匪一阵恐慌,但他们阵型并未乱,依旧持续向内收缩。 叶弘令旗一挥,又是十枚铅弹飞出去。 随着铅弹落地,叶弘心随着一沉。 火炮攻击让叶弘感受到一丝不祥预感。 因为寻常马匪再遭遇到火炮攻击后,便会产生慌乱,至少马匹也要惊慌一会而。 可是这一次这些马匪似乎根本无视火炮攻击。 “这还是马匪吗?” 当一支骑兵无视炮火轰炸,直接穿过那些枪林弹雨时。 叶弘发觉自己对于马匪认知仿佛被颠覆了。 “走,撤到对面山坳中去” 叶弘很果断下达撤退命令。 在这里一马平川,极其适合骑兵冲锋。 只有到了沼泽地,他们马匹才跑不起来。 随着撤退号角吹响。 在最前面护卫队也开始收缩阵型。 但他们始终和敌人保持一定距离感。 不让他们可以畅快淋漓发动骑兵冲锋。 这是他们在大草原厮杀总结出来的骑兵作战策略。 骑兵最可怕就是形成一股威势冲锋。 一旦气势来了,便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势不可挡。 避其锋锐。 叶弘带着人返回鄂陵湖左岸一处沼泽地后面。 在这里还有一条天谴 借助于这里地形,新兵营立刻将其做成简易战壕。 各种简易防御工事也被摆放出来。 比如绊马索,铁蒺藜,还有长刺巨马。 至于战壕内也被用随身携带一些物品包裹着沙土给累成一个地堡。 再在每一个位置做了一个射击口,便是最为简单防御堡垒。 这边是安邑县新兵所拥有素质。caset 他们骑术不如护卫队,但阵地战却是熟练应用。 看到这些新兵如此快速组建了战壕堡垒。 叶弘一颗悬着心也算落地了。 虽说马匪数量众多,但是这里占据地利以及火枪优势。 他们也不见得可以攻陷这里。 于是叶弘便带着护卫主动走到阵前,等待着那些马匪杀过来。 护卫队自然采取激动灵活方式来牵制他们。 以护卫队骑术,整个西晋也找不出比他们更厉害骑兵了。 叶弘对于自己护卫队骑术很有自信。 当第一小队也返回这里之后。 马匪便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数量太多,叶弘都无法顾及他们具体人数了。 面对着漫天遍地鄂陵湖马匪。 叶弘和护卫队并未感觉到畏惧,相反,还莫名有些兴奋。 “奶奶的,平时老子费劲心思去追杀你们,你们躲着不出来,这一次请好一次性解决了” 护卫队里面有个老兵,十分兴奋摩拳擦掌。 他们都是带新兵教头,自然是很清楚鄂陵湖马匪战力的。 别看他们人数众多,但不抗打。 一个汇合冲击之下,便快速溃散。 之后便一窝蜂消失不见。 “但愿他们能撑过咱们三次冲锋” 另外一个老护卫也挑了挑眉梢说。 “城主,我们神情第一战” 之前老兵开始出列。 接着又是数十人齐出。 叶弘知道他们平时都是来鄂陵湖剿匪过的。 只是叶弘总有一种乖乖感觉。 似乎这一次马匪有些不同。 他稍微迟疑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小心点”。 一声呼喝之下,那几十个护卫便策马冲出去。 他们不等马匪冲过来,便主动迎上去。 那股气势,确实有着他们在草原雄风。 然而。 和预想结局不同。 那些马匪并未一击便溃。 相反他们快速冲锋阵列很快便被阻挡下来。 接着那些马匪相互配合着,竟然把护卫队逼得节节败退。 看着那些突兀冒出来类似于马匪骑兵。 此时叶弘果断下了一个判断,“这些人不是马匪” 然而不是马匪,他们又是什么人。 在陇西之地,除了马匪,哪里还有这么强大草原骑兵。 迟疑间。 护卫队又遭受重击。 便有人坠马,之后,一支长矛将其贯穿。 那战马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将其挑起,继续压迫下来、 第一波护卫队冲锋就这样被轻蔑瓦解了。 之后,第一护卫队被他们强势压迫返回沼泽地。 终于马匪形成合围姿态,整个沼泽四周遍布马匪。 看数量应该在四五万人之多。 看到这一幕。 哪怕叶弘内心再看不起马匪,也不有着暗自心惊。 轰轰。 马匪再强渡沼泽地时。 被火炮攻击。 还有新兵营抛射手雷。 大部分马匪都被阻挠下来,可是其中有些人还在继续挺近。 似乎根本不在乎火炮和手雷攻击。 这一幕让叶弘心中那股不祥感再次提升。 此时叶弘也看清楚了,那些不畏惧火炮攻击的马匪。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个鬼面具。 他们就像是幽灵一般继续穿过沼泽地。 朝着这边挺进。 “叶弘岂能让他们继续靠近新兵战壕,若是被他们冲破沼泽地,那么以骑兵冲锋你能力,新兵营瞬间就会瓦解” 于是叶弘便挥手带着护卫队迎了上去。 他要亲自见证一下这些鬼面马匪战力。 砰! 叶弘和一个鬼面马匪对冲一下。 身躯也被一股强大力量逼得连续退出数十步。 马匹也沉重发出低沉鸣叫。 “好家伙,这些人好强悍冲击力”。 他们马术也非马匪可比的。 哪怕这么大冲击,他们身躯就像是长在马背上一样。 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就在叶弘迟疑间。 他猛地发现,自己四周不知何时便围拢上不少于几百个这样鬼面马匪。 叶弘纵马冲锋,试图冲破他们封堵。 然而所有努力,都仿佛撞在一堵墙壁上,他被反震回来。 就连马匹也都在瑟瑟发抖。 这绝对不是马匪、 叶弘再次审视着这些鬼面马匪。 也就在此时 几个鬼面马匪中间裂开一道缝隙。 一个身着华服年青公子骑马走出来。 他那姿态就像是在游山玩水。 只是这是战场,显然不符和这一点。 人长得不错,只可惜缺了一支眼睛。 那只独目闪烁妖异光泽。 死死盯着叶弘冷笑。 “叶弘,还记得本少爷吗?” “你是?”对于这个公子叶弘十分陌生,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 “叶弘,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还记得武林城吗?” 那公子独目射出怨毒。 “若不是你....本少爷岂能落得如此这般?” 他近乎疯狂吼了一嗓子。 “你是卫家二公子?” 叶弘恍然道。 “嘿嘿嘿....” 那不似人声狞笑之后。 卫家二公子举起手里一条手臂。 “你猜这是谁的?” “你....你把蔡旭怎样了?”。 叶弘辨识出那穿着正是蔡旭服饰。 “怎样了?还能怎样了?只不过被五马分尸而已” 他笑得那么奸诈,阴冷。 “混蛋”叶弘怒喝一声,不顾一切纵马向前。 却被身旁护卫一把揪住缰绳。 “城主别上当,他是故意要激怒你的” 说着他指了指两侧山坡上。 “他们早已结成网阵等着你入彀呢”。 叶弘岂能看不到这些。 无奈心中怒气难平啊。 卫二公子继续肆无忌惮狂笑,“叶弘,怎么怂包了吗?这可是你兄弟手臂,难道你不想把他抢回去吗叶弘你过来啊”。 这肆无忌惮猖狂,气得叶弘面颊铁青。 然而叶弘也清楚.... 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畏惧自己身后这些火枪手。 若是自己离开这壕沟氛围之下。 自己便失去火器掩护。 到时再那些强悍草原骑兵围拢之下,自己肯定会被他抓获的。 理智最终战胜内心怒火。 叶弘挥挥手朝身后一个护卫说,“再这样距离能够射中他吗?”。 说着叶弘拔出自己腰间燧发枪交在护卫手上。 这个护卫便是狙击手。 他目光凝视着卫家二少爷良久,才长吁一口气,“距离有些超过射程,很难命中,一半需要靠运气了”。 “不管如何,我都要给他一点颜色,不能让他继续嚣张下去了” 叶弘这一刻内心急迫想要封堵卫家少爷那张破嘴。 狙击手拿着火枪找好狙击位置,又将远视镜装上。 随即缓缓转动枪杆,直到瞄准。 但听啪一声。 宛如节日鞭炮声响起。 叶弘立刻朝着对面卫家少爷望去。 令他无比失望的是,那家伙依旧完好无损端坐在马背上。 他还在叫嚣着,手里半截手臂也郑重丢在地面。 然后用胯下战马去踩踏。 这一幕看得叶弘虎目尽呲。 他怎能允许有人这么伤害蔡旭尸体呢。 叶弘怒吼一声。 护卫队跟我杀过去! 这一次,叶弘实在按捺不住了。 哪怕小林夕阻挠他也要冲出去。 叶弘带着数百护卫队,形成一个冲击阵列。 接着各自拿出火枪,形成一道屏障朝着两侧山坡上骑兵射出一轮。 随即他们便全力朝着对面山坡狂奔。 卫公子这一刻似乎慌乱起来。 仓惶调转马头朝着原路回奔。 就在他转身一瞬间。 叶弘看到一丝丝殷红血浆从他衣衫内喷出。 “他受伤了,刚才那一枪打中了他,这家伙竟然强忍着痛苦,继续伪装表演” 叶弘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演技了。 随着二者距离越来越近。 那卫家少爷猛地吹响号子。 接着四面八方涌出数千鬼面骑兵,他们越过他身后,直接冲向叶弘所在位置。 “原来这才是鬼面骑兵主力”叶弘知道自己上当。 见到数千骑兵冲锋阵势。 叶弘自知无法战胜,立刻调转马头回撤。 然而此时两侧骑兵也汇集在一起彻底封堵了他们退路。 此时躲在人群后面卫家少爷狞笑起来,“叶弘,这一次你插翅难逃了,上一次在安邑县,少爷棋差一着,被你试了一个金蝉脱壳,大家都以为你被烧死在火海内了,但本少爷清楚你绝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于是本少爷便派出人马几乎搜遍半个晋国,最终还是被本少爷把你从巴蜀之地给找出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叶弘才清楚,这家伙对自己怨毒究竟有多么深刻。 竟然不惜搜遍半个大晋来找自己。 只是在叶弘记忆中,自己并未如何伤害过他。 当日也只是把他送给那些黑衣人而已。 他们不是和你一伙的吗? 对于卫家少爷那只独眼,叶弘是一无所知。 “叶弘,这一次我不会直接杀了你,那样太过于便宜你了” “我要你亲眼看着本少爷将你身边的人,你在乎的人一个个杀死,还有你的两个美娇娘一样媳妇,本公子也一并帮你收拾了...” /105/105192/28821487.html 2324老秦 这家伙越说越过分,几乎就要把叶弘气得喷血。 “狗东西闭嘴,有种下来跟老子单挑,躲在人群背后算什么东西”叶弘实在气得不行,但又无法伤及他。 这家伙着了刚才一枪,长了心眼了。 他始终让两个身着盔甲护卫挡在自己面前,作为肉盾。 “叶弘你就骂吧,你骂的越狠,本少爷越兴奋,本少爷就是要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和恐惧....” 卫家少爷仰天狂笑起来,那状态宛如一支恶鬼。 叶弘也清楚自己和他怄气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若自己击溃这些骑兵,他自然猖狂不起来。 到时他比谁跑得都快。 若是自己败了,那么自己恐怕比蔡旭下场还要凄惨。 战斗便在叶弘拔出星石剑那一刻对决开始了。 护卫队骑术可是从草原上厮杀出来的。 在中原绝无对手,然而在和这些骑兵对冲之后。 叶弘发现护卫队并未占据优势。 由此可见,这些骑兵并不是中原人。 只是他们大都带着面具, 叶弘也无法从外表看出他们真实身份来。 但有一点,叶弘可以断定,这些人绝对不是鄂陵湖马匪。 因为马匪没有如此协同作战能力。 这些人更像是类似于匈奴黑骑一样精锐草原骑兵。 在看向卫家少爷那一脸笃定,叶弘更加确信这只骑兵来历不简单。 一番对冲之下,彼此又回到原点。 一个老护卫凑到叶弘耳畔嘀咕说,“他们像是西域人,我们在拓跋部族越过戈壁荒漠时,曾经遭遇过一些西域人,他们战斗方式就和这极其类似”。 “西域人?”叶弘诧异睁大眼眸。 然而此时西域几乎没有什么大势力存在。 尤其是在大宛以外部分几乎都是一些零星小国家形势存在。 只有到了中东靠近罗马方向,才会出现一个庞大帝国,波斯帝国。 以这些西域骑兵来看,绝对不属于那些小国势力可以拥有的。 这让叶弘对于这只骑兵来历更加充满好奇。 开始叶弘以为他们是匈奴人或是羌人。 但经过几次对冲之下,叶弘又觉着他们作战风格更加偏向于西方那种。 尤其是他们列队采用那种直接冲锋似骑士战队,很明显就是来自于古罗马战斗方式。 他们盔甲也采用重甲,虽说外面披了一件服饰伪装。 却还是在作战中被撕裂开露出本来面目。 只是叶弘并不清楚这一身重甲来历。 战斗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一面倒。 毕竟人数差距足足近十倍。 至于后面新兵火枪队,叶弘并不打算让他们离开战壕。 以他们骑术一旦离开战壕护卫。 那些熟练骑兵对付他们就像是看过切菜一般简单。 护卫队采取完全防御战略回旋反击。 虽说注定要被战败,但他们还是打得很顽强。 这样战斗,也让人心生崇敬之色。 这一刻,叶弘似乎感受到一种穷途末路感觉。 哪怕是在安邑县那个时刻,自己也没有这样紧迫感觉。 骑兵刀锋离着自己越来越近。 他们凶猛战骑冲击,每一次都会给护卫队造成莫大冲击力。 叶弘不知道他们还能撑住多久。 或许下一刻。 他们便会仗剑杀入包围圈内,将自己连同这数百护卫一起斩杀在这里。 叶弘不甘心,自己如此轻易便死在对面这个独目卫家少爷手里。 他拔出星石剑,纵马冲向阵前。 一剑刺出。 便将一个护卫从那个高大骑兵长枪之下挽救出来。 然后挥剑朝着那个护卫铁甲砍下去。 砰一声。 叶弘手里星石剑竟然被弹了回来。 这样坚硬盔甲,难怪护卫队根本就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也就在此时。 一个铁甲下露出一个弯曲长剑,接着便朝着叶弘腰肋处刺来。 那角度,那速度简直刁钻到了极致。 这怎么可能啊。 因为人不可能以这样角度出招。 除非那把剑就是长在他手臂上的。 这些浑身盔甲家伙,几乎没有任何弱点。 就连马匹也被遮挡起来。 整个骑兵就宛如一尊移动人肉遁甲。 这样哪怕护卫队再如何灵敏,也无法将其破开。 眼见包围圈越来越狭窄。 逼得叶弘也只有很小活动范围了。 此时一个护卫队长猛地勒住缰绳,纵身跃下马背。 整个人便朝着对面那个骑兵马腹下面钻了进去。 之后他从怀中摸出弓弩,对着马腹一处裸露出来肌肤狠狠连续射出数十只钢钉。 那战马吃痛的扬起前蹄。 嘶鸣一声。 便朝着左侧冲撞出去。 下一刻。另外几匹战马也被他冲撞不稳。 搞得一连串被撞到十几个骑兵。 更让叶弘意想不到的是。 这些骑兵倒地之后,便直接被压迫在地面。无法动弹,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从马背下面脱身。 就在战马挣扎间,叶弘才看到他们手臂上几乎就和那把剑链接在一起的。 不禁如何,他跨步以及腿脚也是和战马捆绑在一起的。 怪不得他无论如何战斗都不会坠马。 这样怪诞行为方式,让叶弘想起后世西方历史一个传说。 那就是马木留客。 但是他们可是出现东罗马后期。 眼下可是罗马帝国时代。 这一群人作战方式就犹如他们身份一样诡异。 虽说找到这群西域骑兵弱点,但毕竟人数差距太大。 哪怕是护卫队用这种极端方式一个人换取十个人代价,也不足以破开对方阵型。 况且在接连几个遭受偷袭之后,这些西域骑兵也着重护卫自己马腹部位。 想要偷袭也变得难度极大。 一个时辰之后。 叶弘护卫队还是被逼得绝境。 此时小林夕再也克制不住,抢了一匹战马便冲出战壕。 身后新兵也齐齐跃上战壕,一起朝着骑兵杀过来。 看到这一幕,叶弘愤怒吼道,“滚回去....你们这是白白送死”。 然而,他的话并未有人理睬。 新兵营还是如一窝蜂般杀过来。 只是和叶弘预想不一样。 他们并未直接和鬼面骑兵对冲,而是全力冲击左侧一处山坡。 在哪里只有寥寥几个鬼面骑兵,更多是马匪。 新兵对于鬼面骑兵不成,但对付马匪他们又成了猎食者。 在一转眼间。 那些马匪就开始溃散了。 接着新兵营便占据一处绝佳上风地。 之后,小林夕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大喇叭冲着叶弘吼道,“把泥浆涂抹在身上,快” 小林夕的话,让很多护卫队员都有些蒙。 但叶弘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立刻首先下马,将挖起沼泽地内泥巴就朝着自己裸露在外面肌肤涂抹,最后干脆整个人都在泥浆内打滚。 护卫队见城主都这么做了,他们还有什么可以迟疑的。 也一起照做了。 一时间,整个护卫队都成了泥人。 这一幕看得卫家少爷一愣神,之后他便仰天狂笑起来。 “装神弄鬼,你们以为凭借一点泥浆就能抵抗鬼面骑士进攻吗?痴心妄想”说着他便催促那些鬼面骑士进攻。 叶弘则是冲着他呲牙露出一个冰冷笑意。 之后,天空轰然炸开一片莹白色粉末。 接着那些粉末便犹如雨点般飘落下来。 半空中它们开始燃烧,形成一颗颗淡蓝色幽灵之火。 开始地面那些马匪还不太在意,依旧还在呐喊助威,甚至还有人尝试要杀入沼泽内。 但当第一枚蓝火从他们衣领,或是袖口,或是口鼻钻进去之后。 他们便开始痛苦惨叫起来。 他们有人用手扣着口鼻,有的用手捂住胸口, 有的用力撕扯脑袋,那场景极度痛苦。 开始那些鬼面骑士还不为所动。 但很快他们也坐不住了。 有人开始带着马匹横冲直撞。 瞬间,马队产生踩踏,无数马匪被他们踩死在半山坡上。 而落到叶弘护卫身上幽灵之火,也在燃烧,但却烧不到泥浆内部。 他们在烧尽之后便彻底化为乌有。 而那些被幽灵之火钻进体内的,则是继续点燃了他们血肉,成为新的火焰。 这一幕就在叶弘眼睛里面一再上演。 看得他触目惊心之感。 尤其是那些巨大鬼面骑兵他们整个身躯就像是一个铁疙瘩。 一旦燃烧起来,就是在炖煮。 其内肉身发出一种肉香夹杂着令人作呕臭气,令人不寒而栗。 终于一枚鬼火落到那个卫家二少爷身上,他惊悚从马背上窜下来。 一把扯掉自己衣衫,然后很果断做了一个决定。 也正是这个决定挽救了他一命。 他竟然抛开马腹躲入其内。 一幕幕凄惨画面之后,鬼面骑兵以及四周马匪都怔住了。 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闹鬼了”。 几万人便一哄而散。 这便是马匪。 但鬼面骑士依旧还矗立在原地。 他们总人数只有不足八千人。 虽说在沼泽地内被烧死近几百人。 但相比起四周那七八千人,这点伤害还不足以让他们溃败。 只是刚从马腹内爬出来的卫家少爷早已惊慌失措的爬上山坡,抢了一匹战马仓惶朝着鄂陵湖之外狂奔出去。 边跑还边吼:“木托,这里交给你了,我回西域长史府等你们” 木托? 叶弘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匈奴族木坤孙子。 他也在这里吗? 随着他目光游走。 只见一个鬼面骑士摘下面颊冲他冷笑一声,“别找了,老子就在你面前”。 果然是木托。 他的那张满是胡茬脸,叶弘永远不会忘记。 “木托?这些人都是你属下?”见到木托,叶弘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情。 在来自于草原禀告中,叶弘得知木托去了西域长史府方向。 “叶弘,你没想到吧,老子还能有翻身一日,你设计骗了我们,害得吾等被迫离开草原...” 此时木塔似乎已经完全知道自己分化草原势力计划。 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家伙和卫家少爷那种阴谋家在一起。 自己那点伎俩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木塔,你究竟想做什么?”叶弘见到木塔,便不再那么慌乱。 至少这家伙不是恶毒到无可救药。 不然叶弘也不会三番五次算计他。 木塔冷笑一声,“老子来这里只是要找金沙的,只是那个独眼小子顺便要找你报仇,也整和老子心思,于是便顺手做了一下而已”。 “蔡旭人呢?他真被你们五马分尸吗?”叶弘还是不甘心又追问一句。 “当然,是老子亲自盯着那些骑兵将他撕裂的,怎样,叶弘你要复仇就杀过来,老子绝不会像独目小子那样开溜的”。 此时新兵已经和护卫队汇合,眼下那个包围圈也都散开了。 只要叶弘想走,无人敢于阻挠他们了。 但叶弘却不甘心。 “叶弘,怎样?你该不会怕了爷爷吧....” 木塔肆无忌惮吼叫起来。 那些鬼面骑士也发出一连串哄笑。 见状叶弘气得脖颈青筋迸起。 但他没有冲动,因为他很清楚,白磷弹刚才都被用光了。 眼下他们若是再被鬼面骑兵包围起来。 那就插翅难飞了。 为了这数千安邑县新兵安危。 叶弘只能选择忍耐。 接着他吩咐护卫队准备切断所有后路。 必要时候可以用手雷炸碎那些埋藏火药坛子。 用来阻挡鬼面骑士追杀。 “撤回去吧” 虽说叶弘不想说这句话,但现实却逼他必须这么做。 新兵营情绪也很低落,他们也不甘心受辱。 就在新兵营都准备撤出鄂陵湖时。 忽得对面山坡上发出响彻天地厮杀声。 接着一辆辆秦车从草原背后冒出来。 一个个老秦人手持长戟,威风凛凛驾驶着秦车冲向鬼面骑士。 看到老秦人威猛冲杀。 新兵营也不再退缩,翻身上马,也朝着鬼面骑士杀了一个回马枪。 鬼面骑士浑身精钢打造,哪怕是长戟也无法破防。 然而老秦人却依旧悍勇冲上去,他们分成数个角度,用长戟勾住那个鬼面骑士甲胄缝隙。 然后便有一人从秦车上蹿上去,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狠狠从甲胄缝隙中戳下去。 顿时那个铁疙瘩内部发出一连串惨叫。 接着殷红色血液便自甲胄缝隙中流出来。 老秦人这种蛮横作战方式,瞬间便让鬼面骑士感受到压力。 他们一直都勇往直前底气严重受挫。 不过鬼面骑士人数还是在老秦人之上,他们并没有溃败。 见状叶弘也拔出星石剑,朝着身后鬼面骑士一指。 /105/105192/28821488.html 2325雾水 “跟我杀回去” 一声令下,新兵营也齐齐翻身上马,冲向鬼面骑士。 叶弘来到阵前,便亲眼目睹秦广自一个秦车上跳起来。 然后挥舞手里长戟勾住一个鬼面骑士盔甲,再之后,他便犹如猿猴一般攀爬上去, 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刺狠狠刺入那个鬼面骑士咽喉。 随着一大片殷红色血液喷出,那个鬼面骑士匍匐在马背上。 由于他双腿和马腹捆绑在一起,哪怕是死去,也依旧无法坠马。 秦广顺手将他左臂下那根绑缚一起长刺给砍下。 然后便驾驶着秦车冲向下一刻鬼面骑士。 看到这里,叶弘也被秦广激发出热血。 他纵身跃上一个老秦人战车,也从其中一个老秦人手中抓起长戟。 模仿者秦广姿势勾住一个鬼面骑士,然后拔出腰间星石剑,狠狠朝着那人盔甲缝隙戳了进去。 滋滋殷红色献血喷出,那鬼面骑士整个人萎靡下去。 伴随着战马嘶鸣,他身躯被战马拖拽向后。 由于叶弘星石剑被卡在盔甲缝隙中,连累着他也和战马一起被拖拽。 此时叶弘才明白为何秦广不肯拔出尖刺原因。 可是星石剑他不能抛弃,于是他干脆翻身跃上那匹战马脊背上。 一只手抓住缰绳,一只手按住星石剑,狠狠用力一拽。 便听到耳畔巴嘎一声。 似乎那个鬼面骑士脖颈被扯断了。 对此叶弘也顾及不了太多,拔出星石剑后,便准备从马背上跳回去。 然而当叶弘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脱离大队。 竟然在这匹战马驮着返回地阵内。 更让他意外的是,那些鬼面骑士并未发现自己。 而是把他当成自己人放入阵列内部。 叶弘便这样抱着那具鬼面骑士尸体被战马一路拖拽到整个鬼面骑士核心区域。 当战马停下,叶弘环视一圈,发现自己四周围拢不下数千个鬼面骑士。 幸好他们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但叶弘也清楚,自己被他们察觉也是迟早事情。 叶弘心中莫名紧张起来。 握住星石剑手臂也抑制不住颤抖。 他目光横扫,快速在鬼面骑士阵营内寻索。 忽得便见到一张熟悉面孔。 那不是木托吗? 没错,就是这小子。 叶弘看到他,便知道该如何破局了。 他毫不犹豫从马背上跃起,直接凌空踏步,直接蹿到几米之外木托那匹战马背上。 此时木托猛地一惊,急忙想要躲闪。 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一把火枪抵住他的脑门威胁说,“木托不想死就别乱动”。 木托被迫放下手中马刀,他目光不停斜眸说,“你是谁?”。 怎么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吗?你不是恨我入骨吗? 叶弘自他身后转出来。 和木托对视冷笑。 “叶弘?你怎么杀进来的?”木托显然有些莫名惊骇。 “木托....说,蔡旭是真的被你们五马分尸了吗?”至今叶弘也不相信蔡旭会被人五马分尸。 木托冷笑一声,“哪还有假的,那小子嘴巴很硬,老子,不卫家少爷气不过才将其五马分尸的”。 “那么...你就下去陪他好了”叶弘手里火枪拉开枪栓。 吓得木托脸色都青了,急忙吼道,“被杀我,不然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木托这一声威胁还真不是假的。 看到身旁那数千鬼面骑士,叶弘就算是半步武术宗师也根本无法脱身。 “别乱动....”叶弘被木托提醒,便即刻匍匐在马背上。 然后故技重施,借助于木托身躯遮掩着自己向外走。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很快便被鬼面骑士发现。 接着便有长刺从背后刺来。 叶弘急忙转身,把木托挡在自己身后说,“来啊,先把他杀了再说”。 那几把长刺触及到木托身旁便收了回去。 见状,叶弘心里算是有了几分底气。 看来这木托在西域混得不错,这些人还真是他手下。 “木托,让他们都退回去,不然你立刻就会死”叶弘威胁说。 木托冷笑一声,“我赌你不敢杀我”。 我靠,这台词好熟悉啊。 叶弘挥手扣动扳机朝着他左腿开了一枪。 然后用目光盯着木托眼睛问,“你现在还认为我不敢杀你吗”。 木托痛苦呻吟起来,“都给我退回去”。 这一刻,他那个草原怂包本性又显露出来了。 别看他可以在西域雄霸一方。 然而在这里,他还是一条虫。 木托被叶弘押着,一步步朝着人群外撤回。 那些鬼面骑士却步步紧逼。 这样无论如何叶弘也无法摆脱鬼面骑士围堵。 于是他干脆直接将木托打横放在马背上,然后怒喝一声,“挡我者死” 接着他便催动战马,加速冲上去。 若是鬼面骑士不肯让开,那么大家一起死。 这一刻叶弘再赌,赌木托在这些鬼面骑士心中地位。 就在叶弘和木托几乎就要触及鬼面骑士手里长刺一瞬间。 他们齐齐收回长刺。 然后避开一条通道。caset 叶弘便快速冲了出去。 半途上,叶弘身躯侧倾,直接将自己隐藏在木托身躯之下。 这样哪怕是来自于左右两侧鬼面骑士也无处下手。 当叶弘带着木托返回自己阵营时。 战场格局早已发生逆转。 老秦人一路追赶着鬼面骑士撤回沼泽地。 此时叶弘发现木托这怂包竟然吓昏过去了。 他用力一巴掌将其扇醒。 木托惊悚目光扫视着四周,再也没有刚才枭雄气概。 “叶弘,你不能杀我...我现在是波斯王的人....” “什么狗屁波斯王,老子不认识”叶弘拔出匕首,抵住木托咽喉。 “老子要为蔡旭复仇”说着叶弘高举手里匕首便要刺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他的手腕被人握住。 那力气大到,叶弘竟然无法挣脱。 他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那人。顿时长大嘴巴,“蔡旭?”。 “城主大人,这个木托暂时不能杀”。 见到蔡旭死而复生,叶弘激动一把抱住了他。 “你不是....” 蔡旭也情绪起伏说,“老子若不是用了一个金蝉脱壳,或许真被这龟孙子给五马分尸了”。 “没事就好”蔡旭说得简单,但叶弘也能从中听出许多心酸。 “城主,属下做事不利,落到别人算计中,请城主惩戒”。 “蔡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弘也对于蔡旭这突兀失踪感觉到好奇。 蔡旭便解释说,“那日我在新兵寻营,意外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于是便将其擒住逼问之下,才知道他竟然是天师教奸细,于是便顺藤摸瓜找到一处地界,谁知一起都是圈套,目的就是要引老子上钩,最终我带去十几人都被他们杀戮干净了,我也是在最后一刻从死人堆里找了一个替身才勉强混迹过来的” 听到蔡旭讲述,叶弘深深皱眉道,“看来这天师教真的渗透到巴蜀之地了,只是他们怎么又和木托勾结在一起的”。 “我脱身之后,并未离开,而是悄无声息潜回他们营地,在一个营帐内听到木托和卫家少爷交谈才知道,他们之所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向城主复仇....” 说道这,蔡旭走到木托面前,一把揪起木托衣领说。 “这小子现在身份可不简单,他去了西域做马匪,最后结实了波斯王,还和波斯王女儿结婚,眼下他是波斯王的驸马爷,那些鬼面骑士就是波斯勇士”。 听着蔡旭叙述,叶弘心中也记忆起来。 历史上确实存在一个波斯王国。 那是在罗马中期,在中东和欧洲边界处诞生一个强大帝国。 其实力一度碾压罗马军队。 想到这,叶弘转身扫视着地面那个一滩烂泥般木托,微微拧眉,“也不知道波斯公主看上你哪一点了?”。 蔡旭嘿嘿一笑,“这小子外形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他匈奴人血统,使得他看起来更加适合波斯帝国审美”。 叶弘也点了点头,“细看之下,这小子确实生的人模狗样的”。 于是二人就当着正主面前,像是审视一个宠物般端详着木托。 搞得他脸颊涨红,怒喝一声,“草原汉子宁可死也不被羞辱”。 “真的?”叶弘没想到这家伙醒来后竟然有了骨气。 于是便拔出火枪抵住他脑门说,“那就成全你了”。 说着,便扣动扳机。 砰一声。 一股青烟自火枪桶里面喷出。 接着木托浑身一颤,便侧歪下去。 这一幕看得蔡旭眼睛都直了。 不过很快他便忍俊不住,捂住嘴巴大笑起来。 叶弘冲着枪口吹了一下,然后盯着地面那早已吓得小便失禁的家伙冷嘲一声,“就你还在我面前冲英雄,你不够资格” 说着他便将火枪揣回去。 刚才那一枪明显是打偏了。 不过那声势还是很真实。 木托竟然被吓尿了。 此时他再也没有什么骨气,整个人就像是烂泥一般躺在地面。 “这波斯王显然是看中鄂陵湖金沙才派人来的”营帐内,蔡旭眯着眼睛想了想回道。 “什么?波斯王怎么会知道金沙的?”叶弘一怔。 蔡旭挑了挑眉说,“别忘记了卫家少爷”。 想到那个阴险家伙,叶弘便觉着脊背发冷。 “没错,以卫家势力,肯定金沙事情瞒不过去的”叶弘也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卫家少爷借助于金沙引诱波斯国王派兵来对付自己。 “这么说....他们是不找到金沙绝不会善罢甘休了?”叶弘目光看向山坡上那些鬼面骑士。 这一刻,老秦人和他们已经都停止刀戈。 各自撤回自己领地范围内。 对于鬼面骑士战力,叶弘确实心生忌惮。 甚至连老秦人都无法将他们彻底击溃。 由此可见这些人多么强大。 鬼面骑士是叶弘遭遇匈奴黑骑之后最强战力了。 “咱们必须要想办法阻止卫公子计划,不能让他把波斯王数十万骑士引入中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听蔡旭说,这还只是波斯帝国一个小骑士队。 真正强大骑士队伍规模要达到几十万人之多。 想到那铺天盖地鬼面骑士杀过来。 叶弘也清楚,自己绝对不是波斯帝国对手。 以眼下波斯帝国势力,或许只有强秦,或是强汉才可以与之匹敌。 而眼下西晋朝廷这样孱弱的模样,根本无力抵抗。 历史上,波斯帝国只忙碌着和罗盘帝国开战。根本么有东扩想法。 若是因为自己又把这个属于中世纪强大帝国给引过来。 那么自己似乎又要彻底改变中华文明历史了。 想到这,叶弘便清楚知道蔡旭为何不让自己杀死木托这个怂货了。 “可是他们得不到金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撤回去的”叶弘哀叹一声。 还是自己势力不足,不然以自己新式火枪队成型后,什么狗屁波斯帝国都无所畏惧。 可惜眼下,他的火枪队也只有区区几百人而已。 真正懂得火枪的保养的人太少了。 毕竟这巴蜀之地大多数人都是文盲。 “咱们该不会真要把金沙送给他们?”叶弘想了想还是不甘心。 “当然不可能白白送金沙给波斯王的,但是咱们可以祸水东引,既然卫家少爷假货给咱们,咱们也能把他嫁祸给别人”。 呃,叶弘被蔡旭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蔡旭继续解释说,“这些时日我暗中打探过来,知道那些金沙其实最早发现的是羌人,后来被鄂陵湖马匪得知后,才据为己有...” 经过蔡旭详细解释后,叶弘才清楚这其中还隐匿这么多缘由。 “若咱们把金沙事情告知娘波贡嘎山上的羌人首领,不知他们会怎么做?”蔡旭终于把自己内心想法全盘托出。 “可是那样岂不又多了一支人马惦记金沙了?”叶弘可是想借助于金沙来扩军的。 这样一来,恐怕一切计划都要如梦泡影了。 “眼下真正知道金沙下落只有马匪头目,以及老秦人,因此咱们只要把马匪头目抓住,自然就只有咱知道金沙具体位置了,到时咱们再弄出一个假的金沙矿,让他们争夺你死我活便是” 听到这,叶弘眼眸一亮,冲着蔡旭点了点头道,“事情就这么定了,这个怂包就交给你来处置吧” 叶弘挥挥手,便把让人把木托丢给蔡旭。 /105/105192/28821489.html 2326茶碗 之后叶弘便走出去和秦广见面详细告知计划。 秦广不甘心说,“俺正打得兴头上呢,还准备把这些鬼脸都埋骨在这里呢”。 叶弘伸手在秦广肩头拍了拍说,“老秦人还要做大事情的,把命送在这些波斯人手里,实在有些不划算”。 秦广长吁一口气,“咱一切都听城主大人的”。 “带着老秦人好好休整一下,然后返回安邑县....至于剩下事情都交给蔡旭去处理吧” 叶弘从怀中摸出一坛子好酒塞给秦广。 “这可是十年陈酿,我一般不送人的” 秦广扒开塞子嗅了一口,便陶醉说,“美酒真是美酒”。 说完,便迫不及待对着嘴巴大口灌了起来。 老秦人事情交代之后。 叶弘便带着新兵营走出鄂陵湖范围。 既然没有大损失,叶弘也就不再去继续追杀那个卫家少爷了。 不过想起那家伙阴险诡诈手段,叶弘便觉着始终如骨卡喉咙,实在不舒服。 好在这一次他又受了伤,应该短时间内不敢再出来兴风作浪了。 至于马匪头目,相信也难逃蔡旭追索。 以蔡旭武艺,追索一个马匪头目简直易如反掌。 当叶弘带着新兵营返回秦岭时,已经是两日后。 此时秦岭内外都已经加强警备。 或许是知道鄂陵湖发生事情。 整个安邑县都动员起来了。 骑兵不停在竹林内外穿梭。 因此当叶弘刚刚进入秦岭,便与之遭遇了。 骑兵辨识出叶弘等人,便主动吹响哨子。 不久之后,那些暗装和机关都撤走了。 看到这些新兵布置如何熟练,动作也干净利落。 叶弘觉着他们距离成军也就在数月间了。 到时安邑县新城又要多了几万人马了。 只是安邑县马匹不足啊。 不然骑兵也可以多出一杯有余。 战马在古代可是战略物资,想要获得真正好品种战马确实很艰难。 哪怕是草原民族也都不会轻易出售自己饲养战马的。 不过安邑县也是有牧场的,那些草原牧民也在自己放牧。 只是数量明显跟不上军队扩展规模。 于是叶弘便把注意打到了鄂陵湖马匪身上。 “传令给秦广,让他从鄂陵湖马匪老巢搞来几千匹战马出来”。 一声令下。 可害苦了鄂陵湖马匪了。 在十几日内,他们几乎都被老秦人给打残了。 回到新安邑县内。 叶弘发现城内多了很多不知名商旅。 他们似乎来自于江南水地。 他们身上明显带着和北方人截然不同口音。 这些人带着很多南方商品,在四处售卖。 那些丝绸,锦缎,还有名贵玉石翡翠,还有香料。 都是十分枪手的东西。 看到这只商队,叶弘眼睛莫名眨了眨。 总感觉这只商队有些熟悉啊。 不知在哪里见过。 就在叶弘迟疑间。 商队里面一个商人走出来,站在叶弘对面向他行礼说,“城主大人,还记得小的吗?”。 “你是”叶弘微微蹙眉。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石府老管家”那老汉直接报名说。 呃,石府? 叶弘猛地一震,一把握住老管家手腕说,“石崇老哥?难道他也跟商队一起来了?”。 老管家手背叶弘握得有些吃痛,急忙挣扎说,“老爷并未来到巴蜀之地,他还在江南....” 见到老管家脸色,叶弘尴尬松开手说,“对不起...我一时激动,失态了”。 老管家不以为意笑了笑说,“城主正值年青力壮,是小老儿身体不中用了”。 “石崇老哥一项可好?”叶弘无比关切问道。 “老爷很好,他在江南过得比洛阳还要舒服,他还说,找机会把城主大人也一起接过去享福呢”老管家口才很好,说得话也让人心暖和。 叶弘听得合不拢嘴笑道,“石崇老哥还是那么洒脱,真是羡煞人也”。 老管家道,“城主乃是做大事的人,老爷说过,城主是有执掌天下之雄心之人”。 啊,叶弘一怔,何时自己给了石崇这样印象了? “既然来了,就多待机日,你的货物我们都收了,你就不用费劲去卖了”叶弘一把拽着老管家便要朝着酒楼走去。 老管家却摇头拒绝说,“小老儿这一次来贵城,目的就是要开商路和各家买卖搭上关系,若是都给了城主,这买卖日后就不好做了”。 “原来这样啊,好吧,那就不强人所难了,管家忙完之后可别忘记去城主府一叙,我还有东西要托你带回给石崇老哥的”。 叶弘也清楚在古代讲求尊卑地位的,也就不再勉强他了。 “改日一定拜访”老管家急忙躬身谢礼。 之后叶弘便离开商队,直接朝着自己县衙也就是城主府走去。 刚一走入城主府。 叶弘便见到霍教头形色匆忙走来。 “霍教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霍教头哀叹一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那些新兵蛋~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说着他便把刚才发生事情告知叶弘。 原来那些被挑选出来比较机灵的新兵编制入火枪队。 他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乜有遵从火枪队编制。 私自填充火药,还偷偷用火枪去打鸟。 最终导致火枪炸膛,还炸响了两个新兵牙子。 “原来就这事啊,那你不需要去处理了,让他们去做吧,霍教头我还有更重要事情交付于你” 说着叶弘便把霍教头给拽回城主府内。 “大人,你有什么要吩咐属下呢” 霍教头一脸迷惑表情盯着叶弘问。 “霍教头,我想你给新兵来一次彻底思想调研,我要知道这些人内究竟有没有天师教徒混迹其内,这事情不可堂而皇之进行,不然会导致军心不稳,必须要在影子卫配和之下暗中调查,霍教头你可愿意接受这一次秘密任务?” 从鄂陵湖回来路上,叶弘就思考整件事过程,其中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天师教混迹在新兵招募中。 哪怕他们数量不多,却也是隐患。 叶弘可不想自己外出作战时,他们在城中造反,早给安邑县来一次灭顶之灾。 霍教头也知道事情严重性,于是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说,“放心,只要他们还在新兵队伍内,我就一定把他们揪出来”。 霍教头在安邑县可不是一年两年做教头了,因此他拥有丰富经验来应对这样事情。 对于霍教头能力,叶弘也是很有自信。 于是干脆把事情都交给他去处理。 自己就不插手了。 而叶弘自己则是把一切注意力都放在筹备假金沙矿事情上。 想要制造假金沙矿,那就先必须把真正的金沙矿给找出来。 之前叶弘也派人去勘探过。 发现那些金沙只是从某个山泉内流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道金沙矿脉准确位置还不能确定。 这也是叶弘在知道金沙矿下落之后,半年之久,也没有开采原因所在。 不过西山科学院地质部门的人已经派出几波人去勘探了。 相信在不久之后便可得到准确矿脉走向。 到时只要开采出金矿沙,便可将他们运送到假的矿脉中作为遮掩耳目之用。 时间一晃七日过去了。 叶弘安排这几件事,都在有条不紊进展中。 尤其是霍教头思想摸底。 几乎都成为一种新兵营政治思想觉悟了。 霍教头采取一种叫做政治思想考核指标东西出来。 还采取相互监督,相互制衡策略。 很快,那些平时思想有问题的人都被队友给帅选出来了、 霍教头并未直接认定他们就是天师教的人。 而是再次经过一番侦辨,之后将可疑人送给影子卫去审问。 最终从中挑出四个天师教门徒。 有他们身上又继续追索,在安邑县找到一处天师教窝点。 一举将其罢黜。 至此天师教在安邑县内放置眼线都被清除。 鄂陵湖马匪在这七日内,被秦广追杀的那叫一个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 他们都躲到牧区了,还是被秦广给揪出来打。 最后被迫交出七千匹战马才被秦广放过。 至于以后这些马匪还称不称得上马匪二字。就不得而知了。 蔡旭哪里进展是最为缓慢的,打马匪简单,想要抓匪首就有些困难了。 鄂陵湖马匪头目可是一个狡猾的家伙,他可谓狡兔三窟。 只在鄂陵湖就有十几处窝点。 平时也不告诉任何人他居所。 随时流动,在他身旁还有很多忠诚马匪护卫,因此他才可以在鄂陵湖横行数十年都没有失手过。 这一日。 鄂陵湖马匪在一处草原落脚。 其中一个衣着普通,可是起卧之间颇有几分威严的胖子惹起牧民注意。 牧民也知道这帮人不是好人,但他们也习惯被马匪劫掠。 毕竟这里隶属于鄂陵湖地盘上。 于是他们很识趣便将家中食物以及物品送上去。 祈求马匪大爷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个胖子马匪却一甩臂膀露出和煦笑意说,“我们不是马匪,我们只是路过客人,你们不要害怕,东西都拿回去吧” 听到胖子这么说,牧民显然有些不信,纷纷跪地扣头,不敢起身。 胖子干脆提起马奶桶走过去,将其送给一个牧民说,“我们真不是马匪,我们只想借助贵地休息一两日便会离开”。 牧民听到他们这么说,立刻交头接耳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不过很快,一个老者便起身,引领着胖子说,“来我毡房内休息吧,我孤身一人也住不了那么大房间” 说着老者便起身走向胖子。 见状几个马匪立刻围拢上去。 却被胖子阻挠笑道,“那就打扰了”。 他十分客气冲着老者点头,便冷冷瞥了那几个马匪一眼。 之后一行人便踏步走入毡房。 老者还是心中惴惴不安,从角落拿出马奶酒来招呼他们。 屋内还有点吃食也端上桌来。 胖子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些银锭子丢给老者说,“东西算我们买你的”。 “这怎么使得,这些东西不值钱的”老汉有些慌张说。 “剩下算是我赏你的”胖子咧嘴一笑、 “我不敢收你这么多钱”老者还是有些惊慌。 “怎么?你是瞧不起我们大哥?”一个马匪终于绷不住了。 吓得老者急忙跪地求饶。 胖子厉声呵斥道,“老七你说话不要这么冲好吗?咱们都是正经人不是马匪”。说着,他便主动走过去,搀扶起老者。 这一幕看得身旁马匪只咋舌,不知自己大哥究竟怎么了。 老者也是战战兢兢走出营帐。 可是他才不信胖子表演,自从这帮人一来这里,他就认出这些人是马匪。 只是既然他们不肯承认,老者也不去点破。 免得自己找麻烦。 老者眼下只是苛求这些人能够早点离开自己村落。 走出毡房。 几个村内妇人围拢过来向他追问里面状况。 老者哀叹一声,“但愿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就好”。 老者扫了其中一个妇人说,“就你这样还敢出来,难道就不怕他们把你们抢走了吗”。 那个妇人明显有几分姿色。 于是便被几个老妇人推搡着回了帐篷内。 村落内汉子都汇集在另外一个毡房内,他们手里握着一些建议兵器,等待着老者返回。caset 走进帐子,他立刻呵斥说,“快把东西藏起来”。 那几个小子急忙把匕首藏匿在衣衫内。 “势不到最后,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们”老者哀叹一口气,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切里齐..你去娘波贡嘎走一遭,顺便把这个带回去”。 说着老者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裹送在那个半大小子手里。 那个叫做切里齐壮硕青年起身,从老者手里接过包裹,然后盯着老者问,“可是我还要保护甲央阿佳...” “我会保护她们的,这里不需要你”老者狠狠一丢手里包裹,便让人把青年推出营帐。 青年还是有些不甘心,但老者命令他也不敢违逆,便冲着另外一个营帐吼道,“我会以最快速度赶回来的,甲央你等我...” 说完,他便纵身上马,带着那个包裹直冲西南方向。 或许是青年马蹄声惊动帐子内马匪。 其中一个人走出营帐,拔出马刀便要追击。 立刻便被老者阻拦下来说,“客人无用惊慌,那不是坏人,是我们村落的人,他出去为客人买一些肉食去了”。 /105/105192/28821490.html 2327汝河 闻听老者此言,那个持刀汉子才悻悻转回走入帐篷。 这一幕落到老者眼中更加笃定他内心想法。 几个青年冲出来,便被他呵斥返回营帐。 “大哥,你为何要对他们这么客气,大不了将他们宰了,东西咱们自己取就是” 一个马匪十分不忿盯着胖子。 “蠢货....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家牧民不简单吗?尤其是那个老者,分明就不是放牧人...”胖子眼神锐利一扫,然后指着墙上马鞭说。 “你们看,这分明就是骑马讨生活汉子,别看他老了,但他还是会杀人的” “可是咱们也不用怕他,咱们后面还有几千号兄弟呢”一个马匪不甘心辩驳。 “难道你忘记咱们这一次出来是做什么的?难道就为了这点小事情,就要坏了大事情吗”胖子怒视一眼那个马匪。 吓得他急忙闭嘴不言。 他拿起马刀,切下一块羊肉填在嘴巴里面咀嚼说,“找到那匹金子,咱们也就不用在这鄂陵湖喝西北风了,咱们也学着那些汉人去中原找个好点宅子,雇佣一些奴仆,养些美婢伺候咱们,岂不快哉”。 听着胖子话,几个马匪痴痴笑了。 嘴角还在留着口水。 “大哥,这一次咱们真能找到那些金沙吗?咱们可是足足找了三年了”另外一个马匪不合时宜打断他们痴迷幻想。 “少废话,这一次大哥可是有准确消息的”另外一个马匪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胖子仰脖喝了一口马奶酒笑道,“他说的没错,这一次咱们肯定可以找到金沙,因为有高人帮咱们”。 “高人?”马匪一脸愕然。 “这个高人你们也见过,就是那个独目汉人小子”胖子急忙解释说。 “就他?”有人不屑冷嘲一声。 “老子一只手都能碾死他”。 “他厉害不是因为他自己强悍,而是他背后家族,那可是绵延数百年大氏族,你们懂什么叫做氏族吗”胖子一脸嫌弃模样扫视着这几个不学无术悍匪。 “大哥,什么叫做氏族?”几个悍匪果然眼巴巴盯着他。 胖子挥手给了他们一击说,“管你们屁事,快点给老子找金沙去,若是谁敢偷懒,老子用鞭子抽死他” 在胖子一顿拳脚相向之后,这些马匪快速离开部落。 而胖子则是走到那座大一点帐篷内。 和那个族老一起喝酒聊天。 “来陪我喝一壶”马匪头目丢出一个酒囊。 族老急忙伸手接住,又胆怯送回给马匪头目说,“大爷的东西,小老儿无福消受”。 “我让你喝,你就喝”随手他又把酒囊丢回给族老。 此时老者也看出马匪头目是真心让酒,也就不敢再推辞了。 族老半边屁股做到床榻上,小心翼翼给马匪头目斟满酒,然后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朝着马匪头目敬酒道,“谢过大爷”。 “什么大爷小爷的,咱家不喜欢这些称呼.....我叫托布舙...你就称呼我名字吧” 说着他又用手里刀子给族老切了一块羊肉。 “托...布...”族老还是有些不敢知乎对方名字。 “你究竟要小老儿做什么事情,只要大爷吩咐的,小老儿一定效劳” 族老还是不安心放下手里羊肉以及酒碗,眼巴巴盯着马匪头目。 “我听说....娘波山上的人时常过来这里,不知族老可曾见过他们呢?”马匪头目切下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问了一句。 这看似平常一句话,却直接吓得族老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大爷...你这话是何意?我们世代祖居鄂陵湖,不清楚什么娘波山上的事情...”族老急忙辩解说。 “别紧张...就算是娘波山上来人了,有咱们在,老丈也不需要害怕什么....” 马匪再次扫了族老一眼。 族老面色铁青的浑身颤抖,最后他才鼓足勇气面对着马匪头目道,“直说吧....你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此时族老终于卸去伪装,脸上那种卑微之色也瞬息内敛。 马匪头目见状,放下手里刀子,然后抹了一把手上油渍,冲着族老嘿嘿冷笑:“捎句话给娘波山上的人,这里是鄂陵湖,不是他们地盘....” 说着马匪起身,跳下床榻。 走到帐篷门口处,又转回盯着族老眼睛说,“千万不要尝试挑战我们耐心....” 说完,他便大笑着走出帐篷。 就在族老追出帐篷外面。 便看到令他头皮发麻一幕。 但见数千马匪正自远处冲来。 马蹄扬起灰尘,几乎遮蔽半个草原。 村内妇孺老少都惊愕瑟缩在营帐内窥伺。 族老也是颤颤巍巍地,盯着那个逐渐远离视线胖子。 西山科学院后。 一处峡谷内。 一小节铁轨上,一个庞大至极的丹炉,正拖拽着几个矿石车在转动。 那嗡鸣声音间,让叶弘想起后世钢铁洪流时代汽笛声。 只是怎么看,这家伙也不像是火车。 道有几分像是法宝之类的。 尤其是那白色雾气从他每一个孔洞内喷出,还隐隐泛起红色火光。 那不是炼丹术还是什么。 现在叶弘真有些后悔让王衍来做西山科学院启蒙老师了。 搞得后来这些西山科学院匠人个个思维方式都向炼丹术靠拢。 另类是另类一些,但效果还不错。 这巨大丹炉跑起来,甚至比蒸汽机车还要稳当。 只是这家伙体型还是巨大一些。 想要上轨道,还是需要再缩减一些体积。 对于丹炉小型化,西山科学院一直都在尝试。 无奈受制于冶炼技术,以及精细加工技术限制。 目前想要达到实用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在钨矿以及炼钢厂之间修建一条短程铁轨还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一些新流民便被招募进来修建铁路。 有了铁路,那么炼钢速度会成几何倍数增加。 到时叶弘便可进行安邑县第二次装备升级了。 这一次,安邑县要一半装备都要进入机械化,火器化。 之前那种~马刀,以及长戟都要逐渐被弓弩,弹射枪弩,甚至还有回旋刀等新式机械控制武器所取代。 这些新武器都已经陆续在实战中得到印证。 因此不存在战力过渡期。 至于火器装备,还是需要循序渐进。 先是开设理论学习班,从扫盲开始,再到后来熟练掌握火器运用。 这需要至少一年左右时间。 因此叶弘就算想要重新组建火枪队也需要再等半年左右。 和默清风一起验收西山科学院新成果之后。 二人便转出机车峡谷,返回西山科学院内。 墨青峰作为西山科学院新领军人物。 此时他的声望已经确立起来了。 这一点从他走入西山科学院,人们对他尊崇可以窥视一二。 叶弘蹭来不掺和西山科学院内部管理。 因此他们领袖,需要他们自己推荐和维护。 叶弘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身份参加。 因此墨青峰得到这一切,都是凭借他自己力量做到的。 并非是叶弘从中起到什么作用。 若说有,那就是叶弘给墨青峰提供展示自己能力平台而已。 墨青峰作为新科学匠人代表,其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其技艺都逐渐成熟起来。 叶弘也很愿意新匠人来领导西山科学院。 因为只有敢于创新,才会彻底打破古老封建保守匠人思维。 之前匠人都有种敝帚自珍特殊癖好,哪怕是技术烂在独自里面,也不想传授给别人。 这样极大限制工业技术进步,而新匠人便没有了这种藏私念头。 他们知道用申请专利方式把自己创新注册,然后享受专利带给自己红利。 这种思维观念改变,也极大促进匠人之间相互融和交流。 逐渐地,老一辈匠人纷纷退出科学院。 甚至连王衍都开始无所事事了。 对于王衍安排,叶弘还未想好。 不过眼下叶弘觉着让他继续待在科学院也不妥。 于是他准备给王衍重新找一个地方。 “墨青峰,以后这科学院就是你一个人舞台了,你要好好表现别让墨老失望”二人走到门口,叶弘转向墨青峰寒暄一句。 “城主大人放心...墨家一生一世都会为安邑县奉献的,无论是我爷爷,还是现在以及日后,墨家都会忠诚于城主大人的” 对于墨青峰效忠誓言,叶弘只是抿唇一笑。 然后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你格局还是小了,你小看这西山科学院的意义,他日后不是一家一户的科学院,而是整个汉民族的伟大复兴之源...” 呃,墨青峰被叶弘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什么汉民族伟大复兴? 眼下不就是吗? 汉民族何时失败过? 不过他也从叶弘话语间听出他对于科学院重视。 这样自己在城主心目中地位也就更重了。 于是墨青峰工作热情更加炽热起来。 西山科学院后山。 叶弘遇到正在垂钓王衍。 此时他早已蜕变成了蓑笠翁。 身着斗篷,手持鱼竿,正独自垂钓。 “你回科院去忙吧,我和王衍大夫有话要说”为了避免二人见面尴尬,于是叶弘便主动支开了墨青峰。 当墨青峰走后,叶弘便走到王衍身旁坐下。 然后冲着他鱼篓中扫了一眼说,“王衍兄,你这钓鱼手艺可不怎样,怎么未见一条鱼咬勾呢?” 王衍回头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我原本就没有下鱼钩,何来咬钩这一说”。 此言一出,叶弘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只用鱼线来钓鱼。 这不是白白送鱼食吗? 不过看到王衍那种悠然自得样子,叶弘也就明白了,他所追逐不是钓鱼多少,而是垂钓本身过程。 “你考虑怎样了?”叶弘走到他身旁坐下,目光盯着那条悬在水面丝线。 “不怎样”王衍冷笑一声,随手又把那鱼线甩得远了一些。 “出来帮我吧,眼下安邑县很多事情,我都应付不来,只有你才是具有这样才华的人”叶弘目光咄咄盯着他、 “才华?你不觉着可笑吗?比起那些科院内小子,我的那些简直就是小孩子把戏,我王衍有自知之明,不出去丢人现眼了” 王衍一副自暴自弃模样。 “王衍兄....我说的不是科学院,我要你帮我管理整个安邑县.,..这安邑县第二把交椅你来做如何?” 听到这,王衍抬起头与叶弘对视良久,才忧忧一声叹息说,“我不去....”。 “眼下我的生活很舒适,我已经厌倦那种忙碌生活方式....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衍又一次甩下鱼线,似乎这比让他出去掌管安邑县更加重要。 看到王衍神情,叶弘觉着他不像是做作,那是真的看透某些东西。 “不成啊.,...眼下安邑县事务实在太多了,我处理不来,以王衍兄才华足以帮我将整个安邑县处理井然有序,就请王衍兄帮忙屈就一下吧” 说着,叶弘便起身冲他郑重躬身一礼。 王衍依旧还在垂钓,只是他眸子却不停闪烁起来。 许久之后,王衍才长吁一口气解释说,“不是我矫情,实在是我早已厌倦外面事情,在这里我每日练练丹药,又能再次垂钓,真的很惬意....我...” “王衍兄....还记得你我第一次在洛阳成为清水河畔相遇情形吗?”叶弘打断他那种沉浸自我感觉。 “那时的王衍兄可是为了仕途不惜千里奔波去洛阳城投奔自己表姐,虽说你明智她对你心怀叵测,却还是义务枉顾去了,其目的如何呢?” 这一句话似乎戳中王衍内心某种痛楚。 他原本舒缓眉头终于凝聚在一起了。 他沉吟少许,才悠悠然说,“当时的我年少轻狂,总是觉着满腹经纶无处施展,现在想来,那是多么可笑”。 叶弘目光灼灼盯着王衍问,“汝可知哪一个才是你的本心?” “年少轻狂也罢,老图安逸也罢...都是吾之本心也”王衍依旧不甘示弱道。 “那好.........你可抛之本心给吾一观”叶弘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放在王衍面前。 “有何不可?”王衍伸手就接过去,便要剖腹。 此时叶弘却一把握住他手腕说,“汝若真心无旁骛,又何必抛心以证清白?”。 闻言,王衍拧起眉头。 良久之后,他才忧忧一声哀叹,“你赢了,看来吾之本心还是贪恋这污浊红尘也”。 /105/105192/28821491.html 2328秦广 “王衍兄,我答应你,只要你做到本心如一之日,吾愿意为你建造一座道观,供奉你潜心修道如何?”。 叶弘知道和王衍这样人,不能谈什么报酬,或是名利。 只有在智慧上点拨他,才会得到他认可。 王衍点了点头,“好,就让我入这红尘中洗涤这一身污浊,直到彻底本心归一” “起来,喝一壶”说着叶弘把怀中十年陈酿丢给王衍。 此时二人对着酒壶碰了一下,二人之间那种隔阂瞬间消弭于无形。 专业人做专业事。 当王衍走出西山科学院,开始安邑县日常事务管理之后。 叶弘才清楚什么叫做天赋存在的。 很多在叶弘处理起来无比繁琐事务,落到王衍手中立刻变成小菜一碟。 他将叶弘从繁琐安邑县日常事务中拯救出来。 还为叶弘制定工作日程。 一切都有条不紊,头头是道。 这让叶弘终于得以清闲下来。 只是想要彻底偷懒还是做不到的。 毕竟眼下波斯骑士介入到金沙事件中,叶弘必须要尽快找到金沙,完成嫁祸东引这件事。 不然一旦波斯王亲自带人来到中原之地。 那将是中华民族又一次血腥历史教训了。 在这半年时间内。 巴蜀之地糜烂早已无可救药。 西晋各地又接连爆发许多次流民起义。 虽说大都被平息了。 但这股势头任何人都感觉到了。 大厦将倾,很多人都意识到西晋气数已尽。 很多之前还在观望的枭雄人物都开始跃跃欲试了。 风雨欲来啊。 拿起北面来的信笺,叶弘看了一遍又交给王衍手上。 王衍也沉默少许才说,“城主可有意高举义旗吗?吾愿回山西太原走一遭为大人做家族说客”。 叶弘冲他摇摇头说,“义旗?造反?我身为华夏男儿,怎么会造自己人反?” 虽说安邑县惨剧已经让叶弘彻底对这个腐朽朝廷失去信念。 但他还是不会给这乱世,无辜百姓添一把火。 “难道城主还要为朝廷做护门犬牙吗?”王衍是知道叶弘在洛阳城下遭遇的,因此很是奇怪眼神盯着他说。 “我也不会去帮助朝堂,我只管安邑县百姓安危便可”叶弘很笃定回道。 “城主?你真没有逐鹿天下野心吗”王衍还是不甘心盯着叶弘问。 “有还是没有重要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不做的”叶弘微微眯起眼眸扫向北方说。 “在他们对付安邑县那一刻....哪怕我极度不愿意消耗汉民族最后一丝底气,但也必须要举起屠刀.....” 叶弘眼神幽幽着,似乎洞穿了这其千里山河。 王衍迷惑不解道,“既然如此,城主何不高举义旗,或可收拢这残破天下”。 叶弘摇头,“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非人力可以挽回,我们能做只是守住自己这一片天地便可”。 叶弘的话,最后让王衍莫名有些失落感。caset 叶弘从他眼中可以看出,他内心似乎隐藏着某种热火。 又联想到他的身份,叶弘也能猜出一二。 想起后世历史记载,太原王氏最终还是辅助一个王子在南方建立东晋。 那是王权和氏族妥协成果。 而眼下王衍也似乎存在这样心思。 天下乱象以显,那么这些百年大氏族便要找到新的存活之道。 而辅佐新君便是他们最为上乘的手段。 只是他们不明白,这一次真正威胁不是来自于义军,也不是朝廷,而是来自中原之外五胡。 无论他们怎么去运作,最终都会沦为异族人铁蹄之下亡魂。 汉文明在这个苦难时代里面几乎遭受灭顶之灾。 如此民族危亡之时刻。 叶弘绝不会和氏族联手去为汉文化自掘坟墓。 至于未来路途,叶弘所能做的,只是尽力用自己卑微力气去拖延或是改变一些凄惨事情。 想要彻底逆转这样混乱历史,叶弘也绝对没有自大狂到一个人便可逆转天下局势地步。 尤其是在叶弘经历过很多次历史固有惯性之后,他内心甚至有种历史不可违逆的念头。 不过经历安邑县屠城之后,叶弘态度已经彻底改变。 哪怕是明知不可为,他也要尽力去做。 不为别的,只是为这数十万惨死在安邑县百姓。 当王衍带着一丝丝失落走出去之后,叶弘便提笔给吴秀才去了一封信。 内容大致让他们按兵不动,还有要彻底断绝刘渊黑骑南下之路。 据草原拓跋耶律反馈,刘渊眼下势力又一次膨胀到恐怖规模。 他也似乎有了重新进入中原念头。 想到刘渊第二次攻打洛阳城,便彻底摧毁西晋这个短命王朝。 于是叶弘尽力让他们拖延一下节奏。 不过,叶弘清楚该来迟早都回来。 留给自己休养生息时间不多了。 当信鸽飞出去那一刻,叶弘深深感受到一丝紧迫感。 “必须尽快找出金沙来打造出一支强兵出来” 乱世将至,什么财富,权力富贵都不如一支强大军队可靠。 况且叶弘心中还抱有为死去安邑县百姓复仇念头呢。 安邑县主街上。 这几日多了许多陌生面孔。 他们身着麻布衣衫,手持棍棒,浑身都彰显着一股野性。 很多行人都饶路躲着他们。 一开始只有七八十人,后来陆陆续续来了几百,上千人的时候。 终于有人注意到这些人,立刻把消息禀告给了城主府。 此时叶弘还在为金沙事情犯愁。 忽得听到禀告,心中一怔。 “那些守城士兵都是怎么盘问的?这些人手持棍棒也都畅行无阻吗” 面对叶弘责问,那个士兵急忙辩解说。 “可是他们手里有大将军手令啊我们不敢拦阻” “那个大将军?”叶弘一脸阴郁表情质问。 “秦广大将军”那个卫兵胆怯回了一句。 “是他?”叶弘也皱起眉头来。 “难不成是老秦人?” 想到这,叶弘便冲他随意挥挥手。 “我知道了,那就找个地方安置他们住下,总是在大街上闲逛也不是事情啊”。 那卫兵急忙又道,“我们给他们安置到了馆驿,可是他们却不肯被约束,一个劲往外跑”。 看到卫兵神色,叶弘也猜出他们心中为难之处。 于是他便微微厄首说,“好吧,带回我会亲自去走一遭的”。 那个卫兵这才悻悻转身离开。 叶弘又翻看几页鄂陵湖地图,感觉心绪不宁的。 便放下手里地图,走出城主府。 转过街巷,便见到那些传说中恶人。 但见他们身着很破旧麻衣,身上还用草绳束缚着。 脚下要么没有穿鞋,要么就是草鞋。 和四周安邑县百姓相比,他们更像是一些未开化野人。 不过他们骨子里面那股无所畏惧野性,却让叶弘笃定他们就是老秦人。 想到那些老秦人在战场中表现出来勇猛霸气,叶弘便直接忽略了他们眼下这些无礼举动。 他急忙朝着这群人走过去。 谁知刚一接近他们,便被其中一人撞了一下。 接着那人挥手便朝着叶弘脑袋打过来。 叶弘身躯一晃避过。 那人还不肯罢休,又是一掌。 这就激起叶弘心中怒意。 一伸手握住他手腕,“你怎么能当街打人?”。 谁知这家伙竟然根本不讲理,手臂被握住,立刻抬脚便踹。 吓得叶弘急忙躲闪。 那人还是不肯罢休,轮起左手棒子便朝着叶弘脑门狠砸。 叶弘可是半步宗师级别武者。 岂能被他伤到。 只是这家伙野蛮让叶弘有些无法忍受了。 他微微一用力。 内息术便爆发出去。 但听那家伙惨叫一声,整人左臂便被震得脱臼。 叶弘顺势将他手里木棍给截获下来。 原本叶弘以为这就了事了。 谁知,事情反而更加大条了。 但见那几个通行家伙竟然齐齐撩出木棍朝着叶弘脑门招呼过来。 那速度简直就像是一头头豹子。 我擦,玩真的。 叶弘左右躲闪着,对面攻击越来越猛烈。 “就算是老秦人也不能如此蛮横不讲理吧” 叶弘愤怒咆哮一声。 便栖身而上,他的步伐快速变化。 整个人就像是泥鳅般穿过那些棍棒缝隙。 接着伸出手指在他们肩甲以及手腕处用力一戳。 顿时便是闷哼连声。 接着木棍凋落一地。 那几个捂着手臂汉子十分不服气眼神盯着叶弘。 那感觉就像是被狼盯上了。 叶弘愤怒一甩手,把其中一根木棍折断。 “你们就算是撒野,也要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叫秦广来见我” 叶弘是真的怒了。 这还是对待自己。 若是对待安邑县百姓又当如何? 一声喝令之后,那几个凑过来护卫看清楚叶弘身份。 急忙朝着将军府奔跑过去。 叶弘则是拿眼扫视着面前这些壮汉,别说,秦广眼光还算不错。 这些家伙野是野了点,但绝对是当兵好苗子。 只是为何不直接带去军队,而是任由着他们四处乱窜呢。 就在叶弘心中还在埋怨秦广时。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兽皮,手持一种类似于法器东西的人走到叶弘面前。 他先是用那不怀好意眼神扫视着叶弘,接着便郑重把手里法器朝着地面一杵。 那气势确实有些派头,可是这一切对叶弘根本不好使。 他依旧极度轻蔑眼神扫视着他。 这一次,似乎彻底激怒了这个手持法器人物。 他猛地将双指放在嘴巴里面吹了一下。 接着便见无数身着麻衣汉子从四面八方朝着这片街区涌过来。 数量足足有数千之众。 此情此景,就连叶弘也吓着了。 这么多人一起出手的话,那无疑就是一场暴~乱啊。 叶弘真得有些紧张了,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环顾四周,那些麻衣汉子都手持棍棒,凶神恶煞般盯着自己。 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完全都是在等待着那手持法器人的一声令下。 气氛一时间僵住了。 叶弘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样窘迫。 若要动手,那么这小小磕碰事件,将要演变成一场流血暴~乱。 这里可是安邑县主街,叶弘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繁华局面就此被一群野人给糟蹋了。 叶弘心中窝气,还不得不压住怒气说,“你就是他们首领吗?”。 那身着麻衣中年人冷眼扫了叶弘一下,也不说话,只是不停摇晃手里法器。 那姿态就像是一个炸毛雄鸡。 “你?”叶弘还曾未被人如此无视过,况且还在自己地头上。 哪怕是泥胎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人呢。 叶弘心中压抑怒气终于遏制不住要爆发了,他伸手拔出腰间火枪,冲着半空开了一枪。 “如你们再不散去,我就要动手抓人了” 那个麻衣汉子显然被叶弘手里火枪吓得一愣神。 但也就那么一瞬间,随即他便停止舞动,转身冰冷目光盯着叶弘身上。 嘴里发出类似于野兽般咆哮。 接着法器高举过头顶,四周手持滚木麻衣汉子也弯腰躬身,做出要扑食一般动作。 见到此情此景。百姓更是不敢靠近了,整条主街瞬间只剩下叶弘和这一群麻衣汉子。 “看来一场血战已经在所难免了”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便将火枪转向那个麻衣中年人。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既然他们都听你的,那么我就先把你拿下了。 就在叶弘准备出手一瞬间。 街道另外一头爆出一声怒喝,“住手都给我住手”。 声音传处,一个粗野汉子撩开大步直冲过来。 那威势甚至都让这边麻衣汉子有些胆怯。 那汉子手持长戟,身着秦兵服饰,看起来就像是从几百年前秦朝穿越过来的。 这人正是秦广。 也是老秦人首领。 他虎步龙行,极其快速冲到阵前。 然后一伸手便推开挡在面前几个麻衣汉子,跳到叶弘面前。 随即一挥手里长戟怒喝一声,“谁敢对城主动手,老子就戳死他”。 见到秦广那一刻,为首麻衣中年人便收起法器,目光游弋扫视着秦广和叶弘二人。 最后他跨前一步,朝着秦广叽里咕噜说了一些土话。 那是一种地方方言,叶弘根本听不懂。 秦广听了一会儿,便微微拧眉。 又用同样地方土语和他争论一会儿。 /105/105192/28821492.html 2329孬种 最后那个麻衣中年人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急忙走到叶弘对面,单膝跪地像是在祈求什么。 只是他说的土语,叶弘根本就听不懂。 秦广急忙站在一旁翻译说,“城主,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才会生出这样误会的,他已经知错了,你还是原谅他们吧”。 听到秦广解释,叶弘又看向那个麻衣中年人,他此时也是拼命点头,像是在乞饶。 叶弘无奈挥挥手说,“罢了,让他们都散开了,不要再待在这里了,都去后山军营” “是”秦广急忙应了一声。 便朝着身后那些老秦人吩咐说,“你们快点带着他们去后山军营”、 几千人快速被疏散,最终只剩下秦广以及那个麻衣中年人。 见到事情已经化解,叶弘便不想再呆着这里。 朝着秦广说,“你们一起跟我来”。 说完他便走向一个酒楼。 秦广也拽着那个麻衣中年人起身,一起攀爬上酒楼楼梯。 当二人在酒桌前坐下后。 叶弘才眯起眼睛盯着秦广问,“他也是老秦人吗?”。 秦广尴尬笑了一声,“他是氐族首领,其实也算是半个老秦人,老秦人最早发源地,便是氐族,虽说后来彼此并无交集,但老秦人骨子里面却留着氐族人一半血脉” 听到秦广这么说,叶弘才知道对面这个麻衣中年人竟然是氐族首领。 氐族那可是五胡乱华中其中之一。 他们还在之后乱世中,有苻坚建立前秦王朝。 知道后世历史走向的叶弘,不有着多看麻衣中年人一眼。 随即便紧张追问一句,“他该不会叫做苻坚吧?”。 秦广闻言,微微蹙眉,摇头,“他名字叫做由余” 由余? 叶弘听得心中一怔。 便安心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苻坚那就好。 若他真是苻坚,叶弘还不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他们长年生活在秦岭内,几乎不与外人交流,因此不懂得外面人一些生活习惯,这才和城主大人产生误会.....” “其实早上那件事我也有责任的....”叶弘见误会都解开了,也就不再斤斤计较。 况且能够获取一帮氐族人支持,总比他们日后追随苻坚去攻打中原要好。 秦广随即便向有余引荐了叶弘,二人总算是心平气和做了一番交流。 自然还是借助于手语才完成的。 “秦广,你想把他们编入老秦人吗?” 叶弘想了想便盯着秦广问。 “开始我是这么打算的,但眼下我却有了另外念头...” “说来看看” 秦广思忖少许,才道,“这些秦岭氐族人野性难训,想要他们成为老秦人那样遵从军令队伍很难,我想用他们组建一支突击队,他们既然野性难训,那么就发挥他们强项,让他们作为冲锋队来作战,尤其是他们作为投射手,十分厉害” 听得秦广解释,叶弘也觉着破有道理。 和氐族人接触后,叶弘便感觉出他们性格中特制。 那就是野性,勇猛,团结。 但缺乏纪律性。 想要约束他们遵从不读纪律那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 况且他们还信封祭祀。 这样行为更是不可能接受政治思想教育的。 那么就建立一支有氐族人自己管理的军队。 发挥出他们自己特长。 当然,这只军队依旧会配备安邑县最强的铠甲以及新式精钢武器。 但却不会采用机械化。 准确说,他们还是保持原始冷兵器作战方式。 和秦广交流一会儿,叶弘才转向由余说,“你来做这只军队将领如何?”。 由余眨动着眼眸不明所以。 秦广急忙解释了一遍。 由余这才激动双手按在胸前,频频点点头。 此时由余表现,让叶弘觉着顺气多了。 不像是刚才那么盛气凌人了。 接着三人便美美享受一顿盛宴。 当酒足饭饱之后,叶弘便让人带着由余回去休息了。 他和秦广则是一起去了城主府。 叶弘给秦广沏了一杯茶。 二人对饮了片刻。 叶弘便盯着秦广问,“马匪头目下落落实吗?” 秦广迟疑一下,才道,“大致锁定三个地点,蔡旭和护卫队正在逐一勘测,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叶弘点了点头,“咱们必须要行动快点,万一波斯王动了东进念头,那可是一场真正祸事啊” “波斯王?”秦广沉吟少许。 “那些波斯勇士确实很强,若不是老秦人采用新式战车,根本就不是他们对手” “那还只是波斯王一小支队伍,据西域胡商说,波斯王号称好几十万波斯勇士大军” “虽说那西域商人有些夸大其词,但也至少不会少于十几万人数” “可惜现在不是老秦人时代,不然什么波斯王,老秦人都不在乎他们” 秦广骨子里面还残留着老秦人的傲气。 “没错...若是秦王一统六合时代,这些波斯人岂敢觊觎中原之地” 别看波斯勇士可以硬撼秦广他们。 但比起真正秦王时代那百万秦兵,他们也只能做陪衬份了。 只可惜眼下西晋孱弱,男子大都女性化。 早已失去前秦所崇尚尚武精神。 眼下都是一些不爱武装爱红装,脂粉男儿。 搞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男子,岂能对抗波斯勇士。 这也是叶弘之所以畏惧波斯王缘由所在。 此一时彼一时啊 叶弘哀叹一口气说。 “秦王汉武时代早已作古,眼下这天下,已经无人可以对抗波斯王了” “城主大人,我们可以重振老秦人雄风”秦广不甘心起身。 叶弘也站起来,在他肩头拍了拍说,“我知道你们可以做到,但咱们毕竟建城时间太短,无法一下子操练出那么多老秦人来作战,因此咱们必须要尽快找到金沙,有了金沙矿,咱们可以大规模收拢秦岭的流民,到时你们老秦人队伍也会壮大起来的” 秦广神色也激动起来说,“城主放心,就算是那马匪头目钻进地缝里面,我也会被他揪出来,一定给大人把金沙找出来”。 见到目的已然达成,叶弘便不再激励秦广。 让他在卧榻上醒醒酒,便离开城主府。 鄂陵湖畔。 蔡旭长吁一口气。 呢喃道,“这马匪头目还真是一个钻地鼠”。 刚刚截获消息,他便带着护卫队追踪过来。 谁知这家伙又从巢穴密道给溜走了。 这已经是第七次被他在眼皮底下开溜了。 蔡旭内心无比沮丧。 要知道筹划这一次抓捕。 他可是足足动用一千多么护卫队。 谁知到头来还是扑了一个空。 “人都说狡兔三窟,这家伙都几窟窿了?”蔡旭扫了一眼迎面走来卢聪。 嘴里流露出一丝无奈苦笑。 卢聪也冲他挤眉弄眼调戏道,“人家还不是这几年被你逼出来的,你们三番两头带着新兵来鄂陵湖拉练,那马匪头目早就被你们吓破了胆子”。 蔡旭闻言,也颇觉有道理点了点头。 “或许这小子还真是被我们给逼出一身逃命本事....” “我就说嘛,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啊”卢聪还是不停调戏说。 “卢聪,你被老说风凉话,你可是顶级内卫首领,你可是去过大草原的,别说你没有办法对付这只地老鼠”蔡旭也实在是没辙了,便把注意打到卢聪身上。 “老蔡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难道我会打地洞吗?这家伙一个洞九个窟窿,你让我怎么找?”卢聪可不想被他算计急忙辩解说。 “卢聪,你这就不够兄弟了,难道你忘记是咱帮你....” “切...行....只要你不再提那茬,我帮你还不成”卢聪像是被蔡旭拿捏了七寸般苦笑起来。 “卢聪....咱们可是睡过一个被窝好兄弟.....”蔡旭兴奋仰天一声狂笑。 卢聪顿时脸色黢黑,“都是你们趁人家喝醉酒,把人带进怡红院的...”。 “可是那一夜,你睡得可舒服?没人勉强你吧”蔡旭走了几步又转身盯着卢聪问。 “你们?”卢聪苦涩摇头,“我帮你抓住那老鼠,你们可不能再提起这件事”。 自从卢聪成为内卫头领之后,便极其忌讳被人提及这事。 尤其是当他和金钗婚事已经敲定了时候。 卢聪更是不敢让人把这事情抖露出去。 要知道他这一次娶的可是一个顶级杀手。 还是城主小姨子。 “放心....我的嘴巴紧的狠” 蔡旭眯起眼眸冲他神秘一笑。 卢聪实在没辙,便只能悻悻转身一挥马鞭。 “护卫队跟我走,去抓大老鼠” 卢聪一马当先,身后护卫成伞状直追上来。 看着卢聪马术,蔡旭啧啧嘴巴笑道,“也只有你这小子马术才能追上那马匪头目了”。 若说那马匪头目难以抓到其中之一,便是那家伙马术了得。 有时候都摸到他身旁了,还是被他凭借马术高超给逃走了。 为此蔡旭想了很多办法,还是无计可施。 最终才想办法把这个护卫头领给弄过来了。 卢聪马术经过草原历练之后,在整个安邑县算是顶级存在了。 有他去对付马匪头目,正是最合适人选了。 只是蔡旭用得手法有些不光彩。 这也是没办法啊。 卢聪这小子实在不喜欢帮人啊。 蔡旭凝望了一会儿,也挥舞马鞭朝着身后新兵团一指。 “咱们也别闲着,去把那些娘波山的人引到别处,免得碍了咱大事” 眼下这鄂陵湖可不只有马匪。 还有一支从娘波山下来的羌人。 他们也在追杀马匪头目。 一个新兵队长骑马来到蔡旭身旁,冲他行了一个军礼说,“蔡将军....让我们一纵队去执行这次任务吧”。 蔡旭回眸扫了那人一眼,微微厄首道,“记住平时怎么训练的,千万不要逞能,他们可是正宗草原民族,和他们比骑术并非可取之处”。 那个队长却一脸自信拍着胸脯保证说,“将军,你就放心吧,我们一纵队平时训练最多的就是怎样甩脱骑兵追捕,那可是一纵队强项”。 对于一纵队名声,蔡旭还是有所了解的。 不然也不会被冠以一纵队名号了。 “好吧,你们要小心”蔡旭点了点头。 一纵队长又朝着蔡旭行了一个军礼。 便纵马转身,朝着身后那一群新兵奔驰过来。 之后做了一个手势,一支数百人小队齐齐转身,在他率领下直接冲入灰蒙蒙草原。 鄂陵湖绵延数百里。 在河道两旁都是茂密植被。 有些地方还长有很高的灌木丛。 若是有人匍匐于地面。 很难被人发现。 此时这片灌木丛内。 正有一双灵动眸子正在窥伺四周一切动静。 他身着灰褐色衣衫,身后还拖着一条缰绳。 沿着缰绳尽头处,还有一个巨大口袋。 此时那口袋还在不停挣扎着。 像是里面藏匿了一个活物。 那人整个人腹地,悄无声息地盯着面前那只马队一点点远遁。 直到消失在他视野之内。 男子这才起身,随手撤了撤口袋,里面活物开始乱动。 男子走过去,一伸手将口袋揭开。 从里面露出一张绝美面孔出来。 那是一张年青女子面容,凤眸聃蠢十分吸引人眼眸。 男子也被女子美色所吸引,面露痴相。 女子口被一块棉布塞着,无法发出声音。 但她嘴巴却不停汩汩喘气。 那感觉就像是脱水的鱼。 男子走到她面前,冲她比了一根手指。 “你别乱喊,我就给你拿出来” 女子眨了眨眼睛,随即点头。 男子这才将她嘴里棉布给拽出来。 女子立刻贪婪大口喘息。 直到她脸上苍白之色消退。 她才停下来,乌黑眸子死死盯着男子。 “别用这样眼神盯着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那个男子十分胆怯退缩一下。 “说吧,你要把我送去哪里?”女子似乎早就看透男子那种猥琐,不屑冷哼一声。 “鄂陵湖” “什么?你要把我交给马匪?” 女子惊诧莫名眼神盯着男子。 “不要憎恨我...我也是被他们逼迫的” “孬种......我后悔,为何早没有看透你是这样的人”女子恶狠狠盯着男子。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男子低垂下脑袋,显得那么颓废。 看到此时男子模样,女子简直就想作呕。 联想起半年之前,他意气风发模样,以及在暖香阁一掷千金豪气手段。 女子还以为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良伴。 /105/105192/28821493.html 2330费力 谁知仅仅半年,他便要将自己送入马匪窝去。 女子可是暖香阁第一花魁,平时很多达官贵人都捧着金银珠宝去见她。 何曾想过自己会落到如此下场。 女子哀叹一声。 “不如你送我重回暖香阁吧...” 哪怕是再回到风尘,女子也不愿意被送到马匪窝。 “不成....我已经答应了他们....我不能失言,不然他们会杀了我们全家的” 男子一脸怂包模样,看得女子几近绝望。 “罗荣!” “你是一个畜生” 被称之罗荣男子却一脸无所谓苦涩一笑。 “你想骂就骂吧,我是不会送你回去的”。 见到罗荣那副表情,女子彻底绝望了。 她抽泣着说,“你我好歹也算是白日夫妻....你难道就这么心狠吗” 罗荣狞笑一声,“若不是因为你,我岂能被鄂陵湖马匪盯上,我又岂能落到眼下这般田地?” 女子却不甘心反驳说,“不是我害了你们罗家,是起义军,是李特兄弟”。 罗荣仰天一声狂笑,“没错是起义军...但他们也是匪,他们都是匪”。 女子见到此时罗荣似乎陷入某种偏执癫狂中,也情知无法沟通。 便闭嘴不言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此时罗荣道是步步紧逼。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之前就有一个老相好的,他就是鄂陵湖马匪,若不是如此,那些马匪岂能追杀我至陇西?” 罗荣怒叱一声。 一只手摁住女子喉咙。 “罗荣,你血口喷人”女子不甘辩驳。 “任你如何狡辩,老子不在乎了,你不是喜欢马匪吗?那好,我就把你送去马匪窝” 男子宛如夜枭一般狞笑起来。 见到罗荣扭曲面容,女子极度惊恐张大嘴巴。 “罗大公子,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有种便去找那个真正害你家破人亡的家伙算账” 就在罗荣快要把女子掐断气时候,身后一个突兀声音响起。 这可把罗荣吓得腿都软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身旁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隐匿一个人。 罗荣仓惶转身,目光惊愕盯着对面朝他走了那个人。 他身着一件绸衫,走起路来似乎一高一低。 脸上带着一个面具,却只有一个眼睛露出来。 “你是谁”罗荣惊悚后退一步。 “罗荣,不要怕,我们不是敌人,是朋友”那人又凑近几步。 罗荣还是面色惊恐吼道,“我没有朋友,你究竟是谁?”。 那个独目家伙终于止住脚步,他手指微微抬起摇了摇。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可以帮你复仇” “复仇?怎么复仇?眼下李特流民都称帝了,他们已经建国了” 罗荣挣扎着起身,眼眸中尽是绝望之色。 “谁告诉你是李特流民害了你们罗家?”那个独目却十分轻蔑冷笑一声。 “这?这是人尽所知的事情啊”罗荣诧异眼神扫视着独目人。篳趣閣 “错,而且错的很离谱”独目人冷冷道。 “当你还在金城乐不思蜀时,你可知有一只军队悄无声息抹入陇西,最终把你们罗家寨门给打开,最终搞得无数流民涌入,这才彻底断送了你们罗家的百年基业的....” “你说的是真的?”罗荣一脸震惊。 他确实没有亲眼目睹罗家灭亡。 那是他在金城纸醉金迷生活到了后期家里无人送钱来了。 他才知道家里出事了。 “那只军队是谁的?”罗荣眼睛里面冒出一丝仇恨之光。 独目人冷笑一声,“自然是安邑县新兵了”。 “那个安邑县?”罗荣拧眉,他也算是官宦之家了,也算是见多识广。 却曾未听过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就是半年前掳走你那帮人,现在他们在秦岭内建造一座新城” 独目人冷冷解释说。 “啊,是他们?”罗荣眼睛彻底变成血色。 “前仇旧恨,安邑县,本公子会一起找你们清算的” “单凭你吗?就算加上我们卫家也未必是他们对手”独目公子冷嘲一声。 “你是河东卫氏的?”罗荣也算是大家族自然清楚知道河东卫氏这个百年家族底蕴。 “我就是卫家二公子”独目男子也不隐瞒。 罗荣急忙上前躬身施礼,“原来是卫家二少爷,幸会,幸会”。 都到了这个时候,世家大族间那种虚伪礼节还是植根在他们灵魂深处。 “好说,咱们目标一致,有着共同敌人,彼此应该合作才是”独目公子随手搭在罗荣肩头。 显得格外亲切。 罗荣则是受宠若惊模样。 “卫少爷....咱们到了哪里去借兵呢?”罗荣想了想,感觉刚才自己是有些冲动。 单枪匹马根本报不了仇的。 “这个就需要你罗大公子助力了,只要你借助于你爹身份,把他故旧好友一起邀请来金城,到时便可行事了” 终于独目也展露出他来此真实意图。 罗荣微微蹙眉摇头说,“他们不会听我的,平时他们对我印象也不好啊,况且眼下我们罗家已经没落了”。 独目公子冷笑一声,“这个你无须担忧的....只要你遵从我说的去做,他们肯定会派兵过来的” 见到独目公子这么自信,罗荣也就冲他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一切都仰仗卫公子了”。 二人又寒暄几句。 随即独目公子又转向身旁女子说:“这美人儿送给马匪糟蹋确实可惜了”。 罗荣见状岂能不明白独目公子心思,急忙凑上去说,“若是公子喜欢,那就赠与公子”。 “我怎么能夺人所爱?”独目公子还故作矜持。 “本就是一个贱人,无所谓的夺爱”罗荣十分识趣回道。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独目公子冷笑一声。 身后女子便悲催成为二人交易筹码。 “可是马匪有她姘头”罗荣提醒说。 独目公子冷笑,“区区一个马匪小头目而已,本公子会处置他的”。 说着,他便走到女子面前。 伸手抓起她脸颊,冲她啧啧嘴巴说,“这双灵动眸子最是吸引我”。 这话说得女子和罗荣都是一头雾水。 不过不久之后,他们都知道独目公子这句话是多么歹毒了。 嘚嘚、 马蹄声此起彼伏。 卢聪不停挥动马鞭。 身后尘土几乎要溅起一尺多高了。 “蔡旭你真是坑死老子了” 卢聪一边挥舞马鞭,一边抱怨。 这几日,让可领略了那个劫匪头目为何会被新兵称之为大老鼠了。 这家伙可真是一个逃命专家啊。 什么地洞了。 什么易容乔装了。 什么故布疑阵了。 真是千般手段,卢聪都领教过了。 卢聪当年在草原和那些狡猾叛军作战也没有被拖累至此。 可是马匪头目却让他日夜不得休息。 卢聪可是半刻都不敢耽搁。 一旦失去他方向,想要再把他揪出来可就难了。 卢聪已经追赶一夜了。 此时连天色都亮了。 这死老鼠还在亡命逃窜。 这家伙马术真是好啊。 卢聪自认自己马术已经不逊色任何一个草原人了。 但比起马匪头目来,还是稍差一筹。 眼下护卫队早已被他们摔下一大截了。 “好不容易把你从地下逼出来,这一次老子无论如何都不放你离开” 卢聪边追,边吼。 那个灰色影子不停闪转腾挪,把马骑乘兔子的,也是罕见了。 逐渐地二人冲入一片沼泽地。 泥浆飞溅,几乎要摸过马腿了。 此时二人速度才放缓下来。 这时,卢聪干脆舍弃马匹,将一块木板绑在脚底,纵身跃上沼泽泥浆上面。 马匪骑术再好,也无法和泥浆抗争。 逐渐他的马腿也深陷泥浆内无法自拔了。 马匪头目终于舍弃马匹,他也拿出两个木板绑缚在脚上,快速沿着沼泽狂奔。 从骑马狂追,到了眼下彼此徒步追袭。 卢聪真是心中苦涩啊。 自己好好一个护卫头领何苦来遭受这样活罪啊。 可是想想自己把柄还握在蔡旭手里,便无奈叹息一声。 卢聪一路追逐着,自己身躯几乎糊满泥浆 哪里还能看出其将军本色。 至于马匪头目也是如此。 他更加夸张,整个人都变成灰褐色。 在沼泽里面乱窜,就像是一头慌不择路野猪。 没了马匹,卢聪可是高阶武者。 其行动速度绝非马匪头目可比。 因此在追逐一个时辰后。 二人距离逐渐缩短。 最后卢聪终于追到马匪身后不足几米距离了。 触手便可捉到他了。 也就在此时。 那马匪头目竟然莫名朝着地面下一蹲。 接着下一刻,他就神秘钻进地下消失不见了。 “好小子,在这里也有其地洞入口?” 卢聪追到那片沼泽后。 才发现这里面地面之下是空的。 他想要敲好挡在上面石板,却无能为力。 只好等待着护卫队追赶上来。 大家一起合力撬开门板。 当他们追入地洞时,哪里还有马匪头目影子。 重新攀爬上地面,卢聪心情极其差。 “大老鼠你激怒我了,这一次老子发誓一定要逮到你,哪怕是把整个鄂陵湖都翻过来,也绝不会让你逃脱出去” 卢聪一边让人下去搜索地洞出口,自己则是凭借经验感觉,在鄂陵湖四处游荡。 有时人需要一些遵从内心感觉去做事情的。 卢聪追逐自己内心感觉来到一处草地上。 这里空无一物,但卢聪却有种感觉,那就是大老鼠的气息就在附近。 他四处游走着,仔细观察这里每一寸土地。 甚至连那些灌木丛也不放过。 就在他经过一处草坪后。 忽得脚下一软。 卢聪急忙警觉起来。 然后拔出腰间长矛,狠狠刺入。 接着草坪下面露出一个黝黑色洞口。 卢聪纵身跃下去,然后点亮火折子。 地洞很黝黑,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沿着洞壁一直向前。 直到转弯处,卢聪发现一个地下密室。 里面似乎有人在活动。 卢聪急忙拔出腰间火枪,推开那道门。 “是你”密室内,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没错密室内的人正是劫匪头目,此时他正在做乔装改扮。 只是他无力怎么改扮,落到卢聪眼中,便一眼便可知其身份。 “这一次,你还想逃吗?”眼眸在四周掠过。 卢聪不怎么担心了,便大大方方走进去,找了一个凳子坐下。 劫匪头目这一次也没有遁走,同样和卢聪面对面坐下说,“你干嘛非要追着我不放手?”。 卢聪冲他挑眉一笑,“因为你是马匪头目,是安邑县要抓的人”。 劫匪头目苦涩摇头,“早知道不招惹你们了,咱们讲和吧,大不了我把截获你们东西送还你们,甚至还可以多送一些”。 “你以为我们会接受吗?”卢聪冷笑一声。 “哪怕你们真的把我捉回去,鄂陵湖马匪依旧还会在的,没有我来领导他们,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劫掠的”很明显劫匪头目把安邑县当成了官兵。 毕竟安邑县服饰和官兵一样,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 “那些我们不管,我们只对你感兴趣”卢聪冲他摇摇头。 “对我感兴趣?”马匪头目一脸震惊。 “告诉我,金沙矿线索”卢聪也不跟他多废话,直奔主题。 “原来你们冲金沙来的,那就简单了,我送你便是”说着,马匪头目从怀中摸出一个羊皮丢给卢聪。 “就这么简单?”卢聪有些诧异不解扫了手里羊皮一眼。 “那你还想怎样,咱们打一架再送给你吗”劫匪头目也颇感怪异眼神盯着他。 “我自知打不过你,何必白费力气” “你确定这是真的?”卢聪还是有些不相信马匪头目这么好说话。 “我何必要为了一个永远得不到东西来和你说谎,不信你自己去找找看便是”马匪头目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 “我会去的”卢聪起身把羊皮塞进怀里。 之后指了指一条绳索说,“是我绑你,还是你自己动手”。 劫匪头目诧异眼神盯着他:“我都把东西给你们了,你们还要怎样?”。 卢聪冷笑一声,“我们信不过你,免得你刷手段,还是跟我回安邑县走一遭,若是一切核对无误,我会让你把你丢回鄂陵湖的” 劫匪头目一脸纠结,可是面对着卢聪冰冷目光,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主动把自己双手捆绑起来,交给了卢聪。 /105/105192/28821494.html 2331泥泞 拽着马匪头目走出地洞外,卢聪便朝着半空射了一个信号弹。 很快护卫便赶来,一行人将马匪头目带出鄂陵湖。 安邑县城东。 一处军营内。 叶弘见到马匪头目。 此时他就跪在自己脚下。 叶弘拿眼打量着这个胖子。 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样人会成为马匪头目。 看起来也太普通了。 和电影中座山雕那样悍匪相差太远了。 “两张地图都验证过了?”叶弘扫了卢聪一眼。 “都验证过了,是真实的”秦广补充了一句。 叶弘点了点头,“还不错,但想要我们放过你,你还必须要为我们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还请城主明示”马匪头目十分惊恐眼神盯着叶弘。 “你别害怕,只要你好好做事不会有人害你的”叶弘说着,从卢聪手里拿出两个信封交给马匪。 “我要你把这两封信交给波娘山的人,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们大头领才行”。 马匪头目接过两封信,急忙揣入怀中,“我一定完成城主交代任务”。 说着便要起身。 却被卢聪一个箭步追上,按住。 马匪头目惊恐眼神盯着叶弘问,“城主,你不是说不杀我吗” 叶弘轻叱一声,“我是不杀你,并未说过要这么轻易放你走”。 说着他便给卢聪使了一个眼色。 卢聪一把揪住他脖颈,然后用力扒开他下巴,将一枚药丸塞进他嘴里。 “这是一颗毒药,每日都会发作,若没有解药,你就会溃烂而死,好吧,现在你可以走了” 叶弘随意挥挥手。 劫匪头目却不肯离开,急忙跪在叶弘脚下苦苦哀求说,“城主大人,你放心,我绝不会背叛你的,你就给我解药吧,我不想死”。 被劫匪头目哭诉有些心烦,叶弘随手丢给他一盒红色药丸说,“这些足够你活命一个月的,记住到时必须回来,我才能给你真正解药” 说完,叶弘便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卢聪和劫匪头目彼此对视着。 “将军,帮我求求情吧” “你还是老老实实办事吧,我们城主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说完,卢聪也扬扬手走了。 此时只留下马匪独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久之后,他无比沮丧起身,走到马匹前,翻身上马纵身冲出竹林。 他走后,卢聪和叶弘一起转出来。 “大人他会上当吗?” “他不会发现那毒药是假的吧?”。 “不会的”另外一个方向,王衍走出来。 “我的丹药一日不服,便令他痛苦不安,他绝对会遵从的”。 听到王衍的话,卢聪便不再忧心了。 因为他知道王衍可是科学院首席化学师。 他的话就不会出错了。 “事情都办妥了吗?”叶弘转身盯着王衍。 “城主放心....一切都是遵从着一比一规模复制出来的” 王衍拍了拍胸脯保证说。 “这就好”叶弘点了点头,转身吩咐卢聪。 “把金沙消息散出去....务必要让娘波山那帮人知晓” “是”卢聪双手一抱拳便带着两份假地图离开竹林。 卢聪走后。 叶弘拽着王衍在竹林旁坐下。 “王衍兄....这几日感觉如何?还适用外面生活方式吗?” 从怀中摸出一个酒壶递给王衍。 他接过酒壶喝了一口才道,“什么适用不适用的” 叶弘听出王衍情绪略显低落。 “我让人把你丹房也搬进城主府内,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开启炼丹炉” 王衍摇头,“不练了,不练了”。 此时王衍像是看透人生便无趣。 似乎什么事情都吸引不起他注意力了。 无论是权势,还是炼丹修道,都似乎对他失去吸引力。 看到这个样子王衍,叶弘内心十分自责。 他是自己来到西晋第一个改变历史人物命运轨迹。 那时只是处于一种猎奇心理,并未想过当事人感受。 眼下王衍和历史上那个真实王衍相差太多了。 叶弘觉着有些对不住他。 于是便想尽办法来弥补。 务必要给他找些事情来激发起内心早已熄灭热情啊。 不然他就彻底颓废了。 于是他便起身,拽着王衍朝着一处竹林内茅屋走去。 当他们登上竹楼最高处。 叶弘推开竹门。 王衍诧异眼神扫视着里面。 “城主你这是何意?” 叶弘指了指那高台上耸立支架,以及上面悬挂着那只硕大桶状物品。 “你去看看,或许可以发现另外一个不一样世界” 叶弘以鼓励眼神盯着他。 王衍依旧是一脸平淡摇头,“我不感兴趣”。 “先别把话说满,看一眼又不会少些什么” 似乎不愿意违逆叶弘意思,王衍就踱步来到平台上。 然后将眼睛对着那个千里镜望去。 对于望远镜,王衍并不陌生。 因此他懂得如何去驾驭千里镜。 只是当他目光触及到镜中世界一瞬间。 他整个人就犹如触电一般震撼了。 他激动手臂都在发抖,甚至连身躯也克制不住抖动起来。 他一边转动着千里镜,一边惊愕吼道,“这里面是真实世界吗?是真实存在的吗” 叶弘站在一旁抿唇一笑,“如假包换的真实”。 王衍痴迷转动着千里镜说,“原来天宫还有的是这些巨大无比石球,难道是神仙用来建造宫殿的?还有那是什么灰蒙蒙,还在发光”。caset “那是星云”叶弘便从一旁解释说。 “其实准确说我们以及太阳还有脚下这片大地最初形态都是来自于星云,他是行星,恒星摇篮,也是万物孕育之母....”。 ‘对了,行星就是咱们脚下大地,恒星就是天上太阳’ “天啊.....他们好多啊,宛如大海砂砾一般多,你说什么?这里面石球就是大地?” 王衍惊诧抬起头,一脸茫然表情盯着叶弘。 “没错....你在天文望远镜内看到那颗最大石球就是月亮,之后的还有火星....他们其实都和咱们脚下大地一样,只是大小略微不同而已” “这不可能”王衍极度崩溃眼神扫视着叶弘。 “大地乃是厚土娘娘用希壤所造,而太阳乃是九支金乌所化....”王衍用力摇晃脑袋。 “王衍兄...你真以为世上存在什么厚土娘娘吗?那只不过是人们幻想出来神话世界而已....” “而我让你亲眼所见才是真实世界真实宇宙”叶弘就是要打破王衍思维中某些东西,来彻底激发出内心好奇。 “不可能....你一定是用了障眼法的,不然我不会看到是这些东西”王衍一脸难以置信模样。 “那么你觉着应该看到什么?是神仙,仙宫,还有玉帝?”叶弘也轻蔑冷笑一声。 “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王衍沮丧摇头。 “其实千里镜的原理你也清楚...这个天文望远镜只是比那个更大一些而已,原理相差无几,既然千里镜里面看到一切你们都相信,为何天文望远镜内看到一切,你们又选择不信了?” 王衍沉默了,表情显得极度扭曲。 叶弘也再去刺激他。 因为有些事情不能太过了,万一把他搞傻掉了就不好了。 王衍似乎内心在做天人交战,他一会儿表情痛苦,一会儿又眼冒金光。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王衍再次起身,走到天文望远镜前,俯身望去。 下一刻,他便用那种怅然语气说,“原来天穹这么博大,大地这么渺小,甚至连太阳也很渺小.....人类在这浩瀚宇宙星空中,简直就犹如一粒尘沙...” 啊,王衍这一番话,彻底把叶弘震惊了。 他这只是一眼,便得出如此结论。 这天分,简直不是人啊。 这一刻该轮到叶弘怀疑人生了。 王衍越是看,越是精神,最终他竟然痴迷地忘记吃饭,忘记睡觉。 若不是叶弘把他强行拽走,他能在这里呆上数月。 “观察宇宙有的是时间,眼下安邑县还需要你,等你处理完了事务,保证让你看个够如何?” 见王衍有些恼火,叶弘急忙辩解说。 “好吧.....我要你也给我建立一个天文观测台...记住要比你的更加好” 王衍哀叹一口气甩手推开叶弘。 “好,只要王衍兄可以帮我把安邑县治理走上正途,别说一个天文观测台,就算十座也满足你的要求” 看到王衍终于开始有些之前那种沉迷炼丹样子,叶弘知道真正王衍终于回归了。 面对这样大能,叶弘根本不需要去操心他如何处理事务。 因为他一定会处理比你要求更好。 这一点从安邑县街道上那些迥然秩序,还有账目清明便可知道。 安邑县有了主心骨。 叶弘心中一块大石也就落地了。 于是他便把心思都放在对付波斯勇士,以及开采金沙上面了。 要想开金矿,最难不是怎么开采,而是如何保密以及运送。 要知道那些金矿可都在鄂陵湖范围内。 哪里本就是马匪老巢,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开采金矿。 那需要动些脑筋才可。 于是叶弘便和卢聪筹备一些商队来做掩护。 他们运送出去时是物资,回来车上装载的就是金沙。 还有需要在矿区布置洗矿区,以及淘金区。 这些都需要安排人来秘密建造。 于是叶弘便找了一些流民将其眼睛蒙上,然后用马车转晕了才送去矿区。 直到他们干完活才会被以同样方式送回安邑县。 因此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干活。 一切都做的极其隐秘。 当第一矿金沙开采出来后。 叶弘亲自去见证了这些金沙纯度。 那一颗颗黄橙橙小豆子,看起来就像是希望种子,让叶弘喜爱不行。 终于有了源源不断财源。 于是安邑县停滞下来建设,以及新科技研发,还有招募新兵都开始提速。 首先便是武器再一次革新。 这一次需要对手雷改进。 之前手雷都需要点火装置的。 改成自动拉线触点方式。 其原理就是事先埋藏火药于点火点,将白磷藏匿于拉线内。 只要白磷燃烧后,便会引燃火药,便可产生爆炸。 这种简单点火方式,使得手雷发射速度加快。 甚至可以当成主力武器来使用了。 手雷爆炸方式也做了改进,不再是纯粹用黑火~药来填充。 而是加入一些液体炸药,使其威力提升数倍。 此时手雷一枚便可炸飞一匹三四百斤重战马。 除了手雷,还有弩~弓炮。 这是最新研制出来。 在每一个弩~弓前方帮一个小型炸药包,以弩~弓激发出去。 产生剧烈爆炸。 其威力只比远程小火炮小一点。 成为极其恐怖杀伤力武器。 只是眼下能够操纵这样小弩炮的士兵并不多。 最让叶弘报以期待的,还是真正火炮。 这是经过数次改良之后,以秦车作为蓝图,建造而成长距离奔袭远程火炮。 其个头也就和秦车相差无几。 其炮口足足有两米长,其内可装填铜壳炮子,那是包弹扩大版。 其威力比之前土炮要大,射程也更加远。 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后坐力,每一次炮车发射后,便会产生如三头牛一起后冲阻力。 使得站在车上炮手承受极大反作用力。 因此他们根本无法凭借自己力量站稳,只能被强行固定在炮车上。 这就使得炮手处境极其危险,因此炮手不仅需要体质好,还需要随时替换,毕竟一个正常人最多能发射七八炮便要替换,否则会造成内伤。 为避免炮手损失,叶弘让人定制了很多防具,还制定规章制度。 那就是炮手必须在射击八炮之后轮换,一个炮台后背是个炮手,随时替换。 这样就使得这种炮台并不能大规模生产配备。 毕竟炮手数量限制它的扩张。 不过哪怕有着重重限制之下,叶弘也自信凭借这新一波装备升级就足以让安邑县新兵无敌于西晋。 鄂陵湖畔。 泥泞沼泽地上。 两只骑兵正在对冲。 当一方跃过沼泽,另外一方则会阻截。 双方便在这沼泽地内相互厮杀着。 “波娘山的人很不赖啊....” 秦广握着一把长矛,整个人横跨在车辕上,大咧咧指点着对阵双方。 “只可惜他们装备太差了点,若是换上咱们秦兵装备,肯定可以把那些波斯勇士打得满地找牙的”。 “将军咱别光看他们,忘记了咱们任务是什么”在他身后一个族老模样的人,不停催促他说。 /105/105192/28821495.html 2332隐匿 老秦人作战勇猛,不畏生死,这是他们优点。 也正是如此,他们做事就很容易受伤。 以免他再遭遇到之前秦城那样事情。 那个族老就是叶弘特意配给秦广谋士。 被谋士催促之后,秦广才意兴阑珊从马车上跳下来。 冲着族老咧嘴一笑说,“放心,耽搁不了正事的...” “秦七,秦三,你们各自领着几百人去把地老鼠给找出来,免得咱们千辛万苦抛出去诱饵失算了” 是,两个老秦人汉子齐齐纵身跳下马车,各自带着数百人朝着鄂陵湖马匪老巢奔驰过去。 族老见状汗颜摸了摸额头冷汗,“秦将军.....这也太明目张胆一些吧,咱们扮演的是受害者啊” 秦广大咧咧一挥手,“放心,这场戏咱们会演好的,绝不会让城主为难的”。 说话间。 秦广一招手,便出现一支队伍,其装扮竟然是货商 只是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商人啊。 “这个能瞒过他们吗?”族老微微蹙眉。 “瞒得过瞒不过都是咱们说得算,你以为他们还有机会见到真正抢劫现场吗?” 秦广再次挥手,便有伪装成马匪模样老秦人开始驰骋起来。 “好了,咱们该去露个照面了” 说着,秦广便带着一群老秦人冲出隐身之所。 地沟内只剩下族老一个人无奈只皱眉。 战马嘶鸣。 商队车轮滚滚间,一支骑兵已经靠近。 秦广微微瞥了那些骑兵一眼。 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来。 “你们....老爷....你快跑,我们为你垫后” 这一声凄厉呼喊,还真有几分表演天赋。 秦广回眸扫了族老一眼,便夺了一辆马车加速朝着正前方奔跑。 或许是行事仓惶,马车上一个行囊滚落下去。 接着一个皮箱子撞在车辕上面。 随即豁出一条口子。 里面黄橙橙的金沙开始流出来。 随着那马车流淌一地。 一开始那些骑兵还在争抢马车上财货。 但看到金沙都看直了眼睛。 逐渐舍弃财物,朝着金沙追逐过来。 “是金沙,金沙....” 有人手捧着地面那黄澄澄东西仰天狂喜。 “不要让那认跑了” 一声喝令之下。 骑兵从四面八万朝着马车追逐下去。 那些后来骑兵也不再理睬马车上财物。 反手拔出马刀将那些仆从给捅死在马车旁。 之后骑兵呼喝连声,朝着远方追逐出去。 当一行人走远。 自草丛下面探出一个脑袋,接着又是一个,足足有四五人之多。 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老者。 他身披麻衣,脚步如风般凑近到被马车劫掠过车队。 然后蹬上马车,翻找一些物品丢回去。 下面一些半大小子用手接着。 不过收获并不多,毕竟好东西都被马匪给劫掠一遍了。 其中一个少年人不愤说,“族长,咱们去抢金沙吧,那可是一马车金沙”。 站在马车老者木然摇头说,“咱们不成.....我必须亲自去娘波山走一遭了”。 说完,老者便将双指放在嘴巴内吹了一个口哨。 接着几匹战马从远处奔驰过来。 “你们带着东西立刻返回部族,千万不要人发现...”老者一勒缰绳,便调转马头朝着娘波山方向奔驰出去。 那几个少年人彼此对视一眼,便将马车财物转移到马背上也开始撤走。 当一群人都消失不见,那些躺在地面尸体逐渐恢复知觉。 他们一起爬上马车,从脸上,衣服上撤下那些血袋说,“终于大鱼咬勾了” “是该地老鼠上场了”说着,一个老秦人从一处马车内揪出马匪头目。 “剩下事情交给你了”老秦人冷冷威慑他说。 “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盒解药的” 马匪头目急忙拼命点头。 此时马匪头盯着老秦人手里丹药眼睛都在冒绿光。 之后,秦兵就清扫一下现场便离开了。 马匪头目则是吞吃一枚丹药后,便躺在马车上陶醉。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一支马匪队伍终于姗姗来迟。 接着他们便冲到马车上找到马匪头目。 “大哥,是谁干的?” 马匪头目似乎还有些意识模糊,迟缓一下才转身扫了对面那些马匪一眼。 “哦,老二你们来了” 马匪头目浑浑噩噩起身,猛地下身一痛。 顿时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他这才意识到,那些秦兵临走前,竟然给自己腿上割了一刀。 “大哥,你别动,我为你包扎伤口” 一个马匪殷勤上前为他包扎。 “还有马匪下车去翻看那些惨死尸体.....” “大哥,他们都被人杀了” 马匪极度愤怒吼道。 “大哥究竟是谁敢动咱们车队?” 马匪头目逐渐恢复清醒意识说,“是娘波山来的人...他们偷袭我们,还抢走了咱们辛辛苦苦挖出来金沙...” “什么金沙也被他们抢走了?”马匪愤怒咆哮起来。 “娘波山也欺人太甚了” 平时娘波山马匪时招惹不起的。 可是眼下为了夺回金沙,他们也就不在乎了。 一个马匪蛊惑说,“大哥带咱们人杀上娘波山,把金沙抢回来”。 “是啊,大哥,咱们可不能被娘波山人如此欺负” 马匪头目见状,哀叹一声,“可是人家娘波山兵强马壮的,咱们根本打不下来”。 就在此时,忽得一个马匪灵机一动,“咱们可以邀请那些波斯人帮忙啊...” “是啊,大哥,有波斯勇士帮忙,咱们肯定能夺回金沙” “大不了咱们就分给波斯勇士一半金沙作为酬劳” 就这样马匪你一言我一语的怂恿着马匪头目。 “好吧,这事就交给老二去做吧” 马匪头目可不想搅入这场风波,便直接将整件事推给马匪老二。 那马匪老二有些受宠若惊拍着胸脯保证说,“大哥,这件事我一定会干的飘飘亮亮的...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好了,你们走吧”马匪头目有些不耐烦挥挥手。 马匪老二便带着人朝着鄂陵湖深处奔驰过去。 当一群人走远。 草丛中冒出两个少年人,直接走到马匪头目面前说,“这里事情不需要你了,你去金陵城吧,记住,到了哪里要找一个韩掌柜,他会帮你完成金陵城布置的”。 说着少年便给了马匪头目一个金色盒子,便转身离开了。 马匪头目捧着那个金色盒子,眼泪都落下来了。 娘波山下。 一支骑兵正在缓缓汇集。 “野吏诨....你说那些鄂陵湖马匪真的找到传说中金沙宝藏?” 一个赤膊汉子首先冲出山道。 然后勒住缰绳,回眸扫视着一个身着冠冕老者。 此人正是之前在鄂陵湖畔那个牧民部族首领。 他冲着赤膊汉子微微弯腰说,“这是我从一个马匪探子嘴里获知的,绝不会出错”。 “那好,野吏诨.你对鄂陵湖比较熟悉,你前面带路,我们跟你走便是” 那个娘波山勇士听到金沙,眼睛都红了。 “我要你们帮我救出越吉以及我的族人”老者几乎悲凉眼神苛求道。 “那个自然,越吉可是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是亲兄妹一样” 那个勇士满口应承着,只是从他脸上,老者看到只有无尽贪婪。 对此老者也很无奈,那日那个劫匪头目明明说过不会伤害自己族人的。 可是半夜,他们又溜回来,把村里几个年青族人给掳走了。 老者也不清楚,这些马匪为何抓得是壮年男子,而不是女子。 后来花钱买通了一个马匪才得知,他们竟然让自己族人去挖金沙。 于是他便亲自走了一遭娘波山来找人帮忙营救。 一行人刚刚抵达鄂陵湖边缘。 便与一支身着甲胄骑兵遭遇,他们装扮极其诡异,不像是马匪。 竟然连见多识广族老也不识得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官兵?” 娘波山勇士卧蚕眉紧蹙扫了身后族老一眼。 “不是官兵....大晋官兵,我还是见过的,他们虽然也是盔甲兵器齐整,却远没有如此精良....这些人我来娘波山之前还没有...” “管他呢,谁敢当老子路,就干他”那个娘波山勇士蛮横一甩手里马刀,便带着几百人纵马疾驰过去。 双方战马越来越接近。 直到双方在一处拗口遭遇了。 正如草丛中观察者预想一样,这两帮人几乎没有任何招呼,便打了起来。 那些守卫拗口甲胄兵似乎没有预料到有人来偷袭。 一开始被打得有些懵,不过他们盔甲确实强大,再抵挡短暂几波波娘山骑士冲击之后。 他们终于也开始反击了,双方马术都极其高超,尤其是在马上作战,简直如履平地一般。 这一幕看在不远处草丛中安邑县斥候眼中都不禁啧啧称奇。 “若是咱们有这样马术,还用来做潜伏吗?” “你还想骑马作战?你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小长在马背上的,你我才骑了几天,别想了” “西山科学院正在研究不用吃草马,据说那马喝油,只要一桶油下去,还不尥蹶子” 那个被反驳斥候辩驳说。 “那是一个铁嘎达,你愿意去骑它,你去,反正我不去,那样颠簸一路,裤裆都被磨碎....” 两个人越说越离谱。 对面打得更加离谱,一开始便进入焦灼状态。 他们可真是战法野蛮,根本不讲求什么军略之类的。 直接用实打实冲撞,以及马术,马刀对砍。 短短几个呼吸间,便有数十个骑士被砍下马匹来。 双方各有损失,但总的说,还是娘波山比较吃亏。 他们之所以吃亏,主要的还是因为装备落后。 他们身披的是兽皮甲,而人家是钢甲。 不过娘波山勇士也有优势。 那就是激动灵活,他们人可以钻进马腹,还能平躺在马背上,来回闪躲,使得那些波斯勇士长刀无法砍中他们。 总体来说,双方势力相差无几,那么更多比拼就是人数。 很显然在这里,娘波山勇士占了多数。 他们至少是波斯勇士十倍左右。 因此最终战局便朝着娘波勇士一方倾斜。 和斥候们预料不差,最终波斯勇士溃败了。朝着鄂陵湖深处褪去。 而娘波勇士则是一路追击过去。 “咱们跟不跟?”当两队人马都从草地上消失,草丛中站起连个少年人。 他们穿着迷彩服,几乎和身旁草丛融为一体。 “鄂陵湖是影子卫领地,咱插不上手”其中一个少年人冲着身后挥手。 接着拔出一个讯号弹,便朝着半空射出去。 然后便带着伙伴快速越过灌木丛,在一处低矮山坳内找到两匹战马。 二人立刻翻身上去,便一路朝着秦岭方向狂奔。 鄂陵湖一处事先埋藏好地方。 蔡旭扫了一眼那一口口装载着金沙箱子感慨说,“这可都是真的金沙,就这么白白送人吗?”。 王衍冲他抿唇一笑,“这是诱饵,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只要这些娘波山人吞下去之后,想必便会为咱们抵抗来自于波斯王国骚扰,至少可以延缓他们进攻中原步伐,那么咱们安邑县才有机会壮大自己”。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重要意义,只是看铮铮看着这么多金沙白白送人,总是感觉不舒服” “也没有多少,这些都是半纯沙,需要继续提炼的,最终成品也就只有一箱左右”。 “那也不少啊”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苦笑不已。 当金沙被埋上泥土,他们便带着特卫隐匿起来。 不久之后一个马匪被一群娘波山勇士推搡过来。 那马匪十分不情愿指了指地面说,“就在那里,我们把挖出来金沙都埋藏这里面了”。 娘波山勇士立刻骑马来到那个土堆,找人将其抛开。 不久之后便有人手捧金沙狂欢起来。 这一幕看得躲在远处蔡旭也在牙痛不已。 “立刻带我们去找金沙矿脉”那个娘波山头领恶狠狠扫视着那个马匪。 “我不知道金沙矿脉下落,只有我们大哥知道具体位置”那个马匪胆怯说。 “快说,你们大哥藏匿在哪里?”此时娘波山头领眼睛已经被金沙染红了。 “大哥在...”马匪迟疑一下,不肯说。 立刻便遭受一击重拳,接着马匪吃痛吼叫起来。 “我说,别打了” 马匪跪在地上,向着那个老者低语几句。 之后娘波山头领仰天狂笑一声。 “兄弟们跟我去发财去” /105/105192/28821496.html 2333家主 一声呼喝,骑兵又一次翻身上马,直接冲出这片草地。 当然那些金沙也被他们系数带走了。 “好了,诱饵都吞下去了,以后就看那波斯王如何应对了”。 说完,王衍便和蔡旭一起返回秦岭。 鄂陵湖一处沼泽内。 波斯骑士和娘波山勇士杀得昏天黑地。 地面则是散落着几口装满金沙大箱子。 那些金沙四处流淌着,就像是沼泽内金水。 罗聪盯着那些金沙郑重吞了一口唾沫。 “卫公子,咱们真的不要那些金沙吗” “罗聪,你好歹也是郡守的公子,怎么这点金沙就把你搞出这般模样了?”。 “卫公子,我不像你百年大族底气,咱家已经败落了” “放心,只要你一心辅佐本公子,银钱少不了你的” 说着卫公子便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甩给罗聪。 这下罗聪激动嘴巴都抽筋了。 “谢过公子” “罗聪...记住有些钱是不能拿的,当你以为捡到便宜的时候,岂不知已经上了别人圈套了”。 卫公子冷漠独目扫视着战场内局势。 “卫公子,难道这金沙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让他们争夺的?” 卫公子冷笑一声。 “要不,你以为怎么会有人傻到雇佣商队来运送金沙,还有那些马匪你不觉着有些诡异吗?”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圈套?”罗聪也不是傻子,被卫公子一点,便想明白了。 “若本公子猜测没错,这一切都应该是安邑县搞出来的”卫公子独目散射出一股妖异光泽。 “安邑县?”罗聪想到那个用马背拖着自己青年,顿时感觉脊背都在发冷。 “他们为何这么做?”罗聪还是有些困惑。 “因为...他们需要借助于羌人来阻挡波斯王...原本我想借助于木托那小子引诱波斯王东进,到时我便借助于波斯勇士力量把安邑县连根拔除,谁知那小子实在是扶不起阿斗,还未打几场硬仗,便怂了,躲在波斯王帐内不敢出来....想要指望他去说服波斯王已经不可能了,因此还是有我自己来给他们添一把火吧” “嘿嘿,安邑县叶弘,你不是要挑起娘波山和波斯王的对峙吗?那很好,本公子就帮你一把,干脆把火点大一点”说着,卫公子那独目散射出更加妖异光泽。 罗聪一脸迷茫之色盯着卫公子问,“咱们要怎么做才可以让波斯王帮助咱们复仇?”。 卫公子狞笑一声,“他们或许还都不知道,在这一次和我们一起来的,不仅仅之后波斯勇士,还有一个重要波斯王室,那就是波斯公主,她眼下正在金陵城内,若是她在金陵城出事,那么波斯王势必会震怒,到时咱们把这一切都按在安邑县头上,那时波斯勇士便会为咱们所用了” 说完这一句后,卫公子便阴险冷笑起来。 搞得身旁罗聪都有些不习惯打了一个寒颤。 “走吧,咱们去金城” 卫公子一拽身旁罗聪,二人便共骑一马,朝着金城走去。 金城。 这座古老城市,屹立在秦岭之巅。 显得那么气势雄浑磅礴。 就像是一头虎踞雄狮。 距离上一次来到金城,组组已经过去两年半。 那一次叶弘是被人用枪指着驱赶出去的。 眼下他则是以一个贵宾身份被人邀请进来的。 邀请自己的,自然不是金城官府,而是金城第一富商。 吴家。 经过这几年来双方交集,使得吴家十分看重安邑县发展后劲。 于是便主动邀请叶弘到金城做客。 虽说叶弘是第一次来金城,但对于安邑县,金城却不再陌生。 单纯在金城主街上,至少有几十个店铺就是安邑县开的。 因此叶弘根本不在乎自己来金城会有什么不安全。 若是有人想要在金城对自己不利,叶弘保证会让他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当叶弘走到一间店铺内后。 便见到了一个身着掌柜服饰的影子卫。 他冲着叶弘行军礼。 之后便主动把吴家以及这些年在金城打探出来消息都摆在叶弘面前。 随手翻看着这些资料,叶弘便冲着黑暗中招招手说,“既然来了,就别鬼鬼祟祟的” 一声尴尬嘿嘿声传来,走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 不是黑子,还有谁。 “城主大人,我怕你不愿意见我”黑子用手挠着头皮说。 “只要你少杀点人,我少点为你擦屁股事情,那就不会讨厌见到你了”叶弘冲他一挥手。 黑子急忙走到他面前坐下。 辩解说,“也不是我非要杀人,实在是那些大家族家丁讨厌至极,他们就像是苍蝇一样追踪我们”。 “难道就只有杀人一条解决方式吗”叶弘剑眉挑了挑。 “这样快捷一些....若是跟他们讲道理,咱不擅长”黑子急忙回道。 “黑子,你要记住,有些事不是杀人可以解决的”叶弘无奈叹气一声。 他觉着黑子变了,变得越来越心黑。 “城主,你是不知道,他们在暗中勾结秦城将领,想要对咱们安邑县意图不轨,我才对他们下手的” 听到黑子这么说,叶弘面露一丝惊愕之色,“你有确凿证据吗?” “当然”说着黑子便将一个家丁供词放在叶弘面前。 “若真如此....给他们一些警告也是必须的....这件事就此作罢,不过日后行事要懂得收敛一些”叶弘实在对黑子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说忠诚,黑子那是绝对够格的。可是他这个性子实在有些偏激了点。 这或许和他被人当做奴隶买卖有关,他似乎极度憎恶那些贵族老爷。 “对了,大人,还有一件事”就在黑子即将要走出屋舍时又想起了什么。 “什么事情”叶弘好奇打量着黑子。 “前几日我在金城一处烟花巷看到罗聪” “罗聪?”叶弘拧眉不解。 黑子急忙补充道,“是被李特逼得走投无路的那个罗大人” 哦,叶弘点了点头,“他还没有返回蜀地?”。 “他回不去了,那个罗大人已经被杀了”黑子急忙解释说。 “这个...罗聪命运还真是忐忑”叶弘随意挥挥手。 “这样事情无须禀报”。 “不是的,大人,这罗聪行为有些诡异,似乎在谋划什么事情”黑子又不甘回道。 “他?他能做什么事情?”叶弘想起那个被马匪吓昏过去贵公子,便觉着有些多余思考他。 “就在昨日,我还打探出他正在雇佣杀手....” “杀手?难不成他要刺杀李特?”叶弘拧眉、 黑子摇头,“不知道,但我总觉着这小子怪怪的,似乎做着一些不可告人事情”。 “别管他了,咱们眼下最为重要事情就是将金城守将贪念勾起来,单凭娘波山一支力量,不足以用对波斯王的” 黑子点了点头,“影子卫正在筹备,相信再过几日便有了头绪了”。 叶弘点了点头,“记住,能用脑子解决的事情,就轻易不要用刀子”。 是,黑子急忙点头,然后便走出屋舍。 当叶弘也走出屋舍时,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他披上一件大氅,便朝着街道上那个最大酒楼走去。 醉仙居。 这可是整个金城最大酒楼。 也是吴家招牌生意之一。 因此吴家便将这一次和叶弘会面安排在醉仙居上面。 当叶弘走到醉仙居门口,便有伙计迎上来。 看来吴家人早就有所准备了。 当叶弘被引入二楼贵宾室内。 陆陆续续几个熟悉面孔便走出来和他见面了。 其中之一便是当代吴家主,吴雍。 他年纪已经在花甲之上,行动显得那么迟缓。 但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眸子比年轻人还要炯炯有神。 “想必这位便是安邑县城主阁下了”老人家显得那么彬彬有礼,首先朝着叶弘微微倾身。 叶弘急忙起身回礼,然后便盯着之前熟悉吴家几个年青一辈掌柜问,“不知究竟是何事,需要动用老东家亲自出来,在下实在有些承受不起...” “城主阁下你客气了,老朽只是年纪痴长几岁而已,若论身份地位,吾才不配与阁下同席啊” 这些场面客气话,叶弘也听得多了,便不再和他矫情、 于是便堂而皇之坐下。 之后吴家人也一起落座。 酒席上,道是没有那么拘束,大家就是喝酒聊天,畅所欲言。 直到酒宴过了,酒菜撤走,上了清茶汤后。 屋内氛围才肃然一清。 首先是吴家药材铺面一个掌柜走出来,冲着叶弘躬身一礼,“若不是城主赐予疗伤圣药,吾经营药材生意恐怕就要面临亏损倒闭了,在这里,吾真诚向城主阁下致谢”。 他刚说完,另外一个吴家掌柜也跨前一步躬身一礼,“如不是城主阁下赐予了香水作坊,吾等香粉生意也会连年亏空....” 一个接一个掌柜都像是磕头虫一样拜倒叶弘脚下。 这一幕看得叶弘只皱眉。 这阵仗,让叶弘微微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 “咱们都是合作伙伴,相互照顾发财有何不可,诸位掌柜这么见外是否有些过了”叶弘将目光瞥向吴家之主。 此时他老眼低垂,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叶弘的说话。 于是更多吴家掌柜跪在叶弘脚下,直到叶弘再也忍受不下去了,起身准备要离开。 这时,吴家主才缓缓起身,怒叱一声,“你们这些废物,若不是城主恩典,你们都算什么东西,不过城主阁下也不是施恩图报之人,你们就不要如此磕头虫一般模样了” 听到吴家主说话,那些掌柜才起身,他们却不敢再靠近席间二人。都毕恭毕敬站在两侧。 叶弘环伺一周,最后目光落到吴家主脸上问,“不知家主这是何意?”。 吴家主老陈在在的样子捋捋胡须说,“城主阁下对吴家大恩,小老儿是没齿难忘的,只是咱们也是生意人,有些生意找上门也不得不做的” 终于吴家还是把内心话给说出来了。 叶弘微微蹙眉,扫视着四周掌柜,看到他们都回避自己眼神。 叶弘也就清楚,他们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安邑县事情的。 “说吧,你们准备做什么?”叶弘想了想,又转回盯着吴家主。 “城主阁下请坐下,听老夫慢慢跟你说”老家主姿态老道将叶弘拽回来。 接着便絮絮道来,“城主可知,我吴家是以何起身?”。 “当然是酒楼了,这个想必整个金城人都无人不知”叶弘微微皱眉。 “没错,吴家三代都从事酒楼生意,因此酒楼也成为吴家最大产业,至于其它产业都只是依附在酒楼生意之外的..” 说道这,吴家主扫了叶弘一眼又接着说,“因此吴家绝对不能失去酒楼生意.....”。 “这又和我们安邑县有何牵扯?”叶弘听得更加迷惑不解起来。 “城主大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我也都不需要隐藏什么了...你们底细老夫也都知道了,对于你们在北面做过事情,老朽也不想过问,但在金城,我们吴家可是还要依仗那些达官贵人办事情的,我们不敢,也不想得罪人”。 呃,叶弘拧眉扫视一圈道,“这么说,你们是不想再做我们安邑县生意了?这很简单,只要你们把占据我们安邑县货款结清便可”。 说完,叶弘便要转身离开。 此时几个掌柜却堵在门口,不肯让路。 叶弘怒叱一声,“怎么你们还敢限制我的自由吗”。 几个吴家掌柜急忙摇头说,“城主大人,你还是稍微冷静一些,听我们家主把话说完吧” 叶弘心中怒气已经起来了,岂能压下去,怒喝一声。 “滚开”。 见状,吴家掌柜有些惶恐看向家主。 “你们让开吧,既然城主要断了咱们吴家这一层关系,那么咱们又何必强求,不过咱们要事先提醒一下城主大人,河东卫氏老管家此时此刻或还在吴家会客厅内等着老朽呢” 听到河东卫氏,叶弘猛地转身目光凌厉盯着吴家主。 “你说,河东卫氏来找过你们?” 吴家主干咳一声,“这也是我们咱们邀请城主过来真正原因所在...你们,还是卫家,吴家都不想得罪,可是卫家那边步步紧逼,而城主对我们吴家也是恩重如山,吴家这才想要和城主摊牌,大家一起坐下来解决事情” /105/105192/28821497.html 2334邱燕 听到吴家主这么说,叶弘再次转身走回酒桌前,贴着家主身旁坐下。 “老人家,你说吧,你要我们安邑县怎么做?”若是别人,叶弘还有可能不重视。 但是河东卫氏,叶弘便不得不压抑内心火气,静下心来和他们谈谈了、 “城主你在北面事情,老朽也不想知道,不过来到金城这里,城主确实和吴家有些莫大助益,老朽十分感激,不过你也是清楚河东卫氏势力是多么庞大,我们只是陕地一个小小的地方氏族,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吴家若是不肯就范,势必会遭受到河东卫氏打压,到时吴家酒楼生意,或是经营近百年的根基都会被拔出,吴家不敢赌,也赌不起” 说道这,吴家主已经起身,冲着叶弘深深弯腰一礼。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清楚吴家人态度了。 他伸手搀扶起吴家主说,“喝完这杯酒,咱们合作就此打住,至于你们和河东卫氏态度如何,那我也不管,但有一句话你们要记住,安邑县和河东卫氏是解不开生死仇敌,你们若要决定帮助他们,就是我们安邑县仇人” 说完,叶弘便转身推开门走下楼梯。 当他站在酒楼外之后,不有着回眸瞥了一眼二层包间方向。 “河东卫氏你的触手还真长啊,竟然伸到巴蜀之地了” 其实在叶弘转身走出贵宾房一瞬间,便感受到来自于左侧房间内那只阴损目光。 只是眼下是在别人地盘,他不便于发作而已。 酒楼上,一个小小暗门被推开。 一个独目公子走进来,冲着吴家众人抿唇一笑,“你们做的不错,我会让管家将卫家巴蜀之地生意都交付于你们的,还有我们城里巴蜀商人会,也会推荐你们吴家来做会长”。 几个掌柜面面相觑,既感觉兴奋又有些忧心忡忡。 “公子,我们吴家不想掺和你和安邑县城主之间恩怨,我们只想安安心心做生意” 吴家主急忙起身解释说。 “这就是给你们做生意啊,难道你们不愿意做,那我给其他人好了”独目公子冷笑一声。 几个吴家掌柜急忙跪在家主面前哀求说,“这可是吴家千载难逢机遇啊,一旦错过,咱们可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哎,吴家主长叹一口气,无奈摇头说,“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倚,焉知非福...” 一瞬间,他仿佛又苍老几岁,便杵了杵拐棍说,“以后家里事务不要找我出来了,我老了,没精力处理这些事情了” 之后老者便缓缓走出酒楼。 而剩下吴家掌柜则是和独目公子密谋一些细节。 逐渐地,一场针对安邑县生意庞大商业竞争计划出路。 而挑起这场商业竞争始作俑者就是吴家。 走在金城这条富庶主街上,叶弘内心颇感有些烦躁,似乎和周遭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之感。 于是索性找了一条巷子便准备转出去。 也就在此时。 叶弘忽的听到对面人群聚集处,有人呼喝,有人叫好,还有人惊呼。 那声调极其吸引人心神。 反正心无定数,叶弘便踱步向前。 跟随着人群,叶弘逐渐走到一处高大楼阁之前。 此时叶弘才看清楚那亭台楼阁上滢香阁三个明晃晃金字映入眼帘。 顿时便让叶弘有些无趣,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眼下巴蜀之地遍地饿殍,遍地义兵,而这些大族弟子还有心气来为了一个个姬子争风吃醋。于是叶弘便要转身离开。 然而莺香阁内一声喧喝,立刻止住他的脚步。 顿足之下,叶弘猛地转身狐疑眼神自对面那个身着华美服饰中年男子身上瞟了几眼。 “麴允?金城第一首富,曾经上过晋书的人物?”、 观此人,长相方正,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是一个不错相貌。 再加上那一身傲气确实和历史上记载有些神似。 只是当历史人物活生生走出到现实,就难免有些落差。 至少不会让叶弘感受到什么传奇色彩。 准确说,他也就是一个暴发户而已。 放在后世叫做大款。 尤其眼下,他还未将自己财富转化成兵权,自然缺乏一些上位者气势。 由于麴允原因,叶弘又重新转回,道是想要看看他们究竟为何而争执。 站在麴允对面的那个年青人也是气度不凡,至少身上物件都价值不菲。 应该不是一个寻常子弟,他身旁一个奴仆拿手指着麴允面颊说,“跟游少爷争夺女人,你还不够资格....我奉劝你还是尽快离开免得丢人现眼”。 游少爷,该不会是金城另外一大富豪,游氏子弟吧! 叶弘又是一惊,游氏可是一个古老姓氏,源自春秋战国时代,是郑穆公之子公子偃,字子游,其子孙才有"以王父字为氏"而姓游,传自郑国的公族后裔。 游氏和麴允并称金城两大首富,民间有打油诗为证,麹与游,牛羊不数头。南开朱门,北望青楼。 又是斗富。 这让叶弘想起那日亲眼目睹石崇老哥和王恺老哥二人斗富画面。 他们以十里丝绸铺地,又鲜花美酒祭撒,又用香烛美婢为仆,这样奢靡手段简直耸人听闻,也让叶弘见识到什么叫做奢靡无度,还有什么叫做魏晋风流。 而这两大金城首富斗富手段如何?叶弘道是有几分期待起来。 同样是晋书记载富豪,叶弘自然不敢小觑二人实力。 果然,双方很快便用事实证明自己绝非浪得虚名之徒。 麴允显然被那奴仆激起一丝火气,随手丢出一把金叶子,然后便见漫天金叶雨落。 “邱燕姑娘只舞琴岂能无人伴舞,吾为邱燕姑娘舞一曲金叶纷飞如何?” 这麴允双手挥舞间,袖口内不停飘出一片片金色叶片。 宛如秋天枫叶落下般,令人意乱神迷。 那金钱营造出来美轮美奂感觉,瞬时间便让在场每一个人瞳孔都在发直。 最终他们一起匍匐下去,像是疯狗一般相互抢夺起来。 而麴允却还不过瘾,又踩上高台,用力将袖口内一片金叶宛如天女散花般挥洒出去。 见闻此情此景者,莫不为之震撼。 一片片金叶在叶弘眼睛里面打着回旋落下,那可不是后世那种被机器碾压成纸片般薄薄一层,此时金叶可是足足有十几克纯金打造出来的。 因此这一刻金城街头落下来是货真价实金雨。 哪怕是见惯大场面的莺香阁也在此时发出一声声惊呼,有的莺莺燕燕也自围栏中跳出来,尝试去接住一两枚金叶。 而此时始作俑者,麴允却一副怅然忘我境界,高举双手,做出那词曲中最后一个舞蹈动作。 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掌声打破这金钱营造出来奢靡氛围... “好一个金叶纷飞....邱燕姑娘果然琴艺非凡,只是这金叶纷飞有些小气了一些吧,道不如邱燕姑娘为游谋人演奏一首凤求凰,姑娘操琴,我来赋词” 说话间,他也不管邱燕同意与否,便首先开口吟诵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游姓公子颇有几分文采,吟诵诗词也算是有韵律,但相比起麴允满街金雨,似乎又缺乏了什么。 就在众人迟疑间,那游姓公子便从仆从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竹篮子,然后悄无声息弯腰下去,遵从着步伐从竹篮内拿出一块块石头摆放在地面,随着他吟诵,那石块也散发着耀眼光华。 此时众人才看清楚,那竹篮内哪里是什么石头,分明就是玉石。 还是上好的明玉。 当着一枚枚玉石摆放出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模样时,游姓公子又从怀中摸出一口袋金沙,随即朝着玉凤凰撒了出去。 顿时一片金光飘舞,和那玉石光泽辉映一起,宛如真的是在做一首凤求凰之舞。 呃,众人眼睛又直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去争抢,因为他们实在没有胆气去抢夺那么名贵玉石。 当那金粉落到叶弘脸上时,他才从那迷幻色调中恢复。 刚才那一刻,叶弘也陷入短暂迷失。 都说财帛乱人心,果然如是也。 一个漫天金雨,一个玉凤凰。 好一个金城首富啊。 叶弘心中震撼之余又浮现出一丝心痒难耐来了。 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薅羊毛了。 自从失去桃源居后,叶弘薅西晋士大夫群体羊毛工作便彻底停滞下来。 那道不是叶弘不想薅他们,而是巴蜀之地士大夫都被人薅了几轮了,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不过眼下这两个金城首富显然就是例外了。 这种斗富手段,比起石崇和王恺老哥也不遑多让啊。 见到凯子,叶弘是越看越欣喜。 只是眼下二人正在气头上,叶弘也不能扫了人家雅兴。 于是干脆就做壁上观,等待时机去接触两个金城顶级大凯子。 莺香阁前,双方怒目而视,各不相让。 尤其是刚刚被压下去一头的麴允,他自是不甘心。 他随手便从袖口摸出一个巨大夜明珠交给邱燕姑娘说,“凤凰无眼,也是吓鸟,吾为邱燕姑娘凤求凰做一双夜明之眼....”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意图讽刺游姓公子。 果然,那游姓公子也跨前一步,冲着邱燕姑娘一抚袖,摸出一个水晶石镜,其面光洁似水,一眼望去,便似乎看穿了一般。这样通透水晶石,只要遮挡其后,便可清晰可见自己影像,十分神奇。 当邱燕姑娘看到自己映在水晶石上影子那一刻,也怔怔出神了许久。 游姓公子手扶石镜念念有词说,“凤眸虽明,却无法窥伺人心,吾将这石镜赠与邱燕姑娘,可照尽这世间一切顽劣,不学无术之徒”。 听到游姓公子这么含沙射影的话,邱燕姑娘又愣住了。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接石镜。 麴允却爽朗一笑,“邱燕姑娘尽可受之,若怕遇人不束,吾赠你一把玉玲珑做梳子之用” “那我送你凤头钗...” “我送你金鱼宴....” 二者几乎在几个呼吸间,便将无数普通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好东西摆放在邱燕姑娘脚下。 这一幕只看得四周百姓都傻了。 就连一项自持对财帛颇有定力的叶弘,也在这一刻被那珠光宝气射的有些目眩神迷、 “什么叫做挥金如土,什么叫做奢靡无度....” 叶弘啧啧嘴唇,将流到嘴角口水又活生生咽回去。caset “好吧,也该我出场了” 他甩了甩衣袖,默默运作起内息术、 瞬间便将身躯两侧人给推开了,然后躲着方步,堂而皇之走入场内。 只是他的出现,显然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一人注意。 毕竟大家眼睛都着落在那一堆珠宝上面,哪里还能容下其它人。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叶弘拿捏晋时书生口气,一步一句吟诵起来。 终于他突兀出声,引起场中斗富二人注意力。 首先转身看来是麴允,他浓眉微蹙,好奇上下打量着叶弘。 似乎想从叶弘衣着上看出其底细。 别看他和游姓年青斗富时,显得那么无脑。 然而他可是一个货真价实一方豪杰人物。 因此当他目光射来一瞬间,叶弘便感受到一股深深压迫感。 叶弘并不为之所动,还是自顾自的说道,“邱燕姑娘在下这里有一物相赠。不知可否为在下弹奏一首” 叶弘突兀插入,使得双方都有些懵。 尤其是那个游姓青年仆从,一个箭步撺到叶弘面前,以一种威胁口气说,“小子你知道我身后都是什么人,凭你也想跟游公子抢女人,你也不打听打听,快滚”。 叶弘对于仆从威胁视若无睹,继续朝着那个邱燕姑娘走去。 边走还随手退了那个仆从一把,瞬间便将他推翻在地面,那个仆从吃痛捂住肩膀惨叫。 游姓青年也惊觉转身,目光不善盯着叶弘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敢于插手本少爷事情?”。 叶弘却不予理睬,直接约过他,走到邱燕面前说,“不知邱燕姑娘可否为在下演奏一首,嵇康先生的风入松如何?” /105/105192/28821498.html 2335飞剑 闻言,邱燕表情稍微有些凝滞,又朝着左右两侧二人看去。 此时麴允跨出一步,“这位兄台,你若想要听邱燕姑娘演奏也未尝不可,但你也要遵从规矩,不知你能拿出什么东西赠与邱燕姑娘,若你拿出东西可以力压游公子玉凤凰,吾甘愿将这第一曲让与兄” 很显然麴允似乎对自己没有太多敌意。 叶弘也冲他回敬一抱拳,之后便走到邱燕面前,探入袖口拿出一个黑乎乎桶状物品说“此物名曰乾坤简,其内孕育数百乾坤小界,不知可否比拟这些世俗金银珠宝?” “什么?乾坤小界?”听到这一句哈后,麴允整个人都怔住了。 眼睛忽得射出精芒死死盯着邱燕姑娘握在手中乾坤简。 此时游姓青年却一脸不屑冷嘲道,“少在本少爷面前鼓弄玄虚,区区一块乌木而已,也敢大言不惭...”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邱燕失声惊呼给打断了。 “这,内中确有乾坤,还有仙子在翩翩起舞....” 邱燕说话,游姓青年不得不信了,他也充满好奇目光朝着她手中乾坤简望去。 可是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拍,被麴允抢先一步。 他一把从邱燕手中抢夺过乾坤简,放在眼中看了一下。 顿时惊讶嘴巴合不拢了。 许久之后忧忧一声叹息道,“此中另有乾坤,鬼魅莫测是也” 连麴允都这么说了,游姓青年更是迫切想要一睹乾坤简真像。 无奈此时麴允死死攥着乾坤简不肯松手。 搞得游姓青年冲他怒目而视说,“这不是你的东西,快放手”。 麴允却用力一把将他推开,“此物也非你所有” 二人你一把我一推争夺起来。 此时众人见状也了然是谁赢得邱燕姑娘演奏了。 不过他们似乎对此也谩不关心了,他们更加想要知道那乾坤简内世界究竟如何。 叶弘走到麴允和游姓青年面前,一伸手按住二人手腕说,“二位何必为了区区一个乾坤简争夺不休,若你们愿意,吾可邀请仙尊再赐予一些仙家法宝便是...” 这话叶弘说得口气颇大,就像是仙家法宝信手拈来一般。 这让麴允和游姓青年都感受到莫大震撼,“你说,你可以通仙?”。 叶弘十分自信挥挥手,“那又何难?吾知仙尊便是清虚元妙真君....他老人家可是在几百年前便已经得窥仙道,正道飞升” 清虚元妙真君?虽然麴允和游姓青年并未听说过此人名号。 但在西晋崇尚修道隐士高人氛围下,很自然就把清虚元妙真君归于隐士高人系列。 “汝师尊可有长生之法?”游姓青年急迫眼神盯着叶弘问。 “有”叶弘唯心点了点头。 “汝师可有起死回生之术?”麴允也补充一句。 叶弘再次憋着气点了点头,“有”。 于是两个金城首富彻底臣服在叶弘脚下,麴允躬身一拜道,“愿上仙可以施法挽救小女于恶疾” 游姓青年也双手抱膝说,“吾愿追随仙尊修长生之法”。 对此叶弘不予正面回复,准确说,也没法回复。 毕竟这起死回生,长生之法老子也不会。 叶弘只能装模作样挥挥手,一股仙气自衣袖内喷出。 “若你们肯追随清虚元妙真君修道,一切法到便可成也” 这是一句囫囵话,什么叫做法成,还不是自己一句话事情。 到时就说他们心不诚,法不成便是。 至于有些手段还是要亮出来的,至少可以收获一帮拥趸。篳趣閣 叶弘需要在金城搞出一些动静出来。 于是叶弘便手指弹射一颗白磷出去,很快便见到那堆珠宝便开始燃烧起来。 “你们斗富为你们平添许多孽障,必须消弭才可入吾道门” 说着,他便灰灰衣袖,一股疾风吹来,卷起四周狂沙。 搞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当风沙之后,那鬼火已经将那些珠宝都烧成灰烬。 看到那些白玉,以及金叶都变成灰烬,很多人痛苦皱起眉头。 只有叶弘心中暗自窃喜,“幸亏影子卫来得及时,要不还不知道该如何收走这些东西”。 有了影子卫在暗中配和,叶弘做法更加逼真生动了。 转眼间便是风雷动,执手间便是鬼火乱窜。 把这在场每一个人都唬住了。 于是两个金城首富便乖乖入了叶弘仙尊道门。 为了侍奉仙尊,麴允和游姓青年还在金城郊外建立道观。 其内供奉清虚元妙真君。 当叶弘走出道观后。 黑子闪现出来说,“主公,怎么不让他们多出一些钱财,那么咱们又能多扩建一支军队出来了”。 叶弘冲着黑子摇头,“有些事需要慢慢来,若是做得太过分,反而会引起他们疑心....” 黑子噢了一声,点了点头,“那就暂时饶了他们,只是那些和吴家,卫家勾结商人,咱们可不能放过他们” 就在前几日,叶弘得知,以吴家为首,金城商铺掌柜结成一个联盟。 很明显,这是受到河东卫氏怂恿,准备用这个联盟来对付安邑县生意买卖。 “先等一等....不过影子卫要盯紧这几个掌柜的,我要知道他们每时每刻动向”叶弘目光凌厉一扫。 黑子急忙吩咐下去,几个影子卫直接隐没在街巷深处。 “主公,秦广那边有消息了” “他说大鱼已经咬勾了” 叶弘微微点头,“继推进既定计划,有什么事直接回禀王衍,眼下这个计划都全全有他来指挥” 黑子立刻点头。 “好了,你们去帮吧,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护卫” 叶弘挥挥手驱散影子卫。 自己一个人走出会所。 这几日被商战事情搞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都没有好好来欣赏这座古老城市。 于是叶弘决定今日彻底放纵一下,出去逛街。 毕竟加上上一次,他这是第二次来到金城。 总不能来了两次连金城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于是叶弘便换了便装,开始沿着金城各个宏伟建筑景点闲逛。 秦城最多还是秦朝时代留下一些古建筑,这些具有明显兵家色调建筑,给与叶弘一种来自久远时代铿锵感。 秦朝是一个为战斗而诞生朝代,他们每一个建筑,每一个城市建造都兼具了战争用途。 比如那巨大城门上面城楼,其实就是一个箭剁堡垒。 还有那些庞大城墙上孔洞,都是为了射箭准备的。 车辙道,以及车马驿,都处处在体现一种战争气息。 因此在这里生活百姓也似乎受到这种氛围感染,金钗百姓明显带着一些老秦人习惯和风俗。 秦文化沉淀,给予这座金城就像是一瓶老酒。 他们固有口音以及性格,就是这瓶老酒甘冽于芬芳。 除了金城人性格之外,还有就是金城特色小吃。 正如老秦人一统六合一样,这里也兼济天下各地美食。 甚至表现出来的比老秦人一统六合还要庞大包容。 那主要是受到古丝绸之路影响。 当叶弘走到一个小摊位前,一个老汉手捧着一万热气腾腾羊肉泡饼呼哧呼哧喷射热气往嘴里把着吃。 仿佛时空在这一刻逆转千年,想起他第一次吃羊肉泡馍场景来。 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浓浓香料气息。 这股熟悉味道,让叶弘狂喜不已。 因为那香料就是胡椒。 这东西叶弘在安邑县时问过很多胡商,可惜都没有扎到。 却没想到在此地一个小摊位上重现。 没有胡椒粉羊肉汤总是差点什么。 所以当年在安邑县吃羊肉时,叶弘总是采取是烤,而不是炖。 当叶弘请教摊主得知他购买胡椒铺子,于是便冲到街头巷尾找到那间铺子。 这是一间香料铺子,其内各种香料都有。 除了香料,这里还售卖西域蔬菜,比如胡瓜。 也就是后世黄瓜,它眼下还都保持着其庞大体型。 大都是那种老黄瓜。 不像是后世那种顶花带刺的。 这样老黄瓜除了包饺子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好吃的。 不过叶弘还是买了一些回去做种子。 除了胡瓜,还有菠菜,顾名思义。 其有波斯商人带来的。 胡豆,也就是蚕豆,这东西后世被做成小吃。 胡萝卜,核桃等等.... 这些西域伯来品在眼下还是稀罕物,但对于叶弘来说。 却感觉像是见到亲人一般。 收集到足够种苗之后,叶弘就把它们打包送回安邑县交给经验丰富老农去尝试种植。 只可惜丝绸之路眼下受到流民起义波及,不然这些西域伯来品还会更加丰富一些。 不过透过这光影折射一点,叶弘也感受到丝绸之路无限风光。 一个民族要强大,单纯靠自己闭门造车是不成的。 而真正要强,就必须要融入各个强大民族中去交流。 丝绸之路,就是眼下这个时代最好途径。 想到这一点,叶弘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一个宏伟蓝图。 只是念及眼下陇西以及西域各地流窜起义军以及马匪,这个博大念头暂时被遏制下去。 乱世将至,什么交流,商贸都会受到遏制。 而丝绸之路再次兴起,便是几百年之后隋唐时代了。 叶弘感慨一下,便起身,依恋不舍回眸看了一眼这繁茂金城集市、 便大踏步朝着会所走回去。 路途中,叶弘忽得感觉自己脚步有些虚浮。 整个人就像是喝醉了酒。 走几步,便有些迷糊。 咦?不对。 叶弘很敏锐洞察到自己似乎中毒了。 急忙运转内息术,把毒素逼出来。 然而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他眼前一切都在摇晃,变得模糊。 整个人也萎靡不振向着地面摔倒。 就在他倒地前一瞬间,他还是用手掌撑住地面。 强行给了自己一拳,借助于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叶弘回忆着刚才自己吃过东西。 不知道在哪里着了道。 就在他挖坑心思思索间。 忽得一个黑影朝着他面前扑过来。 叶弘下意识伸手去抓对方命脉,这都是习武人本能反馈。 当他扣到对方手腕一瞬间后。 他整个人都怔了一秒钟。 咦?没有脉搏了。 接着更让惊愕不已的是。 那手臂还粘稠的,像是在流血。 叶弘莫名一惊,忽得睁大眼睛,朝着对面黑影望去。 但见模糊视线中,一把匕首深深刺穿了她的胸口。 而那些殷红色血浆便犹如喷泉一般涌出来。 还有当叶弘眼眸上移,发现这黑影竟然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西域女子。 脑袋莫名混乱一会儿,他竟然鬼使神差伸手去握住匕首。 不知是想要将其拔出来,还是要确认一下这是真实的吗? 下一刻,便有人当街大喊,“杀人了,有人光天化日杀人了”。 这一声怒喝之后,整条街道都沸腾,各种慌乱行人四处乱窜。 其中还有推着车子小贩。 叶弘此时意识还有些模糊,但视线已经基本清晰了。他见状微微拧眉,很快便想明白整件事。 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啊。 叶弘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急忙抱着女子尸体快速朝着会所奔跑。 然而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从左侧巷子内突兀冲出数十个捕快。 他们手持长刀锁链,齐齐朝着叶弘身上扑来。 这架势,根本就不像是仓惶之间追过来的。 道像是在这里埋伏很久了、 叶弘身躯一晃便躲过当头罩下锁链,接着手臂一挥,单手便抓起那个捕役肩膀呵斥一声,“快说,是谁让你们陷害我的?”。 那捕役根本不予理睬,只是扯着嗓子吼道,“犯人拘捕,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便是数十把飞剑钢刀刺来。 以叶弘半步宗师级别修为,对付这些捕役是手拿把掐的事情。但是他受制于形势,无法动手伤人,便一时间被他们逼得节节败退。 眼见叶弘形势危急,几个影子卫从斜向冲出,他们一出现,现场局势立刻发生逆转了。 见状,其中一个捕役吼道,“杀人狂徒杀人拘捕,还有同伙当街行凶,立刻禀告守备大人让其派兵出来镇压这些狂徒...” 此言一出,便有捕役朝着郡守府狂奔出去。 眼见四周捕役越来越多,还有人去调兵。叶弘实在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了,于是便对着影子卫下令说,“速战速决,咱们出城再议” /105/105192/28821499.html 2336守备 说完,叶弘便首先一脚踢飞一个捕快,然后抱着女子尸体便跃上屋顶,接着便快速弹跳几次,最终沿着东城区翻跃出去。 影子卫一边对抗着捕役,一边撤退,直到他们也翻出城墙,这场骚乱才算停止下来。 此时东城角落一个独目公子走出来,嘴角略带一丝阴冷笑意说,“叶弘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洗脱自己罪名.....你杀了波斯公主....那可是波斯王最痛爱公主殿下,叶弘,你和安邑县就等待着波斯王怒火吧...” 说道这,独目公子眼眸散发出妖异血光。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贵公子打扮的人,他自然就是罗聪。 这小子在独目公子面前,早已没有贵公子姿态,就像是他的一个小跟班。 “罗聪这一次,你干的不错,卫家这一次要在金城搞一次大规模动作,在这件事上,本公子不适合露面,便有你全权处理吧” 此言一出,罗聪激动嘴角都在抽搐说,“感谢二公子提携,罗聪一定不辜负公子栽培” “罗聪....”独目公子顿了一下才道,“我听说你罗家军中那些故旧叔伯不肯帮你,可有此事?” 罗聪闻言,恶狠狠啐了一口,“别跟我提及他们,之前我们罗家得势时候,他们整天像是嗅到骨头狗子般围在本少爷身旁,赶都赶不走,可是罗家一旦倒势了,他们就府门紧闭,直接让那些下人丢出几两银钱来打发本公子,他们以为本公子是找他们要饭去了吗” 说道这,罗聪气得面部表情都有些变形了。 “公子,咱们何必要求他们呢?咱们眼下不是和金城吴家以及各大商会合作来对付安邑县吗?” “罗聪,你不懂”独目公子冷嗤一声。 “无论是陷害,还是商会,都无法彻底消灭叶弘以及他建立安邑县原生力量,最多只能逼迫他们再次离开巴蜀之地,到其它地方去建城,叶弘这小子就像是养着一群蚂蚁,他们走去哪里,都会快速建城,建立自己巢穴,那么本公子想要复仇,就必须要将其巢穴连同这窝蚂蚁一起连根拔起,因此借助于巴蜀之地晋兵是实在必行的,不过...那些人也太过于目中无人了,本公子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之后你再去,想必他们会变得很识趣的...” 说道这,独目公子嘴角再次上翘,呈现出那种阴险诡诈样子。 罗聪是彻底拜服了在卫家二公子面前了,以其马首是瞻。 二人密切私语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 而东城外。 一处竹林内。 叶弘和影子卫正在重新汇合。 当确定那些捕快并未追过来后。 叶弘才把女子尸体放在地面,又仔细检查一下确定她没救了,才无奈叹息一声。 “我还是大意了,才会别人算计”。 “大人,我们立刻去调查,一定要把陷害大人的某后黑手给抓出来”影子卫不忿吼道。 “不需要去查了,我知道是谁做的”叶弘冲他挥挥手。 “你们只需要帮我把这个女子身份打探出来就可以了” 叶弘看到女子西域外貌之后,别觉着这事情不简单。 似乎里面隐匿某种阴谋诡计。 影子卫离开竹林,叶弘便让人将女子尸体包裹起来,准备送还给她家人。 至于那凶器匕首,叶弘也看了许久,并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似乎凶手十分刻意把它留下,其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做实了罪证的。 不到一刻钟,影子卫返回。 一个影子跪拜叶弘脚下,“城主,这女子身份打探出来了,她是波斯王国公主殿下,此时整个金陵城都在找她,还有那些波斯勇士”。 果然啊。 叶弘惊愕嘴巴张大好久才合拢。 “好一个歹毒阴谋算计啊” “这样歹毒诡计,也只能出自一个人手笔” 叶弘脑海中浮现出那只独目主人。 “卫二公子” “城主,我们影子卫已经全部出动了,势必要抓住卫家人以及凶手,为城主洗刷冤屈”。 叶弘摇头,“别浪费时间去做哪些无异议的事情了,你们找不到他的,眼下不是要给我洗刷冤屈,而是想办法切断波斯勇士返回波斯报信路径,你快去通知蔡旭和秦广,一定要切断通往西域几条通道....” 叶弘好不容易才布局让娘波山和波斯王对上,岂能轻易便被卫家公子给破坏了。 至少也要娘波山和波斯王打出火药味来,到了那时,娘波山那帮人便绝不会作势波斯王东下的,等波斯王打败了羌人,再来到安邑县时,时间已经足以让叶弘培养出一支强兵出来了。 到时叶弘要凭借自己势力将波斯王驱赶出去,从此断绝他谋夺中途念头。 一骑骑战马沿着金陵城管道冲出去,他们速度飞快,还有人比他们更快。 那就是一个身着汉服,确长着波斯模样的波斯人。 他整个身躯都绑缚在马背上,不顾自己生死狂奔。他用最快方式把公主遇害消息传递回波斯王国。 鄂陵湖畔。 娘波山上下来勇士正在清点战利品。 尤其是那些波斯勇士盔甲战刀,他们极其喜爱。 迫不及待套在自己身上。 只是身材颇显瘦小,明显不合身。 至于波斯战马也对于他们来说似乎高大一些,不适合他们骑乘。 不过娘波山人苦日子过惯了,绝不会浪费任何一点物资。 这些东西都被连同一些粮食一起打包送回娘波山去。 娘波山勇士抓起一个波斯骑士脖颈,盯着他眼眸问,“说,你们哪里得到金沙?金沙矿区究竟在哪里?”。 波斯骑士对于他的问话,一点也听不懂,只是一个劲摇头。 娘波山人也没有懂得波斯话的,于是鸡对鸭讲的反复尝试好几次。 最终也没有交流出什么来。 最终娘波山的人干脆把他们也一起押送回娘波山。 或许回去做了奴隶。 “首领,那些马匪也不知躲到那个地缝里面去了,一个都不见人影”几个娘波勇士搜索半个鄂陵湖之后,一脸沮丧返回。 “我们也是”不久另外一个方向也有人返回。他们在马背上掉了一圈。 便目光冷冷盯着那个族老。 “你们看我干啥?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躲去哪里了”那个族老急忙辩解说。 “你不是说过,马匪老巢就在这里吗”那个娘波首领怒叱一声。 “之前是这样的,或许马匪老巢不止这一个”老者也没办法了,只能推脱起来。 “哼”娘波首领冷哼一声。 “再给我搜,就算是把整个鄂陵湖都翻炒一边,咱们也要把马匪给我揪出来” 一想到那黄橙橙金沙,娘波首领便欲壑难填。 一群人四散出去,大概过了几个时辰又重新折返。 大部分还是一无所获。 只有两个勇士抓着一个商人打扮的家伙返回。 “老子让你们去抓马匪,你们抓商人回来干什么”娘波山头领十分不愤眼神扫视着二人。 “首领,你先看看他的长相”说着,那个娘波勇士便揭开他的头罩。 此时娘波首领便看到一张刚硬面庞,那绝不是中原人面孔。 “你是波斯人?”娘波山勇士轻咦一声。 那个波斯人急忙地里呱啦说了很多话。 但在场每一个人都听不懂。 这就让他极其尴尬了。 于是他便哭丧脸颊不停举手,或是作揖样子。 这个手势,娘波山首领是看懂了。 “你想我们放过你?” 那个波斯人也是听不太懂,但却似乎感悟道什么拼命点头。 娘波勇士思忖一下,“算了吧,把人送走吧,他是商人,不是那些杀我们波斯人”。 谁知那个波斯勇士却不肯,他用手指着波斯商人手腕以及手掌心。 此时娘波勇士才看清楚,他手掌心明显有握枪老茧。 这分明就是一个士兵,而不是商人。 娘波首领便怒叱一声,“原来是一个奸细,把他也绑了送回娘波山去”。 于是波斯人便被人用绳索捆了,用抹布塞住嘴巴,给驼回了娘波山。 自然地,娘波山首领在没有找到金沙矿准确地址之前是绝对不会离开鄂陵湖的。 娘波山勇士还在四处搜索,直到他们找到一处地洞。 从其内把一个胖子马匪给揪出来。 当他被人抬到娘波山首领面前那一刻,族老立刻冲上去,一把将他衣领揪起来问,“你把我族人怎样了?”。 胖子马匪苦涩一笑,“老丈,你的族人真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只是同席喝了一顿酒而已” “胡说,你走了之后,分明是你的手下又重新返回,把我们族内一些人都给掳走了” 族老岂能让他蒙混过去。 马匪头目再次苦涩一笑,“我要掳走,也是女子,岂能掳走你们男子” 族老却不愤吼道,“因为你们要挖金沙,你们想要他们去做苦力”。 “什么?挖金沙?我们根本....”马匪刚要说,我们根本不知道金沙矿位置。 可是忽得想到那个安邑县城主,以及他身旁那些盔甲武士,以及自己吞下去解药。 无奈叹气一声,“就算是我们要挖金沙,也不需要招惹你们娘波山的人,我可以去掳走那些流民,他们可都是免费劳力”。 “你还嘴硬,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肯说实话了”老者再也遏制不住内心怒火,拔出一把匕首朝着胖子小腿割了一刀。 痛得胖子呲牙咧嘴吼道,“好吧,这些都是老子做的,你想要你的族人活命,就不要伤害老子,我带你们去找金沙”。 老者这才收回匕首说,“快带首领去找金沙,敢有一点迟缓,我就捅你一刀子” 看着老者杀人的眼神,胖子也知道,这家伙是真会拿刀桶自己的。 于是便苦涩一笑,冲着娘波山首领说,“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不能让他再伤害我”。 娘波山首领微微厄首,然后冲着老者挥挥手,“你不能伤害他了,我会帮你找回族人”。 老者急忙收回匕首,冲着首领一抱拳,便返回马队内。 之后娘波山人勇士便押着胖子朝着鄂陵湖一处隐匿地界走去。 金陵城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叶弘还在为追查波斯公主遇刺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时,无数安邑县安排在金城掌柜纷纷来到会所向他抱怨。 也不知道从哪里突兀冒出那么多店铺,他们几乎都是紧挨着安邑县生意,以低于安邑县本钱价格倾销商品,这种摆明就不是做生意的想法。 听着掌柜们抱怨,叶弘心情异常沉闷。 还真是一招比一招更恶毒啊。 “你们继续经营,不要去管他们,若是实在不行,咱们也降价就是了” 叶弘安抚一下掌柜们那种焦急心情,又吩咐影子卫加强了各处商铺安保。 以免有人趁机捣乱。 不过相比波斯公主事情,这件事还有缓和余地。 于是叶弘暂时准备搁置一两日。 至少也要等待着影子卫找出波斯公主被杀真相才可。 然而..叶弘还是小瞧这一次商战规模。 几日之后。金城这场针对安邑县店铺商业行为,便快速演变成一场声势浩大商战。 并且最终导致整个金城九成商户都选边战队,最终安邑县在金城生意被彻底孤立起来。 此时叶弘才意识到,这是一场阴谋了。 还是十分歹毒到要彻底封堵安邑县日后在巴蜀之地所有买卖生意。 要知道金城做生意的家族可不止有金城本地的。 还有很多来自于其它郡城,这样他们形成联盟。便等同于在巴蜀之地彻底孤立安邑县经商之路。 此时叶弘才明白,为何金城守备明明可以封堵自己这些店铺,却不下手,而是采取这样手段来打一场商战。 “看来这场商战是必须要打的,还不能败,不然日后安邑县可就彻底失去巴蜀之地经商资格了” “河东卫氏你们很好啊” 叶弘气得嘴角都在抽搐起来。 “既然你们非要逼着老子出手,那么咱们就好好来一场商战吧” “只是你们和一个经历过后世商超洗礼的人打商战,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商战吧” 想起后世商业竞争手段,哪怕叶弘并未掺入其中,却也耳濡目染的记住很多。 好吧,既然你们要打商战,老子就陪你们打一场商战。 /105/105192/28821500.html 2337赵虎 粗略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别说在这西晋想要找到一种附和后世商战策略还有些费心神。 毕竟西晋没有报纸和电视那样媒介,能够算得上媒介就只有戏台了。 可是戏台影响力,又怎么可能抵得过后世那些新媒体呢? 思来想去,叶弘觉着还需要兵出奇招。 不然很难搬回这一局面。 思绪中,一个大胆念头逐渐形成。 若是把后世商超提前个一千年搬运到西晋是否可行呢? 为了印证心中这个想法,叶弘还让影子卫去金城四处调查一下。 了解这里人消费习惯之后,叶弘才决定要尝试一下。 只是在这里就不是商超模式,而是摊位铺面形势,就类似于改革初期大商场。 这样形势其实在西晋一些大城市也偶尔出现,那是一种以官府管辖治理方式规范一些区域市场。 因此西晋人对于这种方式并不陌生,只是他们或许不清楚这种模式还能被统筹在一起,形成一个平民大卖场。 叶弘脑海中迅速规划出卖场建造以及各种商铺摆放方式。 以及对于卖场各种制度条款等等。 “只是想要完成这个大卖场最为关键的,还是需要找到金城头面人物来撑撑场面,不然即便自己可以把大卖场给建造起来,也无法汇集人气” 想到金城头面人物,叶弘自然就联想到麴允和游姓青年二人。 有了这两个金城头面人物压阵,叶弘感觉自己大卖场可就妥当了。 于是叶弘便快速处理了手头上事务。 便急匆匆离开会所,先是到了城外看了一眼那座刚刚建成道观。 之后又返回秦岭深处取回一些道具物品。 之后便在道观中做起法式。 名曰,邀请仙尊下界,为道观开光祈福。 这一名头打出去,立刻引起金成百姓围观。 也同样吸引了麴允和游姓青年。 他们自从那日亲眼目睹乾坤简神迹之后。 便日夜饭食不想,整日都沉浸在对于修仙长生畅想中。 于是当他们一听到道观要开光,不由分说,便带着人前来拜见了。 当游姓青年走上道观石阶那一刻,所有人都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他依旧是一副盛气凌人姿态,连走路都带着某种压迫气势。 只是到了叶弘面前,他身躯猛地矮了一节,冲着叶弘深深一捐倒地说,“还请仙尊赐予机缘,吾愿为仙尊再奉三万香火”说着,他便让仆从抬上一个红漆木箱子。 那仆从当着叶弘面前把巷子打开,只是一道缝隙,却慌得叶弘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是黄澄澄一箱子租金锭子。好家伙,这游姓青年出手还真是阔绰。 叶弘故作矜持咳嗽几声,接着便转向游姓青年说,“东西我代仙尊收下,稍后我邀请仙尊时,会将你诉求告知于他的” 此言一出,游姓青年激动眼圈都红了。 叶弘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脸去,不敢与之对视,而是挥挥手沉声道,“游公子请内坐”。 别人都站着,叶弘给了他一个蒲团,顿时便让游公子一脸幸福感。 看到游姓公子这样真诚信徒,叶弘都觉着自己骗术有些多余了。 似乎只要自己说什么,他就会相信什么。 又稍等了一会儿,另外一个大人物也姗姗来迟。 他正是麴允,这一次他身着蓝色锦缎衣,整人都显得那么出尘脱俗。 还有他刻意梳洗一个发髻,一眼望去还真像是修道之人。 他手持拂尘,撩开衣袍,便朝着仙君雕像膜拜一下。 之后便跨步走到叶弘身侧,面带一丝忧虑之色压低声调说,“叶兄,不知这一次可否让仙尊赐予小女一些仙药,她的病情越发严重了” 对于麴允女儿病情,叶弘也暗中让人打探过。 初步叶弘也做出大概判断,那就是后世肺痨兵。 这种病甭说是现在,就算是后世也很难痊愈的。 叶弘所能做的,便是给予他一些抗生素暂时缓解一下吧。 自然叶弘不会承认这是抗生素,只能说是仙药。 叶弘早已把几枚抗生素给放在香炉内,只要那一株香燃烧尽头,便会触动机关,打开那个锦盒从中取出仙药。 这一切都是墨家机关术,绝不会出错的。 而麴允也带来大量贡品,香烛之类不必提,单纯就是黄白之物,便有足足两木箱。 如此阔卓出手,让叶弘不得不深深佩服二人财力。 一切都就绪了,叶弘就开始举行法坛邀请天师下界。 他的手法早已行云流水,早在桃源一期那时,他便已经跟着那个假道士修成正果了。 眼下更是信手拈来,什么水符咒,手指一点就着,什么桃木剑口水一喷,便会产生血色。 还有很多魔术戏法,看得无数金城百姓都纷纷跪地膜拜上仙。 这场景,让叶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之前他在桃源居忽悠那些士大夫还有充分理由,这一次当着这么多百姓面前作假,就让他有些觉着有些十恶不赦了。 不过为了吊住这两个大凯子,叶弘还是硬着头皮把法式坐下来了。 最后他长吁一口气,桃木剑朝着虚空一指。 顿时天空一片五彩霞光照射下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仙人竟自天宫飘落凡尘。 那影像真真切切的,让很多人亲眼目睹的人,过去十数年之后还相信自己亲眼目睹了神仙。 看着那些无知百姓痴迷表情,叶弘自感罪孽深重,不过眼下他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他决定把今日所得一部分拿出来换成粮食作为粥场,来给金城以及流民布施,既然他们信了神仙,那就以神仙名义给他们一些福报吧。 只是叶弘没想到,自己这一次施粥,竟然一下子便坚持几十年,哪怕到了大晋国灭,这里道场依旧存在。 “弟子拜见仙师” “弟子拜见仙尊” 游姓公子和麴允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朝着那个巨大虚影跪拜下去。 这一幕太震撼了,就连深知内情叶弘,都不得惊诧于那帮西山科学院学生真是鬼斧神工之能。 他们竟然真得造出仙人影子,那种氛围简直可以假乱真。 叶弘干咳一声,立刻冲着影子卫使了一个眼色。 影子卫立刻会意朝着后院走去。 此时袅袅仙音落下,胜似洪钟般响彻整个道观。 “吾乃,清虚元妙真君...汝等诚心可,汝之赐福....” 那声音幻如飘渺,听得在场众人更是难辨真伪。 于是无数人开始朝着道观神像磕头,不停磕,甚至把脑袋都磕破了。 再之后,天空便落下很多符咒,那就像是自半空飞落下来的。 简直让人目不暇给。 百姓都迷茫之着盯着天空,忽得有人惊呼,“这是仙符,快点抓住不要沾染泥土,不然就不灵光了” 这一句话提醒众人,接着无数双手高举在半空萌爪。 就连麴允和游姓青年也在抓取。 却被叶弘阻止说,“仙师说了,你们不需要抓取符咒,你们的都在香龛内,等那三炷香烧尽,你们需要仙丹便可自行展露出来”。 于是麴允和游姓青年就停住手,但他们手下仆从却不肯放过这样机会,于是也抓了几枚回去。 当符咒雨落后,那巨大仙影也飘飘忽忽淡了许多,最后冲着叶弘放下挥了挥手,便怅然离开了。 去的时候,又是一道七彩霞光,之后便是仙乐飘飘,直到祭坛上再无光影。 叶弘才起身,朝着仙师神像说,“法坛开光仪式到此结束,诸位有机缘得到仙师赐福,尔等回去可化水服之,可驱邪保平安”。 于是百姓们便依恋不舍起身,朝着仙师拜了拜就下山去了。 当整个道观只剩下叶弘和麴允三人时,叶弘才转向香龛,目光盯着那最后一小节香头说,“时辰已到,麴允过来接仙丹”。 叶弘语声刚落,一道银光便自那香龛之下弹射出来。 叶弘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握住,之后便将那枚包裹着银色外壳的仙丹交在麴允手上。 之后叶弘又是一抓,从另外一个角度抓出一个金色锦囊。 把他交给游姓公子说,“长生丹药并非凡人可以直接吞服,游公子需要用心修炼这锦囊内上清法诀,等身躯有了承受仙力强度,便可吞服长生丹了”。 说着叶弘便锦囊一起交在游姓青年手上。 此时无论是麴允还是游姓青年都面带虔诚跪拜雕像面前,深深朝着地面磕了几个头。 当他们抬起头来,脑门都见血了。 可见二人之虔诚。 看着他们那一脑门献血,叶弘觉着自己似乎有些缺德了。篳趣閣 “算了,日后在给他们一些好处便是”。 叶弘搪塞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接着便朝着麴允和游姓青年身旁走来,伸手将他们搀扶起来。 彼此相识一笑,这一刻,麴允和游姓青年终于第一次把手握在一起。 叶弘冲他们微笑点了点头,“这才对吗?你们都是富家天下的人何必为了争一个女人就大打出手啊”。 麴允汗颜遮了一下额头说,“那都是过去事了,我和游兄早在前几日便已经把酒言欢了”。 游姓青年也点了点头,“我们也不再去为难邱燕姑娘,她是属于叶兄你一个人的”。 啊,叶弘被他们举动给搞蒙了。 “既然叶兄喜欢邱燕小姐,吾等愿意拱手相让”此时二人道是大方异口同声回道。 叶弘被搞得十分尴尬解释说,“其实当日我只是想要化解你们之间矛盾,并不是真的喜欢邱燕”。 “叶兄你就别拒绝了,邱燕也对我们说了,她今生今世都为公子守节”麴允和游姓青年相识一笑。 啊,叶弘再次蒙了。 “先不提邱燕姑娘了,我有件事想请二位大哥帮忙”叶弘终于还是安奈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叶兄,你这就见外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和游兄能够做到的,便绝不会推辞”麴允拍着游姓青年胸脯保证。 叶弘见状便也就不迟疑了,立刻把自己想法和他们和盘托出。 当麴允和游姓青年听说,吴家和一些大商铺掌柜联手来对付自己。 他们立刻便自告奋勇说,“算上我们兄弟一份,这一次我道要看看,他们这些商盟究竟有多么大势力敢和游兄和我叫板...” 看到他们这么大包大揽的态度,叶弘原本还准备好说词都用不上了,于是干脆便拿出酒壶和他们对饮起来。 月上树梢。 叶弘才摸着墙壁,略带七分醉意,三分清醒走回金城主街。 沿着这条灯红酒绿巷子,叶弘一眼便见到不远处那挑着烛火灯楼。 “秦乐班戏台,可是秦城最大秦腔戏台,也是秦城百姓最喜欢听戏所在” 在这个缺乏传播媒介时代,戏台便成为金城人最大流量入口。 因此想要宣传大卖场,那就必须要掌控戏台。 整个陕地最为出名的就是秦乐班主。 他可是号称秦地第一秦腔好嗓。 秦腔叶弘也听过,其语调高亢,音色硬朗,恰好老秦人那种勇往无前精神。 也正是这种契合度,使得金城人对于秦腔都十分痴迷。 准确说,在西晋这个时代,听戏或许也就是人们唯一休闲方式了。 凑巧今日戏台有夜场。 当叶弘走入戏台后,还随带手听了一场秦腔缓了缓酒气。 当他重新清醒之后,便循着影子卫到了后台。见到秦乐班主,赵虎。 这人名字怎么听,也不像是唱戏的。 但这就是老秦人那股劲。 不过秦乐班主长相却不虎,长得有些女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文弱书生。 当他走出来后,叶弘便直接了当向他说明自己想法。 赵虎迟疑一下,逐渐摇头说,“你们要包场三个月,那不成,咱们还用不用给被人唱戏了,我们可不是单纯为了挣钱来唱的....” 从赵虎表情,叶弘看出他是一个喜欢秦腔的人,绝不是那种只是靠秦腔捞钱的人。 于是叶弘又解释一遍,“我不要赵班主离开戏台,你们就在这里演,也不清场,所有听戏的人照旧卖票”。 “这样岂不亏了你们?”这一次轮到赵班主有些不好意思了。 叶弘却一脸自信摇头说,“不亏的,只要赵班主赞同,我们立刻就签约..” /105/105192/28821501.html 2338忍心 赵班主自是没有拒绝理由,于是便和叶弘定下契约。 自此三月内,秦乐班一切都属于叶弘所有,那么唱那一场戏,如何开场都要听从叶弘指挥。 对此赵班主也没有任何异议。 第二日一早。 赵班主便被一群人给吵醒了。 他推开门,便看到令他无比震惊一幕。 但见十几个壮汉把曲牌取下来,又用红色绸缎包裹,在招牌边缘还镶嵌一层金箔。 那金色字迹赫然是一个句话,“听戏领购物券,一券价值百钱” 一张戏票也才八十钱。 他送百钱购物券? 这个叶公子该不是疯了吧。 赵家班主一脸诧异扫视着那个招牌,还向那些壮汉确认了一下,才唏嘘道,“我看这叶公子肯定是哪家富贵家傻儿子,不然他岂能连这个账目都算不清楚,这不是白白请人看戏,还倒贴钱财吗?”。 不知不知啊。 赵班主摇头晃脑着走入戏台,恰好又被眼前一幕惊了一下。 但见十几个婀娜少女正端着茶水给客人镇茶倒水,她们那身段,那姿容,甚至比台上戏子还养眼。 这是怎么了?赵班主用力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 “赵班主,我家公子说,要你今日唱白起将军,并且还给你安排新的编曲...” “什么?胡闹,你们搞一些曲牌也就罢了,编曲岂能改动?”赵班主还是有原则的。 但那个女子却十分唯美一笑,拿手指了指曲牌说,“赵班主你看看再说”。 赵班主一脸不悦,踏步走向曲牌看了一会儿,忽得入神了。 这曲牌,这词,怎么.... 赵班主愣神了。 那女子则是趁机走来,指了指曲牌说,“是不是一点也没有改变秦腔唱法,这就是最正宗的秦腔啊” 赵班主也不得不承认,这新曲牌甚至比自己之前曲目还要正宗。 “这是你们公子做出来的?”赵班主问完这一句,又觉着自己多嘴。 就那个富贵人家傻儿子岂能做出这样曲牌。 谁知,女子却一脸笃定回道,“我们公子还有很多新曲牌,等新卖出开张那日再唱给他们听”。 “真的?”赵班主一脸难以置信。 不过很快他便乜有心情去质疑什么了。 因为他被新曲目调子,以及唱词给震撼了。 作为一个自身秦腔老板,他自然懂得什么叫做好曲子。 于是他留恋在戏台之间无法自持了。 而此时戏台内外发生很多变化。 比如随处可见小广告。 随手送出一个个小物品。 还有那端茶女嘴里不经意间说出平民大卖场之类的。 总之来到戏台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一次次商业洗脑。 当他们离开戏台时,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脑海中深深记住一个名字。 那就是平民大卖场。 叶弘从内堂走出来,环视一圈。 不仅也被影子卫做事速度感到一丝满意。 整个戏台相比昨日早已焕然一新。 并且每一个细节都包涵了自己意图。 只用了区区几千两便掌控金城第一流量入口,叶弘觉着这买卖做的太值了。 这一点,赵家班主显然没有意识到。 他此时还痴迷在戏词内无法自拔。 叶弘也不想去打扰他听戏。 便沿着一条长廊走出戏台。 站在戏台外面,叶弘看向那些拿代金券票友走出来那一刻。 叶弘就知道,自己大卖场又多了一个顾客。 这虽说是一百前代金券,但他们想要花出去,就要付出至少三百钱,因此他们间接成为大卖场潜在客流。 除了代金券,还有无处不在的隐形广告。 比如一个戏子身着戏服上面,赫然有着一个新颖装饰物。 仔细一看便知道来自于福源绸缎庄。 所用茶碗,以及茶叶,桌椅板凳也都有着其独有商标。 广告无处不再,却又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做到大巧不工,隐入行迹之间。 走出戏台后,叶弘又朝着自己大卖场选址位置走去。 此时哪里已经干的热火朝天,其实大卖场不需要另外找场地。 之前几个店铺打通之后便可以成就大卖场。 只是需要做一些内部装修,以及整体规划之类的。 总不能让别人来到这里宛如无头苍蝇一个屋子找过去。 最为重要的是,这里也要搭建一个临时戏台。 在大卖场开业之际,大戏台就是招揽人流手段。 将娱乐和购物引入西晋这个时代,叶弘也算是第一人了。 此时叶弘转身盯着那个吴家酒楼上其中某个房间,透过那淡淡窗纱,叶弘似乎看到一双猩红色独目。 接着叶弘冲着他冷冷一笑,那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这就是宣战。 一种无声挑衅。 叶弘相信那个独目主人可以感受到自己想法。 果然,那白纱窗帘闪烁一下,便彻底合拢。 一场商战也就要在金城这条繁茂街道上开战了。 “既然你们卫家联络整个金城所有商贾大户形成反对安邑县联盟商会,那么我就发动平民百姓力量来与之对抗” 虽说古代贫民百姓消费能力不高,大人群是有很大羊群带动效用的。 一旦人气被调动起来了,很多身姿不错人家也会主动来到平民大卖场消费的。 至于打价格战,叶弘更是无所畏惧了。 因为卖场内不仅只有一个店铺商品,而是汇集数百家金城铺子商品。 尤其是当叶弘和南下石崇联络上后,他们陆陆续续从南面运送过来商品更加丰富。 也更加廉价。 于是叶弘可以借助于流量,将价格打得很低。 尤其是那几个商盟内店铺主打产品,就是叶弘赔钱也要做的。 就在叶弘转出街巷那一瞬间。 对面那个白纱窗帘又打开了。 从中探出一张独目面颊。 那正是卫家二公子。 他那张清瘦白皙面颊上,带着一种残缺不伦美感。 他长得不差,若不是少了一支眼睛,他算得上美男子了。此时他狞笑一声,“想凭借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巴蜀之地商贵,叶弘你还真是有胆识啊” 就在独目公子冷笑间,几个店铺掌柜凑上去。 其中一人面带苦涩说,“卫公子,我们店铺要撑不住了,这半月来,我们几乎日日亏钱,都亏掉去年一年利润了” 另外一个也附和说,“这么下去,我们店铺迟早要倒闭的,我们都是小买卖,不像是你们大家族那么财大气粗,我们可扛不住这样低价售卖啊”。 或许是被他们吵得心烦意乱了,独目公子猛地转身冲他们怒吼一声。 “都吵吵什么?不就是亏损了几个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只要助本公子打破了安邑县,到时所有缴获本公子都分你们一半....” 以前卫家二公子给他们画饼百试不爽。可是这一次店铺掌柜似乎不买账。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各自嘀咕说。 “若公子不肯帮我们分担一些损失,我们便退出结盟” “是啊,我们也要吃饭生活的”在商言商,一开始他们以为只用很短时间便可打到安邑县。 到了那时,他们群起围攻,便可分得一杯羹。 可是眼下,人家大卖场越来越红火,似乎还有要吞并他们迹象。 于是这些商盟成员便开始萌生退盟想法。 听到商铺掌柜嘀咕,独目公子冷哼一声,“商盟是你们想退就能退的吗?你们退出商盟就是我们卫家敌人,到时你们在洛阳,以及河东褚地生意也就别做了”。 听到卫二公子抬出家族来压迫自己,商铺掌柜彼此对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无奈之色。 “卫家公子....我们可以帮你对付安邑县,但我们也都是生意人,不能总是入不敷出吧”。 独目公子冷冷扫视着众人,最后朝着对面大卖场指了指说,“难道只有你们在赔钱吗?他们白白送出那么多代金券,我已经派人去搜买了,只要拿到那些代金券,老子就要一下子将的那个什么平民大卖场一下子给搞垮了,到时我看他拿什么来跟我斗”。 说道这,他嘴里发出不似人声冷笑。 闻言,几个掌柜也是面面相觑,似乎觉着他说得话有道理。 不过还是有掌柜凑到窗口说,“我听说叶弘找了曲允和游氏帮忙,他们可是金城顶级富贵人家,咱们招惹不起啊”。 独目公子猛地转身,冷嘲一声,“区区一个金城小族而已,你们竟然怕成那个模样,比起我们卫氏,他们又算得了什么?你们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联和蜀地更多门阀士族,相信我,他们都会来支持你们和叶弘斗下去的”。 此言一出,那些苦逼脸掌柜彼此又露出会心微笑。 他们便纷纷冲着独目公子一拜,便走出酒楼。 当商盟的人走后有,独目公子缓缓踱步走到罗聪身旁附在他耳畔吩咐说,“找几个人去搅乱他的场子,最好弄死几个人,我不相信还有人敢去他哪里买东西”。 之后他便在罗聪惊愕目光中走出包间。 包间内只剩下一脸愕然罗聪。 他曾经的郡守公子,眼下却流落到跟着卫二公子做一些下作肮脏事情。 罗聪内心是很不情愿的,但他又不能违逆卫二公子。 “寄人篱下啊”罗聪感慨一声,便也跨步走出包间。 刚一出门,便和吴家人碰上了。 “罗公子,看到卫二公子吗?”吴家人显得有些窘迫表情。 罗聪摇头,“刚才还在,眼下不知去了哪里” “你有什么事情吗” 沉吟少许,吴家人才冲罗聪解释说,“都在传说左侧巷子内又开了一家酒楼,幕后老板就是安邑县来的....” “就这事?”罗聪眉梢一挑。 吴家人点了点头。 “亏你们还是凭借酒楼生意起家的,你们吴家酒楼无论菜品还是酒水都在巴蜀之地无人可及,你还怕什么人在你们身侧开酒楼吗” 说完,罗聪就推开他,准备走下楼梯。 “公子有所不知....其实吴家酒楼所用酒水有一多半都是采购于安邑县酒坊来的,我们自家也酿酒,但那些酒质地远不及安邑县酒坊....” 这便是吴家人如此担忧关键所在了。 罗聪转身,微微蹙眉摇头,“你们之前和安邑县合作,就没有把他们酒曲方子给搞到手吗” 吴家人摇头,“我们只负责卖酒,并不自酿”。 罗聪怒叱一声,“蠢货,白白给人家送去那大买卖,好了,我会通知卫公子,会解决哪家酒楼的,你安心经营便是” 说道这,吴家人也无法再说什么了。 于是便让罗聪下了楼。 只是吴家人脸上凝重之色却没有任何减退。 “也不知道叔伯他们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我总感觉这一次吴家似乎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大面场外面,人群惶惶。 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新卖出各种新奇销售手段给吸引。 比如购物摸奖了。 比如买三送一了。 再比如随即抽免费送了。 这一幕幕场景,便犹如一把火在独目公子心中燃烧着。 他猩红色独目之内,那股仇恨之火越来越旺盛。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要复仇。 他轻微抬起左手,按住左眼窝,表情扭曲地盯着那个平民大卖场。 也就在此时。 一支手持棍棒大手冲向卖场,他们嘴里吆喝着,“卖场的东西吃死人了,我们要砸了他们卖场”。 说话间,这些人便抡起手里木棍开始打人。 有很多平民百姓走得慢了一点,便被打到在地面。 场面一度混乱,使得这里人心惶惶。 然而这一幕落到独目公子眼中,却是极大满足和兴奋。 他嗜血眼神中带着一种极端疯狂之色。 谁知这样场景只存在一瞬间,便被不知从哪里冲出数百个黑衣人给平息下去。 那些黑衣人身躯可以悬空起来,手里握着一种类似于钩子东西,便将一个闹事者给吊起来,然后带着他冲上屋顶,不久之后那人便惨叫不已。 最后失去声息。 诸如此类,此起彼伏之下,最终所有躁动都平息下来。 虽说闹事者不存了,但平民百姓却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他们开始朝着四面八方褪去,人流也有要溃散迹象。 就在此时。 一个青年踏步走上戏台,拿起一个扩音器冲着城内百姓吼道。 /105/105192/28821502.html 2339屋檐 “平民卖场为了避免有人趁机捣乱,特意邀请保安队来护送各位周全,并且为了弥补对于各位造成惊吓,平民卖场决定今日在场每一个人白送五斤精米”。 此言一出,那些刚要想离开百姓,忽得停住脚步,又重新转身走回卖场。 开始只有寥寥几十人,之后发展成几百,上千。 最后形成一股势不可挡人流。 站在对面独目公子此时心情无比复杂,开始他以为这一次总算把卖场生意搅和了。 但最终还是令他失望了。 他微微昂起头,隔着这条街和站在戏台上那个青年彼此对视着。 虽然二人没有任何交流,但都从彼此眼睛里面看到无数涵义。 独目公子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冲着叶弘笔画了一个手势。 叶弘也回应一个中指。 二人便这样在彼此恶意目光中逐渐拉开距离。 直到独目公子彻底消失不见。 叶弘才走下戏台,此时一个管事跑过来说,“城主,兑换人数太多了,咱们储备精米不够送的”。 “这样啊,那就送精米券,凭借精米券,随时都可以来兑换精米,不过每日只能兑换一千人,多着就等下一日,还有以后在平民卖场消费达到五百钱的都会给予兑换券....” 于是后世一个兑换券营销手段又提前一千多年出现在西晋。 “城主,这样咱们不会大大亏损吗?”那个管事一脸难以置信模样。 若只是白送一日,他还能承受。可是以后每天都白送,他感觉这个城主要么就是大善人,要么就不懂经商。 叶弘去却无比自信冲他微笑着摇头说,“你可以统计一下账目,等月底查验是否造成亏空,若是真的亏空大了,我便停下兑换券”。 叶弘自信,让管事无比诧异。 这不明摆着的吗?白送不就是亏损吗? 叶弘也不想跟他解释太多。 毕竟以古人见识无法理解什么叫做营销的。 于是叶弘便懒得跟他解释什么。 再次走入之前巷子内。 在这里,影子卫临时搭建一个会所。 叶弘走进去,便见到黑子等人。 “事情查的怎样了?” “启禀主公,事情已经基本查清楚了,那个女子就是波斯王女儿,是波斯王国公主殿下,而这一次她是跟随着托托以及卫二公子来到金城的,据我们收集资料,在波斯公主日常活动内,外人几乎无法接近于她,那日她似乎被某个人约出来的,最后才被人谋害....能把她单独约出来的,肯定是她极其信赖之人....” “尤其是那几日罗聪神秘举动,以及卫家公子巧合也在那时来到金城种种迹象表明,这事跟他们二人脱不了关系的” 听着黑子影子卫禀告,叶弘也逐渐清晰整件事脉络。 之前他就有所怀疑,这一刻无非是证实自己揣测而已。 因此叶弘平淡点了点头说,“继续调查,最好搞得罗聪一份口供,那时就算是卫家想要抵赖也做不到”。 “是,影子卫正在伺机对罗聪展开行动” “黑子....还有一件事你也要注意一下” “何事?” “天师教” “既然卫家都找来了,那么他们也势必在巴蜀之地有了行动....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黑子连连点头,“我们会追踪他们的,一旦有线索,便会追出他们总坛出来”。 由于在安邑县以及河东于天师教对峙过,黑子对于天师教并不陌生。 “你们不要小看天师教徒,他们可都是阴谋者”想起吴先生那个师弟,叶弘便觉着天师教不好对付。 若以天师教天尊身份来算,天师教也算是鬼谷子一门另类分支了。 对于鬼谷子之名,叶弘还是发自内心有点忌惮的。 因此叶弘不想和这些神秘宗门产生太多牵扯。 这也是叶弘并未催促吴先生从弘农郡来到巴蜀之地原因所在。 叶眼下叶弘是改变了,想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天下。 但却不想成为某个隐秘势力手中棋子。 就在叶弘和黑子密谈时。 忽得有影子卫闯入,把一个拜帖放在叶弘手中。 看到那拜帖上名字,叶弘微微蹙眉,“怎么是他” 金城现任守备。 也就是此人接替之前那个族老同乡,成为执掌整个金城军政一体的人物。 此时他已经兼顾金城郡守一职。 因此他的拜帖才会让叶弘颇感意外。 除了那一次被他驱逐之外,叶弘这些年便和他再无交集。 虽说谈不上交情,彼此也是相安无事。 这一次他主动送上拜帖,确实让叶弘很是惊讶。 于是叶弘便接受他的邀请。 地点就是在叶弘新建酒楼上。 虽说眼下庾家酒楼还没有彻底休整完成。 但其其中一个门面已经开始尝试营业了。 在自己地盘,叶弘自然不会害怕去赴宴了。 于是也并未带多少护卫,便走进酒楼。 刚一入门。 他便被几十个身着盔甲武士给拦阻下来。 “今日这里不营业,都被我们守备大人包场了” “我不是吃酒的,我是来赴宴的”叶弘整了一下被武士推搡衣衫说。 “你?你是安邑县城主叶弘?”那个侍卫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不像吗?”叶弘也被武士盯着有些茫然起来。 “俺以为那城主至少也应该是一个白发苍苍老者,谁知竟然是一个年青书生”很明显,这武士有些瞧不起自己。 叶弘也不跟他计较什么,便冲他一抱拳说,“还请将军帮忙禀告守备大人,就说安邑县叶弘拜见”。 “嗯,你等着”那武士显然没有干这些事情,十分不屑一挥手。 等他返回,态度明显有些改变,冲着叶弘一躬身施礼说,“郡守大人有请”。 于是叶弘便在他指引下,独自迈步走上二楼雅间。 这是自己建造酒楼,自然不需要别人指引。 叶弘也能找到守备所在屋舍。 当他推门走进那个装修精美房间内。 便见到一身便衣,器宇轩昂的守备大人。 此时他和几年前气质上已经发生巨大改变。 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一些威严。 或许这就是上位者气势吧。 叶弘心中嘀咕着走上去,冲他躬身一礼。 “安邑县叶弘拜见守备大人”。 此时中年男子转身,开始还是一脸肃然。 转瞬便堆满笑意上前一步,双手搭在叶弘手肘热情说,“叶老弟何必行此大礼,你我都是数年老邻居了,彼此都是自己人无须如此见外”。 一句话,便将叶弘当成自己人。 叶弘感觉有些无所侍从了。 郡守满脸堆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长者。 不过经历过和洛阳那些朝堂大佬打过交道之后,叶弘不认为笑脸的就一定是善意的。 “守备大人尊驾贲临,不知有何差遣?”别看他一口子一个叶老弟,叶弘可不敢托大。 金城守备蹲了蹲身躯,又抖了抖袖袍,便自在一处桌几前坐下。 也不客气,拿起一杯茶盏就饮了一口。 啧啧嘴唇,笑道,“果然是茶汤清冽,入口甘醇,实乃茶道中极品也...” 咦?叶弘有些丈二和尚了,难道他风风火火冲入自己地盘,目的只是为了喝这一杯茶水? 既然他不提事,叶弘也懒得去自找没趣。 便也拿起茶壶为其重新斟满一杯。 顺着话头接道,“这茶采摘于东海畔一株百年绿茶树,泥壶也是采自上海茶树根土烧制,其土质内隐匿着数百年茶叶精华,烧制以后被沸水浸泡便散发出来,使得茶韵更加浓厚...” 茶道.... 在西晋叶弘若论第一,无人出其左右。 毕竟这东西就是有安邑县流传出去的。 在古代茶文化和喝汤差不多,这种清浊之茶,也就只有安邑县才是第一个。 自然眼下西晋品茶道者也不再少数,但始终都是半路出家的。 “果然是灵韵采自灵根茶,好茶,好茶”守备大人微微厄首。 手扶胡须,状若痴迷。 “人都说,品茶道者,若修仙,此言果非虚言尔”。 见到老家伙摇头晃脑,真一个陶醉于茶道中无法自拔时。 叶弘又觉着他这不似作伪了。 难不成他真为了寻道而来? 不问茶道,还是仙道,总之来者皆可也。 叶弘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既然已经开了麴允和游姓青年两个口子,那么再多吊一个守备当凯子也无所不可。 然而。 叶弘心思还未形成多久,便被守备一声断喝打断了思绪。 “叶弘,你好大胆子,身负重罪,竟然还敢在本官面前如此放肆....难道你真欺巴蜀之地无人可以治你吗?” 守备大人这一声,让叶弘十分骇然。 这家伙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反目就反目。 叶弘被他一惊一乍的,好的有些懵。 急忙起身冲着金城守备作揖道,“不知在下哪里做错了还请守备大人指正”。 守备冷笑一声,“叶弘你还要隐瞒吗?你在洛阳事情,以及你为何来到秦岭,本官都已经打听一清二楚...你我还有必要隐瞒下去吗?” 此言一出,叶弘瞬间脸色便阴沉下来。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严峻问题,那就是很可能卫家把自己底细透露给金钗守备。 那么自己得罪了朝堂大佬事情也就瞒不过去了。 “这么说守备大人今日是来捉拿于我吗?”叶弘却也不紧张,毕竟这里是自己底盘。 哪怕守备带着十几个护卫,叶弘也自持可以把他们都留在这里。 金城守备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叶老弟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呃?这金城守备反目像是翻书,叶弘真被他搞糊涂了。 随即金城守备起身,走到叶弘面前压低声调说,“你放心....你的身份我已经为你做了新的籍贯,你现在是金城土生土长的秦人,你也叫叶弘,只是此叶弘非彼叶弘而已”。 金城守备这前后判若两人表现,让叶弘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他痴痴盯着金城守备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叶老弟,还记得河东武林大会吗?” 不过很快,金城守备便自己解开谜底出来。 “你是伦王的人?”叶弘猛地惊醒,直直盯着守备眼睛。 金城守备抿唇微笑着点头,“伦王托我给你带个话,既然你倒了巴蜀之地,也就是到了伦王地头上,伦王说,让你安心修养,一切事情都有他来处理...也包括洛阳那些想要捉拿你的人....” 金城守备说道这,伸手在叶弘肩头颇有意味拍了拍。 叶弘终于还是搞清楚这一切.... 伦王,没错了就是他。 之前成都王被杀,他获益最大,整个巴蜀之地顺理成章变成他的领地范围了。 只是叶弘不觉着自己眼下对于权势滔天伦王还有什么价值。 毕竟自己安邑县已经成了废墟。 自己那一万新兵也被十几万晋兵围堵在弘农郡城内寸步不能走出来。 “伦王还有吩咐吗?”受人之恩,又不办事,叶弘总觉着心中不妥当。 金城守备单手捋了捋胡须笑道,“伦王说让我尽量不要打扰你发展,无奈本官实在有些事情相求,只能厚着脸皮求上门来了”。 这话说得很勉强,叶弘也知道这只是客套话而已。 “守备大人,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便是,若我们安邑县能做的,定会竭尽全力” 眼下,人在屋檐下,叶弘也只能认了。 哪怕他要自己破财免灾,自己也会答应下来的。 只是守备大人接下来要求,却让叶弘心中透着丝丝寒意。 “我要你安邑县为了练兵,把这七八万金城守备兵都训练成你们安邑县新兵一样的存在....” “这是大人意思,还是伦王意思?”叶弘凝视着金城守备良久才道。 “其实谁的意思都一样....本官和伦王都无比欣赏你的练兵之术,尤其是你带着一万多人便可在十里坡抵挡几万奴兵精锐,当时伦王也就在洛阳城因此看得比任何人都真切...” “伦王说,当时他就恨不得亲自率兵去驰援将军,无奈朝堂各方掣肘,使得他的念头胎死腹中,不过伦王说,这次你来了巴蜀之地,他绝不会再让你才华被埋没,你放心.....练兵所需,叶老弟尽管向本官来支取便是...” /105/105192/28821503.html 2340娘波山 说道这,金城守备大手一挥,便抱住叶弘肩膀,那姿态就像是老朋友一般热忱。 这就是你们最终目的吗? 叶弘心中嘀咕,不过他还是吃不准。 毕竟他对于伦王那个笑面虎一样人所知真的不多。 他真实形象和历史记载那个伦王似乎有着天壤之别。 尤其是他身旁笼络那么武林豪杰,这一点便是历史无法记载的。 “练兵可以....但需要给我一些事情,安邑县眼下正是种植季节,需要等开垦完梯田粮亩之后,我才能为大人练兵”。 叶弘知道这些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了。 那么就只能采取一个拖字诀。 听到要等开田之后,金城守备有些不悦,“这样吧....我先送去一万人,等入夏之后,我再送去剩下的”caset 金城守备显然不打算给叶弘拖延理由了。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好吧...先练一万人....不知大人想要操练骑兵还是步兵?”。 金城守备苦涩一笑,“就算是我想练骑兵,也搞不到那么多战马,就练步兵吧,不过伦王说过,你们安邑县步兵有一种战斗方阵很厉害,我就要那种可以阻击骑兵方阵”。 “好,那就操练步兵方阵”叶弘冲他点了点头,之后开始给守备讲述这只方长戟阵操练以及战力来。 “眼下流民马匪猖獗,他们大都骑马穿梭来去,有了叶兄操练出来这只步兵长戟方阵,足以让他们不敢再来侵犯本官管辖之地”。 金城守备似乎很是推崇叶弘.... 但叶弘也清楚,有些事情过度推崇就是捧杀。 叶弘不相信他一个金城守备不懂操练步兵方阵。 他这么做,肯定另有深意。 只是叶弘一时还猜测不出老狐狸真实意图来。 之后,二人便又开始谈天说地。 从茶道,书画,再到修道领悟,可谓无所不包,无所不谈。 最后,金城守备微微厄首起身,“今日能和叶老弟促膝长谈,实乃打开眼界也....叶老弟真不愧为年轻有为豪杰人物...他日龙腾浅渊之后,可别忘记老哥”。 说道这,金城守备已经做出要离开姿态。 叶弘急忙从左侧衣柜中拿出一个大氅给他披在身上。 然后将其恭敬送出包厢。 行至楼梯末端,金城守备似乎又想起什么。 才冲着叶弘打着哈哈说,“你看本官年纪大了都老糊涂了,把此行最为重要一件事都忘记了” 说着他从衣袖中摸出一块腰牌递给叶弘说,“这是伦王拖我转角给你的,自此你的身份便是左军司马长史,虽说眼下官职不高,但伦王应承过,只要抵顶天下之后,他会把这巴蜀之地都赐予你做封地....” 又是画了一个大饼。 历史无数次血的教训早就教会了叶弘,大饼画的越大,也就预示着他日后要剪除自己决心。 虽说心中已经看透他们这些权谋把戏,但叶弘还是表现十分受宠若惊态度。 毕竟眼下的他,早已不是之前在洛阳城那个对于那些所谓历史大人物抱着无比尊崇念头了。 自安邑县被他们毁掉之后,叶弘便对于历史大人物没有敬畏之心。 大家都是人,为何你们就比自己重要,要老子来迁就你们。 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自己也就是西晋人。 那么历史既然你们可以抒写,老子也一样可以。 目送着他走远。 叶弘才转身走上石阶。 他的脚步越发沉重,每一步都似乎拥有千斤之重。 忽得他眼眸一亮,目光扫视着金城方向。 发出一声冷嘲似笑声。 “好个老狐狸,差一点就被瞒过去了” “主公,他究竟隐瞒了什么事情” 黑子不合时宜从其背后闪出。 其实二人一切都在影子卫黑子监视之下。 这是一种监视,也是一种对于叶弘保护。 叶弘扫了黑子一眼,“你猜呢”。 黑子思绪良久还是漠然摇头。 叶弘百无聊赖挥挥手,“黑子你也要多看点书才成,不然你迟早都会被人算计的,这些古人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古人?黑子一脸不解摇头,“谁是古人?”。 此时叶弘已经重新走回包厢,才面色一肃,转向黑子吩咐说,“立刻用信鸽给吴先生送信出去,就说,洛阳城有变,让他们尽快做好应对策略,面对别人谋算了,还蒙在鼓里” 黑子急忙把纸条折叠好送给影子卫去释放信鸽。 黑子做完这一切,才来到叶弘面前挠着头皮说,“大人,他们在算计咱们?”。 叶弘微笑着挥挥手,让他坐下,“这不是算计,是阳谋,他们就是要堂堂正正借助于咱们留在弘农郡力量,而咱们又不能不被他们所用”。 什么意思? 黑子还是一脸茫然。 “很简单的....你说若有人把咱们归顺伦王事情侧面透露给朝廷,你说朝廷会怎样做?” 黑子还是迷茫摇头。 “他们自然会对处于弘农郡那一万新兵产生深深忌惮,尤其是知道咱们给予了伦王练兵...他们会更加忌惮咱们....那么围住弘农郡十郡兵不禁不会撤回洛阳,甚至还会加派一些人手过去,这样无意间便为伦王接下来要做事情减少尽十数万精兵阻力..你说他们划算不划算?” “哦,我明白”黑子这才恍然点头说。 “这就是吴先生说的声东击西之策”。 叶弘微微点头说,“更准确说是,借刀杀人....” “这一次,咱们安邑县不得不被人利用去做一些原本咱们不想做的事情了” “咱们不能反抗吗?”黑子有些不愤回道。 “不能”叶弘默然摇头。 “这就是金城守备这一行真实用意,而且他送来这一万晋兵也绝对不是新兵,而是被他严加操练出来的精兵,目的就是要来监视威慑咱们” “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老狐狸”黑子终于暴走了。 他没想到刚才那一脸和颜悦色长者,转眼间就给自己埋下这么多算计。 黑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这些事情上差距很大。 还是无法弥补哪一种,于是影子卫二号人物在不久之后浮出水面。 那是一个极度阴险的家伙。 也正是这个家伙出现最终导致影子卫成为帝国后期最恐怖组织结构。 鄂陵湖畔。 几头高头大马正在低垂脑袋饮水,它们长长舌头不停在鄂陵湖水面击打这水花。 鄂陵湖水源是不缺的,牧草也很丰美。 若不是这里常年闹马匪,绝对是一个牧羊好地方。 可惜这里牧民都被马匪给驱赶走了,但凡能留下来的,也都是有些根底的。 比如这一群牧民装扮的,实则是波娘山上安插在鄂陵湖的眼线。 他们平时牧民打扮,可是若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就是士兵。 几个高大身躯自土坡子后面探出脑袋来,满脸泥浆,一个个像是泥瓦匠。 这些从小长在马背上,和草原打交道的人,第一次提起锄头,还有铁铲来挖坑。 还是那种漫无目的四处乱挖。这样苦逼劳作,他们岂能不憋气窝火。 只是他们不敢发牢骚,因为大头领会用马鞭沾着桐油来抽打他们,那一鞭子下去都是深深红印子。 这些草原汉子不敢对大首领抱怨,但他们也有发泄对象。 那就是被捆绑在沼泽地里面那几个马匪,此时他们卷曲在一起,就像是泥鳅般在沼泽地里面钻来钻去。 两个娘波山勇士彼此对视一眼,惶惶起身,大踏步朝着沼泽地走过去。 当他们站在那几个马匪面前时,黑瘦面皮下,呲出两派黄板牙。 “你们要做什么?”一个马匪猛地转身看到他们,惊悚表情盯着那个大黄板牙。 “做什么?你们让老子吃苦,那么老子就要拿你们出出气”那黄板牙,一伸手勒住一个马匪脖颈,接着便将其手臂翻转,用力压在脊柱上面,之后一只脚狠狠将他脑袋踩在泥浆里面。 那马匪还要张口呼救,却被灌了一嘴巴泥浆,他努力向外喷出。却又被一脚踩着整个脑袋都没入泥浆里面。 “要不是你们吓指点,老子岂能吃这些苦楚,好吧,也让你们尝尝泥浆滋味如何” 那黄板牙一边虐待马匪,一边仰天狂笑。 他身后同伴也甘人后,一把揪着两个马匪头发,将他们用力朝着泥浆深处拽着。 一边拖拽,还一边吼叫、 那姿态就像是恢复野性原始人。 彭彭,那些马匪被两个娘波山勇士打得惨叫连连。 然而无人会去帮他们,只有站在高处不停冲着这边傻笑的娘波山同伙。 终于马匪意识到,自己呼救是徒劳的。 于是他们便不再呼救。 齐齐将目光朝着一个身材高大马匪凝望过去。 此时那个马匪是唯一一个没被捆绑的。 因为他的身份有些特殊,那就是马匪二号人物。 除了马匪头目,整个鄂陵湖就属他最大了。 此人一双卧蚕眉微微蹙起,沉思许久才缓缓起身,走向山坡上那个帐篷。 当他距离帐篷门口只有十几步距离时。 一个娘波山侍卫拦阻了他。 二号马匪冷冷扫了他一眼说,“我要见大首领” 闻言,那个侍卫退了一步,指了指帐篷说,“你想清楚再进去,不然你别想活着走出来”。 二号马匪自然清楚这不是威胁。 他冲着侍卫点了点头,“我自然清楚” 之后他便大跨步走进帐篷内。 这帐篷内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其内美酒美食,还有舞姬在跳舞。 那些粗狂娘波山汉子汇集在一起大口吃肉喝酒,欣赏女子舞蹈。 那种氛围不应该是他这个马匪二当家才拥有日常吗? 可是眼下这一切又距离他那么遥远。 似乎已经是上辈子事情了。 马匪二号轻抚了一下自己腹部,里面发出咕噜噜声响。 他已经两日没有吃东西了。 虽说他没有受到虐打,可是吃东西还是苛求不起。 当马匪二号走进帐篷之后,屋内娘波山汉子便瞅见他了。 于是便有两个喝得醉醺醺汉子拿起马刀便架在他脖颈上面。 若不是那个部落族长早一步出声呵止,他的脑袋就被人给割下来了。 马匪二号被人押送到大头首领面前,然后一脚踹在地面。 大头领左拥右抱的,无暇看他,只是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说,“你想明白了吗?”。 马匪二号迟疑一下,冲着大首领点了点头,“我要吃肉,喝酒,还要女人,只要你能满足我,我就告诉你们老大的下落” 终于他还是选择出卖马匪老大来换取自己享受了。 听到这,娘波山大首领仰天狂笑起来,手里酒碗一甩,便朝着马匪二号面门砸去。 此时马匪二号一伸手接住了酒碗,然后将里面酒水一饮而尽。 “谢大首领此酒”。 见状,娘波山大首领阴恻恻笑道,“好,我就给你吃肉喝酒,还有这里女人你也随便挑,但有一句你要清楚,胆敢欺骗我的下场?”。 马匪二号急忙匍匐上去,几乎是将脑袋贴在大首领手里匕首上面说,“若我有一句谎话,这颗脑袋你随时可以摘了去”。 嘿嘿嘿嘿,好。 大头领仰天一声狂笑,一把将他裘皮衣领抓起,然后拿起一个烤羊腿塞进他嘴巴里面。 “吃吧,这是你应得的” 之后,他便和其它娘波勇士一起狂笑起来。 马匪二号岂能不知道他们是在嘲笑自己。 但这一刻他只想填饱肚子,哪里还在乎那么多。 便当着他们面前大口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他便起身拽着一个女子走出营帐。 之后便冲着大头领吼道,“半个时辰之后,你们来我营帐取走这个羊皮桶,里面有详细记载大头目联络方式,你们遵从上马记载便可找到他了”。 说着他便消失在营帐内。 此时娘波山勇士纷纷挽起袖子,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宰了他。 却被大头领按住说,“留着这个人咱们还有用,毕竟这鄂陵湖马匪横行,咱们想要安心在这里取走金沙,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 听到大首领这么说,那些娘波山勇士便不再多言。 “只是不清楚他所言有几分真实?” 部落长老也顺势起身,走到大首领面前道:“以我多年和马匪打交道经验,他应该没有说谎,只是这人既然能背叛他们马匪老大,就能背叛咱们,因此我想大头领还是要做些提防才是”。 /105/105192/28821504.html 2341麴允 大头领冷笑一声,“不就是一个小小马匪而已,到时他敢不听话就杀了便是” 面对大头领自信,部落长老却有些忧心忡忡。 不过他也不敢当面去驳斥大首领。 话分两头。就在娘波山满世界搜索马匪头目时。谁能想到,马匪头目就在他们身旁不远处距离娘波山这帮人只有区区几千米距离。 当然他也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是被十几个老秦人,以及秦广用秦车给绑缚过来的。 他这个钻地鼠再狡猾,也逃不过老猎手。 秦广和他斗了那么久,早就把他一切摸清楚了。 况且他手里还捏着解药。 马匪头子岂能不乖乖就范。 “那个二当家能找到你的老巢吗?” 秦广猛地转回,目光冷冷盯着他问。 “别白费咱们一番功夫” “可以的”马匪头目急忙点头哈腰说。 “之前你说那个老七也成,最后还不是走入泥潭中消失了”秦广却不以为然冷嘲一声。 “我也不知道老七那么愚蠢,我都点名了,这一次我把线索流出来更加明显了”马匪头目急忙辩解说。 “但愿这一次能成功,我可没有时间陪着你吓耽搁功夫”秦广一副不耐烦口气。 为了让大鱼上钩,秦广已经在鄂陵湖呆了近十日了。 在这十几日内,他们几乎带着马匪头目跑遍了整个鄂陵湖。 一边要做戏做的逼真,免得被人察觉。 一边还要给大鱼留下线索。 早知道这伙计这么烦人,秦广就把他交给蔡旭去做了。 现在秦广有些后悔当日从蔡旭手里接下这个苦差事了。 就在二人交谈间。 一个特卫奔跑到他们面前说,“波斯勇士哪里已经完成了,眼下只要娘波山的人再达成,咱们就可以隐退了”。 蔡旭伸手给了那小子一拳说,“回去告诉卢聪,叫他给咱请酒吃,要不是我们把这些马匪给引出来,他们能捡到那么个大便宜吗”。 是,特卫急忙揉着胸口点头,“我回去就禀告大将军”。 “好了,咱们也该干活了,都行动起来,这一次若是大鱼上钩,咱们都去金城忘忧居去喝酒” 一声喝令,几十个老秦人齐齐爬上战车,便在三匹战马拉扯之下,快速朝着一处预先设定好路线狂奔下去。 谁也未察觉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位置,有一块泥土被推开。 接着下面冒出一个个人头脑袋,那人身着黑色衣衫,整个面部都被黑布包裹。 在他们胸口绣着日月标识。 他们快速在原地做了一些休整,便各自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直到彻底消失无影无踪。 金城街头。 百姓穿梭如织将大卖场封堵严严实实。 这样火爆场景在平民大卖场已经持续五六日了。 就连始作俑者,叶弘本人也被金城百姓所爆发出来购物热情给震撼到了。 准确说,这就是一种报复性消费,之前那些商家几乎都是强迫他们消费。 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被动去购买一些生活物资,并不能自己挑选自己满意商品。 这样长久压抑之下,使得他们产生报复消费心理。 况且平民大卖场,品类全,从最廉价日用品,到昂贵物品都有。 极大满足各种人群需求,于是这样报复消费心理便被激发了。 尤其是在购物送米,送购物券引诱之下,这样购物潮便像是风一样席卷了金城。 眼下叶弘根本不需要再搞什么戏台了,直接将戏台拆了,换上保安维系秩序。 和大卖场火爆画面形成对比的,就是在街巷另外一端,那些和叶弘做对商盟。他们各自买卖都受到大卖场影响,已经接连几日没有人光顾了,哪怕他们价格一降再降。 不过就在昨日下午,一个大主顾上门,将他们廉价商品一股脑给清扫一遍。 今日又清扫一遍之后,他们才晃过神来,急忙将打折商品给撤了。 于是这场有商盟发起价格战,便以商盟主动认输告终了。 吴家酒楼上包间。 一个玉瓶被狠狠打碎在桌面。 那只独目主人用极其恶毒眼神扫视着在场每一个掌柜。 “一群蠢货,你们花光本公子几十万银钱,却连人家一根毛都没有伤到” “卫二公子...我们可是完全遵从你吩咐做的...我们也亏了很多钱,你亏的还是小头” 有几个掌柜委屈辩解。 “是不是本公子还要补足那一部分呢?”卫二公子冷冷盯着那两个掌柜。 “不,不用...我们自己出就是”那两个掌柜急忙摇头摆手。 “只是...我们想要退出商盟...我们实在没有余钱再继续和他们斗下去了” “我们也是....”这一屋子掌柜几乎异口同声。 “不可能....”卫二公子冷漠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caset “你们已经加入商盟,便不能退出去,你们若是退了,可知道意味着什么?你们将彻底失去金城,乃至整个巴蜀商界地位....你们别忘记了...这次,咱们可是邀请整个巴蜀之地大族商旅一起来的....难道你们准备离开巴蜀之地,去他处谋生吗” 卫二公子这话直戳在场诸位金城掌柜内心,“没错这一战他们输不起,因为他们已经被卫家二公子绑上战车,一旦他们失败,那么巴蜀之地也就没有脸面继续待下去了”。 “卫公子....你说....我们还能取胜吗”几个不自信掌柜迟疑凝视着独目。 “当然....难道你们忘记咱们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吗?”卫二公子血眼中闪烁着狠绝光泽。 “卫二公子....我们都听你指挥,你说怎么干吧”终于金城掌柜还是横下心来准备和他一条胡同走到黑了。 卫二公子狞笑一声,“叶弘....就让你知道和整个巴蜀商人作对下场吧” 和吴家酒楼阴云惨淡形成鲜明对比的。 便是叶弘身旁无数恭贺面孔。 那些大都是外来商人,他们并未加入巴蜀商盟。 还有几个是胡商。 这些人平时也没少被金城本地商人欺负。 只是他们可没有底气和金城本地商人对抗。 于是便忍气吞声下来,不过内心窝火也压抑很久了。 这一次叶弘做大卖场其中大部分外租摊位都被他们购买了。 其中一个商人嘴巴早就列到脖子后面了。 笑嘻嘻说,“这大卖场生意火爆吓死人啊,我几年存活几日内便倾销一空,搞得我进货都来不及了,眼下我已经没有商品售卖了,从家里调货至少还要十几日路程” 他一边说着,还做出极度惋惜神情。 真是声情并茂体现出此时此刻他内心焦灼心情。 另外也有商人附和道,“我也快见货底了,好在上个月家族刚给我铺了货物的”。 “你们就别抱怨了...最苦的是我,我的成衣订制已经订到明年去了” 几个掌柜彼此对视一眼,相继略带幸福苦笑。 “老朽活这么大了,从未见过有人挣钱挣到苦不堪言的....”此时旁边一个老掌柜起身,用力杵了杵手里檀木棍。 之后便踱步走到叶弘面前,十分郑重其实朝着他躬身一礼,“这一切都是拜城主所赐,因此老朽提议,咱们成立新金城商盟,就让城主来做咱们盟主如何?”。 老者话声音不大,却极具号召力,于是众商家一起附和。 叶弘却一脸慌张拒绝说,“我不能做商盟盟主,我在此拜谢诸位抬爱了”。 “城主,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们被那些金城掌柜欺负吗?平时他们简直把我们不当人啊” 之前掌柜一脸沮丧模样,看得人心酸不已。 看着这一张张苦瓜脸,叶弘也很同情,但叶弘没有打算搅和金城商盟这一趟事情。 这一次若不是被金城商盟逼急了,他也不会亲自来对付他们。 就在叶弘迟疑间,两个人走上酒楼。 冲着叶弘朗声笑道,“叶城主,你就别推辞了,在这金城有我们二人坐镇,你还担忧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城巨富,麴允以及游姓青年。 二人不知何时已经好到携手一起走到叶弘面前。 对于这些金城顶级富豪思维方式叶弘有些难以理解。 之前还斗得死去活来的,这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麴允兄,游兄,这个...”叶弘还要推脱。 谁知,麴允却主动大包大揽说,“我来做副盟主,游兄来做总管,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见到二人这么热衷于让自己来做金城商盟之主。 叶弘便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们了。 于是他便在无数掌柜期盼眼神之下,认下商盟盟主职位。 “这新金城商盟名字有些拾人牙慧,道不如咱们新起一个吧”麴允想了想又道。 “不如就叫叶氏商盟如何?”游姓青年建议说。 “不好”还未临到叶弘回答,麴允便直接否决了。 “这叶氏顾然是叶弘本家,但这样就显得太焗气,显得小家子气,咱们城主可是要做天下大事的人,岂能被一个小小叶家所左右,我觉着还是叫天下商盟比较合适” 麴允提议果然受到更多掌柜附和。 只是叶弘却一直不动声色,当他们议论之后,才缓缓开口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并不重要,但为了纪念咱们相识一场,也为日后结交更多志同道合朋友,就叫做商友会吧”。 “商友会?这名字虽然很是普通,但却又给人以舒服感觉....”那个谏言老者微微厄首捋着胡须。 “平易近人,不轿做”另外一个也表达自己意见。 “就像是城主性格一样,广交天下商友...” 逐渐地,认同这个名字人越来越多。 最终麴允虽说有些不满意,却也只能妥协说,“商友会是平庸一些,但也凑合用,就叫它了”。 于是天下商友会便在这个狭小空间内建立起来。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小商会,日后会膨胀到令一个国家都忌惮庞大商业版图。 送走那些掌柜,叶弘便盯着麴允问,“二位来此究竟有何事情,说吧,我知道你们不是单纯为了商盟的事情”。 麴允冲他抿唇一笑,然后就十分郑重朝着叶弘躬身一礼。 这一幕搞得叶弘神情慌乱躲开了。 “麴允兄,你这是做什么” 麴允却一脸严肃说,“叶兄请接受一个父亲对你感激吧” 说着麴允老眼一红,竟然有几颗晶莹剔透泪珠从他眼睛里面落下。 这一幕看得叶弘都怔住了。 惊讶目光盯着麴允问,“你这是何意啊”。 麴允接道,“仙尊赐予的仙丹奇效啊,就在小女服用第一日,便明显有些起色,之后又连服三日便已经可以下床正常行走了,简直就是起死回生之神迹啊” 什么?起死回生?治愈肺痨? 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 那只是几枚抗生素而已。 怎么会起到这么大疗效。 这让叶弘陷入深深困惑中。 麴允还未说完。 游姓青年也开口说道,“我也谢过叶兄赐予长生诀,修炼此诀之后,吾多年体弱毛病不见了,甚至还能长夜不眠....” 说道这,他脸颊莫名泛红一些。 看着他这么讳莫如深模样,叶弘恍然了。 md,我怎么不知道这内息术还有这方面能力呢。 不过无论如何能够收服两个顶级富豪心,叶弘还是十分满意的。 只是...抗生素治愈了多年肺痨,叶弘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于是便想要去亲眼看一眼麴允女儿病症。 只是古代碍于男女大防,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此时麴允自己说话了,“如果叶兄不介意,就请入府去给小女再诊治一番,若是可以痊愈,麴允愿意一生供奉尊师仙君”。 叶弘沉吟少许才道,“可是男女终究有别啊”。 麴允却摇头道,“咱们不是官宦世家,没有那么多禁忌,况且你是看病,又不是别的”。 听到麴允这么说,叶弘也只能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三人便走出酒楼朝着麴府走去。 想要找到麴府很容易,因为那个家门最大,就是他家无疑了。 当进入麴府,叶弘才明白什么叫做深宅大院,什么叫做豪门贵族。 这种建筑,以及各种摆设,无一不透着奢侈和金钱味道。 甚至连仆从身上穿戴也明显比外面那些一般人家都好上几分。 /105/105192/28821505.html 2342内情 穿厅过堂,又转了几道弯,来到一个青竹为院,亭台楼台为媚的小竹楼旁。 刚一走进来,便听到亭台之上,袅袅琴音传来。 那声音清婉脱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呻吟一般。 此情此景,此间韵味,简直给人一种登顶仙境错觉。 叶弘诧异回头盯着麴允,似乎再说,你确信这是你女儿闺房? 还有你确信你这样大老粗能生出这样才情女儿。 面对着叶弘质疑眼神,麴允尴尬一笑,“小女由于被病症折磨,整日无法外出,便只能隐匿于深宅内钻研琴曲,这才有了此等光景”。 哦,叶弘终于想明白了,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 设想一个人在最好年纪被困在竹楼内那份寂寞空虚,实在是....篳趣閣 就在叶弘还未感慨完,便见一个白衣飘飘女子豁然出现在亭台之上,她的身后还背着一把竖琴,那神态之间宛如带着莫大忧郁,使得人只要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她脚步婵婵,身形很是单薄,衣袂翩翩间,真会担心她会被一阵风给吹走了。 “老麴,你是怎么把你女儿饿成这般模样的”游姓青年不合时宜在旁嘲讽一句。 “你....”被游姓青年一句堵得脸颊涨红,麴允冲着吹胡子瞪眼。 “别怨我爹爹,他也是回天乏术,我六岁那年不小心染了这种绝症,便自此食欲不振,整日和苦汤为伴,再好美食自然也难以下咽” 女子轻柔似水声调从竹楼上传下来,让人听得那么舒服。 尤其是游姓公子,他张大嘴巴,嘴里唾液都要流出来了。 麴允一把按住他下颚,“游老弟你已经有七八个老婆了,小女不适合你”。 游姓青年急忙合上嘴巴,尴尬抿唇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必令爱也到了谈婚论嫁年纪了吧”。 “确实小女已经年至芳龄,若是正常人家早就嫁做人妇了,可惜她这身子骨,几乎无人敢娶,这才耽搁下来” 说道这,他的眼睛有意无意朝着叶弘身上扫去。 对此叶弘恍若未觉,他一门心思都注视在那白衣女子手腕,以及脖颈肌肤上面。 那微微印记,让他记忆起曾经在后世看过一个报道。 上面说了一种营养元素匮乏之后,会产生免疫力低下,就会被感冒之类小病缠身。 那印记分明就是那种元素匮乏迹象啊。 难不成她不是得力肺痨,而只是免疫力低下之后,产生严重流感。 不然若是真正肺痨,怎么会被抗生素治愈。 不过她的身躯显得那么无力,这就是抗生素只是治愈了她的肺部细菌感染、并未真正解决那种营养元素匮乏。 究竟是何种元素呢?叶弘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直到他被游姓青年推醒这才晃过神来。 此时游姓青年贴近他耳畔说,“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证麴小姐美貌,但从她这身段也能知道她是一个大美人,兄弟心动了吗?我帮你们撮合一下如何?”、 游姓青年显然得到麴允授意,只是叶弘恰好忽略那一段。 “游姓你说什么?”叶弘开始还沉浸于自我思绪中,忽得转身盯着游姓青年。 “叶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啊,若我再年青几岁,我就把麴小姐娶了”。 游姓青年似乎有些惋惜叹气一声。 叶弘急忙摇头,“这不成”。 麴允面色略显阴沉道,“怎么,叶兄是怪小女恶疾缠身,怕玷污了你吗?” 或许是女儿便是麴允的心病,一旦遭受拒绝,便会下意识的产生防御姿态。 叶弘急忙解释说,“麴允兄你误会了,我不是怕小女恶疾,而是我已经娶了两个正室妻子,我也答应过她们此生不会再多取了”。 这话一出,麴允脸色更加阴沉。 “什么妇人敢于干涉男人娶妻之事,以城主之能,三妻四妾又当如何?此等刁妇应该浸猪笼”。 这话一出,叶弘无语了。 他显然忘记这里是西晋,是一个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的时代。 叶弘表情极度尴尬,他既不想得罪麴允,又不能违逆自己心意。 于是他干脆转移了话题说,“麴允兄,令嫒的病症或许可以完全治愈”。 “什么”麴允和游姓青年几乎异口同声。 仙丹可以让肺痨减轻,他们就已经满足了。 若说完全治愈,他们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在古代得了肺痨十个九个死。 叶弘却一脸笃定说,“我怀疑令嫒不是肺痨兵,而是一种鬼祟做妖”。 原本叶弘想要说是什么元素匮乏,可是说那些他们根本听不懂。 道不如直接将其推给鬼祟来的简单明了。 听到叶弘这么说,麴允和游姓青年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里面看到一丝深深恐惧之色。 “我就知道是鬼祟”麴允忽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神态就像是中邪一般。 游姓青年也是垂头丧气说,“早知是这样了,早知是这样了”。 看着两人超常表现,叶弘不明所以盯着游姓青年问,“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游姓青年显然比麴允要镇定许多,他勉强回忆一下,才说,“那是十年前事情了,当时我和麴允还不相识,麴允...” “我自己的事情还是有我自己来说吧”麴允打断游姓青年说词,主动走到叶弘身旁,略带一丝伤感语气说。 “原本吾以为那一切都过去了,自此再也不会和那个女人产生任何交集,谁知道她竟然化作厉鬼回来复仇了,嗨,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此时麴允简直就像是斗败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身上也再也没有之前那股傲气。 叶弘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推托之词,竟然引出这样一段内情。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麴允十年前究竟做过什么,以至于他如此耿耿于怀。 于是一段狗血西晋跨越门第种族爱卿故事便在麴允讲述中给描绘出来。 那竟然是一个胡女,她长得肯定是美艳至极了。 不然以当年麴允身份地位怎么会看上她呢。 只是那胡女身份就是胡姬,被胡商掳来做皮肉生意的。 当时麴允也是好奇找到胡姬,以他首富身份将其包养起来。 /105/105192/28821506.html 2343冰霜 开始麴允还只是一种纨绔子弟心态来面对胡姬。 可是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竟然产生感情,那是一种很鬼魅,很叛逆情感。 最终使得他们要冲破世俗眼光,麴允想要将其取回家做妻子。 这就彻底激怒当年麴家老太爷,活生生把麴允打了一个半死。 又将那个胡姬捆绑起来陈塘。 为了挽救胡姬,麴允答应老太爷不再见她。 于是胡姬便被释放了,麴允却未能遵守承诺。 还是和胡姬搞到一起。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胡姬躺在另外一个男子怀中。 他才彻底绝望了。 说道这麴允横目扫了游姓青年一眼。 此时游姓青年苦涩一笑,“我都解释过了,我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借助我来气你而已”。 “没错,这一切也是前几日我才想清楚的” “原来那个胡姬为了不连累我,才故意找了游公子来气我的”。 “因为当年老太爷找到胡姬要她远离自己,并且用它腹内只有几个月婴儿来威胁她....并且还告知官府要将其以败坏风俗罪名陈塘” “你说她怀孕了?”叶弘惊诧看向竹楼白衣女子。 麴允摇头,“她不是胡姬所生,我和胡姬孩子并未出世,便被....” 说道这,麴允用力扇自己耳光,骂自己不是人。 虽说之后发生事情麴允并未多说,叶弘也能猜测出一些细节了。 “那个胡姬也算是贞烈的,最终自己投湖自尽了...当年我找到她时,已经身体都泡的泛白了” 游姓公子目光转向麴允。 “可是你麴允哪怕到了最后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麴允双手抱着脑袋跪在地面说,“我知道我该死,你要报仇就找我一个人,不要伤及她,她还是一个孩子”。 此时麴允眼睛血红,就像是着魔一般。 叶弘见状,急忙上前摇晃他,怕他真的走火入魔疯了。 “麴允,事情都过去了,还有我会找仙君超度于她,她也会放下这一切重新轮回转世的” 听到叶弘这么说,麴允眼睛才恢复一丝清明。 只是他脸上痛苦表情却始终没有消失。 那是深深自责和愧疚。 对于这些,叶弘也无能为力。 一切都需要他自己走出来。 之后叶弘便冲着身旁一些仆从吩咐一些事情。 很快他们便去弄来很多营养品,什么羊奶,以及各种蔬菜水果之类。 总之能找到都找来,叶弘便吩咐仆从将它们都粉碎打成汁液,然后收集一大盆,给小姐送上竹楼。 “每日服用三次,十日后,我再来看麴小姐病症” 说完,叶弘便扭头走出麴府。 游姓公子也跟了出来。 即便麴允一心挽留二人,他们也没心情去吃酒了。 路上,游姓公子冲着叶弘神秘一笑说,“你想知道那个胡姬跳湖真正愿意吗?”。 “你这是何意?不是她为了维护麴允声誉才...” “这个你也信,那是麴家老太爷说出来的理由....”游姓公子冷笑一声。 “你看到麴允那神情了吗?若不是另有内情,他怎么会那么痛不欲生啊” 叶弘其实也有这种感觉。 只是有些事是人家私事,叶弘并不打算去窥探人家隐私。 游姓公子翘了翘眉目说,“娶胡姬做正室不成,做个妾室也就是了,何必要搞出人命吗?这一切都有着不可告人秘密.....” 话至于此,游姓公子冲他挥挥手,便转过街巷消失无影无踪。 看着游姓公子消失背影,叶弘忽的觉着,似乎他和麴允尽是嫌弃,都是伪装出来的。 这家伙其内心还在嫉恨着麴允。 不过这一切叶弘并不在乎。 因为他结交他们目的就是钓凯子,而不是要做什么推心置腹朋友。 至于二者背后隐情,也不管自己事情。 眼下最为棘手的,还是另外一个波斯女人处置问题。 走入影子会所。 黑子便将他引入冰窖内。 此时那女子尸体已经存放半月有余。 借助于冰窖,她依旧栩栩如生。 影子卫检查那些伤口,以及解刨其致命伤部位。 逐渐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给予她造成这么多伤害的,绝对是熟人,而不是陌生人。 为了证明影子卫揣测,他们还像叶弘做了一次场景复原。 其中一个影子卫扮演波斯公主,她正在翘首看着景色。 并未对身旁人做任何提防,此时一个站在他身旁的人,猛地拔出匕首从她左肋之下刺入。 她身躯猛地一颤,便转过身想要去抓那人脖颈。 却又被从胸口刺入一刀,接着又是从左侧以及右侧连续刺了几刀。 最终她目光直直盯着凶手倒地。 这一切都有准确出刀方向伤口力度作为附证,还有那最后摔下去造成脑后淤青也证实影子卫推测是正确的。 当叶弘看完影子卫犯罪场景推演,终于确定影子答案是对的。 那个杀死波斯公子真正凶手就是她身边人。 于是影子卫便开始调查波斯公主身旁可以靠近这样距离所有人。 先是波斯护卫,他们一共有三十人。其中能够贴近波斯公主的只有七个人。 并且这七个人都有事发当日不在场证据。 目标被排除,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当日临时去过公主府的罗公子。 他可是最大嫌疑人,尤其是事发后他种种诡异表现,更让影子卫提升对他嫌疑。 只是由于事发地点是在一处荒郊野外,并未产生目击者。 并且罗公子出现的时间也是在事发前,除非他还有第二次接触波斯公主的时间。 才可以确定他是凶手。 “继续追查,务必要把罪证做实了”叶弘很满意影子卫这段时间的做事风格。 他们似乎更懂得规矩了,不再是之前那种动不动就杀人。 叶弘之所以要搞清楚波斯公主被谁所杀,道不是他破承担罪责。 而是不想波斯王被人利用,至少不会成为他对安邑县发动进攻理由。 虽说暂时通过娘波山把这里事情封锁下来,但叶弘知道,纸张始终包不住火的。 只有彻底找到真凶,才能平息波斯王怒气。 走出阴冷地窖,叶弘感受到外面春意盎然。 不知不觉又来到巴蜀之地已经一年多了。 在这一年多,无论是秦岭,还是巴蜀之地都改变了许多。 尤其是蜀地流民起义糜烂,以及西晋官场那种腐朽。 都让叶弘感受到西晋这个即将崩塌王朝前兆了。 或许西晋这座大厦只需要一点点外力推动便会轰然崩塌。 而最终推动这点的,已经在筹备中了。 伦王。这个主动要走上历史舞台的人物。在这一刻终于带着他的历史使命开始了行动。 就在弘农郡接到叶弘飞鸽传信同时。 一支来自于水路舰队载着数万人,跃过重重壁垒直仆洛阳城。 沿途他们几乎没有遭受任何阻挠。 很多郡县十分默契选择让路、 当大船在洛阳不足百里渡口停泊时,洛阳城还没有人意识到一场兵祸即将来临。 因为洛阳城内,眼下正在被一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武林人士搞得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达官贵人,一夜间有十几户便被武林人破门而入,抢夺财物之后,还将其脑袋砍下来悬挂在府门上面。 下面还留下血书,“礼数了他这些年残骸百姓以及忠良一些罪证”。 这一幕幕让洛阳城百姓拍手叫好,却让那些达官贵人噤若寒蝉。 他们夜里不敢熄灯,还雇佣很多家丁日夜守护院门。 总之,达官贵人们已经惶惶不可终日。 凤仪阁内。 一个身披下霞冠中年妇人正仰躺在贵妃椅上。 几个宫女小太监簇拥在她脚下忙碌着,无时无刻伺候,都难以满足她日益滋长野心。 她挥手打翻了一个小太监手里果盘,吩咐咆哮道,“废物,这点事都干不好,留你何用,拖出去” 小太监吓得急忙匍匐在地面,身躯不住抽搐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然而妇人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翻了一个身,似乎都懒得理睬他。 之后小太监侍卫架起硬是拖出殿门。 伴随着那逐渐消失哀求声,妇人抻了抻懒腰,高大身躯猛地坐起,那遮挡丑脸面纱也随之脱落。 整张脸便无遮挡展现出来,这一刻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纷纷低垂下脑袋,不敢注视她。 丑妇缓缓起身,像是有了什么心事,不停在凤仪阁内来回踱步。 随即她又吩咐宫女说,“去把何诗婉给我叫来” 是,一个宫女急忙转身离去。 不久之后。一个身穿宫中女官服饰女子步履匆匆来到丑妇面前。 此时那个曾经二八年华小女子,已经发育十分成熟了。 哪怕已经刻意掩饰了,但那凹凸有致身形还是暴露出来了。 于是这让丑妇略感不悦,相比何诗婉美艳,而她眼下已经是人老珠黄的年纪了。 “何诗婉拜见女王陛下”何诗婉似乎已经感受到来自于丑妇眼神中嫉妒,急忙跪地膜拜说。 被何诗婉这么一打断,丑妇暂时忘记嫉妒,她冲着何诗婉挥挥手说,“起来说话吧” 接着有人给何诗婉搬来一个小木凳。 何诗婉战战兢兢坐下,脑袋始终压低不敢和丑妇对视。 和丑妇接触久了,何诗婉觉着她性格越发不可理喻。 时不时就要发怒,动手砍人,若不是在自己处处小心提防,恐怕脑袋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此时何诗婉清楚明白古人那一句伴君如伴虎名言了。 “不知我那女王陛下叫卑职有何吩咐?”何诗婉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柔弱一些,免得被她所厌恶。 丑妇鼻孔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些太子~党人,他们真是阴魂不散,试图要给太子翻案...” “翻案?”何诗婉迟疑一下,“太子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有人给他翻案?” 丑妇沉吟少许才道,“其实太子并没有死....” “但确实是失踪了,眼下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这么说,太子~党或许知道太子没死的事情?”何诗婉敏锐捕捉到了什么。 “不然他们为何要如此逼宫呢?” “哀家觉着,这些人就是想要逼我交权,想要把那个失踪太子拥立上大位” “可是皇上还在啊” “他?那就是一个傻子而已” 丑妇对于自己丈夫没有半分尊重。 何诗婉沉思。 “女王陛下,你要微臣怎么做?” 丑妇沉吟半晌。 “何诗婉,我命令你务必在那些人在朝堂上发起动议之前,把太子给我找出来,我一定要见到他真正尸首”。 何诗婉惊愕一声。 “女王陛下,可是我也不知道太子下落啊”。 丑妇摇头,“你不需要知道下落,我要你给我找一个假太子,然后将其公开下葬,日后哪怕是真太子出现,哀家也不会承认他的身份”。 终于丑妇还是把自己想法说出。 听到丑妇这么说,何诗婉心中一阵恶寒。 看来丑妇真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风了。 “事情可要通知贵妃娘娘一声,她毕竟是太子生母”何诗婉迟疑一下。 “不用”丑妇十分冰冷语气回道。 “她若是敢横生枝节,那么她这个冷宫也不需要继续呆着了” 说完,丑女便大袖一甩,迈着那六亲不认步伐走出凤仪阁。 此时大殿内只剩下何诗婉一个人。 她缓缓起身,目光迷离间,似乎又透着无尽忧思。 转眼已经是三年了。 不知你究竟去了哪里? 究竟是死还是活呢? 自从何诗婉得知安邑县被毁,叶弘不知所踪之后。她整个人精神支柱就彻底被击垮了。 甚至连她一项渴望权术也都让他提不起兴致了。 这三年来,她活的就像是行尸走肉。 她暗中派人四处打探过,也暗中送人去了弘农郡。 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线索。 最终她被迫接受或许他早已不在人世间想法。 何诗婉曾经为他以泪洗面过,也曾经想过要殉情。 然而最终她还是抱着一丝信念活下来了。 因为她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说,“他没有死...他是天命之人,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的” 或许内心抽空,使得何诗婉逐渐缺乏情绪。 一张脸也变得冷若冰霜。 在宫内,谁都知道她这个一品女官总是盯着一张臭脸。 /105/105192/28821507.html 2344韩妃 她的官威一度凌驾在各宫娘娘之上。 但这一切都让何诗婉很不开心。 她终于第一次后悔了当初自己选择。 或许当初自己选择和翠儿一样留在安邑县,让叶家老娘做主,把自己嫁给他才是最为正确选择。 何诗婉如是想着,嘴角也流露出一丝淡淡微笑。 何诗婉走出凤仪阁,沿着一条长廊向外。 就在半途中,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侍卫,将她团团围拢起来。 何诗婉怒叱一声,“你等为何阻拦本官?”。 侍卫并不回答,只是用那冰冷眼神盯着她。 何诗婉这才意识到,似乎自己走入别人设计好圈套内了。 “带我去你们主子吧”何诗婉对于宫中戏码早就熟悉了。 因此也不惊慌。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便收起手里长剑,冲着何诗婉做了一个邀请手势。 被十几个宫中侍卫压迫着,何诗婉还是第一次。 她被迫走入另外一条长廊,直到穿越一大片宫殿。 最后在一个颇显冷清宫殿内见到一个身着华服女子。 她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亲娘,也是贾南风最为忌惮贵妃娘娘。 韩贵妃。 此时韩贵妃依旧明艳动人,连何诗婉自己都觉着自惭形秽。 若是后宫以美色选出来的,那么韩贵妃肯定是第一人。 只是后宫也是皇权延伸,哪怕她美的惊世骇俗,依旧还是要搬入冷宫。 何诗婉走到韩贵妃面前,冲她微微一躬身说,“女官何诗婉拜见贵妃娘娘”。 “好一个乖巧丫头,起来说话吧”韩贵妃并未有想象那么难以相处。 何诗婉迟疑一下,便踱步走入殿门。 这冷宫内也有不少宫女太监伺候,或许这样冷宫也只有韩贵妃才能做到。 不一会儿,太监送上瓜果美食,还有一个软塌,何诗婉便坐在韩贵妃对面。 彼此四目相对后,韩贵妃微微点头说,“早就听说宫中有一个女官,不仅聪慧过人,还有一张娇媚面庞,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韩贵妃竟然夸赞自己。 何诗婉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她隐含不露回道,“和娘娘相比,何诗婉这点姿色宛如米粒之光”。 韩贵妃掩唇一笑,“何诗婉....你我谈话不需要那么拘束,今日我找你来,也并非难为与你”。 何诗婉其实早就感觉出来了,但她还是不自信冲着韩贵妃一抱拳。 “娘娘自是不会为难何诗婉这样小人物...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韩贵妃没有回答,反而拿起一个玉碗朝着何诗婉举了举说,“不知你还记得这味道吗?” 何诗婉狐疑端起玉碗放在嘴边嗅了嗅。 “豆汁?” “你那里得到的?” 何诗婉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随即便觉着自己失言了,急忙闭口不语。 韩贵妃抿唇一笑,“你我都是去过安邑县的,自然熟悉这豆汁口味,不过那油打滚,却是宫中厨子怎么都模仿不出来的” 何诗婉深深吸了一口豆汁说,“没错啊,我真有些怀念那时候味道” 这话似乎一语双关,韩贵妃再次掩唇一笑。 “何诗婉...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何诗婉诧异眼神盯着韩贵妃。 “他没有死....并且还在巴蜀之地重建了安邑县”韩贵妃以一种神秘眼神扫视着何诗婉。 何诗婉却极为警惕压抑内心狂喜,只是淡淡说,“那很好,我真怕以后都吃不到这样美事了”。 对于何诗婉态度,韩贵妃显得有些不满意。 她迟缓一下,才又接茬说,“何诗婉,你真得不想给他报仇吗?你难道真甘心情愿为那个老女人付出一切?她能给予你的,哀家也能” 终于韩贵妃还是把内心话给表达出来了。 这是拉拢我吗? 何诗婉诧异眼神盯着韩贵妃?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贾南风最为信中女官吗? 你这么做,就不怕适得其反? 似乎看透何诗婉心思。 韩贵妃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眼睛说,“或许你还不清楚眼下朝堂格局....那丑妇以及他的外戚势力早已是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了,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绝不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卖命的”。 何诗婉被韩贵妃眼神压迫下,有些心神不稳。 后退了几步。 “娘娘,,,我只是一介小小女官,无法帮到你什么”何诗婉还是不想搅入这场恐怖政治风暴中。 “何诗婉,你还想孑然一身吗?” “这些年你为那老妖妇做了多少事情,若是老妖妇倒了,你还能幸免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是为你争取最后一丝活命机会” 说道这韩贵妃眼睛里面锋芒毕露,再也不加以掩饰。 此时何诗婉也感受到来自于阴暗中杀意。 哪里肯定藏匿着刀斧手,只要对面这个绝艳女子一声喝令。 她便会被人砍成肉泥。 生死抉择间,何诗婉顺势朝着韩贵妃跪下去。 “何诗婉愿意侍奉韩妃娘娘”。 这一句话后,大殿内那种紧张氛围邹然消散。 韩贵妃一把将她搀扶起来说,“何诗婉,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是对事不对人,只要你忠诚于我们,你的官职不会因为妖妇倒下而降低,只会越升越高”。 何诗婉抿唇一笑,“娘娘要我做什么?”。 何诗婉可不是三岁小孩,她不相信韩贵妃费劲心思抓自己过来,就只是要让自己表明态度。 尤其是在宫中这个权谋诡诈之地,什么人都不可靠,更何况只是一句话呢。 韩贵妃又一次掩唇笑了起来说,“不愧为宫中第一女官,果然是聪慧过人....” 先是夸赞,接着韩贵妃便压低声调说,“帮我搞到皇城西门通行腰牌....我知道这东西只有你和贾南风有....” 终于..... 何诗婉额角微微现汗了。 因为她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了。 既然韩妃已经打到宫门注意。 那么下一步他们会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怎么?何诗婉,你还在考虑什么?”韩妃有些不悦。 “娘娘,我在想,如何搞到通行腰牌”何诗婉也清楚知道此时自己处境。 人家越是坦诚,也预示着自己距离死亡距离越近。 何诗婉不想死,那只能是无条件配和。 “明日,我把腰牌给贵妃娘娘送来”何诗婉生怕自己说满了,隐匿暗处刀锋就把自己给砍了。 “好....”韩妃满意点了点头。 随即又眼神锐利盯着何诗婉说,“昨日你父亲何守备入洛阳城了,眼下就落脚于韩家清月酒楼内,你尽管安心,他老人家身体很好,吃得也很好....” 何诗婉脸颊莫名抽动一下,“谢过韩妃娘娘照顾”。 “聪明丫头,哀家等你好消息” 说完,她便冲着左侧一挥手。 那一闪宫门便无声开启。 何诗婉很清楚人家这是下达逐客令了。 于是她便起身走出厅门。 来到冷宫外,何诗婉才觉着自己脊背发寒。 额头冒出一圈冷汗。 没想到这冷宫还真是冷彻寒骨啊。 走出冷宫范围,何诗婉心神才稍微平静下来。 看着这一如往昔的皇宫,她猛然间觉着似乎在这红墙绿瓦之下,隐匿着一场巨大祸事。 或许就在明日或者是后日,这里到处都是杀戮,献血以及恐怖的人头滚滚。 宫斗,虽说不像是战争那么热血,但其内隐藏杀机一点也不比战争差。 这一场宫斗,最终结果究竟是韩妃胜,还是贾后胜,何诗婉并不能判断。 但她知道一点,无论那一方,自己都得罪不起。 与其两边受气,道不如做一个两面人。 何诗婉从来也没有真正归顺过任何人。 她投奔贾南风目的也只是为了自己心中抱负。 她要做一个女强人。 那是真正拥有自主性格,解放女性的新时代女人。 绝非是依附在任何一个权柄上面奴才。 然而现实却一而再逼着她妥协。 这一次,她决定了,绝不会向任何一方妥协。 洛阳城,百姓依旧安静平和过着日子。 谁也没有意识到一场足以改变他们现有生活秩序的大事正在酝酿中。 他们还是照往常一样忙碌,为了生活而奔波忙碌。 也就在此时。 一个老乞丐扣响一个黑漆漆府门。 里面仆从一见此人脏兮兮,立刻便要驱赶他。 却听老乞丐吟诵一句,“兰陵美酒郁金香....” 短短两句话,便让里面仆从脸色骤变。 立刻奔赴大院内,把主家给招呼出来。 主家是一个中年人,长得虎背熊腰,颇有几分武者风范,只是多年以来并未再上过战场,使得他已经明显发福了。 他正是国舅爷王恺。 此时他疾步走到正门,把老乞丐迎入内府。 然后让人给老乞丐端来铜盆洗漱。 当老乞丐褪去伪装之后,便露出原本面相。 “吴先生是你?” 王恺诧异神情看着吴秀才。 “国舅爷一向可好?”吴秀才冲他躬身一礼。 “先生何必行此大礼,晚辈受不起”王恺急忙搀扶。 “不知先生这一次来所谓何事?” 吴秀才沉吟少许才道,“这一次我来洛阳拜见国舅爷,完全是主公意思”。 “什么,叶弘?他现身了?他在哪里?”国舅爷惊喜莫名。 吴秀才哀叹一口气,“他眼下在巴蜀之地,距离洛阳城呵止千里之遥,他是无法及时赶来洛阳了,于是便让老夫代表他来找国舅爷”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使得他在巴蜀之地还要你来洛阳城找我?”王恺也是一个政治老手,因此很快便察觉到似乎有大事情要发生。 沉吟道。 “国舅爷,可知道伦王此人?”。 国舅爷点了点头,“不久之前,他差人来邀请我去他的领地一会,当时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吴秀才捋捋胡须说,“那是他在试探你的立场啊”。 “怎么说?伦王他要起兵?”国舅爷敏锐洞察了什么。 “没错,伦王已经集结大量水路兵正在逼近洛阳城,这一次他做了很充分准备,洛阳城应该保不住了,因此主公让我来替国舅爷谋划,将国舅爷资材转移出洛阳城,最好南下去江南之地” 听着吴秀才解释,王恺断然摇头说,“若真如叶弘所料,伦王起兵,我更不能走了....” “你”吴秀才木然摇头。 “看来还是主公逼我更加了解你的性格”。 王恺惊诧说,“难道叶弘老弟已经推断出我不会离开洛阳城?”。 吴秀才点了点头说,“主公给我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自然就是劝你离开洛阳南下,不过他信中说,你超过九成概率不会答应的,于是他又准备第二套方案...” 听完吴秀才所言,王恺仰天哈哈大笑,“叶弘兄真是吾之知己也....” 吴秀才心中却腹诽不已,“什么知己,分明就是钓凯子伎俩” 但这话,吴秀才是不会当着王恺面前说出来的。 “既然国舅爷选择第二方案,那就请国舅爷早做准备,免得到时无法应对危机” 吴先生一脸紧迫。 “难道伦王已经在路上了?”看着吴先生脸色,王恺一怔。 “这个我并不知道,但以当日主公发出信笺来推演,时间也就这几日了”吴先生十分笃定眼神说。 “这样....来人,立刻给我把别苑以及各处店铺伙计都着急回府,还有军备仓库开启....” 国舅爷也不是没有做出一些防备,在安邑县新兵来到洛阳城那一次,他就已经从中挑选一些勇士在国舅府住下。 还有军器库,那都是安邑县特制准备。 当整个国舅府都行动起来,吴先生则是拽着国舅爷走到一处角落说,“你立刻入宫向韩妃表明自己态度,务必要博得她信任”、 “韩妃?这一次她也参入了?”国舅爷一脸懵。 吴秀才冲他挥挥手说,“来不及解释了,你必须尽快入宫,因为伦王的大船已经抵达洛阳渡口了”、 此言一出,国舅爷脸色大变,急忙穿上官服去了内宫。 冷宫内。 韩妃面对着国舅爷,显得那么沉默寡言。 “自从我和他之间....你就一次也未踏足宫内”很明显韩妃语气中带着一些埋怨。 国舅爷也哀叹一口气说,“之前我是有些责怪你无情,但这一切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韩妃冷哼一声,“若不为他你为何帮我?”。 /105/105192/28821508.html 2345沉凝 国舅爷说,“因为太子,你是太子母妃,我为自己老姐护卫你们母子”。 终于国舅爷还是把内心话说出来了。一开始他是被自己姐姐吩咐保护那个傻皇帝。 可是那个傻皇帝实在是无可救药了,最终他把心思放在太子身上。 只有把太子扶上去,大晋才有继承。 听到国舅爷这么说,韩妃颇感意外,不过很快她便了然道,“嘻嘻,我还以为你喜欢哀家呢” 这一句话说得国舅爷脸色涨红起来。 “你是贵妃,此言不可乱说,此乃大逆不道之言”。 “什么贵妃,我只是来自大漠的一个可怜人而已”韩妃十分自嘲口气说。 “还被打入冷宫,孤家寡人一个....” 她越说越是离谱,甚至有种顾影自怜样子。 看得国舅爷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急忙起身躬身施礼说,“韩妃....请你答应我,我会保护你们母子安全”。 “好一个保护我们母子安全”韩贵妃仰天狂笑一声。 “王恺....今时今日,我韩妃岂是任由人欺辱的?” “你也应该得到消息,伦王的人马很快就要入洛阳了,到时兵马所至,妖妇必定举族被诛,而我必定会母仪天下,成为太后.....” 终于韩妃还是把自己内心秘密说出来了。 “这么说,你和伦王联手了?”国舅爷惊诧一声。 “联手又如何?至少他也是司马家人,是我孩子亲叔叔”。 韩妃目光锐利如锋。 王恺拧眉道,“伦王野心勃勃,我怕你会吃亏”。 韩妃却不以为然道,“我们各取所需,他要的是兵权,以及无上权势,而我要的只是太子名正言顺登记,我们并不冲突”。 王恺无言以对,随后便叹息一声,“若你有所需要,我们国舅府随时向你敞开,那么我告辞了”。 王恺有些情绪低落起身边走。 当他走到门口处,韩妃又唤住他说,“告诉我,是他让你来的吗?”。 王恺迟疑一下,才郑重点了点头。 韩妃又是仰天一声狂笑,“他果然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 说道最后,王恺也分辨不清楚那是哭还是笑了。 北邙山下。 一支驼队缓缓行来。 那是一支胡商队伍。 他们似乎并不畏惧北邙山马匪。 相反还大张旗鼓朝着北邙山敲锣打鼓。 就在此时,从北邙山内冲出一支队伍。 他们形态各异,却有一点很整齐,那就是手里马刀,他们几乎是用时冲着胡商摇晃起来。 彼此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打招呼。 “你们大头领呢?”其中一个胡商用那蹩脚汉语问道。 “在山寨内等着你们”一个马匪回道。 “好,你前面引路”胡商面露喜色。 一行人被马匪簇拥着走上北邙山。 在一处大寨子前见到匪首。 还未抵达山寨。 西域人便被山顶竖立那杆大旗吸引。 那飒飒旗杆风声,给人肃杀之气。 伴随着风声传递过来的,还有浓烈血腥气味。 对于这些西域人并不陌生。 只是当他们亲眼目睹了几个被捆绑汉子被悬空屌死在旗杆下面那一刻。 还是禁不住手心有些冒汗起来。 他们早就听说过北邙山这些马匪十分凶残,却没想到竟然凶狠至此。 于是西域人脸上笑意逐渐收敛,目光中也略带起一丝丝担忧之色。 其中一个西域人用极低语气附在走在最前那人耳畔嘀咕说,“我就说咱们不要和这些马匪打交道的....你还不听....要是咱们都折在这里,萨克王子怎么办?”。 为首西域人显然比他神情镇定许多,他迟疑一下,才转向身旁马匪询问说。 “尊敬阁下,不知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为何要处死他们” 此时第二波人被推倒旗杆下面,这一次不是用绞刑,而是用马刀将他们脑袋砍下来。 “他们都是该死之人.....”马匪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便没有下文。 西域人面色更为凝重了,尤其是亲眼目睹那个刽子手按住那个囚徒脖颈,朝着刀尖喷洒烈酒的场景.... 扑哧一声,那圆鼓鼓脑袋便带起一片殷红.... “将军将军.....饶过我们吧” 无数人在呐喊,哀求,然而那刽子手却无动于衷。 他们只是机械般一次挥舞手里砍刀,将那一个个脑袋给砍下来。 逐渐地....一批人都被砍死了。 献血染红那片山坡,也染红西域人登山石阶。 他们战栗着,嘴角胡须都在不受控制抖擞起来。 不过他们脚步还是被身后马匪催促着一步步登上去。 来到山顶之后,他们便看到一支硕大椅子,上面端坐着一个浓眉方脸汉子。 他横刀立马坐着,便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用问,西域人也知道这人就是北邙山马匪头目了。caset 于是为首西域人扎克亚迈步上去,冲着马匪头目深深一礼,又用最为尊崇礼节手扶胸脯说,“我尊敬头领大人....能够为你效劳是我们荣幸”。 虽说他们内心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但嘴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自信和友好。 端坐在长椅上汉子猛地起身,伴随着一连串哈哈大笑,他自上面走下来,伴随着他步伐的,还有五六十体型健硕马匪,他们也朝着西域人身旁汇集。直到将他们围拢在中心。 这一刻,西域人恐惧相互依偎着似乎要摔倒、 “扎克亚....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刚抓到一些叛徒,你们恰好可以看看咱们手段” 说着,马匪头目便拽着那个西域人走向那跪在地面囚徒。 缓缓拔出马刀,见他又要当着自己面前杀人,扎克亚询问说,“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他们曾经是我们的人,但他们背叛了我们,导致数十万人被敌人杀戮” 马匪头目随手摇晃着,手腕一甩,便刺穿那人喉咙。 伴随着刀锋拔出,那人喉咙内血浆足足喷出一米多远。 接着他们继续向前走着。 又来到一个手脚被绑着人身前。 在他下面支起一口大锅。 里面都是滚烫热油,滚滚冒泡。 随着马匪头目一招手,那人便被直接丢下油锅中。 伴随着那人凄惨呼喝,他身上血肉一点点变成焦黄色,直到彻底被炸熟。 看到这,原本还有些镇定扎克亚都脸色骤变。 这一切都看在马匪头目眼中,他冲着身旁刀斧手挥挥。 便有人把那个炸焦的人给捞出去,然后丢下山岗下,被野狼分吃了。 “怎么?扎克亚大人你不舒服吗?” “是的,大首领,长途奔波,加上我这几日吃了点不好东西....” “来人,先带着扎克亚大人去后寨休息” 随后,十几个马匪便簇拥着这群早已吓破胆子西域人走向后山。 当扎克亚走远,马匪头目终于露出一丝得意冷笑。 “不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们不会乖乖听咱们的....” “老大,他们真会给咱们弄来战马?” 另外一个马匪还是有些不自信。 “若他们还想要这条商路,就一定会给咱弄来战马的” “没错....还有这一次他们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 “至少也要留下一半人作为人质” 几个马匪露出得逞表情。 为首马匪却对于他们议论并不关心。 而是跨步走下石阶,最后来到那个被吊起来,身上早已没有半点好皮肤囚徒面前。 他早已昏厥,却依旧存在着微弱呼吸。 马匪头目用手揪起他的头发,目光狠狠盯着他眼睛说,“我知道你还没有死,张开你的眼睛看着我说话”。 终于那近乎尸体一样人,睁开眼睛,自那张血肉模糊面孔中露出一个凄惨笑容。 “林捕头....我很高兴能死在你手里” “我还是那句话....杀了我吧,我不后悔.....” “混账东西....” 壮汉狠狠给了他一拳。 “你知道就是你渎职贪婪,你让数十万安邑县百姓都惨死在废墟中///” “他们可都是你的朋友和亲人....” 若是这家伙肯求饶,林捕头绝不会那么大火气。 关键的是,他乜有求饶,相反他还求死。 因此林捕头不会让他死去,还要让他亲眼目睹自己族人以及那些曾经追随者一个个死在他面前。 “嘿嘿嘿嘿....” 那家伙发出一连串惨笑、 “来啊,给我一个痛快,林捕头....别忘记了咱们早年在安邑县同袍之宜,动手吧” “你想死?老子偏不让你死....” “老子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 “就像是你放那些西鲜卑人进来杀戮安邑县百姓一样....” “你看到他们多么无助,你看,他正在地上爬,你看他已经吓得拉屎了....” 林捕头极尽侮辱方式来虐待那些囚徒。 他目的就是要让他屈服。 然而那人并不肯屈服,相反还无所谓仰天狂笑起来。 “林捕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享受过天下最好东西,吃过天下最好美食...” “你见过用金砖垒砌的床笫吗” “你肯定没见过,我见过” “你尝试过被十几个绝艳女子围拢在身侧感觉吗?” “你尝试过用牛奶洗澡吗?” .... 那家伙这一刻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来了精神,不停畅想起来。 “我这一生算是值得了....” “我出生卑微,是卑贱奴仆生下了我,若不是我长了一副好身板,被县尉大人看上,我一辈子只能给人做奴隶....因此我感激县尉大人....但我也只感激他,却不会感激安邑县百姓....在哪之前,他们只把我当成奴隶....” 对于他的出身,林捕头也很清楚,只是这也不是他背叛安邑县的理由。 “混账东西....凭你也配憎恶别人”林捕头狠狠给了他一拳。 可是却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依旧还在讲述说。 “当时我就发誓,为了大人,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是其他人,就算了吧,他们不配....” 说道这,他张嘴喷出一口血污。 “既然你还记得大人,那你为何要背叛他?”林捕头这一次没有挥拳砸下去。 因此他怕一巴掌将其打死。 那人咳嗽一声又道,“我没有背叛大人,我只是用我方式来帮他完成宿命....” “什么宿命?”林捕头愕然眼神盯着他。 似乎从中听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也让他感受到其中似乎隐匿着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于是林捕头驱散那些马匪小喽啰,将四周十丈内都清空出来。 “你说,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林捕头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那人再次冷笑一声,“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大人....” “胡说”林捕头再也克制不住,一拳打在他胸口。 他又喷出一口血。 却还是自顾自大笑起来,“你打死我,我也是为了大人....”。 “你胡说....大人对安邑县百姓那是视如亲人,他怎么会和你一起做这样事情” 林捕头也疯狂,不停用手掌打向他腹部。 他就不间断喷血。 “很好,很好...你终于肯杀我了”那人仰天一声狂笑。 接着便昏厥不醒。 此时林捕头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于是急忙让人用水将其泼醒,还给他服下一些药物。 他悠悠醒转之后,嘴角带着一丝惨笑说,“我没有背叛大人....” “你”林捕头还要出手,却手举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去。 “你说,你是为了大人,但差点把他也杀了” “不会的...大人不会死的....有人会去营救他的.....” “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快点说出来”看到那人进气已经赶不上出气了,林捕头有些焦急摇晃起来。 “我是为了帮大人完成自己宿命....大人他.....” 那家伙说道这,竟然一口血污喷出,断气了。 之后无论林捕头怎么摇晃,他都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终于他还是死了,还在临死之前把大人也脱下来水。 虽然林捕头不相信他说的哪怕一个字,可是这些话若是流出去,势必会让安邑县大乱的。 尤其是林捕头得知了大人他们没有死,还在巴蜀之地重建了新城。 林捕头沉凝许久,才缓缓转身,从身上拔出马刀。 亲自下场,将刚才听到他和那人说话所有人都砍死在当场。 直到他将这一切彻底抹去,这才拔出刀锋,在衣衫上擦拭着血迹。 缓缓登上山寨。 只是这之后林捕头不再像之前那么爽朗性格,他心中似乎有些某种桎梏。 /105/105192/28821509.html 2346香韵 虽然他不相信大人会和那人有什么不轨,但是他还是无法释怀,毕竟以一个人性命来说出的事情,绝不会简单。 林捕头走回自己寨子内。 一个美艳女子凑上去,为他解下身上披风。 又给他擦拭着身上血迹。 “大首领,你好像有心事啊” 那轻柔玉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就像是毒蛇一般。 林捕头哀叹一口气,“有些事情我宁可没有听到...” 那女子轻柔缠住他脖颈道,“大首领,奴家帮你解除烦恼....” 这架势让林捕头无法招架。 于是林捕头一翻身将他压在肩膀下面。 面对着这张倾国倾城面孔,林捕头再也把持不住。 他就像是野兽一般疯狂发泄着。 直到他整个累趴在床底之间。 那女子用手推开他的身躯,之后便起身,整理一下肚兜,又走到梳妆台前,朝着境内自己画眉。 “画着画着,她的镜面内出现一个日月标志,上面就像是一个鬼影般呈现出几行字....” “勾魂使者....杀死西域人扎克亚” 这短短几行字,便像是一个魔咒般,让那个柔弱女子瞬间化身为恐怖杀手 她身躯一晃,一道黑色披风裹在胴~体上。 接着手指缝隙射出一些丝线,将窗户弹射开去。 女子就像是幽灵一般窜出去。 在月色笼罩下,她就像是一个鬼影。 眨眼间便跃过寨门,朝着扎克亚所在后寨飘去。 后寨。 一个巨大山门,就宛如城门般屹立在扎克亚面前。 北邙山匪寨,远超乎他的想象。 之前他以为北邙山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是自从下午游历一些山寨之后,他发现自己观点错了。 这北邙山马匪根本就是一支军队。他们一切都用军事化来管理。 彼此间也有着清晰职责划分。 这样组织结构绝不像他见过那些马匪。 不过这对于扎克亚来说,反而是好事。 因为他需要在中原找到这样一个帮手来辅助自己王子殿下开拓商道。 只要把中原庞大物资运送回去,那么王子殿下肯定会得到国王器重的,在三个王储争夺中,获胜概率就会提升数倍。到时他这个王子第一忠臣,便可以拥有权倾天下势力了。 扎克亚是一个拥有野心的西域人,尤其是当他走出那个西域小国之后,见识到外面这些博大世界,他内心野心再也遮掩不住。 帮助王子殿下只是他其中之一,准确说,他要掌握兵权,他要一步步用扩张来实现自己野心。 曾经他也想过去波斯王国寻求出路,无奈那些波斯人十分傲慢,根本不会理睬他这样一个微小国家。 最终扎克亚选择东方,他要借助于这个古老东方王国财富来实现自己梦想。 当然他很清楚东方古国兵力孱弱不堪,他需要只是这里财物而已。 只是这一次北邙山马匪却给了他不一样感觉。 就在扎克亚失神间,他敏锐洞察一丝危险气息。 下意识本能的,他身躯一偏,接着一股夹杂着浓浓腥臭气东西从他面前嗖一声窜了过去。 扎克亚急忙缩身,躲在床榻之下。 他身躯微微前倾,从桌椅缝隙中向着窗外望去。 但见一个人影正在那边回旋,她几乎不着地,月色下她就像是一支鬼魂。 扎克亚惊悚之下,便扯开嗓门大叫起来,“有刺客” 一声呼喝,惊醒在左侧休息护卫以及马匪。 于是点点火光照亮夜空。 那个鬼影又在窗外游弋一会儿,便主动消失不见了。 当房门被推开,扎克亚才起身,接着火把他看到自己栖身那个桌椅上面盯着一片黑色钢钉。 “究竟是什么人要杀我?我要见你们大头领”扎克亚一把揪住一个马匪逼问起来。 那马匪也是一脸茫然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去找二当家的”。 于是一个早先在安邑县新兵营的二当家便来到这个屋内。 他扫了一眼扎克亚还有那一排黑色钉子,才微微一笑说,“没什么事情就好,我们会抓住刺客的”。 “就这么简单吗?”一个扎克亚仆从一脸难以置信盯着那个新兵二当家。 “要不,你们还想怎样?”很显然对方并未把他们放在眼中。 扎克亚一把拦阻那个想要继续追问仆从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明日会面见大头领的”。 “好,我会给你们多派一些护卫,好好休息吧” 二当家走后,那些西域人也没有再睡,他们聚在一起,整整守护扎克亚一宿。 第二日,扎克亚和西域人便急匆匆来到林捕头面前。 “刺客?”林捕头刚刚洗了一把脸,想起昨夜疯狂,便觉着自己有些过分了。 毕竟他年纪已经不复当年了。 “北邙山怎么会有刺客的”林捕头随手丢出毛巾。 便走向自己大首领座椅。 此时桌面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美食。 “都坐下吃饭吧,边吃边聊” 见到大头领都坐下了,这些西域人也就被迫坐下。 但他们真没有胃口吃东西,只是面色焦急盯着自己。 林捕头无奈放下手里豆浆油条说,“你们放心吧,若真有刺客,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扎克亚却一脸笃定摇头说,“我们感觉在贵寨内十分危险,我们要离开了”。 “什么?你们要走”林捕头瞬间眉梢一挑,接着数十个马匪缓缓朝着扎克亚身旁汇集。 “大首领....我们是朋友,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扎克亚急了。 林捕头挥挥手,那些马匪退回去。 “扎克亚,你别担心,刺客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实在担心,我可以让出主寨来让你们居住,这里可是有几千人为你们护卫,你们总不该害怕了吧” 被林捕头这么一说,扎克亚也不好意思摇头说,“那道不用,我只想大头领可以尽快找到那个刺客,我很想知道刺客为何要刺杀我们,我们可都是很少来中原的,也没有结仇....” “这个我也很奇怪啊...二当家,你快点把寨子内昨夜通行人,以及各个哨卡记录都查一遍,我不相信还有人能够瞒过这几千人眼睛来行刺扎克亚”。 林捕头也似乎失去吃饭兴致,便披上兽皮,跨步走出正厅。 他和扎克亚一起走到寨门处,站在这里俯瞰整个北邙山。 顿时给人一种超然于物外美感。 “你看那些别墅了吗?之前哪里可都是达官贵人,眼下都被咱们弟兄占据了,你们若是喜欢,可以去挑选一个地方” 扎克亚看到那些精美建筑群落说,“这都是你们建造的?”。 “算是吧,只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林捕头忧忧一声叹息。 “你们不像是普通马匪”扎克亚还是把内心话说出了、 “我们确实不是普通马匪,其实我们早先都是正轨军队,后来脱离了才来到北邙山做了马匪”林捕头很坦诚回道。 “这就对了,以你们战力,绝对不弱于那些我见过晋兵”扎克亚似乎对西晋兵很鄙夷。 “那些晋兵更像是马匪对吗?” 扎克亚点了点头。 “跟我说说你们这一次究竟可以送来多少匹战马?” “只要大头领可以给予我们商路足够资助,我们愿意奉献出三千匹战马”。 “这么少啊”林捕头其实内心早已大喜过望,不过跟着叶弘久了,他也逐渐明白一些做生意技巧。 “我们也需要战马的,这是我们今年所能拿出来极限了,若明年还能再多一些”扎克亚急忙辩解说。 “好吧,为了咱们日后长期合作,就暂时收着三千匹吧” 林捕头顺势便答应下来。 “大头领,我们想要见见你说得那个国舅爷” 对于马匪,扎克亚还是有些不信任。 “那需要你去洛阳城走一遭了,不过也不远,骑马也就三日路程而已,水路一日便可抵达” 扎克亚摇摇头,“我不能去洛阳城....还是让他来北邙山吧”。 林捕头想了想又道,“好吧,我派人去约谈,只是国舅爷日理万机,不一定会有时间来见你”。 “那我可以等他,直到他有时间”扎克亚十分笃定。 “那好吧,我尽力帮你达成”林捕头最终还是接受扎克亚要求。 当二人谈完事情返回寨子后,一个哨卡头目都被召集在寨子内。 他们齐齐把自己昨夜记录展示出来,都没有任何察觉。 那也就意味着那个刺来并不是外面来的,并且昨夜也无人偷偷离开寨子。 那也就意味着刺客是寨子内的人,并且眼下还隐匿在寨子内。 这让林捕头有些恼火,立刻派人四处搜查,甚至连囚牢也被清点一遍。 最终得出结论是并未察觉任何有异常之人。 这让林捕头有些丈二和尚起来。 最终他走到扎克亚身旁,扫视着他身旁那些西域人说,“该不会是你们的人吧?”。 扎克亚急忙摇手说,“他们都是我最忠诚武士,他们不会背叛我的,况且他们不懂得使用那种暗器,只有中原人才会的” 这一句话立刻提醒了林捕头于是他命令二当家开始在寨子内寻找懂得武术的人。 于是又是一连串大搜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这个神秘刺客成为一个悬案。 不过扎克亚之后也并未再遭受刺杀,因为林捕头直接派出了新兵护卫日夜守护他们寨子。 无人敢于靠近一步,他们可都是火枪队出来的。 哪怕是武术强者也无法在火枪扫射之下幸免。 皇宫深处。 一个僻静角落,一个身着华贵宫装。 略带一丝淡雅色调妇人站在月色之下,眺望着天穹。 一切就在今夜了。 她和自己太子命运都命悬于一线。 这一次赌注就是整个大晋江山社稷。 胜利者拥有一切。 失败者满足屠灭。 下午韩家派来人送来消息。 伦王已经准备入城了。 他们的人马又壮大一倍。 韩家已经完全倒向伦王一边。 这一次伦王入洛阳城也是有韩家开启城门。 伦王应允的就是事成之后,推举太子继续大统。 逼着司马衷做太上皇。 至于贾南风那只能是满门屠杀命运。 在这深宫中被丑妇折磨数年,终于还是等到这一日。 想到自己流落外面孩子,韩妃眼神变得更加笃定起来。 乜有后路了,她不能退缩了。 只是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彷徨。 似乎在哪里,自己还是早年草原上那个不谙世事小女子。 若是有他在身旁,我就不会这么惶恐了。 终于皇城西门方向燃起焰火,整个皇城都震动了。 巨大爆炸声,让冷宫都变得不再冷静。 那些慌乱太监和宫女都像是无头苍蝇般乱窜。 只有她韩妃却像是石雕一般静静站在哪里。 最后这场躁动达到顶峰,伴随着凤仪阁哪里爆炸声响起。 韩妃脸上最后一丝彷徨也随机消失不见,转而来的是一种自信,自负以及高傲。 她跨步走出冷宫,准备去迎接自己加冕之礼。 让自此就是皇后了,母仪天下。 就在走出宫门一瞬间。 一把尖刀从她腋下刺入,而韩妃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继续走了几步才停住。 她一脸难以置信盯着手上献血,以及对面那张熟悉面孔。 “小卓子,你?”韩妃皱起眉头。 “你是贾后的人?”。 那个小太监摇头,“不,我不是贾后的人,我是伦王的人”。 “伦王?”忽得韩妃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眼神中带起无尽悔恨。 “我错了,我错了”韩妃无比沮丧低下了头。 她用力捂住自己腰肋处,然后用染满献血手抓住其中一个女官说,“平时我待你如何?” 那女官说,“娘娘带我恩重如山”。 “那好,我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就算是你对我报答你可愿意”韩妃铎铎眼神盯着她。 那个女官仓惶点了点头。 “帮我带消息去弘农郡城,说我不要让他回京城......还有....把这个交给他们,就说这是他欠我的,我要他还我....” 说道这,韩妃已经气若游丝了。 女官抱着韩妃说,“娘娘,你要坚持下去,我去叫御医”。 “来不及了,你快走,趁着他们还未杀过来,你走”韩妃一把推开她。 女官也知道眼下状况,急忙跳出院门。 那个小太监还要追逐,却被韩妃一下子阻拦下来。 /105/105192/28821510.html 2347蛰伏 韩妃用尽力气将自己身躯堵在门口处说,“狗奴才,你知道杀主子的狗奴才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不要再助纣为虐下去了,把我尸首交给韩家,你会得到一笔丰厚回报的” 小太监开始还迟疑,后来似乎想通了什么,便冲着韩妃躬身一礼说,“我会送娘娘回韩家的,老奴也是为了主子尽忠,并不是真的想要谋害娘娘”。 听到小太监最后一句话,韩妃怅然一笑,便彻底断绝气息。 于此隔着数十道宫墙,凤仪阁内。 一个花团锦簇蒲团上,一个丑妇正在怒视着对面年青人。 “伦王,你想要谋反吗” “恶妇,你杀太子,祸乱宫廷,今日我伦王就要秉承天道,诛杀与你”。 说完,伦王便挥舞着手臂拔出长剑朝着那花团锦簇内走过去。 长剑在宫廷内显得那么刺眼,其实宫廷内太监侍女都很多,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上前阻挠。 他们都选择明哲保身。 伦王大踏步朝着丑妇冲过去,这一幕看得丑妇那张臭脸积聚抽搐。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死亡威胁。 她惶恐起身,想要躲藏,然而她的动作远没有伦王敏捷。 很快她便被伦王追上,一柄大剑便要朝着她身上砍下。 也就在此时。一个身着黄龙袍男子走进来。 冲着伦王喊道,“伦弟,不要杀她” 这一声带着无尽痛苦和悲凉。 司马伦猛地转身,便看到自己那个窝囊废皇帝哥哥。 虽说司马伦很瞧不起他,但在那一身黄袍加持之下,司马伦还是不能过于狂傲。 于是他便松开贾南风的手掌,单膝朝着司马衷跪下去。 此时贾南风得到自由,便快速窜到司马衷身旁,拿手指着司马伦控诉说,“他要谋反,快治他死罪”。 司马衷无奈冲她摇头,那眼神中带着明显迷茫。 贾南风还是不敢罢休的催促他,“你是皇上,你快下旨,让宫卫把他拿下”。 此时伦王却一脸得意重新起身,扫了四周那些宫女和太监一眼。 他们齐齐后退一步,他又扫向那些宫卫,那些人也齐齐后移一步。 这一刻,贾南风才真正意识到,整个皇宫内外都已经被司马伦给掌控了。 “谁要杀死伦王,奖赏良田百倾,黄金万两....还有加封三品....” 无论贾南风怎么喧喝,他们都无动于衷。 最后伦王也一步步走到司马衷面前,他冲着司马衷微微一躬身说,“皇兄,伦弟今日要清君侧”。 说完,他便举起长剑一剑刺穿贾南风胸口。 伴随着大片殷献血染红衣裙,一代女后就此陨落。 就连司马衷也被贾后献血喷溅一脸,自此他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 “送皇兄回去休息,打扫后宫” 司马论一句话后,整个皇宫内开始大清洗。 无论是地面还是人群,都在一次次大清洗中变得面目全非了。 国舅府。 当派入宫内小太监返回。 王恺便颓然跌坐下去。 一切都来不及了。 原本王恺以为伦王至少可以顾及韩家面子,不会那么快对韩妃动手。 因此他并未想过要在兵乱第一时间把她带出来。 谁知伦王做事竟然如此果决。 将其在第一时间斩杀了。 “叶弘兄....我该怎么回复你啊” 王恺眼圈微红,朝着西南方向看去。 “都整理行囊吧你们也离开洛阳城出去躲躲吧...” 过了一会儿,王恺终于起身吩咐国舅爷府仆从。 这一刻,他们早就被外面兵荒马乱吓得失魂落魄了。 “你们放心,我会让安邑县新兵护送你们离开的” “但是国舅爷你呢” “我不走,我要遵从自己誓言”王恺一脸果决摇头。 “国舅爷,你不走,我们也不走”其中一个老仆慷慨道。 “走吧....你们没必要也陷在这场漩涡中....” “况且我和司马伦也有一些情面在,他未必会对我怎样” 听到王恺这么说,很多仆人交互对视一眼,便各自起身收拾行囊去了。 一支安邑县新兵被召唤出来,他们站在国舅爷两侧。 “你们护送他们离开洛阳城” 王恺冲着他们挥挥手。 “是”安邑县新兵齐声应答。 接着便迈着步伐带着仆从朝着宅门口走去。 刚刚抵达宅门口。 那些仆从又被逼退回来。 此时众人才发现,整个国舅府都被晋兵围拢起来了。 眼下就算他们想走,也来不及了。 走在最前面仆从被他们用长矛给捅了回来。 见到门口处慌乱,王恺急忙从内堂走出来。 厉声呵斥那些晋兵说,“这是国舅府,你们为何要如此对我仆从?”。 那个晋兵却不以为然冷笑一声,“我们只是遵从伦王命令,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这座宅子,不然格杀勿论” “是伦王的命令?” 王恺有些难以置信道,“平素我和伦王交情不错,他为何要来封我府邸?”。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国舅爷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府堂内呆着,免得兄弟们手里家伙事误伤了你老人家” 王恺还要呵斥他们一番,但却被几个安邑县新兵护送着返回院内。 “国舅爷...没用的...他们只是遵从伦王指令而已” 王恺颓然叹息一声。 被迫返回府内。 王恺这一刻仿佛瞬间苍老十几岁。 “国舅爷你放心,整个国舅府我们早就经过改造,哪怕他们数倍于我等人数也休想轻易攻陷这里” 其中一个护卫小队长生怕王恺担忧,于是上前禀告说。 王恺冲他感激点了点头说,“我不是再担忧自己安危,而是在担忧王上” “国舅爷大可不必担心王上安危....” “怎么说?” “王上毕竟是当今天子,哪怕是司马伦也不敢轻易弑君的” 听到那个新兵队长所言,王恺也赞同点了点头。 “正所谓关心则乱....你说的有道理” 忽得。 院墙外面又传来一阵躁动。 接着一声声喧喝传入府内。 “害死太子妖妇已经伏诛,大王册封伦王监国....” “什么太子死了?胡说,太子分明还在,伦王你这个野心勃勃逆臣” 王恺愤怒一拍手掌。 只是很显然,他的话根本无法传递到外面。 街巷间依旧还在四处传播者。 王恺终于明白,伦王之所以这么大肆宣传目的,就是要让百姓都知道太子已死。 哪怕太子真的还活着,他也不会承认的。 眼下能够证明太子活着两个人都被杀了,至于傻皇帝,已经是别人手中傀儡了。 想到这,王恺不得不承认,太子身份被抹杀了。 无论他真的死了还是没死,别人都不会承认他的太子身份了。 王恺心中涌起莫名悲哀感。 那就是他忠诚于先帝,忠诚于自己姐姐誓言。 哎一声。 王恺重重捶打胸口。 叮叮...砰。 一连串金铁敲击声之后。 几个安邑县新兵抬着数十具尸骸走到正门前。 “国舅爷,我们抓到几个越墙进来刺客” 说是刺客,他们身着晋兵服饰,根本就是晋兵。 王恺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无奈摇头,“回去告诉司马伦,我王恺不可求他会记得曾经情谊,但只恳求他手下留情,放过我府内这些人”。 说完,他便让安邑县新兵把人送出去。 不久之后,有一个太监模样人在国舅府门口扣动门栓。 之后他被迎入府内。 那太监面孔很陌生,王恺之前都没有见过他。 当他走到屋内,挥了挥衣袖,便神情高傲走到王恺面前说,“想必你就是国舅爷了”。 这话,这姿态,这态度,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毕竟王恺也是一个皇亲国戚。 只是面对着太监无比狂傲眼神,王恺只能默认点了点头。 “伦王托我给你送一句话,要么交出全部家财,要么死...” 这话说得很冰冷,没有带一丝情感。 听到王恺耳中,便是那么屈辱。 他恨不得给这个太监一个耳光。 然而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我要见伦王” “伦王是不会见你的...” “哀家已经把伦王原话转达了,该怎么抉择,就看国舅爷自己了,哀家走了”说着他一挥衣袖,便堂而皇之朝着门口走去。 很多看不惯他嚣张跋扈新兵想要动手,立刻被国舅爷眼神阻止。 直到那个太监走出宅门。 国舅爷才狠狠一拳砸下去,整个桌面都碎裂了。 王恺用力握紧拳头,银牙咬的嘎吱作响。 “好吧,咱们走,所有财物都给他们留下” 王恺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毕竟眼下他内心还有一件做值得去保护的事情。 那就是太子。 于是王恺让人把宅契,以及宝库钥匙都交出去。 然后便带着仆从,在安邑县新兵护卫之下朝着城门走去。 晋兵也算遵守约定,直接让他们离开城门。 当王恺一行人走出十几里外,一处驿站前。 忽得便见到满山遍野蒙面人出现。 虽说他们都在盔甲外面套着一件普通黑色衣衫,但王恺还是一眼辨识出他们就是正轨晋兵。 “司马伦,我都把所有财产交出去了,你还要怎样?” “嘿嘿....” 对面人群中传出一声冷笑。 “王爷想了想,觉着还是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终于还是图穷匕见了。 事已至此,王恺也无所畏惧吼道,“司马伦你个想要篡位謀逆乱臣贼子....” “嘿嘿嘿.....王恺....当日我低声下气哀求你,让你和我一起联手,而你却扭扭捏捏的要做什么忠诚,好啊....现在本王就给你这个做忠臣机会”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中年人。 他正是司马伦。 王恺也是索然一惊,他也没想到司马伦会亲自追过来。 “你...真正目的是什么?” 王恺根本不相信,司马伦追杀至此,只是为了这么简单一个理由。 他太了解司马伦这个野心勃勃王爷了。 “王恺你很聪明....但这也是的优点,越是你的弱点.....王恺,告诉我太子下落,本王或许可以网开一面留你以及外戚一线生机,不然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追杀你们至死”。 “司马伦,你身上也有司马家族血脉,你是他的亲叔叔啊”王恺愤然道。 “王恺亏你还是皇亲国戚,你应该知道,皇家没有亲情,有的只有皇权,为了那个至尊位置,什么都可以舍弃” 司马伦狂悖不堪回道。 哈哈哈.... 王恺仰天一声狂笑。 “你笑什么?”司马伦似乎被王恺笑声搞蒙了。 “我再笑自己执迷不悟....笑自己为了司马家守护血脉传承,而你们却要相互自己残杀,这是多么可悲可笑至极的人间悲剧啊”。 “王恺...你敢羞辱本王?”司马伦怒叱一声。 “羞辱?你也配?你一个连人性都没有家伙,也配称之为羞辱...”此时王恺再也不掩饰自己情绪,冲着司马伦怒喝道。 “王恺,你要为自己狂傲付出代价的,我会屠灭你们所有人....”司马伦近乎疯狂吼叫起来。 “都随你吧,我王恺生死有命,有种你就拿走便是”王恺已经彻底放开了。 既然注定逃不了,他又何必苦苦挣扎求生。 或许是感受到王恺情绪,那些仆从也都纷纷放下手中行囊,各自拿起手里木棍菜刀等武器。 “哼,螳臂当车”司马伦一声冷笑。 接着便是四面八方箭雨袭来,有人立刻将王恺拽到马车背后,再之后,便是叮叮当当箭矢发射声。 “这声音好熟悉啊”一个新兵队长说。 “没错,这是安邑县新兵装备,不,准确说又革新了” 安邑县新兵很敏锐便洞察对方所用钢~弩。 在这种强劲钢~弩压制之下,哪怕是安邑县新兵也暂时找不到反击机会。 他们只能尽力守护王恺安危了。 不到几个呼吸间,那马车背面便插满钢钉,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会瞬间感觉到崩溃。 如此强大钢~弩压制下,安邑县新兵也只能暂时蛰伏。 “王恺,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那小子下落,我饶你不死” 司马伦那讨厌声调又一次传过来。 王恺被安邑县新兵压着,根本无法出声,他用力一挣扎,便要起身回骂 谁知一根钢针直接从他发髻射穿过去。 幸好是发髻,而不是脑门。 王恺吓出一脑门冷汗。 /105/105192/28821511.html 2348红衣尊者 「国舅爷,别理睬他,只要咱们守住阵地,他们是不敢冒险杀过来的」 安邑县新兵已经以最快速度,用沙袋在马车四周形成简易堡垒工事。 眼下甭说对面只有千人,就算是再多一点,也休想从这一百多新兵手里抢夺人出去。 不过安邑县新兵也清楚,既然连司马伦都来到这里了。 那么就意味着真正晋兵的人数绝不止一千多人。 或许还有更多晋兵隐匿在四周伺机而动。 果然很快,便印证安邑县新兵猜测。 就在他们后方又冒出无数黑影。 他们人数至少是前面三倍有余。 王恺也没想到,司马伦对付自己竟然动用整整一万晋兵。 并且他们还都是司马伦亲信。 不然不会配备这种级别钢~弩。 看到这么多人围困上来,安邑县新兵小队长也有些没底气了。 他冲着身旁副将说,「带回有机会你就带着国舅爷突围,我来为你们断后」。 那个副将摇头,「还是队长带国舅爷突围,我来断后」。 那队长却呵斥说,「别废话,眼下不是争执这些时候,这是军令」。 副将不再辩驳,他立刻清点了几个士兵,一起来到王恺身侧。冲王恺做了一个道歉手势说,「对不住了国舅爷」说完,他就开始拔王恺衣衫。 「你们」王恺有些惊慌失措。 副将急忙解释说,「国舅爷衣衫太眨眼了,我们给你换上新兵的,好突围」。 王恺却不配和摇头,「我不能一个人逃走,把你们留下」。 「国舅爷,眼下只有你走了,他们才有一线生机,他们要找的目标是你而不是他们」 或许是被副将话打动了,王恺终于配和的和一个新兵换了衣服。 之后,那个副将便领着他一起绕到左侧,随时准备着突围。 轰! 这是什么啊。 一个新兵从泥沙中冒出头来,一脸沮丧吼道。 「咱们安邑县机动火炮该不会也被他们搞到手了吧」 新兵队长有些沮丧眼神看向夜色下哪一排冒着红光的东西。 没错了,就是机动小火炮。 这东西威力不及神武大炮,但激动灵活,可以随处携带发射。 真正战力远远超过神武大炮。 「这都是什么事啊,咱们都没有配备小火炮」另外一个新兵抱怨说。 「守不住了,咱们配合着副队长一起突围吧」 有了小火炮,再守着阵地,无疑就是活靶子了。 「可是这四面八王都是敌人,咱们根本无法突围」一个新兵盯着炮火掉进这边战壕内。 小队长环视一圈,最后朝着北面指了指说,「咱们朝着河边冲锋,若是不成就跳水求生」。 「好吧」几个安邑县新兵彼此对视一眼,便果断采取行动。 王恺整个人都是蒙的,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枪林弹雨场景。 他被人掩护着来回穿梭,眼见那炮弹在自己身旁炸开。 就差那么一点,他侥幸脱身。 当他被转移到北面阵地时,忽得发现马车方向那个自己,几乎成了所有炮火靶子。 那些大颗火光不停绕着他身旁爆炸。 此时王恺才知道自己穿着那件衣衫是多么扎眼了。 到了最北面,新兵小队长起身拿出冲锋号吹响,「大家一起冲出去」 接着数百人护送王恺一路冲向北面。 王恺只感 觉天昏地暗,四周不停厮杀,以及惨叫。 还有那枪杆从他脑袋掠过。 原本王恺早年也带过兵的,只是他带着都是皇城内卫。 但真正见识什么叫做生死战场之后,他才知道那时自己带着根本就不是兵,就是皇城保安。 当他们一路冲杀距离洛水越来越近。然而王恺身旁安邑县新兵也越来越少,最终围拢在他身旁只有区区五十人左右。 这一路杀过来,竟然损失一半人。 王恺再也无法看铮铮看着他去送死了,他索性也拔出腰刀,不再向前,而是转身和那些晋兵杀在一起。 新兵副将立刻上前拖拽他,「国舅爷,还差一步,你就可以走水路逃走了,你不能放弃」。 王恺怒叱一声,「我不能丢下你们独自一个人逃走,我做不到」。 此时王恺骨子里面那种热血被彻底激发了。 手里斩马~刀也挥舞十分具有威势。 一时间,那些晋兵竟然也无法靠近他身旁。 副将苦涩一笑,「国舅爷,保护你就是我们职责,我们不怨你,但你死在这里,我们无法完成职责,那才是百死莫赎」。 王恺做梦也没想到,这些新兵平时在自己府内也没有受过特殊照顾。 为何他们都敢于为自己去送死呢。 相反的,自己那些家丁反而在危急时刻便开溜了。 「我不管,要走大家一起走,不然都战死这里吧」王恺似乎也被激发怒气,不肯罢休。 副将也是没辙了,急忙冲着后面队长喊道,「队长,国舅爷不肯走」。 队长闻言,从杀戮中仓惶转身呵斥说,「废话,他不肯走,你就不能把他打昏了背出去」 终于副将顿悟,转身把朝着国舅爷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接着王恺惊愕转身,又被他迎面打了一拳。 之后王恺便昏了。 那个副将背着他,不顾一切冲向洛水边。 然而就差一尺之遥,他们被死死压制在清水河畔。 从五十人,到二十人,又到十几人。 最后小队长和副队长都汇集在一起,他们彼此苦笑一下,便将国舅爷守护在中心。 然而拔出腰间手雷,做好最后牺牲准备。 忽得一声呼啸。 整个地面都在颠簸。 接着黑夜中出现灯火,仔细一看,才知道那不是灯火,而是火把。 他们要换着,从黑夜找穿梭过去。 就像是一条暗夜长龙。 「马匪来了,马匪来了」几个晋兵慌乱起来。 接着便是更多晋兵慌乱。 别看这帮人对付王恺几人颇有威势,但遇到马匪瞬间便怂了。 不到几个呼吸,威龙在新兵四周晋兵便轰然散去了。 就连那面马车附近司马伦也逃逸无影无踪。 两个新兵队长彼此相视一笑,可是接着他们又面露紧张之色。 因为他们发现那火把长龙径直朝着他们扑过来。 「看来咱们还是要一起走了」二人缓缓起身,握着手雷朝着那些马匪走去。 至于身后王恺,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就在马匪距离他们只有几丈距离时,有人高呼一声,「你是林二憨...」 「你是罗大头」。 接着便是一连串欢呼声传遍整个荒野。 「你们,你们怎么做了马匪?」小队长搂着那个大脑袋说。 「我们,算了一句话也说不完,等咱们回去再说」罗大头摇摇 脑袋。 「对了,国舅爷」此时二人忽得想起国舅爷来。 接着一行人奔跑回河畔,幸好国舅爷还在。 他们将国舅爷背上马背。 或许是被战马一颠簸,国舅爷醒了。 他挣扎起身,又要去厮杀,却被小队长一下子按住说,「国舅爷,咱们安全了」。 「安全了?」王恺一脸吃惊扫视着四周马匪。 「他们也是安邑县出来的」小队长急忙解释。 听到安邑县三个字,王恺才按下神来。 他长吁一口气,等待着气息顺了。便从马背上爬起,然后纵身下马,径直朝着马车方向奔跑过去。 见状小队长也和马匪一起追上来。 当王恺看到马车下面那一句句被献血染红尸体后,他终于还是克制不住悲情哭泣出来。 「国舅爷....节哀吧」 队长给他递来一个手帕。 王恺并未接手,而是含泪起身,目光注视着洛阳城方向说,「司马伦这笔血债我会亲自讨回来的」 说着,王恺便随手解开一匹战马,纵身上马,朝着北方狂奔出去。 队长和马匪彼此对视一眼,也快速追赶上去。 月夜之下。 一个红色身形自半空坠地。 妖艳女子立刻跪在他脚下。 「勾魂使....你的任务失败了」 「启禀上使,目标被严密防护,我无法下手」。 「刺杀扎克亚任务可以先缓一缓,眼下我派你更加重要任务,这一次你不能再失败,不然尊者会降怒于你的」 「是」女子急忙双手抱拳。 之后,红色身影给了她一副画像,然后做了标识说,「记住他相貌,然后把画像焚烧,免得被人搜到,记住你的使命,不要沉沦于男女情感,不然本座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的」。 女子急忙跪地说,「卑职一定完成使者任务」 「好了,你走吧」红衣人一挥手,驱赶了女子离开。 之后,他自黑夜中褪去红色披风,再次转身走出来后,便已经是马匪模样。 他竟然是北邙山三当家。 北邙山三当家是唯一一个不是安邑县出来的人,但他能够成为北邙山三当家也不简单。 他原本就是北邙山马匪,自立山头,势力很大,后来被林捕头等人击溃之后,才被迫成为三当家。 不过经过数年相处,他早已博取大当家等人信赖,甚至把他编成自己人。 这些年他也是兢兢业业为两个大当家做事,根本没有任何外心。 这让他三当家地位牢不可破。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三当家竟然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天师教红衣尊者。 就连大当家女人也是他给安排进来的。 并且还是天师教勾魂使。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勾魂使竟然有些对林捕头动心了。 想要借助于执行勾魂使任务来换取自由。 红衣尊者嘴角微翘冷笑一声,「还想脱离神教,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什么梦?」就在三当家自言自语时,一个汉子走到他身侧,随手把一个酒葫芦丢过去。 「没什么?」红衣尊者回头瞥了那人一眼,便伸手接过酒壶喝了一口。 「老三,我怎么觉着你最近心事重重的」那个汉子喝了一口又抵还给他。 「哎,你不觉着最近咱们寨子不太安宁吗?」红衣尊者随口回了一句。 「是有些不安宁,但 只有三位当家在,一切都能解决的」那个汉子十分自信回道。 「嗯,我也是这么觉着」红衣尊者接过酒壶子爱吃喝了一大口。 「对了,小贺你找我有事吗?」他又转身盯着青年汉子。 「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感觉出一些刺客痕迹....」. 「什么刺客痕迹?」红衣尊者微微蹙眉。 「就是刺杀扎克亚的」年青汉子回道。 「扎克亚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能有线索?」红衣尊者不动声色。 「我也是凑巧才发现的...」那个汉子微微压低声调小声说。 「我怀疑是大当家夫人....」 「别胡说」红衣尊者立刻捂住他嘴巴。 「没有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谁说我没有证据,我在搜索线索时,发现了.......」 听着汉子禀告,红衣尊者脸色阴晴不定。 许久之后,他注视着汉子眼睛问,「你把这些话告知大当家了?」。 「才没有呢,大当家那么痛爱他的夫人,我怎么会去自找没趣,于是便将这些话来告知你,希望你帮我拿一个注意出来」 红衣尊者再三确认他并未乱说之后,才稍微安心。 他伸手拍着汉子肩膀说,「你放心,我会找时间去和大当家谈谈,但你也不要着急,这事也不一定是真实的,万一你搞错了,岂不要害了大当家和夫人」。 嗯,汉子急忙点头,「我也就是一说而已」。 「咱们接着喝酒」红衣尊者把酒壶丢给他。 汉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便又交回来。 红衣尊者却拒绝了,「你喝吧,我中午喝多了,这下喝不下去」。 那汉子也不疑有他,继续喝酒,那红衣尊者还给他拿出一个风干肉圃作为酒肴。 当他把一壶酒都喝光之后,他顿时感觉脑袋昏沉沉的,看东西也出现了模糊。 「咦,我怎么酒量这么差了,我...」之后他便昏迷不醒人事了。 红衣尊者起身,将他身躯拖着朝着高处山坡走去。 在月色下他用一根绳索缠住一个枯枝,用力将其吊过对面。 直到落到对面山坡上,他才隔断绳索。 伴随着那枯枝一阵摇晃,那个身躯便宛如断了线风筝一头扎入深渊。 「兄弟,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什么酒都喝」红衣尊者嘴角翘起一丝冷笑,便转身走回寨子。 免费阅读. wap. /89/89465/21209207.html 2349人影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北邙山。 在他身后还有一支马队,无数骑兵沿着车辕两翼分散出去。 直接将山谷入口都给封堵起来。 「人到了吗?」从山谷后面走出几个马匪,见状急忙冲着山上吹响号角。 伴随着号角,大当家林捕头帅众马匪一起冲下山坡。 抵达谷口处。 林捕头用力一勒缰绳,整个马蹄凌空踢踏三次才定住。 一千多马匪也纷纷勒住缰绳,这股汹汹气势才戛然而止。 从外面进来马队,也呈现出扇形分散,逐渐融入马匪中。 林捕头下马走到车厢前立足。 然后便自马车内走出一个年青俊美少年。 他衣着华贵,浑身肌肤乳白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孩子。 他目光先是在林捕头身上一扫,然后便略显紧张朝着身后马车望去。 此时马车内走出一个身躯魁伟壮汉,他跨步走出来,一只手搭在他肩头说,「别怕,他们都是自己人」 那大汉和林捕头照面,彼此便双手双臂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老林啊,这几年不见,你变得粗野不少」 「塔木邨,你也比之前更强壮了」林捕头伸手在塔木邨肩头拍了拍。 「老林?这就是你的山头?」塔木邨被林捕头牵着手臂向山上爬。 「没错...看着如何?」林捕头嘿嘿一笑。 「还真像一个寨堡」塔木邨环视一周,回头冲林捕头点了点头。 「这宅子都是遵从大人战略,采用军堡方式搭建出来的,只要掐住两处咽喉之地,哪怕是千军万马也休想冲上寨门去」 林捕头对于自己寨子很是自信。 「老林啊....你这寨子确实不赖,但是有一个缺陷」塔木邨是一个耿直性格,看到什么便说什么。 「呃」林捕头反而一怔。 「怎么说」 「你的寨子为何不建在水源地呢?若是有人切断两条上山必经之路,然后放火烧山,你们岂不要被烤熟了」 塔木邨的话让林捕头为之一窒,不过很快便无所谓仰天大笑起来。 「有谁能瞒过谷口哨岗直接杀入山寨,况且在这北邙山,还有谁敢打我们注意呢」 林捕头自信是有资格的,眼下北邙山马匪强悍甚至连在草原郡塔木邨也都能了解。 「咱不谈这些事情,上山去,咱们兄弟两个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二人都是喜欢喝酒的主,于是见面不谈别的,先把酒喝足了再说。 至于那个薄弱少年人,却别人遗忘在了身后。 别看他年纪轻轻,但是眼神锐利如刀锋。 甚至还带着几分威严、 「公子请到这边来休息」一个长相还算正常马匪走上去打招呼。 然而那个少年人却似乎听不懂。 他一脸迷茫眼神扫视着对面马匪。 直到他身旁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充当翻译。 少年人才冲他微微点头,便随着那马匪朝着一个木寨走去。 此时马匪才意识到,这少年似乎不是汉人。 只是他身着汉服,又用书生包巾束住发髻,使得马匪一时没有看出来。 从他眉目,马匪看出他有几分和扎克亚相似之处。 当少年人被安置在木寨内休息,马匪便被驱逐出来。 甚至连木寨四周也都被他们的人替换。 一切少年人用得物品,甚至还有食物都要经过他们的手 才能送进去。 马匪有些好奇少年身份,便去追问三当家。 此时三当家目光闪烁盯着木寨,冷冷道,「他就是波斯皇族....一个落寞皇族后裔...」 「落寞了?还这么叼」马匪显得有些不服气。 「人家只是暂时落寞...说不定这一次,扎克亚回去,便可以辅助他重新夺回王储之位呢」 「哦,那他已经能成为王吗?」 「不好说....也许吧」 三当家含糊其次,似乎注意力早已不再谈话上面了。 那马匪见状也识趣走开了。 当马匪走后,三当家便悄无声息走到寨子一处塔楼前,冲着上面瞥了一眼。 再之后,那个塔楼上面露出几个脑袋,随即他又走了几个地点,才随着上山马队重新回到大寨内。 内堂中,林捕头将塔木邨介绍给扎克亚认识。 「这个是草原第一勇士,有他在,你们完全可以安心返回西域的」 「多谢大当家,若你能助我们公子重夺回王储,我扎克亚一定重金酬谢你们」 扎克亚很直接干脆便拿出一盒子珠宝送给塔木邨。 「放心吧....只要不遭遇草原黑骑,咱们就是草原霸主」 此时塔木邨说话十分霸道。 正如林捕头一样,他也有傲气本钱。 自从让他随着卢聪去了草原之后,便如鱼得水。 尤其是后来卢聪走后,他独自一人带领那只草原军队,逐渐地他已经蜕变成真正独挡一面草原枭雄了。 只是塔木邨这人比较低调,也没有称霸野心,便还是只在自己那片领域活动。 因此在草原上至少少数一些人知晓他的存在,并不怎么出名。 「扎克亚,你要东西明日便抵达了,到时有木邨兄弟护送你们回西域,我就安心了」 林捕头伸手在扎克亚肩膀拍了拍。 「谢过大头领....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就不多做耽搁了」扎克亚起身。 林捕头和塔木邨冲他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扎克亚走后,塔木邨凝视着林捕头眼睛说,「老林,你似乎对这个扎克亚所图不少啊」。 林捕头叹息一声,「咱是马匪,什么是马匪,迟早都要被官兵围剿的,虽说眼下他们顾不上,可说不定那一日他们就兵临城下了,因此我也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老林,你为何不去巴蜀呢?」塔木邨提出自己疑惑。 「你觉着我做下这些事还能回去吗?」林捕头无奈耸耸肩。 「有些事情做了就回不了头了,我不想让大人为难,再说,老子也过关这种无拘无束日子,不想再回去受约束了」 盯着林捕头眼睛,塔木邨微微厄首。 「其实俺也不愿意被人约束.....还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无拘无束的自在」 塔木邨性格就是这样洒脱不羁。 他是一匹野马,因此他只属于草原。 哪怕叶弘用了很多手段最终都没有挽留住他。 「老林不成你跟我去草原吧,何必要远遁西域呢?」 「塔木邨....你认为我们坐下这么多事情,到了草原他们就会放过我们?」 想起这几年内,死在北邙山外那些枯骨,其中有一半都是来自于大草原的。 塔木邨长吁一口气,「来喝酒,不说那些烦心事情」。 「好喝酒」二人又开始牛饮。 这二人酒量都十分惊人,一口气喝了几斤,还是没有醉意。 也就在此时。 一个马匪从外面冲进来。 他神色慌张跪在林捕头脚下。 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头领,那王子被刺杀了」 「什么?」林捕头纵身跃起,直接冲向左侧木寨。 塔木邨也快速提着马刀追出来。 二人抵达木寨时,扎克亚已经提前抵达,他正在俯身去解开那个少年衣襟。 此时在他胸口正插着一枚钢针。 扎克亚一层层解开衣衫,直到从他胸口拿出一个碎裂玉佩,这才长吁一口气。 「感谢米特拉我的神...」扎克亚立刻双膝跪地,无比虔诚膜拜下去。 此时那个少年人也忧忧醒转,他刚才只是惊吓过度昏迷过去了。 林捕头一步走上去追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扎克亚起身,目光铎铎盯着林捕头说,「大头领你要抓住刺客,他之前行刺于我,这一次又来刺杀我们王子」。 林捕头苦恼转身,冲着马匪吩咐说,「给我搜,哪怕是搜遍整个寨子也要把刺客给我揪出来」。 这一次林捕头彻底怒了。 这是他的寨子,竟然还有人敢在他面前刺杀。 林捕头绝对不能容忍。 于是整个山寨马匪都行动起来。 只是声势浩大,效果却不好。 依旧是一无所获。 马匪搜寻至半夜,便彻底停止搜捕。 于是刺客又成了无头公案。 林捕头无比恼火,可是却一肚子邪气无数发泄。 于是便将一股脑闷气都发泄在那些曾经出卖安邑县叛徒身上。 于是囚牢内那剩余几十人都被拖出来砍了。 一时间山寨处人头滚滚。 即便是看贯了死人的塔木邨,见到这样凄惨杀戮场面也都拧眉不语了。 翌日。 一支车队在马匪护送之下,一步步接近山寨。 「这一次运送物资的脚力怎么如此众多?」 一个马匪十分警觉扫视着那几百个苦力。 「咦,我怎么感觉他们不像是苦力呢」。 「喂,你们....」还未等那人说完,他的咽喉便被人隔断了,顿时声音卡在喉咙内发不出声音来。 接着他便被人拖走,又有人替换了他的位置。 于是这个岗哨便如同瞎了眼睛一样一路将那些人放入山寨。 当这些马车停泊在山寨入口处后,那些苦力便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各自从马车中取下一些东西,快速架设在下山狭窄通道上。 此时山上有人发现他们,就有人探出脑袋询问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苦力回道,「我们是送物资过来的,我们有你们大当家腰牌」。 说着他们还将一块腰牌挂在指尖摇晃。 那个马匪显然没有之前那个警惕,于是便不再理睬这些人,而是催促另外一人去通知大头领。 他自己则是继续躺在木板上酣睡。 昨夜他可是搜了一晚上刺客,这才刚睡一会儿,便被人吵醒。 他重新躺下,就在他刚刚闭上眼睛,便感觉脖颈一紧,接着便用力挣扎,无奈周身都被人用力按住,直到他活生生被憋死。 苦力已经占据这个岗哨,以此为中心,朝着山道两侧分散。 于此同时,谷口处也汇集不少于七千晋兵,他们正冲破谷口卡哨一路冲向寨子。 曾经被林捕头自信无比卡哨,连一声都没投预警。 铛铛一连串警铃响起。 林捕头躺在床笫上,怀中美人也睡眼惺忪起身盯着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这些无用废物抓个刺客都抓不到,还搞出这样动静来搅扰老子睡觉」 林捕头愤恨起身,顺手抓起自己皮鞭准备去抽几个不长眼睛的。 听到刺客两个字,女子身躯微微一颤,瞬间起身。 她心中似乎预感到什么,急忙披上自己衣裙,便也追随着林捕头脚步走出木寨。 当他们抵达了山头转角处,不有着被眼前看到一幕震惊了。 山下两处山道黑压压都是官兵。 还有那些卡哨内还在朝着山顶抛射火球,那些火球内包裹一些易燃物品,一旦落到木寨上,便会燃起汹汹烈火。 「这么会这样?卡哨呢?」林捕头无比震惊眼神盯着身旁仓惶转身马匪。 「我们也不清楚...他们突然就出现了」 听着那个马匪毫无逻辑话语,林捕头一脚踹飞了他。 之后便冲着山寨内大喊,「今夜谁轮岗坐寨,你给我滚出来」。 可是喊了很久也未见人。 就在此时,一个矮个子走出来,他正是三当家。 见到他,林捕头立刻扑过去,握住他手臂说,「快说,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为何搞成这般局面?」 那三当家显得也是十分慌乱表情说,「今夜是二当家值岗,我休息,我也是刚刚苏醒」。 「二当家人呢?」林捕头火冒三丈。 然而无论他怎么吆喝,始终不见二当家人影。 也就在此时。 一支火箭直接冲着林捕头射来,让他挥袖给打落了。 他愤怒拔出腰间佩刀,冲着身后慌乱马匪吼道,「都跟我来杀出去」。 林捕头不愧为马匪大首领,他一声喝令之下,马匪瞬间便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展开对于那两条山道争夺战。 此时林捕头才意识到塔木邨那一句话是多么明智啊。 这两天上山险道,此时成为自己下山绝路了。 那些人还在不停在山上防火,虽说有人去扑火,但还是敌不过火势蔓延,迟早这整座山都会被点燃的。 林捕头焦急如焚,不过他却十分镇定。 指挥着马匪不停对山道发起冲锋,使得那些隐匿在官兵中发射火箭黑衣人无法正常搭设设备。 免费阅读. wap. /89/89465/21209208.html 2350金城 「那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都是什么人?」对于官兵林捕头并不陌生,但那些黑衣人,林捕头却从未见过。 三当家也微微蹙眉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只是听说有人见他们是从车队里面出来的」。 「还真是狡诈啊...不对,车队是二当家找来的,他人呢」林捕头愤怒几乎无以复加。 现在他只想找到二当家人。 就在林捕头心机如焚时,忽得一个马匪奔跑过来说,「大头领,我似乎看到二当家朝着哪里跑出去了」。 听到他这么说,林捕头立刻拔出腰刀便朝着那山坡追杀过去。 身后衣裙女子似乎意识到不对,目光立刻瞅向三当家。 此时三当家眼睛里面充满戏谑之色。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急忙朝着山坡扑去。 就在她几乎要追上林捕头时,一个钢~弩自半山处冒出来,从背后对准了林捕头。 之后便是嗖一声,钢~弩射出,女子仓惶间,直接用自己身躯扑倒林捕头身上。 接着数十支钢针都刺穿在她脊背上面。 当林捕头转身时,她已经口喷鲜血,早已活不成了。 「来人?救人啊」林捕头还是一次如此无助,惶恐。 他用抱着女子身躯,不停地怒吼。 然而此时到处都是乱窜马匪,却没有人真正懂得医术。 怀中女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贴在他耳畔说,「我其实就是刺客...我不想隐瞒你....我能死在你怀里...已经很....满足....」 说得这,她脑袋一歪,便彻底断气了。 林捕头痛不欲生悲鸣起来,他猛地起身,转向那个山坡,纵身跃上去,一把揪起那几个哨卡内马匪,直接将他们脖颈扭断。 再之后,他纵身跳下山坡,直接朝着三当家步步紧逼。 「大头领,你这是做什么?」 林捕头冷笑一声,「你道是很会伪装....我差点就被你给欺骗过去了」。 「大头领,你这是何意?」三当家还在委屈巴巴表演。 「何意?你把一切都栽赃给老二,但你不知道是,老二和老子乃是过命交清,谁都会对老子不利,救他不会,因为他曾经用命给老子当过枪....」 说道这,林捕头又道,「还有她是你送给我的,她既然是杀手,你也有份」。 「什么,那***跟你说了?」三当家知道这一刻自己隐瞒不住,干脆就不装了。 「我还是低估了那***对你感情了」三当家挥挥手,从衣袖下面拿出一个特制钢~弩。 「但这一切都于事无补了,你的山寨完了,扎克亚以及那个王子也会死在这里」三当家缓缓扣动弩枪。 嗖嗖几声弩箭破空声。 林捕头下意识捂住胸口,可是想象中痛苦感并未袭来。 相反的,对面三当家面孔却变得异常痛楚扭曲。 他高举手中钢~弩缓缓垂落,直到整个人朝林捕头方向扑倒。 这时林捕头才看到他脊背上插着一派钢针。 接着一个瘦小身躯攀爬上来,他正是失踪的二当家。 「老大,我来晚了一步」 「老二,你怎么从下面上来?」因为二当家攀爬地方就是悬崖。 「还不是因为这个叛徒」二当家爬上来之后,上去一脚踩着三当家尸体说。 「那日他约我一起喝酒,谁知他竟然在酒里下蒙汗药,将俺撂倒之后,便要谋害于俺,俺没辙最后选择跳崖,所幸天不亡我,我的身躯被一根树杈接住,于 是俺就用攀岩索重新爬回来了」 二当家一番解释,让林捕头十分惭愧说,「我也是着了这贼子的道,才误解了你,对不起」。 林捕头这样一个傲气性格,给人道歉时候并不多。 二当家一挥手,「不碍事的,眼下咱们必须尽快要清除隐匿在寨子内天师教成员,不然他们还会对你下手的」。 「天师教?原来他们都是天师教徒?」林捕头弯腰下去,撕开三当家盔甲,果然在他衣服下面露出日月纹身。 「这么说,来攻打山寨的也是天师教徒了」林捕头转身盯着二当家。 「什么攻打山寨?」二当家一脸迷茫之色。 「你转身看看吧」林捕头见状朝着山下一指。 二当家一转身,便深深皱眉道,「他们想要放火烧山」。 「当日我真该听从塔木邨的话,早点把寨子挪个地方的」林捕头一脸沮丧。 眼下整个山寨下山路被堵住,他们还在不停防火。 虽说眼下还自是局部着火,但用不了多久,整个座山都会被点燃起来。 二当家凝视着山坡,忽得眼睛一亮,转向林捕头说,「大当家,你忘记之前掳来胡商得到那些黑色油桶吗?」、. 「胡商?」林捕头想了想,微微点头。 「那些黑油可以灭火吗?」当时林捕头也尝了一点黑油,觉着很难吃。 因此并不知道黑油真正用途。 相比林捕头这些原始老人,二当家可是安邑县新兵,他们是去过科学院的。 自然清楚这黑油真正用途。 「恰好相反,它们可以生火」二当家回道。 「那用它们何用?」林捕头又一簇眉。 二当家回道,「它们用火箭来烧山,那咱们也能用黑油烧他们,他们那几条山道更狭窄,根本无处可躲藏」。 说着二当家朝着山下指了指。 林捕头闻言,眼睛莫名一亮。 逐渐领悟到,「你有办法点燃他们吗?那条山道可没有木柴」。 「请大当家安心....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二当家挥挥手,便带着一些无头苍蝇般马匪朝着后院冲过去。 好在后院距离比较遥远,还未被火灾波及。 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了。 林捕头则是无比悲痛把自己妻子送回山寨内。 虽说她是杀手,但林捕头对她感情没有变化。 当安放妻子尸体,林捕头走出寨门,盯着山涧中那些晋兵,拔出腰间弩箭,连续射击。 虽说这样距离对他们杀伤力狠弱,但林捕头绝不甘心坐以待毙。 也就在此时,二当家带着人返回,他冲着山道吹了一个口哨,接着那些被挤压山道内马匪开始后撤,晋兵便开始追逐,只是他们不敢越过石堡,那里面可都是箭剁,特制钢~弩,一旦凑近,便会顷刻被扎成刺猬。 于是晋兵重新被卡在通道内。 眼睁睁看着马匪上山。 此时一个晋兵头领嗤笑一声,「别追了,他们返回山寨更好,免得咱们动手,一把火烧掉寨子,他们谁也不能脱身」。 再之后,晋兵又加大火箭抛射力度。 「快点,再快点」此时另外一个方向,二当家正在沿着一处山崖向下撒黑油。 开始只是一点点落下去,最后形成黑色瀑布一般。 下面官兵有些被黑油沾染,十分恼火冲着山崖咆哮。 他们并不认识黑油,只是觉着这东西好臭。 还以为是粪汁呢。 不过除了臭点,变没 有任何杀伤力了。 很多晋兵都指着山崖嗤笑。 直到有一个火箭手手臂上被喷溅上黑油,那火箭竟然将其衣衫引燃,他仓惶用手去扑灭,而然下一刻,那黑色火焰便点燃了全身,接着他凄惨着从那个隧道中跌落悬崖。 这一幕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力,只是有人快速弥补了他的位置。 当黑色油脂落到整个山道各处之后,山崖再次伴随着黑油落下来的,还有一根根火把,还有燃烧着大片衣物。 这一刻,晋兵终于有些意识到有些不对了。 但他们还没有立刻选择逃跑,只是站在原地发楞。 当那些衣物以及燃烧黑色油脂落地之后,瞬间化成一片火海。 只是眨眼睛,整个条山道便腾起浓浓黑烟。 晋兵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于是他们四处乱窜,相互挤压着。 由于山道狭窄,他们根本无法相互避让,搞得很多人被硬生生挤出山道跌落山崖。 此时站在山顶林捕头激动一会手臂说,「成了,奶奶的,谁让你们来烧老子,这一次你们也尝尝被烧的滋味」。 林捕头高兴仰天狂笑。 下面黑火肆虐速度比晋兵逃窜还要快,眨眼睛便弥漫整条山道,随着黑火起来,更为致命是那些伴随着毒烟,只要吸入一大口,便会窒息昏厥。眨眼睛,便有无数晋兵倒地,甚至连火箭手也昏倒一片。 此时射向山寨的火箭锐减,山寨火势也快速被马匪控制下来。 和山寨相反的是,这两条上山窄道内火势却越燃烧越旺盛。 最后竟然形成一道黑色火慕。 其内夹杂着一种无比刺鼻烤肉香气。 此时所有马匪以及林捕头都笑不出来了,他们汇集在山道入口处,看着下面凄惨场景,不知所措。 因为哪怕他们都是一些刀头舔血马匪,也未见过这种凄惨场景。 那些晋兵在火海内挣扎着,瞬间被火蛇吞没。 接着他便带着一身火,在地面乱窜。 还有人血肉被烧成黏糊状,扑出山道,将身躯朝着悬崖冲出去。 在半空中,他身躯就断了,各种内脏撒落满地。 此情此景,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 「这东西也有点伤天和了吧」林捕头转向二当家。 「没办法....我们也不想用黑油的,只是他们逼得太紧了」二当家哀叹一口气。 当年他在学堂时,老师就讲过不能轻易在战场上用燃烧弹的。 「嗨,以后就是你们年青人时代了,我们都老了」此时林捕头感觉到一丝苍老。 虽说他还在壮年,可是感觉自己思维早已跟不上安邑县新生代思维方式了。 「大当家...你是我们领袖,你不能颓废,不然我们人心就散了」二当家急忙附在他耳畔嘀咕一句。 林捕头这才意识到四周逐渐围拢过来数百个马匪,并且还有人陆陆续续走过来。 林捕头知道,这些人不会信服二当家的,不然他也不会是二当家了。 他立刻起身,冲着马匪命令道,「都给我行动起来,把山寨内火焰都扑灭,之后咱们冲下去彻底解决那些晋兵」。 是,马匪听到大当家的话,瞬间便拥有活力,开始四处扑火去了。 当马匪散开之后,二当家又贴近林捕头说,「大当家,咱们不能再呆在北邙山了,天师教和伦王都盯上咱们了,咱们必须要离开了,况且咱们就是马匪,哪里有马匪驻扎山头的道理啊」。 听到二当家的话,林捕头微微厄首,「我之前或许太顾怜安邑县之 前一切了,这才不肯离开北邙山,日后咱们也要学着那些真正马匪,四处漂泊流浪吧」。 「大当家要不咱们去巴蜀之地吧?」二当家眼睛散发出明亮光泽。 看着二当家眼睛,林捕头哀叹一口气说,「要不咱们分家吧,你带着一部分人去巴蜀,我继续做马匪」。 二当家摇头,「大当家,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了,我追随大当家一起流浪」。 「好兄弟」林捕头冲他肩头楼了一下。 二当家又拿出一个小东西塞在林捕头手中。 「这是?」林捕头一怔。 「从三当家府内搜出来的」二当家眼睛直直盯着林捕头说。 「什么?你说他们已经....」林捕头恍惚间,似乎触及到了一个巨大阴谋。 二当家却目光闪烁道,「一切还没有确凿证据,或许这只是偶然事件」 林捕头也微微点头,「应该是偶然事件....若是那样....岂不....」 从林捕头脸色,二当家也看出他内心焦灼。 「这事要不要通知巴蜀之地大人」。 林捕头迟疑一下,果断摇头。 「若事情是真的,咱们更不能去揭开这一道面纱」。 「若是偶然事情,咱们又何必自做小人呢」 所到做事,新兵还是不如林捕头稳重。 金城。 平民大卖场前。 叶弘翘起二郎腿,十分自信略带着挑衅意味眼神和对面竹楼上那只独目对视着。 隔着这一条街,双方就这么彼此对视着足足一刻钟。 之后独目主动合上窗户,接着便有一个小仆冲到叶弘面前,把一张绢帛丢在地面。 叶弘也没有去接,伸手抓起一根枯枝在绢帛上一挑,便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鹿死谁手还未定数」。 看着这一行字,叶弘齿冷一笑,便起身走出巷子。 然后转回自己忘忧酒楼。 免费阅读. wap. /89/89465/21209209.html 2351边界 在酒楼二层,他和游氏以及麴允一起坐下。 门窗被推开。 麴允挑了挑眉说,「那小子给你下达战书吗」 叶弘抿唇一笑,「是啊,人家毕竟是河东卫氏百年大族二公子」。 麴允闻言,仰天一声狂笑,「他们卫氏在汉代确实是名门望族,家族里面也出过几个大官,可是那是他祖宗不是他,一个靠着祖宗蒙阴才成为二世祖的人也能如此嚣张」 麴允这话一半是说给自己,另外一半是说给游氏听的。 果然,游氏听到麴允的话,脸颊黑得如锅底。 「麴允,别忘记你也是借助于族地才拥有第一笔财富的」游氏公子十分不忿反驳道。 「我那也就族地,笑死人了好吧.....」麴允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二人又开始斗嘴模式。 叶弘急忙阻挠他们窝里斗,「二位都别内讧了,眼下人家都给咱下达战书了,咱们是不是该一致对外呢」 闻言,麴允和游氏这才放弃争执,齐齐冲着叶弘一抱拳说,「叶兄,你说吧,要我们做什么,游氏,麴允都绝无二话」。 看着这两个连作战计划都不听,便无条件信任自己金城两大富豪,叶弘鼻头莫名有些酸楚。 心中略显惭愧的说,「是不是我不该把他们当做凯子啊」。 也仅仅只是念头一转而已。 在叶弘内心....西晋士大夫以及贵族群体还是一群大凯子。 他们掌握莫大财富权力,却只是用来斗富,这样的人哪怕其本身做人没错。 但却最终导致整个汉民族悲剧。 作为一个知道历史走向的未来人,叶弘实在不认同这些士大夫以及氏族群体。 或许这一切不是人的问题,而是整个时代问题吧。 叶弘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继续冲着二人说出一个大计划。 表面上是针对巴蜀商盟来的,但真正是,叶弘又要搜刮凯子油水了。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游氏和麴允。 麴允和游氏听到叶弘计划后,便一口答应下来,之后三人又一起侃玄论道直到华灯初上。 这才悻悻各自走出忘忧阁。 登临影子卫会所。 一个黑影自暗处现身。 他踱步走到叶弘身后,便跪地说,「主公,洛阳城方向信笺」。 这信笺走得竟然是秘谍通道,由此可见这是一个极度机密消息。 叶弘伸手接过信笺,先看了一下火漆以及做过专用封印。 一切确定都没错之后,才打开。 只看了一眼,叶弘眉头便深深锁在一起了。 「她竟然死了」 叶弘猛地转身,看向洛阳城方向。 透过茫茫黑夜,他仿佛看穿时空,看到那个曾经呆在深宫内婀娜身形。 她并不属于哪里,哪怕她最终贵为太子亲生母亲。 但她还是属于大草原。 叶弘仰望苍穹,看着那一望无际星空。 他记忆中那个草原夜晚又一次重新浮现出来。 那个毡房内,女子用那满头小辫子去蹭他。 她的意图,叶弘岂能不知道。 叶弘也不是柳下惠对于如此美丽女子无动于衷。 然而他最终还是拒绝她。 那一刻叶弘或许是为了小林夕,或许是还未做好准备。总之那一夜之后,叶弘也时常询问自己是否正确。 是否后悔过.... 自从她被送入宫内那一刻,叶弘才意识 到自己似乎很在意她的安危。 于是便让国舅爷代为照顾她。 一切直到她为权势迷失了自我,在十里坡无比强势压迫自己那一刻。 叶弘才被迫放弃了和她最后一丝牵扯。 但叶弘还是保护了她的太子殿下。 如果....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或许她就不会被安排入宫。 或许她的命运便不是如此短暂。 恰好此时,一道流星划破天际。 叶弘眼眸中绽放出璀璨焰火。 没错,她就是一颗璀璨流星,短暂而又绚烂。 她划破天际那一刻,美的足以碾压一切。 但很快又熄灭。 收回视线,叶弘又重新凝视着第二道密信。 逐渐地他表情陷入深深凝重。 他眼睛深处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是一种背叛,愤怒之火。 「为什么?」 「我那么相信你」 「甚至把整个安邑县都交托于你手,你竟然背叛我,背叛安邑县....」 扑哧。. 叶弘竟然喷出一口乌血。 接着身躯一震,整个人便仰面跌倒。 当叶弘忧忧醒转,已经第二日晌午了。 他身旁围拢着一些军医。 「城主,你不能乱动,需要静养」。 「我怎么了?」叶弘感觉有些失忆。 「你怒急攻心」一个老中医解释说。 「怒急攻心」叶弘思忖一下,他记起来了。 是那封密信。 眼下,叶弘心情好了许多。 再也不会轻易被调动情绪了。 他目光变得幽暗深邃,还有一丝丝痛苦。 「立刻让黑子来见我」 他挣扎起身。 军医想要上去按住他。 却被他呵斥走开。 最后被迫退回,叶弘走到桌椅旁,拿起毛笔便写下几封信笺。 逐一交给刚刚抵达黑子说,「务必要把它们送到他们每一个人手上,不能交给第三人,若是必要,宁可毁掉」。 是,黑子行了一个军礼,便匆匆走出去。 谁都能从叶弘脸色看出事情严重性。 叶弘面色有些苍白,他缓缓踱步走到窗前。 盯着那淅沥沥小雨说,「我还记得你流落街头,向人乞讨的画面,我还记得你跪地哀求我做你主公的场景,那时的你口口声声说我就是天命之人,是你一直都在寻找天下共主,然而你现在却要和天师教联手来对付安邑县,那可是足足数十万条性命啊,你说,你是来辅佐我争夺天下的,你说我会创造一个美好大同世界,而你做了什么?」 说道最后,叶弘猛地抓起身旁茶壶狠狠砸碎那扇窗户。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从一开始就是。 叶弘回忆起他无时无刻不再耳畔称呼自己未共主。 日积月累,就连叶弘自己也有些相信他了。 当安邑县被毁灭那一刻,叶弘甚至彻底相信了命运注定他就是挽救这乱世天下共主。 甚至一度相信自己之所以穿越过来原因就是要拯救乱世。 然而当叶弘开始招募新兵,准备逐鹿天下的时候。 他却又背叛自己。 什么叫做给人以希望,又亲手掐灭之后失落感。 叶弘颓然走到一处僻静院落。 此时他不想被任何人 看到自己无助疲惫样子。 「根本没有所谓命数....」 「一切都是鬼谷子一门在故弄玄虚...」 「你们隐匿着更改天下势力,想要扶持谁,谁就会风生水起」 「我怎么那么愚蠢去相信自己还是什么天下共主」。 终于,叶弘自信心还是被无情摧毁了。 若是失去命数这个神秘光环,叶弘真的就只是凡人一个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一个屌丝。 哪怕叶弘掌握后世一些零零碎碎技术,还有历史走向。 也不会改变他是一个屌丝现实。 因为无论后世,还是当下,一切成功者都拥有一个特质。 那就是能力。 即便是将他历史命运线改变,他们依旧会凭借自己能力发挥出巨大攻陷。 比如王衍.... 越想,叶弘觉着越颓废.... 甚至一度想要逃避自己责任,带着叶家老娘和翠儿他们一起去南方找石崇老哥。 至于什么重建安邑县,波斯王,以及河东卫氏都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原本叶弘就是一个没有大志向的性格,他来到西晋除了想要搞钱过一把士大夫纸醉金迷瘾头,就是无比重视这一世亲人朋友了。 毕竟前世他是一个孤儿,十分缺乏亲情。 彷徨,无助,挣扎,最终都化成无尽痛苦在折磨着叶弘。 直到一个身形走到他身后,以叶弘半步宗师级别修为竟然都忽略此人步伐。 直到她靠近叶弘只有几步距离时,叶弘猛地惊醒,翻身一只手便朝着对面那人咽喉抓去。 就在距离她咽喉之后数寸距离时,他又收敛气息。 「怎么,很想杀我吗?」 那穿越千年声调,让叶弘神情重新僵硬,苦涩一笑。 急忙收回手掌。 「我不知道你经历什么事情...但我还是劝你想开点....犯事不要钻牛角尖,这是你曾经劝慰我的话」 她婀娜身姿依偎着在叶弘身旁坐下。 叶弘也很自然伸手搭在她肩头。 就像是千年之前一样,将她脑袋搂在怀中。 只是彼此有些反转了。 「说说吧,你为何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呢?」 「我?」叶弘哀叹一声。 「我?」 叶弘哽咽几次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她抖了抖满头发辫说,「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候吗?」。 叶弘冲她微微点头。 「那时你被老鸨子绑入怡红院....」 「当时我还不清楚怡红院是什么地方....我以为那只是有钱人家关押奴仆地方....」 她说着眼眸不停在叶弘脸上打转。 「若不是你....我或许真的要被他们糟蹋了」 「那都是过去事情,不要想了」叶弘颓然摇头。 「是啊,都过去了...」她也赞同点头。 「但你似乎为了我这张脸才营救我的对吗?」 叶弘转身盯着她那张俏丽面庞,微微厄首。 「那么你现在对我感情是来自于她吗?」她问出一个令叶弘有些棘手问题。 「也不全是」叶弘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 「我可以感觉到她在生命中分量....就如同表哥一样」她再次眨了眨乌黑明亮眸子。 看到她那双乌黑色眸子,叶弘心中莫名有些触动。 「你还是很在乎刘渊对吗?」叶弘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她内心始终还是有一处地方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的。 「他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草原之王了....」此时叶弘眉头深锁,内心充满极度扭曲。 自己凭什么去和一个草原之王争夺女人。 自己有什么资格? 就因为她长得像林夕吗? 可她不是。 叶弘内心做了很多挣扎,最后他缓缓转身盯着她眼睛说,「若你想走,我不阻拦你」。 听到这一句话,她眼睛瞬间涌起泪光。 这对于一个草原女子刚毅性格来说,很少见事情。 「你知道我为何要来金城找你吗?」 「其实我想跟你说一个事情」 「一个我以为会让你高兴起来事情....」 说道这,她缓缓起身,眼神绝然盯着叶弘。 「我可以回草原」 说完,她便转身头也不回走出院门。 叶弘则是无所谓苦涩一笑。 「都走吧,我一个凡人,凭什么占有人家,有什么资格和草原之王竞争...」 此时叶弘就像是一个无赖般仰天狂笑。 之后便拔出酒葫芦一口一口喝闷酒。 也就在此时。 一个特卫凑近来,冲着叶弘小声说,「城主,二夫人有喜了」。 开始叶弘并不在意,只是一个劲灌酒。 直到彻底听清楚侍卫禀告,他才豁然起身。 一把揪着护卫衣领说,「你再说一遍」。 「二夫人有喜了」那个侍卫急忙辩解说。 「什么」叶弘猛地蹿了起来。 想起刚才自己对她绝情,他便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她都怀了自己孩子,还把她驱赶回草原。 那还是人吗? 叶弘疯一般冲出院门。 拽起缰绳,便骑马朝着西城门狂追出去。 一路烟尘滚滚。 直到叶弘身形彻底消失在城门之外。 此时城头处一个独目公子冲着城门方向冷笑,「这一次,我让你插翅难飞」。 说完,他嘴里发出不似人声冷笑。 荒野上。 叶弘纵马急追,然而他速度却始终追不上小林夕步伐。 他已经狂追几十里,依旧没有见她身形。 直到他抵达金城边界。 跃过这里,可就是西鲜卑地界了。 叶弘稍一迟疑,便纵马跃过金城边界。 也就在跃界一瞬间。 一支神秘马队从斜刺方向朝他追逐下来。 他们行动敏捷,眨眼睛便形成一个口袋形状,快速将叶弘围困在中心。 或许是因为对于小林夕担忧,以及自己这几日内心情绪低落,使得叶弘警惕心下降。 最终被人锁紧了包围圈,才恍然醒悟。 他急忙拔出腰间火枪,瞄准了迎面追袭而来那些黑衣人。 砰一声。 那人自马背一晃便匍匐跌倒,但下一刻他便又重新起身,继续催动马匹前冲。 那姿态气势绝然不像是受伤的人。 wap. /89/89465/21209210.html 2352困兽 还有另外一个方向也冒出黑衣骑士,他们速度也是快的惊人。 就在叶弘稍一迟疑间,一道箭矢几乎就贴着叶弘面颊射过去。 之后便是接连三支箭矢,只取他的后脑勺。 生死一瞬间。 叶弘半步宗师修为被彻底激发了,他身躯忽得一沉,便隐入马腹之下。 他双腿不停踢地,整个人来回绕着马背旋转。 手里火枪也开不停扫射。 这一瞬间,叶弘终于放弃内心思想桎梏。 开始全力应付这些杀手骑士。 不过越打越让叶弘心寒。 因为他发现这些黑衣骑士很强悍,他们骑术不再草原人之下,甚至还有过之。 他们行动也比草原人更加讲究纪律。 由此可见他们不是普通草原马匪之类,而是经过系统训练过的。 开始叶弘以为他们是波斯勇士,然而仔细斟酌之后,发现他们和波斯勇士有着本质区别。 那就是波斯勇士讲求冲针,大兵团作战。而这些黑衣骑士则是擅长刺杀,他们训练过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为刺杀而生的。 半空中,连续扫射出燧发枪内所有子弹。 直到他落到马背上,这才俯身在马腹之下,开始欢子弹。 既然不能射杀你们,那就射杀你们战马。 叶弘知道这些骑士和马骨连结,只要将其胯下战马射死。 他们也就彻底丧失战力。 然而几次扫射之后,叶弘才发现这些黑色战马重要部位都被一层致密钢甲所覆盖。 这一点道和波斯勇士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战马连眼目这个缺点都被遮挡下去。 他们操纵马匹并不是用战马~眼睛,而是自己和战马默契配和。 凭借半步宗师武学修为,叶弘勉强躲过数次刺杀。 他双脚蹬地,身躯再一次滑行。 彻底脱离马腹,这一刻,叶弘不再让枣红马承受伤害。 他纵身跃起,从腰间拔出星石剑,硬着一匹黑色战马便冲了过去。 半空中,他身躯快速回旋躲过三道箭矢,然后一脚踹在那个黑衣蒙面刺客下腹,接着长剑快速回旋,将他上半身给削断了。 殷红色血浆喷溅出来,而那下半身依旧牢牢抓着马背。 叶弘这才看清楚,那下半身竟然是用钢铁深深锁在马骨之上。 那马骨和锁链还有人骨之间,似乎牢牢生长在一起。 因此他们可以做到相互感受彼此痛苦,这样使得战马和骑士之间产生某种生理链接。 怪不得,叶弘感觉这些骑士几乎和马匹融和一体,他们很多动作简直就是超越人类骑术极限。 站在马背上,叶弘环视一周,这才发现自己被重重包围了。 四面八方涌来黑色骑士至少也有几百人。 「你们还真看得起我?」叶弘冷笑一声。之前颓然神情彻底一扫而空。 此时他又恢复了那个带领着安邑县对抗数十万晋兵而毫无畏惧的县尉大人。 他不再需要什么命数,因为他的一切是自己争取得来的。 无论命数是什么?叶弘都会义无反顾去做。 为了他所在乎的人,为了他曾经需要保护的人。 叶弘原本想要借用一下黑马这才发现这匹黑马自己根本无法驾驭。 他的眼睛早就被铁盔封死。 自己可没有和它共生感应。 于是他便打了一个呼哨,枣红马再冲过来。 叶弘重回枣红马背上,心痛轻抚了它受伤部位。 此时枣红马为他挡住很多次伤害,其腹部盔甲缝隙中已经开始冒血。 「你能再让枣红马为自己承受伤害了」叶弘回想起了安邑县当日,那些为了守护自己新兵,以及安邑县老部下。 终于他果断下马,从地面朝着黑马冲过去。 叶弘这一刻将自己内息术运作到极致。 也将祝家拳,以及蔡氏武术发挥到自己领悟极限。.五 不知不觉中,叶弘竟然真得将这两种武学宗师级别武技融和了。 他身躯一会以祝家步伐窜跳,一会化为蔡氏冲锋步。 总之在他身上,两种武学不再是独立系统,彻底被分解成彼此交互的存在。 叶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一切都是在那种亡命思维主宰之下,本能去做了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 至于什么祝家拳,还是蔡家武术,都变得不再重要。 这一刻叶弘,身形飘忽间,像是一个鬼魅,时而冲起,时而落下。 搞得人眼都无法捕捉他的准确位置。 但他每一次出手都极其拥有目的性,那就是挑开马腹,斩断马腿,之后那些黑衣骑士便随着马匹一起轰然倒地。 有的战马还在冲刺,拖拽着黑衣骑士冲向对面的黑衣骑士。 这就是他们遮挡马~眼缘故,一旦战马失控。 由于战马下腹以及马腿痛苦远超肋骨处,因此黑衣骑士也就无法掌控马匹。 被它拽着四处乱窜,最终彼此冲撞形成一片混乱。 这就是叶弘需要制造出来乱局,他趁机再次爬上马背,然后拔出星石剑,直接冲着最为薄弱一个方向全力冲刺出去。 当他星石剑连续劈砍了两具黑衣骑士之后,终于将包围圈冲破一道豁口,他纵马疾驰而出。 然而他却仓惶勒住枣红马缰绳,因为他的面前几百丈外,竟然是黑漆漆一片。 那一眼望去至少也有数千黑骑。 他们为首的是一个独目贵公子。 那只猩红色独目,不用问叶弘也知道他的主人是谁了。 独目公子跨马走出阵列,冲着叶弘招了招手说,「我说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叶弘....今日我要挖出你眼睛,然后再带着他们杀入安邑县城,让你再承受一次整个县城被付之一炬痛苦...」 独目公子仰天狂笑不止,那声音宛如夜枭。 叶弘看向身后缓缓逼近黑衣刺客,又看向面前那黑漆漆一片。 叶弘知道今日自己是插翅难逃了。 算了,就这样战死吧。 叶弘内心有些不甘,自己堂堂一个后世穿越者,怎么会死在这样一个卑微小人物手里。 叶弘带着一丝绝然之色,缓缓拔出腰间星石剑。 「杀」 伴随着一声低沉呼喝。 黑色战马扬起前蹄,一根长戟从马腹下面戳出。 带起一片猩红色血光。 随着战马嘶鸣,叶弘身躯自那个黑衣骑士马背上再次跃起。 身后长戟已经深深没入其咽喉。 叶弘舞剑速度越来越快,眨眼睛便消失了身形。 当他再一次出现,便已经抵达独目公子面前不足一丈内。 此时独目公子也惊慌起来,急忙转身趋马逃窜。 目送着独目公子仓惶狼狈模样,叶弘仰天狂笑不已。 这一刻的叶弘,就像是一尊杀神。 无可匹敌。 连续厮杀,战斗已经完全逼出他武术潜力。 就在这一瞬间。 他终于跨越武者宗师境界。 从这一刻起。 他的武术已经可以自成一派了。 行云流水剑术,让围拢在他四周黑色骑士无法靠近。 但他也无法再将距离继续迫近。 这一丈距离便是他极限值了。 逐渐地,叶弘行动速度降低。 他的身形也被四周黑色骑兵包裹于其中,几乎无法辨识。 胯下枣红马已然成了血马。 它滴出每一滴汗,都是血色的。 枣红马不是汗血宝马,但此时此刻,它才真正称的上汗血。 叶弘弯腰下去,轻抚马头,亲昵说,「老伙计,下一世咱们再并肩作战吧」。 说完,叶弘便将左手里面火枪丢出去。 因为它早已耗尽子弹,接着叶弘将腰间另外一把星石剑也拔出。 他双手持剑,目光凌然扫视着四周。 自他喉结深处迸发出一个字,「杀」 他纵身跃起,随着枣红马前冲之势,双剑快速掠过一个黑骑士面门,下一刻,他脑袋便凌空飞起,脖颈一股股黑血宛如喷泉般涌出。 黑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痛楚,四蹄胡乱踢踹着。 叶弘并未因此受阻,身形继续前冲。 双剑平刺,直接将一个黑骑士一剑穿胸。 第二剑,便将其双腿斩断。 伴随着马骨折裂声,他快速扑上下一刻。 嗖。 一支弩箭射中叶弘后背。 哪怕是身着三重软甲,还是被洞穿了。 一股钻心刺痛感让他身躯一晃。 但他并未停下厮杀步伐,依旧用力一踩马背,继续腾空跃起。 然而这一次他的行动受到伏击,一连串弩箭抛射起来。 接着又是一个套马索朝着他脖颈落下来。 叶弘身形在半空几乎在完全失力状态之下,猛地回旋,竟又在极度危险境地之后,险之又险避过。 可是代价却是他小腿,以及左臂都中了钢~弩。 又是安邑县特制钢~弩,深深没入肌肉骨骼内。 那种曾经让无数和安邑县作对敌人深入骨髓痛楚,此时却加注在叶弘身上。 他一刀斩断箭羽。 来不及处理伤势,便快速滑落下马腹。 四周长戟几乎就在他滑落一瞬间,刺入马背。 枣红马吃痛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听着枣红马惨叫,叶弘心如刀割般痛楚。 枣红马陪着他经历无数次生死战斗。 彼此之间早已有了战友般情谊。 他愤然起身,提着双剑便朝着对面黑马斩去。 然而黑马浑身精钢铁甲,他的星石剑只能破开一道缝隙,便被反震回来。 之后又是数百只长戟从半空斜刺下来。 这一次,叶弘再也没有遮挡,也无法弹跳出去。 长戟几乎将整个空间编制成一张枪网。 叶弘绝望地闭上眼睛,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叶弘不甘心死在这里。 然而一切已经无力回天。 生死一瞬间。 枣红马又激发出护主情绪,它竟然一挺身折断身上几十根长戟。 不顾一切仰踢踹飞一个挡在面前黑骑。 接着便一头撞入了枪网阵内。 它用自己身躯直接冲 进去,那带着倒勾长戟将它皮肤划破,又深入血肉,最终将它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 枣红马并未停止冲锋,依旧一往无前。 直到用它的身躯为叶弘冲出一条血路出来。 叶弘也顺势揪住缰绳,翻身上马。 伴随着战马绝望嘶鸣,他们二人直接冲破黑骑阵。 枣红越跑身形越低,最后它彻底匍匐在草地上。 当叶弘回头时,发现它身后留下一片血痕。 它几乎失去所有血液,眼下它已经彻底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它无力躺在地面,大口喘息着。 一个战马从出生开始就是站着的,一旦倒下,也就意味着它的终结。 叶弘走到枣红马面前,伸手轻抚它脑门。 那个三角白***域,回忆着和它曾经历过一切。 直到它缓慢闭上眼睛。 此时叶弘缓缓收回手掌,重新捡起星石剑。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重新汇集过来黑骑士。 枣红马舍命也未能给叶弘争取到一丝生机。 黑骑士太多了,哪怕是自己冲破一道封锁,他们还有三个大圈在外面一起朝着中心汇集。 叶弘重新整理一下战甲,左右手缓缓举起星石剑,目光冷冷盯着面前黑骑士。 这一刻叶弘想起后世电影中中世纪斗士。他们被丢入囚笼内和野兽搏杀。 那时他们表现出来绝望和野性,一直都让叶弘无法理解。 然而出于这种境地之下叶弘,终于明白了。 有时候人和动物没有任何区别。 本能和嗜血一直都隐藏在人性背后。 杀戮从来都没有真正被文明隔绝。 剑锋划破黑骑士咽喉,一支长戟也刺中叶弘左肋。 叶弘反手一剑刺中他眼窝。 而他临死之前也将那长戟倒刺深深没入叶弘身躯。 叶弘抱着他在无数马蹄之下翻滚,草叶,泥浆,还有满身伤痛都让他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而是一头受伤困兽。 这样情况下,叶弘还能苛求什么。还能思绪什么。 只有本能战斗,没有招术,没有章法。 只有本能。 他用力揪住一个黑骑耳朵,用力撕咬下去。将它从那盔甲缝隙中给吊出来。 接着又是一根手指从那铁网缝隙中戳进他眼窝。 然后他就被战马撞飞出去,伴随着一根绳索狠狠勒住他脖颈。 他被战马拖拽着在草地上狂奔,三层软禁被一层层豁开。 直到他被拖到独目公子面前、 这一刻。 叶弘意识到已经逐渐模糊,但是视线中那个歹毒眼睛还是那么清晰无比。 wap. /89/89465/21209211.html 2353神火 他运作内息术,随手抓起一个石块便朝着他眼睛砸去。 然而他的手腕已经被人勒住,下一刻他便感觉手臂一阵刺痛。 整个左臂便失去知觉。 再之后他感觉脑袋被人抓起,狠狠砸在地面。 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彻底昏厥。 也不知道昏死多久。 叶弘才悠悠醒转。 当他睁开眼睛那一刻。 发现自己深处一个陌生地方。 四周都很黑。 看不到边界。 只要遥远处,有一团火焰,正在黑色中燃烧着。显得那么刺眼夺目。 忽得他耳畔似乎传来脚步声,人数还不少。 只是叶弘似乎失去对于身躯掌控力,根本无法转动自己脑袋去看清楚。 他只能看到面前那团火焰忽明忽暗中似乎有些鬼魅般人影穿透其中。 砰一声。 那火焰核心爆开一团烈焰,终于点亮这黑色空间。 一瞬间,叶弘便看到数百张陌生面孔,他们都无比虔诚跪拜在那火焰四周,双臂高举,像是在做某种祈祷仪式。 火焰袅袅,他们缓缓起身,又环绕着那火焰开始舞蹈。 那颇有一种古老巫族气息舞蹈让叶弘觉着自己似乎进入某个神秘巫术组织内。 再之后,叶弘感觉自己被人抬起来,上下颠簸。 由于无法转动视角,叶弘便只能通过那火焰飘忽来确定自己位置。 自己离着火焰越来越近,难不成他们想要烧死自己? 就在叶弘震惊间,他身躯被人放下,距离那火焰已经只有几米距离。 此时叶弘才近距离看清楚,那火焰并非是凭空点燃的,而是自一个巨大如斗的东西下面喷出来的。 并且这斗也不是独立,在它四周还有一个庞大祭祀圣坛。 而在火焰四周,则是八个身着诡异服饰老者,他们每一个都身披那种略带火红条纹斗篷模样,手里也捧着一个个类似水晶盘东西,其内也燃烧一个个小火焰。 他们都无比虔诚跪拜在那巨大火焰四周,像是在做某种祈祷。 此时叶弘耳朵像是被什么塞住了,根本听不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下一刻。 几个黑色红纹斗篷人带着一个口袋缓缓爬上那祭坛,先是冲着八个手捧水晶盘的斗篷人鞠躬行礼,之后便带着那个口袋走上那倒立斗状火焰。之后他们将口袋放下,从中拽出一个瘦小的人,看似应该是女子。只是光线视角,让叶弘无法看清楚她真正长相。再之后她便被人架起了,一步步走向那个倒立火斗。 距离火焰越近,叶弘越是能看清楚。逐渐的他看清楚那张脸,她竟然是红钗。 没错那个曾经让无数人恐惧如梦魇存在,中原第一杀手红钗。 只是此时她面容有些枯干,看上去早已没有之前那种杀手风采。 她似乎被人用某种手段控制了,竟然被人如此拖拽也不懂反抗。 就在她被推倒火焰斗旁那一刻,她蓦然转身,那双凤眸直接和叶弘对上了。 她先是一惊,接着便冲着叶弘做出一个晦涩难明微笑。 那笑容很诡异,就像是带着某种诅咒一般。 之后她被人推入火焰内,伴随着一股刺鼻焦糊味道传出来。 曾经叱咤风云红钗杀手就此化为灰烬。 眼看着红钗被推进火焰内焚烧,叶弘也似乎意识到自己命运了。 算了,是被独目杀死,还是被你们烧死差别不大。 叶弘也懒得挣 扎,只是在默默等待着。 然而让叶弘等待许久,也没有人过来将他推入火焰。 相反的,还有几个身着斗篷的人走过来,为他换过几次药。 那是一种很神奇药物,一换上去,他手臂便有知觉了。 虽说有些痛苦,但至少证明他还在。 逐渐地,他耳朵也恢复了听力。 叶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耳朵也被敷上药。 这一刻他们把药给揭开了。 接着又有一个斗篷人走到叶弘面前,用一种极其轻柔语调询问,「你感觉如何?」。 看着她那双长长睫毛,以及黑色斗篷下略带菱角脸庞,叶弘知道她不是中原人。 应该是西域人。 但她的话却是正宗西晋官话。 「我,还可以」叶弘迟钝一下,才回复说。 「你放心...大穆贝德会用圣火治愈你的伤势....」 那个长睫毛斗篷女子十分热情冲他微笑着点头。 「大穆贝德?」叶弘一怔,不明所以。 长睫毛女子立刻解释说,「他是掌管圣火教王...大穆贝德拥有和善神阿胡拉·米兹达沟通能力...他会让圣火来治愈你的伤势」。 她又重复一下,圣火可以治愈自己。 这让叶弘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 脑海中似乎和历史上一个宗教产生联想。难不成他们是祆教。 就在叶弘迟疑间。 一个身着红文斗篷中年人走过来,他手里捧着就是那种水晶盘,里面冒着一丝丝赤红色火焰。 长睫毛女子见到红纹斗篷人立刻弯腰行礼。 还虔诚地朝着那水晶火焰膜拜一下。 走进了,叶弘也看清楚那斗篷下面面孔,也是一张轮廓分明西域人面孔。 他眼窝深陷,眼眸带着一种琥珀宝石般炫彩。 他先是盯着叶弘眼睛,之后又在他手臂处扫了一眼。 之后他便伸出手掌,按住了叶弘肩周处,便听到其内骨节在发出咔咔声响。 这家伙好大手劲啊。 叶弘猜测他肯定是习武之人。 随着他手掌转动,叶弘感觉自己肩周错位又被扶正了。 接着他便将手里水晶盘缓缓放下来。 近距离看到那水晶盘内火焰,叶弘立刻感觉到惊奇。 因为那火焰并没有所谓燃烧本体。 无论是何种火焰燃烧都有燃烧本体。 哪怕是燃气也需要看到一些气流喷射痕迹。 而这水晶盘子内火焰却就是那么神秘凭空冒出来。 当它一点点靠近自己时,叶弘又隐隐感受到一股神秘能量在渗透向自己体内。 开始还不明显,但是随着那股力量越来越多。 最终叶弘感觉身躯似乎充满热力。 逐渐地他曾经失去体内感知也一点点重新恢复了。 直到那个斗篷中年人收回水晶盘,叶弘才从那种惊愕震惊中回神。 超自然? 叶弘简直有些思维错乱了。 难道宗教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让一个来自于后世受过科学教育现代人产生深深困惑。 虽然感觉好了很多,但叶弘还是无法起身。 于是便继续躺着运作内息术辅助治愈。 「告诉我.....圣火令下落...」那个大穆贝德眼神灼灼盯来。 被迫睁开了眼睛,与之对视着说,「什么圣火令?」 大 穆贝德继续说,「圣火令是我们圣物,是和圣火同时降临在大地的,它拥有无上神力,曾经赐予了我们八大穆贝德以圣火之力.....」 他越说越玄乎,听得叶弘直皱眉。 靠,这么神奇存在,我哪里给你们弄去。 「你怎么知道我清楚圣火令下落呢」 叶弘实在忍不住回怼道。 「因为你身上有它印记」 大穆贝德用手在叶弘胸口一扯,接着从衣衫之下露出一个胎记。 其形状宛如火焰状。 看到胸口胎记,叶弘猛地记忆被拽回千年之后。 似乎回忆起来一些事情,或许和自己穿越有关系。 那是一个喜欢搞古董商人。 和叶弘公司有些业务往来,那一日二人谈完业务,便被拽着去他家看古董收藏。 对于古董叶弘可谓一窍不通,但也不好违逆其热情。 于是便跟着去了。 商人买卖做得挺大,其搞收藏势力也很强。 一走进他古董收藏室,琳琅满目尽数都是古董。 他拽着叶弘不停讲述这些古董来历,以及眼下市场行情。 听得叶弘瞠目结舌。 叶弘这才清楚他这些古董价值可比他的生意大多了、 古董商人说,「其实做古董才是我的老本行...做网络我是刚入行的」。 「那么鲁总意思是?」叶弘也看出古董商人叫自己过来肯定另有深意。 「小老弟,和你几次合作,咱们都很愉快,我发觉你做事很周道,很真诚,那么我想让你帮我搞一个网上古董店铺,眼下实体古董生意交流渠道太狭窄了,我想尝试一下网络...」 听到古董商人的话,叶弘终于明白他的意图。便冲他点了点头说,「你完全可以走公司账目,做一个电商项目并不复杂的」 谁知古董商人却一脸笃定摇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要小老弟自己为我做,不通过公司」。 「你让我接私活?」叶弘有些尴尬一笑。 「公司又规定不能擅自和客户接私活的」 「小老弟,我不会去公司举报你的,你放心....账目咱们照旧,绝不会克扣你一分钱,老哥不差钱」 「既然鲁总不差钱,那又为何非要接私活呢?」叶弘实在有些无法理解。 古董商人眯起眼睛说,「因为有些事情我不想让其他人知晓...」 他说这话表情很是诡秘。 让叶弘感觉他似乎刻意隐藏了什么。 不过叶弘也不想去干涉别人事情,只是默认点了点头。 「那就算是朋友间帮忙吧....我不需要你付钱了」 这个鲁总给自己照顾不少生意,于是叶弘准备免费帮他一次。 也算是回报了。 鲁总却一脸笃定摇头,「我怎能要你白忙,要不这样吧,你在这里随便看,看重什么说一声,哥送你」。 「什么?」叶弘惊诧莫名盯着他。 刚才他可是介绍过这些古董价值的。 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也要几万块。 自己这个项目最多也就一万多块钱,根本不值古董价值。 「老弟别客气,挑一个吧」古董商人却一脸热忱催促说。 叶弘苦涩一笑,不好意思说,「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的网上古董店以后还要你来维护的,就算是预付定金了」 听到他这么说,叶弘也不再拒绝了。 于是便横扫一圈最 后拿起一枚最小红色玉牌说。 「就这个好了」 当叶弘拿起玉牌一瞬间。 古董商人脸色微变,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既然老弟喜欢,那就拿去好了」 叶弘也感受到古董商人刚刚眼神变化。 于是便推辞说,「若这玉牌价值昂贵,我就不要了」。 古董商人急忙摇手说,「这玉牌很普通的,甚至都算不上玉石...放在这里我原本也没打算卖出的」。 说着他便将那个底座一起拿起放在叶弘手掌心。 看着古董商人眼睛,叶弘觉着他并未说谎。 这个玉牌价值并不高。 只是他刚才为何要变色。 却让叶弘心中疑惑不解。 回忆到这里,叶弘思绪被强行拽回现实。 面对着大穆贝德那双炽热眼睛。 叶弘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情。 「圣火令可是一枚略带血色玉石?」。 大穆贝德面露一丝激动之色,随即点头说,「那是圣火降临时一起坠落大地圣物,它代表着神意志....原本它被供奉在波斯王国最大圣火祭坛之上,后来被一个卑劣叛徒给盗走,自此下落不明,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才得到一些圣火令线索,传说那个叛徒将它卖到中途.....」 「那你们怎么就确定我一定知道圣火令下落?难道就以这枚小小胎记」 叶弘知道自己刚穿越过来时,这个神火胎记就已经在这具身躯胸口处了。 「你这不是普通胎记,是圣火印....其实我们也有」说着,大穆贝德也撩起斗篷下衣衫,逐渐***出胸膛。 上面果然也有一个赤红色神火胎记。 「只要接触过圣火令的人,都会被它留下这样一个印记....从而获得可以和圣火沟通能力...你其实也拥有成为大穆贝德资格」 说着他又把手里蓝色水晶盘放在叶弘面前,这一次他没有用它去靠近伤口。而是将它放在叶弘掌心处。 「你尝试感受神火,你会控制它的」在大穆贝德期盼眼神之下。 叶弘缓缓抬起手掌,眼神盯着那只微弱火苗。 要不是没有燃烧源,他就是一枚普通火焰。 叶弘开始只是好奇,随着那一丝丝热力透过掌心。 逐渐地觉着他似乎和那小小火焰产生某种联系。 接着思绪中多了好多讯息。 当他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一个模糊庞大至极火焰空间。 那庞大火焰空间内,有一个巨大无比主火焰,它体型大道无边界。 wap. /89/89465/21209212.html 2354火苗 好诡异的感知。 叶弘猛地睁开眼睛。 此时大穆贝德却一脸得意表情盯着他问,「可感受到神的召唤?」。 叶弘微微皱眉说,「你说得是那个巨大神火?」。 大穆贝德点了点头,「那是孕育创世八大神明创世神火」 叶弘又被迫听了大穆贝德一连串传教。 直到他收回那个水晶玉盘,叶弘才摆脱了繁琐教义。 虽然大穆贝德解释充满神秘,神话色彩。 可是叶弘却依旧不肯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的存在。 「告诉我们圣火令下落...找回我们圣物,你就是这里第九大穆贝德」 「可是我并不知道圣火令下落」面对一双双炽热眼神,叶弘无奈苦笑一声。 「你的神火印已经证实一切,你不要再隐瞒了....不然我会代表圣火对你是以惩罚的」大穆贝德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和颜悦色。 但此时他眼眸深处泛起一丝凶芒,叶弘很清楚,他绝不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友善。 「你给我点时间想想,我实在想不起何时见过它了」叶弘被迫只能搪塞过去。 大穆贝德眼睛眯起,思忖少许便点了点头说,「我给你三日,若三日之后你无法给我一个交代,你也看到那个中原女子,她就是顽固抵抗教义被执行火焚,让圣火去洗涤她的灵魂吧」 大穆贝德声调依旧带着浓浓宗教色彩。 叶弘无可奈何,他脑海中浮现出红钗被推入火坑场景。 「她究竟犯了什么教义?」 「她是祆教叛徒」 「她也加入祆教?」 「没错,她曾经也是祆教一个穆贝德,主要负责祆教在中途传教」。 终于叶弘还是明白红钗真正身份。 在大穆贝德讲述之下,他知道金钗杀手组织由来。 以及红钗那一身绝世武功出处。 原来后世武侠并没有骗人,祆教确实拥有一种提升人武术境界秘术。 大穆贝德承诺,只要自己找回圣火令,便会被允许进去哪里修炼战技。 在祆教,武术被称之为战技。 不过祆教战技几乎都是为杀人量身定制的。 准确说他们训练的是杀手。 当叶弘被一个个斗篷人推出教坛外,他便被安置在一个还算干净房间内。 这个房间不大,却十分讲究。 比如墙壁上那些神火画像,以及桌椅板凳上那些神火图腾。 一切一切都在向外人诉说他们教义。 叶弘躺在石板床上,身躯虽说有了知觉,却还是无法移动。 他默运内息术,想要彻底恢复至少也有十几日。 然而对方给与自己时间只有三日。 叶弘悲催叹息一声。 三日一过,自己根本拿不出什么圣火令来,到时恐怕就要步红钗后尘了。 想起圣火令。 叶弘思绪一片弥乱。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记不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那就是自己拿着火焰玉佩离开古董商人家中之后事情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似乎他人生一段记忆被抠除了。 甚至叶弘也不清楚自己这具身躯主人为何会拥有这枚神火胎记。 这二者和自己穿越到古代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叶弘也是一无所知。 不过叶弘还是隐隐从大穆贝德嘴里听出一些玄机来。 比如他说圣火令是伴随着神火自 天空降落。 是创世神火降临大地给予世人与之沟通媒介.... 这一切,都似乎在说一个现象。 那就是陨石坠落,或是天外来物。 难不成那个圣火令被制作之前是一块陨石? 或是它是某种地外文明造物? 想到这,叶弘道有几分想要找到圣火令亲自再看一眼了。 无奈眼下,整个祆教都找不到它,自己又哪里去寻它。 时间转瞬过去一日。 在这一日内,叶弘想尽办法,也无法脱身。 先不说祆教弟子把这里围拢密不透风,就算是眼下敞开门让他走。 他也没有能力凭借自己力量走出这间石室。 最终叶弘只能听天由命了。 至于编造一个圣火令谎言,叶弘也尝试过。 但叶弘没有把握可以忽悠那个精明大穆贝德。 除此之外,祆教徒对自己还算客气周道。 不仅每日把丰盛美食送过来,甚至还安排一个美丽女教徒用手亲自喂食。 并且她的眼睛里面还充满对大穆贝德一样崇敬。. 尤其是看到自己胸口那枚神火印记,简直就像是在膜拜神抵一般。 叶弘心中苦涩一笑。 总么感觉像是死刑犯最后一餐的。 被美丽祆教徒伺候着吃晚饭,又用她香喷喷玉手擦拭着嘴角残渣之后。 她才缓缓离去,那神情一支都处于那种高贵膜拜中。 这样感觉,叶弘曾未感受到,哪怕他在安邑县被很多人膜拜,也没有这样感觉。 这是一种近乎发自灵魂深处卑微,以及虔诚。 这就是宗教力量。 若说人类间除了杀人武器之外最厉害存在,那就是宗教力量了。 他们纠集起来可以颠覆一个王国,甚至可以主宰一个种族生死存亡。 对此叶弘一直都处于开放心态,既不迷信,也不放纵。 就犹如他建造安邑县新城,里面有很多信奉各种教义教徒,他们来到安邑县后,都不会受到排挤,或是强行改变思维方式。 他们可以继续信他们教义,但是有一点,一切宗教信仰自由,不能强迫别人。 这也是写在安邑县日常法规中的条款。 不过这个祆教不属于中土教派,他们虽然传入了中土,但毕竟时间尚短,大部分还是在西域人之间流传。 若不是这次遭遇,甚至叶弘都不知道还有祆教存在。 因此叶弘对于成为祆教大穆贝德兴趣并不大,也不想将安邑县未来发展和某个宗教绑定在一起。 因为千年之后,很多血腥教训都在向人类讲述一个事实,那就是宗教导致很多残酷血腥战争。 而在华夏文明发展中,宗教却从未引发真正大规模战争。 其主要原因就是不强迫将任何一种宗教和国家绑定。 这样宗教变成百姓信仰,不是教权,那么它所产生意识纷争也就被遏制在一定范围内了。 这点正是华夏文明相比其它文明优势所在,因此叶弘不想改变这一点。 想着宗教,想着后世各种宗教形式、忽得叶弘眼眸一亮,似乎想起什么。 他嘴角逐渐浮现出一丝得意微笑。 眨眼间。 三日一晃就消逝了。 当大穆贝德重新来到叶弘面前时,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大穆贝德依旧用那双精明眼睛盯着叶弘问,「现在可以把圣火令下落说出来吧」 沉吟少 许,叶弘眯起眼睛呢喃说,「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大穆贝德一脸迷茫。 他不知道为何叶弘会突兀提起梦境。 「在梦中,我似乎看到创世神火!」 这一句话,听得大穆贝德以及祆教徒们都肃然一惊。 他们随即便双手高举,做出膜拜姿态。 「你真的又得到创世神火召唤?」 「可是你并未借助于圣火之力」 大穆贝德可不是那么好欺骗的,他眼睛里面已经透露出一丝怀疑。 叶弘却根本不予理会,还是一如既往装神弄鬼道,「神火借助于我的意识,让我看到很多事情,也得知了圣火令下落」 「你看到圣火令在哪里?」大穆贝德虽说不太信任叶弘所说的话,但只要能找到圣火令,道不在乎他说什么。 「它原本就是天火所化....那么它最终也要归于天火」叶弘颇有几分玄机打着哑谜。 「什么天火?」大穆贝德有些不耐烦起来。 看到大穆贝德要发火,叶弘急忙解释说,「你若不信,我可以帮你们取来天火....那就是我和圣火令沟通所致...我需要一块冰,要成色最为透明那种,我需要磨石,需要最细沙哪一种....」 大穆贝德一脸狐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叶弘。 从他眼神深处,叶弘看到一丝丝杀意。 但他还是乜有立刻动手,而是冲着教徒吩咐说,「去准备东西」。 看到大穆贝德上钩了,叶弘一颗悬着心才算落地了。 「还有这种召唤天火过程,需要教徒信仰之力,因此我要他们一起围观这场天火仪式」 这是叶弘为了避免大穆贝德反目。 因为叶弘不自信可以骗过精明大穆贝德,但那些普通祆教徒却绝对会相信自己的。 因为那是超越他们理解神迹。 祆教徒行动还是很快速,只是短短半日便将一切叶弘需要东西都准备好了。 眼下只等待着叶弘这个主角登台表演了。 可惜此时他浑身缠绕着绷带,无法真正起身。 他也只能装神弄鬼的召唤来曾经伺候自己吃饭的那个美丽女教徒说,「你来辅助我....事成之后...你会得到创世神火赐福的....」 大穆贝德也顺势插了一嘴,「只要你能取来天火,她可以成为穆贝德」。 这一声听得女教徒激动浑身颤抖,要知道穆贝德对于普通教徒那就是仰视存在。 于是女教徒便更加膜拜叶弘这个假的大穆贝德了。 她真诚眼眸盯着自己那一刻,叶弘都有些心软了,暗道这么骗她有些亏心啊。 但为了保住自己小命,叶弘还是咬牙吩咐说,「你把手放在我神火印上,我让你拥有和圣火令沟通神力....」 她毫不怀疑伸出手掌按在叶弘胸脯上。 伴随着一丝丝轻柔肌肤接触,叶弘感受到她身躯在发抖。 叶弘用力按住她手掌说,「别紧张,你可以做到的」。 叶弘还真怕她紧张过度,最终把整个试验给搞砸了。 此时大穆贝德一脸不耐烦催促说,「快点进入祭坛吧」。 于是叶弘便被教徒抬起,又一点点送入之前躺过位置。 也看到那个从地下窜出来巨大火焰。 心中暗道,成败再次一举了。 失败了,自己就会被扔进去。成功了,自己就会彻底成为他们信奉的真正大穆贝德。 叶弘镇定一下,然后冲着女教徒微笑着点了点头说 ,「刚才我跟你说的步骤你都记得吗?」 女教徒点了点头,「记得」只是乌黑色眸子中显得那么慌乱。 「别紧张....你已经得到创世神火赐予力量,你可以召唤天火的」这一次叶弘一把握住她手掌,故作玄虚念诵一些祆教教义出来。 这几日那个大穆贝德也不知道在他耳畔念诵多少,因此叶弘也记住一两句。 听到教义,女教徒猛地眼眸迸射~精光,瞬息情绪中那一丝不安消弭了、 之后她便踱步走向祭坛。 此时那祭坛上耸立着一个巨大无比冰块,其上还被打磨成一种凸起样子。 女教徒将它朝着一个角度推了一下,接着又用她脚步丈量着走出十三步,然后就将一个事先准备好引火物放在地面。 之后她便有走回来,伸手解开那遮挡巨大屏障。 然后开始双膝跪地,朝着太阳方向高举双臂,口中念诵教义..... 时间在一分一秒钟流逝,叶弘心情也紧张到了极点。 他也不知道那冰块透光度是否能够达到点燃温度,若是失败了,自己做这一切都等同于找死了。 因为大穆贝德绝不会让自己再尝试第二次的。 时间等待是一种煎熬,无论是对教徒,还是对叶弘自己。 尤其是那种莫名安静,让叶弘都可以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声。 压抑,太压抑了。 叶弘用力攥紧了拳头。 好在这样时间并未过多久,便有教徒惊呼一声。 「天火」 接着更多教徒高呼,「天火」。 于是叶弘也侧目望去。但见一个微弱火苗正在那一束白色光柱内开始燃烧起来。 它开始很小,但随着光柱汇集,逐渐变大,最后形成一个扭曲小火苗。 叶弘见状立刻高呼一声,「圣火感应到了,降下天火拯救世人」。 这一声高呼,瞬间便让无数祆教徒纷纷跪地膜拜。 神迹就如此赤裸裸展现在他们面前。 那一束光就是从天上被取下来,最后汇集成天火的。 这是有数百人数千人亲眼目睹见证的。 哪怕就是大穆贝德也无法改变叶弘取到天火事实。 虽然他还是不相信叶弘嘴里说的什么圣火令重返天火这样荒谬理由。 但眼下被这么多教徒逼迫下,他也就暂时接受下来。 立刻命令教徒上去采集天火,将它放入最神圣一个圣杯内。 至此叶弘完美取到天火,也顺利成为大穆贝德身份。 wap. /89/89465/21209213.html 2355伦王 只是在他和大穆贝德眼神交互一瞬间。 叶弘感觉到一种深深忌惮在里面。 又休息十日。 叶弘才能勉强缓慢走步。 在石屋内来回踱步,用以恢复体能。 别看眼下叶弘身份是大穆贝德。 然而行为却依旧受到某种节制。 正如那日在祭坛上,大穆贝德眼中深处忌惮一样。 叶弘并未被祆教真正接受。 虽说那些教徒亲眼目睹天火神迹。 但他们还是不愿意承认叶弘大穆贝德身份。 对此叶弘也不在意,他原本就没有成为什么大穆贝德念头。 只要可以保命,便已经足以。 除了做不了真正大穆贝德,其它一切都很舒适。 况且每日还有女祆教徒奉上各种精致美食。 只要身体能尽快康复起来,叶弘也没有过多苛求。 蹲在窗台下,叶弘晒着太阳,此时时节已近深秋。 哪怕是晌午,太阳温度也不高。 对面竹林微微泛黄,看到这一幕的叶弘。 心中略带一丝欣慰。 总算没有离开秦岭范围。 只要再秦岭范围内,黑子影子卫便有机会找到此地。 只是叶弘想不明白,为何在秦岭会有一个祆教总坛在。 之前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受到过任何有关于祆教消息。 若是知道他们存在,或许影子卫早就提前做一些事情了。 算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拖着沉重步伐,叶弘自青石砖纵身跃下。 就在他落地一瞬间。 忽得瞥见对面石壁上,也有一个石室,只是那个石室悬空于悬崖峭壁之上,也没有任何石阶,人怎么上去啊。 带着些许好奇心,叶弘驻足看了一会儿。 然而此时,却有祆教弟子走过来催促他回去。 看他们神色,似乎极其不愿意叶弘看到那个石室。 颓然一笑,叶弘便不再坚持,转身朝着自己石室走去。 说是石室,其实就是陕地比较常见窑洞改造出来的。 叶弘踱步走入石室。 刚点燃油灯。 便听到对面山坡竹林一阵凌乱脚步声。 叶弘急忙起身想要看个究竟,却被几个祆教护卫阻挠下来。 看到他们神情,叶弘知道,自己表明是什么大穆贝德,实则就是一个囚徒而已。 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叶弘重新走回石室,走到竹板床上躺下,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起来。 只要自己不主动去招惹这些祆教徒,他们对自己还算不错,不仅每日帮助自己疗伤,还派了美丽祆教女教徒来伺候自己。 这样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叶弘很知足,也就尽力不去自找没趣。 可是竹林哪里动静越来越大,最后搞得这边祆教护卫也都站不住了,纷纷拔出腰刀朝着山坡奔过去。 见状叶弘也重新起身,踏步走向青石砖,他并未走下去。 而是站在这里眺望竹林。 此时他眼睛里面出现一条火龙,在夜色中摇曳。 当然那不是真的龙,而是有数百人撑起火把。 火龙围成圈,似乎在阻击什么人。 只是他们动作很迟钝,时不时便产生断裂。 那也就意味着包围圈被人给冲开了。 究竟是什么人啊。 由于距离隔 着遥远,又是夜晚。 叶弘并不能看清楚那些被围着究竟是什么人。 只是很快他便得到某种印证。 因为在竹林内响起火枪声。 这种武器在整个金城也只有影子卫配备。 影子卫。他们终于找来了。 也就在此时。 一连脚步声交叠上来。 接着烛光,叶弘看清楚来人正是前几日伺候自己那个女祆教徒。 此时她已经是穆贝德了。 她身着一件红色斗篷,神情慌张至极。 「不好了,有人闯入教坛」。 「是什么人?」叶弘略微定了定神。 她紧张神色有着别样美感,尤其是月色之下。 「不清楚....」她依旧茫然摇头。 「他们有一种很厉害火器....我们有好多人被打中,受伤很严重」说道这,女穆贝德略带一丝哭腔。 哎,叶弘也叹息一声。 真不忍心看你如此伤心..... 只是我怎么告诉你,那些人是来营救我的呢? 叶弘心虚撇了撇嘴巴。 「你们教王呢?他怎么不来?」 此时叶弘忽的响起什么。 女穆贝德慌乱摇头,「没有教王....另外七个穆贝德黑武士他们都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去了....他们把教坛交给我来打理,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事情」 看着她怎么焦急紧张模样。 叶弘实在不忍心了。 路上,女穆贝德手始终紧紧握着叶弘手掌,手肘。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受惊小猫。 叶弘无奈摇摇头,「别紧张....一切有我在」 跨过一道石壁屏障之后,叶弘便见到对面山道上那些黑衣人。 果然,正是影子卫。 其中领头那个正是黑子。 叶弘也没想到,黑子会亲自前来营救自己。 叶弘鼻头微酸,略有些感动。 只是他却不能让祆教徒察觉什么。 立刻加快脚步冲到山坳前,冲着下面大吼,「什么人敢闯祆教,难道就不怕神火惩罚,将你们付之一炬吗」。 此时叶弘高昂气势,确实有几分神棍色彩。 听到叶弘声音,黑子还有影子卫瞬间陷入某种亢奋情绪中。 接着他们又整个怔住了。 痴痴盯着叶弘。 「你们是否感受到创世神火力量?还不放下手里屠刀,跪拜天火,否则,我将催动天火,让你们付之一炬」 这种赤裸裸威胁,别说是黑衣人,就连祆教徒也不信。 他们是相信创世神火,膜拜神火,但却不相信什么天降神火,可以把这些人付之一炬。 在他们心中,神火只是一种信仰图腾,曾未有人把神火当成杀人武器来用的。 然而叶弘这么做,听在他们耳中也不违和。 只是他们觉着这是不可能的。 然而下一刻。 他们三观又被叶弘给刷新了。 只见,叶弘将手臂高高举起,在不经意间给黑子使了一个眼神。 黑子是何许人,顿时便领悟了叶弘的心思。 于是很识趣配合到,「我怎么了,我身上好热啊」。 他这么一配合,另外几个影子卫也面面相觑,随即便也捂着腹部大叫,「好热,体内有神火炙烤我们」 看着这一群家伙无病呻吟姿态,叶弘彻底无语了。 老 子让你们配和,不是让你们演得这么夸张。 这不明显告知别人,咱们是串通好的吗? 叶弘极度无语瞪了黑子一眼。 黑子瞬间醒悟过来,随即伸手从腰间抓出一些白色粉末丢向半空。 随着风势飘舞,那些白色粉尘开始自半空闪烁出亮眼白光。 开始只是一点,随即越来越多。 最后像是雨点般落下,这一幕看得祆教徒都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天上真得降下神火了。 还有那些火点燃地面,还有在灼烧那些黑衣人。 看到这一幕,叶弘也急了,暗道「老子让你演戏,不让你们玩真的,那是磷火,你们想玩死自己?」 就在叶弘焦急间,黑子也似乎感觉到失态严重,急忙带着一群黑衣人仓惶窜入竹林内。 他们快速找了一些泥沙开始扑火。 这一群人狼狈都看在祆教眼中,于是叶弘又创造一个神迹被他们亲眼鉴证了。 从这一刻起。 很多之前还对叶弘能够取到天火产生疑虑的祆教徒。 这一刻他们都开始认可了叶弘大穆贝德身份。 只是这种认可,让叶弘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清晰看到黑子等人狼狈,就算他们及时扑灭身上磷火,但还是造成一些轻微烧伤。 叶弘回头冲着女穆贝德说,「你带着他们先回去,我下去和他们谈谈」。 「不可,大穆贝德...我们要保护你的安全」还未等女穆贝德拒绝,身旁一个年纪颇长教徒就站出来阻拦他。 叶弘很清楚他绝不是因为怕自己受伤,而是授命于人才阻挠自己的。 叶弘冷冷扫了他一眼说,「我若不下去和他们谈谈,想必他们不肯罢休,你们放心,我会让他们亲自感受到神火召唤,让他们迷途知返啊」。 叶弘这么说,那个老教徒还是不肯让步。 却被女穆贝德一手推开。 「我陪你一起去」。 「不,我一个人就可以,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在这里等我」叶弘也清楚,想要直接摆脱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好,我们等你」那个老教徒立刻接口说。 女穆贝德还是不肯。 却被叶弘安抚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于是叶弘便跨步走下石阶,直接走入竹林。 此时黑子和几个影子卫都凄惨躺在地面休息。 见到叶弘便要起身行礼。 却被叶弘阻止说,「你们现在感受到神火召唤了吗?这是惩戒,是对你们冒犯祆教惩戒,从这一刻起,你们必须远离这里,或是加入祆教才可免去惩戒」。 被叶弘及时阻止行动,黑子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叶弘顺势给他做了一个暗语,这是属于影子卫手语。 黑子瞬间领悟点了点头,「好,我们撤走」 说完,黑子便带着影子卫离开竹林。 那边祆教徒也都恢复冷静。 各自走回竹林内。 只是他们看向叶弘眼神,逐渐有了像是看教王那样神采。 这一刻,叶弘觉着,或许自己真的可以成为大穆贝德了。 重新回到自己石屋,叶弘明显感觉教徒对待自己态度有了一把八十度转圜。 他们不再像之前对自己那么排外。 尤其是那几个女教徒每一次来伺候自己,都有意无意的冲着自己喵眼神。 叶弘只当是无视了。 直到夜幕降临后。 叶弘才缓缓起身,走到石屋前,推开一个小窗户说,「都滚进来吧」。 是,一个黑影从窗户跃入,接着又是一个、 接连跳进十几个人。 叶弘盯着黑子问,「受伤了吗」。 黑子摇头,「不碍事的,都是皮外伤而已」。 他们说得轻松,叶弘还是从***出来烧黑肌肤感受到他们曾经遭受痛苦。 「对不住了,之前没有通知你们做好防护」叶弘起身走到影子卫面前,伸手在他们身上拍了拍。 「主公,我们真的没事....只是大人你」几个影子卫无比担忧盯着叶弘。 此时黑子也窜到自己面前,狐疑打量着叶弘手上绷带说,「是那些祆教徒打得吗?」。 看到黑子眼中凶狠,叶弘急忙摇头,「不是他们,是另外一帮人,那些人是卫家二公子带来的」 叶弘急忙把当日发生事情告知了他们。 黑子气得直跺脚,「我早就猜出是他干的,无奈咱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哪怕是求到了金城守备哪里,他也不管事」。 「什么?你们去找过金城守备?」叶弘一怔盯着黑子。 「当然,你失踪几日后,整个影子卫,以及安邑县新兵都出动了,搜遍整个金城也不见你的踪迹,于是我们便扩大搜索范围....」 听着黑子描述自己失踪这段时间内,他们对自己做出各种搜索动作。 不有着心中感激。 「这么说....伦王已经把贾南风给诛杀了」 从金城守备态度,猜出伦王或许在洛阳已经得手。 回忆历史,也是他进驻洛阳城后,才将贾南风诛杀的。 这一次他只是推迟两年而已。 黑子摇头,「弘农郡还未来信鸽」。 「不用等信鸽了,他们不会再送信鸽过来了」叶弘眼神略带起一丝忧伤。 「为何?」黑子一脸茫然。 「算了,有些事回安邑县再说,眼下你们要.....」 叶弘压低声音和黑子吩咐一会儿,直到他们重新列队从石屋内跳出去。 黑子走后。 叶弘莫名有些失落。 如果他要强行冲破祆教,以影子卫势力也未必做不到。 但那样势必会让安邑县和祆教彻底对立。 叶弘不畏惧这所谓外来宗教,但也不想自找麻烦。 既然自己已经在祆教拥有绝对信徒以及成为第二个教王大穆贝德。 那么叶弘就要利用这层身份来做些事情。 至少也不应该让祆教成为河东卫氏帮凶。 据这几日叶弘和祆教穆贝德聊天所得,河东卫氏确实有收拢他们意思。 甚至还隐隐透露出,八大教王之一一个大穆贝德和他们已经有了合作。 这样局势对于安邑县极其不利。 因此叶弘需要借助自己身份来彻底粉碎河东卫氏阴谋。 至少也不能让他们借助于祆教来对付安邑县。 wap. /89/89465/21209214.html 2356妖异 心中想通透这一切,叶弘反而躺在石板床上安心养伤。 经过这些时日调养,他的伤势大部分痊愈了。 只是左臂处还有些阻滞、 只要不遭遇顶级强者,叶弘自保绰绰有余。 这也是叶弘敢于继续留在祆教另外一份保障。 躺了一会儿,叶弘依旧难以入眠。 甚至有些兴奋起来。 尤其是想到这祆教曾经和后世武侠描绘场景很多细节都十分相似。 便觉着有趣。 如果真有圣火令绝世武功存在那岂不是无敌了。 想起中主角修炼圣火令无敌功法之后,横扫围攻光明顶那些八大门派,便觉着心中热血澎湃。 于是叶弘彻底失眠了。 辗转反侧到半夜,就在他刚涌起一丝睡意时。 便被耳畔传来一个微小声音惊醒。 叶弘急忙转身,身躯几乎在最快速度贴近墙壁,然后伸手将星石剑抓在掌心。 就在他刚刚做完这一切,便见一道白光从窗棂缝隙射入。 飕飕几声脆响。 那白光形成一排深深刺穿在床板上自己刚才躺着位置。 接着又是一条锁链带着一把弯刃回旋进来,恰好也是叶弘之前脖颈位置。 这一招两杀,简直狠辣果决至极。 若是叶弘不提前躲到石壁上,这两招便足以让他送命。 因为这两招是连环杀招,就算叶弘以最快速度起身躲避射来钢针,也会被那后来的镰刀给隔断喉咙。 这无外乎武术修为高低,而是对于人性准确推断。 这绝非是武技,而是杀人术。 这让叶弘想到那些曾经围攻自己黑衣人。 不过和那些黑衣骑士不同,这个人杀人术更加娴熟老道。 但见那镰刀在轧空之后,便形成一道回旋光波,在黑夜中绕着整个石床四处游走。 若不是叶弘及时攀爬上了房梁,恐怕躲在石壁上也无法幸免。 叮叮一连串火花之后,那镰刀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带起一阵疾风,将窗棂桶开一个破洞。 接着一个带着面具黑色脑袋便探了进来,他也是披着斗篷,浑身身形有些修长。他身躯一翻,便整个人跃进石屋内。他手里镰刀又一次回旋起来,将石室内物品统统打乱。 反手又是一连串弩箭激射。 这又是连环杀招,每一次都是攻人于下意识反馈。 设身处地想一想,若自己处于他镰刀攻击位置,便肯定会躲闪,只要一躲,便失去平衡力。 此时第二招致命射杀便足以让任何一个高手着道。 两次失手后,斗篷人猛地便高举镰刀直接朝着屋顶射出。 就在这一瞬间,叶弘早就一脚踩着房梁,直接冲向木窗。 身躯撞开木窗,直接加速朝着竹林内飞去。 身后飕飕钢针破空声不绝于耳。 叶弘根本不敢有任何躲避动作,因为他很清楚无论自己有什么躲闪都会被第二招给绝杀了。 叶弘后背接连被几根钢针射中。 但叶弘并不停步,继续冲向入竹林。 然后快速躲入一株茂密竹子之上。 透过这个视角,叶弘可以清晰看到斗篷人也追踪进来。 之后他脚步放慢,无比警惕眼神四处游走。 身旁那个镰刀也在无目的四处回旋着。 叶弘反手将背心甲扯下来,看到那数枚钢针,竟然都泛起微微蓝光。 竟然喂了 剧毒。 好在这背心甲够厚实,不然只要被它刺透一点,自己便难以侥幸了。 叶弘用竹叶包裹着毒针拔出,然后将其收拢在掌心。揣入怀中,叶弘要留下一些证据。 至少在面对穆贝德以及教徒时有所依仗。 月色下,那个斗篷人还在四处尝试攻击自己。 他的镰刀时不时飞出,在竹叶间回旋一圈之后便重新收回。 他的杀术很强,比之前那些黑衣骑士要高出数倍。 他本身武术根基也很强,无论是腾起速度,还是反应都已经和叶弘不分上下了。 这种杀手在杀手中也是王者。 想起曾经红钗就是出自于祆教。 便也就不意外了。 和红钗比起来,此人杀术似乎更胜一筹。 就在叶弘思忖间,斗篷人似乎发现什么痕迹。 径直朝着自己藏身竹树下走来。 看到这一幕,叶弘心生紧张,手里星石剑也做出随时准备攻击姿态。 就在斗篷人手里镰刀快速回旋射出一瞬间,忽得被山坡上出现一大群人给阻断。 那些人手持火把,不停呼喝大穆贝德。 最终那个斗篷人不甘心收回镰刀,斗篷下那双阴森眸子狠狠瞪了叶弘藏身位置一眼,便转身弹射出竹林。 「好凶险啊」叶弘长吁一口气,这个杀手太恐怖了。 哪怕自己是并未受伤之前,也不见得能够对抗他。 眼下自己一条手臂还未痊愈,战胜此人希望更是渺茫了。 于是叶弘十分识趣冲着身后山坡呼喝道,「我在这里」。 听到叶弘呼喝,那些人举着火把寻来。 走在最前面正是穆贝德。 「感谢圣火护佑,你还活着」 她表情十分焦急,那感觉不像是作假。 这略微让叶弘有些感动。 叶弘纵身跃下竹树,站在祆教徒身旁。 然后将原本揣在钢针拿出来放在女穆贝德手中问,「你知道这是谁的吗?」。 啊,女穆贝德神色一惊,「这是左罗亚丝德教王亲卫兵所用....」 「果然又是一个教王」 其实叶弘早有猜测,河东卫氏早就和祆教勾结在一起了。 「这么说是教王要来刺杀我吗?」叶弘眼神变得锐利盯着穆贝德。 「不是我们教王....其实左罗亚丝德教王和我们教王早就反目了,他们完全倒向波斯王权力,想要借助于教徒帮他完成很多本不该属于我们事情,因此我们才被迫离开波斯王国来到东土之地传教的...」 女穆贝德生怕叶弘误会,便努力将其中厉害关系讲述出来。 尤其是讲道自己所述大穆贝德教王和另外几个教王之间恩怨时,特别详细。 看得出这些教徒曾经为此吃过不少苦头。 叶弘这才确信他们和杀手不是一伙的。 至于那个大穆贝德教王,叶弘就不确定了、 因为自己上一次被黑衣骑士围杀,就是他的属下。 并且这一次他带着黑骑士出去,似乎也是做一些不可见人事情。 对于他们进入中原之后,扶植杀手,又和各大氏族勾结做法。 叶弘心中早已了然。 只是想到眼下自己处境,叶弘也就暂时忍耐下来。 至少在自己痊愈之前,还需要这些人来守护自己。 于是叶弘便跟随着女穆贝德走回石屋内。 很显然这里已经被重新收拾布置过。 还有外面守卫又多了一倍有余,这一次他们日夜不休轮岗。 这样也无形间也限制叶弘自由。 好在这样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就在第三日,大穆贝德以及黑骑士返回了。 他们一回来便奔赴到石屋,将那些守卫替换,接着教王走入石屋内。 颇有几分威严眼神盯着叶弘问,「圣火使者,你没有受伤吧」。 叶弘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那日事情穆贝德都告知我了,你别怕,只要黑骑士团在,他们不敢再来刺杀你的」 教王十分自信朝着屋外指了指,那神情叶弘怎么看也不像是保护自己。 更像是一种威胁。 为了验证这种揣测,叶弘追问了一句,「不知教王何时放我离开呢?」。 教王闻言微微一簇眉,反问道,「怎么?做我们祆教圣火使者不好吗?」 叶弘急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教王略微迟疑点了点头,「好吧...等我验证你的说法之后,我自会放你离开的」。 上一次在教坛内,叶弘取来天火之后便谎称说,圣火令已经重回天上。 教王自然不信,于是叶弘便向他证明。 那就是等一个半月之后,会让他亲眼见证的。 于是这事情就定下来了。 至于叶弘嘴里当时所说一切都是托词,目的就是让影子卫营救自己。 眼下却成为束缚自己羁绊了。 不过叶弘当时也不是随口胡诌的。 因为据后世天文知识推演,就在下个月会出现日全食。 当时地球月球太阳会连成一线,那是太阳会被月球遮挡。 形成类似于天狗吃日天象奇观。 因此叶弘便随口胡诌一句,目的就是借助于奇观来验证自己说词。 不过叶弘还真想不出让教王相信这样天象就是圣火令导致的。 于是他必须另外想一些手段。 距离日食日也只有不足十日了。 在这短时间内,叶弘是绞尽脑汁思忖。 终于在临近日期前想到一个好办法。 他立刻让人找来一桶墨汁,还有无数水晶石片。 然后又让人将其打磨成光洁镜面。 再之后他就用墨汁涂抹成黑色。 就这样一口气制作了数千个之后。 他才满意回到自己石屋内,静带着日食日到来。 金城一处别苑内。 独目公子正用那只独目盯着面前黑斗篷人。 「你不是说你是教王第一杀手吗?为何会屡屡失败」。 「他身旁有很多黑骑士护卫」那个黑衣斗篷人十分不甘心与之对视着说。 「开始你可没有说他和米斯塔拉.亚教王有关系....」 「还敢诡辩,分明就是你能力不足」独目公子根本不给他辩解机会。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不要诬蔑我们教王亲卫...」那个黑斗篷人猛地抬起头,目光中带起一抹杀意。 独目公子依旧不屑冷嘲说,「本公子不是吓大的,你以为....」 还未等他说完,一把镰刀已经钩在他咽喉处。只要一用力,他的脑袋就飞出去了。 此时独目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原本他自以为傲身旁那些武林高手,竟然在这个黑斗篷面前都是摆设。 甚至连他如何扑倒自己身旁的,他们都不知道。 独目公 子面色逐渐变得惨白说,「亲卫住手...我可是你们教王朋友,你不能这么做」 黑斗篷人目光冷冷盯着他独目说,「我的血轮出手不见血不会鞘的」说着他手腕一甩。身旁一个武林人士便被他钩慑过来,随着他手腕一抖,那个人脑袋便带着一腔献血飘落在独目公子面前。 那殷红色血浆喷溅他满脸,直到黑斗篷人逐渐消失背影,他都没有敢于去擦拭。 「放心吧....我会把他人头带回来的」 当独目公子听到这一句话,斗篷人早已彻底消失不见。 独目公子这才恍惚间回神,接着他便抬起脚踹向那些武林人士责骂说,「都是废物,一群废物,本公子养你们这一群废物有何用?」 「卫公子何必和他们置气、、还不滚」一个风度翩翩贵公子走上去为那些武林人士解围了。 独目公子目光冷冷盯着贵公子,「罗公子,你最好搞清楚自己身份,这里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罗公子却一脸不在乎笑了笑说,「卫二公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金沙矿场消息吗?」 终于,独目公子还是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他收回脚,盯着罗公子问,「你打探出金沙矿真实位置了?」 罗公子点了点头,「别看安邑县那些人做了好多假的金沙矿,目的就是引诱马匪以及娘波山,波斯王一起争夺,他们却躲在暗处独自开采金沙矿」。 听到这,独目公子眼眸散射出妖异光彩说,「原本本公子对于开采金沙矿也没有多大兴致,不过现在本公子有兴趣了」。 罗公子也眉飞色舞起来,「只要咱们把金沙矿占为己有,到时咱们就可以用这些金沙来养兵,这巴蜀之地遍地饿殍,到时咱们便可割据称王了」。 「瞧你那点出息」独目公子冷嘲一声。 「就算是你给你再多钱,你依旧只是格局一方而已」。 「老子一出生就是割据一方霸主,在河东郡,河东卫氏比郡守大人都要管事,谁人不知我们河东卫氏...」 独目公子那股气势已然释放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要做,咱就做一把大的,老子要这大晋江山」。 啊,这一句话立刻把罗公子给吓着了。 他急忙摸了摸脖颈说,「卫二公子,咱们不用玩那么大吧?」。 独目公子冷笑着盯着罗公子说,「为何不能?他们司马家族也是夺了别人江山,我卫氏在曹魏时期也是深受皇恩的,我这是为老主子复辟」 wap. /89/89465/21209215.html 2357圣火 这话说得让罗公子都无言以对了,他心中也在吐槽,本公子就够无耻的,比起你,老子还是技差一筹了。 罗公子虽然不学无术,尽做一些不靠谱的事情。但他骨子里面还是知道自己错的。 而这个卫二公子,根本不以为错,相反他还形成自己一套理论世界观。 心中腹诽,但嘴上还是无比恭敬奉承说,「公子之才,无人可比,定能逐鹿中原,一统天下」 马屁总是拍不烂的,独目公子果然不在记恨他。 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好好跟着我,日后定会给你封一个王」。 这话,罗公子是真的不信啊。 夜幕下。 叶弘跃过竹林,悄无声息攀援到对面石壁上。 接着微弱月光,他终于撬开石门。 纵身跃入。 在悬崖峭壁上,也只有特种绳索才可进入这里。 当叶弘踏入石屋内。 便打开火折子,微弱光线下,他似乎看到一具骷髅。 开始叶弘以为自己眼花,可是仔细观察之后,确信无疑那就是一具骷髅。 他单手抓着一个水晶石柱,好像是单膝跪地模样。 不过他的大部分骷髅都散架了,根本看不出其原本形态了。 叶弘不想对死人不敬,于是想要绕过去。 就在他脚踩着地面一点点向前挪步时,忽得脚下咔咔一声。 接着整块石板都裂开了,连带着骷髅一起跌入一个深深密室内。 叶弘在地面滚了一圈才躲过那些骨灰扬尘。qs 他纵身跃起,四处扫视着这间密室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墓地。 里面坛坛罐罐的都是骨灰。 这让叶弘无比郁闷,还以为会像武侠中记载什么武功秘籍呢。 叶弘无奈拍去身上尘土,便转身准备离开。 也就在此时。 一个神奇东西从之前骨架中滚落下来。 叶弘弯腰下去捡起那东西,放在掌心看了许久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说玉石不像玉石,说木材不像是木材。 是介于木材和玉石之间材质。 就在叶弘狐疑间。 有脚步声传来,叶弘急忙躲闪到一处骨灰之后。 此时木板再次被分开,一个黑衣斗篷跃下来。 接着他开始在那堆骨架中四处搜索未果,又起身在墓室内四处查看。 眼见他便要朝着自己走来,叶弘立刻抓起身后一个灯油台朝着他身上砸去。 之后他纵身跃起,翻身飘出石室,然后拽着悬崖上滑轮,直接荡出竹林。 返回自己密室。 叶弘盯着手里那个不知材质木块怔怔出神。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何那个黑衣斗篷人也要找它。。 一夜无事,也未见祆教徒有所动静。 这让叶弘一颗悬着心总算落地了。 第二日一早。 女穆贝德便来通知他说,「教王让他去祭坛召唤出圣火令」。 对于女穆贝德崇拜眼神,叶弘却是很心虚。 这一次究竟能不能出现日全食,叶弘也没准。 毕竟那都是自己通过前世那点微薄天文知识推演出来的,难免有所偏差。 叶弘心情惴惴不安走出竹林。 就在抵达祭坛那一刻。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子是说让你们着急门徒来看,却没让你们搞出这么大 动静出来。 一目望下去,整个山坡都被人挤满了。 粗略估计也有几万人。 就在叶弘愣神间。 大穆贝德走上前,冲着他招了招手说,「叶弘,你来,我帮你引荐另外几个穆贝德」 说着他便转身走向祭坛之下。 此时叶弘也顺着石阶下来,看到七个身披红色斗篷的男子。 他们成一个品字站立在祭坛下面,双手也捧着火焰,只是没有水晶盘,而是一种铜器。 七个人齐齐冲着大穆贝德躬身施礼,那神态极其高傲。 「他们可不是一般穆贝德,是黑骑士战队武士穆贝德...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和左罗亚丝德教王杀手团一样战力....」 很明显的,大穆贝德对自己这几个属下十分欣赏。 叶弘见状也急忙上前打招呼。 几个黑骑士武士齐齐转身,冲着叶弘做了一个手礼。 接着便有一个黑武士说,「听说你和杀手团交过手?」 叶弘微微一怔,目光瞥向大穆贝德。 「他们都是自己人....你就将前些时日发生事情说说吧」大穆贝德冲他点了点头。 于是叶弘便将那个黑衣杀手行刺经过大概说了一些。 「你说...你能够和他斗了几个汇合?」听完叶弘描述,之前黑武士显然有些不以为然冷笑起来。 「若真是他真用圣火令战术杀你,你根本躲不开的」 「圣火令战术?」叶弘听得一脑门子黑线。 难不成还真有传说中圣火令武功存在? 接着那个黑武士又解释说,「在祆教杀手团分为圣火级,天火级,还有地火级三级杀手,而那日追杀你的正是圣火级」 叶弘这才恍然点了点头,「不知几位黑骑士穆贝德是何等级?」、 黑武士挑了挑眉说,「我是天级....他们两个是圣火级...」 叶弘目光看向黑武士旁边那个人,发现此人气息内敛,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是眼神中确实带着一股令人心悸威慑。 「既然你说你能在圣级战术下脱身,可敢和我比一下」黑武士还是主动发起挑衅。 叶弘原本不想节外生枝的。 毕今日他还要证明圣火令存在。 不过既然被人胁迫了,叶弘也就冲着黑武士点了点头说,「还请手下留情」。 经过这几日修养,叶弘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也想趁机试试自己伤势究竟恢复如何。 于是二人便一起走到祭坛下面巨大广场内。 四周祆教徒开始散开,给他们腾出一个空地。 似乎在祆教比武,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当叶弘走下空地后,黑武士直接扯下斗篷,纵身也跃进空地内。 他斗篷下面是一件极为普通鱼鳞甲,并不是那日和自己作战时那种黑镜钢盔甲。 虽说大穆贝德已经说过那些黑武士不是他们的人,但叶弘还是感觉他们彼此很相似。 黑武士没有武术招式,他一出手便是杀招。 那是专门用来杀人招术,他双手呈现一种诡异弯曲,十指用力弹射,一根根细丝便自指尖射向叶弘面颊。 当叶弘侧身躲过,他身躯又继续扑上来,双手带着一股凌厉腥风朝着叶弘当头爪下来。 这?分明就是搏命。 哪里是比试。 黑武士一连两招落空,似乎激发心中怒气,直接将手指上指刀一甩,从腰间拔出两个飞轮,其上有数十个弯刃做齿轮,自掌 心回旋,直接切向叶弘下腹。 这一次黑武士几乎不给叶弘任何一点喘息机会,直接连续杀招猛攻。 这一番攻击之下,叶弘也被逼出火气,开始他以为比武就要点到而止。 可是黑武士却是在拼命。 对于黑武士这样顶多算是中原高阶武者层次,叶弘根本就不需要动用全力便可化解他招术。 然而,这一连串杀招,却又让叶弘险象环生。 终于叶弘实在忍无可忍,身躯拔地而起,双脚成交叉,连续踢踹之下,硬生生将黑武士给踹飞回去。 砰。 黑武士重重摔在地面,他不甘心失败,一个鲤鱼打挺又要冲杀。 却被叶弘一个飞脚将手里飞轮踢出,直接深深切入岩壁之上。 下一刻,叶弘一把拽着黑武士守卫,将他从地面甩了起来。 「承让」叶弘一抱拳。 恰好压住黑武士还想跃跃欲试双臂。 「天火使者好功夫,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吧」就在叶弘松开黑武士手腕一瞬间。 站在他身侧那个圣火级黑武士动了。 他手臂朝着叶弘左肋就是一拳,接着便是连续几道白光闪烁。 当叶弘从那一片白光中挣脱出来后。 发现自己胸甲以及软甲都破了,若不是有护身内甲,这几刀便足以让叶弘血流当场。 我靠.... 就在叶弘想要骂娘时,忽得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那个密室中斗篷人。 他当时也使出这种分光刀法。 他们难道是一个人。 当叶弘抬起头,发现那个红衣斗篷人也在和他对视着。 从他眼中,叶弘似乎看出一切。 「你们看.....」就在叶弘和红衣斗篷彼此对视一瞬间。 有祆教徒指向半空。 终于日蚀还是发生了。 叶弘长吁出一口气,然后冲着大穆贝德拱拱手笑道,「教王,我还需要接受他们挑战吗」 大穆贝德显然有些愣神,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日蚀这样奇观。 「你们退下吧」大穆贝德冷冷瞪了他们一眼。 几个黑武士纷纷退回。 整个教坛都交给叶弘一个人。 面对着数万祆教徒,叶弘内心还真有些莫名紧张。 之前无论是面对至高无上晋武帝,还是巨富贵族,他们都是少数几个人。 眼下,叶弘面对着却是几祆教徒。 他们是密信宗教,却不是傻子。 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瞒过他们的眼睛。 叶弘必须拿出令他们信服的理由来。 此时此刻,叶弘终于领悟了假道士心境。 为何他会从一个彻头彻尾神棍搞到最后为了道统现身的地步。 因为没有人可以始终在无数人眼睛注视之下说谎.... 除非他把自己也欺骗了。 不过叶弘和假道士不同,他是拥有一千多年后世知识的。 那些东西拿来西晋,就如同魔法一般。 比如这日蚀。 当叶弘抬起头手搭凉棚时,天色已经昏暗,那刺目阳光已经被遮挡大半,日蚀已经开始了。 此时叶弘才喝令几个祆教徒把那些事先涂抹好的黑色水晶片分发放祆教徒。 之前没有预估会来这么多人,于是准备少了一些。 最终便是三人,或是五人一组,乱流交换水晶片。 叶弘传授他们使用方式,然后拿起一个 水晶片放在眼中,对着太阳便观察起来。 凝望日蚀那一刻,眼睛里面水晶片内那小小图案开始浮现。 在光影堆叠之下,形成一个小小圣火令。 也就在此时,无数祆教徒失声惊呼起来。 接着便是无数信徒跪地膜拜声浪。 这股气势直接将叶弘震撼的差点就拿不住手里玻片了。 开始教王和几个黑武士还在迟疑,但当他们也把水晶片放在眼睛前面。 不有着也张大嘴巴。 尤其是之前被叶弘教训那个黑武士,他竟然激动咳血。 叶弘也不知道他是激动过渡,还是刚才受伤所致。 「这么说....圣火令真的回到天上?」大穆贝德虽说还有些质疑,但面对数万信徒众目睽睽鉴证之下,他们也不不得不信服啊。 只是那个圣级黑武士似乎不太信服的跨前一步,冲着叶弘冷冷道,「我怀疑你在这水晶片上动了手脚」 终于还是有人点破了这一点。 叶弘并未惊慌,反而目光与之对视着冷笑:「尊敬的穆贝德,你若不相信,等天空放晴之后,你可以重新观察,看看圣火令是否还在」。 就在叶弘说话间,那天空太阳已经从黑开始便白,日蚀正在一点点结束。 听到叶弘说词,很多丢下水晶片的祆教徒又重新拿起来。 他们对着眼睛看去,忽得那圣火令竟然一点点神秘消失了。 无数祆教徒再一次亲眼见证神迹。 这一刻,连大穆贝德也哑口无言了,转向黑武士「奥姆兹德,安泽克..」。 此时那个圣级黑武士脸色变得极其阴沉,拿着手里水晶片仔仔细细观察一会儿。 随即退回一步,冲着大穆贝德拱手道,「一切还请教王定夺」 「既然圣火令已经回归天火....那我宣布撤销追回圣火令教务....」 大穆贝德说道这,语气又稍微缓了缓。 「自今日起,圣火令使者,正式晋升为第九教王....日后祆教徒可以追随他设立祆教祭坛,继承永恒不灭圣火....」 终于叶弘还是被封教王了。 这是当着数万祆教徒面前宣布的,可不是之前封大穆贝德那样只是一个空头支票。 并且还赐予叶弘新立祭坛,着手祆教徒的权利。 当大穆贝德宣布叶弘成为第九教王之后,无数祆教徒开始跪地膜拜,他们将手中一个个小小铁器火种高举,那神情就像是陷入某种痴狂状态之下。 也就在此时。 大穆贝德走到叶弘面前,伸出左手按住他额头,便开始诵读一些教义。 wap. /89/89465/21229902.html 2358演技 叶弘也没想到被授予教王还有仪式,于是他便默默遵从了。 直到大穆贝德将一个承载着圣火的水晶盘放在他掌心那一刻。 无数祆教徒纷纷朝着他膜拜下去。 就连之前对他颇有怨言的黑武士也被迫跪拜在他脚下。 这一刻叶弘,仿佛真的化身一个神抵。 感受着来自于手中圣火那种庄严和神圣。 只是叶弘心中明白,自己啥也不是,就是一个骗子。 当祭祀结束,叶弘追上大穆贝德步伐、 教王一脸迷茫眼神扫了他一眼。 「你还有事情吗?」 叶弘尴尬抿唇一笑,「不知教王,我何时可以离开这里?」 终于叶弘还是鼓足勇气。 「你已经是第九教王,何时去留自然有你自己抉择....」 教王的话,让叶弘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他还是目送着教王离开竹林,之后他便主动尝试闯关。 尤其是那几个通往外面关卡,果然正如大穆贝德所言。 他轻松走过去,那些祆教徒并未有任何阻拦动作。 于是他又攀爬上教坛内部。 那些教徒依旧没有阻拦他。 此时此刻,正如大穆贝德所言,他走到哪里都是畅行无阻的。 甚至还有祆教徒主动上前膜拜他手掌心圣火。 这就自由了? 叶弘依旧不敢置信。 他还是谨慎地走回石室。 即便要离开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回道石室内。 叶弘将手里水晶盘仔细观察起来。 一开始当大穆贝德把水晶盘放在他伤口处时,就对它产生好奇心。 这水晶盘内圣火确实长久不熄灭。 还拥有某种神秘治愈疗效,这一点叶弘是亲自领略过的。 叶弘仔仔细细观察着这水晶盘子。 发现它就是十分常见水晶石,除了比一般水晶透亮一些,便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既然不是盘子,那么真正神奇的就是圣火了。 难道圣火真得具备某种神力? 这也太超乎认知了吧。 叶弘狐疑扫视着那枚小小圣火,发现它不像是在燃烧,更像是在飘动。 而火焰形态,其实就是它摇动造成假象。 尽管已经看出一些东西,叶弘还是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什么。 也就在此时。 石门被人推开。 女穆贝德走来,她带着一丝虔诚笑意,先是冲着圣火膜拜,接着便给叶弘送上一些精美食物。 「怎么你亲自送来了」叶弘知道她眼下早已不是普通教徒了。 女穆贝德急忙放下手里物品,走到叶弘面前,再次深深一礼说,「我想追随新教王,我...」 说道一半,她便接不下去了。 看着女穆贝德神态,叶弘岂能看不出她心思。 可是叶弘却十分为难摇头拒绝她说,「我这个新教王只是一个摆设,眼下根本没有一个教徒,你跟着我什么也做不了」。 然而女穆贝德却不甘心道,「你已经拥有招募新教徒资格,只要你努力,很快也会创建出自己教坛的」 看着女穆碧德那么相信自己能力,叶弘也颇为感动,只是他实在没有想过要去建立祆教坛。 眼下他只想快点脱身回到金城,哪里还有一场商战在等着他呢。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至少你也是穆贝德了」 叶弘委婉道。 谁知,女穆碧德却掩面哭泣道,「若你不肯接受我,我只有将自己奉献给圣火了」 女穆贝德痛哭场景立刻让叶弘有些懵了。 「你,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叶弘隐约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了。 「他们要把我送给中原一个大族做妾....以此来换取祆教在洛阳城内传教资格....」 女穆贝德终于把心中苦楚说出来了。 这次她们教王外出就是应了那个大家族邀请。 这事情也是在和那个大家族会面时决定的。 「中原大家族?」叶弘微微一簇眉。 忽得警觉道,「那个大家族可是河东卫氏?」。 女穆贝德先是一怔,随即摇头道,「我没有听清楚他们的话....但有一个黑武士说,那个公子是独目」。 「没错了,又是独目,又是大家族,非他莫属了」 叶弘原本不想接女穆贝德这档子事情,此时牵扯到卫二公子。 他便不会袖手旁观了。 于是叶弘便搀扶起她说,「既然你不愿意,就跟我一起走吧」。 「是」女穆贝德激动连连点头。 叶弘扫了外面教徒一眼,「他们不会阻拦我们吗?」。 女穆贝德摇头说,「你现在是第九教王,无人敢于阻挠你做任何事情,这是圣火教义规定的,哪怕是大穆贝德也不成」。 此时叶弘才明白,这教王身份还拥有如此大权力。 于是他便安心带着女穆贝德向外走去。 路上果然无人阻挠他。 直到他堂而皇之走出教坛来到竹林山下。 此时对面走来两个黑武士。 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圣级黑武士。 他目光冷冷盯着叶弘以及他身旁女穆贝德说,「你不能带走她,她是卫公子看中的人」。 不提卫公子,叶弘或许还没有火气。 叶弘冲他冷笑一声,「若我非要带她走呢」 圣级黑武士也冷笑一声,「有我们黑武士在,你就无法带走她」。 这一刻,二人眼神交接在一起,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杀意。 「你们敢违逆教义?」二人剑拔弩张间,女穆贝德冲出来吼道。 「我们不会违逆教义....我们不会在这里动手,但只要你们离开教坛范围,那时你们就不会受到教义保护的」 说完,两个黑武士便闪身走入竹林内。 虽说看不到他们身形,叶弘知道他们一定隐匿在暗中盯着自己。 对此叶弘也不在乎,直接拽着女穆碧德的手腕向着山下狂奔。 半途中,叶弘还动用轻功,使得下山速度更快一些。 直到他们刚刚出了教坛范围之后,那两个黑武士果然现身,挡在二人面前。 「一个中原人也想做教王,你真以为自己可以活着离开吗?」 黑武士彼此交换一个眼神,从他们眼神中叶弘看出来了。 他们之所以有恃无恐,恐怕是那个大穆贝德也是知情者了。 「你们你们....」女穆贝德站出来指责,却被叶弘按住拖了回去。 「别跟他们废话了,那都没有用的,解决事情还需要用拳头说话」叶弘跨前一步。 「你说的没错,是得用拳头说话」那个黑武士猛地跃出一步。 手里明晃晃刀锋一分为三,瞬间化成三股疾风朝着叶弘身上劈砍下来。 这招式叶弘太过于熟悉了。 他当时就是被其 中两道给击中了。 只是这一次,叶弘却没有闪避,只是随手朝着半空一抓。 便见到一个火枪莫名出现在掌心。 随即,便是一声枪响。 那三道刀影便瞬息落地。 黑武士身形也重新显露出来。 此时叶弘才看清楚那三把刀锋是从他盔甲之下袖口露出来的。 形状像是月牙。 此时那月牙刀锋正在滴血。 「怎么?很意外吧」叶弘挥舞着手里火枪,冲着他身后正在冲锋黑武士也是一枪。 顿时那人便被得连续翻了几个跟头落到。 「还有更加意外的」 叶弘手掌朝着身侧一挥,顿时两只黑色小队从竹林内飘出来。 他们就像是蜘蛛人,悬挂着竹竿从天而降。 其中一个人还朝着两个黑武士抛射了巨大网格。 「你」就在黑武士要被网格捆锁一瞬间。 圣级黑武士竟然将身旁天级黑武士当成靶子丢上去。 然后他便接着缝隙冲破天罗地网,直接蹿入竹林。 当影子卫去阻拦他,却被他连续用三刀给逼退。 别看他落败,但其修为可是宗师级杀手。 绝非影子卫可以抵抗,于是叶弘便阻止影子卫继续追踪他。 而是直接带着那个被困成猪鬃一样黑武士返回山下。 此时两只骑兵护送一辆马车早已守候在此。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看到这种阵仗,那个黑武士有些惊诧莫名。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但你的回答却关乎你自己生死」一个黑脸男子走到他面前,不怀好意冷笑。 看到黑脸男子,黑武士也有些恐慌起来,「你们不能杀我,我可是天级黑武士...你们....」 啊啊啊。 之后便再也听不到他的惨叫,他早已被影子卫拖入竹林内。 女穆贝德有些慌乱失措地拽着叶弘衣袖说,「他们是?」 「别怕,他们都是自己人」叶弘安抚她说。 「可是...我们无权杀死天级黑武士的...」女穆碧德面露惊恐之色。 「放心吧...无人知晓是咱们做的...」说着,叶弘便将她拽上马车、 然后吩咐说,「返回金城」。 马车加速驶出竹林。 路上,女穆碧德始终惴惴不安的。 叶弘继续安抚她说:「别担心,一切都有我在」。 这句话是他第二次对她说。 这让女穆碧德十分感激,她冲着叶弘信任点了点头。 对于她来说,自从那日伺候他开始,她就莫名信任这个男子。 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 总之就是感觉他是可以信任的。 就在马车即将抵达金城门时,一匹枣红马疾驰过来。 看到马背上那个身形,叶弘吓得急忙把搭在穆贝德肩膀上手掌挪开。 接着他便又敏捷,从二人共骑马背上一跃而下。 此时那个枣红色身形已经逼近二人,几十根马尾辫显得那么英武。 她手里挥舞着马鞭,朝着叶弘一指,嚣张道,「这几日你去了哪里?整个安邑县都把金陵城翻过来找你,还有叶家老娘,翠儿姐姐...你堆得起他们吗?」 说着,她杏目盯着叶弘身旁女穆贝德,眼神中满是醋意。 这还是叶弘第一次见小林夕这个前世今生都野蛮质疑女友为自己吃醋。 一时间他竟然怔 在原地。 忘记给她们解释误会。 就在这样,两个绝美女子隔空对视着,她们眼中浮现出无尽战意。 同样是马背上张大的穆贝德,身上野性一点也不比小林夕差。 别看她在祆教内像一个虔诚信徒,但是她确是一个拥有十分战力的武士。 虽然在祆教中排不上名字,但在外面绝对是一个女中巾帼。 若动上手,叶弘还真担心小林夕会吃亏。 尤其是眼下她这个特殊时期。 于是叶弘准备上前去做和事老。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她便被人给拽回去了。 叶弘猛地转身,看到蔡旭那双警惕眼神,还有他身后那一溜车队。 「大人,你先看看身后再说吧」 其中一个车队轿帘揭开,叶家老娘杵着龙头拐棍下来。 「跟我过来把话说清楚」 叶家老娘声音虽然很虚弱,但叶弘却听得如五雷轰顶。 于是他便快速冲到轿门前,匍匐在老娘脚下说。 「你怎么出来了,这里可是荒郊野外,你身体...」 「被给我岔开话头...」 「好小子,你出息了,舍下家中两个大肚子媳妇,跑到外面和一个胡姬鬼混,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叶家也没有你这样不肖子」。 叶家老娘这话说得可够狠了,直接把他从叶家给销户了。 「她不是胡姬?」叶弘急忙辩解说。 「她..」 「闭嘴」 叶家老娘用力一杵拐棍,拿手指着叶弘脑门一字一句道。 「男人在外有个侍妾不是问题...但你要明白家里正妻才是你名门正娶的...」 叶家老娘手里拐棍不停敲打着轿门,手腕也在剧烈颤抖, 那形象差点就把叶弘给吓懵了,急忙上去搀扶她。 谁知就在叶弘靠上去时,叶家老娘却在他耳畔小声嘀咕说,「混账东西,人放在外面就好了,干嘛要领到家里,若是她有了叶家子嗣,那时再领到家里也不迟」 我靠,叶弘被老娘这样说词,还有她那逼真演技给震撼了。 真不愧为是中户家门大小姐,这手段,叶弘都不得不敬佩啊。 果然,还是老娘出马厉害。 眼看着就要打架两个女子都主动凑过来,先是小林夕簇拥在叶家老娘膝下说,「我才不吃一个胡姬的醋呢」。 另一面女穆贝德也凑上去朝着叶家老娘行礼,从怀中摸出一块上好玉石放在叶家老娘手心说,「拜见老夫人」 女穆贝德此时化身成一个贤惠温柔可人儿,和她刚才那种撸袖子要干仗形象判若两人。 此时叶弘直接扶额,暗忖,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他直接想躲,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 wap. /89/89465/21240935.html 2359口水 就在这时,叶弘忽的又想起什么。 急忙追上蔡旭问,「刚才老娘说翠儿也怀孕了?」。 蔡旭点了点头,「是啊,就在前日,军医给她诊过脉了」。 叶弘激动直搓手说,「好,好...翠儿没来吧」。 说着叶弘又有些担忧眼神四处瞥了几眼。 「放心吧,大夫人可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她还在安邑县内主持者日常事务」。 「还是翠儿比较会痛人」叶弘呢喃道。 「蔡旭...要不我跟你去鄂陵湖剿匪吧」叶弘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女人,便觉着一个比一个可怕。 「大人,鄂陵湖已经没有马匪了都被娘波山剿灭了,眼下鄂陵湖早已是娘波山领地了」 啊?叶弘没想到自己失踪这几日,外面发生这么多变化。 「那波斯人呢」 「他们似乎也感受到来自于娘波山压迫,主动扯出鄂陵湖,退回到西域府附近」 「不过我觉着他们是以退为进,再等待着援兵抵达」 听着蔡旭讲述,叶弘暗忖一声,「该来还是来了」 「好吧,就让我亲眼目睹一下,横跨半个欧亚大路中世纪最强帝国战力吧」 叶弘知道,既然被那只庞大帝国眼睛盯上,那么中原这块富庶土地便绝不会幸免。 尤其是当下,他们暗中和河东卫氏勾结,那会让他们野性更加膨胀。 留给安邑县时间不多了。 叶弘领略到深深压迫感。 但愿娘波山能为安邑县顶住这第一波攻击。 只要过了今年冬,明年安邑县新开垦的良田便会丰收,便会拥有足够粮秣。 还有开采钨矿以及冶炼厂也会步入最好产能。 以及新兵训练也会进入可施展阶段。 到了那时,安邑县便拥有自保之力了。 想到这,叶弘心中浮躁也一点点沉淀下来。 便不再为身后几个女子争风吃醋犯愁了。 就在他准备转身坦然去面对她们时,却意外发现,三个人竟然谈笑风生的,好像什么事都烟消云散一般。 这画面让叶弘都怀疑自己眼睛了。 回道金城。 大街小巷都洋溢着过节喜气洋洋。 此时叶弘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都已经时值腊月初八了。 腊八节,人们都开始筹备过年物品了。 赶年集也有韵味。 比如这几年刚从安邑县传来爆竹。 还有烟花,灯楼,一切一切都仿佛在诉说着叶弘小时假记忆中熟悉场景。 时光轮转,叶弘思绪回到千年之后那每一个年夜。 对于孤儿的他,每一个年夜都是孤独等待,以及在无数人欢乐笑声中独自一人渡过。 那样夜晚是最热闹的,也是最为孤独的。 他独自一个人守着空房子,看着全世界都聚在一起过节。 那种滋味绝非常人可以体会的。 直到他大学中遇到林夕,是她给了自己第一个拥有陪伴的年夜饭。 也是她之后陪伴自己度过每一个孤独寂寞年夜。 哪怕在每一个年夜,她都会挥舞小拳头虐打自己。 但叶弘都感觉那是一种幸福。 或许自己心甘情愿被她虐打习惯,也就是在那时悄无声息养成的。 所以,哪怕是穿越千年,叶弘也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你怎么了?」小林夕转回身,用一种迷茫眼神盯着他眼睛问。 叶弘 身形微晃,才从那种失落中苏醒。 他脸上那一丝孤寂逐渐消散,恢复了自信和幸福感。 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说,「没事,今年咱们终于可以一起过个好年了」。 上一个年夜,赶上匈奴入侵。 再上一个,又是小林夕闹脾气独自返回草原。 再上一个,是翠儿.... 总之,一家人还曾未团团圆圆在一起过年。 这一次叶弘无论如何都要将一切事情都推开。 在这千年之前,和自己真正亲人一起过年。 马车碾压者街巷青石砖,发出咯吱声响。 摩踵擦肩人群,嬉笑声掩饰着这种响声。 以至于叶弘都没有在意到那响声中异常,当他意识到时候,马车已经侧翻,一个车轮自左侧滑出。 马车箱直接朝着左侧倾斜,战马惊厥,直接撒开马蹄开始冲撞路人。 之后不可避免一幕发生了,就在叶弘视野中,马车撞到几个摊位,碾压着几个路人一路拖拽。 哪怕是他和蔡旭这样武技高手也无法临时掌控局势,直到马车撞在对面一个铺面之上,彻底散架,那拉扯马匹也撞得骨碎,肉裂为止。 这一幕只是一瞬间发生,当叶弘和蔡旭赶到现场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死人了?有人当街纵马行凶」也不知是谁怒吼一声,顿时人群发生暴~乱,无数人吓得四处抱头鼠窜。 整条街巷乱成一锅粥。 这样慌乱场面,就连见过杀阵的蔡旭和叶弘也有些安奈不住心神了。 就在他们准备快速脱离现场时,忽得一支军队从侧面杀过来。 他们都是身着盔甲,手持长矛,边冲,还边呼喝,「金城守备有令,乱民当街行凶,立刻将其诛杀」 这一声怒喝,瞬间便让那些无头苍蝇般百姓快速醒悟,直接躲入四周铺面内。 有的行动慢了一步的,便被那些骑兵冲过来,一刀给砍断脖颈。 献血随着他士兵手里长刀带起足足有半尺多高。 这一幕,看得叶弘和蔡旭肝胆俱裂。 那可都是无辜百姓啊。 这些官兵竟然当街把他们当做乱民砍杀。 阴谋,终于叶弘感受到一股阴谋算计气息在里面了。 很快叶弘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尤其是当他看向那个为首将领,竟然是罗公子时,叶弘便一切都了然了。 看来金城守备是彻底倒向河东卫氏了。 想起前几日自己得到消息,洛阳城已经被伦王给占据了。 那么自己以及弘农郡一万新兵也就不再是他们所以助的存在了。 相反,自己反而成为沦为最想除之后快的。 想通这一点,叶弘也就明白为何马车会无缘无故发生世故了。 幸亏叶家老娘没有待在马车内,她们三人早就路过影子会所之前,便被小林夕邀请去了自己客栈休息。 蔡旭也恍然一声,「城主,看来人家是冲咱们来的」 「是啊」叶弘点了点头。 「只可惜,这满街无辜百姓」 「这些狗官为了自己权位,哪里还把百姓当成人呢」 蔡旭愤然道。 「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需要再顾虑什么,你去通知影子卫,立刻着急人,护送夫人他们出城,还有安邑县生意也要尽快撤离金城」。 吩咐完之后,叶弘便从腰间拔出星石剑和蔡旭对视一眼说,「咱们比一比谁先擒获罗公子?」 蔡旭也 早就感觉出叶弘武术又进步了,于是便十分兴致点了点头,「好,那就以一炷香为限」 二人同时看向左侧一个香坛,其上正是不久之前店伙计点燃香烛。 二人几乎在同时跃起,齐齐踏空朝着对面官兵冲出去。 这一幕看得对面那些官兵都有些纳闷了,人家都是吓得满街乱窜,他们道自己送死过来了。 然而下一刻,他们便清楚知道,送死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在几个照面间,便有五六个官兵被二人直接从战马踹飞下去,然后毫不留情用长矛戳死。 对于二人来说,这些屠杀无辜百姓官兵都该杀。 因此他们没有任何留手。 二人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二人冲到距离罗公子还有一丈距离内时,忽得四面八方又涌出数千官兵,他们都是身披甲胄,长枪长矛,直接朝着二人身上戳来。 那种步调,以及整齐度,都是十分精良晋兵。 此时叶弘才意识到这一次他们做了万全准备,势必要把自己留在金城了。 蔡旭也被逼回原地。 「城主,攻不进去了」 「攻不进去,咱们就撤」 二人也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既然事不可为,便只能暂时撤走。 然而就在二人向着街巷两侧冲出时,忽得自两侧平房屋顶又冒出数千甲胄。 他们都是弓箭手,无数箭矢抛射,宛如雨点般落下。 将二人半空身形又逼回来。 「还真是四面楚歌啊」叶弘一抹嘴巴,刚才一道箭矢已经划破了他嘴角。 蔡旭急忙护在叶弘身前说,「城主,我掩护你撤走,只要出去这里,影子卫会接应你的」。 叶弘摇头,「恐怕他们也是自身难保了」。 叶弘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误估计形势。 眼下整个金城都变成囚困自己牢笼。 从这些人行动速度,以及人数来说,看来这一次金城守备至少动用数万晋兵来围剿自己。 这手笔,堪称绝笔。 就连他们在对抗流民起义时,也不曾出动这样阵势。 逐渐地,路上除了官兵就没有什么活人了。 而叶弘和蔡旭则是被数之不尽晋兵围堵在一条巷子内。 此时叶弘几乎不敢抬起头去看,因为那红白条纹军服布满整个屋顶,甚至连围墙上也是。 这一刻,叶弘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身陷死地了。 他无力垂下手臂,也阻止蔡旭再做无谓抵抗行为。 他跨前一步,凝望着对面那个悠闲自得跨马将军罗公子。 「放他走,我跟你们走」 「不,城主,你走,我替你挡住他们」蔡旭翻身拦阻在他面前。 叶弘冲他摇头说,「蔡旭你走不了的,他们目标是我,不是你,只有这样你才可以离开」 说话间,叶弘贴近他耳畔小声道,「蔡旭,只有你出去才可以找到秦广,不然安邑县不会有人知道金城内发生变故....难道你想要整个安邑县都在一念之间覆灭吗」 终于蔡旭还是被叶弘说动了,他表情极度狰狞了几下,最后无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罗公子你是奉命行事,并且还要捉活口,你若想要达成目的,就听我的话,放他走」 叶弘笃定罗聪是被人控制的,而且那个人指明要自己活口。 因为刚才明明他们有直接屠杀自己机会,他们却选择围堵。 「好,你可以走」罗聪也极其爽快答应了。 对于他来 说,本来就没有杀蔡旭这样武夫兴趣,他的目标只有叶弘。 「走吧」叶弘推了蔡旭一把,接着那些晋兵也都分开一条通道。 蔡旭冲着叶弘深深一礼,「城主保重」。 说着他便跃上屋顶,直接踩着几个晋兵脑袋飞出去了。 叶弘一直目送他彻底消失,这才转身盯着罗聪道,「罗聪,你可知罗尚真实死因」。 就在前几日,叶弘自祆教内得知一些有关于罗尚被杀真相。 「其实罗尚不是死在义兵起义之手,而是死在祆教杀手手里」 还未等叶弘说完,罗聪就愤怒咆哮起来,「叶弘你休要耍口舌之利,我知道是起义军做的,还有是你们引来起义军」 此时罗聪早就被卫二公子洗脑,怎么会听近叶弘的话。 「罗聪,你知道祆教为何要杀罗尚吗?他们是在为卫二公子做事情」 叶弘根本不管他听不听,却依旧自说自话。 「胡说,明明就是你们引来起义兵,你们才是害死我爹罪魁祸首,我要杀了你」罗聪彻底失去理智,带着一支骑兵便朝着叶弘冲杀过来。 看到这一幕叶弘,心中窃喜。 这就是他真实目的,之前自己冲不过去擒获罗聪,这一刻他可以轻而易举让他主动送上门来。 一脚踢碎了一个晋兵手里弓弩,又一脚踩着一个晋兵肩周,翻身跃起,双***错,凌空踢踹,整个动作一起合成。 当罗聪从震惊中恍惚过神来,他身旁两个晋兵护卫早已不见。一支长戟已经搭在他肩颈之间。 来回摩擦着他颈项肌肤说,「罗聪.....不想死,立刻让他们撤走」。 叶弘身躯一晃,便自他肩膀后面闪到前面。 手里长戟也调转一百八十度,直接抵在他咽喉喉结处。 罗聪也不知是惊愕,还是害怕,用力吞咽一下口水。 嘴角也不自然抽动数次。 最终才极度不甘心吼了一嗓子,「你们别过来」。 喝令之下,那正在一步步逼到屋檐下,以及街巷两端晋兵都纷纷驻足。 叶弘手里长戟顺势卡在罗聪脖梗之间,将其死死勒住,亦步亦趋说,「别乱动,我的长枪可不长眼睛」 长戟左右横扫,晋兵纷纷逼退,看似危机重重之下,似乎又多了一线生机。 wap. /89/89465/21248149.html 2360诙谐 就在叶弘夹着卢聪即将走出这条被晋兵重重封锁巷子时,忽得一声弩箭激发声从左侧射来。 叶弘下意识身躯一晃躲闪,下一刻,自他耳畔传来箭矢破甲声。 随即,便听到罗聪嘴里发出闷哼。 接着叶弘感觉自己手肘处黏糊糊热体流出来。 「罗聪....你」叶弘侧目看到卢聪那双不甘眼睛,以及那枚垂直钉在他眉心处钢针。 罗聪目光错过叶弘,望向站在屋檐上那个独目公子,缓缓抬起手指一字一顿道,「果然是你.....我....报仇....」 当罗聪僵直倒向地面那一刻,他用那双僵硬手掌用力握住叶弘手腕,那带血温度,以及决然眼神,都让叶弘感到他临死前不甘和愤怒.... 低头看着罗聪那张死不瞑目嘴脸,叶弘很无奈叹息一声,然后将手里长戟杵在他身旁,微微墩身道,「若我今日不死...我会为你报仇的...安息吧」 说着叶弘便伸手在他双目用力一抹。 随即卢聪便真的闭上了眼睛。 「嘿嘿嘿....」 「呜呜呜...」 房檐上,那独目青年先是仰天狂叫,接着又拍着胸脯,状若悲愤哭诉说。 「罗聪」 「你死得好惨啊」 「罗尚...你看到了吗?」 「对了,现在他过去在找你了」 独目青年状若疯魔,那神情一会悲伤,一会儿又高亢激动。 看到此时此刻卫二公子,叶弘心中有种感觉,那就是此人性格偏激到极致。 已经严重扭曲变态了。 他将人类情感彻底用仇恨和残虐双重扭曲,他早已分辨不出什么叫做快乐,什么叫做痛苦了。 此时他的情绪表现,已经毫无逻辑可言。 面对这样一个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任何底线可言对手。 叶弘所能做要么就是立刻杀死他,要么便被他杀死。 于是叶弘拔出地面长戟,纵身拔起半丈,身躯自半空又借力一处酒店桅杆再次弹起。 直到他几乎和独目公子处于同一高度一瞬间,叶弘猛地将长戟朝身后抡圆了,整个人宛如绷紧满弓,嗡一声,手里长戟破空朝着对面站在屋檐上独目青年疾射而去。 力道用尽一瞬间,叶弘身躯也自半空打着回旋坠落下来。 地面无数长戟也自数之不清晋兵手里刺出,那阵仗,叶弘早已无能为力。 「能够临死拖着你一起死,老子也值了」叶弘身躯自半空坠落,目光却死死盯着那只长戟以及站在屋檐上独目青年。 然而.... 就在长戟临近独目青年身前三尺距离,左侧一柄长刀凌空斩落,接着一个身穿枣红色斗篷祆教武士凭空冒出来。他手里长刀舞动形成一道光伦,那长戟便瞬息断裂成数节崩碎。 圣级黑武士。 只看到那红色斗篷一眼,叶弘便知道自己最后一搏失败了。 带着些许不甘,他反手去抓身下一支长矛,借势又将身躯左移三米。 双脚踢踹着墙壁,又一翻身一脚横扫回去。 顺势几百个晋兵长戟就被他拦在怀中。 叶弘猛地发力,一声怒吼,瞬间将他们逼退至右侧墙角。 虽然叶弘已经表现出来力拔千钧势力,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下一刻他身躯便被从两侧压迫下来无数晋兵长戟淹没了。 人影憧憧,叶弘眼睛里面都是红白条纹晋兵盔甲,他手里长戟也几乎戳进他第二层锁子甲内。 叶弘用力一挺, 长戟纷纷折断,接着他一把捞起左侧一个晋兵,将其当做人肉盾牌横扫出去。 砰砰,巷子内短兵交加中,早已无法分辨谁的刀砍在谁身上,谁的甲胄撞在谁深深刀口上。 一瞬间,街巷内陷入一种极度混乱厮杀。 「都住手」眼睛叶弘就要被乱枪给戳成刺猬。 红斗篷武士却纵跃过来,怒喝一声,阻止那些继续冲上去晋兵。 接着人群散开,从那些红白条纹服饰内露出一个满身浴血的男子。 他此时浑身都在滴血,早已无法分辨那些血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只是那双明亮宛如星辰般眸子,却依旧死死盯着自己。 红衣斗篷武士纵身跃过这些晋兵,直接落到他对面。 「大穆贝德...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叶弘,安邑县城主才对...真实可惜啊....以你的武学若是肯留在祆教,肯定至少也是圣级武者,你又何必非要做那个徒具虚名的教王....」那红衣斗篷武士明显带着一丝不屑和调侃语调。 对此叶弘也不在意冷笑一声,「圣级武士?我呸,只是别人走狗而已,老子不屑与之为伍」。 那红衣斗篷闻言,不怒反笑说,「圣级武士本来就是给人买卖的,正如你们中原人喜欢豢养一些武林人士做见不得光的事情,而我们就是为教王做这些事情的」。 这个圣级武士态度让叶弘颇为意外,他越是表现有涵养,那么意味着他所图也就越大。 就在叶弘迟疑间,圣级武士跨前一步,几乎是贴着他耳畔以极其微弱声音说。 「叶弘....把东西交给我,那东西对你没用的,只要你交出东西,我今日保你安全离开此地」。 西域人性格不喜欢绕圈子,于是圣级武士便直接阐明了自己意图。 叶弘先是一怔,随即想起那日在半山石室内发生一切。 他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腰间那个小小物件。 他也没想到这东西如此重要,竟然让黑武士冒着和卫家反目风险也要得到手。 「你要东西不再我这里,你放我走,我拿给你」叶弘自然不会轻易把东西交出去。 圣级武士冷笑一声,「叶弘你以为我真是三岁小孩吗?我是一路跟随着你走入金城的,你身旁的人我都搜过了,东西肯定在你这里」。 「什么?你把他们怎么了?」叶弘立刻怒视着圣级武士。 「你放心....他们眼下暂时还安全,不过你若不能及时赶到客栈,我就保不定会发生什么了」圣级武士冷冷目光带着一丝丝威胁意味。 叶弘狠狠啐出一口血痰说,「东西我可以交给你...但我必须要看到她们安全离开金城....」 眼下叶弘知道这金城是不能留了,尤其是自己叶家老娘和林夕,她们决不能落到卫二公子手里。 至于影子卫至今都没有动作,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早已遭到伏击了。 圣级武士沉默少许,才微微厄首道,「跟我走」 话音刚落,他便纵跃起来,挥手长刀便劈砍了几个晋兵手里长戟,直接洞开一条生路。 叶弘也随即跟随他步伐追上去。 圣级武士伸手,以及身份都让那些晋兵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再加之二人都是顶级武者,只是十几个呼吸间,他们便从街巷杀出重围。 在独目青年嗜血目光注视之下,二人隐没在街巷转角处。 独目青年不甘怒吼一声,「给我追,哪怕将整个金城都翻过来,也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对于祆教圣级武士临阵倒戈,实在超乎他的预料之外。 然而他又不敢真正和祆教反目,于是便带着人直接冲向祆教在金城一座别苑内、 「卫公子,别紧张,穆贝德和卫家是朋友,绝不会做背叛卫家事情的」 一个天级武士将卫二公子挡在门外。 「他已经把人带走,这就是你们教王合作态度吗?」独目青年一脸愤然。 「公子安心..穆贝德带出去的十个天级黑武士,以及两个圣级武者,只要东西到手,他绝对逃不掉的」 听到祆教徒这么说,独目青年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记住,你们在洛阳祭坛正是我们卫家全全承担修建工作,若是本公子一封信过去,想必你们教王也不会满意这样结果」 放完狠话,独目青年便带着一群人头也不回走出院落。 「还是年轻气盛了些」 当独目青年走后,一扇门被推开,一个年约半百老者自偏房走出。 在他身后赫然正是祆教大穆贝德本尊。 那个白发苍苍老者目光复杂着盯着院门良久,才转向身旁大穆贝德说,「教王阁下,那东西真的对教王那么重要吗?」。 大穆贝德微微厄首,「那东西事关圣火教生死存亡,因此我们必须先把东西找回来」 「好吧,一切都由着你们去做,但你们要记住,这个安邑县城主绝对不能活着离开金城,不然你我合作计划都要受其影响」 老者昏黄眸子中闪烁一抹厉色。 金城西。 目送着远去车队,叶弘悠然自得意依偎着一株老竹子。 他翘起二郎腿吹着口哨,手里还捏着一个火石,另外一只手还抓着被火油浸泡过那个油脂包裹。 「把东西交给我?」竹林内,圣级武者愤怒吼道。 他的眼睛几乎要喷血。 「急什么?人现在还没有走出金城势力范围....我现在把东西交给你们,无疑就是自己找死不是?」 「别过来,你们再逼我,大不了同归于尽而已」 叶弘摇晃着手里火折子,作势欲点。 那个圣级武者急忙连连摇手说,「住手,我再给你一炷香时间这总该可以了吗」。 默默计算一下脚程,叶弘随手熄灭火折子,然后起身把油脂包塞进怀中,拍着手掌说,「好,一炷香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东西送还给你的」。 那圣级武者的情绪这才重新冷静下来。 他这一路上可是被叶弘气得不轻。 先是被他裹挟着走出重重围困,接着又去把影子卫从会所内调出来。 总之,圣级武者很愤怒,若不是叶弘手里东西太贵重,也不会如此忍耐于他。 「说说吧,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为何会让你们祆教如此着急它」叶弘的热情打招呼。 却被圣级武者冷冷回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既然这东西那么重要....为何你们还要将其放在石洞内,那岂不是十分不安全」 其实叶弘也对那东西有过猜测,但始终不能领悟其奥义。 若不是那东西透着玄机,叶弘甚至都想要将其用刀片给切了。 那东西叶弘也查看几日,从外面看起来根本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就像是一块烂木头,或是树皮? 越是如此,越让叶弘心中困惑不已。 毕竟能够让祆教如此严重的东西,绝不会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难不成这东西还真是圣级武士所言某个祆教大能留下来遗物? 就只如此? 那也 太简单了点。 不过对于宗教来说,有些事就是如此不可理喻。 比如圣贤们使用过物品,对于教徒都是无上圣物。 若真是如此,叶弘还真就失去兴趣。 直接将东西还给他们算了。 只是一种明明中预感,让叶弘始终觉着事情绝对没有圣级武士说得那么简单。 尤其是拜火教根本没有偶像崇拜,他们膜拜只有圣火。而不是每一个人,哪怕是贵为大穆贝德也只是圣火在人间使者而已。 更何况只是一件大穆贝德遗留下的物品呢。 还有拜火教讲求火葬,若是大穆贝德离世,他的所有一切都会被焚烧。 以此来做到他最后一次净化,回归圣火哪里。 重重迹象,都让叶弘觉着这东西绝不会是圣级武士嘴里所说那么简单。 于是...叶弘决定了,他暗中探手进去怀中,将一个小小油脂包裹捏碎,又将一个白磷袋子裹在其内。 做完这一切,叶弘便继续翘着二郎腿,哼唱着只有自己能听明白歌曲。 时间便在这种压抑,而又略带一丝诙谐气氛之下流逝,直到圣级武者再一次起身,四周隐匿在竹林外面那些黑武士都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其实叶弘早就看到他们,虽说他们掩饰很好,却还是早就被他洞察了。 「把东西交给我,你就可以自由了」圣级武者还是一如既往说谎,叶弘也不拆穿他。 随手将怀中那个油脂包揪出来,朝着圣级武者一甩,随即又收回去。 「臭小子,你敢耍我」圣级武者扑了一个空。 叶弘唏嘘道,「我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东西该不会是什么藏宝图吧」 说完这一句,叶弘目光便凝聚在圣级武者脸上。 果然此时圣级武者脸色突变,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只是这短暂瞬间,便已经足以证明这东西果然类似于藏宝图一样存在。 既然知道用途,叶弘也就不再迟疑。随手把东西丢出去,人也在丢出一瞬间朝着竹林内狂奔出去。 wap. /128/128985/31632654.html 2361罗敬 圣级武者先是借助了油纸包,查看一眼,便冲着身后一挥手,数十个黑武士便从土层之下冒出来,直接朝着竹林杀过去。 叶弘一边跑一边数着数字。直到他伸出七个手指,便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惨叫。 他根本不需要去看,也知道哪里发生了什么。 那可是足足三枚磷火弹爆炸威力。 这东西还是在竹林这样易燃物内爆炸,叶弘不相信那些圣级武士真的如精钢铁甲一样烧不坏。 叶弘跨步冲上竹林外面,接着一根软竹,身躯快速下压,又反向弹射,这一次他要快速脱离竹林。 免得也遭受池鱼之殃。 当他身躯被抛射至半空,他便彻底看清楚脚下竹林一切,一条火龙正在沿着他刚才奔跑路径蔓延,眨眼睛便已经红腾腾一片、 叶弘也不清楚那个圣级武者如何了,他已经无法分辨出哪一个火影人是他了。 当他抵达对面悬崖峭壁一瞬间,便用怀中绳索勾住一块岩壁石缝,接着便一点点攀岩上去。 就在他攀爬到一半时,一条绳索从半空落下,叶弘急忙将其抓住,将扣具锁在自己腰间。 之后便被人拖拽上去。 当叶弘来到山顶,便看到黑子那张黑漆漆面庞。 他正冲着自己傻笑。 「人都救出去了吗」叶弘走过去,伸手在他胸口拍了一掌。 「城主放心,叶大娘和嫂子都安全送出去了」其实这话不用黑子说。 叶弘也猜出来了,不然黑子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黑武士果然不地道,他们在出城关卡外面埋伏了人,幸亏影子卫事先察觉,才没有着了那些西域人道」。 黑子不善言辞,很多事情说得很模糊。 但叶弘也从中听出惊险。 「好在,大家都安然无恙,接下来,就是咱们反击时刻了」叶弘这一次在金城损失不可用金钱来估量,尤其是还害得老娘和林夕深处险地。 这笔账叶弘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始作俑者。 「秦广他们还有多久赶来?」沉吟少许,叶弘转向身旁斥候问。 「他们已经抵达陇西地界内了,只要再有一日行程便可和安邑县第一批新兵汇合了」 「等不及了,我们必须离开展开行动,不然势必会让更多晋兵蠢蠢欲动,还有巴蜀之地流民起义兵,他们都像是环伺在安邑县四周鬣狗,随时等着扑上来....」 说道这,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安邑城还是太富庶了,相比眼下巴蜀之地大都衣不果腹的样子来说,安邑县就像是肥肉丢进狼群内。 谁都在惦记着它。 既然战争已经被别人挑起来了,那么安邑县也就不应该再做缩头乌龟。 要战,便战。 叶弘要用这一次战争彻底扭转安邑县在巴蜀之地人们心中形象。 使得他们不再敢于来触摸安邑县虎须,哪怕它确实很肥美,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垂涎的。 当叶弘骑上枣红马,心中略带一丝忧伤。 此枣红马不是彼枣红马。 无论肤色还是毛发都极其接近了,但却失去某种血脉想通灵性。 叶弘哀叹一口气,他知道枣红马早就不再了。 无奈一甩缰绳,便骑乘着胯下战马一路冲向安邑县方向。 战马嘶鸣。 秦广用力勒住缰绳,秦兵甲胄在距离颠簸中肃然下垂,形成一种铿锵声响。 自他左右两侧,两派秦车瞬息抵达,狭长铁戟宛如冲天长刺一般划破这片安静天穹。 黑底白色玄鸟旗帜在风中飒飒作响。 那股被历史掩埋了数百年肃杀,重新浮现在这片巴蜀大地之上。 经过安邑县这一年多磨砺,这只老秦兵终于成型了。 他们就像是宝匣中利刃,随时都等待着出鞘。 真正战场。 没有想象中战歌,也没有平时训练时号子。 眼下老秦人都是一个个无比冷静,似乎无论他们面对什么事情,都无法撼动他们那如磐石一样坚定信念。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力量。 此时任何人在面对着近万老秦人那沉默寡言冷峻面孔时,都会紧张掌心冒冷汗。 眼下这片天地,没有谁比卫二公子更能体悟这种感知了。 他双腿跨自马背上,但身躯却不受控制左右摇晃,哪怕是特制马鞍,都无法将其身躯固定。 独目中,略带着一丝阴斜的目光,来回寻索着面前这只黑漆漆军队。 有种错觉,他仿佛是在面对着一头上古凶兽般令他无所适从。 哪怕他身旁是忠心耿耿卫家黑骑士,还有身后近七万晋兵精锐。 他内心那种彷徨感依旧没有稍减。 为了遮掩内心彷徨,他一把揪住身旁一个老者衣领吼道,「把人给我带过来,我要祭旗」 他想用杀戮来掩饰内心恐惧。 接着一排商人模样打扮囚徒被他们推搡着来到阵前,接着便有晋兵拿着大喇叭吼道,「他们是和你们合作过商人,眼下,他们就是为你们安邑县死去第一批人」 说完之后,便有一排骑兵从人群中冲出来,随即挥起马刀,便将那十几个人脑袋给摘了下来。 当献血喷溅出来那一瞬间,独目公子似乎又从杀戮中找回自己自信心。 他一把将那只扩音喇叭给拿过来,放在嘴巴前冲着老秦人吼道,「本公子知道你们都是秦岭人,你们都是土生土长老秦人,又何必为了一个外来者效命,只要你们肯放下手中刀戈,走过来,我答应你们俸禄加倍,甚至还会让朝堂封赏你们比眼下还要大官职.....」 无论独目公子如何说词,对面老秦人始终静立不动,谁也不清楚他们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面独目公子也不知道他们真实想法.... 于是他便继续劝说道,「你们妻儿,还有父母都会得到良田若干....」 就在他自以为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老秦人时。 忽得对面山坡上吹响号角,那声音仿佛来自于远古凶手低沉鸣叫。 下一刻,黑色洪流动了,秦车首先冲下山坡,长戟齐刷刷宛如枪林一般。 接着便是战马骑兵宛如游龙一般穿插在战车两翼。 这股惶惶气势,瞬间便让独目公子游说卡壳了。 下一刻,他刚刚还被献血滋养出来勇气,瞬间消弭于无形。 他快速调转马头,直接冲破前阵,回到属于自己宽大马车前。 只有在这样特制马车旁,他才稍微有些安全感。 这辆马车是他仿照安邑县那种碉堡战车所制。 其上都是用铁皮钢轮做出来的。 因此刀剑难以劈开。 胆怯又何止他一人,就在老秦人冲下山坡那一瞬间。 首当其冲第一波晋兵便不战自溃,朝着本阵返回。 原本他们准备做巨马,栅栏做一道冲锋屏障,眼下他们却成了亡命最快的人。 看到那溃乱成散沙的晋兵,金城守将罗敬十分愤恨一咬牙,吩咐军法官说,「但凡后撤者杀无赦」。 此罗非 彼罗,他显然和罗尚父子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近几日才从北面调任过来的。 他是伦王手下一名年青将领。 这次入巴蜀之地,就是来执行伦王剿灭安邑县计划的。 此时伦王可谓大权在握,风光无尽。 整个大晋俨然已经成为他囊中之物。 因此安邑县这个曾经名义上伙伴,便成为他眼中钉肉中刺。 尤其是这根针还扎在他的领地范围内,便更加让他寝食难安了。 这个罗敬来此主要目的就是替伦王拔掉这枚钉子。 只可惜,当他亲眼目睹了金城守备原来所谓精兵,便彻底失望透了。 也难怪巴蜀之地糜烂至此,就这样晋兵还能怎样。 于是罗敬又从北方调来一支军队,加上本地晋兵足足有二十余万。 不过那只是数字上的,真正可用的晋兵十不足七。 看着那些见到敌人,还未打就溃败晋兵,罗敬也不客气。 直接命令军纪官将他们斩杀。 这些人没有死在老秦人冲锋中,反而死在自己人屠刀之下。 当溃军被系数砍杀之后,在交战前阵地上,已经堆满尸骸。 使得这场战争还未打,便已经充满残虐和血腥气了。 罗敬这样手段,立刻震慑所有晋兵。 使得剩下晋兵不敢再有逃跑念头。 也正是如此,才确保这近七万多晋兵没有溃败。 还在罗敬指挥下,开始结阵迎敌。 呜呜呜呜.... 接二连三号角声响起,整个天地都笼罩一抹肃杀之下。 钢铁丛林,长戟贯空。 秦车碾压着早已溃不成军敌军巨马,宛如天兵下凡。 弓箭手将身躯平躺在秦车上,有身后绞盘用力旋转。 将一根根手臂儿粗细弩枪卡在钢索上,伴随着木锤狠狠撞击声。 嗡一声,那根狭长弩枪裹挟着力破千钧之势冲向阵前。 速度之快,为首几个晋兵还未反应回神,便被弩枪直接洞穿身躯,带起一片血污,又一口气贯穿七八人才最终失去力量,彭一声折断。 此时此刻,战场每一处都在上演这样景象。 罗敬抬头望去,便见天穹一片黑云遮日般落下来。 下一刻,他的面前便是一片尸山血海。 那被洞穿人头还在眨动着眼眸,似乎在诉说它的不甘。 献血瞬间便淹没一切,包裹晋兵最后一丝胆气。 这一刻,更大规模晋兵溃败开始了。 哪怕执法官不停挥刀砍去,他们依旧不顾一切后退。 最终把执法官刀刃都砍卷了,也未阻挠这股颓败之势。 罗敬也知道大势已去,但他不敢就这么认输。 于是再次发布命令,步甲兵封堵在骑兵前,弩箭手随即补射。 这一阵型变化,瞬间便让那些溃散晋兵成为双方交战靶向。 对此罗敬根本不予理睬,只是一个劲催促弩箭手继续射击。 不到一刻钟,那只有区区几百丈距离内,堆砌了数万具晋兵尸骸。 无人能分辨出他们究竟是被老秦人射杀的,还是被自己人射杀的多。 随着尸骸堆砌,这片区域也成为一座天然屏障。 使得老秦人战车根本无法前行。 于是老秦人开始将战车结阵,自此作为一道屏障。 之后战车从中间分出两翼,骑兵开始冲出。 秦广一马当先,他 身着老秦人棕红甲胄,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血云。 在他左右则是秦兵唯一配备十几个火枪手。他们作为秦广贴身护卫,始终不离秦广十步距离之内。 秦广身躯微微前倾,手里长戟笔直压在马鞍上,借助于战马冲刺之力。 但凡被他长戟上面卷刃扫过,都顷刻间被斩断。 秦广一身武艺都是为战阵而生,他的刚猛,几乎连蔡旭这样顶级宗师都无法在战场与之抗衡。 秦广一人一骑,挂了七把长戟,使得他在冲锋之后,手里始终比别人多了一倍战力。. 隔着步甲兵,秦广和罗敬眼睛便对上了。 对于秦广,罗敬是又畏惧又怜惜。 心中暗道,此等枭雄人物,无法为伦王所用实乃可惜也。 罗敬自视甚高,对于诸如金城守备一流都不放在眼中。 反而对敌阵主将产生莫名惺惺相惜之感。 对于罗敬,秦广道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抱着擒贼先擒王~策略。 他始终都将自己冲刺目标锁定此人。 只要拿下此人,晋兵便群龙无首,到时溃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虽说老秦人第一阵便已经杀溃了晋兵,但毕竟彼此人数悬殊。 若要一路直接硬抗过去,老秦人果然能战胜,也会付出无比惨痛代价的。 老秦人之间要么是亲戚,要么是族人,秦广可不想用那些草包晋兵命去拼自己人的性命。 于是他便和秦寿等人暗中思忖一下,便制定了这个相互照应掩护自己突袭晋兵本阵。 最终将那个年青将领给斩落马下。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罗敬也看得更加真切了,甚至可以看到那黑塔一样将军嘴里喷出浓重雾气。 他双手左右回旋,便见七八长戟反复戳刺,无人是其一回合之敌。 罗敬击掌赞了一声,「好一个力拔千钧,古有项羽称霸王,今有此夫可当西楚霸王也」。 他的击掌相和,却让他身后那个独目青年急的嘴角都歪了。 罗敬本人还未察觉,但他却看得真切。 无论是那几个火枪手阵列变化,还是后来骑兵左右佯攻,都是为那个将领做冲锋铺垫。 /105/105192/29180026.html 2362老秦 这家伙怎么是一个雏儿,伦王竟然把他给派来了。独目公子心中腹诽一下,原本想要上前去提醒,随即又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冷哼一声,「我何必多管闲事呢....若是他战死这里,那么伦王肯定恨死安邑县了,到时伦王岂能善罢甘休」 想到这,独目公子面露一丝阴冷微笑,便转身趋马离开了队伍。 至于罗敬本人却一副忘我姿态,欣赏着那将领冲锋陷阵。 直到那将领冲破一道步甲兵后,罗敬才意识到自身已经处于其刀锋之下。 只是罗敬并不紧张,而是随手自马腹之下捞出一把红缨长枪。 那枪尖竟然用纯银打造,红穗也是上好马鬃。 这把拉杆长枪一抖,便发出嗡鸣之音,使得人听起来便知这是一把神兵利器。 罗敬手腕一甩,长枪便先平直射出去。 接着他胯下用力一夹,战马嘶鸣一声,也越众而出。 一人一马自半空追上了长枪,他随手一抓便将长枪握在手中,人马枪三身合一,直接冲向秦广。 我嚓! 秦广怔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原本去偷袭的正主。竟然主动策马反杀过来了。 这种突兀变故,不仅秦广懵,就连火枪手也齐齐楞在当场。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几乎所有人内心都产生这样一个念头。 好在,秦广也是久经杀场,临阵应变及时,长枪顺势一送,便和迎面刺来长矛绞杀在一起。 戟准确说也是枪的一种,只是其尖端有倒刃,有的两侧也有。 秦广更夸张,它有七个卷刃。 长戟可刺,可冲,可挑,可勾,变化莫测。 相比长戟,红缨枪则是端正许多,它只是冲,刺,挑这几个简单动作。 但每一个动作都拿捏的恰到火候,几乎都是功敌之要害。 叮叮当当,秦广和罗敬眨眼睛便交换数十招。 战马交错之后,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几番交手之后,秦广也拿捏出面前年青将领武艺高低。 若单论武艺,其绝对不是蔡旭对手,但若讲求其在战阵内各种章法,又颇具有军法宗师气势。 秦广别看不是什么名将之后,但老秦人是把战斗融入骨髓的人。 自然很清楚面前这个年青将领肯定出身不凡。 对年青将领武艺,秦广也颇为欣赏。 只是两军交战中,秦广绝不会对敌人手软。 越是强大敌人,便要用最快捷手段将其斩杀。 被给他任何反转机会。 既然秦广在冲锋时占据优势,那么他便绝不会给其喘息时间。 因此他手里长戟也变招更快,一刀刀朝着罗敬面门劈砍下去。 随着他手里七八长戟都回旋起来,他整个人就宛如一个三头六臂战神。 罗敬则是身形轻灵,一会儿翻身跃上马背,一会儿又策马之下,长枪在他手中也灵巧像是绣花。 一刚一柔两种战阵杀术在此对决,若是无知者看去,十分养眼,可是身在其中,却又凶险万分。 无论是秦广,还是罗敬都清楚,这样焦灼厮杀,只要稍有分神,便会身首异处。 尤其是刚才彼此交换位置,各自处于对方阵营内。 更加剧凶险。 砰一声。 秦广左肩之下中了一枪,那红缨枪头直接穿透护甲,从他肩周之后~洞穿出去。 下一刻秦广就势用手臂一夹,将长蜡杆给夹住,然后手臂一用力,断喝一声,「给我下马」。 秦广故意卖了对方一个破绽,就是要用自己拼着受这一枪,也要将他快速斩落下马。 果然在秦广粗壮手臂之下,罗敬无法收回长枪,被迫只能松开手,但他却不肯认输。反手自腰间拔出一把软剑,手心一抖,化成灵蛇直取秦广咽喉。 秦广手里长戟一横,伴随着手腕抖动,那七八卷刃快速翻转起来。 形成一道刀刃之墙,将对方软剑给卡在外面。 秦广又反手将手里长蜡杆反向刺出,接着抵中罗敬胸口。 顿时他嘴里发出闷哼一声,便有一丝丝血红自嘴角流出来。 秦广见状,身躯猛地拔空,七八卷刃齐齐落下,这一次他务必要将这个小将脑袋给削掉。 罗敬也意识到危险迫近,身躯就势一平,整个人以不可思议角度,从马背倒飞出去。 秦广七八卷刃也落到马背上,瞬间便将那匹战马给脊背给搅碎。 罗敬坠地,身躯不稳又向前滑行一段,当他再次起身,想要逃跑时,一把把黑油油火枪口对着他脑门,其中一个将领威胁道,「别动,不然我不介意给你脑门开个窟窿」 罗敬不甘冷笑一声,「有种你就杀了我....」 「秦将军....这个人要活动还是死的」见到秦广走来,火枪手立刻征询他的意见。 秦广大手一挥道,「把他脑袋砍下,挂在旗帜上面,晋兵自会溃散的」。 虽说秦广也惜才,但相比起老秦人性命来说,他的脑袋还算不得金贵。 于是罗敬便被人押送到了一处空地,有刀斧手开始砍头。 直到此时罗敬才仿佛明悟了什么,急忙冲着秦广大喊,「我要见叶弘,我有他想知道东西,你们带我去见他」。 谁知秦广根本不予理会,冲着正在迟疑刀斧手吩咐一声,「还愣着干嘛,砍了」。 说话间,刀落人亡。 至死,罗敬还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就这样被人杀死了。 回想起自己之前恃才傲物,以及出身仕途之后被人捧上天的种种。 罗敬在闭上眼睛那一瞬,似乎才明白什么叫做官场。 罗敬是一个有成为名将天赋的将才,无奈他是被伦王一路捧上神坛的。 从未遭遇过真正挫折,如果他不是攀上伦王这样高枝,或许他还真能成就一代名将。 或许在这乱世还有他一号人物。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他自负到认为对方也会像自己一样佩服自己才能,不会动手杀自己。 或者说,他牙根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甚至还未来得及把保命底牌亮出来。 当罗敬那副不甘面孔被悬挂于黑底玄鸟旗帜上空时,晋兵信念瞬间崩塌了。 之后数万晋兵开始大溃败,直到他们退回到金城内,才落下闸门,闭门不与老秦人作战。 任凭其在城门外叫阵,金城守备都打定主意不开城门。 得到来自于金城方向战报。 叶弘笑得差点直不起腰。 想起那日在自己面前抖落无尽官威金城守备眼下做缩头乌龟模样,便觉着是一个有趣画面。 只可惜叶弘眼下无法离开安邑县,不然真想亲历战场去看看。 不过眼下,金城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叶弘目前最为重要事情。 还是要应对波斯国东向军队。 据来自于娘波山方向斥候禀告,波斯国这一次动用至少七八万波斯骑士兵。 他们一路沿着昆仑山直接从葱芘羌领地一路碾压过来。 真不愧为和罗马同时代欧亚最强帝国。 他们都不屑于去隐藏自己,直接采取这种最为直接嚣张方式直接从这片羌人底盘给杀穿过来。 就在之前短短一个月内,他们便已经横穿了大半个羌人领地。 眼下距离娘波山还有半月左右路程,这样行军速度,以及彪悍战力,都让叶弘感受到一种空前危机感。 也不知道娘波山能替自己挡住他们多久,叶弘知道自己和波斯骑士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 与其计算那一点时间,道不如抓紧最后时刻,研究出一些最新式武器装备来。 于是叶弘这几日便直接居住在西山军器所内。 目的就是要催促军器转化速度。 当然这么做也有其私心的。 毕竟家里被三个女人占领了,叶弘觉着自己待在哪里一刻都多余。 于是还是干脆搬出来吧,躲个清闲。 军器所,比之安邑县更大,更宽敞。 其内各种军械测试靶场也更加专业。 尤其是射击靶场。 都产生飞行靶,还有混淆靶。 这样已经十分接近于后世射击培训规制了。 叶弘拿起墨青峰递过来最新手枪。 转轮式,自动装填火石点燃燧发枪。 这名字好繁琐啊。 叶弘好不同意才记住它的名字。 对于叶弘来说,枪械起什么名字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枪械是否顺手。 之前燧发枪无论是填弹,还是吉发还是有些繁琐。 虽说用自动拉伸枪杆取代原始倒火药,可是这样节省下来速率也不高。 还有燧发枪后坐力以及准度都很差。 尤其是连射之下,十之七八都会打空。 因此燧发枪最好用场景是几百枪齐射,哪怕不准,也能范围覆盖。 「这个转轮燧发枪真能那么精准?」叶弘还是不自信拿着手里那把新式转轮燧发枪。 「不是转轮燧发枪,是转轮式,自动装填火石点燃燧发枪」墨青峰又一次矫正了叶弘说法。 「别计较那些,你说这东西怎么用?」叶弘也被墨青峰自吹自擂的有些好奇起来。 墨青峰接过转轮手枪,先扒开枪栓说,「这里是火石机构,和之前比较,多了三个触及点,使得点燃更加精准及时,不会产生过多延时」 由于之前自己使用过燧发枪,自然能够听懂墨青峰解释。 「这个也算不得革新吧」叶弘觉着这只能算是一点性能改进而已。 墨青峰点了点头说,「真正这一次改变就是这个转轮,它采用最先进齿轮传导极致,使得每一次击发都像是钟表一样精准,它还能自动填充火药包弹,免去人工手工填充耗费时间」。 墨青峰说得眉飞色舞,但叶弘听得却是一脑门雾水。 什么钟表齿轮,什么自动填包弹。 不过叶弘最终还是学会了怎么用,墨青峰拿起一个弹包放在一个类似于后世子弹匣里面,接着便开始转动齿轮,那齿轮上有一个小小摇臂,一转,便发出类似于后世玩具发条一样卡卡卡声响。 然后,墨青峰便竖着指头说,「第一枪」 砰。 第二枪,砰.... 直到他伸出第五个手指,那齿轮才不转动了。 随着五声枪响,对面一个活动标靶也被打中。 不多不少正好五个枪眼。 「自动装弹,自动激发?」 这样枪械,在后世也没有出现过。 这墨家匠人既那个丹炉式 内燃机又把枪械科技树给点偏移了。 这东西又是超乎叶弘理解范畴内。 眼下这东西精细程度,已经在某些层面超过后世手枪。 但其真正威力,精度又远不及后世手枪。 这让叶弘十分诧异眼下古人科技水准了。 枪膛,以及钢材,火药,弹包都不及后世枪械,但这转轮又达到某种精密技术极致。 握着手中这个怪异手枪,叶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不过当他尝试过几次射击之后,便彻底喜欢上这种转轮式,自动装填火石点燃燧发枪。 因为它可以减少后坐力。 那道不是枪械本身改进的原因,而是他可以将手枪放在一个枪托上。 由于其本身不需要用扳机,只需要转轮,便不需要手握式触发,甚至可以借助于枪托做五法内无人自主射击。 东西确实不错,但一样问题还是存在。那就是规模化制装备。 这始终是困扰先进枪械配装主要问题。 墨家已经改进生产线,哪怕用到水利机床,但真正可以加快列装火枪依旧不足。 更别提这种精密齿轮结构下手枪了。 这东西注定又是少数人专利了。 不过,叶弘自己却十分顺手,于是便一口气拿走三支。 走出靶场。便是最新建立的战车工厂。 由于老秦人加入,使得秦式战车成为一个主力兵种。 于是战车工厂也顺理成章建立起来。 这个战车工厂自然不止生产组装秦车,还有模仿叶弘根据记忆提供出来的后世各种装甲车。 虽说眼下没有可以带动他们的动力装置,但只要将其动力改为马力,也是面前可以作战的。 比如将其内燃机底盘换成马车轮轴,然后将马匹也包在其内,作为一个作战整体。 这样的战车不是用来乘坐人的,是当做遁甲掩护作用的。 其上铁皮足足有七层后,哪怕是穿墙弩也无法将其射穿。 这样装甲车开赴出去,几乎就是一个移动堡垒。 只是耗费太大,只能少量制作。 /105/105192/29180028.html 2363大户 除了装甲车,还有两轮自行冲锋车。 这是根据后世自行车改造出来的。 以眼下安邑县制作工艺,只要把轴承替换为转轮,把锁链替换为皮带,便可勉强复制出自行车。 这东西也不是真正主力作战武器,而是用力短距离传送物资的。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但大都没有真正形成碾压式战力。 若可以配备内燃机,这里将会是最恐怖战争钢铁巨兽。 然而内燃机小型化,叶弘目前根本不敢想。 站在这里,他都能看到那个耸立在对面峡谷中庞大内燃机正在从丹炉窗口内四处喷射烟雾。 算了,叶弘直接不敢抱有那样不切实际幻想。 当也好从战车工厂走出来之后,便来到钨钢武器库内。 自从制式武器添加钨钢之后,起硬度直接翻倍。 寻常钢刀一碰即断,有了这些钨钢武器制备,使得安邑县冷兵器实力已经达到这个时代顶峰。 至少在面对同样冷兵器作战波斯勇士时不落下风。 尤其是想到波斯勇士穿戴那种厚重盔甲。 若是之前钢~弩根本无法洞穿,眼下换做钨钢箭头弩箭,便可以将其射穿。 看到这一排排钨钢盔甲,叶弘心中略显得意之外,还略带一丝无奈。 无论自己冷兵器发展多么顶尖,但相比热武器还是差了一大截。 叶弘真想可以完全复制后世热~兵器组建一支纯正热武器火枪队。 到了那时,他们便可横扫整个西晋,甚至还能碾压至欧亚大陆。 火枪本身设计制作都不难,难得就是细节,比如制备枪械特种刚,以及将其切割机床,总不能几万条火枪也用手工打磨。 还有弹包靶点,那个小小引火点,哪怕是叶弘和墨家人费尽心思也无法复刻。 还有子弹生产工艺,那更是一个纯机械加工技术革~命。 总之距离叶弘自己打造生产一支真正后世火枪队出来还需要很漫长道路要走。 现在叶弘才真正体悟到,真正技术革~命绝非一个人或是一个县可以完成的。 需要几代人共同努力才能达到。 每一个技术突破,都是建立在无数前人累计基础上面的。 还有工业基础打造,也成为制约技术瓶颈。 只是眼下西晋早已是乱世,根本不具备产生工业革~命基础条件。 若是叶弘把这些匠人放出去,等待他们命运只有被人抓起来杀掉。 或是变卖成奴隶。 以一人之力颠覆整个时代,那绝非现实。 不过一切可以变通,所谓技术都有共同支点。 那么经过墨家匠人改良之后火炮以及投石炮车,便成为这个时代顶级杀器。 当一个黝黑色长筒阵地炮被推倒叶弘面前时,他瞬间被其奇特造型所吸引。 但见这个炮筒超长,足足有两米。 炮台却极其窄小,只有区区半米直径。 还有其填充也变得极其简易,一个摇动齿轮,可以把炮弹直接卡入炮筒内,至于点燃则是用一小块固体磷来做点火装置。 这样炮台,炮弹只有一个优点,就是灵活机动,它是大炮台缩减版,重量只有区区几百斤,可以用两个人抬起,也能放在战马上驮着,一个马车可以直接装载数只。 这样移动性便比之前组装火炮便捷许多。 更让叶弘惊喜的是,这种火炮可以和战车配和使用。 其上有螺丝扣,可以固定在战车之上。 当墨家匠人为他讲述这长筒火炮真正实用之后,叶弘便果断将其列为重点列装制式装备。 「只是这东西生产效率如何?」叶弘可不想将一个类似于转轮手枪那样手工艺品弄上自己军队。 墨青峰急忙解释说,「火炮是一体铸造出来的,后期大漠也是水磨石,以及各种电镀工艺,因此这东西可以量产...」 闻听此言,叶弘这才稍微安心点了点头说,「最好再小型化一些,若是可以制作单兵装备更佳」。 墨青峰急忙指了指身后一些说,「这就是单兵炮台,只是其操作难度,以及其对炮手后坐力杀伤,使得这样单兵炮台很难在军中铺开」。 原来墨家早就尝试在军队内推开单兵炮台,无奈单兵对于炮台掌控难度太大了。 单兵就意味着他需要把炮台背上,或是需要人来辅助。 这样炮兵就需要直接和炮台发射接触,这样炮台后坐力以及爆炸产生冲击波都要炮兵来承担,对于炮兵本身伤害太严重了,最终被科学院给停止了。 听到墨青峰讲述,叶弘也不再勉强,只是又尝试和墨青峰交流一下后世那种单兵火箭筒构思。 墨青峰想了想才接话说,「那种类似于焰火发射方式我们也研究过,只是很难掌握其燃烧轨迹,以及爆炸时间点,若是少量烟花或可经过培训来控制精准,但要用在单兵装备那难度比单兵炮台还要困难」。 最终叶弘也被迫放弃单兵火箭筒不切实际念头.... 轰隆一声炸响。 把叶弘思绪从自我拉回现实,在目光所及处,地面腾起一团烟雾,接着便是漫天火雨窸窸窣窣落地,接着地面宛如进入鬼蜮一般。 「磷火?不是已经断绝这种杀伤弹研究了吗?」叶弘拧眉转向墨青峰。 「不是纯磷弹了,这里面添加硫磺,还有很多东西,总之不是那种对人造成莫大伤害,却能对敌人装备物资,甚至阵地产生恐怖杀伤力的燃烧弹」。 虽然墨青峰已经努力辩解了。 叶弘还是从他眼神深处看出一丝不安。 燃烧弹! 这个恐怖名字在叶弘记忆深处便浮现出它在二战时候造成各种残暴罪行。 叶弘做梦也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把这只魔鬼给搞出来了。 这东西真正杀伤力不再磷火之下。 只是这枚燃烧弹显然没有后世那么大威力。 若是将其爆炸威力控制在这样杀伤半径,叶弘还是能接受的。 不然他宁可放弃,追求战场最大杀伤不是他目的。 尤其是在敌人拿着冷兵器时代,叶弘更不会采用这种灭绝人伦方式去对付敌人。 「还有更小型制备,这些都是可以单兵手持抛射」 接着墨青峰又给叶弘展示一些手炮燃烧弹。 那造型已经接近于后世手榴弹了。 「这些是重甲骑兵钢甲套装,从骑士再到战马都统一采用钨钢特制而成....」 当一个骑兵身着乌黑色盔甲像是一具铁人般从叶弘身旁走过。 瞬间便让叶弘感受到他身上体现出来那股霸气。 这就是和波斯骑士对阵之后,墨家匠人根据波斯骑士盔甲复刻出来的。 盔甲拥有三层防御,其外是盾牌,内层还有软甲,最内则是锁子甲。 比之波斯骑士更胜一筹。 其轻便也比波斯骑士灵活一些。 「这样重甲套装一共制备多少?」叶弘最为关切还是数量。 没有达到一定数量,这东西发挥不出其真正威力。 墨青峰苦涩一笑,「打造重甲并不难,但材料耗费实在让人有些吃不消」。 「我们一共打造三千套重甲,暂时钨矿以及矿区开采只能支持这么多,不然其它项目就要搁浅了」 「三千套足以」叶弘长吁一口气。 开始他还担心只有区区几百套,那根本无法成为战力的。 尤其是在面对波斯重甲骑兵时,没有这样重甲骑兵助阵会很吃亏。 哪怕是老秦人也无法做到减少伤亡。 更别提其它骑兵了。 「可有专门攻破重甲的破甲锥?」这也是叶弘来到这里最为重要事情。 若真和波斯骑士对上,就必须要破开他们重甲方阵。 这一次可是数万重甲骑士。 想想叶弘都感觉头皮发麻。 墨青峰从身后抓来一个宛如锥子模样东西。 后面带着一个弩枪发射口。 他指了指这东西尖端说,「这可是纯钨钢打造,每一个价值一套软甲,这东西射出去不是打仗,更像是打钱」 墨青峰无比肉痛的说。 叶弘也知道眼下开采钨矿难度。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材料顾然珍惜,但绝对比不上咱们将士们性命重要,只要能尽力抱住将士们性命,哪怕再多钱也要舍得打出去」。 墨青峰重重点了点头说,「城主放心,这样破甲锥咱们足足装备几十万只,足够那些波斯骑士喝一壶了」。 叶弘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好,一切装备都交给王衍调拨,需要者便直接向他支取」 此时王衍已经成为整个安邑县大管家,其威信甚至盖过之前吴先生。 走出武器研究所,叶弘总得来说收获颇丰,让他对于接下来迎战波斯帝国有了莫大信心。 叶弘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天命之人,但他更加相信自己掌握超越这个时代技术科技。 他不相信,拥有这些碾压时代一千年知识,自己还能战败。 于是叶弘把内心底那一份彷徨和吴先生背叛给他带来冲击逐渐淡漠了。 此时叶弘仿佛找回属于自己自信,而不是被吴先生那种天下共主宿命论掌控下盲从。. 沿着一条梯田往上走了一段,叶弘再回头,便是满眼翠绿。 一眼望不到边界开荒良田,便是这几年安邑县给予这片土地馈赠。 再有两个月这些良田都会丰收,到了那时,单纯这一份收获便足以让安邑县三年高枕无忧。 尤其是用了高产玉米和地瓜之后,那可是奈存储,又高产量作物。 只是和良田相比,畜牧那边就有些拙荆见肘了。 毕竟这梯田养殖实在有些狭窄了,尤其是不敢将其放养,万一跌落下去,便直接造成畜牧损失。 不过这些畜牧场供给安邑县平时肉食还是可以满足的。 唯一让叶弘失望的,便是渔业。 本来巴蜀之地水资源丰富,又拥有极佳自然环境。 有时不需要下育苗也能收获野生鱼类。 然而当叶弘开始养殖之后,便发现鱼群在这里很难饲养。 开始叶弘还不清楚原因,随着科学院介入,终于找到缘由,竟然是在秦岭上游开采硫磺矿缘故。 于是叶弘暂时将渔业搁浅,毕竟硫磺矿眼下需求量远大于渔业。 百姓不吃鱼,可以吃肉,但炸药没有硫磺硝石这些东西,几乎片刻都不成。 沿着一拢地走到尽头,便见到农田实验所,在这里叶弘见到数十个熟悉面孔,他们有从安邑县直接跟过来种植经验丰富佃农,还有最近从巴蜀之地招募的。他 们无一例外都是种植好手,当他们看到叶弘那一刻,都紧张不知手掌望哪里安放。 叶弘则是根本不在乎他们手上泥水,直接和他们握在一起。然后便拽着他们走入试验田内。 叶弘迫不及待找到自己培育出来辣椒,以及各种香料,询问说,「这些作物本土化可以吗?」 对于辣椒以及各种热带农作物改良,叶弘在安邑县都在尝试。 辣椒改良还算顺利,在安邑县便拥有好多可以大规模种植新品种了。 只是那些品种口感都不好,叶弘于是让他们带到巴蜀之地来种植改良。 毕竟这里曾经是后世辣椒之乡。 至于那些热带香草则是比较艰难一些,从不耐寒植株改良至耐寒植株,这样工作几乎就是在碰运气,或许运气好几次嫁接便可完成,若是运气不好,几年几十年都没辙。 不过这些老农运气还算不错,他们已经找到几个植株可以在巴蜀之地存活,虽说只能种植一季,却也让叶弘大喜过望了。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还优化很多蔬菜成活率,尤其是那些容易受到季节影响蔬菜,眼下都可以进驻暖房内存活。 使得安邑县部分可以做到一年四季吃到新鲜蔬菜。 这一点哪怕那些金城大户人家也做不到,因此安邑县便有了一个流传。 那就是在安邑县做百姓,冬日可以吃蔬菜。 馋的金城大户流口水。 这样流言想必是有人背后推波助澜,叶弘也不去追究。 毕竟他需要这样效果,至少可以让更多巴蜀百姓主动来投靠自己。 对于安邑县新城来说,人口数量还是偏少。 经过两年休养生息之后,安邑县人口数量几乎和之前差不多了。 但眼下安邑县新城面积是之前十几倍。相对应的良田和房产更多。 这也就意味着人口相对稀少了。 /105/105192/29180030.html 2364青年人 还有安邑县内来自于南下牧民太多了,他们数量比起之前安邑县多出数倍不止。 这也难怪,毕竟这里是他们进驻巴蜀之地门户所在。 若是人口基数如此偏移,那么最终便会让安邑县担负很沉重负担。 比如牧民不善于耕种,他们最多从事的都是畜牧和商业。 那么开垦出来新梯田便缺乏人来种植,尤其是在眼下这个以农耕为主时代内。 商业也就意味着不产出,若是至少少于人口一成人从商,那是幸事。 但若要近一半人口从商,那就是灾难了。 于是安邑县在最近半年都已经限制非耕地人口招募,就眼下安邑县现实状况,必须要将耕种人群数目和牧民以及商人控制在合理比例之内。 这就需要更多招募巴蜀之地农民过来,由于农民在巴蜀之地大都有其田,哪怕被富户剥夺的,也都签了卖身协议,因此想要他们脱离之前身份来到安邑县,需要给予他们一些诱惑力。 或许也正是如此,才有人炮制出这样言论。 「娘波山,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再帮我们抵挡两个月,到时安邑县会成为你们坚强后盾的」 叶弘抬起头看向娘波山方向,虽然距离几百里,还是似乎透过虚空看到那边发生距离厮杀战事。 娘比山下。 一支羌人骑兵队仓惶奔驰上山坡,见到大头领,便单膝跪地说,「启禀大头领,先零,参狼几个部族首领已经抵达途中,但是另外几大部族并不应招」。 娘波山大头领恶狠狠一把将手里玉器杯子摔在地面,马奶撒落一地。 「你没告诉他们吗?只要波斯人进驻草原,他们谁也别想脱身...这不是针对咱们娘波山一支,而是针对所有生活在昆仑山以东所有羌人部族」 「这个我早就说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肯出兵援助咱们」那个将领十分不甘仰起头来辩解。 啪,娘波首领给了他一拳,怒叱一声,「那你不会用些手段吗?我就不信他们部族内就是铁板一块,大不了给他们换一个头领便是」。 娘波山大头领狂傲可见一斑。 那个将领苦涩一笑说:「大头领,我做不来这事,不如让族老去试试看」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营帐外面那个正在被无数族人围在中间老者。 娘波山大头领十分领会他的意图,微微厄首点头道,「这事或许还真只有他能做,你去把他唤进来吧」 说着,他便四仰八叉仰躺在了虎皮大椅子上。新 不久之后,一个白发苍苍老者被拽入营帐内。 他身着裘皮,显得那么精瘦,但眼见却亮的出奇。 「族老....做」大头领冲他露出一个咧嘴微笑。 那感觉总是让人毛骨悚然感觉。 族老也是惶恐不安坐下,接着大头领便命令人给他斟茶。 一杯酥油茶便斟满。 接着族老又拿起刀子给他割肉吃。 那姿态很是殷勤。 于是如此,大族老越是有些额头冒冷汗。 直到大头领盯着他眼睛那一刻。 大族老终于扛不住了,急忙单膝跪地说,「大头领你要我做什么还是直说吧」。 大头领哈哈狂笑一声,「族老啊,听说你和卑湳、卑禾几个部族有些交情?」。 族老终于清楚他让自己进来真实目的,急忙辩解说,「只是见过几面,谈不上什么交情」 大头领却不信,「我还记得你的一个女儿就嫁入卑禾部落?」。 族老无奈叹息一声,「大头领你要 我做什么事,就吩咐吧,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为大头领达成」。 「好」大头领拍了一下手掌,「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聊天,爽快」。 接着他便将自己联盟几大部族对抗波斯人计划说了。 族老开始还有些惴惴不安,得知是要联盟,便安心下来。 「原来是这样事情,为了娘波山,我甘愿前往做说客」 「这一次你若促成联盟,你的族人提升一等」大头领为了拉拢人心,故意抬高族老一支。 「那些都是后话了,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保护娘波山最重要了」族老也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面前这个大头领是什么品性。 「好吧,那就让他们几个陪你走一遭吧」说着大头领起身,便将自己最好一件皮甲给族老披上,可见他这一次对于族老看重。 族老也冲他弯腰致谢之后,便快速走出营帐和族人道别去了。 族老走后,之前将领又走回来,大头领和他彼此对视一眼,便是会心一笑。 「大头领,要不再派出一支队伍跟着他,等他做成之后,半路把他给....」他笔画了一个杀头姿势。 大头领摇头,「眼下不是杀他的时候,等等吧,守住娘波山,我会对付他的」。 那个将领这才狠狠点了头说:「大头领你还是太仁慈了,他的几个小子就要从鄂陵湖回到娘波山了,到时他们肯定会质疑大头领决策的」。 「放心吧,他们暂时回不来了」大头领略有深意朝着鄂陵湖方向扫了一眼。 「准确说,他们应该陪着金矿秘密一起葬身于地下了」。 啊。那个将领也是惊愕扫了大头领一眼。 之后便讪讪闭嘴不言了。 昆仑山下。 一支长长马队沿着山地缓慢前进。 他们身着十分奇特,有汉服,也有异族服饰。 总之,但从外观难以看出其真正底细。 队伍中有马车,也有骆驼,总之一眼望去,就觉着很另类那种。 不过却没有人敢于接近这只队伍,因为那些挎着腰刀汉子十分凶悍。 他们身上弥漫着很浓烈杀气。 只要常走商路的人都会对拥有这种气势的人敬而远之。 马队总是分为前后中三部分,前面的负责探路,后面负责警戒。 中间大部分都是辎重,还有车队。 一辆高大马车内,探出一张略显俊美面庞。 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一眼望之,便知道他不是汉人。 他似乎极其不适用长途马车颠簸,竟然推开马车窗帘开始呕吐起来。 接着又一个中年人也探头出来安抚他,不停用手掌拍打他的脊背。 中年人也是西域人,他留着长长络腮胡子,帽子带着老高。 还搭配着一条宽条围脖。 「扎克亚....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西域长史府?」 青年显得有气无力盯着中年人。 「快了,眼下已经进入昆仑山地界内,再有个十几日便可抵达」中年人急忙安抚说。 他已经看出青年已经达到精神忍受极致了。 「扎克亚,西域府的大人真的会收留咱们吗?」青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忌惮。 「殿下放心....我们留在长史府的人已经打通关系....他已经接受咱们条件,便不会再接受二王子条件了」扎克亚十分自负语气说。 「可是我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啊.....毕竟这里已经是王后势力范围内了」青年似乎对那个王后有着某种刻在骨髓里面恐惧。 「大王子.....咱们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你看这些邙山匪,他们就是咱们最强悍助力」 说起邙山马匪,扎克亚眼睛都在放光。 「扎克亚,他们只是护送咱们来西域长史府,并不是咱们的人」青年还是有些顾虑道。 「大王子殿下,这你就不知了,他们可是和咱们签订是护送条约,他们必须要把咱们安然无恙送回国内,若是有什么人阻挠咱们回国,那么那就要和他们打一架了」 扎克亚十分狡狯眼神说。 「他们是马匪,会遵从合约吗?」青年还是有些没底气。 「你是不懂中原江湖人,他们最为看重信义的,他们为了信义甚至可以付出性命的」扎克亚对此很是自负。 青年终于也被他说动了,苍白脸色逐渐恢复一些潮红说,「若他们真能助我返回国内,帮我从我王后手里夺回属于我的地位,我愿意给他们封赏」。 扎克亚抿唇一笑,「封赏道不用,但在西域给他们画出一块地盘做他们安身立命之所就好,他们眼下已经和中原朝廷闹翻了,中原是回不去了」 「对了,到时就把伽舍罗赐予他们」青年脸色明显带着一丝复仇快感。 扎克亚当然知道他为何这么做,因为伽舍罗就是王后出生地。 马车已经颠簸,青年似乎比刚才更加适用这种颠簸。 再也没有呕吐。 相反的,眼神中呈现出一种异样神采。 扎克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嘴角也微微上翘起一个弧度。 马蹄嘚嘚,似乎有马队疾驰声音。 彻底打破二人平静谈话。 扎克亚猛地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翘起脚尖四处张望。 一望无尽昆仑山脉,还有琥珀色大湖正自眼前掠过。 一支骑兵正在山上缓缓下冲,而在车队最前方,马匪队伍也随之迎上去。 扎克亚盯着那只骑兵,眉心禁不住抽动几次。 「是波斯人」 扎克亚下意识把脑袋缩回马车内。 青年急忙扯住他的衣袖问,「那是什么人?」。 扎克亚惊魂甫定道,「波斯人」。 「什么?」这一次轮到青年面露惊恐之色。 波斯帝国那个横跨欧亚大陆庞大帝国,已经给西域人造成莫大心理压迫感。 很多时候,西域诸国都把波斯帝国当成洪水猛兽一般看待。 这就像是一只生活在雄狮面前兔子,哪怕雄狮根本不睁眼瞧他,但兔子还是每日生活在胆战心惊之中。 对于波斯王来说,西域这些小国家根本看不在他眼中。 但并不代表波斯人不会进入西域劫掠,他们或是掳走一些西域美人。 或是抢走一些财物,至于灭国之战道是不多。 「他们在做什么?该不会和波斯人开战了吧」 就在此时,青年像是看到什么惊恐至极事情。 扎克亚也惊讶转身盯上那只从昆仑山下来骑兵。 果然,马匪和他们交战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将扎克亚炸的昏头转向。 「扎克亚,咱们怎么办?他们和波斯人开战了」比扎克亚更加惶恐的,就是青年王子。 「殿下别紧张...让我想想」显然事情也超乎扎克亚预估范围,他表情极度扭曲。 许久之后,扎克亚才重新缩回马车内,叮嘱青年道,「无论发生什么,殿下都不要暴露自己身份,这是马匪和波斯人事情,和咱们无关」。 扎克亚也顺势把 围在脑袋上围脖也脱下,又让青年也换了一身汉人服饰。 「这样就没有人会质疑咱们身份了」扎克亚十分得意冲着青年做了一个汉人礼节。 青年也长吁一口气,「但愿他们只是劫掠,不然咱们可就危险了」。 扎克亚摇头,「殿下你或许说错了,应该是马匪不要生出太多心思,不然咱们恐怕要和他们分开行事了」。 青年愕然道,「你说,马匪可以打败波斯人?」。 扎克亚微微点头:「我见过马匪战力,况且波斯人只有区区几百人,他们不是马匪对手」。 似乎印证扎克亚揣测,外面很快传来马匪们欢呼声。 青年急忙探头出去,看向昆仑山方向。 此时那只波斯人骑兵已经溃败,近乎一半的人被马匪围困在山坡上,他们再也没有雄狮威望。 这一刻青年张大嘴巴,用一种难以置信语气说,「他们真的打赢了」。 扎克亚伸手按住他肩头说,「这就是我相信他们可以帮咱们夺回王位原因所在了」。 「他们在做什么」忽得青年惊悚拿手指着前方。 扎克亚立刻转身,脸色也瞬间变了,急忙冲出去大喊,「不要伤人」。 然而他的话根本传不到前面,随即他便亲眼目睹了几百个波斯人被斩杀在山坡上面。 之后马匪便将他们战马财物一扫而空,便重新回归车队,开始继续朝着西域长史府前进。 当扎克亚返回马车内时,扎克亚嘴角都在打颤说,「他们惹祸了,他们惹到大祸了」。 青年也紧张面无血色说:「扎克亚,要不咱们快点离开马匪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扎克亚目光流动许久,却还是用手按住躁动不安青年说,「殿下,这里不是长史府,我们盲目离开车队会很危险的,你我都手无缚鸡之力,根本走不过这段艰难路程的」 /105/105192/29180032.html 2365躲入 「可是他们杀了波斯人,那是要被追杀的」青年想到西域人无意间打死一个波斯人,便被追到一族人被屠灭场景,他便浑身战栗不已、 「没办法了,咱们只能赌一赌运气,只要抵达长史府,咱们就和马匪划清界限,不再和他们来往便是」扎克亚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不再苛求什么马匪帮助自己夺回权谋了。 青年却摇头,「等不到的,波斯人就在附近,不然他们不会派出骑兵的」。 扎克亚也意识到这一点,顿时面如死灰。 「若真是如此,咱们就算眼下离开,也来不及了」 扎克亚无奈瘫坐在车厢内。 一直都颇为自负的他,这一刻彻底垮了。 青年更差,他苍白的脸色几乎绝望眼神,让人不眠为之怜悯。 马车外面却完全是两个世界。 马匪们打了一个大胜仗,开始欢歌笑语起来。 尤其是那些收拢牧民马匪,他们高举手里白色丝绢,给勇士们送上马奶酒。 他们对于勇士强者崇拜根本不予掩饰的。 尤其是在面对着他们大首领林捕头那一刻,他们眼神中充满炽热和膜拜。 这个狂野刀疤汉子,就像是草原上雄鹰,像是一头战狼。 他宽阔臂膀,挎着长弓,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狂野的战斗力。 道是他身旁那几百个背着长条状的汉人小伙却显得不怎么起眼。 甚至觉着他们很柔弱,不像是厉害角色。 于是更多美酒都奉献给了这位彪悍草原之王。 林捕头拿起马奶酒一口喝干,之后又是一碗。他一口气喝了十几碗,最后才仰天狂笑着趋马冲向昆仑山脉。 「加进时间越过昆仑山脉,明日咱们就正式进入西域长史府地盘了,到时老子带你们去找几个西域娘们爽一爽」 作为马匪头领,林捕头早已不再是之前那个捕快行事风格了。 他更多像是一个江湖侠客。 后面马匪们齐齐高呼万岁。 于是一群人几乎没有任何修整,便继续骑马开赴前方。 昆仑山脉绵延数千里。 索性穿越其在西域边界,只需要几百里便可。 昆仑山内有天然湖泊,以及肥美水草。 因此补给不成问题,使得马匪车队行军很便捷。 不到半日便已经行出一百多里路程。 若是遵从这样行军速度,两日内肯定抵达西域长史府境内。 就在车队行驶至一处山脉转折口时。 忽得地面莫名颠簸起来。 再之后,便有人看到一大片黑压压东西出现在对面山坡上面。 波斯骑士。 是波斯骑士。 还未等马匪做出反应,马车内扎克亚已经用颤抖声调呼喝出来。 这次很多马匪也听到他的呼喝,便有人跨马到他面前冷嘲一声,「什么波斯骑士,还不是被老子看过切菜一般,你们再马车内躲好了,爷爷去杀几个波斯骑士把脑袋给你们带回来」 说话间,马匪快速朝着车队前方汇集。这一次他们也不敢大意,直接汇集五六千马匪。 此时马匪形成作战阵型,看上去也是人头攒动,十分壮观。 然而扎克亚二人却并不看好他们。 因为波斯骑士最为擅长集体作战,他们单兵作战甚至都打不过西域人。 甚至有时几十个人被西域几个人便能打败。 但波斯人一旦形成规模军队,他们战力便是无敌的存在。 尤 其是他们采取那种无敌长矛抛射,以及连续攒射弓弩手,那都是令西域人闻风丧胆的利器。 扎克亚嘴唇颤抖起来说,「你看波斯人带出长矛阵,还有那是弩箭手,前面还有黑甲骑士兵...」 扎克亚越说,越是绝望,似乎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了。 青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直接吓得昏迷过去了。 马匪依旧如往常一样骁勇,他们呼喊着口号,将手里马刀挥舞着宛如车轮。 他们一窝蜂般冲向山坡,只扑向波斯骑士。 此时一场真正对阵便就此拉开序幕。 和那些后来马匪不同,二当家以及火枪队员都十分警觉贴近林捕头身旁。 尤其是二当家,他压低声调说,「头领,这些波斯骑士不好对付,咱们还是绕路过去吧」 林捕头大手一挥,「人家分明就是冲着咱们来的,绕不过去的,况且这条道可以节省一百多里,老子不想在呆在这荒山内过夜了」。 林捕头拔出长刀,便也催马冲上山坡。 火枪队也被迫跟随上去。 只是他们却不冲锋,只是牢牢守护在林捕头身旁。 波斯骑士一直都伫立原地不动,似乎对于马匪冲锋视若未决。 直到马匪距离他们只有区区几百米距离内,他们动了,整个黑骑阵列宛如一堵墙,垂直朝着马匪压迫下来。 但这一手,便让林捕头感觉到这只波斯骑兵不简单。 这种操练士兵方式他以前也见识过,那就是县尉大人。 这些骑兵十分拥有纪律性,他们不在乎单兵武力。 都是在某种计划中形成一个整体。 尤其是他们一起搭弓射箭,一起后退十步,助跑,然后投掷手里标枪。 这些动作汇集成一个整体之后,便形成一种毁天灭地威慑力。 马匪个人武勇很强大,甚至还能再马背上来回变换姿态。 这样马匪单兵战力已经不属于草原之王,匈奴人。 然而当他们遇到这么整齐密集阵列布局之后,瞬间便被压制下去了。 有的马匹还未形成冲势,便被弩箭射中,人也自马背上坠地。 有的人已经冲出去了,马却倒地不起。 有的长刀拔出便被长枪钉在身上,宛如一支刺猬般坠落。 眨眼睛,马匪洪流就像是撞上铁板般被抵挡下来。 之后,黑甲骑兵前进,每一步都带起轰隆之声。 他们每走一步,便有长矛手,以及投掷手穿插其中。 当遁甲分开之后,便是各种弩箭手冲出来,将手里箭矢射向半空。 当空中箭矢汇集成一片黑云,便在马匪上空形成无尽箭雨落下。 笃笃之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正式军队和马匪差距,看到这一幕,林捕头也不得不承认。 自己操练出来的马匪始终不是安邑县新兵素质,他们无论怎么操练,本质里面还是匪,而不是兵。 他们更擅长是偷袭,劫掠,而不是面对大部阵列。 看着一眨眼便倒地数十个马匪,林捕头被迫吹响号角,让前冲马匪退回来。 之后,二当家便越众而出,带着火枪队挡在马队后面。 他们将手里火枪高举,然后扣动扳机。 接着便是一连串青烟冒出来。 再之后,便有对面黑骑内盾牌被子弹反射,还有钢珠洞穿肉甲声响。 只是这一连串扫射,并未对黑骑士阵列产生影响。他们依旧一步步推进,不急不慢。 二当 家立刻冲着身后林捕头说,「咱们必须要抢战一处高地做战壕,不然无法抵抗黑骑士攻击」 林捕头也清楚知道这只波斯黑骑战力,于是便冲着身后一招手说,「都给老子滚上山去,然后给我挖沟,做防御工事,没用的东西,再做不好,老子就砍了你们脑袋」。 马匪被老大呵斥了,顿时个个面色无光,于是愤愤瞅了一眼那些黑骑,便开始爬上山去。 这一次他们很自觉,他们也想战胜黑骑出了这口恶气。 毕竟他们之前那种打法根本连黑骑百步内都近不了。 当马匪都上了山,扎克亚立刻也舍弃马车,背着昏迷的王子也开始攀爬。 此时一个汉子走过来说,「把他交给我来背,你太慢了」。 扎克亚有些不放心,但那个汉子却根本不给他反驳机会,就一把将青年抢过去,背上,一支绳索抛出,挂在山石上,接着他便像是荡秋千一样踩着岩壁快速攀爬。 这一幕把扎克亚都看傻了,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原地,于是便快速追赶上人群。 易地而处。 此时马匪占据有利地形,还挖出战壕,再面对着黑骑士阵列时便有了莫大底气。 至少他们不需要再畏惧那普天盖地箭雨,以及投掷长矛了。 「他们该不会想要直接冲上来吧」二当家架起枪托,便见到黑漆漆队列已经沿着山坡开始攀爬。 「难道他们不畏惧死亡吗?」此时连马匪也怔住了。 因为在这样形势下,无人会选择硬攻的。 然而波斯骑士却选择硬攻,哪怕是在面对优势敌人时,他们也不退缩。 马匪或许被波斯骑士做法彻底激怒了,于是纷纷拔出长刀准备杀出去。 却被林捕头呵斥回来,「都给我藏好了,现在他们要强攻,咱们就射箭,用弓箭来消耗他们势力」。 这一刻,林捕头不再是桀骜不驯马匪,而是恢复真正指挥若定将领。 马匪不甘心重回原地,但他们更渴望和黑骑士一样拼杀。 形势逆转后,换做马匪一边只是射箭,抛掷长矛。 双方攻击手段对调了,然而对于黑骑士来说,他们根本不受任何阻挠。 只见他们各自将一个圆形盾牌举起,接着各自形成只有一尺缝隙,彼此手盾相接,一瞬间,整个阵列都被覆盖起来。 就连最前面的黑骑士也都支起盾牌,那是一种长条状的,彼此链接在一起也形成一堵盾墙。 「盾牌还能这么用?」二当家也是开眼界了。 这每一步都需要士兵严苛遵从纪律,若有一个不停指挥的人,那就形成一个防御破洞,到时箭矢便可从其部分射穿进去,眨眼睛盾牌防御就会溃散。甚至还会造成对自己人妨碍。 然而黑骑士真正做到步调一致,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缝隙。 这整齐手法让人咋舌。 林捕头一拍大腿,骂道:「这些鸟人不是人吧,他们怎么会做到这一步的」。 二当家却是目露精芒说,「其实咱们在安邑县也训练过,只是很少有人可以做到这一步,当时只有精英连才能做到」。 林捕头摇头,「那些精英连的家伙都是变态,他们没有感情的,就像是作战机械」。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只是普通士兵,怎么会做到这样的」二当家摇晃着脑袋说。 「或许他们作弊了」林捕头不忿道。 「作弊?」二当家目光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地势并未改变战局,伴随着黑骑士越来越靠近。 林捕头被迫从战壕内窜出来 ,拔出腰刀冲着马匪吼了一嗓子,「跟老子冲出去」。 此时马匪给自己找的这个地利优势,反而成为一个困局。 他们必须要冲破黑骑封锁才能重获自由。 于是马匪们又汇合成一股,开始朝着黑骑阵列冲锋。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如之前那么盲目,而是被火枪队掩护着,集中火力猛攻一点。 「这些铁甲究竟是什么打造的」二当家射出几枪,十分不愤说。 他的子弹钢球尽然无法破甲。 这让他们火枪队战力明显比以前弱了许多。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穿着黑甲,还有那些投掷手,以及箭弩兵,他们都是普通战甲。 于是火枪手便尽力用火力压制他们。 至于黑甲骑士,就交给马匪用人数拖住他们。 对于马匪来说,硬拼不是长项,游击才是。 他们先是用绊马索,之后又用套马索。 连续缠绕之后,那一排黑骑甲兵开始无法继续前进了。 他们被迫将阵型打开,中间立刻杀出无数长矛投掷手,他们将手里长矛抛射出来,瞬间便将整片天空覆盖了。 见状,二当家立刻下令,「快躲入战壕」。 马匪也都是血肉之躯,于是他们不顾厮杀,转身跳进深沟内,架起木板抵抗。 当长矛落地之后,他们重新钻出来,继续汇集成队列冲锋。 战况很是焦灼,双方一口气在山坡上厮杀几个时辰。 在这段时间内。 马匪战死七八百人。 黑骑那边也是损失惨重。 尤其是投掷手,他们简直一片片被火枪队切割。 只是对于波斯人来说,似乎不在乎这些投掷手性命。 他们似乎就是要被推出来消耗的。 这让林捕头和二当家都有些诧异不已。 就在二人疑惑不明时,扎克亚走过来,钻进二人木板下,指着对面那些投掷手说,「他们不是波斯人,是他们从西域以及周边抓来奴隶,你们无论杀死他们多少,他们都不会在乎的,只是消耗你们的战力而已」。 /105/105192/29180034.html 2366三军 终于二人猜测被扎克亚证实了。 「这么说,真正波斯骑兵只有这些黑骑,还有那些遁甲兵?」 林捕头狐疑扫视一眼下面。 「应该就是这样的....他们并不是波斯骑士主力兵团,因此他们只是奴兵军团」。 对于扎克亚如此熟悉波斯骑兵,林捕头并不意外,毕竟他也是西域人。 道是对波斯骑士战力,林捕头颇感意外了。 单凭一些奴兵加上不足四千人的黑骑士,便已经达到如此惊人战力。 若是遭遇真正波斯骑兵会爆发出何种恐怖战力。 这让林捕头不有着倒吸一口冷气了。 不过得知对方只是奴兵团,林捕头内心反而没有那么沉重了。 既然知道他们不在乎奴兵性命,他也就不再催促马匪去攻击那些投掷手。 而是改为专门攻击遁甲兵以及黑骑士。 对付他们让马匪十分困难,他们把自己包裹如同乌龟一样坚硬。 每一次攻击都会被他们盔甲给反弹出来。 只有绊马索和套马锁才对他们行动有所限制。 马匪将一个重甲兵给缠住,便有火枪手立刻冲他射击。 射入位置都是盔甲缝隙处,哪怕他们身躯大部分都被盔甲覆盖,还是有些地方是露出来的。 这样便有几个黑甲骑士倒地不起。 随着他们倒地之后,遁甲兵立刻出来补位。 此时面对遁甲兵,马匪便轻松多了,他们直接从盾牌之下钻进去。然后便用马刀将那家伙双手斩断。这样马匪也就无法脱身,被后来的遁甲兵给刺死。 这样战斗几乎就是以命搏命。 终于这样搏杀还是起到作用了,当数百个遁甲兵以及黑骑士被杀之后。 整个奴兵军团终于不再强行进攻了,他们开始有节奏撤退。 直到他们重回山下,便又转回之前来时位置,便就此驻扎起来。 马匪快速清理战场,很快他们便将一些死去遁甲兵给拽到战壕内。 当二当家和林捕头都看清楚他们手腕上缠绕的东西之后,彼此会意一笑。 「果然还是作弊了,不然单纯以纪律很难控制如此精妙的」。 「不过这也需要莫大勇气啊,要知道一旦用这东西穿过手劲绑定,那就意味着生死也就交付给别人了」 「本来就是...战场上,一人死是死,整体死也是死...二者没有本质区别的」 二当家似乎很欣赏这些盔甲士兵。 「你们还是保留着安邑县新兵样子啊」林捕头却不认可冷笑一声。 「一切都为了战争,可以把每一个人都变成机械」 「那有什么不对吗?战争是讲求效率的」 「你们这些军校毕业出来的个个都是封魔」林捕头伸手在二当家肩头拍了拍。 「若要我这么对待自己兄弟,我做不到」 听到林捕头的话,二当家愣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然道,「这也是大家甘心情愿追随你的原因之一吧」 此时林捕头都已经走远了,根本听不到他说出来的话。 「若不是因为你这一份重情重义,火枪队岂能舍弃返回巴蜀之地机会追随你来西域呢」 二当家怅然一笑,便也起身朝着后面车队走去。.. 秦岭。 一节节梯田承载着无尽丰收喜悦。 在几万倾土地上,随处可见收获笑脸。 此时此刻,无论肤色人种,还是语言,表情便是他们唯一标志。 沿着一条石阶路上去。 便是一个硕大谷仓。 满满登登堆砌如山谷物。 像这样谷仓,安邑县一共有数千之多。 这些谷仓给了安邑县百姓安居乐业信念。 也给了很多兵牙子继续辛苦操练下去理由。 一支新兵牙子从那些劳作农民身旁奔跑而过,他们响亮号子更加重这场丰收氛围。 新兵牙子已经招募至第七波了,加之之前招募的,眼下只新兵纵队就扩招三个新军。 这已经是之前安邑县招募新兵三倍多了。 还不加上秦兵,以及部分安邑县老兵。 此时安邑县兵力算不得强悍,但也绝对不弱。 至少有和巴蜀之地任何一方掰手腕势力。 就比如金城守备,眼下他完全做起缩头乌龟。 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离开过金城一步。 还有蜀地那些剿匪晋兵,他们也是不敢僭越雷池一步。 整个巴蜀之地都在意识到有一头猛兽正自秦岭深处苏醒。 他的醒来,必将彻底改变整个巴蜀之地势力格局。 甚至整个天下格局。 有好事者,已经在制造谣言,说蜀地秦岭有龙脉走向,其行汇集,宛如游龙腾云。 直接搞得很多百姓都莫名朝着秦岭方向膜拜。 这样传言多了,哪怕身在秦岭之地的安邑县百姓也都信了七分。 于是秦岭便多了一座道观。 假道士徒弟便走马上任了。 他深得其师尊真传,把其师尊未尽的忽悠事业,在秦岭发扬光大。 叶弘没有兴趣去改变百姓迷信思想,只是擅于引导,不让他们误入歧途而已。 除此之外,道观还肩负着为百姓疏导心理的作用。 叶弘在道观内安插一些心理系学生,目的就是要借助于道观之名,为百姓纾解一些心理压力。 毕竟在这兵荒马乱时代,百姓过得很苦,他们平时不怎么说,但内心都有着莫大压力。 为了避免这些压力被人坏人所图,道不如直接用心理学将之化解。 于是道观内外便多了许多年青小道士,他们善谈热情,一度被百姓称赞为活菩萨。 只是百姓不知道,菩萨不是道教,是佛。 至于道观收纳一些善施者,叶弘也是来而不拒。 比如有金城大户非要求着仙师做一场法师。 还有金城善女布施个几千两。 更有甚者,便是道德符箓集的大卖。 几乎已经遍及了巴蜀之地大户人家每一个梁柱和厅门前。 虽说这些收入相比金矿开采显得微不足道。 但也算是安邑县一笔收入。 金矿开采已经持续半年由余。 其内蕴涵浅层矿脉大都被安邑县采集出来了。矿石被运送至炼金厂做整体筛选。 至于深层矿区,需要调动大型开采设备之后,才能继续开矿。 总之,安邑县不仅解决三年粮食储备,还解决钱财来源。 看着小道士递上来账目,以及这半年安邑县各种生意进项。 叶弘默默起身,走到一处亭台前。 眺望着娘波山方向说,「还真要感激你们替我们争取了这么久,接下来,我们会与你们一起战斗的」 娘波山勇士的顽强,超乎叶弘想象力。 原本他以为娘波山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自由。 毕竟对方可是横扫欧亚大路波斯王国。 然 而娘波山却用其顽强战力挡住这头肆虐雄狮。 虽说娘波山一直都是弱势一方,但他们却借助于地形优势把波斯骑士步伐彻底托在娘波山下。 安邑县每日都有三波斥候奔赴战斗第一线,把当时战况汇总回来。 因此叶弘十分了解眼下娘波山真实状态。 虽说娘波山依旧还能抵抗一段时间,但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也是时候该咱们出城了」。 叶弘转向身后一个黑皮肤将领说,「去通知老秦人把围拢金城士兵撤回来吧,记住稍待一句话给金城守备,若是不想成为波斯人刀下亡魂,就不要在安邑县背后搞小动作,不然必定玉石俱焚」 这算是一种警告,也是叶弘在宣誓自己强大。 有时候对付一个人,不需要用兵,只需要一句话便可。 此时叶弘有信心可以用一句话震住金城守备。 之后叶弘便清点一下新兵,将其中三军调离营地,准备开拔。 而安邑县还留下两军作为巩为。 哪怕是给了金城守备以警告,叶弘还是不安心把全部兵力都抽走。 有了这近两万人守卫安邑县,叶弘便乜有后顾之忧。 三军开拔,人数五万之众。 加之老秦人一万多。 眼下安邑县兵力足以和波斯骑士硬抗而不落下风。 更何况安邑县新兵还是一劳永逸。 因此这一战对于安邑县几乎没有悬念。 不过叶弘也不敢小瞧那个横扫欧亚大路强大存在。 他可是拥有百万骑兵庞大帝国。 而眼下和娘波山作战这只骑士兵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先锋部队而已。 骑兵走出安邑县城门那一刻。 安邑县百姓夹到欢送。 有皆白哈达,还要马奶酒。 还有许多鲜花,鞭炮。 直到新兵走出秦岭和老秦人汇合。 一处移动作战室内。 叶弘和秦广以及蔡旭等人目光凝重扫视着娘波山沙盘地图。 上面红色旗帜代表娘波山势力,黑色代表着波斯帝国。 而蓝色则是安邑县新兵。 「还是要讲些策略的,咱们毕竟追求是最小战损」蔡旭首先反驳其钱广那种大部队对抗战略。 以秦广那种打法,顾然可以打很过瘾,但伤亡也是在所难免的。 哪怕是一换三赔率,安邑县也不想承受。 于是王衍便说话了,「咱们可以采用三十六计中借尸还魂计来打赢这场仗,到时咱们或许真正做到零伤亡也未尝不可」。 呃?听到王衍突兀插话,搞得几个将领都面面相觑,毕竟王衍在他们印象中就是一个大管家,他何时也懂得军事了。 只有叶弘清楚这家伙不但懂得军事,还曾经在历史做过一城太守,只可惜结局不甚美好。 叶弘凝望向王衍问,「王衍兄,你可细说一下你的借尸还魂计策吗」 听到叶弘的话,王衍尴尬一笑,「城主不用考虑我的建议的,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看到王衍打起退堂鼓,叶弘急忙补充一句,「王衍我知道你懂得军略,就不要仓珍了」。 闻言,王衍疑惑眼神盯着叶弘问,「你怎么知道我熟读过兵术?」。 这一点,王衍可曾未向人提及过。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借尸还魂计策」 叶弘又叮嘱一句。 沉吟少许,王衍才缓声道,「借尸还魂最主要是找到这个尸,眼下这个尸无外乎 就是羌人势力,波斯骑士自昆仑山一路碾压过来,见到羌人寨落便直接将其屠灭,其中确实造成千里之地无人敢于居住恐怖场景,但也让一些羌人对之恨之入骨,他们想反抗,却也是无能为力,毕竟他们各自零散分布在各处,很难形成统一的力量,若是咱们可以巧妙把他们聚和在一起,那将是一股不可忽视强大势力,到时咱们作为他们后盾则应,便足以让波斯骑士一战而溃」。 听到王衍说词,众将领先是觉着有趣,之后便是眼前一亮。最后经不住击掌叫好。 「诸位将领觉着王衍兄此计可行吗」叶弘这是明知故问。 就是要终将一个态度。 秦广首先起身说,「我赞同」。 接着蔡旭也起身,「我也赞同」。 「如此,就让王衍来做这一战总指挥吧,你们可有人提出异议?」 叶弘这么做目的就是要给王衍足够威望,以及让她可以充分施为自己才能。 「无异议」众将领几乎异口同声。 王衍终于走上帅座,他坐上去那一瞬间。 叶弘有种错觉,那就是历史似乎又在某种力量引导下,恢复了他固有轨迹。 至少在王衍身上是这样的。 「秦广,老秦军听令」王衍刚一接过帅印。 便颁布出第一道命令。 「秦军迂回至娘波山后面去,在适当时候给予娘波山一些支持,至少保证娘波山不会在短时间内被击溃」 「二军蔡旭,你们去牧区四处寻找羌人,收拢他们改造他们,给你们时间是半个月,到时无论收拢多少人,都必须按预定时间返回不得有误」。 「三军分为两部,一部做迂回战,一步做阵地战,努力将波斯骑士火力分解,使得他们整体战力下降至之前不足五成」。 王衍一连吩咐十几个任务之后,便拿起宝剑,斩断一根箭矢说,「大军誓师」。 一声号角嘹亮。 安邑县新兵便徒步,骑马双向开赴娘波山方向。 穿过娘波山下。 叶弘以及护卫队便找到一处地界安顿下来。 这是一场长期作战,也不需要离开到战场去冲锋厮杀。 真正决战也至少要到半月之后。 在这段时间内,只需要随时掌握战场局势动向便可。 已经好久没有露宿草原了。 /105/105192/29180037.html 2367习武 这让叶弘想起之前去大草原时经历。 很怀念那时候篝火,营帐外面载歌载舞。 只是眼下是战区,他们是无法点燃明火的。 好在眼下是初秋,天气并不冷。 夜间只能小油灯作为照明。 就在叶弘喝了几口闷酒,想要入帐休息时。 一个身形疏忽飘落,不由着他分辨一下子便钻进营帐内。 「好家伙,这贼子也太猖狂了吧,这还有人呢」叶弘猛地起身也冲入营帐。 但只一入内,整个人便看傻了眼睛。 但见一条细长眉目,鹅蛋脸,柳叶眉,哪里是什么贼子。 分明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嘻嘻」美人半掩唇角嗤笑,看得叶弘心神一荡。 这女子也太.....太超越这个时代世俗了。 若不是身着西晋服饰,叶弘都误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后世了。 西晋女子大都是笑不露齿,用手帕,丝绢遮挡着半张脸。 有胆大了也是用玉指半掩着唇角微笑。 像她这般肆无忌惮的,叶弘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究竟是谁?我们认识吗」叶弘看着女孩对自己表现出来不像是敌意,一脑门黑线。 他实在不记得曾经见过这样一个美人。 女子挽了挽袖口,像是一个侠女般大咧咧就在叶弘面前桌子前坐下。 还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水,品茗道,「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就算是萍水相逢的不可以吗?」 这一份洒脱,这一份坦然,都让叶弘疑惑不解起来。 她越是如此自然,叶弘越觉着她似乎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女子手腕微微上指,「你这营帐很不错,就是有些破旧了,还有这里也不干净,改日我帮你缝补浆洗一下」、 咦?叶弘诧异至极睁大了眼睛。 这事是你该干的吗? 咱们有那么熟悉吗? 可是叶弘话到嘴边又卡在喉咙中。 因为女子那双灵动眸子正直直盯着自己。 叶弘从她眼神中看到一丝难以遮掩的悲凉,那不是伪装出来的。 像是源自长久某种痛苦折磨之后体悟。 终于叶弘没有说出口。 女子又低头喝了一口茶,随即拿手指着叶弘面颊说,「你真人比画像好看多了,哥哥画技太差了,把你画丑了」。 「哥哥?」叶弘一怔,不明所以。 「你哥哥我认识吗」 女子点了点头,「他叫麴允」 麴允? 叶弘一怔,随即恍然道,「麴允有个妹妹常年卧病在床.....」 「你?」 「没错,我就是」女子十分坦然点头承认道。 「自从我六岁那年得了一场怪病,之后便开始卧床不起,哥哥请了无数郎中都看过,说是肺痨,无可救药,于是我只能凭借着哥哥四处搜来各种补药延续生命....」 说道这,女子眼神深处那一抹忧伤再也掩饰不住了。 「直到我服下哥哥半年前一副药后,便开始好转,之后又连服几幅之后,竟然奇迹般痊愈了....后来我追问哥哥是哪位郎中开出药方治愈了我,开始哥哥不肯说,后来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得知哪位恩公大名之后,我便很想向哪位恩公当面致谢,无奈常年卧病于塌上,早已体力疲乏,身躯消瘦,无法面人也,于是便静养数月今日才来拜谢恩公」 说着女子肃穆起身,又郑重其事朝着他拜谢下去。 这一幕看得叶弘务必尴尬,「你,你不用这么做的,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叶弘慌乱伸手去搀扶她,又颇觉男女授受不亲,便又缩回手来。 他这一番表现,竟然惹的女子扑哧笑出声来:「你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羞涩....」 啊?叶弘被她突兀说词搞得有些懵了。 女子随手把一幅画从怀中掏出,放在叶弘面前说,「你看,这是一副你的画像,是哥哥循着你的相貌亲手所绘」。 叶弘惊诧盯着那副画像,他没想到麴允竟然还有这份才艺。 虽说是水墨丹青,却也神似。 尤其是那动作,简直就把自己性格都体现出来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记着这件事的....那根本不算什么的」叶弘看到女子眼神中那种炽热,心跳莫名有些加速,急忙回避她眼神道。 女子却不依不饶贴上去说,「哥哥还说过,若谁治愈我,便将我许配于他」。 啊,叶弘一怔,随即想起麴允确实提过,但当时自己就婉言拒绝了。 「你哥麴允,那只是玩笑之语,你不要放在心上」叶弘实在不忍心再去伤害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于是说得有些委婉一些。 女子却抿唇一笑,「我知道你没有答应哥哥,但是我却认定你就是我的夫婿,若你不肯娶我,我宁可终生为你守节」 若是这话出自后世女子之口,叶弘也当做是玩笑。 可是古代女子一旦说出终生不嫁为之守节,那就是真的不嫁。 这句话太重了,以至于叶弘都有些承受不起。 急忙安抚她说,「你千万别冲动....你才刚刚痊愈,眼下不提这事,况且你长得美若天仙一般,谁人见了不喜欢,千万不可辜负了自己大好韶华」。 女子说话时,眼睛直直和叶弘对视着,那眼神中热切早已显露无疑。 任何人都可以从其眼中看到那种爱慕,以及无尽热忱。 最终叶弘还是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从女子眼睛里面得到想到的答案了。 叶弘不知道女子内心都经历过什么。 但那种坚持却是真挚的。 甚至超越她自我肉身存在。 「你叫什么名字」叶弘明知道不可能改变的事情,便不需要去改变。 「我叫麴馨」女子用十分清脆嗓音回道。 麴馨? 叶弘微微一怔。 接道,「不错,很好听」。 麴馨甜甜一笑。 「你就不奇怪我为何会不像其它女孩子吗?」。 叶弘摇头,「不是啊,你的性格很好」。 麴馨颇显诧异眼神盯着叶弘,「你真的觉着我和其它女孩没有区别?」。 叶弘迟疑一下,才道,「你比他们更加真诚」。 嘻嘻,麴馨笑道,「你就别说好听的,他们都说我败坏家风,尤其是我哥,总是说我是假小子」。 叶弘尴尬一笑,这话让自己怎么接。 麴馨又道,「其实这还不都愿他,我体弱多病,他却要我习武,说什么习武可以健体,这样我便从小迷上武术,逐渐地忘却了女孩子该有贤惠,不过我可以学习的,为了你做一个贤妻良母的」。 呃,叶弘真不知该怎么续下去这句话。 只是默默叹息一声,无言以辩。 「你是怎么得病的?」这件事叶弘一直很奇怪,因为照麴馨症状来说,她不像是得了肺痨。 麴馨说,「那是我习武第三年间,不小心摔入一个泥沼内,后来又得了一 场伤寒后,便一病不起了」。 终于还是找到病因了,叶弘猜测她就是体内炎症所致,而不是什么肺痨。 只是能够扛炎症到了这一步的,也只有像是麴允这样首富之家才能做到。 若是寻常人家早就香消玉殒了。 麴馨道,「中间也时好时坏的,间间断断的,中间看了很多郎中,从一开始伤寒论,到了后来肺痨,他们都束手无策,最后逐渐地我也放弃康复念头,于是便将一腔热情都放在钻研武术上面,哪怕是自己不能亲自起来锻炼,我也要将招式在心中演练,我还喜欢看那些古代游侠的事迹,十分欣赏他们那种江湖儿女性格,于是不知不觉中便模仿了一二....」 麴馨生怕自己误会,还辩解说,「那只是模仿....我会改掉这些坏毛病的」。 看到麴馨为了迁就自己,竟然要改变自己性格了。 叶弘急忙阻止说,「第一,你的性格真的很好,不需要改变,第二,你真不用对我做这么多,我做的那些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显然这番说词,只是让麴馨更加笃定自己想法.... 「若你喜欢,我就留着,若你何时讨厌了,我就改....」 面对着麴馨这种近乎自虐追求自己方式,叶弘真是彻底无语了。 他心中真是千万次咒骂麴允这个家伙,为何要把功劳都推给自己。 那随口编出一个老郎中不行吗?或者说,就说那人年迈无法结婚之类的,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这般。. 然而事实已经如此,叶弘也只能坦然面对她了。 为了让她被那么委屈自己,叶弘努力让自己态度变得温和和她说话。 也不再提及婚姻事情,只是谈及一些武术之类的。 说起武术,女子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滔滔不绝起来。 开始叶弘还以为她的武术也只是一种自悟的,没有什么高深的花拳绣腿。 可是细听之下,叶弘不有着震惊了。 感情她还是习武天才,竟然自悟一门武术功夫。 想起她能够瞒着自己武术宗师高手,钻进自己营帐内。 那已经证明她武术造诣了。 「只可惜我的武术太过于驳杂,无法形成真正宗师级别体系」麴馨说。 「你的武术虽然驳杂,却自称一路,你已经步入宗师级别了」叶弘急忙补充道。 「你别哄我开心了....我见过你洗练祝家拳,真的很强」说道这,麴馨脸颊莫名一红。 「你见过我练拳」叶弘狐疑扫了女子一眼。 顿时愕然,原来她竟然跟了自己一路。 若不是她主动现身,自己恐怕至今还未察觉。 这女子轻身功夫真是了得。 「要不,咱们走几招」叶弘也看出来了,这个麴馨就是一个武痴。 她也有和自己比武跃跃欲试冲动。 「好」果然,她直接就应许下来。 接着二人便走出营帐外面。 开始寻了一处平摊地界,开始准备交手。 忽得叶弘想起一件事问,「那时在金城帮我们抵挡一下晋兵也是你吧?」 麴馨点了点头说,「是我,但我无法将那么晋兵引开去营救你们,我....」 「我该感激你才是,你别自责,那天不是武艺可以解决的」 说着他便做了祝家拳起手式。 见状,麴馨也亮出自己起手式。 二人便这样在野外开始对练。 一番搏斗之后,叶弘逐渐发现麴馨武术确实驳杂,甚至还有 些不伦不类。 但是凭借她武术天赋竟然把这些驳杂武术融和在一起形成自己风格。 虽说这样武术很难达到类似于开宗立派那种大宗师级别。 却已经是登堂入室了。 和叶弘比起来,也只是稍逊一筹而已。 这一点或许也是因为她体能弱的缘由。 二人一边搏斗,一边聊天。 叶弘指出她招式中补漏。 她则是指出叶弘武术中一些谬误。 此时叶弘才知道,之前自己看似融和祝家和蔡家拳法,在她眼中却是破绽百出。 融和她才是行家。 于是叶弘在她指点之下,自己对于祝蔡两家武术融和更加得心应手。 相反的,自己建议对于麴馨却意义不大。 因为麴馨本就是修炼大杂烩,哪怕自己指出那些谬误,也都是无法用祝家拳术去弥补的。 这就像是一个人穿着一件补丁衣衫,无论怎么修补,还是无法成为一整套新衣服的、哪怕把整个衣衫都补一遍也不成,因为构架裁剪都会产生纰漏。 这样就意味着,麴馨武术造诣就此打住,想要更进一步很难了。 不过事无绝对,以麴馨这样习武天才,说不定什么时刻便有新的领悟,或许真能返璞归真,从这些驳杂武术中抽离一两样最终形成自己真正武术大宗师系统。 「不打了,你总是故意让着我,这样打没任何意义」麴馨很清楚感受到叶弘并未出全力。 「切磋而已,不用那么认真吧」叶弘一脸苦涩笑道。 「武术这东西讲求就是全力以赴,若是还有留手,那就是花拳绣腿,那样武术学也没有多大兴趣」麴馨道是很直接了当说。 「好吧,那就到这里吧」说完,叶弘收手转身准备回营帐。 忽得他又意识到什么,转向麴馨问,「你打算回金城吗?」。 麴馨摇头,「不,我要跟你去昆仑山」。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昆仑山?」叶弘一怔。 「你别误会,我没有要偷听你们说话的,是那一次我寻你不在,无意间闯进作战室内」 麴馨急忙辩解说。 /105/105192/29180039.html 2368浮尘 「你/.你的轻功真好」叶弘还能说什么无奈叹息一声。 「绝不会有下一次,我保证」麴馨举起小手发誓。 「但,你也不能一直跟着我,要不,我给你派一辆专用马车?」叶弘看她似乎要和自己一起走入营帐,急忙转身道。 「不需要,我就住这里好了」麴馨十分坦然道。 「这?怎么可以?这里是我的营帐,若你喜欢,我让人给你重建一个」。 麴馨摇头,「我就要和你住在一起」。 啊叶弘都怔住了。 「你我男女有别,不可僭越,这样对你闺誉受损」。 麴馨却不在乎说,「我的闺誉何必他人关心....况且我已经是你的人,哪怕你不娶我,我也不会再嫁给别人的」 面对着麴馨这样说词,叶弘感觉脑袋又要炸裂了。 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叶弘实在无言以对,便要转身走开。 既然你占据帐篷,我就去草丛凑合一觉。 谁知他的手臂却被麴馨抱住,然后用力拖拽入营帐内。 「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顾虑,你放心,在你没有决定要娶我之前,我不会和你做其它的事情」 这一刻,麴馨说话态度,显然有些颠倒乾坤。 叶弘怎么觉着,似乎矫情小女人姿态是自己。 算了。叶弘也就不管那么多了,这是你自愿住下的。 之后叶弘便也走到营帐内。 将床榻一分为二,二人各占一半,就这样合被同眠了。 准确说是脚对着脚合被同眠。 第二日,叶弘被军号声叫醒。 他揉了揉昏沉眼皮,便要起身,忽得想起昨夜还有另外一个人于自己合被同眠。 于是急忙又放下被子,缓缓转身望去。 咦?人不在?难道昨夜是自己醉酒之后幻觉? 弥蒙中,他缓缓起身,走到一个水袋前拿起狠狠灌了一大口。 之后才稍微定了神。 「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劝走她,这样自己迟早要出事的」 叶弘自忖不是什么君子,守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大小姐,还同被而眠。 任谁也不能保证一直安然无事。 若说再把她娶回去,叶弘直接不敢想。 家中已经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了,这要再多一个。 叶弘恨不得自己拿脑袋去撞墙。 算了,还是尽快抵达昆仑山,到时发生战事,她便再也没有理由缠着自己了。 就在叶弘思忖间,忽得身后被人拍了一巴掌。 不用回头,叶弘也猜出是谁。 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三米距离内,除了麴馨,就没有别人了。 她的轻功绝对堪称大宗师级别的。 哪怕是之前叶弘遇到几个宗师级高手也不及她一半。 这人走路几乎不发出一点声响。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麴馨这语气,这表情,让叶弘瞬间破防。 她这显然已经以女主人自居了。 叶弘急忙缩了缩身躯,和她扯开一段距离才接口说,「麴馨...我觉着你应该回去和你家兄打个招呼,至少应该向他说明一下,不然他会担心你的」 麴馨抿唇一笑,「你说麴允吗?他不会的....他是知道我懂武术的,前几次他在怡红院发生事情都是我出面摆平的....」。 叶弘再次无言以对了。 他稍作沉吟,才道,「麴馨.....你觉着,你这么一个黄花 大闺女跟着一个陌生男子合适吗?」。 「合适啊?况且你也不是陌生男子,你是我夫婿」这话说得十分自然,简直就像是再说事实一般。 「麴馨....我和令兄那只是一句戏言,你切莫当真...况且我已经是有家事的人了...」叶弘苦涩一笑。 「我知道你有了两个妻子,甚至最近还多了一个西域胡女对吗?」麴馨眨动乌黑明亮眸子盯着他。 「什么?你连这也打探出来了?」叶弘惊诧莫名眼神与之对视。 不过想到她那种鬼神莫测轻功,悄悄摸进自己安邑县也就不足为奇了。 「麴馨....」 叶弘更咽一下。 「你是一个好女孩...我配不上你....你也不需要为了一点恩情就配上自己一生」 「你以为我对你只是报恩吗?」麴馨眨动明亮眸子说。 「开始或许是这样....」 「但经过这一段时间对你了解观察...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是找到人生知己那种....你没有那些士大夫们酸臭腐儒,也没有哥哥他们那种市侩趋利,你就像是游走在繁华闹市中侠客,你身上总是拙而不泥....」麴馨是那种侠客性格,爱了便说,绝不藏着掖着。 这种性格,也是让叶弘感到无比欣赏地方。 毕竟在这封建礼教的古代,女子很少有敢于坦诚自己情感的。 尤其是这种生长在名门大户中小姐,她们几乎就是被封建礼教束缚出来的相夫教子楷模。 或许是习武,或许是病魔,使得麴馨并未被封建礼教束缚。她思维方式也在这个时代显得那么离经叛道。 然而她对于叶弘这一番称赞,却让叶弘感觉脸颊烫烫的。 她说得是自己吗? 侠客? 叶弘是武术抵达宗师级别,但和侠客二字绝不靠边。 首先,侠客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侠义精神。 叶弘没有,叶弘平时从不随便打抱不平。 侠客拥有视钱财如粪土高洁风骨,然而叶弘却是爱财如命。 唯独士大夫,她说得没错。 叶弘确实和他们有着迥然区别。 但那也不是什么优势所在啊。 于是叶弘觉着要么就是她故意说谎话欺骗自己,要么就是她眼瞎,感情古话说情人眼中出西施是真的? 「或许你自己都不相信你是一个侠客」谁知麴馨竟然还较真了。 「因为你的侠义不是打抱不平拔刀相助个人英雄,也不是那种洁身自爱谦谦君子,但你的侠义一点都不比他们少,你的侠义是为这十几万户安邑县百姓的,你的爱财,是为他们能够吃饱穿暖的,你平时没有为自己爱好去花销哪怕一点安邑县给予你的权力,也没有沉溺于酒色无法自拔,这一切只因为你心中拥有一个大义存在....」 麴馨越说越气劲,听得叶弘是脸颊越发涨红了。 若此时有个地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跳进去的。 这是什么误会,会让你如此执着啊。 不过想一想,这些年来,自己似乎被某些事情绑上高速车道,根本没有机会去花天酒地了。 然而自己一开开始出发点就是要做一个富家翁,享受一下士大夫群体那种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顺便也把自己领地给搞得繁盛一点,尽呲而已。 这也是为何一开始吴先生说自己是什么天下共主时,叶弘始终不愿意承认。 那就是因为他不想承担那样庞大职责,他所谓理想就是要做西晋风流士大夫中一员,尽呲而已。 可是现实却如同一把绞索,死死缠住他咽喉,他想要挣扎,那绳索就累得越紧。最终他也从最初那个只图个人享乐的安邑县尉,变成眼下这般模样。 叶弘想要锤着胸脯向苍穹发誓,「这真不是我想要生活方式....」 然而此时此刻,哪怕是叶弘最为亲近的人也会不自觉把他当成麴馨嘴里说出那种人。 嗨!终于叶弘向命运妥协了。 他无法反驳麴馨的话,也无法反驳命运枷锁。 自从他亲手创建安邑县被人付之一炬那一刻,叶弘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余地了。 命运用一种残酷手段将他彻底捆绑上它的战车,最终它将通往何处,叶弘不知道,也无法改变,只能被裹挟着向前。 什么天命,什么理想都是鬼扯,真正催动一人前进动力是命运,是身上肩负责任。 是那枉死在安邑县废墟之下,数十万条人命。 麴馨的话仿佛是打开叶弘心弦,让他想起很多,也逐渐理清楚一些东西。 曾未从另外一个视角去想过眼下自我。 透过麴馨视角,叶弘发现了自己蜕变。 或许眼下自己,正如麴馨所说的,是他们眼中侠客了。 那就是吧。 叶弘忧忧一叹。 这一声,也让麴馨不再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二人默默想对视着,没有说话,又似乎说了很多东西。 逐渐地,叶弘也有种错觉,似乎眼前这个麴馨很懂自己。 像是一种灵魂伴侣。 这一刻,叶弘不再想着刻意驱逐她了。 一切都顺乎自然。 一切也都交付于自身感觉。 朝阳洒满娘波山外狭长山麓。 绵延草原像是一块巨大无比毛毯覆盖在这瑰丽群山之下。 走在这里,人会被大自然气势压迫着意识到自身渺小。 哪怕万物之灵长,也脆弱如鸡卵一般。 娘波山另外一面则是没有这般平静。 杀戮无时无刻不在,鲜血染红牧羊人草场,也染红了路旁边山石。 战车碾压过去石子带着一抹血腥气味,这早已是三日前血战了。 可血腥气至此依旧弥漫不散。 可想而知这场战争是多么残虐的。 秦广骑乘着一头高头大马,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神般耸立在人群中。 他长戟一挥,便挑起地面一个羊皮做旗帜,将其卷起放在马背上说,「等遇到娘波山勇士把它还给他们....任何一个勇士都应该被尊重,尤其是他们的旗帜,那是军魂」。 朝阳之下,黑底玄鸟旗帜飒飒作响。 秦车,秦兵,秦式车阵,都显得那么复古而又充满原始狂野。 老秦人气势经过这几次厮杀早已完全蜕变了,从之前那种小规模乡勇级别战士,蜕变成可以直面波斯骑士存在。 来到娘波山,他们最为游击战队,却给了波斯骑士莫大冲击力。 使得波斯骑士经过半月厮杀所得到优势瞬息间便彻底逆转。 这一刻,娘波山境内,已经很少见到大片波斯骑士存在了。 他们大都朝着娘波山西南方向汇集,或许是在等待后续大部队集结一起发动总攻。 对此秦广根本不在乎,他们要做的就是要暂时给娘波山争取到一线喘息机会。 只要等待羌人部族收拢结束,他们便会加入战场,到时对抗波斯骑士战争才刚刚开始。 收拢一些有价值物品之后,秦广便一挥手里长戟,老秦人便齐齐跃上战车 ,扬鞭开始第二次大规模转移奔袭。 这一次,他们要切断一支波斯骑兵南下路径。 这只骑兵曾经给予娘波山莫大创伤,秦广就是看不惯他们。 必须要让他们也留下一些残兵才能撤离战场。 秦广带着老秦人从一处山道绕过去,节省一半路程,在那只波斯骑兵必经之路提前守候。 老秦人不善于算计,不然在这里埋藏一些火药,地雷,便足以让这些波斯骑士损伤惨重了。 然而老秦人绝不会采取那种手段,他们要战,就必须要堂堂正正打过去。 这已经是老秦人骨髓里面倔强和骄傲,因此哪怕有火器队的人在,他们也不敢冒然谏言。 秦广战时不下马背,哪怕是休息,也是蹲在战车上。 他一手握着长戟,一手拿着酒碗。 一口酒,一口肉,不停啃食着。 老秦人吃饭都是这幅德行,不习惯用碗筷,只是随手抓了就吃。 喝酒也是直接用酒壶往嘴巴里面灌。 坐在秦广对面是王衍,他此时依旧是那副道服。 长袖卷起,手摇折扇,浮尘挥舞间,颇有几分道骨仙风在。 面对着王衍,秦广也不敢造次。 他急忙放下手里酒壶,冲着王衍憨憨一笑说,「王帅莫怪,我们老秦人就是这样习惯了,不知道礼数」。 说着他便用肉泥手掌拍打着身旁那些正在狼群一般撕咬着羊腿的将领。 王衍却是无所谓折扇拂面,微微一笑说,「这乜有什么不好,尔乃真性情的大将军,何必要被那些世俗礼教约束呢////人都自夸什么礼仪廉耻可以教化天下,使得社稷永昌,君王清明,然而世道中又有几个被礼教教化之人,又有几个君王清明廉政者也?大都是那些文人墨客用以迷惑世人谎言而已....」 「来,秦将军,我敬你一杯」王衍说完,便接过秦广手里酒壶,对着他一举手,便仰脖灌入嘴巴。 「王帅...你?」看到王衍这么喝酒,秦广都看傻了。 不仅是秦广,就连他身旁十几个秦将也都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105/105192/29180042.html 2369昆仑 王衍在安邑县给人感觉就是高不可攀谋士,仙人,他要么就是文曲星下凡,要么就是得道真人。 这样高贵感,也让这些丘八们都敬而远之。无人敢于真正和他聊过几句天,甚至有的丘八直接就躲着他。 其实这一次城主让王衍来做统帅,秦广内心是有异议的。 哪怕他攻陷那种借尸还魂计策,秦广还是觉着他不懂兵,只是多读一些兵术而已。 若是真的到了阵前,还需要仰仗自己这些真正将领。 于是当王衍跟随着老秦人一起出发那一刻起,他就被当做重要客人被里三层外三层守卫着,生怕有了什么闪失。 这样也就让王衍显得更加不合群了。甚至有将领都想要把统帅交给其它两军去带着,免得碍事。 只是这一刻王衍,却给予他们莫大冲击力。 尤其是他竟然一口气喝了半壶烈酒,还能怅然自若谈笑风生。 甚至还兴致起来,抢夺其中一个秦将手里长戟,做了一次车上舞。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首短歌行,被王衍演绎淋漓尽致,不知是心中所想,还是为作诗之人意境所感。 王衍舞长戟至最后,竟然两颊垂泪。 周遭都是兵汉,大都是文盲,连自己名字都不清楚怎么写。 岂能听懂这首短歌行。 若是此时叶弘在这里,肯定会从王衍诗词中听出另外韵味出来。 不过叶弘只会尴尬一笑,「我这是为你好....你虽是大鹏,千里良驹,但你的结局不好,我这是救你出水火,你可不能怨我....」 历史惯性始终会化成某种意想不到方式展现出来,此时王衍就是接着曹操短歌行把内心压抑东西一吐而快。 歌是好歌,酒也是好酒。但无知音啊,王衍一番子嗔自酌,便逐渐失去兴致。 然后将长戟交还给哪位将军,然后便将秦将一起拽过来喝酒聊天。 此时王衍再也没有所谓仙风道骨模样,而是化身为一个将领,军师,谋士。 自此老秦人大事小情都会来请教王衍这个谋士。 由此,老秦人队伍产生第一次蜕变,从一开始只遵从秦广一人单独领袖,眼下变成两个领袖存在。 一个代表是冲锋陷阵,一个则是计谋军策。 王衍伏案书写一会儿,便打开车门。 接着一个飞鸽落到他掌心,其上绑缚着一个竹节。 上面缠着红色线条。 红色代表着十万火急。 蓝色代表着重要军机大事。 黑色则代表着影子卫送来的。 王衍打开黑色竹节,从中拿出一封信件。 将其扑在面前查看。 「秦广你来看看」说着王衍便将手里信笺丢给秦广。 接过信笺,秦广微微凝神,虽说秦广也是经过扫盲班的,但识字还是有些困难。 于是王衍又接过去,为他诵读说,「护卫队已经收拢三四万羌人,只是他们很零散,很难掌控,黑子想让我们派人过去训练这只队伍 」 秦广点了点头说,「这样队伍确实很难带,这样吧,我让秦寿过去,他原本也就是掌管军训的」。 王衍点了点头说,「好吧,一切都有你做主,但你也要记住,不能削弱咱们这边战力,毕竟咱们才是整个突击最后主力先锋」。 秦广厄首道,「放心吧,老秦人何时何地都能战」、 王衍这才满意点头,「秦将军你去忙吧,这里事情我会处理的」。 秦广也最是烦心这些文件类工作,于是干脆把一切丢交给王衍来处理。 马车继续向前。 车队也逐渐抵达预定作战位置。 王衍放下手中纸笔问,「战事已经开启了吗?」 由于距离战场遥远,王衍并不清楚战况如何。 其中一个被留下来保卫王衍老秦人回道,「前方小股队伍交战了,不过战事并不焦灼,波斯人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开战,只是稍微一沾就快速遁走了」。 哦,王衍用红笔在批注着什么,随即又打开另外一封信笺。 这是来自于洛阳城方向信笺。 是天香阁掌柜的书信。 他详细描述了洛阳城这半年内发生政坛大变。 其中最为详细描述的还是贾南风以及韩妃惨死在宫中细节。 对于自己那个表妹,王衍并没有太多情感。 只是想到曾经自己还想去投奔她们,这一刻她却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未眠让王衍有些触物哀伤。 王衍合拢信笺,又拿起毛笔沾了朱砂写了一行字。 忽得停下笔触说,「你刚才说,波斯人不想正面和咱们作战?」。 老秦人立刻点头应是。 王衍猛地起身,跨步走到沙盘区域,仔仔细细盯着沙盘。 许久之后他表情慌乱说,「快去通知秦广他们,就说战事有诈,立刻带兵离开战场」 老秦人看着王衍表情,也惊愕莫名,不过处于对王衍本人信任。 他还是骑马朝着那片区域狂奔出去。 当老秦人走后,王衍扼腕叹息说,「这次我还是大意了,没想到波斯人如此狡猾,他们中竟然也有熟知娘波山地形的人在」。 与此同时,在娘波山一处角落内,一个独目公子嘴角露出一丝阴恻恻冷笑。 目送着波斯人逐渐跃过大峡谷,他一挥手,数千黑甲武士也瞬间消失在山道之外。 秦广坐在一辆秦车上,长戟挑着一个波斯人盔甲,身躯却岿然不动。 冷冷目光扫视着四面山崖峭壁。 这波斯人行为太过于反常了,波斯骑士给与老秦人印象就是狂野,勇猛,然而这一次他们竟然一战就溃走。 一点也不像他们之前战斗风格。 秦广也不是一个莽夫,遭遇到异常状况,立刻也提高警惕心。 于是他决定不再鲁莽去采取追杀行动,而是将队伍重心后移,派出三支小队前去探查波斯人底细。 这已经是秦广能够做出来最为正确选择了。 然而,敌人远比他想象狡诈。 当秦广正在思忖间。 忽得山坡上,以及对面悬崖峭壁上出现各种诡异身形。 接着那些人开始齐齐挥舞手里刀锋,把一条条绳索砍断。 就在这一瞬间,秦广似乎听到雷鸣一般轰鸣。 忽得他眉心突突直跳,心中警兆徒生。 于是他便立刻冲出战车,冲着老秦人吼道,「快点躲入战车底下,不要出来」。 他的命令很快得到无数老秦人执行,很多 战车被掀起来,用那厚重铁板挡在数十个老秦人头顶。 也就在大部分老秦人躲入战车之下一瞬间,对面一块原本看似坚固无比山体轰然崩塌。 其上泥土混杂着岩石便从半空倾泻下来,位置敲好砸向老秦人军队所在。 这一幕看得秦广心惊胆战,如此恐怖威势之下,他实在不敢苛求老秦人能够侥幸存活下来。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奇迹发生了。 忽得一匹战马横空出世,自左侧直冲向半空。 接着马背上一人跃起,身在半空打了一个回旋,便垂直朝着地面马车落下去。 而那匹战马径直冲向半空那些碎石。 轰隆一声巨响。 那马匹身上裹着数百斤炸药都爆炸起来,产生冲击波,直接将那些倾斜下来岩石都甭散了一些。 但还是有很多砂石泥土继续朝着峡谷内坠落。 这一幕看得秦广目瞪口呆,此时他也看清楚那马背上掉下来的人,竟然是王衍。 原来当老秦人走后,他还是不安心,自己亲自骑马出来,临行前,还刻意把几个炸药包都给那匹战马绑缚在一起了。 当王衍自半空坠地之后,老秦人便用手臂接住他,将其拽入马车之下。 然后天摇地动之后,他们感觉身躯一沉,便似有千斤压迫在手臂上。 不过好在重量还能忍受,再之后他们便听到外面有人呼喊,「你们都怎样了,出个声呼应我一下」。 老秦人听出是秦广声音,于是便有人回复了一句,「族长,我们没事」。 「好,你们坚持一段时间,我们会把这些泥沙挖出去的」接着便听到有人开始搬运挖掘。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王衍才和一棒子老秦人重获天日。 他们爬上去那一刻,不仅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整个峡谷被掩埋上足足一米多砂石。 幸亏大部分秦车底盘都在半米之上,这才侥幸没有连战车一起掩面掉。 见到王衍,秦广一脸感激冲他单膝跪拜说,「统帅请受秦广一拜,是你挽救大部分老秦人性命」。 王衍却惭愧道,「其实是我的失误,是我被之前波斯人战车表现出来性格特征所迷惑,最终忽略了他们中可能有汉人军师做参谋,最终才导致你们老秦人落得如此陷阱,我这个主帅罪责难逃其疚」。 主帅和主将二人还在相互拦责的时候,对面山坡却已经开始厮杀。 一支不知哪里冒出黑武士正在和老秦人厮杀,别看老秦人遭受这么多埋伏,他们一旦脱险,立刻便恢复战力。他们用长戟不停和那些黑武士纠缠,黑武士个人战力很强,一对一,老秦人不是对手。 但只要老秦人结阵,那黑武士就只能做困兽犹斗了。 看到这一幕,王衍似乎想到什么。眯起眼眸在对面山坡上一扫说,「我应该知道是谁为波斯人在谋划了」。 秦广看到黑武士也了然一半说,「那个卫家公子真是阴魂不散,若是落到我手里,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王衍点了点头说,「像这样阴险毒辣的人就不能给他任何逃脱机会,主公就是吃了这点亏,才导致安邑县昨日之下场」 说起卫二公子,其实安邑县每一个人都不陌生,正是此人间接导致安邑县惨剧发生。 后来智囊团分析结果,竟然是当年在武侠城内,叶弘太过于妇人之仁,留下这样一个祸源最终导致整个安邑县巨大灾难。 但智囊团只是私下里面说说,并不敢用这件事去指责叶弘。 「能够锁定这家伙藏身所在吗?」秦广目光在对面山坡上一 扫,心中正在打着要擒获此贼的念头。 王衍摇头,「那家伙最为惜命,三番五次都被他脱身,岂能会这么轻易就让咱们得手」。 「眼下,咱们必须尽快脱离别人给咱们画下的陷阱,把战争主动权重新找回来」王衍毕竟还是一个谋略者,绝不会轻易为感情左右。 秦广闻言,也默认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带着老秦人一起杀出这片峡谷。 只是可惜那些战车」 王衍道,「战车可以再造,人没事就好」。 秦广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便朝着老秦人走去。 王衍忽得又唤住他说,「别走之前制定路径了,该走昆仑道」 什么,秦广一怔,「那样会让波斯人完成汇和的,到时娘波山可就岌岌可危了」。 王衍说,「眼下咱们已经无法达成预定战略目标了,若是继续强行去追赶他们,无疑会落到第二个陷阱内」 王衍目光转向那条蜿蜒曲折山道,似乎看到一张诡诈面孔正在哪里等着自己过去。 秦广不甘心,但也不能违逆主帅命令。于是便带着爬出泥沙的老秦人走回头路。 这一次他们舍弃山道,而是攀爬山涧小路。 甚至有时候就是在攀岩。 这样路径走起路又费事又费力。 但王衍却坚持这么做。 就在老秦人逐渐脱离战圈后,对面一处山岗上,独目青年恶狠狠催了一声。 「王衍你这个小白脸,先是靠着表姐上位,眼下又跑到这里坏老子好事,那好,你会知道跟本公子作对代价是什么的」 说完,独目公子阴恻恻冲着身旁黑武士吩咐几句。 之后便闪身进入一辆豪华马车,逐渐消失在崇山峻岭之间。 当老秦人重新回到平原地,斥候禀告也返回。 「波斯骑士已经走出娘波山范围内,他们已经踏上昆仑道了」。 听到这,秦广重重砸了马车一拳说,「一切还是功亏一篑了」。 /105/105192/29180043.html 2370诸部 王衍却伸手在他肩头一拍安抚说,「即便让他们汇合又能如何?,,,咱们只要守住昆仑道入口,他们想要直接进入娘波山便是妄想」 「只不过眼下整个战略都要调整,眼下需要给护卫队去一封信,告知他们新的战略,至于主公哪里还是照原来计划行事便可」 王衍很果断做出新的战局调整。 几个斥候快马奔向草原。 秦广则是愤懑走到一处躲着喝酒。 王衍也知道他眼下心情,于是便走过去陪他一起喝酒。 「主帅,你」看着王衍也拿起酒壶朝着嘴巴里面猛灌。秦广还是有些不习惯,他虽然知道王衍酒量可以。 但毕竟他出身士大夫阶层。 王衍抿唇一笑,「叫我王衍,或是王衍兄,我痴长你几岁,也不算是占你便宜」。 秦广怔了一下,随即道,「王衍兄,以你这样身份以及才学,为何会来安邑县呢?你应该在朝堂上某一个虔诚的」。 对于王衍的事情,叶弘始终不让人打探,因此很多将领对他都不是很熟悉。 只有极少数几个安邑县老人直到他事情。 王衍沉默少许才道,「若我说,我是被你们城主大人给诓骗来的,你信吗?」 秦广愕然一下,笑道,「这个我还真信,因为亲眼看着城主大人在金城把那些权贵忽悠的纷纷解囊的场景」。 王衍苦涩一笑,「当年在清水河畔,他就已经在算计我了....」 说着,王衍便将自己如何和叶弘见面,又如何被他算计,然后才被人利用返回安邑县来行刺。 这一幕幕事件听得秦广只咋舌,直到王衍吐出最后一口酒气,秦广才尝试询问说,「那么王衍兄就没有记恨过城主?」。 王衍摇头,「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清楚他是在算计我,后来知道了,反而觉着自己该感激他」。 呃,秦广听得有些迷茫起来。 王衍苦涩一笑,「是他帮我摆脱那种暗无天日纠缠,我不想成为那个女人禁~脔,因此他这无形间是帮我摆脱她的魔抓,这也是我甘心为他在西山科学院执掌数年原因所在...」 秦广终于听懂了,「可是眼下那老女人已经死了,你也自由了」。 王衍呵呵一笑,「原本我就是自由的,我之所以留在安邑县目的,就是要追逐自己人生价值,我发现只有安邑县这个地方才会让我一身所学得意施展,其实之前我在科学院内颓废,以及麻木不仁,都是做戏而已,我真实目的就是要走出哪里,出来做一番事业而已」 终于王衍还是把内心中最重要事情给坦诚出来了。 秦广听得整个人都僵化了。 他没想到人心竟然可以藏匿这么深,他的演技几乎瞒过整个安邑县的人。 甚至连城主也被他欺骗了。 这一刻,秦广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做武人和文人区别。 相比武人心思,文人心思那简直深不见底。 「这么说你也相信吴先生语言说城主是天下之主?」秦广想了想又询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天下共主,但有一点我很确信,他是除了王朝之外,最有可能给百姓带来幸福安康的人....我只要知道这一点便足够了」。. 听到这,秦广默认点了点头。 他其实早年也见识过一些大人物,也有大官想要把他们收为私兵。 当时秦广都抵住诱惑,最终选择城主,其真正原因多半还是源自那种无形中相信。 二人默默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读出那种深意。 最后相互抱着酒葫芦开始猛喝 ,直到彻底喝醉为止。 昆仑山脉。 汇集天下灵气于一身,成就这一番浑然天成美丽景观。 站在那一望无尽云海波涛之上,仿佛人性再也一刻也随之升华了。 叶弘深呼出一口气息,又长长吸入一口气。 一呼一吸间,便似乎完成自我一次净化。 身在此间,也难免会让人联想瑶池王母传说。 大自然鬼斧神工比之神话也不妨多让。 忽得耳畔传来嘈杂声。 彻底将叶弘从这美轮美奂景色中唤醒。他转身看向山坡下骑兵队列。 但见有十几个军医正在慌乱为正躺在地面数十个骑兵救治。 看到这一幕,叶弘忽的想到后世高原反应。 于是他立刻奔跑下山脉,来到人群中,立刻吩咐军医取来氧气囊。 这便是叶弘在出发之前应对高反所制。 当一个个气囊被挂在他们鼻孔间,叶弘才稍微放松一些。 之后他便吩咐军医开始检查其他人只要有高反的人立刻开始吸氧。 经过一番折腾后,大部分已经处于稳定状态,实在有些抗不过去的人便被人抬上马车,将其送出山去。 高反持续三日,三日后,大部分人都适用了。 此时叶弘才着急将领来到作战室内讨论正式作战计划。 就在叶弘即将走入军帐一瞬间。 一个轻柔身姿自半空落下。 这神出鬼没姿态,叶弘不需要抬头,也知道她是谁。 「别闹了,这是正事」叶弘对她十分无奈摇头叹气。 「我知道呀...你们是要对付波斯人吗?我可以帮你们」 麴馨十分天真表情说着,叶弘却有些不耐烦了。 「麴馨,我说真的,这不是你胡闹时候」 叶弘还曾未用这样严肃表情来呵斥过麴馨。 此时她莫名怔了一下,随即便眼圈微红道,「你凶什么....离开你们,我自己就不能做吗」 说话间,她竟然一转身便弹飞出去。 此时叶弘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伤到这个大小姐,急忙想要去挽回。 却已经来不及了,麴馨早已消失无影无踪。 以麴馨轻功,叶弘想追都追不上。 无奈之下,叶弘只能长吁一口气道,「麴允不是我不够朋友,实在是玲妹太任性了些....」 之后叶弘便转身走入营帐。 就在他走入营帐一瞬,对面营帐顶露出一张气鼓鼓面孔说,「哥哥总是说,打仗是男人事情,女子不该过问...现在连你也如此认为...我偏就要做给你们看」 谁也没有料到麴馨竟然想要舍掉所有人独自一人行动。 就连叶弘也只以为她是赌气。 不然无论如何也会派人去把她追回来的。 这一次,麴馨真的走了,她越过昆仑山脉,直接进驻西域地界内。 她没有去招惹那些盘踞在昆仑山下军营。 而是直接沿着昆仑山脉一路西上,直接寻找那个传说中波斯王子。 据说这一次波斯王对于东征十分看重,于是便派出他一个能干王子亲自带兵。 而麴馨目的就是要直接刺杀这个波斯王子。 以此来达到一种震慑波斯人目的。 军帐内。 叶弘和新军将领商讨很多战略计策。 其中包裹伏击,偷袭,甚至还有欺诈等等。 但无论哪一种,似乎对于眼下势力对比都显得有 些拙荆见肘起来。 毕竟波斯骑士人数众多,经过三次斥候追踪之后。 汇总最终人数,竟然比之前预估七万骑兵多了一倍有余。 也就是说在昆仑下扎营的波斯骑士足足有接近十五万之众。 这样庞大战力,足以让任何阴谋诡计都失去效果了。 这也是叶弘和各军将领商讨许久也未拿出一个成型战略缘由所在。 就在他们讨论陷入僵局时,一个斥候奔入营帐,跪拜在叶弘脚下启禀说,「城主,我们发现一支波斯骑士正自主阵内分离,似乎要越过昆仑山脉」。 「人数多少?」叶弘急忙追问一句。 斥候想了想说,「人数大致在五千人左右...」 「好了,你下去吧,继续监视他们动向」。 斥候随即退出军帐。 叶弘则是和几个将领面面相觑,又盯着面前沙盘发愣。 「对了,波斯人也应该有高反吧」。 忽得其中一个将领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说。 「没错,他们之所以无法大规模跃过昆仑山对羌人形成人数上绝对碾压,就是因为高反存在」 终于叶弘也想明白,这些时日一直都有一个困惑困扰他。 那就是遵从波斯人战力以及兵力来说,他们根本不会给羌人那么多时间。 甚至早在一个月之前,便已经彻底将娘波山推平了。 可是眼下,他们竟然还是被阻挠在娘波山下。 这一刻,叶弘终于明白了原因。 那就是波斯人也害怕高反,他们在缺乏氧气袋状况之下,想要抵抗高反,那只能凭借个人体能硬抗了。 这样势必要造成很大伤亡数字,尤其是当人数众多时,这种高反会更加严重。 这就像是心理作用一样,使得波斯人不敢冒险大规模跃过昆仑山。 正如叶弘猜测一样。 下午,又一队斥候把波斯骑士行进路径给暴露出来。 他们果然在尝试抵抗高反,他们先是让一部分去海拔比较低的坡地适用几日,之后再尝试翻跃昆仑山脉。 而这五千人正是有那个坡地输送出来的。 「城主,咱们把他们围歼了吗?」 有安邑县将领开始跃跃欲试。 「不行」叶弘断然拒绝了。 「眼下,咱们还不能直接和波斯骑士对抗,那样会势必会让波斯人提高警觉,到时他们或许不再顾及高反造成伤亡,直接大军开赴越过昆仑山脉,到时哪怕折算一成人,也对他们伤害战力伤害不大,可是咱们收拢溃散羌人以及拖住娘波山那部分波斯骑士战略目的就功亏一篑了」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过昆仑山去和娘波山那一拨汇合,到时咱们老秦兵处境可就凶险了」 叶弘冲他微笑点了点头说,「咱们绝不会让他们进入中原腹地的,只要他们失去和外面波斯人联系,那就可以动手了」。 闻言,那个将领恍然道,「他们通讯方式都是用御道传信的,而这条御道直接修到葱芘羌内,眼下咱们只需要假装成葱芘羌人将御道给破坏了,那么便也就彻底隔绝他们联络方式」 叶弘点了点头,「咱们用信鸽传信,不需要御道,这样这条御道毁了对咱们没有任何损失,对波斯人就像是切断眼睛耳朵」。 将领立刻自告奋勇说,「城主,我愿意带三千人去执行破坏御道任务」。 叶弘摇摇头说,「三千人不够,这一次我会给你八千人,除了炸毁御道之外,还要你们随即在葱芘羌驻扎下来,真正做一个当地势力,我相信葱芘羌绝不会真正都 被波斯人杀光了,只要你们伫立在哪里,他们便会主动汇集回来,到时你们或许可以成为一支决定战局力量」 那个将领也似乎感受到自己肩负责任重大,神色肃然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吧,去找账务支取物资以及军器吧,即刻出发」。 是,那个将领行了一个正式军礼,便急匆匆走出军帐。 再之后,叶弘又盯着沙盘许久才道,「你们知道西域长史府现在什么状况吗?」 他眼神透过人缝看向几个颇有些胡人长相老者面颊。 他们就是从安邑县流民中挑选出来的西域来的流民。 他们之前可都是西域长史府的人。 其中一个老者终于迟缓起身,然后冲着叶弘躬身一礼说,「不瞒城主,属下是西域长史府一名主薄....」 听着老者介绍,叶弘也没想到,自己这一问,竟然还问出一个长史府在编官员。 「你为何要离开长史府做了流民?」哪怕是一个书薄,那也是有官俸的。 在西晋官俸是很丰厚的,哪怕是之前叶弘小小县尉,也足以养活一家老小了。 况且人家还是主簿,那可是仅次于长史,司马三号人物。 「说来话长....」那个西域主簿长吁一口气,接着便开始讲述起来。 原来西域长史叫张俭,此人擅于开荒种田,带着西域驻守官员收敛胡民开垦,也算是一个好官,只可惜西晋孱弱,长史也逐渐被人瞧不起,尤其是西域长史府四周几个新崛起王国,他们个个彪悍异常,最终张俭便被其中一个王国给掳走了,自此西域长史府便成了那个西域小国禁脔,也正是如此,长史府内属官才会被迫成为流民落得有家不能归下场。 得知西域长史府变故,叶弘也不有着哀叹一声。 这就是朝廷孱弱之后,连一些西域小国也要啃食一口。 对此叶弘也只能漠然哀叹一声了。 /105/105192/29180045.html 2371王子 历史大事所趋,无人可以逆转。 不过叶弘还是想要派人走一遭长史府,哪怕明知没有任何效果,也要尝试一下。 理由吗,自然就是用祆教教王名义去传教,顺带着也尝试建立一条物资补给线。 叶弘很清楚,这场仗并不是短时间内结束的。万一打到大雪封山,那时或许西域长史府就是双方唯一补给线了。 叶弘不知道波斯人是否和长史府取得合作,但这一遭是必须要走一次的。 当然这一次主要去谈生意的,就不需要派士兵前往,几十个护卫加上这些西域府内官员便足以。 当他们被派送马车出了山。 一支信鸽落到叶弘肩头。 拿起那个竹筒看了一眼。 叶弘眉头深锁起来。 接着他打开看了一下,不有着忧忧一声叹息说,「我们还是遗漏了卫家这个恐怖存在....他们竟然和波斯人联手了,这样咱们这边计划也要稍作调整才是」、 说着叶弘把竹筒交给另外一个将领。 此人正是那日在安邑县守卫战中表现极其优秀年青将领。 那时他只是一个新兵队长,眼下他已经是一名上将军衔了。 他剑眉微微一紧说,「城主,咱们不应该受到后方影响,我相信王衍主帅尤其全盘考虑,不然他们也不会不发紧急军报过来」。 叶弘这才恍惚点了点头,「这信鸽自然不是王衍传书,而是影子卫」。 那将领继续说,「据我猜测,那只突破娘波山波斯人不会选择返回昆仑山,而是会继续留在娘波山等待补给」。 「你怎么确定他们会继续留在娘波山?」叶弘微微一簇眉。 毕竟娘波山附近羌人都被他们清缴一遍,那如梳子犁地,怎么还能找到补给呢。 「那正是因为他们如何脱困是一样道理....」将领一句话,叶弘便被瞬间醒悟过来。 「没错,有卫家在,波斯人何尝担心什么物资补给」 「那么他们朝着昆仑山方向撤走,其真正目的就是诱敌深入了?」叶弘想了想又道。 年青将领点了点头说,「这肯定又是那个独眼公子在谋划,他这是要将娘波山以及残存羌人反抗者一起击溃,但他们忽略一点,那就是咱们早他们一步派人去了羌人领地内收敛溃败族人,他们等待不是散兵游勇,而是大规模羌人战队,到了那时,他们势必要被左右夹击,或许是王衍主帅也看透这点,才故意为之吧」。 被年青将领这么一分析,叶弘才彻底想明白整个局势变化。 看来自己对于军略见识还远远不及眼下这个青年将领啊。 更别谈鬼谷子门下那些恐怖智谋家了。 这一刻,叶弘更加认清了现实。 自己绝不是什么吴先生嘴里所说什么天下共主。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普通人也有怒气,也有报复。 那就是为了安邑县,为了自己需要守护之人,他必须要做。 明知是失败,他也要去做。 因此这一刻叶弘并没有什么天下为共思想觉悟,也没有称雄天下野心。 但他却可以为了某些事情坚持至死不渝。 或许是叶弘无形间气势影响到将领。 他诧异目光盯着叶弘说,「城主大人,你变了,你和在安邑县时像是换了一个人」。 闻言,叶弘只是淡然一笑说,「是变好,还是变坏呢」。 将领摇头,「那时你,让我感觉你就像是一个神明,任何人对你崇拜敬仰和膜拜,而你也似乎肩负起那一份责任....」 他说道这语气稍顿。 「现在的你,似乎放下一切,但内心又多了一些坚持,甚至比那时的你更加执着了」。 叶弘没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看得这么透彻。 他惊诧眼神扫视着对面将领,狐疑道,「你在学心术?」。 叶弘知道新将领学堂内有一个新学科,叫做心术。 将领急忙摇头说,「我没有学心术,我只是处于对大人崇拜,平时多翻阅了你的一些事迹,又参加过学堂内针对你个人研讨会而已」。 「什么?」叶弘终于还是绷不住了,「这帮混蛋东西,又开始搞出这种个人膜拜注意,他们还是在推行吴军师那一套」。 之前他们把他塑造成天下共主就是用这种形势现在军队中以及少数安邑县老人内实行。 之后便对着安邑县百姓洗脑。 这一次,叶弘可不能忍受着他们继续搞下去。 于是拔出匕首削断一根竹节做了信笺说,「我必须要他们立刻解散掉,必须马上」。 叶弘显得很是紧迫。 可是将领却阻挠他说,「城主大人,或许这不是坏事....虽然吴先生背叛了你,但他这套东西还是有用的」。 「你?」叶弘诧异眼神盯着他。 「城主,你想想,安邑县为何会如此安定团结,哪怕是你不再安邑主持大局,他们也不会出任何差错,不然只留下区区一万人怎能管辖那么大一个城市呢?」。 听到将领这么说,叶弘也深深皱眉不止。 「安邑县可不是一个纯粹单民族城市,在这里的流民就分为胡人,羌人,还有很多匈奴人....各族都有,这样多人在一起,甭说文化差异了,就连长相也有着明显区分,如此怎能让他们甘心平和的为安邑县奉献自己力量,哪怕是微弱的,也是一种妥协啊」 终于叶弘不再狂躁,思绪也慢慢冷静下来。 他目光盯着将领,似乎再等待着他下文。 那将领也抿唇一笑,继续解释说,「不得不说,鬼谷子一门御人之术就是强悍,他们私下构建出来那套体系很强大,既然那么好用,咱们干嘛要舍弃,于是我们学堂老教授便将它改了一个名目,不再塑造城主为天下共主,而是塑造你是智慧之神,这一点也并不是谎言,你建立新学堂,又开创西山科学院这些智慧高等学府,不是智慧之神还能是谁」 将领越说越起劲,根本不去看叶弘脸色。 可是叶弘脸色却变得极其难堪,最后他怒叱一声,「够了」 「你们这是玩火.....」叶弘曾未向现在这样发怒过。 因为他是知道历史走向的,也知道若是被他们做成功了之后,伟大璀璨中华文明将会被一个宗教所取代,虽然这样宗教是崇拜智慧,那也是一种宗教。 后世为了一个宗教杀得人头滚滚的历史数之不尽。 叶弘不想让中华这片土地上也变成那样凄惨场景。 虽然这样会让他凝聚出一个新的宗教民族,但也将失去更多未来。 叶弘是想改变创造眼下残破不堪西晋,但却不想成为中华文明颠覆者。 他没想到自己改变历史代价竟然以这种鬼魅方式重新来报复自己了。 年青将领不清楚叶弘为何会发这么大火气,他的历史局限性,根本看不到未来一切。 他只知道这么做,会让安邑县呈现出前所未有盛世。 甚至可以一举颠覆这个西晋王朝取而代之。 这就是他们这帮人所要为城主大人做成事情。 可是叶弘却用行动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城主,我觉着我们没有做错,我们是在为安邑县百姓未来,还有你的未来谋划」年青将领还是不甘心辩驳一句。 叶弘此时早已冷静下来,不再那么震怒。 他盯着年青将领眼睛说,「你们确实没错,错的是我.....有些事我原本不该让他跨越时代出现的....你们不知道,那些智慧是需要另外一套完整制度来辅助的,那样才会迸发出最好,最强社会分工,以及保留各自文明火种,为整个文明服务....而你们这样做,会将这些原本属于所有人的智慧局限给我一个人,或是一小撮人,那样智慧不是神,是魔」。 叶弘稍微喘息一下。 在年青将领便不理解眼神注视下又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那个梦里面的人生活在一个自由国度中,他们....」 许久之后,叶弘故事讲完了。年青将领一脸难以置信摇头说,「你说得那是梦境,不是现实,现实根本不允许那样自由国度出现,你敢相信那些地主,大贵族,还有那些大官僚们会和百姓一样平等吗?你敢相信人们都可以自由学习知识和文化,然后去和贵族们后代竞争吗?那只是梦境,不是现实.....」 此时年青将领像是在试图唤醒叶弘,因为他知道,那样梦境是不会实现的。 叶弘终于也似乎清楚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无论怎么做,哪怕是把后世科技都搬运过来,依旧无法改变历史固有轨迹。因为他无法改变人的思维方式,人的历史局限性。 哪怕是让他们坐上轮船火车飞机,也无法改变他们是古人思维方式。 甚至创造出比眼下西晋更加残酷社会体系。 终于叶弘意识到什么叫做历史轨迹了。 改变历史事件很容易,但要改变一个时代人思维方式那简直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因为每一个时代的人都受制于其技术生产力,以及社会文化诸多限制。 只要有任何一点无法达到文明晋升程度,那么即便你把未来科技拿出来。那也是古人穿着后世时装,开着豪华炮车,去朝堂跪拜皇帝而已。 眼下,叶弘也不得不承认,吴先生留下来这一套确实行之有效。 至少在目前安邑县没有因为自己离开而发生内讧,也未因为肤色种族而发生私斗。 算了,一切都等打完这一仗再说吧。 现实逼迫他不得不妥协下来。 对于叶弘内心中忧虑,年青将领却一副不理解神情。 在他想来,眼下安邑县几乎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盛世景象,他们恨不得将这种模式照搬整个天下。 面对着这些狂热膜拜自己的人,叶弘又能怎么做.... 一辆豪华马车内。 波斯王子手舞足蹈着,左手持着琉璃盏品尝西域美酒,另外一只手搂着一个个丰腴无比西域美女,她们仿佛毒蛇一般扭动着腰肢,不停地朝着波斯王子身上摩擦,那种热辣场景几乎让在场每一个波斯人鼻孔喷血。 这辆豪华马车足足拥有十辆马车并排搭建而成,其正前方还是用驼队开道。 那巨大圆顶形状马车箱,宛如一个小型城堡。 这样马车内,可以容纳百余人小型宴会。 马车发分为上下两层,上层自然是波斯王子座驾,下面就是宴会主厅。 中间有舞姬舞蹈,两侧则是长胡子将领各自往嘴里灌酒。 那神情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郁闷。 宴席左右则是数十个黑甲武士,他们都目光铎铎盯着在场每一个人。 似乎只要有人稍有违逆,便会毫不犹豫拔剑将其刺杀。 波斯王子吞咽下一口酒,又用 嘴巴吞食了美女送到嘴边一枚果子,便长袖一甩,猛地转过身来。 用那双圆鼓鼓大眼睛盯着那些将领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不就是不赞同我来接掌这东路军权吗?」 「实话告诉你们...其实本王子对这个东路军权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波斯王非要我执掌这个帅印,我也是不得不接受...」 波斯王子说这话显得很是违心,就连他身旁美姬都有些听不下去了,眉梢经不住挑了挑。 「三王子殿下,你的母亲来自伟大阿契美尼德家族,你也拥有神圣阿契美尼德家族血脉,我们对你执掌东路军没有任何异议」 其中一个大胡子将领起身面色凝重回禀。 「可是你们认可的是阿契美尼德家族,而不是我对吗」波斯王子冲那个大胡子将领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三王子殿下,你还年轻,你需要培养更多战争经验」之前那个大胡子又站起来补充一句。 「可是你们之前拥护大王子殿下时,却不是这么说的」波斯王子眼神忽得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听到这一句话,无数大胡子将领瞬间表情凝固了,还有几个竟然失手将酒盏打破了。 在波斯王让他们举荐东征主帅人选时,他们确实都举荐了大王子。 他们还说,只有大王子才能才可彻底将东方那个神秘国度纳入波斯帝国版图。 可当时明明没有其他人在场,他们不相信波斯王会把这件事告知三王子殿下。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宫廷内有他们眼线。 /105/105192/29180046.html 2372蚕食 终于还是有人扛不住了,跨前一步,走到波斯王子面前说,「没错,我们是举荐过大王子,他战功卓著,又勇武不凡,他才是东征第一人选」。 见状,又有几个人起身和他站在一起。 那气势似乎在向波斯王子逼宫。 「论战功我确实不如大王子,论武功我也不及他,但你们可知道为何波斯王不把东征权力交给他吗?」 波斯王子很有耐心走下来和他们对视着说。 「那是因为波斯王不信任他....波斯王不喜欢他,你们以为波斯王会让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去继承王位吗」 波斯王子神态有些嚣张贴近那几个将领面颊一字一句说。 「当我带着这十几万东征军凯旋之日,就是他被波斯王打下死囚之时,你们究竟要继续追随他呢,还是效忠我三王子,你们自己决定吧」 说道这,波斯王子已经重新走回上层,双腿朝着那巨大床榻一趟,便当着那些将领面前开始肆无忌惮去搂抱美人。 他这行径,让很多大胡子将领都无比愤慨,但他们又能如何。他们也知道波斯王内庭斗争,这个出身阿契美尼德家族王后很快就要执掌整个宫廷权柄了。到了那时,不是她生出来大王子肯定会被针对的。 有了王后支撑的三王子势必会取代大王子地位,哪怕他就是一个草包也必将是未来波斯王。 面对着波斯王子咄咄气势逼人,几个大胡子将领面面相觑,最终他们还是向现实妥协了。 他们齐齐朝着波斯王子跪下去,这一刻他们脸上都弥漫着无尽屈辱和不甘。 然而他们嘴上却再说,「我们愿意追随三王子殿下」。 对于他们是否真心归顺,波斯王子显然是不在乎的。 因为他眼下已经是大权在手,若是他们不肯,自有人会取代他们位置。 波斯王子手掌一挥,「喝酒去吧,要喝好,吃好,不醉不归」。 接着酒乐照旧,无数胡姬穿插于酒席间,此情此景看得外面那条纤细身姿情不自禁颤抖一下。 不过眼下马车上响动太大,这点轻微声响根本未从引起任何人警惕。 一场酒宴维系到月上中天,人才逐渐散去。 下层马车被仆从清扫一空,接着便缓缓升起,和上层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硕大无比床榻。 在这个床榻上,足以横躺下几十人。 那波斯王子就仰躺在中心,四面环绕着不下三十多个胡姬,她们个个丰腴饱满身姿,看得身为女子她也都口干舌燥起来。 她面颊微红,心中暗骂这个波斯王子流~氓。可是她却不能离开,因为这样时机不多,错过了,她恐怕再也没有这样好机会了、 于是她便继续潜伏下去,随着她眼睛里面出现画面越发污浊,她索性闭上眼睛。 然而耳畔却传来那些不堪入耳声响。于是她又闭息耳听,就这样她在自我煎熬中等到车厢内灯光终于熄灭。 一个沉重鼾声自内传出来。 她才缓缓起身,自腰间摸出一把钢~弩,将马车顶部破开一个孔洞,目光在马车内快速掠过,很快便锁定目标。 随着弩箭射出,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接着她一跺脚,整个人自半空坠落下去。 直接一把匕首抵在那人脖颈上面,那人还未发出惨叫。 便被她一手肘砸诨过去。 之后她便将其帮扶在背部,拽着一条绳索重新爬出去。 也就在此时,他身后车阵开始发出火光,以及警报声。 一瞬间火把照亮夜空。 无数黑影朝 着她方向追来。 她纵身一跃离开马车,直接跳上一匹枣红马。然后快速朝着昆仑山狂奔出去。 她将身躯伏地在马背上,耳畔不停传来飕飕声响。 她不敢回头,只能不停骑马狂奔。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才觉着身后马蹄声减少了。 直到她转入一个峡谷内隐藏起来。 她才有时间去查看马背上的人。 就在她将马背上人翻转过来那一刻,她愕然一下。 之后便伸手去探他呼吸。 死了。 她颓然摇头。 她知道这次自己闯大祸了。 原本要抓这个波斯王子回去用他逼迫波斯人退兵。 没成想他竟然断气了。 她又检查波斯王子伤势,发现并不是自己那根弩箭射击所致。 弩箭只是射中他的腿部,最多造成一点点伤口。 其上麻醉剂正是令他昏迷作用。 而不是杀死他。 真正让他死去的,竟然是他后背十几根弩箭。 看到那些长羽毛弩箭,她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这是有人接自己手来杀人啊。 想到昨日他在宴席上嚣张跋扈。 对此她也就不足为奇了。 人已经死了,尸体便已经失去作用了。 她想要舍弃他独自返回昆仑。 可是走了几步,又不甘心。 便将他重新帮扶在马背上,再次开启狂奔模式。 昆仑山下。 叶弘亲自来到波斯骑兵阵前瞭望。 据斥候所言,这几日波斯人变化很大,似乎他们有要全部越过昆仑山冲动。 这样场景一度让叶弘十分紧张。 好在躁动只是一阵,眼下他们又平复下来了。 不过叶弘还是觉着有些不安心。 似乎总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似的。 也就在此时。 一个斥候面露焦急之色冲到他面前说:「城主....麴馨回来了,她还带回一个人,准确说是一个死人」。 「啊」叶弘猛地转身,眉心直突突。 随即他便快速跟随者斥候追下山坡,在一处低矮岩壁旁看到那个身材窈窕女子。 此时她一袭黑衣,还挂着一把弩~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刺客。 在她身后则是一具男尸,看长相不像是中原人。 越是叶弘便走下去,冲她抿唇一笑说,「这人是谁?」。 麴馨先是一怔,接着便无比心虚说,「他就是波斯王子,我...我....」 剩下话还未说完,便被叶弘惊诧声打断。 「你杀了波斯王子?」 麴馨漠然点了点头。 「难怪这几日波斯人动静那么大,原来是为这事」叶弘苦涩一笑。 「这一次,他们势必要跃过昆仑山了」。 麴馨一脸沮丧道,「我原本想要捉活的,谁知有人在背后放冷箭」。 说道这,她眼圈一红,极度委屈流下泪水。 叶弘很清楚她的心思,于是也不责备她。 只是伸手轻抚她乌黑秀发说,「杀了就杀了,没有什么好懊悔的,大不了就和他们打一架而已」。 麴馨道,「我不想看到无数秦岭人被他们屠杀,我也不想我的家人在这场战争中死去.....」 麴馨是一个很单纯丫头,自然其做这件事目的也就这么单纯。 「准备 一下吧,咱们必须尽快撤离昆仑山脉」叶弘叮嘱了身后年青将领几句。 他刚转身,便又有斥候奔袭过来。 「城主,波斯人使者来了」 呃!这让叶弘十分诧异不解。 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派出使者过来。 叶弘还是让人把波斯使者带过来。 当然不是这里,而是另外一个山脉上。 波斯使者是一个大胡子,看起来年纪在四五十岁上下。 他说话中气十足,应该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他先是在四周一扫,便将目光锁定在叶弘身上。 他便上前一步,做了一个波斯礼仪说,「尊敬的阁下,我知道你来自于神秘东方国度,我不知道你是何等身份,但我都以我们最高礼仪向你致敬」 这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啊,他一上来就说好话,搞得叶弘也被迫和他客套起来。 叶弘不善这种礼仪词汇,只是和他周旋几句,便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波斯使者所来为何?」。 波斯使者用还算熟练官方汉语说:「尊敬阁下,我们想要回三王子殿下,不知阁下需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王子殿下」。 原来是来交换人质的,难道他们还不知道三王子殿下已经死了。 叶弘心思电转间,便冲着波斯使者微微一笑说,「你们波斯王子殿下失踪了吗?为何要我们交人呢」。 波斯使者闻言,也仰天一笑,捋捋胡须说,「尊敬阁下,咱们还是不要打哑谜了,道不如敞开天窗说话,你们不是官兵,想必不会为那个东方神秘国度皇帝效命,若是求财,我们可以谈,只要阁下开出条件,我们就会为你达成目的」。 波斯使者说道这一步,叶弘也觉着没有什么隐瞒必要了。于是冲他抿唇一笑说,「那好,我们需要.....」叶弘随口便说出一大串珍宝出来,这明显就是敲诈勒索。 那波斯使者却听得极其认真,直到叶弘说完,他竟然一口应许下来说,「你的条件我会带回去,一切还需要几位尊贵总督大人定夺...」 「好吧,你可以回去慢慢谈,王子殿下就暂时留在我们这里做客吧」叶弘随口回了一句。 波斯使者却不肯离去,反而盯着叶弘眼睛说,「可否让我见王子殿下一面,我也好回去有所交代...」 叶弘摇头,「不可以」 这一句,叶弘拒绝很果断。 因为他很清楚这是试探,若是自己稍有一丝游弋,都会引起对方怀疑的。 其实他们也不确定波斯王子生死,只是派人来试探。 若是波斯王子活着,他们就会真正再派使者来赎人。 若是死了,他们便会立刻不顾一切对昆仑山展开报复的。 叶弘岂能被他试探出底细来。 当波斯使者从叶弘面前看不出任何线索,最后无奈走出营地。 当他离开后,叶弘便命令麴馨立刻带着那具尸体连夜下昆仑,直接去葱芘羌和蔡旭等人会和。 奇林错。 碧悠悠湖水旁倒卧着一具具尸体,献血随着湖水流向远方。 在湖面形成一条血河。 喊杀声,马蹄声,还夹杂人的惨叫此起彼伏。 这一场有各羌族部落组织起来对抗波斯骑士战争已经在奇林错持续七日。 在这七日内,大小战役不下于百场。 羌人从一开始无组织以各部族单一偷袭,逐渐演变成以护卫队为核心大规模阵地战。 为了避免波斯人骑兵优势,护卫队还教会他们挖战壕,设置绊马索。 甚至还给 他们配备安邑县军制弓弩。 这样一来,原本只是凭借一股蛮劲羌人族兵化身成真正勇猛战士。 他们表现出来战力,一度都让站在山坡上掠战老秦人为之赞赏。 秦广用力摸了一把面颊说,「这些羌人还真有股狠劲,都打到那般田地了,还能抱起一个波斯人投身湖水中」。 「只可惜他们还是个人勇武躲过集体配和,这一战他们迟早都会败给波斯骑士的」 就在秦广和秦寿说话时,王衍不知何时走到二人身旁。 「未必吧....眼下羌人人数占据优势,他们还有护卫队从中策应」秦寿不赞同反驳。 「这就是战略和局部优势之间不同了....」王衍为了给秦寿讲清楚,便拿出一个自制地图,不停在上面指点江山。 「你看这里波斯人占据了一处关键位置,还有这里,这里....眼下只要他们再占据这最后一道防线,便可完成战略上对羌人合围,只要大局抵定,哪怕在这一方战事中羌人占优,也会最终落得兵败身死下场」 在王衍解释之下,秦广和秦寿都明白了。 原来战争还能这么打,有些人愿意争夺一地之长短,忽略整个战局走向。 那么一旦被人在大格局上战局绝对上风,那么局部优势也就会被抹去。 果然,就在三人交谈间,波斯骑士终于有了动作,他们不再是像之前分散对阵,而是形成一个以几个突击点为布局整体战局不停朝着湖边靠拢,虽说这样速度很缓慢,但每推进一步,便会将局部优势碾压,最终形成对波斯人有利一面。 直到将羌人优势一点点蚕食干净之后,那么波斯人也就完成这一场战争最终战略目标。 「看来是咱们该出手了」此时连秦寿这样莽夫也看出羌人大势已去。 「别着急」王衍却阻挠二人起身,然后又拿出地图说,「眼下波斯人还未彻底进入不可逆的时刻,他们阵型还有变数,若是咱们此时进攻,他们完全有机会重新调整阵型,甚至直接放弃这场对羌人围歼战,便可安然无恙撤走,到时咱们作为突袭作用便彻底丧失意义」 /105/105192/29180048.html 2373林三河 说着,王衍有拿手指了指地图几个标点说,「只要他们跃过这几个地点,想要撤回也做不到了,咱们直接从这里切断他们后路,逼迫他们两线交战,到时波斯人便瓮中之鳖了」。 听着王衍讲述,秦广和秦寿都恍然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便耐着性子等着波斯人一点点蚕食羌人,这时候,羌人战斗很是凄惨。很多人都惨死在波斯骑士战刀之下,还有人盔甲被绳索缠绕着拖拽出很远,直到血肉都被摩擦没了,只剩下骨头。 还有甚者,直接被长戟洞穿咽喉,将其整个人穿插在长戟上,做成人形旗杆。 这一幕幕血腥场景,都让老秦人眼睛喷火。 虽说他们并不喜欢羌人,可是毕竟他们也是华夏人。 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那些波斯大胡子一个个残杀,老秦人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们几次都要求出战,却被秦广强行给压制下来。 直到最后一支波斯骑士跃过那道地图上红白线,秦广自腰间拔出长剑朝着对面一指,虎啸一声,「赳赳老秦,共赴沙场」 一声人浪呼啸而出,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 黑色车流,人流,宛如天河决堤一般席卷下来。 那气势甭说是与之对战,就算是看上一眼也未吓破胆子。 波斯人骑士虽说身经百战,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凶悍士兵。 他们齐齐一怔,竟然忘记继续攻击。 但下一刻,他们就恢复过来,立刻派出一支队伍翻转过来应击老秦人。 然而他们这一步早就被王衍预料到了,在那只队伍调转回来一瞬间。 令外一支老秦人便自侧面直接切断那只队伍后撤路线。接着他们便将秦车挡在后路上面,上面布满车弩,火药投石车这样重型武器,这样武器体型庞大沉重,无法做机动灵活布置,但让其来守卫这一方地形却是恰如其分。 只需要一千多老秦人,便可将那处山道给彻底封死。 哪怕对面是千军万马,也无法从如此重型武器攻击下前进。 于此同时,老秦人主力战队正在以极快速度赶赴战场。 这一次连王衍这个主帅也一起跟随着战车抵达了。 随着老秦人加入,波斯骑士优势瞬间便被化解,接着羌人自内圈开始展开反扑。 老秦人反而不着急了,只是守住几个重要关口,不让他们撤回。 自从老秦人有了主帅作战之后,他们伤亡率直线下降,甚至都好几次战役没有损失过一人。 这样战斗虽然缺乏一些热血,却让老秦人能够最大限度活下来。 虽说有些老秦人不太习惯这样战斗方式,最终还是接受这样作战指令。 他们在安邑县军训时,便已经学会什么叫做服从。 只要上面下达军令,哪怕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必须去做,不能提出异议。 但是看着羌人拼命,老秦人始终还是心理过意不去。 于是他们便各自取出长弓弩箭,开始远程射杀波斯骑士。 这样他们既不违背军令,也让他们内心好受一些。 战斗又持续五六个时辰,战争极为残酷,杀戮以及被杀,无时无刻不再上演。 尤其是湖水畔,哪里简直成为绞肉磨盘,一次次将人肉尸体碾压成肉泥。 最终化成一片血污在湖水表面蔓延出去。 一支长枪刺中一个羌人下腹,他猛地身躯一仰,整个人就像是搁浅鱼儿,不停翻腾,可是无论他怎么翻腾,却已经无法将身躯从长枪下挣扎出来。 那殷红色血液自长枪把手喷溅出来,带着一 些块状物。 他活不成了,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震碎了。 但那个羌人却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竟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翻身,将那只长枪硬生生拔出淤泥。 然后他便挺着那只长矛反向冲向一个波斯骑士,将其直接从马背上给掀翻下来。 接着他便不顾一切扑上去,直接用自己腹部长矛将他盔甲刺穿。 献血长枪留下,已经无法分辨出究竟是谁的血。 砰砰.... 那是什么? 肉盾? 秦广惊诧莫名瞪大眼睛。 但见一个个人披着黑色甲胄被从山坡上推下来。 他们直接迎着弩车和投石炮车前进,几乎不予闪避。 哪怕被长矛洞穿甲胄他们依旧毫不退缩。 那巨大弩枪直接将一个人身躯钉飞起来,但依旧无法阻挠那些人步伐。 就在那些人盾走出之后,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大片黑甲骑士,他们就紧跟着那些人身后。 「不对,那不是波斯人,他们是奴兵」忽得秦广眼眸一亮。 看清楚那些黑甲内肉盾长相。 他们和之前自己遭遇过奴兵几乎如出一折。都是西域人。 看到这,秦广用力握了握手指说,「把长炮车推上去,我要直接射杀他们」。 这一次秦广亲自带着人冲上山。 随着一支支黑色长筒炮车被架设起来。 之后点燃引信。 随着一连串轰响之后,巨大火焰凌空落到那些人盾之后,瞬间便将几匹黑骑战马掀翻。 接着便是大面积火炮齐射,黑骑士阵列终于熬不住了,纷纷转向后撤。 但是那些人盾却还是一如既往前进。 他们似乎忘却生死,只知道前进。 当火炮手彻底隔绝了黑骑兵之后,其中几个老秦人纵马冲入山道之中,趁着战火稍歇之后,他们把其中几个人盾给带出来了。他们把人放在秦广面前那一刻,所有人新都凉透了。 那是一张枯黄死人脸,眼睛空洞无神,鼻孔以及嘴巴都在流血,他们只会做一些机械行攻击动作,除此之外,他们再无任何对于外界反馈了。 这是什么毒? 秦广询问军医。 「我们也不清楚,需要带回西山科学院去做化学筛选」 毕竟带队出来军医没有那么多仪器设备。 「算了,他们救不活了」此时秦寿走过来。 指着其中一个人盾说,「他们被毒药叼着一口气,一旦这口气算了也就必死无疑....这类似于一种江湖赶尸术....」 「什么?波斯人还会赶尸术?」秦广一脸愕然。 「应该不是波斯人」秦寿摇头。 秦广立刻脑海中浮现出令外一副面孔。 还有那只独目。 「将军怎么办?这些人咱们杀还是不杀」很多老秦人都烦难了。 秦广再次抬起头看向那些人盾,无奈叹息一声,「杀吧,他们活着也是遭罪了」。 一声喝令之后,无数弩枪再次倾泻~出去。不倒一刻钟,那近万人盾都被钉死在距离车阵只有区区几百米位置上。 而更遥远处,波斯黑骑还在伫立冷眼观望着,他们不敢再向前接近于火炮射击范围内。 就在秦广准备转身离开时,一匹战马独自奔来。 既然波斯骑士不敢靠近,他们派一匹战马独来意图为何? 秦广很好奇,便让人把战马牵过来。 此时有人从马背上 拿下一封信。 竟然用汉语书写道,「放我们离开,我们愿意释放两万奴兵,他们还未中毒,都是自你们汉民掳掠过来的」 看完信之后,秦广猛地昂起头,看向对面黑色骑士,心中那股怒气蹭的蹿到脑门。 然而就在他想要发怒一瞬间。 十几个汉民被从人群中推出来,其中一个还是女子。 接着对面黑骑士便将战刀高高举起,那姿态已经很明显了。 秦广眼睛都在喷火了。 他很想不顾一切杀过去。 可是那可是两万多条人命啊。 他无奈叹息一声,接着便又让人拿过纸笔,让书吏写了回信,绑在马背给他们送回去。 「王帅,咱们有什么办法救出那些汉民?」秦寿面露一丝焦急之色。 因为他在那些汉民中看到一些自己族人。 那都是他们被在秦岭中掳走的。 想来不是波斯人干的,毕竟波斯人还未抵达陇西。 那么这些人就是卫家干的。 只是眼下已经无法顾及谁是凶手了。 秦寿一定不会坐视族人不管的。 在他们这个前秦仆族中,一向都是信奉族规第一。 他之所以能成为眼下将领,主要的是依靠族人信赖。 因此秦寿是不能眼见族人不救的。 王衍沉吟少许才道,「人是要救出来的,但却不能放他们离开,不然西路战局便会彻底逆转,到时咱们几万新兵军团都无法平安返回来了」 王衍考虑是大战略,而不是眼下一地之得失。 然而秦寿却只管当下。 「若是主帅不肯救人,我自己去救,只要把我族人编入我的部下便可」 秦寿鲁莽便要冲出去,却被秦广一拳给轰击回来。 「毛躁什么?听王帅的,在这里没有你什么族人,只有老秦人秦兵军」秦广显然比他成熟很多了。 王衍缓缓起身,走到满腹委屈秦寿面前,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你放心,你的族人我一定救出来的,但眼下咱们不能被波斯人牵着鼻子走,咱们要夺回主动权」 说道这,王衍便目光转向地图,凝思一会儿才道,「找几个身手敏捷的人趁着乱阵杀进去,务必要和护卫队联系上,只要得到他们臂助,咱们就可以化解这一场危机」 「这事就交给我们去做吧」几个仆从族士兵猛地窜出去,他们身形急速在阵前掠过。 几个起落便隐匿在纷乱战场环境之内。 王衍和秦广对视一眼,便彼此会心的笑了。 林三河是影子卫二把手,自黑子之下第一人。 这一次他就是负责整个羌族人收拢任务。 在他身旁还有两千多名影子卫协助。 林三河个头不高,却很精悍,无论是武艺,还是脑袋都是影子卫中最为杰出的人才。 林三河不是那种安邑县老人中直接任命出来的,而是凭借自己势力和能力一步步从影子卫攀爬至今时今日地位。 因此林三河绝对是一个能力超强的人,单凭这一次他只用计划中一半时间便将溃散羌人部族给重新拢回在一起,就已经看出他做事手段和才能了。 林三河深处在战阵核心,整个人却处于一种闲散状态下。 他这个人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不会动心性格,他眼神始终都是冰冷的,甚至连情绪都不会起一下波动。 面对着时时刻刻发生在身旁厮杀,以及死人,他仿佛置身于世外一般,竟然悠闲转动着他手里那个罗盘,那是他最心爱小玩具。无人知晓它究 竟来自哪里,但只要林三河一安静下来,便会情不自禁转动那个小玩意。 林三河目光凝聚在掌心罗盘,注意力很是击中,甚至连有人凑近他身旁都未察觉。 直到那人接近他身旁三尺距离,他才缓缓抬起左手,一支黝黑色枪口抵住那人脑门。 「头,别开枪,是我」那个影子卫直接吓得屈膝跪拜在他面前。 林三河几乎没有转头,依旧还在盯着手里罗盘道,「只给你三个呼吸,有什么事情快说」。 那个影子卫急忙以一种超人语速说,「王衍主帅派人混进来,让咱们予以配和执行新的围歼计划...这是调令,还有,老秦人也在外面...」 影子卫像是在挣命一般快速说出平时二十息都说不出来的话。 直到他差点被自己气息憋死,才把整段话说完。 接着他便听到耳畔一声枪响,他下意识身躯一颤,两腿间便是一凉。 林三河收回手枪,冲着枪口吐了一口气,然后冲着那个呆若木鸡的影子卫挥挥手说,「好了,我知道了」 那个影子卫就像是掉魂一般失魂落魄走出去。 身后留下一条污浊痕迹。 林三河若无其事站起来,踱步走向左侧营帐内。 从中拿出一些早就布置好公文甲。 从中挑拣了一些,便盯着身旁一个影子卫说,「把这几个人资料烧了吧,只要他们能够完成这一次任务,他们就可以上岸了,之后我会给他们颁发真正安邑县新民身份的」。 听到这一句,那几个影子卫眼睛都流露出无尽羡慕之光。 由此可见能够上岸对于影子卫有着什么样吸引力。 影子卫来历,以及影子卫吸收和培养这些事,叶弘曾未过问过。 一切都交给黑子自己去做。 叶弘只是给黑子描绘了一些后世那个出名朝代锦衣卫一些事情。 至于黑子最终创造出来影子卫是什么。 叶弘还真没有太多干涉。 /105/105192/29180049.html 2374匹夫 林三河手腕转动着说,「也是时候活动一下手脚功夫了」 他终于收起罗盘,然后将一件深黑色盔甲穿戴起来。 那是特制影卫最强护甲。 也只有达到黑子,林三河这种层次影子卫才可以穿戴这样盔甲。 随着几百个影子卫朝他身旁汇集,林三河眼睛中露出一丝精芒。 他环伺着四周那些波斯人,就像是看向自己猎物。 狼群出动了,先是最前面的羌人敢死队,之后便是影子卫中突击手。 在之后,便是林三河亲自率领的影狼出手了。 他们就像是深入牛油中一把烧红刀刃,快速将战场切分开一条血路,随着他们前进步伐,还有很多羌人也随之涌动向这边。 一瞬间,战场局势发生逆转,原本被围拢成铁桶的波斯骑士阵列,忽得被冲破一道豁口,虽说这道豁口无法逆转战局,却足以给这一部分波斯骑士造成莫大冲力。 果然这边波斯骑士有些疲于应对,他们竟然开始有了溃散迹象。 只是波斯骑兵阵型是可以互补的,当这边被冲击之后,便有其他人补充过来。 于是波斯骑士阵型是有些乱却不会散掉。 也就在此时,老秦人猛地调整战略,竟然完全舍弃外围波斯骑士,直接转向过来。 这一次他们出发速度快到波斯骑士都未来得及阻拦,便已经冲破重重防御,当两方力量从一个方向冲击这片区域之后。 波斯骑兵阵列第一次发生破碎,他们被从中间一分数个部分,骑兵也被战车和步兵方阵阻隔下来。 这一刻,羌人和老秦人以及影子卫三方汇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反向气势,朝着两翼席卷过去。 此时波斯骑兵终于意识到危险降临了,他们不再恋战,而是向着左侧汇集,想要透过人数优势,彻底将封堵这边老秦人给冲开,之后便可直接攻入老秦人中军帐,他们将注意打到王衍这个主帅身上了。 王衍正站在一辆马车上观察战场形势,秦广就在他身旁跃跃欲试说,「主帅,让我带着人杀过去吧,不然他们恐怕抵挡不住了」。 这一次波斯骑士似乎势在必得,他们也感受到战局逆转,似乎想要以此奇袭来博取一线生机。 王衍却一脸笃定摇头,「秦将军,切莫中了他们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目标不是军帐,而是车阵,只要咱们再拖住他们一刻钟,便会使得他们中军彻底撕裂,到时他们首尾难以顾全,也就是咱们开始全面反攻之时,你留下目的就是在最后关头保护车阵,哪里才是最为关键所在...」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要有所心理准备,或许秦寿他们并未得手,咱们只能踏着那些人尸体和波斯骑兵作战了」王衍看了一眼天色,按照计划,他们应该营救出那些人了,可是波斯阵营内并未发出焰火,那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秦寿营救计划失败了。 既然营救计划失败,那也就意味着那两万奴兵即将成为这一次攻阵主力军,若不能将他们杀光,车阵是守不住的。 这次奴兵中可是有一半陇西人,虽说他们大都不是真正老秦人,却也是老秦人仆族,因此秦广很难下达这样屠杀命令。 看出秦广表情为难之色,王衍接口说,「这个命令由我来下达好了,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吧」 闻言之下,秦广笃定摇头,「我身为老秦人族长,应该由我去做,主帅,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王衍疑惑道,「秦广将军请说」。 秦广迟疑一下才道,「若我不幸战死,就请主帅善待我们老秦人,以后你就是他们族长」。 说完,秦广就跨步走出车阵,直接 冲向阵前。 王衍看着秦广背影,忽得想到什么,急道,「秦广将军切莫自误,那只是一种揣测,或许事情还有解决办法....」 还未等他说完,秦广便已经跳上战车,然后高亢吼道,「赳赳老秦,共赴沙场....」 这一刻秦广就像是一尊战神,那股气势不容任何人亵渎。 王衍也被迫吞咽回自己后面话,因为他觉着那么说,对于一个战神来说,就是侮辱。 秦广是战神,他不畏惧死亡,尤其是死在战场之上,对于他是一种褒奖而不是悲伤。 这股氛围感染不少老秦人,此时这只纯粹老秦人战队出发了,他们就像是一头开闸猛虎,冲向对面敌人,势必要用自己利齿和虎爪把敌人撕碎。 秦广盯着正前方拐角处。 下一刻,隆隆马蹄声响起。 秦广屏住呼吸。 他知道最终时刻来临了。 秦广最不想看到一幕还是出现了。 走在最前面果然还是奴兵战队。 他们像是被驱赶的牛马被当成肉盾驱赶在最前面。 只是让秦广有些诧异的是,人数并不多。 粗略看去,也就只有不足两千人数。 还有他们长相也似乎和中原人不搭。 难道秦寿得手了? 秦广身躯一荡,手里长戟高举,内心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了。 接着他手腕一甩,整个人骑马疾驰出去。 战马一声嘶鸣之后,老秦人伴随着他步伐一路冲向正前方。 车阵封堵在山麓入口。 老秦人则是形成一条方阵直接攀岩上去。 波斯骑士也在这一刻发起冲锋。 这一次他们没有任何退路,要么把这条山道打通,要么就要被全歼于此。 这就是王衍说过最终决战地方。 「还是主帅有远见」此时秦广再一次被王衍远见所蛰伏。 也让老秦人更加信服了王衍这个主帅身份。 这边一开战,那边佯攻黑骑立刻撤回,之后所有黑骑都朝着这边山道汇集过来。 一瞬间,便犹如百万江河汇集入海口一般。 无尽人流,无尽汹涌。 直到将这片山坡都挤满。 在这不足百丈方圆内,汇集不少于十几万人。 那种人眼可见密集感,让正常人都产生密集恐惧症。 秦广便是再这样人阵内,纵横驰骋,厮杀纵横捭阖。 他带着老秦人就像是洪流中顽石,无论冲过来多少人群,也休想越过这道门槛。 身后战车阵,则是将所有火药以及炮弹都发射出去。 黑烟弥漫了大半个山头,整个天空都被燃成黑色。 乌云遮日,天地一片混沌。 这场厮杀,足足持续半日。 直到整条山道尽数被各种尸体掩埋了,秦广带着老秦人仍然带着老秦人站在尸体上面浴血厮杀。他们始终未从退回一步,老秦人个个都犹如战神附体,他们浑身占满鲜血,流出汗水也是血水,眼下除了他们呼出气息是白色,几乎全身都是血红色的。 秦广更甚,他身上还插着数十道箭矢,不过他身上的盔甲是特制的,那些弓箭根本无法洞穿他内甲,只是被卡在缝隙中。 秦广长戟当空,人如弓马,整个人就犹如上满弦的宝弓,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而站在他对面的那些黑甲骑士早已胆寒,他们倾尽一些战力,也无法突破这一道防线。 他们也是人,也是会恐惧死亡 的,他们终于不敢继续冲阵了。于是战场陷入短暂间歇。 不过来自于后方羌人以及影子卫杀戮一致都未停歇,逼迫着这些人时刻无法冷静。 几个黑骑士纵马朝着队伍中心区域奔跑过去。 接着人群中露出一个高大黑骑士。 他身着盔甲,身躯高于半丈,看不出面部,却可见一嘴大胡子。 此人目光如炬,声似洪钟,每一句话都带着莫大气场。 「你们为何不继续攻阵,难道想要临阵退缩吗」 「总督大人....我们尽力了...地阵战车火力太强了,我们已经死了七成了,再攻下去,我们将会彻底陨落于此」 那两个将领十分不甘心说。 「废话....你们就是要用性命去开道,把那条道打通,哪怕是最终你们战死哪里,我也会给予你们家人最好奖赏的」 很显然,对面总督骑士根本不在乎他们生死。 两个将领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忽得拿出腰间长刀,径直冲向总督。 可是腰刀提出一半,便被人从左侧劈砍出一刀。 下一刻,他的脑袋和身躯便断裂成两端。 接着那炳长刀滴血般流下来。 那血液在他脚下汇集成河流。 总督目光冷冷转回另外一个将领身上说,「要么战死,要么被他杀死,你自己选择」。 那个将领看了一眼倒在地面同伴,无奈叹息一声,冲着总督一拱手说「但愿你能遵守承诺,好好对待我的家人」。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山道重新冲杀过去。 总督则是起身,跨步走到那个持刀武士身旁说,「回去告诉你们二公子,就说计划已经失败,让他速来救援,不然吾等都要陨落于此地」。 那个持刀武士闻言,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冲着他转身一字一句说,「我们公子已经吩咐过了,他不会来营救你们的,他说,一旦棋子失去价值,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么就让总督阁下死亡来激怒波斯国王吧,到时他会带领着新来波斯总督帮为你复仇的」 那持刀武士说完,便用手里那边尖刀一下子刺穿他的胸膛。 总督至此还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带着莫大恐惧和狐疑,整个人萎靡不振,最后瘫软在地。 黑甲武士一转身,看到那个副总督要跑,被他一把拽着衣领给提了回来。 黑甲武士盯着副总督眼睛说,「这里你来指挥,记住我要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不然你就要死,放心,我们有暗道,可以带你安全离开这里」 最后一句话,听得副总督面色一僵,随即激动点头说,「我一定带着他们杀到最后」。 黑甲武士这才满意在他肩头拍了一掌说,「我等你,去吧」 黑甲武士根本不害怕他背叛,似乎吃定了副总督。 这人走后,黑甲武士便拿出一个神秘黑色口袋,从中摸出一些粉末状东西交给下属说,「给他们下入水袋内」 是,一个黑甲武士便拿着粉末走出去了。 黑甲武士跨过总督尸体,站在断崖旁。 他凝望着下面正在厮杀波斯骑士以及老秦人。 缓缓将面具摘下来,竟然是一支独目。 接着又把左侧假手拿下来。 他赫然变成卫二公子。 他目光冷冷盯着秦广等人说,「老秦兵,很强,但我会让这些必死之人去消耗你们战力,哪怕这一次无法将你们彻底杀光,也会给即将到来第二波骑士减少阻力....叶弘,我要你亲眼目睹,你千辛万苦打造出来的秦兵都死在我 的手中」。 说道最后,他表情变得扭曲,就宛如一条吐信毒蛇。 他逐渐身躯朝着一处低矮位置滑动,最后整个人便神秘消失不见。 葱芘羌。 几匹战马自广袤草原疾驰而过,偶尔有牧民昂起头看了他们几眼,便有低头开始忙碌自己事情。 因为这样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太寻常普通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内,无数形形***的人都来往穿梭于这条山麓旁。 这是一个幽静牧民村落。 也就只有十几户人口。 因此一般不会引起被人注意,尤其是他们还十分穷苦,根本没有可以被洗劫财物。 哪怕数月前那一次绵延半个葱芘羌族的战争,也未从波及到这里。 因此作为这个帐篷主人,呼古大叔。 他年纪其实并不大,若在后世顶多就是一个中年人。 然而呼古大叔眼下却是一个十足老者,他面部橘皮褶皱,眼窝深陷。 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皮包骨,看起来很是孱弱。 但他那双黝黑色眸子却闪烁着精明强悍光泽。 呼古大叔是这个小部族首领,或许是经历事情多了,他对于这样兵荒马乱并未有过多恐惧。 在他身旁几个妇人正在放牧,羊群也很稀疏。 只有一支大羊,剩下都是小羊羔。 呼古大叔站起身来,挥舞马鞭驱赶着羊群。 眼睛却始终凝望着昆仑山方向。 此时一个妇人走过来,冲着呼古大叔打招呼说,「呼古,听说呼古制被招募去了昆仑山?」。 呼古大叔眉头微微一紧,并未回答那个妇人。 那妇人又说道,「呼古制是一个强壮孩子,我家的就是太小,未被人家选上」 /105/105192/29180051.html 2375呼古 那妇人说这话时,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 「几个部族高于马腿孩子都被选上去了,据说每一家都给了三口袋粮食.....」 「也不知道他们被招募去做什么?难道又要打仗了吗」 呼古大叔横了她一眼,「男人家事情,你少打听,快点放羊去」。 此时呼古大叔手里马鞭派上用场。 妇人急忙躲闪,冲他吞吐一下舌头说,「他们还说是和西面来的大胡子打仗,那些大胡子凶厉狠着,动辄就把人脑袋砍下了,挂在马尾巴上面四处招摇....」 「滚」呼古大叔实在气不过了,暴跳一声。 吓得那个长舌妇急忙转身奔跑下去。 此时整个草地上,只留下呼古大叔一人,在盯着昆仑山方向怔怔出神。 「他们是在打仗....」 「但不是和大胡子打,而是和自己人啊」 呼古大叔忧忧一声叹息。 他清楚记得就在半年前,他们周边几个部落就是被那些大胡子给清扫一空。 妇人都被掳走,青年便被征用为奴兵。 一个村子只剩下老人和幼~童,还没有一点物资,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于是无数残破村落开始流浪,其中一个部族就流浪到这里。 被呼古大叔收留下来,但也仅此一支。剩下的,呼古大叔也不敢接收,毕竟呼古部族也没有多余粮食。 幸亏了这一次自己部族内三个青年被征募成了士兵,才给予一些粮食可以渡过这一严冬。 和上一次大胡子征募不同,呼古大叔主动把三个壮年给送出去的,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儿子。 因为呼古大叔清楚,这支军队是来打胡子的。 他很清楚这是自己军队,虽说最高将领是中原人,但他们中大部分都是羌人。 呼古大叔亲自去过那些人兵营,哪里条件很好,比呼古族还要好。 自己娃到了哪里不会受苦,甚至还吃上肉,喝上好酒。 呼古大叔亲自品尝过那种烈酒,十分苦辣,但却回味悠长。 他只喝了一次就喜欢上了,可惜送给自己只有一壶。 早就被他喝光了。 呼古大叔摸出珍藏在皮衣之下酒葫芦,朝着嘴巴吸了两口。 哪怕只有酒气也似乎能解馋。 呼古大叔舍不得把酒壶丢弃,他又将其缠绕在腰间。 缓缓起身,刚要迈步下山。 忽得感觉地面产生剧烈颠簸,之后他整个人双腿都在颤抖起来。 呼古大叔对这样感觉并不陌生,那是骑兵,还是大股骑兵。 这样气势,至少也有近万人。 想到那种蝗虫过境一般大胡子冲杀时凄惨场景。 呼古大叔慌乱起来,他冲着山下妇人大吼,「快回部族,去叫人躲起来,去山洞那边」 呼古大叔声嘶力竭吼着,可惜距离太远了,那些妇人听不清楚。 于是呼古大叔干脆甩脱手里马鞭,身上皮衣,大踏步冲向山下。 然而他行动还是慢了一步,就在转瞬间,他身后冒出一支骑兵,以无疑伦比速度朝着这方向追来。 此时不需要呼古大叔去打招呼,那几个妇人也都看清楚了。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便仓惶转身就跑。 完全没有章法,不过这样呼古大叔反而心中稍微安静了一些。 他不再狂奔,而是转身面对着那些骑兵,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刀,目光中更多了一份坚毅和果敢、 牧民拿起刀就 是战士,此时呼古大叔就是一个战士。 他凶狠目光盯着那些草原骑兵,手里长刀高高举起。 这一幕看得人有些热血。 也只能是感觉而已。 因为两只战骑从他身旁掠过那一刻,他手里长刀便被人缴获了。 之后他被人用绳索套住双手,又被人从后面提起,快速夹在马背上,非一般掠回。 当呼古大叔看到对面那张清秀白皙面孔时,一颗悬着心才稍微平复一些。至少他清楚自己遇到不是大胡子。 那白皙青年用一种十分欣赏又谦逊表情说「呼古大叔你别怕,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向你打探路」。 呼古大叔一怔,似乎怀疑自己耳朵,这青年竟然会说羌话。 还是很地道那种,接着他又给呼古大叔指了指身后说,「你看到没?他们都是我的兵,你不需要畏惧什么」 呼古大叔沉默少许才缓缓开口:「你们要去哪里?」 青年指了指昆仑山说,「我要找到前几日过来招募那群人,我听说呼古部族也参入其中对吗」 听到这一句,呼古大叔脸色骤变,一脸警惕盯着他。 「呼古大叔你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和他们是一伙的,我们之前在昆仑山上和大胡子厮杀」 听到这一句,呼古大叔面色稍微平缓一些,不过眼神还是带着些许忌惮和狐疑。 「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那都是一个月之前事情了」呼古大叔用一种极度低沉语气回道。 「这样啊」青年有些沮丧叹息说,「那就坏了,他们不知道昆仑山战况,这一路杀回去,肯定会被大胡子围困的,到时他们可就危险了」。 啊,呼古大叔面色大惊失色,急道,「我给你带路去昆仑山」。 见到呼古大叔上当,青年面色一喜,便吩咐人将呼古大叔架上马车。 「你们去给呼古大叔家中送些粮食,还有军粮,肉食,记住千万不要惊扰族人」 「是,几个士兵没有骑马,而是步行抬着一些物品朝着部族走去」 看到这一幕,呼古大叔才真正信任这帮人。 便也不再抵抗为他们带路。 车队伴随着骑兵一路向西南,直到抵达昆仑山脉下面。 呼古大叔攀上车顶,四处眺望一番,最后指了指其中一片山脉说,「他们应该就在那片区域内,只是具***置我也搞不清楚」。 「呼古大叔,你确定吗?」青年还是有些质疑呼古大叔判断。 毕竟这昆仑山绵延数千里,找错一点也不为怪。 谁知呼古大叔却拍着胸脯说,「绝不会出错,因为我们呼古族有自己方法」。 闻言,青年似乎恍然了什么。 他知道很多牧民都有自己标识路径方法。 不然很多时候在草原中走失了,便无法汇合。 这种方法都是族内一脉传承的,根本不足为外人道也。 青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方法,但还是选择相信呼古大叔,于是便继续开拔向着那片昆仑山前进。 路途中,青年和呼古大叔越发亲切起来。 呼古大叔并不是那种孤僻性格,相反他还很健谈,甚至还很有见地。 有些事情说出来,就连青年也大受教益。 果然生活是最好的老师,那片呼古大叔没有上过一天学堂。 但他的生活经验还是让青年望尘莫及。 于是青年便更加喜欢呼古大叔,甚至还给他灌满酒葫芦。 还用最好烤羊腿来招呼他。 总之这 一路上,呼古大叔过得很滋润。 到了地点时,他整个人都长胖了一圈。 「你们先进山搜索找到目标,便发送信号弹出来」青年吩咐几百个士兵说。 接着一排排士兵便带着绳索朝着山脉攀爬上去。 此时呼古大叔早已没有之前拘束感,反而像是自家一样悠闲四处游荡。 有时他会去找炊事班的人谈乱美食,有时会去找几个将领模样大人下棋。 虽说他棋术很差,但却很喜欢那种黑白连珠游戏。 有时他还会去那些神秘车厢四周观察,好奇揭开一个个帐篷看向里面那些恐怖大家伙。 对此,新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好奇心满足了。 当呼古大叔走到青年身旁那一刻,他叹息一声说,「你们打不过大胡子的」 呃,青年惊诧目光扫向呼古大叔问:「呼古大叔,你为何这么说」。 对于呼古大叔,青年早已不再是以那种无知文盲视角了,这一段时间内和他聊天。 青年都在质疑他是如何自学那么多东西的。 呼古大叔解释说,「你们甲胄很好,武器也不错,但有一点不行,那就是灵活机动不足,你们中骑马的人都不是真正驾驭马匹,而是被马拖行,这样便极大限制你们行军敏捷度,要知道骑兵最看重就是敏捷,这一点,你们和大胡子差距很大,况且你们还带着这么多辎重,一旦打起仗来,你们就会被这些辎重拖累,最终被大胡子围困逐一歼灭」。 听着呼古大叔说话,青年都渗出一脑门细密汗珠来。 呼古大叔说得这一切都没错,这支骑兵辎重确实不适合和波斯人骑兵作战。 只是这绝不是一个牧民该有判断方式。 青年凝望着呼古大叔眼睛问,「呼古大叔,你年青时候当过骑兵将领?」 青年不相信呼古大叔只是一个寻常牧民。 闻言,呼古大叔有些警惕地摇头说,「我年青时候也是在这里生活」。 青年自然不信,却也不点破,继续指着山脉说,「呼古大叔,只要咱们找到先头部队,咱们就可以和大胡子作战了,咱们不畏惧他们」。 青年似乎有意要给呼古大叔展示势力,随即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接着一支火枪队步伐整齐走过来,就站在呼古大叔身旁,朝着山中发射一排火枪。 顿时便将那一片灌木丛打成筛子。 其中还有不少地方着了火。 这一幕看得呼古大叔目瞪口呆。 「呼古大叔,我们不是骑兵为主战力,我们只是辎重队,真正骑兵都在后面,我们也不是主力」 闻听此言,呼古大叔更加惊诧起来。 就在他惊讶合不拢嘴时,青年又拽着他手腕,走到一处高地,朝着山下指了指说。 「不久之后,这里都将是我们军营,至少连绵数十里」 呼古大叔咽喉更咽许久才缓缓道,「你们真的可以打走大胡子吗」 此时呼古大叔眼神中多了一份热切,那是隐藏不住的。 青年点了点头说,「我们和你们一样憎恨大胡子,他们是一个庞大帝国,一旦被他们攻入中原,恐怕整个中原数以亿计百姓都会流离失所,我们这一次联手葱芘羌目的就是要在昆仑山和大胡子打一仗,将他们打出昆仑山脉」。 听到青年的话,呼古大叔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那么打走大胡子,你们会占据葱芘羌吗?」 这一刻,青年被呼古大叔话给问住了,令他张口结舌,因为他曾未考虑过这件事。 况且这样大战略已经超出他的回答 犯愁。 就在呼古大叔目光中逐渐流露出一丝失望情绪时,另外一个方向,一个身披盔甲青年从马背上跳下来。他气势明显和白皙青年不同,他皮肤不白,却带着一股让人蛰伏气势。 呼古大叔只看了他一眼,便确信他就是这帮人首领。 于是还未等青年介绍,他便主动朝着青年躬身施礼说,「呼古便见首领」。 「呼古大叔,我不是什么首领,我只是一个小小县尉而已」叶弘走上去,在呼古大叔肩头拍了拍、 接着他便凝视着呼古大叔眼睛说,「你刚才问他的话,我现在来回复你,那就是把大胡子打出昆仑山脉之后,葱芘羌还是你们的,我们不会占据哪怕一分一地」 这句话说出,呼古大叔整个人都傻了。他怔了许久才颤抖语气说,「难道你们就不喜欢这里丰美水草?难道你们就不对这牧场动心?」很显然呼古大叔还是抱有草原人那种掠夺资源念头。 「呼古大叔,这是你们世代生存土地,我们只是来对抗大胡子的,并不是来抢走你们土地的」 叶弘这一次回答更是干脆,使得呼古大叔再也不怀疑他的真诚。 于是呼古大叔第一次朝着叶弘跪拜下去,哪怕是面对青年这几日他都没有弯腰一次。 叶弘急忙搀扶他起身说,「呼古大叔,你不需要跪拜我,况且我们安邑县也不实行这一套礼节」。 呼古大叔惊诧道,「安邑县?你们不是东面汉人朝廷的?」。 叶弘摇头,「曾经我是朝廷一个县尉,但眼下我只是安邑县县尉,并不属于任何人」 啊,呼古大惊道,「这么说,你是国王?」。 叶弘再次摇头,「我们没有国,只是一个座新城,我就是这座新城主人,不准确说,是十几万户安邑县百姓就是新城主人」。 /105/105192/29180052.html 2376麴馨 呼古再一次听糊涂了,他不知道什么新城主人的,还十几万户主人。这分明不可能事情。 这样说词也让一旁翻译羌语的家伙皱眉不已。 不过他还是尝试着把原话给翻译过去了。 此时呼古大叔沉默许久才抬起头,盯着叶弘眼睛说,「如果城主真能做到,我愿意为你效命」 说着他便将自己头发斩断一块交付在叶弘手上。 「这就代表我的性命,从这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 这呼古大叔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但叶弘却也不需要这样仆从。 就在叶弘想要婉拒时,站在一旁年青将领说话了,「城主收下他,他身份不简单,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他身上或许还另有隐秘」。 闻言,叶弘这才冲他笑了笑,然后搀扶着他说,「好,那你就到我帐下作一名将军吧」 这一次轮到青年震惊了,我说让你收他,怎么又奉为将军了。 就在青年还在质疑叶弘时,那个翻译早已把原话给呼古大叔说了。 此时他听完之后,激动一把抱住叶弘肩膀说,「城主你放心,我一定会鼎力助你打走大胡子的」 「好说好说」叶弘连连点头微笑着说。 此时青年拽着叶弘,附耳道,「你怎么让他做将领啊」。 叶弘笑道,「既然你说他有用,那就要重用,这就是疑人不用的道理,你明白吗?」。 青年苦涩一笑,「看来这老头被城主拿捏死死的....只是他真的有带兵天赋吗?」 青年只是从他言词中得到一些启示、 却始终不敢相信这样一个默默无闻老者会是一个可以带兵杀阵的将领。 不过一切都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当叶弘安置了呼古大叔之后。他才和年青将领走到军帐内,开启详细军情交换。 「你们可有见过那只早先进来的万人黑骑士吗?」 将领摇头,「我们搜过很多葱芘羌部族都未找到他们踪迹,他们像是在草原上消失了」。 「不会的,他们肯定还在葱芘羌,因为护卫队并未发出预警出来」叶弘在通往娘波山几处重要道路都安排护卫队,他们不是阻拦,只是预警,以他们作战经验,即便是波斯骑士也无法让他们无声无息消失不见。 「可是我们走遍大部分葱芘羌残余部族,他们确实不再」。 叶弘想了想,又道,「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昆仑山脉」。 将领也恍然道,「那就对了,不然为何有些葱芘羌部族会无缘无故损失一些人口,他们直说是被人掳走,是谁还说不清楚」。 「他们在收拢奴兵,和咱们目的一样」叶弘拧眉道。 「他们和咱们不一样,咱们不是把羌人当成奴兵,而是战士」将领补充一句。 叶弘点了点头,「眼下,咱们必须要把他们揪出来,免得他们继续壮大,万一外面那些波斯骑士杀进来,咱们可就被动了」。 叶弘早已感觉到波斯人愤怒正在濒临迸发边缘了。 只要被他们看出波斯王子蹊跷之后,一场声势浩大战争便难以避免了。 这也是叶弘为何要放弃据守昆仑,来到葱芘羌原因所在了。 「要尽快找到蔡旭他们,快速完成部队整合,留给咱们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再波斯人跃过昆仑山之前,咱们便将两只队伍整合在一起,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吧」 「是」将领微微厄首,一抱拳,「属下一定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这一次军队整合」 对于这个年青将领成长,让叶弘得到莫大欣慰 。 在这短短一年多时间内,他作战指挥,以及作战策略都已经达到炉火纯青地步。 因此他眼下指挥能力,比之安邑县那时崔捕头还强。 至少他具有后世系统化军官培训。 而崔捕头完全凭借是天赋。 这个年青将领缺乏的就只是指挥一场大级别作战了。 而这一次叶弘把昆仑山之战指挥权交给他,目的就是把他塑造成另外一个崔捕头。 这样利于之后军官将领体系打造。 崔捕头那帮老班底是回不来了,叶弘总不能等他们十几年,必须要自己重新打造一批出来。 而真正参加过安邑县守卫战这片新兵就是最佳人选。 他们中大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又是叶弘军校学生。 于是他们无论忠诚度,还是作战能力都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还是眼下安邑县唯一精通火器作战将领。 日后安邑县火器升级之后战争方式,也只有他们才能胜任。 多种因素汇总之后,叶弘决定要栽培这些新兵将领。 而这个年青将领,便是其中最为出色一个。 叶弘也给他相好赐名。 就像是黑子,以及很多叶弘心腹一样。 他们都重新拥有赐名。 这在安邑县是一份尊崇荣耀。 叶弘打断把自己叶兄赐予他。 因为这家伙从小就是孤儿,根本不知自己姓什么。 被一个乞丐收留,后来辗转乞讨来到安邑县。 才被发现培育成士兵。 之前的人都叫他狗赖子。 这样名字显然不能作为他成为将领之后名字。 因此叶弘准备找个时间给他赐予一个好点名字。 只是目前还在酝酿。 忽得叶弘眉梢一挑说,「若你能打胜这一战,我就赐名你叫叶昆仑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将领喜极而泣说,「好,我一定要叫叶昆仑,城主你听我好消息吧」 说完,年青将领便摸着眼泪走出军帐。 看着他背影,叶弘神色有些恍惚,似乎看到十年前黑子。 那时他也是如他这么青涩懵懂。 只是眼下黑子可是许多安邑县官员闻之色变主了。 想起黑子这几年蜕变,叶弘就是哭笑不得。 因为黑子真的把影子卫发展成锦衣卫了,甚至比锦衣卫还要恐怖存在。 他们就像是幽灵,始终活跃在安邑县地下。 叶弘有自信,若是这一次卫家想要渗透入安邑县,肯定还未把人送进去,便被他们给挖出来解决了。 经历了安邑县事件之后,叶弘也彻底对影子卫放手了,这也是黑子在这一年多时间内成长飞快原因所在。 至于黑子他们究竟暗中采用何种手段才达成这样恐怖效果的,叶弘也不过问。 因为他很清楚,影子卫就是为了那种事情而诞生的,叶弘不想被人陷害,或是把安邑县搞跨就必须要以助他们。 或许当安邑县真正成为一个王国般存在,他们才会被解散,或者说,他们永远都不会被解散,一切都需要走一步算一步。 有时候,适用环境比理想更加重要。 叶弘知道锦衣卫是一种糟粕,一种腐朽,可以祸害后世组织。但眼下这样时代,这样背景之下,没有这样强力组织存在,叶弘也根本无法掌控这样庞大县城。此时新安邑县已经不再是一个郡城规模了而是类似于洛阳都城,甚至比之还要庞大存在。 准确说,安邑县已经算是一个边陲小国了。 其人口算上那些还未注册户籍的,已经过了百万户了。 并且这个数目还在持续增加。 「呼古大叔?」 就在叶弘思忖间,一个草原汉子踱步走入营帐内。 此时他还是身着兽皮,只是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你有什么事情吗?」叶弘冲他挤出一丝笑意。 「城主大人,我要带兵,给我一支队伍,我要出去」呼古大叔的话,听得叶弘一愣神。 「呼古大叔,你这是为何?」 「城主大人,你信任我,就给我一支军队,至于目的,日后你就会清楚的」呼古大叔搞得很是神秘,搞得叶弘也是一脑门黑线。 他思忖良久才道,「你需要多少人?」。 呼古大叔沉吟一下,举起一根手指,「一千人」 叶弘呃了一声,「好吧,我给你两千人,有什么事速速去做,但不要耽搁太久,我们快要和波斯人开战了,到时顾不上你们安危」。 对于呼古大叔要兵目的,叶弘只当是他要去为自己族人做事。 对此叶弘也就任由着他去做了。 既然已经信任他了,那就信任到底吧。 这就有人进入赌场押注,已经输了三把,就不在乎第四把了。 呼古大叔激动又是一连串跪拜之礼,直到叶弘让人带他去找军务支取物资,这才离开。 看着呼古大叔背影,叶弘真是暗自叫苦,「这不是自找的吗?你怎么会答应他做将军呢」 嗨,叶弘苦涩一笑,便就不再理睬这些事,还是思绪回到最近几日信笺上面。 这里面记载都是影子卫送来的安邑县,以及娘波山最新战报。 正如年青将领预料一样,老秦人真正做到把那一万多波斯骑兵围拢起来打。 只是他们也付出相当惨重代价,那就是老秦人主力被打去三成。 还有仆从军也折算半数,一瞬间看得叶弘都感觉肉痛啊。 要知道老秦人就那么多,打少就很难再补充了。 于是叶弘拿起纸笔给秦广回信说,「务必要保护老秦兵,不可再议消耗自己代价去对抗敌人,不然他们老秦人就不能再参战了」。 这样指令出去之后,叶弘猜测肯定会激怒秦广。 但这是他必须要保护的,不能让他们折损在这里。 甚至叶弘还有把老秦人打造成一支王牌军队,以这个为基础,让所有安邑县新兵都来模仿学习他们。 这一旦打光了,还模仿什么。 埋在土里英雄,除了祭奠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只有活着老秦兵才是最大财富。 除了军报,大多数都是安邑县日常事务,比如财物走账,以及矿藏等等。 对于这些叶弘一项都不过问的,但他们还是要遵从规矩把账目送过来。 看到最后,叶弘终于目光楞住了。 接着他伸手抓起那个信笺,放在掌心查阅很久才悠悠一声叹息说,「既然来了,何必要藏头露尾」。 嘻嘻一句娇俏声调从屋顶落下来,接着便是香风袭面。 来人正是那个提前半月离开昆仑山的麴馨。 她此时又是一身黑衣,就像是一个女刺客。 「怎么,你不打开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些羌人部族头领名字而已」。 「你都知道了?」这一次轮到麴馨惊讶起来。 「这有什么可以好奇的?」叶弘十分平静语 气回应道。 「你在我身旁安插眼线?」麴馨恍然起来。 「没有的,那是影子卫例行公事,他们无所不在....既然你已经参入计划了,你也就理所当然被他们观察起来」 闻言,麴馨惊诧捂住胸口。 叶弘急忙摇手说,「放心,影子卫是有职业操守的,他们绝不会冒犯个人隐私,不然等待他们只有挖去眼睛作为惩罚的」。 麴馨这才安心道,「那些黑影人真是可恶,有几次我都逮到他们了,却被他们逃脱了」。 叶弘笑了笑说,「他们武功不如你,被你发现也正常,但他们脱身之法却比你还要厉害」。 麴馨冷嘲一声,「那都是鼠辈伎俩而已」。 「没错,他们是鼠辈,但你依旧找了他们的道,不是吗」叶弘颇有几分兴致凝视着她说。 麴馨愤恨一咬粉唇说,「下次他们落到我手里,我要扒光他们鼠毛」。 「那就看你手段吧」叶弘乐见其成。 「叶弘....你真要当皇帝吗?」麴馨也不知道为何突兀问出这样一句话。 叶弘眯起眼睛说,「你怎么会这么问?」。 麴馨道,「我哥哥麴允,还有你的那些属下都这么说」。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为何在他们心中只有当皇帝才是最好结局呢?那么你愿意我做皇帝吗?」。 麴馨摇头,「我不喜欢皇帝,她就像是一个大魔王,执掌生杀大权,毫无人性冷血怪物,你若当了皇帝,我就终生不嫁,去道观做尼姑」。 麴馨真性情,说道就能做到。这一点叶弘曾未怀疑过。 「怎么又转到你嫁不嫁人这个话题了」叶弘无语摇头。 「麴馨,其实他们都想错了,在这世间还有比做皇帝更好制度,更好生存方式」 叶弘的话让麴馨显得迷茫。 「是你梦中那个世界吗?」 叶弘点了点头。 「那根本不可能的...」麴馨摇头。 但又畅想说,「若真有人能做到,那道是最美好生活方式啊,我很喜欢那种自由的,连女子都可以出来做官的时代」。 /105/105192/29180054.html 2377固化 叶弘凝视着麴馨眼睛,似乎从中看到某种叫做灵魂共鸣的东西。 这一刻,叶弘觉着在西晋,也只有这个超越时代女侠才能理解自己那种超乎时代思维方式了。 哪怕是长着小林夕面孔胡女也做不到。 若说,叶弘被麴馨美色吸引,叶弘是不承认的。 但这一刻他却深深被麴馨吸引。 那不是美色,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陪伴。 有她理解,叶弘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么孤独。 「麴馨....如果我要创造那样一个时代,你愿意帮我吗」叶弘迟疑很久才恍惚道。 麴馨点了点头说,「我愿意...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我依旧愿意」。 终于这一刻,叶弘第一次主动拉着她双手。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眼睛缓缓闭上,呼吸也变得咫尺可闻。 就在二人唇齿相接一瞬间,叶弘脑海中炸开一个响亮声音,「叶弘,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忽得叶弘下意识推开麴馨,搞得她面颊滚烫,用手捂脸冲出营帐。 此时叶弘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声音竟然是自己意识深处小林夕声音。 骂的,自己真是被她施蛊了。 怎么这时候还能想到她。 只是一想与她相隔千年,再也无法见面,内心就莫名有些失落感。 虽说小林夕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有时候叶弘还真把对林夕感情转移到她身上。 然而她们始终不是一个人。 有时候叶弘都觉着自己只是搂着一具尸体,而真正千年后那个人早已死去了。 而这具肉身内居住的是另外一个人。 叶弘承认自己对于小林夕感情,九成都是对于林夕的。 叶弘知道自己很自私,对她很不公平。 但这就是事实,叶弘把她当成林夕替代品。 哪怕有时会搞不清楚她们二人真正身份,但叶弘内心深处却始终明白这一点。 因此叶弘在肉体上出轨了,但精神上一支都忠诚于林夕一人。 这一刻,他竟然连精神也出轨了,这让叶弘才感受到来自于潜意识内林夕指责。 终于叶弘开始恢复冷静,他不再去思考这些男女私情。 眼下没有什么比和波斯骑士这场决战更重要的。 因为这一战历史上原本不复存在。 叶弘也不知道这条历史线上,若是自己战败,让波斯人杀入中原之后,会是怎样一种凄惨结局。 或者说,自此之后中华文明便彻底被从历史上抹去? 叶弘承担不起如此大罪孽,他必须要打胜这一场恶战。 哪怕最终战死于昆仑山也在所不惜。 昆仑山一处十分不起眼所在。 一支骑兵快速穿梭于丛林中。 为首之人身着程亮甲胄,显得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他头顶头盔,时不时掉下来遮蔽眼睛。 「对不住啊,这头盔中小号都已经佩戴了,只有这只大号头盔了」 陪伴他身旁骑兵一副调侃语气说。 那个头戴着大号头盔老者并不为意,反而怅然一笑说,「大一点带着束缚,不挤脑袋」 对于这个老者一来就成了将军,无数新兵内心都有意见。 尤其是被从新兵营抽调过来成为他麾下一员后,这些新兵心中怨气更甚。 于是才会有了这种大头盔事情发生。 好在老者盔甲还算合体,不然他这一身出去,别说作战了,就连骑 马都很艰难了、 老者骑术很棒,哪怕是被头盔遮挡了视野依旧可以纵马飞驰。 这一点,道让新兵们极为佩服。 但仅此而已。 新兵知道他是牧民出身,马背上功夫自然非后天训练可比的。 除此之外,他们便无一认可老者的。 老者则是一副无所谓姿态,无论他们对自己什么态度,他都始终报以微笑。 那种憨厚表情,宛如一个面对着后背长者。 一行人翻跃山脉丘陵,最后来到一处峡谷外面。 此时老者猛地勒住缰绳,然后神色肃然看向前方,目光有些涣散,又似有些迷离。 新兵们都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也都不在乎。 他们只是遵从命令来执行护送任务的。 只要他不遇到危险,他们是绝不会干涉他任何举动的。 马队齐齐在谷口停住,老者才缓缓回神,他目光环视着这片峡谷深处,然后将手臂高高举起,以无比沉闷语气发出命令,「跟我杀过去,遇到活物一律剿灭,一个不留」 这一声肃杀之气,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搞得四周新兵有些疑惑不解,可是老者根本不给他们思索时间,便首先催马冲进峡谷。 这些新兵彼此对视一眼,无奈叹息一声,便也催马追上去。 因为他们的职责就是守卫老者安全。 当一群人冲入峡谷内,新兵们才发现这里竟然隐匿着一个山寨,看架势,像是一个匪寨。 尤其是耸立在半山那些塔寨,像极了碉堡。 就在老者接近山寨入口时,上面有人探出脑袋吼道,「什么人,速速报名上来」。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老者抬手射出去弩箭。 飕飕,两个马匪被弩箭射中,从半空跌落下来。. 剩下那个山匪慌乱想要去推倒寨旗,却被随后赶来新兵一箭射中眉心。 之后新兵们也不需要老者吩咐,便开始攻城拔寨。 虽然他们不清楚老者为何要来这里打山匪。 但既然已经交手了,新兵也不在意打掉他们。 毕竟山匪都不是什么好人,打他们也算是为这一路窝气找个发泄口。 他们可不是年前和鄂陵湖马匪对战时雏鸟了,眼下他们可是身经百战,个个都是精锐骑兵。 因此在新兵冲入山寨之后,这座山寨内山匪便犹如看过切菜一般被从一个个塔寨上面丢下来。 直到他们都汇集在山顶处那个巨大寨匪老巢前面。 此时寨门前围拢着不少于二百个山匪,他们都手持长刀,死死护住里面最中心那个体型壮硕汉子。 那汉子长着一张大圆脸,满身赘肉,咧着怀,就像是一个屠夫。 他手里握着一把长长弯刀,身旁还跟随着两个年轻貌美女子。 此人应该就是这座山寨寨主了。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岞山虎有几个兄弟?他们纵横在这昆仑山脉,人数可敌几十万之众,你们区区千余人也敢来攻打老子岞山虎寨?」 那个肥硕寨主口气极其猖狂,简直就没把这两千新兵放在眼中。 哪怕他已经被新兵围困,却依旧态度嚣张跋扈。 就在肥硕寨主猖狂至极时,一个清瘦身形走出来,站在高处,目光冷冷盯着他。 「岞山虎,还记得我吗」 那声音不大,却似乎带着莫大魔力,使得岞山虎猛地身躯一颤。他缓缓转身,看向那个站在高处清瘦老者。 随即浑身莫名一颤,接着便像是被抽走 筋骨一般瘫软下去。 「你,你是....」此时岞山虎早已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一幕看得两千新兵都面面相觑,这家伙连自己这两千新兵都不畏惧。 只是看了老者一眼,就吓滩了,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啊。 忽得两千新兵开始窃窃私语。 但他们也不知道缘由,最多就知道老者名叫呼古大叔。 此时呼古大叔已经从高处走下来,一步步走向那个山寨头目。 四周山匪也都一步步被他气势逼退。 当呼古大叔走到那个山匪面前时,山匪纠结表情终于松弛下来,他似乎想通什么。 于是便冲着呼古大叔一昂头说,「都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和他们无关,你摘了我的脑袋后,给他们一条活路可好?」 寨匪头目直接失去抵抗意志,竟然要自杀。 看到这一幕呼古大叔,却依旧态度温和一笑说,「我何时说过要杀你?」。 这个?寨匪头目一脸懵逼状。 「我更不会杀他们....」呼古大叔还在缓缓说着。 「之前发生事情我都忘记了....这一次我回来,不是要找你们复仇的,而是想要带你们走一条真正活命之路...」 呼古大叔看似平和语气,却让那些山匪浑身颤抖个不停。 尤其是寨匪头目,表情都要哭泣出来了。 「呼古....我们错了,我们愿意承受任何惩罚,但求你不要迁怒我们族人」 这一刻,寨匪头目终于迸不住了,带着无数山匪齐齐跪拜在他脚下。 呼古大叔依旧是那副平和神态,但此时他的神情看在新兵眼中,却像是某种极端嘲讽。 呼古大叔沉默少许才道,「原本....我没打算放过你们的....但你们在这些年也没有对我们族人赶紧杀绝,因此我给你们一条生路,着急老二,老七,老九他们一起来吧,这一次咱们不内讧了,一起联和起来去打波斯胡子」 一句话之后,呼古大叔便直接跨过那个寨匪头目,并且在山匪瞩目睽睽之下,踏步走入寨子内。 当一众人也跟进去,他已经做到那个山寨中心最大一个金色躺椅上面。 他双手搭在扶手上面,那神态像极了大当家。 此时山匪恍然苏醒了一般,齐齐朝着他跪拜下来,口呼,「拜见呼古大当家」。 这一声呼喝,响彻山谷,也随之传进昆仑山各大山寨内。 于是之后十几日,陆陆续续便有几十几波山匪走出隐匿之所,朝着这边汇集。 当呼古大叔嘴里九寨头目都汇集在山寨内那一刻。 呼古大叔终于重新登顶了九寨山最大山匪头目。 他手下已经汇集不少于十五万山匪。 这股力量不算强悍,但也绝对不可小觑。 尤其是呼古大叔竟然把操练这十五万山匪任务交给了新兵营。 这就使得这群山匪从之前散兵游勇,开始逐渐形成建制军队转化。 虽说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却可以作为奇兵,在关键时刻逆转战局。 此时呼古在新兵营眼中,也不再是那个平和无用老者。 而是一个拥有着无上威严,还有手段山匪头目。 这一刻,他们才知道,这老者原本就是九寨山匪首。 只是当年他被兄弟们背叛了,最终落到带着族人隐居下场。 背叛原因,呼古不肯提及,那些匪头也不肯说。 于是便成了新兵们心中悬案。 山匪操练并非一朝一夕,因 此新兵采取最快捷方式。 那就是不可求他们可以系统理解战术,只是明白遵从纪律便可。 因此在训练山匪时,他们主要采取严苛军令。 可是山匪平时松散惯了,哪里肯被拘束。 于是冲突矛盾便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着。 对付这样人,新兵也绝不会手软,再他们斩杀几个顽劣之辈后。 山匪彻底怂了,他们现在才知道,这群新兵比他们想象中更加狠辣。 于是他们被迫开始地狱般残酷训练。 也正是这种操练才让他们最后成为对付波斯胡子一支奇兵。 战马嘶鸣。 几个新兵正在带着山匪跑耐力。 他们中有人掉队了,便会被新兵无情用皮鞭驱赶。 直到他咬牙追上队伍。 再有骑马的人被绊马索拽下来。 他想要躺在地面偷懒,接着便被套马索给缠住,拽着马背拖出数十米。 如此这般场面简直就是家常菜,每日必备。 苦不堪言啊。 山匪整日里呼爹喊娘嗷吼。 而在山寨内。 呼古则是和几个寨头汇集一堂。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又低垂下脑袋。 只有那个肥硕家伙昂着头冲呼古大叔咧嘴笑道,「俺也是当年猪肉蒙了心智,才会相信那家伙鬼话,最后冤枉大哥」。 「是啊,我们也是被那家伙蒙蔽了」很多寨头齐声附和。 「你们放心吧,我说过过去事情不再追究,就是不追究了」呼古大叔很畅快一甩手。 「但那个害得咱们兄弟反目家伙一定要找出来,咱们不能放过他」呼古大叔眼眸深处闪烁出一丝杀气。 几个寨头交头接耳说,「我们也找了他好多年,最后发现他竟然神秘消失了」。 「那不是消失,只是换了一个身份而已」呼古大叔冷笑。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中追查他,直到最近几年才得知他真正身份」呼古沉默少许。 「大哥,他究竟是谁,当年为何要挑拨咱们兄弟感情」几个寨头心情急迫追问。 呼古大叔缓缓开口道,「他来自于一个古老门派,名曰,鬼谷子....」 /105/105192/29180057.html 2378司马睿 呼古大叔接下来话,听得这些人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挑拨自己的人,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神秘鬼谷子门徒。 「他为何要这么做?」一个寨头狐疑道。 「因为他想借助于葱芘羌力量达成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总之那个人很有计谋,他所做的事,都是我们无法想明白天下大事」 呼古显得有些颓败,至今他也只是摸到那人一点皮毛,真正细节却还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给阻止下来。 若不是半途遭遇到这只中原强兵,他都已经放弃继续追查下去了。 现在他重新整合了九寨山匪,那么那个当年想要九寨山匪分割的家伙肯定会再次现身的。 到时便可以向他寻仇了。 呼古没有那么高尚,之所以答应叶弘帮他对付波斯骑兵,真正目的而是借助于新兵对付那个神秘鬼谷子门徒。 九寨山动静已经足够大了,呼古相信很快那个人便会收到消息。 到时他便会重新来到九寨山。 那时便是他们对决时刻到了。 只是呼古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那人眼下正被人关押在地牢内。 根本没有机会去昆仑山。 此时在洛阳城一处隐秘地下室内。 一个白发苍苍老者被人用锁链缠住手脚,他痛苦挣扎着,可是却无人回应他。 地牢很冷,额头上还在滴落冰水。 他懂得浑身不停哆嗦,嘴唇都发紫肿胀起来。 老者无力叹息一声,「师弟,你别枉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告诉你师尊早年执行屠龙计划真正内容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话声刚落,对面黑漆漆墙壁上便打开一个豁口,另外一张苍老面颊便显露出来。 他盯着白发老者发出齿冷笑声,「师哥,你还记得师尊说过什么?」。 白发老者摇头,「师尊说过很多话,我哪里都记得」。 黑漆漆豁口外面传来一连串冷嘲说,「师尊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嘴巴不严,你是保守不住秘密的」.五 白发老者闻言,仰天狂笑一声,「师尊说的没错....但师弟你就没想过,为何师尊明知我嘴巴不严无法保守秘密,却还是把屠龙计划交给我来执行吗」 黑漆漆豁口处,显然呼吸有些急促起来,「那是因为他偏心,他偏爱你」。 白发老者仰天狂笑,「不是师尊偏爱我,是因为这计划只有我才能完成,你不行」。 「胡说」豁口处传来凄厉怒喝,「你的天赋才学,甚至一切都被我押着一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行」。 白发老者再次轻笑一声,「这无关乎才学,而是天命,师尊洞悉天机推演之后,得知我是应劫之人,这才将屠龙计划传授于我」。 「胡说,这都是你为了蒙蔽世人编纂出来谎言,我压根不信什么天命,所谓天命都是一些无能之人找出来借口,而我们鬼谷子一门就是要逆天命,改人运,我们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成为帝王将相,也可以让一个帝王瞬间变成贫民,这就是我们鬼谷一门权术」 「师弟我承认你的权术堪称天下第一,但你别忘记了,你只是术门弟子,而不是真正鬼门弟子,你可知真正原因吗」白发老者忽得抬起头,目光直投黑暗盯着那个豁口内眼睛。 「鬼门?没有鬼门....自从鬼门唯一传人在战国时代遗失之后,他们便已经调令最终不存在了」 白发老者仰天大笑一声,「你可知道师尊他就是鬼门传人」 这一句,瞬间便让对面那豁口外面人沉默了。 随即那个豁口关闭,整个地牢重新恢复冷静, 寒冷。 白发老者微微昂起头,忧忧道,「小子,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剩下啊就靠你了,你别怪我背叛你,那是因为你总是保守城规,不想破坏这天地秩序,但你可知你若不屠龙,这龙便会成为一条妖龙.....天命选中了你,逃不掉的」 洛阳城,在短短数月间,可谓沧海桑田,变化莫测。 在司马伦入驻皇城之后,整个洛阳城都起了翻天覆地改变。 其中最为重要一点,就是贾后以及其背后党羽被连根拔除。 整个贾府一夜间便被抄家灭门,与之相关官员士大夫群体也都纷纷下狱。 这场政治风暴从洛阳城一直席卷到各郡县。 使得整个西晋都感受到来自朝堂这场巨震。 自从西晋真正八王之乱被压抑推迟两年之后,重新爆发出来。 除了洛阳,还有各地封王的领地,他们也在招兵买马,任谁都感觉到乱世将至。 整个西晋已经进入风雨飘渺时代。 再这样时代背景下,无论是才富五车学子,还是贩夫走卒,都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人的性命在这样大时代浪潮之下,也变得泯灭不定。 乱世人如浮萍,漂泊无居处。 命贱如草履。 于是众多商贾以及百姓尝试自洛阳城迁出、 这或许就是衣冠南渡起始了。 这些人将会陆陆续续南下江南,寻求曾经安逸舒适生活。 此时司马睿正在琅琊宴请一个同龄好友,二人可谓是笔友。 都酷爱书法,闲来无事便聚在一起,至溪水谭边,摆上笔墨纸砚,便开始书法。 香薰内飘散着袅袅炊烟。 地面则是花团锦簇毛毯。 左侧是一个檀木盒子,其内摆放着各色糕点。 右侧是一个玉盘,其上便是笔墨烟台。 一张绢帛平铺在青石板上,司马睿左手挽袖,右手制笔触,轻轻在桌面描绘。 司马睿的笔锋就像是他性格一样柔顺,他的书法最大风格就是融和。 给人看上去就像是流水一般顺畅,但却又印象并不深刻。 相比司马睿,左侧年青公子行笔则是锐如刀锋,每一笔都带着某种杀伐果断气势。 若不是此人长得文弱,单凭这一手字,便误以为他是驰骋沙场将军。 二人一左一右书写,彼此又交互欣赏。 左侧年青公子微微眯起眼眸,凝望着绢帛说,「司马兄这字越发流畅了,简直宛如天河之水般连绵不绝....」 司马睿也手持绢帛微笑着点头说,「王导,你这书法也颇有其父之将才之风骨也」。 二人相互观摩者,相互欣赏,虽说有些互吹嫌疑,但二人却是相得益彰。 各取所需,各有所获罢了。 有时候朋友,并不是单纯彼此欣赏,还有利益交换。 这二人似乎都是深谙其道的。 司马睿生在琅琊,长在琅琊自然清楚琅琊王氏是什么家族势力。 而这个王导则是这一代琅琊王氏年青一杯杰出人才。 司马睿很清楚此人价值,那么和他交朋友就是必须为之的事情了。 等价的,王导也深知这位琅琊王对于家族重要性。 彼此都是冲着对方实用价值来的,那么书法写成什么样子,原本就不重要了。 只是,这二人都是颇有才华之辈,哪怕是做戏,也要做的逼真。 抛去这些外在不说,二人书法都已经达到某种高度。 至少王导 日后在书法上面造诣堪称宗师级别的。 而司马睿或是这种行云流水书写太没有风格,使得他字并未被大多数人认可。 不过此时,二人显然没有高下之判。 彼此相互吹捧一番之后,二人便齐齐挨着长亭坐下。 食盒内早有糕点以及茶水伺候,两侧美婢小仆急忙为他们更衣,擦拭手掌墨迹,然后又用小婢暖热的石凳,这才邀请二人入席。 司马睿拿起对面食盒内一块糕点,小小咬了一口,微微厄首说,「这是你家厨娘做出来的?」。 王导抿唇一笑,「不错,这是我家新邀请来江南厨娘」。 「江南?果然是鱼米之乡,实在是不错味道啊」 司马睿吃惯了北方美食,除此接触南方美食有些新奇。 王导深知这一点,于是便又为他夹起另外几个糕点放在他茶盘内。 「睿兄,再尝尝这几个,味道各有不同啊」 司马睿也是不客气,一次次夹起王导给他送来糕点,直到吃到最后一块,才放下手中筷子说。 「好甜美糕点,我曾未吃过这样味道」 司马睿显然很是满意。 王导见状颇有深意冲着身旁一个美婢使了一个眼色。 那美婢立刻跨步上前,身躯几乎是贴在司马睿身上,接着柔弱无骨身躯便扭动起来。 嘴里还在吟诵一些诗词歌赋。 听到这吴侬软语般吟诵,司马睿开始有些懵,不过很快便适用了。 他伸手抓着那个美婢小手,将她环抱在怀中,时不时去嗅她身上香气。 许久之后,司马睿才松开手,冲着王导深深一瞥说,「王导,你就直说吧,你今日精心布置这一切有何目的?」。 看到自己所做事情被司马睿识破了,王导不好意思抿唇一笑,「睿兄,其实我也没有刻意准备,这些其实就是江南才子们日常生活而已」 王导这一句话,似乎触动了司马睿。他微微蹙眉道,「那江南之地果然如此之富庶?」。 王导用笃定眼神盯着司马睿说,「至少比目前洛阳城安定祥和....」 终于王导还是把内心话说出来了。 司马睿眼眸精芒一闪,便已经明了了一切。但他并不点破王导,还是淡漠品了一口茶水说,「江南固然富庶,却也是化外之地,况且还有些愚昧山野之人在江南边界滋扰....」 王导立刻打断他的话说,「睿兄,你有所不知,此时江南早已不是先帝平定之处时那样....」 随即,王导便将家族一些在江南做生意的掌柜汇总回来情报逐一说给司马睿听。 司马睿也不是糊涂人,自然可以分辨这些资料真假。 最后他长吁一口气,「江南果然是一处好地方啊」 王导间司马睿有些动摇,便加大劝说力度道,「眼下洛阳乱世已起,各地封王正在招兵买马,不日便要发生兵乱,虽说睿兄并无争夺这乱世封王念头,但别人可还是回觊觎你的兵权的,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睿兄可有想清楚?」。 司马睿何曾不明白这些事情,只是他毕竟是琅琊王,还有几代长辈都在琅琊打下牢固根基岂能说抛弃就抛弃。 对于这一点,司马睿还是有些游弋的。 但王导显然不想让他退让,于是又加大游说力度,「还记得两年前匈奴骑兵直达洛阳城下吗?眼下奴首刘渊气势更大,据说已经汇集三十万奴骑正在草原集结,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挥兵南下,到时咱们琅琊郡就会成为他们铁蹄践踏之下废墟了,望睿兄早做打算啊」 这一刻,王导也说得悚 然动容了。 司马睿终于表情有了变化,他目光直直盯着王导问,「这是你们琅琊王氏的主意,还是你一个人的」 王导淡然一笑,「既是我的,也是琅琊王氏的」。 此言一出,司马睿再无犹豫,他笃定冲着王导说,「若王导兄肯一道南下,吾愿往」 「好」王导击掌相贺。 「只是,要事先派人过去打点,等待时机成熟,吾等才可举家迁移」 司马睿还是保留一些。 王导却不以为意点头说,「这个睿兄尽管放心,我们家族已经事先派人过去了,只要睿兄想走,随时都可以启程」 王导随这么说,司马睿却有其自己打算。 他绝不会把自己一起都交付于王导之手。 于是司马睿并未立刻松口。 而是将这事暂时压下去,反而和王导谈论起诗词来。 忽得。 王导吟诵一句,「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咦? 司马睿神色一怔,惊诧莫名盯着王导:「这首诗是谁人所做?」。 王导抿唇一笑,「就是那个曾经被睿兄称道的那个平虏大将军所做」。 /105/105192/29180059.html 2379得意 「什么?他还有此等文采?」司马睿一脸震惊。 王导又接道:「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他所做,后来我和颍川庾氏当代家主见面闲聊之时,才确认这个说法」。 司马睿无比震惊道,「一开始我直道是此人武艺超然,又懂得兵术,乃是一个不可多得将才,此等人物却被那妖妇以及朝中女干佞之臣给陷害至死,实在有些可惜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拥有此等文学天赋,真是文物双全,天下罕见之....」 司马睿说得此处,忽得停下来,目光变得忽明忽暗。 「怎么睿兄似乎看出一些门道了?」王导好奇眼神盯着司马睿。 「似乎,我想明白了,为何连卫瓘这样耿直老臣也要将其除之而后快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况且....」王导剩下话没有说口。 司马睿却接口道,「况且他还撼动了皇家这颗苍天大树...」 王导默默点头。 「此等俊才,如此陨落实乃可惜了」司马睿长叹一口气。 然而王导却神情变得有些讳莫如深。 司马睿深知王导其人,便追问一句。 「他难道还没有死?」。 王导微微厄首,良久才道,「就在半月之前,我们家族派出巴蜀之地商队返回,同时也带回一个惊人消息」。 「什么消息」司马睿眉梢一挑,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什么。 「叶弘他并未死,并且还在巴蜀之地重建一座安邑县城,其规模是之前十倍有余,并且....」 未等王导继续说下去,司马睿便豁然起身,目光转向巴蜀方向。 「此等人,要么就是能挽救江山社稷于击倒的国之栋梁,要么就是祸国殃民之枭雄也」 司马睿很果断做出判断。 王导也凑上身来,感慨说,「睿兄,其实你应该想到的,巴蜀流民之乱,势必会造成哪里权力空虚,就算是不出现叶弘这样人物,也会有其它人物站出来」 司马睿摇头,「他和别人不同,他是一条浅渊坤龙,而别人只是那一汪池塘内蛤蟆而已」 此时司马睿对于叶弘看法极重,甚至拔高成为龙族身份。 王导也悚然动容道,「睿兄害怕他会成为咱们南下阻力吗?」。 司马睿点了点头说,「你觉着一条真龙会心甘情愿困在巴蜀之地吗?只要他脱困那一日,便是龙腾九州之时」。 「要不,咱们趁他们羽翼未丰满之时,派兵将其剪除?」王导眼睛闪烁一抹杀意。 司马睿摇头,「眼下咱们还是保存自己势力为主,不能轻举妄动,至于对付叶弘,还是交给朝廷那帮人去做吧,你把事关巴蜀,安邑县消息整理一下,都给宫中我哪位伦王哥哥送去,想必他对此十分感兴趣」。 好一招借刀杀人,哪怕司马睿平时表现人畜无害,但他始终诞生在帝王之家。 那种帝王心术几乎是天生居来的。 王导闻言,便不再逗留,急匆匆提着食盒,带着墨宝走出凉亭。 司马睿还不想离开,于是便让几个仆从和婢女继续留下伺候自己。 司马睿早已没有书法兴致,而是拿起刚才记述的那首桃源记仔细品味起来。 「若世上真有此等仙境该多好啊,人人悠闲自乐,而不再烦忧,管他外面是魏晋蜀汉,吾自岿然不动,能做出此等诗词的人,其心境真的是那种不可一世大枭雄吗?」 然而作为一个帝王,他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单凭一首诗便断言此人不会谋反。 于是他还是果断的放弃这个念头。 现在的司马睿真正理解当 年朝堂那些大佬们心境。 「若你只懂得兵术,那最多像是李将军一样被述职流放,或是架空兵权荣华富贵便是,但你又文武全才,还能治理一方百姓,此等人便只有帝王才可具备,叶弘啊,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我真的对你很好奇」 司马睿眼神变得飘忽,心中似乎在勾画出一个模糊俊美青年面孔。 昆仑山外。 叶弘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又喷出一个喷嚏。 他轻柔着鼻头说,「是谁在咒骂我?」。 已经很久没有感冒了,叶弘自从修炼内息术之后。 就连感冒都不得了。 人人都说习武可以强身健体,之前叶弘还感受不到。 眼下他却深得其味。 哪怕是前几日大流感,他都安然无恙渡过了。 只是那些新兵却足足兵到几千人,若不是叶弘及时采取防护阻断传播策略。 恐怕这几万新兵还未和波斯人开战,便已经全都被感冒病毒给征服了。 不过这件事也让叶弘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战区管理,以及瘟疫防控政策必须要尽快在军中推行。 于是叶弘便找到军医一起商讨了一个防御疫病七条规矩。 设定每一个士兵都必须遵从。 比如如厕吃饭洗手,每日要用生石灰掩埋一些粪便以及动物排泄物。 还有个人清洁卫生,以及除虱等等。 开始新兵还有些抵触心理,但是随着军医反复讲解,他们大都能接受这种策略。 不过还是有人提出质疑,他们理由就是瘟疫疾病都是天罚。不能抵抗,不然会触怒老天的。 这样的人大都是新流民中征募出来的,还未来得及入新学堂受教育的人。 为了避免这些人继续密信,于是便有了思想教育专课务。 他们被带入一个密闭营帐内,受到那些思想政治员洗脑式灌输之后。 他们都乖乖遵从防疫策略。 整个昆仑山防御策略推行只用了区区半月便已经完成。 不过这只是在新兵营内,那些羌人,以及其它加入部族就很难了。 于是叶弘便让他们分开距离居住,将大部队划分为数个小分队,只要他们距离不间隔超过十里,便不会影响整体作战布局。 做完这一切,叶弘便开始等待着与波斯人昆仑之战了。 说也怪,波斯人竟然没有因为王子殿下事情直接暴走,冲杀过来。 相反他们显得无比平静,甚至连每隔一段时派几千人出来巡逻的人也都收回去了。 波斯阵营龟缩,却并不为让叶弘感觉到一丝侥幸。 反而让他更加紧张起来。 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 此时越是平静,也就意味着即将到来狂风骤雨也就越强烈。 于是叶弘又让人多架设一些长火炮,以及增加一些战壕。 甚至还将原本释放出去西域长史府第二批人马又节流下来。 由于第一批去西域的人始终没有消息传回,叶弘准备派第二批去接应他们。 这一刻,显然已经顾及不到他们了。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天气。 站在昆仑山脉顶端,叶弘有种超越于世界之外感觉。 这不愧为是一座王母仙山,果然灵气非比寻常啊。 叶弘感慨着,拿出小茶壶,抿唇吸了一口。 这是今年新茶刚炒制出来的,是斥候返回安邑县跨越千里给他带来的。 当然这不是刻意为之,斥候本就要 返回安邑县去禀告这里战况,以及把叶弘一些安邑县计划带回去。 叶弘品茗新茶时,又是一道身影忽得闪现。 她就像是鬼魅般无声无息。 对于这人出现,叶弘早就习以为常了。 于是便也没有在意,还是自顾自品尝。 那人却主动凑上去,嗅了一口气说,「好茶,给我来一口吧」。 叶弘微微一簇眉,看向她那张真挚面孔,无奈叹息一声说,「你重新拿一壶泡上就好了,我这个喝了」。 不是叶弘不舍得,实在是男女有别啊。 谁知麴馨竟然满不在乎一把躲过茶壶,对着嘴巴喝了一大口说,「反正我迟早都是你的人,共用一个水壶有何不可呢」 这一句话又把叶弘噎了良久,才喘过气来。 「麴馨,你是知道....」 叶弘还未说出,便被麴馨打断。 「我知道你有两个正妻,除她们之外,你还有一个异族红颜知己....」 叶弘又被她抢白的面红耳赤。 「不过我不在乎,我在乎是你对我怎样?」 说着麴馨把茶壶又传给叶弘。 凤眸直直盯着叶弘眼睛。 这一刻,叶弘浑身僵硬了一下。 他无奈接过茶壶说,「你这又何必呢?你是千金小姐,你有很好未来的」。 麴馨摇头,「其实我早就该死之人了,若不是哥哥用那么多珍贵药草吊着我的命,恐怕早就不存在这个世上了,那么我又何必在乎这样人生呢」 虽说麴馨不是肺结核,但她的病若是生在穷苦人家确实早就扛不住了。 这一点她说得没错。 也正是因此,她的性格才会变得与众不同。 彻底和这个时代隔绝了,反而变成了类似于后世女孩那种性格。 叶弘喜欢的是她这种性格,那就等同于在异国他乡遇到自己老乡一样感觉。 但这其中肯定不存在任何爱情。 叶弘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不想耽搁麴馨。 努力想要让她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幸福。 然而麴馨却不肯罢手,反而越挫越勇,甚至发誓非自己不嫁,要么去青灯古佛了却尘缘。 这让叶弘极度愧疚,还有一丝小小窃喜。 毕竟任何人被一个女子这么对待,也是有些欣喜的。 但也仅此而已。 至于那个什么穆贝德?叶弘更是头痛。 若不是老娘当年胁迫,他连翠儿都不肯取得,在他心中始终无法放下只有林夕一个人。 哪怕是小林夕也只是他留在自己心中影子而已。 眼下他已经有了两个正妻,他不想再多付一个人。 那让他会觉着既对不起她们,也对不起千年后那个刁蛮女孩。 现在叶弘还真想被她狠狠修理一番,这样他的内心还能好受一些。 「我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缠着你,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我只要喜欢你就好了」 麴馨又一次表现出那种超越时代性格思维方式。 也正是这一点让叶弘对她有种思想共鸣感。 但叶弘很清楚,麴馨始终不是后世人。 她的洒脱是建立在命运不公基础上的,她是受尽人间疾苦最后才把一切都看开了。 每一次麴馨用那种委屈自己眼神看着自己微笑时,叶弘都觉着自己有着莫名负罪感。 这也是叶弘最近努力想要和她保持距离原因。 奈何轻功不如人,自己根本掌握不 了局面。 麴馨又叹一口气,「你不觉着人生很无趣吗?若不是你的出现,也许我会选择自己结束这样无趣人生....」 这一刻麴馨脸上笑容凝固了,宛如冰雕。 久久沉默之后。 叶弘起身一把拽着她手腕跨过一条河谷,站在对面千刃绝壁之前。 他拿手指向下面说,「人生就像是一次冒险,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遭遇坦途,还是万丈深渊,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一样精彩....」 说着,叶弘便拽着她手臂纵身朝着悬崖之下跳下去。 这一刻麴馨也傻眼了。 她惊慌失措表情在下坠空气压迫下,显得那么仓惶。 叶弘则是一副自信表情与之对视着说,「不要去恐惧,要勇敢面对它」。 说着他便一抬手,自袖口之下射出一条锁链缠住对面一株苍天大树树干。 接着他便借着绳索开始荡漾出去。 身躯在半空画出一个完美弧度。 此时麴馨从一开始惊慌,逐渐变成惊奇。 她盯着叶弘手腕说,「这个可以给我一个吗?」。 叶弘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原本你以为摔下来会粉身碎骨,但却是另外一番风景」 说着他朝着身下那弥蒙云雾指了指。 二人宛如踏步虚空,超越凡俗之感。 麴馨却捂住嘴巴痴痴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会自杀吗?」麴馨摇头。 「那是很早之前的我,自从我遇到你之后,我早就变了,你竟然还未这个主动跳崖!」 麴馨笑得花枝乱颤,美不胜收。 叶弘则是苦恼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这里景色确实不赖,你我这样经历想必几位夫人未从经历吧?」 麴馨脸上带出一丝自得笑意。 看得叶弘心中暗自叫苦。 失策了。 叶弘苦涩的撇了撇嘴巴,「你刚才那神情真的很让人担忧」 麴馨嗤一声笑出来,「谁让你触及人家内心另外一面呢....」 「不过那都是过去事情了,眼下的我绝不会傻到去自己结束生命,因为这条命是属于你的,除了你,乜有任何人可以主动结束它」 /105/105192/29180060.html 2380诡异 麴馨说道这,凤眸中流动异常光彩。 看得叶弘胸口也在彭彭直跳。 这一刻,二人几乎脸贴着脸,几乎可以嗅到彼此呼吸。 这样近距离下,又是如此黏人眼神。 终于一股原始欲望涌上来,麴馨竟然在此时闭上了眼睛。 那狭长睫毛触动人心弦。 叶弘也是男人,谁会在这样美人主动送来玉唇下还能自持? 一股甜美汁液自那蜜~唇之下涌过来,瞬间占据了他的口腔,甚至整个思维。 这一刻,二人忘却时空,忘却天地,二人在绳索纠缠之下,不停在半空回旋打转。 宛如一支陀螺仪。 绳索收缩,二人平稳落地。 大树干之下,二人四目相对,麴馨面红耳赤。 别看她那么洒脱,性格那么接近于后世人。 但这一刻她脸颊涨红宛如煮熟了一般。 她眼睛犹如抽丝一般黏人。 那双被浸透玉唇更加妖艳欲滴。 这样场景极度让人难以克制。 叶弘却一再提醒自己,不能再前进了。 不能。 至少在自己决定可以娶她之前,不可以再越雷池一步。 于是叶弘硬生生给了自己一拳,将自己打醒。 然后便冲着麴馨柔和说,「你这里等我,我先爬上去,再用锁链将你拽上去」。 麴馨先是点了点头,之后又眺望着岩壁说,「这点高度,不需要锁链了」。 说着她便起身,一只脚踩着树干以及岩壁开始回旋,身躯灵活像是一个猿猴。 她灵敏身姿,几次弹射之后,竟然拔空数丈之高。 并且还一举攀岩到一处凸起岩石上面。 这一幕看得叶弘啧啧称奇,不得不敬佩麴馨轻功之高实属罕见。 这样陡峭岩壁以及高度,叶弘是无法一口气攀爬上去的。 于是他便开始射出绳索,一点点过度。 当他也抵达那块凸起岩石后,麴馨再次攀升。 这一次她身躯并未借力,而是直接踩踏着岩壁,竟然连续几次腾空。 又是跳跃几丈距离。 这一刻,叶弘真正傻眼了。 他曾未想到过,还有人把轻功练到如此境界。 这分明就是踏步如飞啊。 麴馨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自己轻功是永远无法做到这样灵敏了。 这是天赋,而不是后天训练可及的。 叶弘手臂一甩,一道绳索射向半空,随着铁爪勾住岩壁,他也开始攀升。 直到他身躯用力一甩,翻跃上岩壁之后。 才发现麴馨早已等候多时了。 她竟然气不喘,神色淡然如常。 此时叶弘却已经汗流浃背了。 不过还未等他恢复力气,麴馨又一次弹射起来。 她的身躯在半空画出一个完美弧度,径直朝着他身旁扑来。. 这一幕看得叶弘一脸迷茫,也就在这一愣神间。 她抱住了自己,接着便将他身躯拽着朝山下滚落。 叶弘愕然盯着她脸庞,她先是冲自己微笑,接着就是面露痛苦之色。 再之后,嘴角吐出乌血。 这一幕看得叶弘震惊无比,他立刻将她身躯翻转。 此时一枚头骨钢钉正钉在她左侧肋下。 这一刻,叶弘才知道她为何主动来拥抱自己。 原 来她是用自己身躯为自己挡了一击。 有毒。 看到那钢针颜色,叶弘惊愕起来。 他一把抱住麴馨,快速朝着山下狂奔,边跑还边吼,「军医,军医」。 这一刻叶弘真得慌乱了,他曾未想过在这里还有人能刺杀自己。 他也没想到麴馨会真得为自己舍命。 这一切都发生太过于突然,突然到叶弘都没有来得及去思考这一切。 便已经发生了。 毒血正在沿着伤口流出来,那都是青褐色。 此时麴馨却一脸淡然盯着他微笑说,「我终于做到了,我的命还给了你,我很高兴」。 这话说得叶弘鼻头一酸,「你不会死,你相信我,我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 叶弘身躯一晃,便直接带着她凌空跃起,直接跳上枣红马背。 接着马蹄疾驰之下,他们不顾一切跃过栅栏,直接冲入军医营地内。 这是叶弘第一次硬闯军营,破坏军中规矩。 他冲入一个军医营帐内。 一把将一个军医揪出来说,「快救她,要用最好药」。 那军医都被叶弘表情吓傻了,急匆匆转身,奔回营帐内,拿起药箱,以及手术刀,便颤颤巍巍给麴馨治疗。 见状,叶弘怒叱一声,「手抖什么?你是哪一届学员?」。 那个医生恐惧道,「我是新一届毕业生,我去邀请老师」。 「来不及了,你先把创伤处给她做消毒,剩下事情交给我来做」既然这外科手术学是叶弘凭借后世记忆复原的,那就是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门科学了。 于是他便用酒精清洗了手掌,开始穿上白大褂,拿起手术刀。准备为麴馨取出毒针。 叶弘手腕一抖,手术刀便将麴馨衣衫划破,接着那块泛起淤青针眼便露出来。 此时钢针只留下一个小小亮点,其它部分都已经深入肌肉内。 看到这,叶弘很小心翼翼在伤口四处捏了一下,感知到钢针准确位置。 他开始下刀,凭借着记忆中学过外科护理以及这一世学习武术经脉人体构造图谱,最终艰难将那枚毒针给切割出来。 当钢针被拔出一瞬间,麴馨惨叫一声,便陷入昏厥。 叶弘看着那毒针下面流出黑血,便知道这毒很厉害。 于是便命令军医拿来一些检测化学毒素仪器开始检测。 尤其是这根时代很多蛇毒。 终于在几个军医协助之下,他们找到这种毒素对应一种蛇毒。 那就是西部常见一种蝰蛇,他的抗毒血清恰好在科学院内有保存。 然而这里是昆仑山,距离安邑县足足有千里之遥。 这让叶弘感觉到一丝丝绝望。 就在叶弘近乎绝望时,对面走来一个被蔡旭收拢过来西羌族人。 冲着叶弘躬身一礼说,「尊敬城主阁下,卑湳祭司可以医治蛇毒,你可以找他来试试看」 卑湳祭祀? 这时候让他去相信一个巫师? 叶弘怎么也不放心把麴馨命运交给一个巫术去医治。 但眼下也没有任何可行办法了。 于是叶弘便让那个西羌族人去把卑湳祭祀给找来。 卑湳祭祀长相并不特别,只是一个年约四十上下中年人。 只是长得却像是六十几岁的人。 他身着兽皮,头戴着一种骨头配饰,看起来似乎带着那么一点神秘色彩。 当他靠近叶弘那一刻,便深深弯腰下去。 「尊 敬城主阁下,你召唤我吗」 他说话很有分寸,从他眼神中,叶弘也看出他是一个颇有智谋的人。 「卑湳祭祀,我听说你能解蛇毒?」 叶弘直接了当,眼下麴馨伤势已经不能拖延了。 卑湳祭祀点了点头说,「我是懂得一些解读之法,也不是什么毒都能解,需要看看是何种蛇毒」 叶弘立刻让军医把毒针送到他面前。 卑湳祭祀看到毒针那一刻,神情明显起伏了一下。 虽然他刻意隐藏,还是被叶弘敏锐捕捉到了。 「你见过这枚毒针?」 卑湳祭祀开始还想抵赖,可是当他看清楚叶弘那眼神中威胁之后。 便直接妥协下来说,「我确实见过有人死在这毒针之下,那是一些西域商人....」。 卑湳祭祀很明显把知道都说出来,但叶弘也不再去追究这一切。 只是让他快点解毒。 卑湳祭祀先是用手轻微触摸一下那钢针。 又尝试用舌尖添了一下。 最后他闭上眼睛思考许久才开口说,「这是草钱蛇毒外加一种布袋蛇毒调配而成的」 「不知祭祀可有解毒之法?」既然卑湳祭祀可以得出毒蛇之名,叶弘就像是泥水者抓住一点救命稻草。 「这个」卑湳祭祀沉吟少许,才道「我可以试试看」。 接着,叶弘便给卑湳祭祀让出一块空地。 他先是拿出一些神奇道具,接着又摆起供桌,还点上香烛。 这一刻,叶弘都懵了。 感情这家伙治病就是跳大神啊。 这一刻,叶弘彻底绝望了。 原本生出一丝侥幸心思也瞬间熄灭。 对于卑湳祭祀不再抱有希望。 他失落目光触及到麴馨苍白无血面孔,深深陷入自责中。 若不是自己拽着她出去,也不会遭遇到刺杀。 她也不会为了营救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想到她昏迷前那一句话,叶弘更是痛彻心扉。 就在叶弘自责中,卑湳祭祀已经做法完毕,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破碗,又拿了一些符纸烧了,便将符纸灰烬给麴馨灌入嘴巴。 这一幕看得叶弘真想冲过去给他一拳。 然而他还是忍耐住了,毕竟当着西羌族人打他们崇拜大祭司,那无疑就是找死节奏啊。 最后卑湳祭祀走到叶弘面前说,「我已经为她解除祛毒咒术...但毒素已经深入血脉,一时难以清除,需要一些时间来....」 叶弘早就不耐烦挥手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帮我好好酬谢祭祀」。 见状卑湳祭祀只能灰溜溜转身离开军帐。 此时叶弘盯着昏迷不醒的麴馨,内心充满了复杂情绪。 或是自责,或是怜惜,或是心痛.... 总之他这一刻完全沦陷,颓废了。 自从安邑县被毁掉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为任何一件事心痛了。 这一次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彻骨心痛。 缓慢地,叶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麴馨脸色正在便好。 原本正在朝着四周绵延伤口处黑色血脉也停滞下来。 这一幕看得叶弘心中惊喜交加。 难不成那巫术还真能解毒。 只是很快叶弘就明白,自己高兴太早了。 原来那是毒素在攻击主动脉时身躯最后反击。 再之后,速度便加快了,麴馨面色正在肉眼可见发黑。 这 一幕看得叶弘紧张地仰天呐喊。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就在叶弘悲戚到极致一瞬间,一声轻咳传自耳畔。 叶弘猛地转身看去,但见麴馨竟然已经苏醒。 她那双乌黑色眸子显得有些失神,聚焦几次才看清楚自己。 她先是冲自己一笑,接着便用颤抖声响说,「别伤心,能够死在你的怀中,我很满足....」 叶弘想说什么,咽喉中却似塞了一块麻布。 眼泪一滴滴落到她脸上。 麴馨又道,「其实算命的说,我熬不过这一年的,果然还是应验了,这是我命运,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叶弘勉强冲她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麴馨也微微一笑说,「把握埋藏在昆仑山吧,只要把握一丝头发送回家中便可,我喜欢昆仑山,在这里由我最美好回忆」 这一刻,麴馨已经开始交代后世了,她呼吸已经明显出现迟缓。 叶弘只能含泪冲她拼命点头。 「只可惜...我还不是你的夫人...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麴馨说道这,嘴角已经开始出血了。 看到这一幕,叶弘一把抱住她说,「你若想,你现在就是」。 这一刻,叶弘已经不在乎其它任何事情了。 麴馨闻言,竟然又莫名精神一下。 随即努力抬起手指了一下腰间。 叶弘会意去摸了一下,从腰带上解下一方玉佩。 麴馨说,「这是我母亲送我唯一的东西,我一直都贴身收藏着,哥哥说,这是母亲给予我的嫁妆,我现在把它送你」。 叶弘苦涩憋着一口气,接过玉佩,冲她再次点头。 接着也在自己身上搜索,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物品。 最后想起胸口那个油脂包裹内东西。 虽说叶弘一直都没有打开去查看那日在拜火教拿出来究竟是什么。 但他总觉着那是很珍贵的 于是他便伸手揭开油脂,把其内一块冰冷如玉石般东西拿出来,然后放在麴馨手掌心处。 「这个送给你」 麴馨努力将手掌抬起,放在自己胸口,然后冲着叶弘面露一丝满足微笑。 这一幕看得叶弘心碎了一地。 叶弘几乎不敢再去面对她的眼神,以及她那满足幸福表情。 很快,叶弘便听到麴馨说话声了,接着便是永恒安静。 那感觉让叶弘无比恐惧,他不敢低头去看。 害怕看到令自己无法承受一幕。 叶弘迟疑许久,最终还是无比悲痛低下脑袋。 让他无比震惊一幕发生了。 麴馨还活着,只是她的状态有些诡异。 /105/105192/29180063.html 2381羌兵 只见她周身被一团莹白色光华覆盖着,就像是打了蜡一般。 尤其是在她胸口处,哪里光华最盛,就像是一轮明月。 逐渐地,那白光内敛,从她每一个毛孔收缩进去。 直到环绕着她光辉彻底消失。 接着麴馨便重新睁开了眼睛,她脸上黑气也散掉了。 还有玉璧后面伤口也开始流出红色血浆。 解毒了? 叶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 可是刚才白光是什么? 难道是祭祀咒术? 不对? 叶弘果断摇头。 他又盯着麴馨胸口,以及从她指缝中看到那枚似晶体,又无法分辨出什么材质的东西。 麴馨也在此时缓缓起身,一脸愕然扫了自己胸口一眼,又看向对面叶弘。 她也是一脸懵逼状态。 「神迹?」 「还是法术?」 叶弘诧异眼神扫过麴馨面颊,以及刚才那些毒血蔓延地方。 此时她确实恢复了,没有一丝中毒迹象。 麴馨也好奇打量着自己腰肋处,又疑惑眼神盯着叶弘。 「仿佛是再说,你懂法术?」。 叶弘也是一脸迷茫。 他最终将视线锁定在麴馨手掌心那块拜火教灵石。 「你刚才昏迷时候,它在发光,之后你体内毒就解除了....你可有什么感觉吗」 叶弘努力想要解释清楚,但他发觉这实在太过于荒谬了。 麴馨也是拧眉许久才道,「我昏迷中看到一团伙,很亮,很亮,之后我感觉很舒服,所有痛苦都消失不见了」。 叶弘诧异不已。 眼下这一切都让叶弘怀疑难道拜火教是真的。不只是宗教那么简单吗? 可是这不合理啊。 宇宙不是大爆炸产生的吗? 星辰日月,在后世早就有人用天文望远镜观察过,哪里有神明存在。 那么这拜火教神秘晶石又如何解释呢? 还有麴馨梦中看到圣火,她是绝不会说谎的。 这一刻,最为一个后世人,受过科学素养熏陶之下新人类。 岂能相信这种荒谬至极事情。 这不符合科学啊。 哪怕叶弘在西晋做了那么久神棍,但他很清楚自己所做一切都是忽悠。 而不是真正信了那些东西。 眼下这一幕,彻底颠覆叶弘对于古代宗教以及信仰迷失。 难不成宗教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科学又是什么? 谎言吗? 这太颠覆叶弘认知,甚至可以说是人生观颠覆。 当年叶弘穿越晋朝那一刻,便已经让他对科学信仰产生一丝动摇。 不过后来他找到平行宇宙,以及时空虫洞这些理论为自己穿越做解释。 可是这一刻他如何解释呢? 神迹就发生在自己面前。 那白光是什么? 还有一块小小晶石怎么会发出那么强烈白光。 还有他并不是荧光石。 难道是辐射衰变。 想到这,叶弘惊诧差点就把她手中晶石丢出去。 最后他又否定自己念头。 因为这块晶石放在自己怀中少说也有一个多月了。 要是放射石,那自己早就被它烧死了。 还有刚才那些光束不像是放射所致,到是像某种人造光源。 思来 想去,还是毫无头绪。 这拜火晶石实在太诡秘了。 叶弘只能暂时放下对它探索,而是搀扶着麴馨起身。 让她做一些康复,哪怕解毒了,她身躯也受到不小损失。 麴馨走了几步,转向叶弘,凤眸中带着无尽缠绵情谊。 这一幕看得叶弘浑身都在颤抖。 接着麴馨不顾一切扑倒他怀中,然后用她全身力气吸住叶弘嘴唇。 这一刻世上再无力量可以分开他们了。 昆仑山下。 一条溪流被染红成血色。 一匹战马正孱弱用鼻头喘息着,时不时喷出一个响鼻,但它已经无法站立起来。 只能依偎在主人身旁,努力挣扎着。 每一次挣扎都会带动无数刺入脊背箭矢更加深入一些。 直到它再无力气挣扎,看得出这匹战马不甘。 但终究还是被不停流逝血液给折磨没有了力气。 最后它喝了一口殷红色溪水,又转向左侧那具尸体旁,用它的鼻孔顶了顶之后,便一头栽倒那片泥沙中。 长长桅杆还在风中摇曳着,死去的人,以及战死马,都早已没有动静。 只有它还在飒飒作响。 域外的风夹杂着黄沙漫过这片峡谷,带着那股深秋彻骨寒意。 将战马最后一丝热力也吸干了。 它终于闭上眼睛。 两只大板牙死死咬住主人盔甲。 似乎最后还想唤醒它的主人。 这是一场残酷至极杀戮,每一具战死尸体都可以讲述一段凄惨经历。 当第一个找到这具盔甲的士兵将其翻转过来那一刻。 他眼含热泪匍匐在他脚下,双手捧起他已经干瘪头盔,又将其尸体从马头之下拽出那一刻。 无数新兵都肃然立正行军礼。 他们不约而同唱起战歌。 但腔调不再那么激昂,而是变得压抑沉闷。 有人拿着安邑县新旗走过来,距离盔甲尸体三米距离站立,他神情凝重将之高举过头。 接着又有人从他手里接过新旗,然后迈开整齐正步走到那具尸体旁边。 两个人从他尸体脚部,一点点拖拽至头颈部。 最后将他们彻底覆盖下去。 这一幕,无人说出一句话。 偶尔抽搐,以及眼泪,都也被赋予某种意义。 这是安邑县第一个战死高级将领。 他的死,惊动整个昆仑山所有新兵将领以及士兵。 这是一场偶然遭遇战,谁也没想到波斯人在安静一月之久。 会如此突然出击。 还是挑选一个人数之后三千人左右游击营作战。 谁都无法想象,三千人是如何在七八万人围攻之下那种凄惨作战画面。 但有一点可以确信,就是三千新兵没有任何人选择当逃兵,更无一人当叛徒。 他们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甚至没有一匹马活着。 可谓全军全员全马战死。 这样场景让人悲戚,也让人心中震撼。 这是一片英雄峡谷,也是悲情埋骨之所。 当一具具尸骸被新旗覆盖之后。 当所有新兵将整片峡谷围拢起来那一刻。 蔡旭举起枪,冲着苍穹吼道,「送英雄」。 「送英雄」 啪啪便是一连串枪声。 宛如过节时燃放鞭炮。 噼里啪啦。 但每一个人都似乎没有感受到一般,他们心神都沉浸在无尽悲伤以及愤怒中。 「不击溃波斯骑兵,绝不会起骨,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胜利凯旋号角吧,到时咱们一起返回安邑县」 蔡旭跨步走到那一排排新兵尸骸前,冲着上苍盟誓。 接着便是站在高处将领,整个峡谷内外生如浪涛。 自这一刻起。 真正昆仑山之战拉开序幕。 葱芘羌。 几个羌牧民正在悠闲放牧。 羊群被驱赶至还泛着绿色青草区域。 这里或许是深秋最后一块可以放牧的地方了。 他们要抓紧最后一丝给羊群成长机会。 在他们身后一座大湖。 湖面波光粼粼宛如一面镜子。 牧民挥舞着鞭子,裘皮袄内发出铜陵声响。 一支牧羊犬奔跑上去,驱赶着羊群。 自然人动作完美和谐融入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 然而这么美好一幕,却要被极度血腥场景所取代。 人都是爱美之心,自然不想这样美好画面被丑陋和杀戮取代。 但这场战争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 一支黑色骑兵自对面山脉中奔驰出来。 他们周身都被黑色盔甲覆盖,只留下两个眼窝,以及嘴巴出气。 剩下就像是一个整体铁桶扣出来的。 他们骑乘马匹也被铁皮覆盖,显得极其笨重,却十分霸道。 这样一群人出现在这片祥和草原上,瞬间便惊动所有羌人牧民。 他们惊慌彼此招手,还有人直接找了一个低矮草丛躲藏起来。 然而最先几个牧民或许是担心自己羊群,还是倔强站在原地。 那轰隆马蹄声由远及近,直到抵达他们面前。 一双凶厉眼神盯着牧民脸上,看的他们心惊胆战。 此时他们后悔了。 可是他们也不敢逃跑。 只能像是羊群一样恐惧的彼此簇拥在一起瑟瑟发抖。 那黑色骑兵将他们围拢在中心,形成一个硕大马队圆圈。 羊群也被驱赶至中心区域内。 之后,狩猎开始了。 这些黑骑兵加速朝着中心冲过去,直到战马冲入羊群内,他们才从腰间拔出马刀,直接刺入一支羊羔腹部,然后将其带走。 如此这般,不到十几个来回,这里羊群都被他们杀光了。 再之后,他们又将战圈缩减一倍。 将那些牧民团团围拢在一起。 接着又是之前那个领头的黑骑士当先冲出,接着更多骑兵冲出。 当这一群黑骑士交叉之后,地面早已空无一人。 只留下一句句鲜红尸体。 黑骑并未理睬那些被杀死人,而是调转身形直接朝着更加广袤草原深处走去。 这一幕看得远处几个头顶着泥土的特种兵个个咬牙切齿。 但他们不能暴露。 因为他们只有区区五个人,根本无法和一支五千人左右黑骑兵作战。 他们将这里发生事情以飞鸽方式快速传递回去。 相信那些羌人新兵队很快便会抵达这里。 为了追踪这只早先来到葱芘羌黑骑兵,特种兵可谓废寝忘食搜索大半个昆仑山。 连他们自己都未想到会在这里发现他们踪迹。 于是他们便冒险继续追踪下去。 哪怕被他们发现,也在所不惜。 他们快速翻跃一片山头,找到自己隐匿战马。 便开始冲向那只黑骑所去方向。 一处峡谷内。 葱芘羌可以作战青年都几乎汇集在这里接受新兵营操练。 他们已经在这里操练一个月。 虽说时间很短暂,但在这一个月内,他们也已经蜕变了。 从一开始各自为战,相互间不懂得配和的野蛮打法。 到眼下,令行禁止,还能执行一定战略目,这二者早已发生天翻地覆改变了。 一支羌兵迈步走过叶昆仑面前那一刻。 他嘴角微微上翘起一丝弧度。 这一战将是他叶昆仑真正成名之战。 也将是他真正把昆仑山变成自己名字一刻。 叶昆仑是激动的,自从得知城主已经下达昆仑之战军令之后。 他便是一宿无眠。 有些人就是天生为战争而生,当别人恐惧战争时候,他们却为此兴奋激动魂不守舍。 叶昆仑就是这样一个人。 也正是处于对战争这种偏执热爱,使得他在许多次军演,以及大规模对抗战中都当之无愧成为第一名。 因此他才会被从之前安邑县保卫战时小小的城防将领,一路提拔到军中统帅地步。 这一次他主宰整个昆仑战场,也就意味着这一战他必定封神。 自此他便可以成为崔捕头之后,第二个军神级别将领了。 叶昆仑对于这些虚名似乎并不感兴趣,他更加渴望的是,能够在战场上碰到足够强大对手。只要对手足够强,才能刺激他战斗欲望。 这一刻,叶昆仑就犹如一个即将上台战斗斗牛犬。 而波斯骑士就是他为自己选择斗牛。 咯咯几声,一支鸽子落下来。 站在叶昆仑肩头,他伸手抓起鸽子,从它脚下解出一个纸条。 他看了一眼,顿时面露一丝潮红道,「好吧,就先拿你们练练手」。 说话间,叶昆仑已经披上战甲,手里长矛也高高举起。 随着他踏步走向操练场,几乎所有羌兵都为他让开一条通道。 叶昆仑登上高台,冲着山下那些羌兵吼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从这一刻起,是你们建功立业时候到了」 叶昆仑的话,让很多羌兵都汇集过来。 但他们对于战斗欲望并不高。 看到这一幕,叶昆仑又道,「刚刚又有一支羌人牧民部族被黑骑杀戮了,他们是你们同胞,你们难道就想眼睁睁看着吗」 这一句话,立刻点燃羌兵心中怒火,便有羌人主动站出来说,「我们愿意跟随将军一起去杀黑骑」。 「我们也一起去杀敌」瞬间,几万羌兵声势被调动起来了。 环伺一周,叶昆仑满意点了点头说,「好,你们都是羌人好儿郎,但对付区区一支五千人黑骑队,要出动咱们所有人,那也太看得起他们了,这样传出去也不利于咱们军队形象,会被另外几个新兵营嗤笑的,咱们不占他们便宜,朝阳也出去五千人来一场公平对决如何?」 /105/105192/29180065.html 2382叶昆仑 此言一出,羌人是没意见。可是站在不远处政治思想委员却不乐意,他被派来目的就是要阻挠一些将领搞个人英雄注意崇拜,还是解决士兵训练中遇到心理挫折的。 这一刻,当着自己面前,这个叶昆仑竟然要搞个人英雄主意,还要带着五千人去冒险。 羌人不知道,他可是政治委员,自然清楚知道黑骑战力的。 哪怕是护卫队,特种兵在和黑骑对阵时也几乎都是惨胜。 更何况这些只操练一月的羌兵,政治委员立刻不顾一切冲上去,把叶昆仑拽入下高台。 「叶昆仑,你要为自己做下事情负责,你」政治委员极度崩溃道。 「当然我会负责的」叶昆仑不以为然。 「你负责,你知道这五千人会被你狂傲害死的,你这是渎职」 「仗还未打,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败?」叶昆仑反驳道。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黑骑士是何等战力?哪怕是老秦人也只是将他们驱赶出鄂陵湖,而不是围歼」 叶昆仑嘿嘿一笑,「有时候单兵战力强悍并不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关键,相反还是累赘」。 「叶昆仑你太自负了,哪怕你是军略第一,却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那个政治委员也是他同届的毕业生。 「那你就等着看吧,我说过,我战败了,你可以向军法处禀告,到时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叶昆仑还是不想改变注意。 政治委员气恼盯着他说,「叶昆仑,你这是违反纪律」 叶昆仑笑道,「你错了,军纪上面有解释,将领可以在危急时刻做出自己战场形势判断,无须遵从不合时宜的指派」。 「你这是狡辩,眼下就是你公然违逆纪律,我会如实禀告的」 「随你吧」叶昆仑根本不在乎政治委员威胁。 接着他便重新走回高台,开始分派任务。 短短几个呼吸之后,他便骑上自己战骑。带着五千人浩浩荡荡走出峡谷。 根本连给政治委员写报告时间都没有。 当叶昆仑冲出山谷那一刻,他仿佛解放了自己。 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开闸猛虎,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一处牧草地上。 数十个牧民正在忙碌着,他们分散在各处,每一个身旁都汇集数十几只羊。 这样规模,在羌人部族中也算是罕见了。 于是他们很快便被人给盯上了。 不久之后。 一支黑色骑兵自山涧中走出来。 他们浑身包裹着像是铁皮怪。 他们踱着整齐步伐朝着那些牧民走去。 和之前一次掠夺牧民物资一样,他们先是恐吓。 之后便是围起来将东西劫掠走,牧民杀死。 这些都仿佛是他们例行工作一样简单。 一开始他们还不杀牧民,只是抢走物资。 可是后来得知羌人组建一支反抗骑兵。 他们便开始无情屠杀了。 几乎被他们掳掠过羌民,没有一个活口。 很显然这只规模稍大一些部族今日也要难逃一死。 当那只冰冷杀戮机器走下山坡时,牧民竟然没有躲藏或是恐惧。 而是纷纷转身,自裘皮袄之下,拔出一个个弓弩,用脚掌踩着开始上弦。 还有那些羊群也开始朝着中心汇集,自信看去,他们哪里是羊,分明就是一个个人假扮出来的。 只是他们这些动作很隐匿,距离隔着又比较遥远,那些黑骑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还在继续靠近。 就在他们自以为把牧民羊群都围拢起来准备虐杀时,忽得地面曝起一根根绊马索,接着那些牧民两三人一组,开始用绊马索横扫这片草地。 接着又是有牧民开始弩箭射杀,他们用出来的竟然是铁壁强弩。 那是可以洞穿一切钢甲的强大破甲箭。咚咚,铁器撞击声此起彼伏,接着便有黑桐自马背摔下来。 那些被绊马索缠住的战马也发生坍塌,整个人身躯便朝着地面侧翻下来。 这一幕幕只是眨眼睛发生的,走在后面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便已经被人撂倒,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箭雨倾斜下来。 虽说事发突然,但黑骑士也是身经百战老兵,他们在短暂惊慌之后,便立刻组织起有效反击,他们不再忙碌冲锋,而是组成阵略,同样以弓箭反击。 相比黑骑兵,牧民还是太少,他们在一片箭雨攻击下,瞬间便崩溃了。 有的牧民开始用盾牌遮挡后撤。 此时黑骑兵再次向前推进,他们恨透那些牧民,想要把这些牧民给抓起来泄愤。 可是当他们加速前进几十步后,脚下忽得变成悬空。 接着一匹匹战马便垂直跌落下去。 此时黑骑才发现下面是一个巨大陷马坑,其内还要很多尖刺,都是用精钢做的。 哪怕是盔甲马腹也依旧无法抵抗。 接二连三遭遇伏击,使得黑骑终于意识到对面这些人不是普通牧民。 于是黑骑将领重新调整战略,不再忙碌追杀牧民。而是先派出几个骑兵去探路。 一旦遭遇到伏击,便迅速撤回来。 甚至还有战马用来主动躺过陷马坑。 只是他们还未想过要撤走,甚至根本就没有动过那个念头。 毕竟他们是伟大波斯帝国骑士,何曾被人如此戏弄过。 无论对方是什么人,他们也要将这些人给杀死。 于是黑骑士便重新开始前进,他们前进速度明显减缓了。 但却比之前更加坚定和果决了。 哪怕是明知道前途有很多埋伏,他们都不会动摇,还是在叶昆仑目光注视之下,一步步走到这片峡谷内。 叶昆仑始终都在盯着战场,只要黑骑士没有进入峡谷那一刻。 他都无法确信自己这一战可以打胜。 毕竟那可是黑骑士,可以和老秦人打成平手的存在。 叶昆仑可不单纯认为,就凭这些操练一月羌兵可以和黑骑士对抗。 他之所以有底气,就是要用计谋。 既然单兵不行,就用计策把黑骑优势化解。 到时羌兵便有了胜率。 若此时黑骑兵及时退出战场,他无非是损失几百人而已,却也不会战败。 毕竟叶昆仑是不敢正面作战,哪怕是追击也不敢做。 然而这些黑骑士太过于自负了。 他们直接无视敌人存在,哪怕明知道对方有诡计,他们还是自信以为,只要势力足够,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若是单纯对抗冷兵器,他这么想没什么错误。 但他们忘记鄂陵湖教训。 或者说,鄂陵湖那一战并未他们将领禀告回来。 当黑骑士走入峡谷那一刻,叶昆仑终于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 接着他拿出红色小旗站在高处朝着对面挥挥手。 下一刻,便有人子对面山上,撬动一个巨大山石自山坡晃晃悠悠坠落下来 直接把那段山道阻隔起来,这样万斤巨石,无人可以撼动。 也就意味着黑骑士退路被切断了。 他们已经成为瓮中之鳖。 接着数百只架投石车,将无数石块夹杂着一些燃烧火油罐子一起投掷下去。 之后还有大片弩枪射击。 这一波射杀,其实很难击穿黑甲,也只是给予黑骑士以及战马造成莫大心理威慑。 甚至有的战马受惊,开始在峡谷内乱窜,造成不小骚动。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绝对这一战胜负。 真正杀招还是地面之下埋藏着黑~火药。 那可是足足三口大缸,若那东西炸开了,叶昆仑都不敢想象那样画面。 他在一次去西山科学院实习时,便亲眼见证过这种黑~火药恐怖威力。 从那一刻起,黑~火药在他脑海中便留下不可磨灭记忆烙印。 于是他便将黑~火药在自己战略中玩出花样来了。 之前几次宴席战役中,他都是凭借对于黑~火药熟练应用最终击败敌人。 这就是叶弘着重培养他作为新统帅原因。 叶昆仑这种把热武器和古战术结合作战策略正是叶弘所推崇的。 在接连数十波弩枪冲击之下,黑骑士终于边打边退。 而他们撤退方位正是叶昆仑为他们准备黑~火药陷阱。 在哪里,射向地面火箭以及火油会点燃隐匿在杂草种引信。 到时他们便会领略到什么叫做恐怖威能了。 叶昆仑目光直勾勾盯着峡谷内那只黑色洪流,直到他们真正走入那片区域之后。 他便高高举起手中蓝色旗帜,这是预定信号。 那就是火箭火油朝着地面不计代价发射。 一瞬间,漫天都是火箭拉出去尾巴。 直到那些火箭系数落地之后,化成一片火海。 也就在这火焰燃烧遮挡之下,一条条引信开始发出嗤嗤声。 不到十几个呼吸间,脚下大地发出一阵闷哼。 接着气浪冲破土层,就像是喷泉一般扬起漫天灰尘。 再之后巨大凹陷产生,宛如地面化成水,朝着中心流动起来。 战马也失去平衡感,随即被那扬起来尘土淹没了。 再之后,气浪冲上半空。 无数残破尸骸被搅和在灰尘之内形成一条气带,瞬息弥漫整片峡谷。 就连站在百丈之外山头,叶昆仑也情不知身躯一晃,几乎倾覆。 「这一次火药量放多了点」叶昆仑双手扶着颤抖岩石站起来。 目光眺望着峡谷内那厚重烟尘,无奈摇头。 其它位置上那些羌兵,则是一脸愕然,不知所措。 有人惶恐起来,「地龙,是地龙」。 还有人跪地祈祷起来。 火药威能彻底颠覆冷兵器时代人们认知。 那种近乎天威一般存在爆炸力,着实不应该展现在他们面前。 此时叶昆仑却是一副胸有成竹姿态,跨马沿着斜坡走到指挥台上。 拿起自己帅旗,堂而皇之插下去。 再之后他便把一个铜哨放在嘴里吹响。 /105/105192/29180067.html 2383鲁明一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若是有一人逃脱,就罚你半年军粮」。 说完,他便跨马悠闲走出峡谷。 那姿态真是狂傲到极致。 也自负到极致。 然而对于叶昆仑这样行为,却没有人敢于质疑他。 甚至还在心中默默崇拜他。 这一刻,叶昆仑用自己势力向羌兵证明了他才是当之无愧统帅。 当叶昆仑走出峡谷之后。 羌兵便冲下去,和残余黑骑士展开肉搏。 这一刻,黑骑士早已失去斗志,他们战斗也失去章法,在被绝对势力压制下,只是抵抗不足一个时辰,便全军溃败了。 最后被羌兵俘虏一千多人,剩下的要么战死,要么被爆炸活埋了。 当这一份战报被连夜送往昆仑山叶弘手里那一刻时。 他因为麴馨受伤影响心境才稍微好转一些。 「叶昆仑你当之无愧」 叶弘用力攥了一下拳头。 之后便转向身旁蔡旭说,「从这一刻起,咱们也要进入主战场了,总不能风头都被辅助兵给抢去了」。 蔡旭抿唇一笑说,「叶昆仑才是真正帅才,要不还是我去带辅助吧」。 叶弘冲他微笑着摇头,「主战部队并不是投机取巧,而是堂堂正正赢下黑骑兵,不然怎能打消哪位狂傲波斯帝国皇帝的侵略意图....这一战不能计谋取胜,只能用势力」 蔡旭这才明白叶弘为何把叶昆仑调走去带羌兵,而把自己这个不太懂军略的人招过来带主力。 蔡旭军略战术不成,但带兵冲阵杀敌却是一把好手。哪怕是秦广在他面前也不见得可以沾到便宜。 因此叶弘把主力军交给蔡旭带,也是一种出于他性格考虑。 至于战略,其实早在出发前,王衍便已经做出战略推演。 若论军略,叶昆仑也无法和王衍这样军略大家相提并论。 主力分为一军,三师,七纵队。 每一个级别便是十倍军力差距。 军统帅自然就是蔡旭。 三师便是三个安邑县新兵中佼佼者。 他们虽说不如叶昆仑那么妖孽。却也是战阵好手。 每一个拿出来都可以独当一面。 就算是纵队长,也都是军演时主力作战将领。 他们成绩考核都是整个军校班级前一百的。 只可惜他们都是刚毕业不久,实战力不足。 因此叶弘还给他们每一个纵队配备一个老兵作为辅助。 比如七纵队长鲁明一。 他的副将,便是曾经参加过鄂陵湖剿匪战老兵苍华。 他二人一个老城干练,一个年青聪慧。 他们二人搭配就是整个师部缩影。 一纵队有三千人。 其中骑兵两千,还有一千火器辅助兵。 由于是山区作战,根本无法带补给。 他们也都舍弃补给兵,每一个人都携带着战备包。 其内有疗伤物品,以及各种便携食物。 有了这些物资,他们至少可以在荒野中生存十日。 鲁明一这一次接收到任务就是要抢占山头。 那是一处战略高地,只要占据其上,便无形中遏制了黑骑士咽喉通道。 使得他们补给或是行军都受到阻挠。 当然这样战略高地,黑骑士也不会不重视。 他们早在安邑县新兵来到昆仑之前,便已经修了寨堡。 斥候营已经打探 清楚了,寨堡是用的一群奴兵看守。 具体人数大概在七千人上下。 这一次,鲁明一就是要用三千人将一个兵力两倍于自己寨堡给拔了。 之后还要将其固守一个月才可达到战略意图。 对此鲁明一已经做过充分实战演习,并且达到超额完成任务目标纪律。 最终他才被认定为这次目标执行人的。 虽说演习和实战有所诧异,但至少证明一点,鲁明一是有能力达成任务目标的。 「苍华,我听说你在鄂陵湖战役中曾经荣立三等功,那可是价值五十功勋点,你为何不要呢」 鲁明一走到苍华身旁,颇有几分热忱打招呼。 「别听他们胡说....那里来得三等功,只是抓了一个匪首而已」 苍华似乎极其不愿意被人提及这件事。 「苍华,你跟我说说呗」鲁明一似乎故意要和苍华搞好关系,努力找话聊天。 苍华是一个性格冷淡的人,因此必须鲁明一主动说话,他才偶尔回一句。 「那有什么好说的....」苍华态度还是那么冷淡。 不过他还是回应了鲁明一。 「那时我们在鄂陵湖蹲守着,足足有十几日,每一次都会被那个匪首给跑掉了,那家伙可真是兔子一样会挖洞,并且一洞九个窟窿,抓他把我们都累坏了,谁知那日我....」 鲁明一认真听着,苍华就不停说下去。 逐渐地,苍华冷淡被化解,他和鲁明一之间隔阂也随之消失。 这就是鲁明一手段,他知道自己无法独自完成这个任务。 那就需要和苍华配和,既然注定的事情,何必要搞得跟仇家一样。 于是鲁明一便用自己情商改变苍华冷漠性格。 自此苍华和鲁明一便成为无话不谈好搭档了。 路上,二人一起又将战略战术推演一遍。 甚至还带着新兵组织一次攻堡特训。 直到再无瑕疵,二人这才带着三千人队伍直接攀上丛林,开始准备从后山绕过去,直接强攻寨堡。 为何要强攻,这是很多次特训之后最佳结果。 主要因素是,寨堡所处地理位置决定了。 任何偷袭以及轨迹,都会遭遇到兵力无法快速调配原因而功败垂成。 唯有采取强攻,反而这狭窄地势成为对方缺陷。 强攻也并非鲁莽一味用人命填上去。 鲁明一采用先用投石车向寨堡内投掷一些烟雾弹,给整个寨堡造成莫大心理恐惧之后。便从左侧山体甚至夜色遮掩,实施突袭战略。 自然执行突袭的需要是特种兵小队。 有特种兵小弟杀入寨堡内开启寨门,那么新兵便可直冲上山顶,将那些还在混乱中奴兵围歼。 这最后一步就需要火枪队支援了。 对于火枪队威力,苍华也是知道的,因此他并不坚持什么。 但对于强攻之后,第一小队的左线作战,他觉着还是用重甲刀兵比较合适。 苍华说,「若是那些奴兵是在广袤草原上他们肯定会见到新兵杀过来立刻就溃散了,但他们身后悬崖绝壁时,他们便不会撤退,甚至还会拼命,那时我们用盾甲兵,便可消耗他们的战斗意志,直到他们感觉胜利无望,信心便会崩塌,到时他们要么就会跪地投降,要么就会溃不成军」。 开始鲁明一采取是轻步兵,来一个快速冲杀,直接将奴兵给击溃,那样便可轻易夺取寨堡,甚至还能减少人员损失。 但当他听到苍华的话,才记忆起军略上记载一句话, 哀兵必胜。 没错,若是把那些奴兵逼上绝路无疑就是让他们誓死决战倒地,反过来,自己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反而会击溃他们斗志。 想通这点,鲁明一做的更绝,他直接给那些奴兵流出一条山下通道,只是想要下山,需要丢下武器,像狗一样从狭窄通道钻出去。 这样他们便彻底失去战斗意志,也不会再生出抵抗之心。 对于寨堡内外斥候早就绘制详细地图,其中那条专门用来输送寨堡生活污浊的通道,此时便成为整个寨堡所有人逃生之路。 就在鲁明一都下达执行命令时,忽得山下传来一阵骚乱,接着有人来报。 「山脚下来了一批不知身份的人,我们恐怕暴露了」 那个将领十分委屈道。 「他们出现纯属是意外,不是我们藏匿不好」。 「别解释了,带我去看看」鲁明一哀叹一声。. 这就是现实和战略差异之处。 战略是无法顾及到这些意外事情发生的。 鲁明一吩咐苍华一声,「让特种兵暂时撤回来吧」 苍华点了点头,便隐匿身形。 鲁明一则是跟随着他们下山,来到一条山麓之间。 望着那狭窄通道上十几个人,鲁明一微微一簇眉。 这些人不像是普通人,道有些像是... 那个念头只是一闪,便被鲁明一遏制下去了。 接着他走下山坡,便有一个年纪颇长人上前打招呼。 「几位大爷,请你通知大首领来接受物资,还有她们」 老者神色很是暧昧,尤其是指向那几个身材单薄人。 此时鲁明一早已看出来了,她们分明就是女扮男装的。 从老者神情,鲁明一也清楚这些女子来做什么的。 「你是什么人?」鲁明一眼睛转了转。 「我是西域府的商人,从事....」 老者似乎很卖力推荐自己。 生怕鲁明一不知道他是一个拉皮~条的。 至于那些物资也都是酒食之类的。 没有什么特别东西。 鲁明一听完老者自我推荐,便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你很好,很配合,但还是要委屈你一下」说着,他便抬起手狠狠朝着他后脑勺打了一拳。 之后这家伙就陷入昏迷中。 当鲁明一转身看向那些女扮男装女子时,她们都纷纷面露恐惧之色。 鲁明一立刻拽着一个懂西域话的人过来解释说,「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但你们也需要配和我们演一场戏,不然你们下场就和他一样」 说着鲁明一便指了指地面。 那些女子彼此对视一眼,便冲着鲁明一连连点头。 再之后,鲁明一便换上那个老者服饰,还模仿者他的走路姿态,以及外貌做了一些易容。 当他重新走到车队前那一刻,那些女子都惊愕张大嘴巴。 由此可见,鲁明一扮相是多么真似。 沿着一条狭窄通道。 鲁明一钻进一条山沟子内。 一个特卫疾走两步追上鲁明一。 「主帅,咱们都已经做好战略布局,你又何必来冒险呢」 鲁明一沉吟少许回道,「若是可以更少代价结束战斗,能够多换回几条兄弟们性命,这险冒得就值了」 听到鲁明一这样的话,特卫莫名感激眼圈一红。 之后他便退回人群内,充当其仆从角色。 这一群人走到山沟子上坡,几个奴兵拦阻了 他们。 「大爷...我们是给你们送物资女人的」 鲁明一模仿那老者腔调十分逼真。 那几个奴兵拿眼睛横了他一眼,最后眼眸便在他身后女子身上打转。 「大爷...这是大头领指明要的,我们可以进去吗」 鲁明一生怕在这里耽搁出了什么纰漏,急忙催促一句。 那几个奴兵听到大头领几个字,瞬间神情一暗。 无奈挥挥手说,「快滚,快滚」。 鲁明一急忙带着车队朝着更高处寨堡方向靠近。 这条山沟直接通往寨堡一处侧门。 这条侧门说起来也比那狗洞差不了多少。 当一行人推着马车走入侧门后,便是一个巨大院落,四周布满形形***防御堡垒。 其上还有数之不尽奴兵保守。 一行人走到院落中央,便停了下来。 鲁明一快速给身旁仆从打扮特卫使了一个眼色。 他便顺势隐藏到了车厢之下。 那些西域女子则是被他带到物资之前,目的就是要用她们吸引这些奴兵视线。 好为特种兵布置多争取一些时间。 就这样滞留一刻钟左右,鲁明一重新看到那名仆从特卫之后。 便踱步走上石阶,在一处寨堡下面找到管事的。 他是一个中年人,长须尖嘴猴腮,看上去就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家伙。 鲁明一也没有和他多费口舌,便把货物转给了他。 至于那些女子也被几个猴急奴兵给拽着走入寨堡。 那管事努努嘴巴笑道,「贺老板,你这批货形色不错,这是给你赏钱,记住了,只要把好东西带来,军爷不差你钱财」。 那管事似乎对这一次交易十分满意。 鲁明一连连点头,却不敢吱声、 因为对方显然是认识那西域商人的,不然也不会称呼自己贺老板。 鲁明一易容术可以瞒过管事,可是那生涩西域口音却难以隐瞒的。 于是鲁明一只是频频点头。 「咦,贺老板你怎么不说话啊」管事似乎有了一丝警觉。 鲁明一急忙用沙哑声调说,「我来时害了伤寒....嗓子哑了」。 鲁明一努力模仿着西域商人口型说了一句。 之后他便惴惴不安盯着管事。 「这样啊,那你要好好休息,我给你安置一个暖和一点房间,喝上点姜汤发发汗就好了」 /105/105192/29180069.html 2384思考 管事看起来并未起疑,还表现出十分热情态度来。 鲁明一急忙点头,接着他和几个特卫仆从便被那管事领着去了一间土屋子内。 和其它寨堡相比,这土屋子也算是上乘了。 「贺老板,再这尽管安心休息」管事最后叮嘱一下,便离开了。 看着管事背影,鲁明一微微蹙眉道,「我怎么感觉他似乎看出破绽来了」。 「什么?」一个仆从惊愕睁大眼睛。 「我去干掉他」 说着特卫便要追管事。 鲁明一急忙拽着他说:「别着急动手,先观察一下他行动再做动作」、 是,那特卫点了点头,便纵身钻进旁边丛林内。 鲁明一则是十分自然躺在那石床上面。 还别说,这石床下面通着灶台,十分暖和。 他爬上石床,便将盔甲内各种弩枪零件都拿出来。 还有几个特卫抬出来那些小型武器箱子,以及藏匿在随性物品内武器零件都拿出来组装。 几个时辰后,石屋内已经是一座军火库了。 什么炸药雷~管,还有燧发枪,小型阵地炮等等。 就在鲁明一刚刚把武器分发下去,门口传来动静。 鲁明一迅速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特卫急速靠近门口,一支弩箭直接抵住推门而进那人。 「别动手,是我」听到熟悉声音,那特卫才收回弩~弓。 鲁明一盯着那个刚才派出去特卫问,「发现什么了吗」 特卫点了点头,「那管事并不是怀疑咱们身份,而是怀疑咱们采购物资有问题,于是便让人把所有货箱都给拆了,还仔仔细细核对数目等等....」 「什么?」鲁明一惊出一身冷汗。 「咱们东西被他们发现了吗?」 另外一个特卫急忙解释说,「我们在防止雷~管时,发现那些物资箱子很难破开,便将它们塞进马车车轮内,还有车把手,以及下面之外那些马槽....」 听到特卫解释,鲁明一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是这一刻被发现了火药,那么之后计划恐怕都会受到影响。 甚至直接导致自己攻占这座据点计划彻底失败。 这样巨大战略失败,哪怕是鲁明一也无法承担的后果。 这一刻,鲁明一终于有些后悔了。 自己实在不该不听苍华建议,来走这一遭了。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不,鲁明一也没有退路了。 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接着他便吩咐特卫做好一切战斗准备,等待着总攻讯号开始。 这一刻,他们拿出那个倒计时沙漏。 只要他山面沙子都跑到下面去,他们便要引爆雷~管,然后从内向外发起反攻。 而外面特种部队也会趁机攻入碉堡夺取制高点,最后才是山道上主力全部开赴山寨。 一切作战计划都已经演练多次,因此几乎每一个人都熟识作战计划细节。 彼此不需要打招呼,都将目光聚焦在那小小沙漏上面。 还有最后一丝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屏气凝神。 接着便是一声炸响。 撼动整座山峰。 火焰自地面腾空而起那一刻。 鲁明一人也如猿猴一般杀出石屋。 带起一片枪林弹雨。 自他身后,特卫便将手里炸药包都丢了出去。 还有大量传单。 这就是攻心之术。 鲁明一深知一点,与其用武力击溃敌人,道不如先从精神找到突破口。 只要摧毁他们战斗欲望,那就让他们彻底失去战斗意志力。 内外夹攻之下,寨堡内奴兵终于发生哗变,很多奴兵开始亡命想要逃出去。 立刻便和那些守卫产生剧烈冲突。 战斗一次又一次在他们之间展开。 这边是鲁明一期待效果。 他带着特卫顺势抹下城堡,将那只栓着寨门大石墩乔木给斩断。 然后一声轰隆巨响之后,寨门洞开了。 下一刻,无数新兵冲入寨堡内,形成对于那些奴兵绝对优势碾压。 但他们并未将所有出路都封堵起来,而是给他们留下一条逃生之路。 也正是这一点,使得那些亡命奴兵最后一丝抵抗决心也被切断了。 在短暂交锋之后,奴兵彻底溃逃了。 当鲁明一占据整个寨堡那一刻,距离攻城只过去一个时辰。 便结束这场战斗。 当奴兵军器被推倒,插上安邑县新兵旗帜那一刻。 这座山头放出烟花。 那巨大焰火隔着数十里外都能看清楚。 便有瞭望手便这边战役消息直接传递回蔡旭一军部。 此时一军部,各级师将正在开会。 随着战报被传递过来。 彼此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一丝轻松笑意。 蔡旭拿起一个红色旗帜插在那个小小沙盘中一点说,「鲁明一已经拿下这座山头了,只是具体战报还未送达,相比今晚便有消息了,如果战损超过预期,咱们还需要派出一支小队去补充兵员」 另外一个师级将领说,「咱们已经补充三个纵队兵力了,若是再抽走人数,恐怕中线作战会受到影响的」 蔡旭也深知这一点,于是他看向另外一个师将。 他似乎懂得蔡旭眼神中涵义,便起身道,「可是若这任何一个据点被波斯骑士重新夺回,那都是对整个战略计划巨大掣肘」 那个师将也频频点头说,「咱们还是兵力不足啊,要是老秦人可以比预定时间早一些来到昆仑,那么咱们胜率将会平添一倍有余」 「老秦兵不能算作战略计划....」蔡旭阻止他们再继续争论下去。 「老秦人有着他们主战计划,恐怕就算他们可以早一步完成战略,也不会来昆仑,毕竟咱们安邑县还需要他们协防」 终于争论又回到原点。还是抉择是否给鲁明一增兵。 以及增兵数量上面来了。 增兵需要各个纵队长意见。 但凡被征求纵队长都脸色极为不佳。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手下减员。 于是军帐内讨论热情开始冷却下来。 也就在蔡旭感觉极度为难时,一骑冲入军帐,直接纵马到了军帐门口才停止。 他纵身下马,拿起一封战报便交在蔡旭手上。 蔡旭打开看了一眼,忽得眼眸一亮。 然后便仰天狂笑起来,「好一个鲁明一,竟然突袭成功了」 啊,蔡旭大笑搞得师级将领个个面面相觑。 谁也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 随后,蔡旭把军报传递给他们看。 之后,师级将领长吁一口气。 「一场攻坚战下来,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这样战果,不得不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之后又在分析鲁明一战略时,他们都觉着鲁明一太过于冒险了。 若其中 稍有一次插翅,那么这一战结果将瞬间逆转。 到时可就不是折兵那么简单了。 「你们对鲁明一这一场战役怎么看」蔡旭适时把大家心中疑惑提了出来。 其中一个师级将领沉吟道,「鲁明一打胜自然居功至伟,但他的战略方式却犯了军略大忌,那就是将原本必胜一场仗打成赌博,他这是赌运气,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一个将领也赞同点头说,「虽说这一战他立了大功,但他的战略确实不可取,甚至还要引以为戒」。 这些言论占据大多数,毕竟这些师级将领都是喜欢那种尽量给自己带来少一点麻烦的指挥型人才,而不是前线作战莽夫。 他们自然不想自己属下做事这么毛躁,尤其是身为鲁明一师级长官那个,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鲁明一的。 然而却有一人表达反对。 那就是整个师级将领中唯一一个不是科班出身的。 他没有上过安邑县学堂,也没有学习过什么军略。 他之所以被提拔成师级将领,完全是因为他在安邑县以及鄂陵湖还有金城之战中表现出来勇猛和本身战力。 他就是实战型人才。因此他在参加军略商讨会时,几乎是不发言的。 但这一次他竟然主动站出来维护鲁明一。 他说,「鲁明一做法不但没错,还是必须如此做」。 「呃」很多师级将领一脸愕然。 不过看清他面孔之后,也都释然了。 心道,这个莽夫,他不这么想就不是莽夫了。 在这里,科班出身师级将领都有些看不起他。 一个将领冷笑一声,「这么说,你赞同鲁明一战略吗?你可知道那么做会给其后续战略造成多大不安定因素,有时候作战需要看大局,而不是只争夺一点得失,这就是战略大局观」 那个将领也回顶了一句,「老子不懂什么战略大局,老子只知道一件事,上战场就要追求利益最大化,能够最大限度伤到敌人,减少自己损失便是最好策略,至于什么大局,连一点都打不好,还谈什么大局」。 二人针锋相对顶撞起来,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此时众人才发现吵嘴二人,一个正是鲁明一师部。 」莽夫...鲁明一回来之后,我要惩罚他的行为」那师部有些恼凶成怒了。 「有功不赏就算了,还要惩罚,你算哪门子领导?」 那对立师部也不甘示弱。 见到二人剑拔弩张谁都不肯让步。 最先点火那个师部最终还是走出来收拾残局了。 「二位稍安勿躁,这件事就此罢休,不做争论了」。 谁知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反驳说,「不行,今日鲁明一的事情必须争论出对错」。 谁也没想到二人较真成这般田地。 于是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投向主帅蔡旭。 此时蔡旭也是一脑门黑线,他也是实战派将领,其实他内心也是赞同鲁明一的。 可是面对着师部这几十双眼睛,他怎么敢公然支持鲁明一呢。 于是他干脆避开那些苛求眼神,装作未知。 于是这一场争论便继续下来。 那火爆师部几乎是点着鲁明一师部鼻子吼道,「既然你那么不喜欢鲁明一,就把他驱逐出师部,我愿意接受他们...」 这一句,说得鲁明一师部面红耳赤道,「鲁明一虽说违背军略,但他是一个好将领,我不会把他驱逐出去的」 「你打内心还是认可鲁明一的不是吗」火爆师部冷嘲一声。 「那是两码事,我认可的是他个人能力,而不是他的做事方法」那个师部还在狡辩。 「可是这有分别吗?」火爆师部奖了他一军。 闻言,鲁明一师部有些哑火。 「你们这些人就是学军略太多了,反而被那些书本上东西束缚思维,你们想一想,原本计划就一定不会出差错吗?你们说用特种兵进驻碉堡然后夺取至高点战略,难道就不会因为中间出现纰漏发生意外?那是战场不是书本,所有的战略都是根据现实状况做出调整,没有哪一个策略是可以应对突发事情的,而鲁明一正是发现这一点,从而做出战略调整,这才是他高明之处」 此时火爆师部一番话,瞬间让许多还报以鄙夷目光师部将领都开始陷入沉思。 他们虽说都是科班出身,但也都是经历过实战的。 自然清楚火爆师部说得没错。 战略和战场完全不同。 战略没有考虑到意外发生。 在战场上,任何意外都会发生。 比如天气,地阵,甚至还有意外山崩,洪水等等。 现实战争很多事情是一个复杂多变体系。 而军略却只是考虑最侥幸的一面。 这就让很多军略很强大将领,在面对现实战争时,变成庸碌无能之辈。 其中便是他缺乏应变现实之策略。 被火爆将领一番训斥,鲁明一师部也陷入思考。 但他表情明显还带着一丝不忿。 见到众人不再争吵,蔡旭才开口说道,「鲁明一有功,应该嘉奖,至于实战和军策之间优劣,并非为咱们这一次主战部思考主题,大家都跑偏了」。 蔡旭这一招和稀泥,恰好缓解各方窘迫、 于是那争执中二人也都返回自己位置。 军部内重新开始战局商讨。 当蔡旭带着厚重一沓子军情走到帐篷内那一刻。 叶弘直接扶额摇头。 「都说过多少次了,这些东西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我既然任命你做一军统帅,那就是全全放给你去处理」 蔡旭却依旧五行我素把一张张~军情摊在他面前。 逐一在每一张~军情纸片上指点着说,「这是三天内最新战报,尤其是鲁明一部,现在已经将展现推进到最前沿,明日便可和波斯骑士主力交锋了....」 /105/105192/29180070.html 2385绝对 听着蔡旭絮絮叨叨,叶弘终于把捂住额头手掌缩回来。目光在那些军报上面一扫,逐渐被蔡旭说话吸引。 叶弘目光在数张~军情之上来回寻索,最后盯着一处十分陡峭峡谷。 「你们有几成胜算?」 别看叶弘表面上说得轻松。 但其内心还是比较担心这一战结果的。 若这一战失败了,也就意味着中原大地便再无阻挡向着波斯人敞开大门。 那将是一个历史上不曾出现过时代,一个东方文明被奴役时代。 想到那样恐怖场景,叶弘便觉着手指都在轻微颤抖着。 这一仗太重要,也正是如此,叶弘更不想过多去干涉这一场战争。 因为他始终觉着正是自己改变历史时间线,才最终导致这样意外发生。 那是历史对于自己惩罚。 因此自己必须要远离这一场最终决战,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把改变历史霉运带给他们。 然而,蔡旭讲述又让叶弘忍不住去关切这一战结果。 以及蔡旭他们做出战略是否稳妥。 不过叶弘还是恪守一件事,就是自己绝对不会去干涉蔡旭以及那些师部将领决策。 除非事态出现不可挽回走向,叶弘是不可能主动干涉他们的。 「没有」蔡旭摇头。 「但我们会竭尽全力」 看着蔡旭眼睛,叶弘也沉默了。 没错,再面对着这样一个庞大帝国那一刻起。 其实这一战就已经没有所谓胜算了。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一场公平战争。 波斯帝国那是一个庞大到甚至连大晋都无法与之抗衡存在。 而安邑县新兵这一边,只有一个县城而已。 「有些事情....无论结果,都必须去做.....」 「竭尽全力吧」 叶弘冲着蔡旭伸出手掌。 啪一声。 蔡旭和他握在一起。 这一刻,叶弘从蔡旭眼中看到一种绝然。 一种视死如归力量。 一匹枣红马驰骋在西域大地上。 长史府广袤大地,一望无尽草原,还有那巍峨高耸山脉。 都仿佛是一个背景板,衬托着那骑马之人妖娆身段,以及婀娜身姿。 她纵马驰骋,时而高歌,时而嬉笑,妩媚裙摆荡漾起层层漫波。 她用力一拽手里缰绳,枣红马扬起前蹄,发出一阵清脆马嘶鸣。 然后重新调转方向,又朝着身后那匹威望黑色骏马追赶过来。 那黑色骏马十分彪悍,看起来比枣红马大了一圈。 马背上汉子更是高大,浑身披着一件兽皮甲胄,拖着一把修长斩马~刀。 显得那么气势逼人。 他似乎不愿意离着女子太近,当女子骑马靠近,他便立刻停住脚步。 当枣红马距离他只有几十丈距离时,他下意识摸到腰间长刀柄上。 那眼神中掠过一丝杀意。 或许是被他气势所迫,枣红马瞬间停住,那马背上女子也不甘心挥舞着手里小皮鞭做出一副小女人姿态。 「扎克亚,你是皇兄送给我奴仆,你必须听从我指挥」 「我扎克亚不属于任何人....」黑马汉子冷冰冰眼神注视着女子。 「扎克亚....我是公主」那女子更是不甘甩着手里马鞭。 「没错你是公主,但你也要知道,是谁帮你们夺回了王储之位」扎克亚冷漠眼神宛如冰刀 一般。 「扎克亚....我是你的主人,你怎能这样跟我说话」对于扎克亚反感,公主根本不予理睬。 「我说过....我扎克亚不属于任何人」此时扎克亚表情已经变得狰狞起来。 女子还在怒叱:「扎克亚,你就是奴仆.....你是皇兄赐予我奴仆....」 说着她还一马鞭朝着扎克亚脑门甩过来。 扎克亚一伸手握住那条马鞭,然后用力将她自马背上带下来。 之后,一只手抓住她肩膀将她按在草地上威胁说,「若再有下一次,我就对你不客气」 此时扎克亚眼神中充满愤怒。 女子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扎克亚恐吓,她脸色变了,他终于知道,面前这个男子真的会动手杀了自己。 女子耸了耸肩膀,自草地上坐起来。 然后目光瞪着扎克亚说,「你就不怕我皇兄杀了你?」。 扎克亚冷漠回眸一笑,「我既然可以帮他夺回王储之位,便也有手段让他皇位拱手于人....若你们不信,大可以试试」。 扎克亚冰冷的话,和他远去背影一样阴冷。 女子痴痴眼神盯着那个灰熊一样男子,心中竟然不知不觉着产生了一丝异样情感。 扎克亚则是独自一人骑马朝着那荒无人烟大草原走去。 他漫无目的,就像是被整个天地抛弃流浪者,自我放逐,或许是他目前最好归属了。 扎克亚并未后悔自己做的这一切。 因为这是他扎克亚家族留给他使命,扎克亚家族时代都是保护大王子祖母一系仆族。 虽说仆族,但扎克亚却不甘心为奴仆。 因此他答应大王子夺回皇储之位条件之一,便是恢复他自由身。 他扎克亚不再是奴仆。 然而,当那个大王子登顶皇储之位,继承了王位之后。 他做出第一件事,便是将扎克亚赐予自己妹妹。 扎克亚想要恢复自由身的愿望落空了。 哪怕大王子赐予了他无数土地以及财宝。 扎克亚依旧不甘心,他厌恶现在自己。更加厌恶不守信誉的大王子。 于是他决定离开乌戈王国,他要去流浪,哪怕是做一个浪子,也不要继续做奴仆。 扎克亚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苍老,他面容憔悴昂起头,看着天边昏暗太阳。 嘴巴张开喘出一口浊气。 深秋大地,已经十分寒冷了。 扎克亚嘴巴里面白气已经开始凝成水滴。 他裹了一下裘皮袄,继续拽着马缰向前。 他需要找到一处水源,给战马补充一***液。 根据扎克亚天赋直觉,他很快便找到一处水源地。 那是一条小小溪流,水质清澈,可以饮用,也可以喂马。 扎克亚先自己装满了水袋,又将大黑马牵过来。 他抓了一把青草喂给大黑马,接着又将大黑马头按在河水里面。 他则是轻抚着大黑马鬃毛,显得极为亲昵。 「以后,就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我扎克亚成了浪子,你也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马儿」 扎克亚以自嘲口气自言自语。 曾经他为了大王子奔走千里去中原买兵,到头来落得无家可归地步。 扎克亚心中很是不甘和不愤。 但他还是忍了。 因为他毕竟是一个仆族,一个必须忠诚于大王子母族仆从。 这就是血脉压制,扎克亚一生下便被人这样教导过。 服从主族,几乎就是他们刻在骨髓里面烙印。 除非接触主仆关系。 不然他扎克亚一辈子都是奴仆身份。 大黑马狂饮着清澈河水,它日行数百里,真的口渴了。 它喝了好多水,扎克亚也从腰间拿出水壶,准备也喝一口。 也就在此时,大黑马猛地身躯一颤,接着整个马状态就不对了。 它在快速抖动,脚下也在打摆子。 那种动作看上去就像是醉酒的人。 马匹是站着生长的动物,一旦马倒下也就意味它接近死亡。 此时大黑马努力撑起自己身躯,可是它还是克制不住向着地面摔倒。 最后它终于撑不住了,整个身躯彻底摔入泥潭内。 看着大黑马摔倒那一幕,扎克亚立刻意识到什么。 急忙把手里水壶丢出老远,然后他奔跑上去,查看大黑马状况。 此时大黑马已经彻底无法站立了,它整个身躯都陷入泥浆内。 嘴巴还在不停喷出黑褐色液体。 「毒,还是剧毒」扎克亚痛苦伸手按住大黑马~眼睛,然后拔出腰间佩刀,狠狠刺穿了马腹。 大黑马无药可救了,与其让它继续痛苦,不如早点解脱。 杀了大黑马之后,扎克亚便提着沾血刀子从泥潭中窜出来。 站在草地上,冲着四周疯狂呐喊,「你们给我滚出来,想用毒杀死我吗?嘿嘿,我扎克亚就站在这里,你们来啊」 此时扎克亚眼睛赤红,浑身裘衣都撑起来,就像是一支斗牛。 然而草地上始终没有人现身,只是那冰冷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 「好狠啊」扎克亚岂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西域草种,一旦燃烧便会产生一种致幻毒素。 人一旦吸入,便会产生幻觉,最后丧失理智。 扎克亚不能失去理智,那对于他来说就意味着死亡。 他努力撑着不让自己呼吸,索性用自己衣袖款绑着嘴巴。 他提起一口气,大踏步冲出这片草原。 奔跑间,扎克亚还是感觉到头晕目眩,此时他便立刻用刀子去割破自己手指。 用刺痛感来唤醒自己意识。 就这样他一连割破自己七根手指,最后冲出这片烟雾缭绕草原。 当他站在草原边缘那一刻。 便见到一片手持尖刀武士。 他们清一色皇城装备。 这一身,扎克亚都不需要去猜测,也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 「杀吧,今日要么我扎克亚死在这里,要么我就自此重生」。 这一刻,扎克亚准备噬主了。 或许他是乌戈国唯一一个敢于噬主仆族。 从这一刻起,他扎克亚真正自由了。 不是主族赐予的自由,而是他扎克亚自己选择的自由。 扎克亚高举手里长矛,像是一个斯巴达勇士一样发起冲锋。 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战斗的,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受伤。 那是浑天黑地一统厮杀,一人独挡三十几个皇城护卫。 这种烈度厮杀,几乎让扎克亚筋疲力竭。 但他最终还是胜利了。 他拖着疲惫身躯爬出泥潭那一刻。 他仿佛放下千金枷锁,他仰天狂笑,纵情高歌。 一曲唱吧。 扎克亚重回冷静。 他目光幽暗扫视着大草原尽头。 嘴角浮现出一丝弧度说,「该流浪不是我,而是你们....我说过,我能帮你们拿回王储之位,也能让他易主」。 说完,扎克亚便纵身跃上马背,这是一片枣红马。 虽说比不上自己大黑马那么健壮,却也是一匹好马。 扎克亚便将他作为自己新坐骑。 扎克亚挥起马鞭,催促着枣红马朝着西域长史府方向狂奔过去。 这一刻,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来自于中原那一伙山匪。 数月前他们直接杀入乌戈国内,将皇城卫队给打了溃不成军,最终才被迫让老国王退位,把二王子皇储位置归还给大王子。 并且还在半月之后,继续乌戈国王。 山匪做完这一切,便领着丰厚赏赐离开乌戈国。 不过扎克亚却一直和他们有些联络,知道他们眼下游历到了西域长史府内。 他们打算在西域长史府多待一段时间后就会返回中原。 原本扎克亚为他们求来土地,也被他们变卖了。 扎克亚当时也没有特别打算,也就任由着他们去做了。 不过眼下,他必须在那些人离开前抵达西域长史府。 他要重新和山匪达成交易。 这一次他要用整个乌戈国来做筹码与之交易。 扎克亚眼眸中带着疯狂,他已经不再是之前扎克亚了。 他就像是啃食过主人疯狗,一旦发狂,便不计一切代价撕咬。 直到把自己主人咬死。 西域长史府。 一座高大宅院内。 林捕头正在和来自于昆仑山一行人喝酒吃肉,还有欣赏舞姬。 别说,这西域还真是盛产美女,林捕头几乎乐不思蜀了。 不过随着乌戈国赏赐被他们大把花销出去,林捕头知道这样美好生活方式迟早都要画上句号的。 原本他们还打算就在西域地界留下做马匪,只是干了几票生意,总是觉着不顺手。 尤其是那种干涸沙漠地区游荡,会让他们极度不适用。 于是林捕头决定只要把钱花光,就启程返回中原去。 不过他们还是不愿意回安邑县,他们早已过关山匪生活方式,便不愿意再回去受约束了。 于是当他们遇到来自于昆仑山的人后,便只是邀请他们一起享受几日,便拒绝他们邀请。 几个老者彼此面面相觑,也知道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之后,便主动离开了。 这座庄园内只留下林捕头以及这数千马匪。 只是他们也撑不了几天了。 他们这么多人,还要如此胡吃海塞的,还要美姬作伴。 这样生活一日千金都不可得。 因此乌戈那点黄金很快便见底了。 /105/105192/29180073.html 2386战报 因此乌戈那点黄金很快便见底了。 林捕头看着箱子里面空空荡荡的无奈叹息一声。 「明日做些准备吧,三日后咱们就启程返回中原」。 很多山匪自然不是不乐意。 然而他们也清楚,自己没钱了。 于是每一个都极度丧气拽着一个美姬返回自己屋内。 至少今日还能逍遥,他们便不会错过。 院门口忽得一阵马蹄声响起。 接着一人单骑直冲院门。 那些守门山匪都未来得及反应,那人就已经冲过去。 当他们调转过来那一刻,那人早已抵达林捕头面前。 彼此四目相对一瞬,林捕头和那人都仰天大笑起来。 来人正是扎克亚。 战马嘶鸣间。 扎克亚已经落下马背,跨步走到林捕头面前。 二人相互拥抱一下,便一起结伴走入正厅。 此时无数山匪都退让至两侧。 扎克亚被当做上宾邀请入主座。 「扎克亚老弟,究竟是什么风把你送来的」 林捕头颇有几分玩味神情盯着扎克亚。 「大头领,不是什么风把我吹来的,是一笔生意,还是大生意,不知大头领可有兴趣?」 扎克亚大马金刀坐下,也用玩味神态与之对视着说。 「生意?扎克亚老弟....你是知道的,我们不做小买卖的,你拿什么来和我们交易」 这一句哈,已经表明林捕头早已看透扎克亚心思。 此时扎克亚也不隐藏,直接了当,「事成之后,乌戈国所有一切财富都归你们」。 「你这么做图什么」林捕头不相信扎克亚会这么慷慨,他可是一个精明至极的人。 「我只需要一个身份,那就是这块土地完全主人」说着扎克亚从怀中摸出一张地图。朝着其中一块红***域指了指。 「这里原本就是我们扎克亚世代守护土地,只是它不属于我们,属于我们主族」扎克亚终于表达自己真实想法。 那就是不再做仆族,让整个扎克亚仆族成为主人。 看到这,林捕头沉默少许,冲着扎克亚肩头拍了一巴掌笑道,「这笔生意很划算,我们接了」 扎克亚立刻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又交给林捕头说,「大头领,就让咱们轰轰烈烈的做一场大生意吧」。 林捕头点了点头,又拧眉道,「上一次咱们能够轻而易举打入乌戈国,主要原因是咱们有内应,以及大王子母族全力支持,可是眼下他们都在大王子新乌戈王掌控之下,以咱们这点人马很难夺取那样一座坚城的」 林捕头虽说不把乌戈兵看在眼中,但他们毕竟人数倍于自己。 哪怕是胜了,那这几千山匪也打得七七八八了。 扎克亚说,「这一点大头领无须担忧,一切都有我来布局,保证你们可以比第一次还要轻松杀入皇城,到时你们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我不想要任何一个主族的人走出皇城便是」。 这一刻扎克亚说话语气极其冰冷,就像是一头嗜血饿狼。 听到扎克亚的话,林捕头嘿嘿一声笑说,「扎克亚,咱们生意成了」。 接着他便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昆仑山脉。 一条绵延曲折山道上,数百个羌人被用皮鞭驱策。 他们稍有不服,便会遭受身后皮鞭无情鞭挞。 持鞭那汉子身高八尺,丈二。虎背熊腰,满脸胡茬。 眼睛深陷,鼻梁高挺。 明显胡人 血统。 自他身后,还有大胡子,也同样挥斥手里马鞭不停驱赶着人群。 那一辆辆装满物资马车被一条条粗绳子给栓子向上拖拽。 马车下面,深深车轨痕迹宛如手臂粗细。 车轮碾压之下,便被陷入一尺多深。 很难前进,但羌奴还是用蛮劲将马车给拽出来,一路沿着这条陡峭蜿蜒山道攀爬至这里。 其中所付出非常人可道也。 羌人被波斯人抓住,无非是两种结局。 一种被当成奴兵招募。 一种是被当做牲口饲养。 而眼下这一群羌奴便是当成牲口来做脚力。 他们干最累的活计,吃最差东西。 甚至他们连休息都要被人管制。 可谓生不如畜生。 他一步步蹬上山坡。 背后马鞭用力摔打在他肩膀上。 火辣辣刺痛感,使得他身心都在备受煎熬。 曾经堂堂族首领,此时却沦落至如此。 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深深屈辱感。 使得他竟然觉着皮肉上这点痛苦,反而是一种奖赏。 他卖力拖拽着手里缰绳,就像是在和命运抗争。 他的手臂上青筋迸起,肌肉也自筋骨间猛地崩开。 原本以他条件,可以被招募为奴兵。 到时他便可以享受到人一样生活待遇。 然而倔强孤傲的他,不喜欢荼毒同族。 他拒绝成为奴兵,甚至还和那个波斯骑士动了手。 若不是当时有几个羌族老者护住他,他肯定会被砍死。 于是他便被发配为羌奴。 成为羌奴之后,他才知道,羌奴生活是多么艰苦。 哪怕他强壮如牛犊身材最后也被榨干,他时常因为疲惫搞得自己昏厥。 甚至还会因为饿的慌,去啃食自己兽皮袄。 这件兽皮袄已经被他啃食千疮百孔了。 眼下就像是一件破碎斗篷。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认输,他宁可受这些皮肉之苦。 也不要成为那些大胡子屠杀族人帮凶。 他是羌人高贵首领。 他手上不能沾染自己族人鲜血。 他昂起头,看向天空,蔚蓝色云海上漂泊几片云朵。 看上去就像是白花花馒头。 他还记得那一次跟随着族老去中原,在一个大户人家就是吃得这样白面馒头。 那种香气至今还能回味无穷。 还有那家人铺子里面各种小玩意,都是让他大开眼界。 不过最让他念念难忘的,还是那家主人的小姐。 她长得那叫一个水灵,那叫一个俊美。 就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他还记得她冲自己微笑,那笑容足以融化一切。 当时他便被她笑容征服了。 那一刻他内心就发誓,若自己成为羌族首领。 就回来迎娶她成为自己王后。 只是那一面太仓促了,族老购买一些物资便带着他匆匆离开中原。 自此他便没有再见过那个小女孩,已经过去好多年。 他记忆中小女孩面貌都变得模糊了,但她那迷人微笑却依旧烙印在他内心深处。 每到午夜梦回中,他都会清晰看到那张笑脸。 啪。他左肩又狠狠挨了一鞭子。 一个粗狂声调用蹩脚羌语吼道,「@@@抽死你.... 卑劣的@@」 这种极度诅咒至极恶毒语言,几乎每时每刻都加注在羌奴身上。 当然也包括他在内。 一如既往习惯忍让的他,这一刻再一次伸手握住挥舞而来鞭子。 接着他变得转身,一拳朝着那大胡子脖颈打去。 这一行动变化太快,以至于那个大胡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便被他一拳打翻在地面。 接着他纵身跃起,用膝盖狠狠顶在那人咽喉处。 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那个大胡子满嘴喷血。 此时四周羌奴才被惊醒,麻木不仁目光朝着这边看来。 一股莫名惊愕感使得他们眼睛都直了。 此时他纵身而起,一把躲过大胡子手里长鞭,然后纵身跃上物资车上冲着那些像牲口一样匍匐人群吼道,「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们要将我们当做牲口一样活活累死折磨死,与其这样窝囊活着,还不如拼上性命,或可得一个自由,他们只有不到五百人,可是咱们这里却有几千人,究竟是咱们应该怕他们,还是他们应该害怕咱们」 这一句剧毒煽动话,立刻引起很多羌奴共鸣,他们逐渐松开手里缰绳,准备朝着他身旁靠拢。 然而这一刻,一支有百人组成波斯骑士从远处朝着这边靠过来。 这一幕看得那些羌奴又动摇了。 波斯骑士战力他们是见识过的,不然他们也不会甘心做奴隶。 见到波斯骑士赶来,他又一次振臂高呼,「这辆马车上就要武器,只要你们爬上来,咱们各自拿着一把武器,和他们拼了,难道你们忘记他们是如何荼毒你们家人吗?难道你们忘记他们是如何欺辱你们子女吗」 他的吼叫,又唤醒一批人,但相比大部分麻木不仁者,这点人还是太少。 他表情略显局促起来,毕竟若是单凭这几个人根本无法完成对波斯骑士反杀,甚至还会被他们杀个精光、 他愤怒了,跳下马车,一把揪住一个羌奴衣领吼道,「你怕什么,他们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你看他不是就死在我的手里」 他拽着那个羌奴将他的脸颊几乎贴着那个死去波斯大胡子脸上。 羌奴竟然当着他面前哭泣起来,那声音透着委屈和无奈。 最后他松开了手,他知道这些人若是还有血性,断然不会成为奴隶的。 看来自己一开始就错误估计形势,原本以为在荒郊野外,发动这些羌奴来一次反杀,自己便可重获自由,然而眼下这一切都变成泡影,甚至还会连累数十个自己族人惨死。 他绝望回头看着那逐渐接近波斯骑士,缓缓举起手里长刀,准备自己隔断咽喉了解。 他不想落到波斯人手里遭受那种非人屈辱。 他是羌人首领,死也要像个英雄。 就在他手里长刀举起一瞬间,对面山坡上立刻传来一连串弩机声。 接着便有数之不尽箭雨凭空落下来,目标正是那些波斯骑士。 这一幕有些不真实,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但下一刻他就清醒了。 因为他看到殷红色血液自那些波斯盔甲缝隙中流出来。 他知道这不是做梦是真实。 于是他重新跳上马车,振臂一呼说,「你们看到吗?他们就是我请来援兵,他们在帮助咱们杀波斯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拿起武器,杀了他们,这一切都是我们的」。 这一句话瞬间点燃无数羌奴内心怒火,他们不是不憎恨波斯骑士,而是畏惧。 当有人把这种畏惧打破,那么仇恨火焰便蓬勃而出。 先是几个羌奴冲上马车,接着又是几百个。 不到一会儿功夫,每一个羌奴手里都拥有作战武器。 或是长刀,或是长枪,他们自发围拢在青年身旁,此时他就是这些人当之无愧首领。 一条火龙燃起,那些捆绑羌奴绳索被焚烧,这束缚他们最后一道球笼也被打开。: 接着满山遍地羌奴开始拿起武器冲向山坡。 路途中那些拿着马鞭大胡子几乎连反应都来不及的,就被愤怒人群给压在地面,活生生用拳头给打成肉酱了。 当这一群发狂的羌奴冲杀到波斯骑士面前那一刻,一场真正较量便开始了。 山坡上那些弩箭也不再发射,他们开始换上一种冒火兵器,每一次都会定点狙杀一个骑士。 而羌奴却不受其害,这就让羌奴更加气势大涨,很快他们便彻底席卷整个骑兵阵,将他们团团围困,随着长枪刺入马腹,随着有人爬上马背,将他们脖子勒住,还有人拿着匕首从盔甲缝隙中刺入。 波斯骑兵一个个自马背上摔下来,直到三百骑兵再无一个活口,那时羌奴才肯罢休,他们主动让开一条通道,迎接他们新首领登上最高山坡。 此时那个沾染献血青年一步步走上来,他没有过多说话,只是冷峻眼神,便足以让在场每一个人感受到那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接着他踩着波斯骑士尸体爬上一处高地,然后抖了抖身上那件殷红色兽皮袄。 此时它已经彻底碎成披风,但却一点也不影响他气势。 那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战袍。 他手里握着一把长枪,高高举起,这一刻,几乎所有羌人都跪拜下去。 他们都以极度炽热眼神盯着这个年青首领。 这一刻,这只羌奴完成蜕变。 他们不再是奴,而是战士。 可以为自己首领厮杀至死的战士。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鹰隼一般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之后他便把手里长矛插入地面,然后便转身,带着那一群人朝着山里走去。 当然那一辆辆物资也被他们拖走了。 看到这一幕的第六纵队将领,蔡诨一脸莫名盯着高于自己军衔的年青少校,肖骁。 「为何放他们走,那可是足以养活半个军部物资,有了这些物资,咱们至少可以多支撑数月」。 /105/105192/29180075.html 2387军议 肖骁摇头,「你没看到那个年青羌人首领眼神吗?他是一头饿狼,是不会把到手东西拱手于人的,除非你能杀死他」。 「不就是几千羌奴而已,咱们连奴兵都打过,根本不算问题」蔡诨道。 「可是他们不怕死,你真能把他们都杀光吗」肖骁冷嘲一声。 「这个」蔡诨有些无语。 「可是他们之前却畏惧波斯人」 「那是之前,眼下的他们除了那个年青首领,便无所畏惧了」 对于肖骁话,蔡诨也赞同。 因为刚才他们蜕变的一幕,是他亲眼所见的。 「那咱们任务失败回去如何交代?」蔡诨还是有些不甘心。 「如实禀告吧,况且多了一支友军,也不见得是坏事」 「剩下事情交给你了,我会帮你和师部说清楚的」 肖骁随手把手里千里镜丢还给蔡诨。 「你们这些书生,就是挨致使人」蔡诨一脸不情愿辩驳。 「要么咱们交换也成」肖骁一脸调侃道。 「不,还是你去师部,我每一次去哪里都会腿肚子打转」蔡诨急忙摇头。 「这就是了,咱们各自分工不同而已」说完,肖骁便朝着远处走去。 蔡诨朝着他远去背影挥舞一下拳头。 「总有一日老子要让你尝尝我拳头」 蔡诨说完,便带着这一群先锋队,继续朝着那群羌人方向追逐下去。. 这一次他们不是去抢夺物资,而是要守护。 免得这么多物资又被波斯人抢夺回去。 不过他们也不能太靠近,免得引起羌人首领反感。 到时想要和他联手对抗波斯人就变得无比艰难了。 蔡诨虽说擅长于武术一路,但也不是纯粹无脑将领。 就在蔡诨小心翼翼跟随着羌人行出数十里路程后。 忽得在道边见到一块染血的战袍,正是那件破洞百出兽皮袄。 上面还用羌人文字写着几句话。 「你们帮我们杀波斯骑士,我们感激你们,但这些物资属于我们的,你们不能抢夺,不然我们会誓死守护....」 这语气中透露杀伐之气,让蔡诨看到也情不禁涌出一丝佩服之心来。 看来自己一出来,便被他察觉了。 他这一段时间只是在忍耐自己追踪。 蔡诨想了想,叫一个骑士换上战袍,离开队伍,单骑冲入羌人队伍内。 然后给他带话过去。 当那个身着血衣的汉子被押送至年青首领面前那一刻。 他目光冷厉盯着汉子说,「你不用说羌语,我懂汉语」。 那汉子微微一愣,急忙改回汉语说,「我们蔡诨将领没有要抢夺阁下的物资,我们是在护卫你们,免得你们物资被波斯人夺回去」 羌人首领闻言,微微一怔,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答案。 他微微一簇眉说,「你们为何这么做?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很明显他是不太相信汉子所说。 汉子立刻把蔡诨原话转告羌人首领道,「我们目的不是物资,我们要和你们结盟,一起对抗波斯骑士,你们若是缺少什么武器,我们还会免费提供给你们,我们是盟友」 这一句话说完,羌人首领陷入良久沉默、 许久之后他才盯着汉子道,「回去告诉你们头领,我们不想结盟,我们会对抗波斯人,但也是我们自己事情,你们也不要再跟随我们,不然我们会出击的」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了。 汉子见状也知道谈不拢了,于是便纵马立刻队伍。 当蔡诨得知羌人首领态度之后,气得差点就一脚把桌子给踹翻了。 「还真是一头倔驴啊」 「好吧,咱们撤回去,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蔡诨愤怒咆哮几声。 但冷静下来,他还是知道自己肩负责任。 于是重新吩咐道,「继续跟踪,但不需要大规模的追踪了,要用斥候小队形势,只要保证他们距离咱们不多余百里就行了」。 当那个新兵走后,蔡诨便走到自己练功房内,朝着一个木靶子狠狠打了几拳。 每一拳都打得咔咔作响。 他姓蔡,自然是蔡家人。 他是蔡旭一个远亲。 也是修炼蔡家武术的。 这也是他能够不通过学堂就进入军官体制主要原因所在。 蔡诨这样将领肯定不善于计谋,而是纯粹武力见长。 这一次,他主动参加昆仑之战目的就是要获得卓越战功。 免得被别人说成是凭借蔡旭这个主帅关系户名头。 蔡诨自然是关系户,但他却不甘心做一个关系户。 蔡诨是一个有理想青年,尤其是和那些新学堂里面出来军官混迹在一起。 无论生活习惯,还是各种思维观点碰撞,都让他逐渐趋于新思想方向。 因此蔡诨才会想要突破关系户枷锁。 他自持自己无论在带兵还是许多方面都不弱于别人,为何要带着关系户这个名头。 蔡诨这一次是绷着一股劲的。然而别人却始终带着有色眼镜看他。 比如这一次,真正战斗部队,却让给和自己同一师部的另外七个纵队。 可是唯独剩下他们几个关系户被分派来处理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 这已经很明显了,人家就是明着告诉你,「你们战斗不行,还是搞后勤辅助吧」 堂堂主攻师部内,被分隔出来搞后勤辅助。 这怎么让蔡诨能容忍啊。 他将这一呛怒火都发泄到面前这个假人靶子上面。 他脚练得最为出色,每一脚下去,都会把假人踹塌陷了。 蔡诨不甘心,可是却不得不执行命令。 他这一次任务就是要保护追踪护送这些羌人,甚至还要感化他们,联盟他们。 对于这些事情,蔡诨最是不愿意去做的。 然而他眼下也必须去做。 蔡诨需要忍耐,因为只有忍耐过去,才可以寻找战机。 以蔡诨的眼界,他知道这一次昆仑之战,绝不会像之前鄂陵湖战斗那么简单打几丈就结束了。 更大可能性是战斗规模以及惨烈都远超之前预估。 到了那时,恐怕自己这些辅助兵种也要被迫派上战阵了。 那就是他蔡诨施展才华和报复的时候。 蔡诨深信这一点,才让他继续下去。 发泄之后。 蔡诨用毛巾擦了一下脸颊,之后便踱步走出练功房。 他重新穿上战甲,走出军帐。 于几个小队长大致汇总了一些斥候资料。 最后他们便找了一座距离羌人最近一处山头扎寨。 而羌人那边也似乎不再东躲西藏了,他们开始收敛四处流窜难民,似乎也有扩张队伍目的。 他们占用那么多物资,相比可以扩招几万人。 只是这样扩展速度很缓慢,至少也要几个月时间。 对于这一切,蔡诨只 是眼看着,并不干涉。 对于蔡诨这伙人存在,羌人首领也是有所察觉的。 他已经很明确做出警告,那就是让蔡诨不要越界。 对此,蔡诨也是很爽快接受了。 蔡诨日子就在这样平淡无奇,波澜不惊日子里面渡过。 然而昆仑山主战场,却没有一刻平静过。 先是在昆仑山脉内发生数次大规模交锋,都是以师部对阵几个黑骑阵列方式。 这几次战争残酷性,简直用绞肉机来形容。 双方都投入大量兵力和武器,但都未产生绝对压倒性优势,于是最终便只能比拼个人战斗意志力。 在冷兵器时代,战斗意志也就是要用生命去填。 每天军功簿上都会出现几十个红色名字,他们都是阵亡者。 这些还都是只记录安邑县新兵的,还有羌人部队,以及之前流民组织出来狼兵,胡兵,那些都不再内。 横扫欧亚大路波斯帝国势力确实强悍,强大到令人绝望地步。 这便是经历这几次大规模交锋后,事实给予安邑县高级将领反馈。 他们再也没有了交锋之前那种自大狂傲,以为单纯用一点火器取巧便可以轻而易举收割掉这只帝国队伍。 然而真正战场上,他们才知道,火器威力太差了,最多只能被称之为唬人的东西。 若是对方产生畏惧心理,然后再被主力部队追杀,便可轻易破阵。 然而对于波斯骑士,他们根本无所畏惧这些火器。 哪怕火炮在他们身旁炸响,他们依旧策马如飞。 这样火炮真正杀伤力便体现出来,一次过去只是打翻了几个波斯骑士。 而这些对于那庞大骑兵阵型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反而是运送和使用这些火炮,反而给安邑县新兵造成莫大机动性损失。 最终,迫使新兵放弃火炮使用,甚至连一些重型弩车也一起抛弃。 因为那些东西太影响机动性,其杀伤力只是对一两个骑兵产生巨大伤害。但若是大规模作战,作用很微弱。 经过精简之后新兵,几乎重回了冷兵器时代最初战斗方式。 这样场景看得叶弘很是心痛不已。 然而,这就是现实,只有经历过战场考验的东西才是最实际的。 而不是理论上,或是个人主管意识上的。 叶弘也尝试分析原因,想起后世火器对于冷兵器疯狂碾压。 几百条火枪便可灭国场景。 仔细想想之后,叶弘又觉着那些极度不合理。 那只能说,是人们过度放大火枪威力,将其妖魔化。 而却忽略了,正是他们被火枪吓破胆子,打多数都不敢反抗,才最终让几百条火枪叩开国门。 准确说,还是人的因素占据大部分。 若是把眼下这只波斯骑士运送至千年之后,去面对着火枪队,恐怕结局便会逆转了。 火枪对于冷兵器顾然碾压,但只要再技术以及数量还有工艺没有达到跨越一个维度时刻,他们之间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眼下安邑县新兵火枪队充其量也就是算是一战时期那些燧发式火枪手。 当年这些军队也无法彻底战胜冷兵器,甚至有时候还不如冷兵器厉害。 想通原因,叶弘决定下一步还是要提升火器制作工艺。 在这之前,还是全力打造一支冷兵器势力颠覆的队伍,让他们承担火器兵成军之前过度期。 这几场战争也有收获,那就是新兵表现远超叶弘想象。 他们大都是没有经历过大战新兵,哪怕是参加过鄂陵湖战斗老兵也都是小规模战斗。 对于他们能否接受这种级别战争力度,叶弘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直到他亲眼见证一支支战神般纵队崛起。 他才最终放下心中顾虑。 这其中最为醒目几只师部和纵队,都是出自于军校出身将领。 这些人名字叶弘大致都记得,尤其是那几个成绩优异的。 他们都是被叶弘亲自接见过的。 此时他们都成长为真正优秀将才,他们作战让很多军部指挥者都叹为观止。 别人把打仗打成浆糊,而他们把战争变成艺术。 另外一面是,蔡旭收拢羌人诸部也十分骁勇。 他们擅于骑射,苦于盔甲防御不足,于是叶弘便将从安邑县带来秦兵甲胄给他们穿上,还给予他们一些机械化武器装备。 于是羌人作战实力大幅度增长,再加之他们复仇心切。 使得他们在战场上屡建奇功。 尤其是在最后一场战役中,就在安邑县三个师部被波斯骑士拖住,无法撤出战场时,羌人从左侧山坡上直接杀出来,竟然以区区几千人便将波斯骑兵撕开一道豁口。 之后安邑县新兵趁机突围,才避免三个师部被围歼凄惨战局。 不过羌人也有弱点,那就是不太听出指挥,他们更多是小规模,以首领为指挥作战方式。 因此哪怕蔡旭汇集六七万人,最终被分开几十股,一股也就几千人之数。 并且他们都是遵从各自部族首领,而蔡旭则是直接传递给部族首领才能完成任务的。 这种需要经历很多过程传递,因此羌人部族兵根本无法集结大规模战力。 他们只能当做骑兵搞突袭。 这是军部指挥者总结出来,于是便让蔡旭告知那些部族首领,需要他们严苛执行军部命令。 不然便收回他们一切权力和物资。 这样这只松散的队伍才又被凝和起来。 接下来的作战,军部必须要充分考虑到战场形势,以及这几次作战得出经验教训,重新制定新的战略计划,以及对于新形势下,如何发挥我军,以及盟友军队最大威力。 /105/105192/29180077.html 2388证实 这场军部会议,叶弘也参加了。这还是叶弘第一次参加军部正式会议。 毕竟以他的身份,一旦参加会议,便会让很多决策倾向于他的建议。 这样就失去准确性,叶弘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他们对于整个战局判断。 只是这一次,事关全局调整,以及整个作战计划调整、 叶弘不得不参加了。 毕竟这种级别会议,若没有叶弘参加,哪怕制定出来的策略也无人会遵从。 其实这一次军事会议最应该参加正主是王衍。 只是眼下他距离昆仑山千里之外,叶弘只能接下这份重任了。 会议上,各路军部长官畅所欲言,他们都把自己在这一次作战中经历汇总出来,开诚布公交流。 对于这些事情叶弘也不掺和,尤其是当那些将领把眼神透过来时,叶弘总是左顾而言他,根本不予回应。 这就让很多将领明白叶弘意思,那就是让他们自己做抉择。 于是这场军部会议,最终演变成一场辩论大赛。 而叶弘目前手里这些资料,正是辩论大赛之后结论。 最终需要做决策拍板的时刻,其实抉择已经做出,剩下的就需要叶弘签字便可。 然而叶弘却迟迟没有下手,而是沉默许久,使得下方军部官员都纳闷不已。 不知哪里写错了他们开始反思自己言词。 许久之后,叶弘缓缓起身,走到会议台前。 站在一大片广袤沙盘之上,用手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天空说,「沙盘之所以称之为沙盘,那就是忽略了自然的存在,也正是这一点,哪怕我们推演再过于精妙,最终都会被验证破绽百出,这几次战役也正是体现出这一点来....」 数道这,他语气稍顿,似乎给别人流出思考空间。 有将领也趁机交流一下眼神,似乎在企图来揣度叶弘心思。 叶弘却依旧给了那些人一个漠视眼神,接着他继续说,「眼下,咱们也不要重新犯了沙盘主义,你又怎么知道波斯人不会调整战略呢?还是你确信波斯人都是傻子吗?」 此言一出,下面军部将领又开始面面相觑,这一次他们眼中都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叶弘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然后冲着对面军部将领说,「我最近有些想法,于是便将其写在小册子上面,我还让人加印了许多,你们若想看看,就一起看看吧」。 说着他一招手,便有护卫给他们每人送上一本小册子。 开始这些将领还有些不屑表情,哪怕对付是叶弘是城主大人,可是他们都知道城主不懂军略战争的,之前几次战争也都是他冲到前面执行吴先生军策。 在他们心目中,叶弘只是一个领袖,而不是战争将领。 但当他们看到手里小册子之后,不有着被震惊了。 那种惊愕,不亚于他们第一次见到安邑县富饶时一样。 之后他们抬头看向叶弘眼神都变了。 那是一种处于灵魂深处膜拜。 似乎这一刻叶弘在他们心中成神了。 然而叶弘心中却在无数遍呐喊,你们崇拜不是我,我只是搬运日后哪位大神级军师家的一点点背诵下来选集而已。 当看着他们读了自己小册子,叶弘便直接走下去,回到自己位置,再也不说话了。 然而会议场中,每一个将领却眼神再也离不开小册子了。 他们一口气品读完成之后,最后各自闭目沉思,最后有一个人主动要求撤回自己方案重新制定。 接着又有人做出相同要求,叶弘干脆把手里议案都 丢回去说,「你们不要着急提送了,给你们三日时间,到时你们送来的什么样提议,我都会无条件答应的,你们要明白,这是你们最终决策就好了」 说完,叶弘便起身离开会场,当叶弘走后,无数军部将领站起来,一起凑在一起,彼此盯着手里小册子狐疑道,「这真是城主编著出来的?」。 「应该是的,因为我曾未见过这样军略阐述,就连军校教导老师也没有」 「可是他们都说城主不懂军事的」 「那是有人中伤,谣言,眼下看来,城主不仅懂军事,还是这方面天才」 「只是为何他不自己来做指挥者,而要把指挥权交给王衍呢」 「这或许就是城主高明之处吧,他不想让自己威望太甚,他需要保持一些神秘感」。 「我觉着也是」 天啊,若是叶弘知道自己走后,这些家伙脑补出这么多东西。 肯定会毫不犹豫把他们手里册子给抢夺回来的。 哪有那么多思绪挣扎,只是心中有所感,又恰巧会背诵那一段而已。 叶弘打了一个喷嚏。 用手揉了揉鼻头。 深秋昆仑。 天色逐渐转寒。 尤其是清晨和傍晚。 那种寒风,就像是剔骨钢刀。 虽说叶弘身着棉甲,依旧被风力透了进来。 路途上,叶弘还看到有些将士正在检拾一些枯木树枝用来生火取暖。 看到这一幕,叶弘眼睛一转。 立刻身躯转回,朝着另外一个军帐走去。 在这里,他看到几个科学院随军的墨家匠人。 「拜见城主大人」 叶弘摆摆手,「不需要多礼,你们也坐下来吧」。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便面带微笑着依偎在叶弘下首坐下。 「感觉怎样?军营生活还习惯吗」 和墨家匠人,叶弘态度就像是对待自己家人一样。 因此他们之间说话没有太多隔阂。 墨家匠人回道,「苦是苦了点,但我们收获颇丰,尤其是这一路走来,我们获得许多,之前在书院永远不可能学到的知识」。 「嗯,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是这个道理了」 叶弘也赞许点了点头。 这两个墨家匠人比较年青,是新匠人里面翘楚。 因此叶弘对他们格外看重。 之后叶弘又和他们畅谈一些理想,人生,以及他们应该肩负职责之后。便话锋一转,提到勘探上面来了。 「你们可在昆仑山发现矿脉吗」 墨家匠人提及矿脉,立刻来了精神,从怀中摸出地图,逐一展现在叶弘面前说,「这是十几条天然铁矿,还有铜....」 昆仑山脉还真是一座未开发宝库啊、ap. 只是这些都不是叶弘眼下最为关切的,他立刻追问道,「可有石炭脉?」。 听到石炭,二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满脸不屑摇摇头。 「石炭很少,即便有,也不适合开采」 咦? 这和叶弘记忆中有所偏差啊。 叶弘记着后世在昆仑山有一座大型露天矿脉的。 后来还成为一个巨大煤矿。 具***置叶弘记不起了,但大致位置应该就是在昆仑山脉深处某一个区域内。 想到这,叶弘尝试引导墨家匠人说,「你们被只跟着军队走,还要自己多出去考察一些,眼下我们最需要是石炭,你们要是找到可以露天开采矿脉,我会给你 们记一等功」。 听到叶弘这么说,两个墨家匠人眼睛都在发光。 得一等功,那可是价值三百功勋点的。 他们日后在墨家可谓风光无限了。 于是二人连夜便打起行囊出发了。 当然叶弘也给他们配备了护卫队。 免得他们除去被山匪或是山里野兽给吃了。 送走墨家匠人。 叶弘开始筹划脑海中那个后世最为常见碳火炉子。 有了这东西,军队里面取暖便解决了。 哪怕到了大雪封山,他们也不需要担心会被冻死了。 然而叶弘相信波斯人肯定没有石炭来取暖。 此消彼长之下,叶弘相信战争天平会发生逆转的。 现在叶弘道有些渴望,严冬第一场雪快点来吧。 到了那时,至少波斯骑士作战力会减低很多。 以波斯骑士目前战力,叶弘真没有信心可以长期阻隔在这昆仑山脉中。 若是被他们越过昆仑山脉,进入广袤平原地带,波斯骑士战力会更强。 到了那时,或许只有真正老秦人才能与之一较长短了。 究竟何时大雪封山,叶弘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可以做到,那就是提前为打雪地战做好装备。 比如雪橇,滑雪铲,以及各种雪地作战工具。 这些东西都是极其简陋而且实用的,并且他还有后世滑雪场经验,立刻把各种滑雪经验教给新兵们,于是营地内开始有了无数绑着滑雪橇四处冲撞的学员。 当然这些都不是真正滑雪,但只要掌握口诀,以及滑雪要门。 相信只要一场雪,便可让他们完成雪橇蜕变。 除了滑雪,还有一件事就是火炮机动性。 若是雪地内将其做成滑动车轨,那么便只需要一匹马便可完成机动。 那样便不会影响到整体战略布局了。 因此只要下雪之后,还让火器部队重新列装重型火器。 不过重型火器改造还需要一些调整,那可不是单纯换掉轮子,换上雪橇轨道那么简单。 因为二者根本不是一样传动机构。 还有火炮最重要的还是发射产生后坐力。 那对于滑雪有很大可能失去平衡。 到时一个翻转过来火炮那就是灾难了。 就在叶弘查看这些军器间时,忽得被一件东西吸引。 那东西放在角落处,很不起眼,却显得那么怪异。 叶弘走过去,盯着它看了许久,才转身询问军器间管事:「这东西是做什么用途的?」 军器间管事开始也是一脑门子黑线,于是开始去翻看账簿,最后才找到一行字说,「这是木牛流马」。 「什么木牛流马?」叶弘眼睛睁大了,心道,「没想到西晋还残留着三国时代诸葛孔明一些武器?」 「是叫木牛流马」那个管事又确认一下。 接着合上账簿解释说,「原本这东西不打算上军器间的,谁知那个前管事非要把它加上去,我也是没办法的」。 「前管事?」叶弘微微一簇眉。 「把他给我找来」。 管事却急忙摇头。 「他已经不再了」。 「什么意思?」 「他在大军开拔之前就已经离开安邑县」。 「他不是安邑县人吗?」 管事摇头,「我也不清楚」 「快点叫人去把前管事底细查清楚」 管事急 忙应声着转身。 却又被叶弘唤住,「算了吧,还是我找影子卫去调查吧」 说完,叶弘便带着护卫把木牛流马抬进自己军帐内。 叶弘盯着这个大家伙,真想不到历史中传说中东西,自己竟然看到实物。 传说这东西可以自己行走,还能背负物资。 可是当叶弘仔细查看之后,便大失所望。 这不就是类似于后世独轮车结构吗? 看来这木牛流马也是被人们过度神话了。 只是这木牛流马还是有些特殊的。 那就是其上面牛头似乎有孔洞,像是牛的鼻孔。 若不仔细观察,还真误以真。 叶弘靠近那个鼻孔处,目光朝着那小孔望进去。 也就在此时一点银白直射叶弘眉心。 这么近距离射击,让叶弘避无可避。 哪怕是武学宗师也难以避开。 那道银点不偏不倚射中叶弘眉心,只是却没有任何一点伤害。 只是在他脑门留下一滩。 此时叶弘脊背都在发冷,若刚才哪一点银白,是真的毒针,自己此刻已经毙命当场了。 叶弘擦了擦额头冷汗,以及那一团粘稠物体,然后走回牛马身侧。 从旁边拿出一把斧头,便可砍下去。 忽得牛头发出咔咔声响,接着牛头自己断裂了,从那木牛下面钻出一个面黄肌瘦青年、 此时他已经气若游丝,像是脱水之人。 看到这,叶弘也无法在将手里斧头砍下去。 然后让护卫进来把这个瘦到脱相的家伙抬出去。先让军医医治,然后换来管事确认,他是不是前管事。 果然人被证实了,他就是前管事。 这让叶弘无比震惊。 这家伙竟然从离开安邑县城便躲在这个木牛流马内,就是等一个机会杀自己、 可是最后他为何没有对自己下毒手呢。 想到被银色光点射中那一瞬,叶弘顿时感觉如芒刺背。 他必须搞清楚这一切。 当他再次见到前管事后,他已经好多了。 只是想要恢复如常,那也绝非三五日可以做到。 面对着前管事,叶弘有些不知该从何问起。 就在此时,前管事先说话了。 他声音断断续续,意识却十分清楚。 /105/105192/29180079.html 2389铁血 「从我决定杀你那一刻....就应该...是这个...下场....要杀...便杀...我这样活着也...如同死人....」 他眼睛里面流露出绝望,让叶弘感知到他说得都不是假话。 「这么说你是别人买通来杀我的?」沉默少许,叶弘反问一句。 眼下影卫调查还没有结果,他也只能这样揣测起来。 前管事微微抿唇一笑说,「不是买通....是我自己个人行为」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为什么人承担吗?」叶弘微微一簇眉。 「我不是杀手」前管事长喘息挣扎说。 「你不是杀手?」叶弘一怔。 「我...我...是....」前管事说话有些多,气息不足。 一把手按住他肩头,在他胸口点了几处大穴。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 「你别激动....攒足力气再说话」 前管事沉默一会儿。 才似乎缓过劲来说,「我是吴先生门徒....」 此言一出。 叶弘宛如遭受雷击。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刺杀自己前管事竟然是吴先生派出来的。 这让双方都陷入短暂失神中。 随即。 叶弘吞咽了一口唾沫说,「吴先生和你一直都有暗中联系吗?这么说,哪怕是千里之遥,哪怕弘农郡被重重围困,也挡不住你们鬼谷子一门眼线对吗?」 前管事稍作迟疑,便冲他点了点头。 从这一点,叶弘更加重了对于鬼谷子一门忌惮。 他们手段太超越这个时代,那不是技术手段超越,而是做事方法上面。 他们恐怖远在叶弘对于那些乱世枭雄认知之上。 「这么说,是他让做了一个木牛流马来蒙蔽我,然后伺机刺杀于我?」叶弘最不愿相信,也最合理解释。 之前哪怕是吴先生背叛自己,但叶弘始终相信他的背叛是一种形势所迫。 眼下这一切似乎又透着无尽复杂了。 谁知前管事却断然摇头说,「不是吴先生....是我自己抉择」。 呃。 这个回答让叶弘很是突兀,不明所以。 他诧异目光凝视着前管事问,「你和我有仇?」。 前管事摇头,「来到安邑县之前,你我并不相识,自然无仇」。 「那么你在安邑县待遇不够好了?」 前管事再次摇头,「先别说我身上有师门任务,就算是没有,你们对我已经非常好了」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刺杀我?」叶弘一脸迷茫。 「因为你是变数」前管事以一种极度自负眼神盯着自己。 「变数?」叶弘又是一怔。 「何为变数」 「因为你的存在是整个天机最大变数」 「天机?」变数还未搞清楚又多出一个天机出来。 若不是对方是鬼谷子门徒,叶弘都觉着他脑袋有些问题。 「什么是天机?」 「这是我们鬼谷子一门最高隐秘....」前管事立刻闭嘴不言。 「好吧...就说说你刺杀我动机吧」叶弘目光冷冷盯着他。 「你是变数,只有把你这个天机变数消灭,才会让天机步入正轨」 此时前管事语气透着某种执拗和偏执出来。 「先不管你嘴里天机是什么东西....总之它很重要,重要到你们需要消灭我来维护它对吗?」 前管事默认点了点头。 「这件事吴先生有亲自参入吗?」这还是叶弘内心最为关切的。 前管事笃定摇头,「这件事我们是瞒着吴先生执行的....我们目的只是帮他把天机变数抹去,免得他再受师弟要挟」。 「师弟?要挟」叶弘敏锐洞察什么。 「你说吴先生是被人挟持吗」 前管事顿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急忙弥补道,「我没有」 「总之这件事和吴先生无关」 叶弘以及不需要他回答也知道吴先生现在处境了。 「若我猜得不错,眼下吴先生和鬼谷子几乎都在被清虚子掌控之中吧」 这话一出,前管事表情瞬间凝固了。 眼睛里面流露出难以置信神情。 叶弘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巴掌说,「别担心....我对你们鬼谷子一门没有野心....我只是不忍心自己老朋友被人伤害而已」。 前管事闻言,双眉紧蹙。 良久才道,「其实.....吴先生做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叶弘似乎从前管事嘴里得到一丝松动迹象。 便继续追问。 前管事就要开口一瞬间。 忽得一道阴风吹过。 接着叶弘便感觉到身后有人,他反应速度已经很厉害。 反手一抓尽然扑空,当他转回身那一刻。 整个人都怔住了。 因为前管事失踪了。 他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面前。 还在自己军营内神秘消失不见了。 之后叶弘派出人将整座山都翻找一遍,也未再见其人。 「鬼谷子一门,真是申通诡秘的存在啊」 经历这一次事情。 叶弘对于鬼谷子一门认识似乎又加深一层。 天机,变数,挟持,吴先生,清虚子。 虽说并未能从前管事嘴里得到太多有价值东西。 但却也让叶弘从那短短几十句交流中得到很多提示。 但眼下想要搞清楚这一切,似乎还距离十分遥远。 既然注定无解的问题,叶弘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追逐了。 干脆就放弃,顺其自然便可。 叶弘很快便把前管事,以及鬼谷子一门事情放下了,全身心来应对昆仑山之战。 不过那木牛流马却被他交给墨家人,让他们将其进行破解,看有没有对其加以改造,成为真正战争利器。 木牛流马看起来像是一个独轮车,但其内却是齿轮以及各种传动极致。 推动起来极为省力,甚至还能经过齿轮传导来控制精准方位来达到轻松翻越那些曲折蜿蜒山道。 这东西似乎专门为炮车制定出来车架子,尤其是那种弹射抛射,它们就是完美无瑕融合体。 这只是叶弘一个构想,只有经过墨家人深入整合之后才会真正被用在实战。 战争是让军人最直接蜕变大熔炉。 一块充满杂质烂铁都能被熔炼成精钢。 更何况,鲁明一还是一块十足十好刚。 短短半月内,鲁明一便经历大小不少于十几次大型战役。 其中大多数都是围绕着他占据山峰展开的。 可想而知,这座山峰所处地理位置,对于波斯人是多么看重。 也正是知晓这一点,鲁明一是绝对不会放弃这座山峰的。 他带着手下七纵队,几乎是日夜无休轮班建造 攻防堡垒,挖战壕。几乎将整座山都给打造出一个彻头彻尾大碉堡了。 眼下想要拿下这座山峰,那需要波斯人付出几百甚至千倍代价都不止。 这也是波斯骑士始终无法完成越过昆仑山脉和安邑县新兵展开终极对决原因所在。 他们被这十几座山峰给阻断了。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鲁明一着一座。 此时鲁明一准确说早已不是纵队长,而是晋升为师部。 只是眼下他还没有建造出自己师部,只能暂时履行纵队长职务。 但只要战事一停,他便是师部将领。 鲁明一用战功为自己前程画上光辉一笔。 也成为许多后来者羡慕和追赶目标。 因此鲁明一是继安邑县守卫战之后,新将官体系内冉冉升起将星。 他的光辉必定如那璀璨星辰般耀眼夺目。 鲁明一站在一座先修好炮台上,眺望着远处高低错落山峰,手里千里镜随着视线转回身旁。 那个曾经专门为他实战经验不足配备副队长,老野、 「如果咱们能把战线推进到那边....或可直接把波斯骑士跃过昆仑山希望掐灭,到时整个昆仑山都成为咱们天然屏障和防线了,到了那时波斯骑士就真的拿咱们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不懂大战略....你是纵队长,你拿主意便是」老野说话还是像之前那么耿直。 但却比之前对鲁明一尊重了许多。 人是会改变,当他亲自见证鲁明一成长之后。 老野清楚,这个曾经被自己瞧不起小子,竟然有着大本事。 那是自己哪怕再打一百场战争都无法企及存在。 从那一刻起,老野便改变自己态度。 对鲁明一说话语气甚至多了一份敬畏。 「老野,可惜咱们人数不足,又不能抽调另外几座山头的兵力,咱们若是可以现在自建师部就好了」 鲁明一还是把内心极度渴望事情给说出来了。 老野又何尝不想,只要七纵队可以独立成师部。 到时他这个副队长,可就是副师长; 「建一个师部需要很多资源以及人数,咱们目前三个编队都减员厉害,自己还不够人补充,怎么重建师部呢」 老野强行压下眼睛里面炽热,他是一个老兵,知道什么叫做事不可为。 鲁明一却一脸自负笑了笑说,「还没试过,怎知不行」。 鲁明一这表情,若是换做之前,老野肯定一巴掌打过去。 现在,老野却收敛许多,还略带一丝激动语气问,「这么说你有计划了?」。 鲁明一微微点头,「咱们人数是不多,但别人有」。 「谁?」老野一脸迷茫。 「奴兵」鲁明一朝刚刚作战又被当做活靶子推出来几百个被缴获奴兵俘虏身上。 「就他们几个?也不成啊」老野脑袋就是这么直,鲁明一把话点波到这一步,他还是想不明白。 鲁明一说,「斥候已经探马报过,最近波斯人又要对咱们组织一次朝大规模围剿,这或许他们最后一次尝试夺峰了,之后他们就会彻底放弃夺峰计划了,这一次,咱们不仅要把他们留下,还要给他们给咱们源源不断送来」 老野忽得眼睛一亮。 「你说.....咱们要引诱他们用奴兵来攻打咱们,之后咱们便趁机把奴兵给收敛进来为我所用」 老野慢了半拍却还是想通了。 鲁明一微笑着点头说,「只不过咱们这一次作战需要冒些凶险,其中最关键一环,就是要给波斯人留下侥幸 心思,始终让他们觉着可以攻破咱们,那时他们才不会放弃」 「这个我不会,我只会死守」老野很坦诚回道。 「这个自然不用老野将军去做,你需要做的事情比这个更加重要」说道这,鲁明一眼睛里面泛起精光。 这种眼神,已经许久没有在鲁明一脸上看到过。 老野知道每一次看到鲁明一眼中这样精光,也就意味着有大事要发生了。 鲁明一伸手拽着老野走到一处隐秘之地,附在他耳畔小声嘀咕许久。 然后郑重其事盯着老野眼睛说,「这一次我可把身家性命都压上去了,老野你可不能失手啊」。 老野面露凝重之色,「虽然我觉着你的计划太冒险,但我依旧支持你,你放心,若这一次问题出在老野这里,不用你动手,我直接把脑袋砍下了给你」 老野当着鲁明一面前,立下军令状了。 鲁明一却一挥手摇摇头说,「不需要什么军令状,这一战你我都是在赌命,无论谁败了,另外一个也难以独活,我们是生死相依」。 「嗯,生死相依」鲁明一和老野重重用拐肘相互撞击一下,那浓重战友感情在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出来。 半个月生死战斗,让整座山峰内所有新兵之间都产生类似于亲人般信赖。 他们就像是一个整体,一个大家庭兄弟姐妹。 他们平时依旧会彼此闹矛盾,或是拌口角,但一旦到了战争打响那一刻。 他们敢于被后背交给队友守护。 也正是这种心交心作战。 使得他们之间再无隔阂,终于凝聚成一股不可战胜钢铁意志。 日后他们就是鲁明一新师部主力将官。 他们也将带出属于自己铁血意志战友。 昆仑山之战,不仅仅只是阻挡波斯骑士跃过羌地进攻中土步伐。 而是更重要是,让安邑县新兵成长,以及建立深厚战友轻易。 主将和副将,将领和属下,以及战友之间。 这种战斗默契,是平时任何关系都无法比拟的。 战争就是战争。 信任就是信任。 其中不掺杂任何私利目的的纯粹。 鲁明一走到一个正在挖战壕士兵前,微微蹲下去。 此时那个战士才恍惚间看到鲁明一,急忙立正,做出一个标准军礼。 「见过队长」他抬起头,竟然长着一张长脸,菱角分明一眼便知他不是安邑县来的。 他也是奴兵身份转圜过来的,是被从西域掳掠过来的。 /105/105192/29231051.html 2390落寞 「还做的习惯吗」对于什么人,什么长相,鲁明一并不在乎。 他只在乎对方肯不肯为自己作战卖命。 「很习惯的,在这里挖工事,还能领导大白馒头,还有肉吃,我很满足了,这比起我们之前家里都吃得好」 另外几个被转化过来奴兵也都直起身来,冲鲁明一咧嘴微笑。 「他们中有的会说汉语,有的不会,便用胡语打招呼」。 鲁明一可是精通好几个语种的,其中专门研究胡语,西域,以及羌人土方言。 因此他们说得鲁明一都能听懂。 只是鲁明一说话却只说一种,那不是他不会说,而是他要强迫这些人逐渐融入中土文化中。 他准备给他们开设中土文化学习班,目的就是为了日后开设师部做准备。 没文化在别人部队可以,在他这里不成。 除非你一辈子都不打算当将领,只当一个小小马前卒。 鲁明一又走回炮台。 伸手转动那只黝黑色巨炮台。 这可是一支八十口径超级火炮。 整个师部只有这一台被配备他们纵队。 由此可见,师部对于这个山峰看重。 之前,鲁明一一支都没有使用这只终极炮台。 因为用不上,鲁明一想要更多展现自己指挥才能,而不是武器威力。 那只能给科学院墨家平添一些功勋。 但这一刻,鲁明一有了不一样打算。 他准备要重建师部需要大量奴兵。 那就要捉活的,这样若采用之前战略便很难做到了。 只有采取更繁多手段才能达到目的。 当鲁明一调整了视角后,忽得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他仓惶间,一伸手抓住炮台填充箱,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这才稍微松懈下来。 「这帮二货,竟然把经纬度给翻转,这一炮轰击出去,岂不让自己人碉堡被炸成渣了」 鲁明一一边愤怒跳下来指责,一边冲到左侧,开始转动牙盘,重新调整经纬度。 「这是谁调校的炮孔?」 一个护卫急忙禀告说,「是炮手许晃亲自调整的」。 「许晃?」鲁明一微微一簇眉,这名字好陌生啊。 鲁明一原本以为这主炮手自己肯定熟悉,哪怕是同年学弟,至少是在学院挂号的人物。 只是这个许晃却是一个彻头彻尾新人。 在鲁明一询问之下,很快那个许晃便被人招呼过来。 看到许晃本人,鲁明一彻底无语了。 直接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愤怒吼道,「你们就让他来做主炮手吗」、 原本鲁明一还想要询问许晃在哪一级毕业的。 可是当他看到许晃那一脸大胡子,顿时就明白了。 这个许晃竟然是一个胡人,他压根就不是安邑县学院里面出来的。 见到鲁明一质问,另外一个将领也走出来打圆场说,「开炮手这伙计很重体力,我们尝试数十个主炮手中才挑选出他最为合适的」。 此言一出,鲁明一差点就要扶额摔倒。 现在他知道那日在黄埔军校,城主会对着仅剩下几千新学员说出那份语重心长的话来。 鲁明一拿手指着身旁这些人说,「你们真是不学无术.....」 他们竟然把主炮手当做苦力一样挑选。 鲁明一想起当年在安邑县,一个主炮手需要几百个成绩优异新兵彼此角逐,最后胜利者才能登上炮台场景,便觉着扼腕叹息。 没错,眼下 安邑县火器战队不但没有比老安邑县时候强大,反而退步了。 这退回来不是技术,是新兵素质。 由于招募时间短,大部分新兵都是文盲,或是刚刚经过扫盲的。 他们最多也就懂点十以内加减乘除,想要他们懂得经纬度,以及什么抛射角度,以及更多精准数学计算,那无疑就是天方夜谭了。 想到这,鲁明一放眼望去,整个山坡只有自己一人才能驾驭这只炮台。 他苦闷啊。 「许晃,你从这一刻降为副炮手,再给我找三个填充手,四个补给兵....」 鲁明一十分麻利吩咐着,对于主炮手这工作,他早就驾轻就熟了。 不到一刻钟,他便已经让朱炮台运作起来。 将黝黑色炮孔瞄准一个靶向。 瞬间炸开一片焰火。 那场景,立刻让无数正在修堡垒奴兵惊愕全都匍匐在地面。 鲁明一攀上炮台,踩着脚下这黝黑色炮筒。 嘴里发出嗤嗤冷笑。 终极炮台彻底震惊鲁明一。 刚才那一炮威力,比他预想还要大一倍。 这样长炮只要再关键时候发射出去,瞬间便可将山道内敌军切分,将哪里山道崩塌堵塞。 到时落在里面奴兵就是囚徒一般任由着自己收割了。 山峰上还在计划筹备着。 山脚下已经飞驰电掣奔来一匹战马。 那马背上的人背着一个红色旗帜,旗帜颜色代表着事情紧急毒。 红色已经达到一级军情了。 当他冲破关卡时,无人敢于阻拦,一路方行至山上。 直到他当着鲁明一面前,把一封军情交给他。 斥候这才拔掉背后红色旗帜,冲着鲁明一问,「将军可有军情让我捎回去」。 鲁明一想了想,便摇头说「暂时没有」 「那我就不需要挂旗了,将军保重,在下告辞」 「给斥候兄弟拿些物资」鲁明一立刻吩咐身旁的护卫。 那个斥候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多谢将军赐予」。 「别客气,你这一路数百里都不容易,路上平安」说着他便在斥候马背上拍了一下。 二人便挥手作别了。 送走斥候。 鲁明一拆开信封。 便看到一个可怕军情。 「四师部被围歼,其中超过三个纵队损失过半,还有一个先锋纵队被全歼....」 一个个血红字样,看得鲁明一眉头不停抽搐。 「怎么会发生这么惨痛战局损失啊」 由于四师部在另外一条昆仑山支脉,和这里相差数百里,鲁明一并不清楚那边战况是如何展开的。 不过以军略推演,他也猜出那场战争是如何开始。 肯定是某一个波斯骑兵大阵以偷袭方式破开一个山头堡垒,直接将那座堡垒占据,并且没有让任何消息传递出来。 然后以这个据点向着其它阵线推进,最后把四师部包了饺子。 索性那边山道本就难以形成大部阵合围,才又让四师部反突围成功。 不然四师部恐怕一个活人也不会存在了。 随着四师部后撤会主阵地,波斯骑士也不敢以区区几万人就去硬冲拥有数万守兵险要关卡。 看完军情后,鲁明一闭上眼睛,默默为那些死去战友默哀。 之后他就冲着身旁将领吩咐说,「从现在开始,咱们也要想到协防,免得被他们钻了空子,三副队长,你带着一些人开始穿插 在这个山峰纵队之间随时观察异常状况来报」 「是」三副队立刻翻身上马,带着一群人走了。 鲁明一想了想,又冲着身旁副炮手说,「这里先交给你来维护,记住,千万不用移动绞盘」。 此时副炮手早就不再像之前那么自信了,急忙冲他摇头说,「我不会,我绝不会动任何东西」 鲁明一身躯一晃。 整个人便从炮台冲出去。 人在半空,画出一个弧度,便消失在炮台之下。 鲁明一可不只是书生。 他还是懂得一点武术根基的。 其中便有一些小小身法之类。 但大都是基础防身技巧。算不得什么真正武功。 从半山弹跳下来,鲁明一立刻返回自己营帐内。 开始拿起沙盘,将整个战略又推演一遍。 他可不想自己因为一时疏忽,落得四师部下场。 当他确信一切都再无遗漏之后。 便冲着身后一个护卫吩咐说,「计划可以开始了」 主阵地上。 一具具尸骸被也运送下来。 他们都是曾经战友,或是朋友。 这一刻,他们变成冰冷尸体。 看着他们,有些战士忍不住掩面哭泣。 悲伤泪水沿着他们刚毅脸颊流成河。 他们没有哭出声,却用最为坚定号子呼喝,「送英雄回归」。 送英雄回归。 一声声响亮号角吹响。 天地间嗡嗡一片。 肃然,悲伤,仿佛是一种自然景致。 深刻影响着这一方天地。 这一瞬间,草叶也似乎卷曲了一些。 像是在为那些英雄将士送行。 天空回荡着山鹰凄厉名叫。 大地上,马蹄声形成一条声浪,自昆仑山一路延伸至中原。 这只回归队伍跨越千里也要将英雄送回安邑县。 叶弘站在一处高地,目送着那只白色队伍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才缓缓解下身上麻衣,然后转回自己军帐内。 和这里军部将领共同默默坐着。 足足一刻钟后,一个将领首先打破这种压抑氛围。 「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要杀出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其中一个脾气火爆将领起身。 另外也有人附和。 但更多人选择沉默,他们不是不想复仇,眼下在场每一个人都想复仇、。 但他们清楚知道一点,波斯人之所以这么做真正目的就是要激怒本阵,让这里军队主动杀出去。 放弃有利地形与之决战。 叶弘也很不喜欢这种苟着战斗方式,然而不苟着又能怎样,势力不如人啊。 当那些愤怒情绪发泄之后,另外一个师部将军站起来说,「眼下还不是决战时候,至少要再消耗一下波斯人战力」 「没错....眼下波斯人兵力强过我们太多,还有他们还四处抓了不计其数奴兵,咱们无法与之硬抗」 终于还是理智战胜冲动,最终军部得出结论,依旧还是苟着。 只是这种苟着略有不同。 那就是主动派出一些特种部队到地阵附近骚扰他们。 使得他们再也无法组织那种大型暗中偷袭动作。 至于真正战略还需要等待昆仑山最快一场雪。 只要下雪了,叶弘这半月来所有筹备都派上用场了。 叶弘昂起头看着天空,灰蒙蒙 的,天也足够冷了。 可就是没有雪落下。 哎。 叶弘哀叹一口气。 天空不作美。 叶弘急也没用。 不过他还是等来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石炭矿找到了。 就在玉龙河之上一处山脉内。 这条路不太好走,但有水路,这就难不住安邑县新兵。 他们可以用昆仑山木材快速打造出一些船只。 用来运送石炭。 当第一批开采矿工被运送出去后,西山科学院便安排人开始建造运送工具。 在目前六七万羌人辅助下,工程进度很快便完成了。 也恰好赶在昆仑山第一场雪降临。 当叶弘站在银白色山坡上,眺望着整个雪国世界时。 内心莫名涌起一种浩气凌云来。 他纵声高歌。 「遥远的.....」 昆仑山第一场雪下得特别大。 又持久。 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这样大雪将大部分小山道都给掩埋了。 此时昆仑山看上去就像是一望无际白色平原。 叶弘走下去,让他们尝试一下雪厚度。 在反复尝试之后,确认这样雪滑雪橇没有任何问题后。 终于一大片雪橇突兀冒出来。 接着便犹如撒欢一般四处穿行。 这一刻。 这些新兵玩嗨了。 叶弘也不去限制他们。 因为只有熟练掌控滑雪,才能完成接下来战斗。 叶弘看着他们一个个从山顶冲出去,又淹没在雪堆之下。 忽得叶弘想起一个问题,立刻叮嘱蔡旭说,「小心那些被遮挡峡谷....」 蔡旭急忙冲他摇头说,「放心,我们早就在落雪之前选定滑行轨迹,绝不会触碰到那些峡谷位置的」 「不过为了保险,我还给他们设置雪地图,以及指北针....」 听着蔡旭详细讲述,叶弘才知道自己担心多余了。 眼下这只军队都成长十分成熟了,不再是那些刚从学院出来的毛头小子了。 「城主,你就安心吧,这批贼小子已经张大了」 「走咱们喝酒去」 蔡旭见叶弘有些失落模样,便拽着他返回军营。 此时很多军营内都冒出烟筒,还有那红腾腾大火炉子。 自然蔡旭军帐内也有。 上面摆放着温汤小酒壶,还有一盘子花生。 在火塘下,还有烧烤着红薯。 看到这一幕,叶弘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他凑近火炉子,先搓了搓手掌,然后抱着烟筒暖了一会儿。 就拿起几颗花生塞进嘴巴里面。 又拿起其中一个小酒壶和蔡旭对碰一下。 叶弘很得意扫了一眼自己杰作。 /105/105192/29231053.html 2391坚毅 蔡旭也将手凑到火炉旁说,「城主,再等个两日,等那些波斯人都冻成了狗,咱就杀出去,为四师部,以及前几次战役死去兄弟报仇」 叶弘抿唇一笑,「等这一刻我已经很久了」 山坡上。 一支承载着火炮雪橇车正自缓缓落下,它宛如一个远古凶兽般展露峥嵘。 长长炮孔指向苍穹,就像是在猛兽獠牙。 几百根木柱捆绑成雪橇车在几十只雪橇犬拖拽之下缓缓前进着。 再之后便是大面积弓弩战车,也都是经过雪橇改造之后。 可以兼具雪地作战移动。 雪橇画出一条条轨迹,沿着山坡下来。 速度不快,却给人一种强烈压迫感。 这只纯机械化队伍比轻骑,以及雪橇队都早一日出发。 其目的便是要在行动前抵达目的地。 由于这些东西运动会造成莫大动静,因此还有特种部队可以制造很多假象来迷惑对方。 比如给予一个山峰雪崩。 这样便掩盖这些激动部队整体运动轨迹。 哪怕事先刻意规划路线,做了严苛标注。 但真正运作这只庞大机械化队伍还是遭受莫大阻碍、 好在新兵们做了很多预备,都以极大速度克服这些障碍。 使得这只机械化部队在决战开始之前抵达预定目标。 第二批出发的便是雪橇队。 这只有纯人力组成的快速激动部队,穿梭于雪地之中,宛如天降神兵。 远远望去就犹如电影林海雪原里面演得一样,尤其是加上那种撑开两臂斗篷,使得他们更像是飞天蝙蝠。 第三批运送的就是物资,以及轻骑,斥候等等。 而叶弘和蔡旭则是跟随着大部队半日之后才正式出发。 就在出发前。 叶弘接收到来自于北面鲁明一军情。 时间是七日之前的。 看来是这个大雪封山前发出来的。 后来被大雪给阻隔几日才晚到的。 打开信封。 叶弘看了一眼。 顿时眼睛莫名亮了起来。 「这鲁明一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 呃。 蔡旭一脸迷惑之色。 「你看看吧」 蔡旭接过信笺只看了一眼。 便不有着咂咂嘴巴笑道,「这鲁明一确实是一个将才....短短十几日内,竟然真让他重建师部了....」 一开始军部批准了他重建师部请求。 本以为他会等待战争之后。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借助于战争来了一个快速重建师部。 据心中介绍,他们竟然接二连三的虏获六七万奴兵,这才满足重建师部条件。 至于物资配给,还需要军部支援一些枪械武器之类的。 「这鲁明一也太跟咱们将客气了,这样吧,再给他配备几个火器指导员过去,帮他们培训一下火炮以及枪械知识」 自书信中获得那些奴兵把火枪当成木棍来砍成的,叶弘便觉着他们应该被再次培训一下。 「恐怕不那么简单啊」蔡旭也干笑几声。 他可是做过那些胡人教头的,知道他们对于新知识接受起来是多么费劲。 尤其是语言不同状况下,想要讲明白什么,简直让他崩溃。 叶弘则是不同,他是后世人。 自然清楚很多系统化培训方式,他原本想要派几个枪械师过去。 随即又摇头,「还是我自己亲自走一遭吧」。 蔡旭呃了一声。 「城主,你不能去冒险」。 别看哪里距离波斯阵地很遥远。 但哪里才是真正危险的地方。 先别说哪里地理位置是必争之地。 单纯这人员构成,便让蔡旭不安心。 眼下鲁明一组建这只师部,其主要核心都是奴兵。 这些人可都是俘虏,万一发生哗变。 单纯这一点,蔡旭也不允许叶弘去冒险。 然而叶弘本人却不以为然一笑。 「你也太小看鲁明一了」 「他既然可以把那些人收拾成咱们战力,那就一定有手段保证他们不会背叛,我信得过他...」 叶弘之所以对鲁明一这么信任,其主要原因之一,还是他是黄埔军校出来的将领。 对于黄埔军校,叶弘还是比较信任的。 蔡旭见叶弘拿定注意了,也就不再劝说。 只是对于眼下作战计划他还是像叶弘提了一句。 「城主....咱们还是照军部计划执行吗」 叶弘想了想。 「一切遵从计划行事,但也要懂得临阵变通,咱们不是纸上谈兵,可别反了之前师部错误」 蔡旭点了点头。 「城主放心....这一次战役,并非一个人指挥,而是整个军部将领一起谋划」。 叶弘点了点头,「个人容易犯***,人多也要做到快速达成意见统一,不可浪费战机」。 「有了城主战略思想作为指导,我们相信可以指挥打胜这一战的」。 「我的战略思想」 忽得,叶弘想起那本小册子,顿时面颊微微发烫。 「不聊了,咱们昆仑战场见」 「昆仑战场见」 自此叶弘便和蔡旭分道扬镳。 大雪山下。 几只秃尾巴饿狼正在啃食不知什么尸骨残骸。 他的肉都结冰了,和地面粘连在一起。几只秃尾狼便相互撕咬着,争夺着,这雪地上为数不多食物。 飕飕。 几道弩箭射下来。 瞬间便让一支饿狼眼睛中箭,接着它惨叫一声,整个身躯卷缩着,绕着自己秃尾巴打转惨叫。 另外一支饿狼也警觉抬起头,目光快速在山坡扫过。 以犬类嗅觉敏锐洞察,哪怕没有看到人影,却已经锁定目标。 接着几个原本还在争抢食物的狼群,忽得目标一支,直接朝着对面山坡一处位置围攻上去。 也就在此时。 又是几根弩箭射出来。 其中一支饿狼腹部中箭,他身躯快速在雪地打了一个滚,又重新窜了起来。 看来那只弩箭对它伤害并不重。 之后,几只饿狼开始分开,他们自发组成狩猎姿态。 很显然已经将那个隐藏在暗处人类当成他们猎物。 那雪地内人也并不恐惧,还在抽空向外射出弩箭。 每一次都会给狼群造成一些伤害。 但并未给予狼群致命打击。 以至于狼群距离他越来越近。 直到狼群进入一个广阔雪坡上,那原本平缓的雪地,忽得产生凸起。接着便出现数百个神秘斗篷人,他们双脚绑缚着雪橇,以极快速速度撑起一支大网,再之后他们便相互配合着将大网收拢,最后将狼群给捆锁在中心。 此时狼群才意识上当了,它们立刻起身 准备逃窜,然而却早已被人封堵所有退路。 一次次又一次弩箭射出来,只是眨眼间,这十几头饿狼都倒在雪地上。 献血早已染红这片雪坡。 随即那些人滑动着雪橇落下来,把这些死去饿狼拖拽回去。 「像这样一口气收获十几只狼群不多了」此时一个斗篷人探出脑袋冲着身后落网看了一眼。 「是啊,这方圆百里内狼群都几乎被咱们杀光了」另外一个斗篷人抖了抖身上积雪说。 「这样没办法啊,这大雪封山太快了,咱们运送物资粮道被封堵了,咱们也只能委屈一下这些饿狼来果腹了」 「咱们几乎和大部队失去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咱们这里状况」另外一个斗篷人很担忧的说。 「管他呢....咱们只听将军的便是」 二人一边交谈着,一边把身上雪橇解下来,放在一辆雪橇车上。 接着他们也纵跳上去,然后便带着战利品,随着车队返回山里。 像这样狩猎队,一共出动七八支。 当他们重新汇集在山峰之下那一刻,一个年青将领从上面走下来。 他身着狐裘,脚下也绑缚着雪橇。 他姿态很是娴熟,甚至还有点武术根基。 那雪橇在他脚下宛如生根一样,任由着他拔空。 他纵跃下来,逐一扫过雪橇上狼尸说,「看来这四周狼群都被咱们吃光了,若是咱们再找不出一条粮道出来,可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听到将领的话,很多人都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他们已经尽力,无奈昆仑山太大,一旦下雪之后,便失去辨识度。 哪怕他们已经事先做了一些准备,最后也被大雪统统覆盖。 这样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条山道是通往之前粮库方向的。 况且哪怕是知道粮道的,也无法跨越数百里去寻求帮助。 眼下这只纵队,就犹如被所有人抛弃了,除了凭借自己力量狩猎活命,便再无它法; 「都把东西带上去吧,还是遵从旧例,一切采取配给制度,这一次狩猎团队可以多分一份」 将领很快做出分配方案,无人敢于违逆他。 因为在眼下这个时刻,只有彻底服从整体,放弃个人建议,才是唯一生存之道。 他们都是受过严苛训练的,自然清楚这一点。 年青将领看着自己带出这只队伍经历几日野外求生之后,似乎焕发出别样风采。 这让他在悲观绝望之余也有一丝期待。 他还真期待看看这些纯粹学院派会蜕变成什么样子。 年青将领就是蔡诨。 他出身武术世家,这一次做将领却是充当的学院身份。 也就说,他其实是学院派来将领。 只是别人依旧把他当成武将派。 也就是被人对他家族认可太深了。 这也成为刺伤蔡诨内心一根刺。 因此蔡诨十分讨厌别人称呼他为关系户。 只是在这被大雪封山几日内。 很多人对他感官变了。 尤其是那些学院派的人。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面前这个将领身上那股不服输韧劲。 那是他们所不具备的。 还有他果断采取配给制,将所有小队长物资库收起来统一配给,也给大家争取到更多时间来抵抗这场天灾。 「蔡将军,我们这一组放弃双份配给,我们没有狩猎成功」 其中一个雪橇队长十分尴尬指了指 自己身后。 「咱们是一个整体,不是个人英雄主义,你们只要出去狩猎了,就是一个整体,都必须双份配给,至于狩猎,那不是你们错误,无须自责」 这就是蔡诨,他处事就是那么公平果断,绝不会拖泥带水。 更不会给人以反驳借口。 当他吩咐完后,便立刻转身爬上雪橇。 将其中一支狼尾巴给割了下来,然后丢给身后那个羌人说,「带回去给你们大首领做个围脖」 「现在我们物资有限,就支援不了你们什么东西了」 那个羌人急忙接收点头说,「将军好意我回带给大头领的」。 说完,他走向几个雪橇犬拉扯爬犁上。 逐渐消失在雪地深处。 羌人走后。 蔡诨脸色才微微一沉。 「想用粮食来换我们武器装备,真是一笔好算盘啊」 这家伙就是来自于那座山头内羌人。 原本二者井水不犯河水。 最近那边似乎需要一些武器,于是便派出这名使者过来谈条件。 蔡诨原本是想要给他们提供武器的,但条件就是结盟。 然而对方只想要武器,这就让蔡诨结盟计划泡汤了。 他自是不肯接受。 哪怕熬到狩猎维系口粮地步了,蔡诨还是不肯妥协让步。 蔡诨知道,若是把武器这么送出去。 那么自己就彻底失去和他们结盟机会。 到时他蔡诨可就成为整个执行计划失败者。 那样罪责,别说蔡诨担待不起。 就连在场学院派也是如此。 因此他们也都不赞同用武器换粮食。 然而眼下困局已经形成。 若不用武器交换粮食,他们还能撑上几日? 面临着生死抉择,谁又能真正无所畏惧? 「蔡将军,咱们还是先回山吧」 看到瑟瑟发抖将士,副将凑上来打断了蔡诨思绪。 「好吧,你带着人回山,我再出去转转」 蔡诨实在不想困死在这囚徒窘迫中。 他要找到出路。 蔡诨性格就是这样,十分坚韧,不肯服输。 哪怕遭遇到天灾这样事情。 他依旧不甘心。 他十分果断拒绝副将再次劝说,便自己拖着雪橇带披上斗篷便朝着山坳中滑了出去。 而副将则是带着车队朝着他们驻扎地攀爬上去。 蔡诨凭借自己灵活走位,接连躲过很多危险。 比如被大雪覆盖之下深沟,还有那看似平地,实在是一个巨大峡谷的树冠。 这一切都被蔡诨武术根基给化解了。 这样雪地行走,除了蔡诨本人,恐怕无人可以存活。 实在是太凶险了。 蔡诨身躯在山坡一荡,沿着一条山道滑落,直到落地。 /105/105192/29231054.html 2392往利 此时他才发现这是一座陌生峡谷。 其内竟然只落了很少一点雪。 那都是因为上面被山峰挡住了。 使得这里雪下得很少。 落地之后。 蔡诨又看到许多折断枝丫。 应该是上面雪崩带下来的。 这片峡谷很曲折,像是一条狭窄巷子。 沿着厚重树枝,蔡诨钻进一片雪丛背后。 便看到几只羚羊正窝在一处树丛内,眨动着那迷人小眼睛盯着自己。 还有更遥远处,几只灰毛兔子也机警探出脑袋出来。 这些动物似乎极其怕生,当蔡诨刚一挪步,它们便疯一般窜入峡谷深处丛林内。 蔡诨又一继续行进一段路程。 终于看清楚这片原始丛林走向,他是夹在两座昆仑山脉中间部分,使得这里被与外面天地隔绝,这就让大雪很少落尽这片峡谷中,才保存这很少一部分动物栖息之地。 看到这么多野兽,蔡诨知道,自己和队友都饿不死了。 但一想到自己即将给这片隐匿之处到来杀戮,蔡诨略显自责呢喃了一句,「对不起你们了,我们也要活命」 蔡诨不是一个拖泥带水性格,一旦决定事情便不会再留手。 他快速从脊背上拿下弓弩,便在这片峡谷内开始狩猎。 他动作很快,很好有动物能从他手里脱身。 只是区区一个上午,他已经狩猎几十只羚羊。 还有满地野兔。 蔡诨掏出讯号弹朝着半空射出去。 不到一刻钟,一辆雪橇车便跃过峡谷,他们带来更多猎手以及爬犁。 在他们离开之后,这片狭长区域内,几乎生灵断绝。 不过安邑县新兵还是手下留情了。 那些还未张大动物,他们并未扑杀。 算是给这片丛林留下最后一点希望。 推着满车子战利品,路上却很少有人面露喜悦之色。 他们都显得面色凝重。 因为他们都是清楚,那片幽谷内是属于他们世界。 而他们就是入侵者。 这种感觉很怪,使得很多人内心都显得无比压抑。 走出峡谷后。 众人脸色笑容才随着天空放晴,而浮现出来。 他们可以看到脱困希望了。 只要这几日不再下雪,他们便可以重新开辟一条粮道出来。 这件事其实已经在尝试做了。 新下来雪立刻掩埋之前清理通道。 之后还有几次大规模雪崩,搞得粮道彻底被切断了。 当蔡诨带着足够粮食返回那一刻。 在场每一个新兵对于蔡诨能力都崇拜起来。 从这一刻起,这只中队似乎拥有灵魂。 只要蔡诨在,几乎所有人都会感觉心定。 这正是这种凝聚力,才让他们开始完成向强兵蜕变一步。 或许是看到蔡诨带回来的成车动物尸体,之前那个羌人终于灰溜溜走出营地,他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羌人所驻扎山头。 蔡诨用目光斜眸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便是他刻意要让那个羌人带回去的。 只有打掉那些人侥幸心思,他们才能乖乖和自己选择合作。 蔡诨心中一直都憋着一股劲。 那就是他要凭借自己力量逆转战局。 到时证明自己不用什么关系户,也能胜任这一份职责,甚至比自己叔叔还要厉害。 这便是蔡诨心中所秉持信念。 而要做到这一切,最为重要的还是扩充兵源。 单纯凭借自己带来这三千新兵,甭说逆转战局,就算是想要拿下对面那些羌人也变得极其困难。 蔡诨在和羌人对峙一个多月中,亲眼鉴证羌人再短时间汇集壮大过程。 他们人数从一开始不足一万多人,到了目前达到之前五倍之多。 眼下若是可以把这只队伍编入自己麾下,他蔡诨也能像鲁明一一样自建师部了。 当北方鲁明一提交自建师部申情之后,蔡诨内心便掀起滔天波澜。 只可惜他没有人家鲁明一那种运气,一出山便是最为重要一处据点。 还有免费奴兵可以别被他掳掠。 而自己这里只有这荒芜大山,以及一望无尽雪坡。 至于那些羌人也不可用强迫手段,只能派人去谈判。 无奈那个羌人首领是一个刺头,无论蔡诨费劲多少口舌,他都始终不为所动。 还反过来想要釜底抽薪,打起自己带来那些兵器心思。 对于蔡诨来说,那个羌人首领就是一头猎鹰。 他现在所做一切就是熬鹰,他要和它比耐心。 直到有一方垮掉,成为对方俘虏。 「你们再带着一些人去之前地点制造雪崩,记住不要波及到这片山区」 蔡诨指了指身后,他们刚刚打猎的峡谷区域。 蔡诨不想因为自己缘故彻底把那片原始动物栖息之地给断绝了。 沿着一条山道攀上山顶。 便有人走过来,将蔡诨引入一个宽阔木屋子内。 在这里,有石炭火盆,和外面天寒地冻形成截然相反两个世界。 火炭通红,映照着屋内每一张面孔。 大家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都将目光聚焦在蔡诨身上。 此时他已然威势已成。无人在敢在他面前托大了。 哪怕之前老兵也不成了。 蔡诨先凑近炭盆烤了烤手掌。 然后用手摸出一颗烤红薯,掰开,放嘴巴里面咀嚼起来。 边吃还边打着哈气说,「都愣着干嘛,下来吃啊」。 闻声,众人才稍微放松一笑,一起凑近火盆开始抓红薯。 当众人都吃得满嘴和气那一刻,蔡诨才突兀问了一句,「都说说吧,你们收了那家伙多少东西?」 此言一出,那些人手里红薯瞬间不香了,他们面面相觑,纷纷躲避着蔡诨眼神。 「将军啊,我们实在是饿的头脑发昏了,才会给那家伙做说客的」 「他给我东西,我一件都没有留下,都交给军粮官统一配给」 「我也是」 「我这里还有一个女仆,我也交出去」 很快,每一个人都争抢着要归还礼物。 蔡诨却依旧啃食着手里红薯说,「我说过要你们东西吗?」。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一怔。 「东西既然是人家送给你们的,那就收着好了,不过你们也清楚,咱们这一次任务是什么,只要你们不做违背任务规则事情,其它我不会过问」 蔡诨话已经很明显,那些将领纷纷长吁一口气。 只有一人神色诡秘转动着眼球。 忽得蔡诨拿手一指说,「但若有人想要吃里扒外,那也别怪我心狠手毒」 蔡诨拔出腰间匕首,凌空射出去。 但听一声闷哼,那个家伙还未跑出几步,便一头栽倒雪地上,献血沿着 他后背喷射出来。 接着便有人将他尸体抬走,在雪地上留下一条深深印记。 「大家只要记住一句话,军令,军规是整个军队灵魂,不得任何人亵渎,你们没事了,可以走了」 蔡诨接过侍卫送回匕首,又只是在炭盆上烧了一下,便又开始切分红薯吃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许多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他眼下真实意思是什么。 无人再敢多说什么,便纷纷起身走出军帐。 看着这些人远去背影,蔡诨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笑意。 「这些护卫并不是学院派的,之前他们都不太服气蔡诨,这一次蔡诨算是给他们一次警告,免得他们私下里面煽动什么」 一直以来蔡诨都被人称呼为关系户,自然这些战功卓著老兵对他平时都颇有怨言。 这一刻,蔡诨就是要杀杀他们威风。 另外一座山头上。 一个大胡子中年人正盘膝坐在一张虎皮大椅子上。 他大马金刀姿态,一眼望去,就知道他是这些人头领。 此人左手抓着酒壶,右手臂搭在一个女子肩膀上面。 眼神显得极其猥琐。 但只要他偶尔抬起眼睛里面却散发着智慧光泽。 没错他就是羌人新头领,也是葱芘羌高贵血脉,前一代葱芘羌首领后代。 他无力是血脉,还是在这一路上表现出来智慧都已经彻底慑服了族人。 因此才会有越来越多葱芘羌人来投奔他。 相比起蔡旭那些聚和各族首领做法,他显然更加具有号召力。 只需要把他首领血脉一展现,便会引来无数追随者。 葱芘羌内还有很多残余上代首领属下。 他们成为青年的最坚定支持者。 青年首领留起了胡须,比之前数月前,显得成熟许多。 他放下手里酒杯,一双虎目冷冷盯着对面一个身着兽皮羌人首领说,「参狼....我可是听说你族内大部分兵马都被那些汉人招揽去了,那么你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喝酒呢」 被称之参狼的汉子也是暴脾气,猛地把手里酒壶朝着酒桌上面一甩说,「还不是我那族叔,他被那几个汉人送去娘们蛊惑,才会把狼兵送给汉人,我就是不赞同他们才来投奔往利你的」。 「很好,只要你信任我,我们会帮你把狼兵抢夺回来的,到时你来做参狼部首领如何?」 此言一出,那个壮汉立刻将手里酒壶一股脑喝干,起身大笑叫道,「只要我成为参狼部首领,那么你往利就是我们参狼部认可葱芘王」 「往利,你是我们葱芘王」参狼汉子一出口,便得到无数人响应。 此时坐在大椅子上往利眼神变得锐如刀锋,他手掌一推,便把女人丢了出去。 「参狼你说的不错,这女人赏你了」 由此可见,这家伙根本不在乎女色。 他从对面烤羊腿上拔出匕首,用力戳中一支羊眼上面,将其挑出来,然后走过去,放在一个老者盘子中。 说了一句,「我请你老享用」 那个老者瞬间脸色苍白,他颤抖唇角解释说,「牦牛部族已经没落了,我们真的没有隐匿兵力了」 那个老者急忙匍匐在青年脚下,然而他的动作却没有引起青年哪怕一丝怜悯。 对方只是继续走回去切分羊腿说,「前几日,在北部山脉中,有人看到你们牦牛大部族勇士了...他们跟一个昆仑老马匪在一起」 呃。 老者瞬间摇头:「不可能,他们都已经失踪十几年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信你可以去找当日看到他们的人问问」说着,往利一挥手,便有人把老者夹着走出大门。 往利继续敬酒,每一个被他敬酒的人,脸色都极其不好看。 但最终都也饮下这杯苦酒。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部族都不复存在了。眼下葱芘羌只有一个王,那就是站在他们前面的往利。 往利走出寨门。 站在最高一处山峰上。 眺望着远方。 此时一个羌人凑上去,贴在往利耳畔小声嘀咕几句。 往利狞笑一声,「汉人,真是狡诈啊」 「不过,我往利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之前我们被你们耍弄足够,日后在我往利带领下,羌人要建立属于自己掌控王朝」 谁也没想到,往利野心如此膨胀。 他不仅要重新凝和羌人,形成一个团结的民族。 甚至还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朝代帝国。 如果他早几年完成这一切,或许还真能在西域昆仑之前建造一个不小帝国出来。 然而眼下,他是在强大波斯帝国作战。 身后还有超越时代安邑县新兵虎视在侧。 很明显他的王国梦还未开始便注定要失败了。 往利或许是一个还未成熟乱世之王。 不过后世会有一个人代表他完成属于他的历史使命。 创造一个前秦。 「王,他要见你」 「好吧,我也想见见这个汉人将领」 「只是...王他懂得武术」。 「那又如何?论勇猛,我往利何曾输于人?」 往利很是自负。 那个羌人还想劝慰,却不敢触及往利逆鳞。 羌人走后。 往利又绕着山峰走了一圈。 身上那股热血才散去。 此时他才转身朝着属于自己那个神秘~洞穴走去。 这是禁区,是谁也不能靠近地方。 哪怕是往利也只能停步在洞口处。 「往利拜见仙师」 往利十分尊崇朝着那个山洞跪拜一下。 「往利,你何事?」 一个苍老声调自山洞内传出来。 「启禀仙师,往利有一事不明,请教仙师」。 「何事?」洞内那苍老声调又起。 「我遇到一个汉人,他很强,他正在和我比拼耐力」 「往利,既然你知道他在和你比拼耐力,你就不应该来问我」 「是的仙师,我确实不该用这些小事来烦扰仙师清修,不过我还是想要得到一个准确指引,希望可以化解这件事」 /128/128985/32013003.html 2393小丫 山洞内沉默少许。》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xs /128/128985/32013004.html 2394将领 很明显她是懂得一些搏杀手段的。 对于黑巾女子懂得武术,蔡诨并不惊讶。 因为他早就听城主说过,拜火教事情。 既然女子来自拜火教,那么肯定就学习过圣火杀术了。 蔡诨直接无视她手里匕首,依旧一步步走过来。 他神色自若说道,「其实我家城主和你们拜火教也有些渊源,我们三夫人就是你们拜火教的穆贝德...」 蔡诨一边凑近,一边说话,就是要分她神,此时那个圣女终于被他分神了。 也就这一瞬间,蔡诨发动了。 他的身形宛如脱兔一般飞出去,在别人还未做出反应之前。他一把握住那女子的手腕,接着在她手腕几处穴位一点。 那女子整条手臂便无意识垂下,下一刻不知为何,她手里匕首已经落到蔡诨手里。 接着蔡诨顺势一把捏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拽,便将她送到身后护卫面前。 下一刻。 两个女子都失去自由,周身都被特种兵捆锁给绑了。 再次面对着蔡诨那一刻,女子吓得面无血色。 她用极度颤抖语气说,「你要做什么?」。 蔡诨冲她微微一笑,安抚说,「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说过要送你去中原,便一定做到的」 蔡诨态度,让圣女感到一丝迷惑不解。 她定了定神,凝望着蔡诨眼睛说,「你和往利有仇?」。 蔡诨摇头,「算不上」。 女子稍一沉吟,「那就是你们有求于他」 蔡诨愕然一下,「你很聪明」。 女子微微厄首又道,「你要拿我们要挟往利」。 这女子也太厉害了。 蔡诨抽搐一下,才道,「不是要挟,只是帮忙而已,事成之后,我会送你们去中原的」。 女子沉默少许,才抬起头盯着蔡诨道,「刚你说你们城主和我们祆教有关联?是什么?」 女子用得汉语有些生涩。 蔡诨想了想回道,「我们城主曾经是你们祆教一个大穆贝德」 女子惊诧莫名道,「这不可能,我们大穆贝德只有八个,他们我都认识....」 忽得话到一半,她便停止说话。 稍作沉吟之后,女子才继续说,「他是圣火令使者?」。 蔡诨冲他微笑着点头。 女子这才恍然道,「那就是对了,只有圣火令使者才是第九圣王」。 「既然你们是圣火令使者属下,便也是自己人,你们放了我,我帮你们去对付往利」 这女子果然不简单,瞬间逆转局势,想要反客为主。 蔡诨摇头说,「暂时还需要委屈一下圣女阁下,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圣女阁下只需要遵从我们建议先休息几日,到时我们会派专车把你们送去中原的」 圣女迟疑一下,最终无奈叹息一声,「身不由己,只能听你们的」 蔡诨被她说得脸颊一红,然后硬着头皮冲着特种兵一挥手吩咐说,「好好守护她们」 之后,圣女便被带入一个篮筐内,被特种兵~运送出这片山区。 蔡诨并没有离开。 而是目光看向山下那片灯火通明地方。 此时他觉着往利该接收到圣女失踪消息了。 他立刻吩咐特种兵开始布置。 准备在这里和往利这个对手过过招。 无论什么样谈判,都需要先给对方亮亮底牌。 不然蔡诨不相信往利那样人肯轻易屈服。 「混账,该死的蔡诨」 山下石屋内,往利疯狂把四周座椅板凳都踢翻。 整个人就像是发狂野兽,见人就厮打。 直到他被十几个壮汉拦阻,这才稍微冷静一些。 往利双眸赤红盯着对面那座雪山吼道,「给我拿刀来,我要亲自上去杀了蔡诨」。 可是就在往利跨前一步瞬间,他又被人阻拦下来。 这一次来得人竟然是往利族长老。 别人的话,往利可以不听,但他的话,往利不敢僭越。 往利族大长老盯着往利说,「那些汉人目标不是她们,是你,往利你要振作,她们不是仙子,只是一些波斯来的女子」。 往利却不甘心怒喝一声,「她们是仙子,你们都不懂,你们都不懂」。 往利大族老看到往利样子,无奈叹息一声,「往利,你可知道咱们奋斗到今时今日是何等艰苦,你不能为了两个女子就把这基业送给他们」 往利眼圈赤红盯着族老一字一句说,「我往利才是这里首领,我要做什么谁也不能反对」。 这一刻往利早已被怒火冲昏了脑袋,哪里还能听得去劝告。 哪怕是往利大长老的话,他也只是充耳不闻。 最终,在场所有人都被迫退了下去。 往利抓起自己长刀,带着亲卫队一路朝着山坡攀爬上去。 而往利族人也将下山几条道都严密封锁起来。 这一次,哪怕蔡诨插上翅膀也休想逃脱了。 这便是他们想出办法,既然无法拦阻大首领,那只有把敌人也一起活捉了。 到时便重新掌控主动权。 山道上。 往利疯狂砍伐着灌木,他几乎是一路坎上山去的。 直到他见到蔡诨那张笑嘻嘻面孔,他再也克制不住,怒喝一声,便提着长刀杀了过去。 蔡诨早就等着他了。 见到往利长刀递来,他只是轻松一转身,便是极其轻易化解了、 然后蔡诨反手用刀锋一点,往利手里长刀便失去准度。 下一刻蔡诨便握住他的刀柄,拽着往利身形向他靠近说,「往利大首领,咱们何必动刀枪呢,咱们是朋友,一起坐下来谈谈」。 一招两式间,蔡诨不禁化解往利道法,还将他钳制被迫坐在自己身旁石桌前。 往利哪里有心情去和他聊天,于是反手又是一道砍过去。 这一次蔡诨没有躲闪,只是反手一把抓住他手肘,接着手指轻微一弹。 往利手里长刀便脱手了,哐啷一声丢在桌面上。qs 接着蔡诨伸手反压他肩周穴,往利想要起身都做不到了。 蔡诨假意拍着他肩膀笑道,「这就对了,往利兄,你我都是朋友,早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一下了」 蔡诨把姿态做得很足,搞得后面那些杀过来的护卫也蒙了。 一度以为,他们首领真的答应和蔡诨一起和谈了。 蔡诨伸手搭在往利肩膀上说,「还想要回仙子吗?那就老老实实谈,你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目的的,因此你不需要担心她们安危」。 往利还想反抗,但最终还是被蔡诨卸去力气,他长吁一口气,恶狠狠瞪着蔡诨说,「你要怎样才能放人」。 蔡诨冲他抿唇一笑,「很简单啊,只要往利大首领答应咱们联盟,我自然会把仙子乖乖送回山上」。 往利冷哼一声,「你们联盟就是要吞并我们部族,休想」。 蔡诨摇头,「大头领你错了,我们曾不吞并任何一个部族,更不会占据你们土地,我们只 是要联和你们一起对抗波斯人,只要打走波斯骑士,这里还是你们自己来管理」 很显然往利不信任蔡诨的说辞,他冷笑一声,「哪一个不是这样哄骗我们交出兵权的,最终结局就是族死人灭而已」。 蔡诨也知道,往利误会已深,根本说不通的。 于是他便干脆道,「那么你就忍心拒绝仙子?眼下兵权和仙子,你只能选择一个」。 往利又一次被激怒了,他像是一头发狂野兽般发出低沉咆哮。 可是最终他还是被内心中那股什么力量击溃了,他无力低垂下脑袋,冲着蔡诨说,「我要见她」 见状,蔡诨便冲着他身后那些护卫说,「让他们撤回去,我带你去见她」。 往利此时再也不挣扎了,便遵从转向那些护卫说,「都撤回去」。 那些护卫被迫后退到山道外面。 蔡诨这才拽着往利走到悬崖边缘,然后用绳索捆绑在他身上。 接着二人便纵身跳下悬崖。 此时羌人才知道人家根本不走山道,而是跳崖。 三日后。 叶弘在军帐中受到蔡诨重建师部邀请。 看到蔡诨名字,叶弘蓦然抬头盯着蔡旭问,「老蔡,这个蔡诨是你那个远方亲戚吗」。 蔡旭思忖少许,才略微点头说,「这小子是我远方亲戚,只是他小子似乎不太喜欢我这个亲戚,几乎从不来走关系」。 「这样啊」叶弘泯了一下嘴唇。 「怎么这小子又惹出什么祸事了?」蔡旭微微一簇眉。 「没有...他神情重建师部」叶弘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蔡旭立刻惊诧瞪大眼睛,「就凭他?」。 「怎么?你还小看这个蔡诨吗」叶弘拿着那个军情,丢在蔡旭面前。 「你这个亲戚可不简单啊」说着,叶弘便将这几日影卫对他资料汇总都丢在蔡旭面前。 蔡旭拿起来看了几眼,顿时怒叱一声,「臭小子,竟然憋着跟我较劲」。 「老蔡,别发怒,这是好事,正好证明了他是真本事,不是凭借你的关系才做到这一步的」 叶弘伸手在蔡旭肩膀拍了一掌。 「这小子有反骨」蔡旭还是有些怒气不厄的。 「人是傲气了一些,但能做事,还有手段,你这个亲戚不简单」这便是叶弘对于蔡诨看法、 蔡旭又静着心把奏报都看完,最后长吁一口气说,「没想到他能够把羌人事情解决了,这无疑绑了咱们一个大忙啊」 蔡旭这几日正在为羌人闹矛盾搞得焦头烂额了。 这些部族首领一天一小闹,三天以大闹,若不是还有求于他们。 蔡旭真想立刻把他们解算了。 「我看把这个烂摊子都交给蔡诨去处置吧,他似乎对付这些人颇有几分心得」叶弘想了想盯着蔡旭说。 「不行....他重建师部已经僭越不少了,岂能让他再去组建辅助军,那岂不是狂上天了」 蔡旭坚决不同意。 叶弘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老蔡,举贤不避亲,既然蔡诨是一个人才,就要让他有发挥才华场地,你这个三军统帅,总不能压制他的才能啊」 蔡旭鼻息冷哼一声,「要不我把帅印也让给他得了」。 叶弘见状一脸无语摇头,「好吧,这件事暂且搁置,先让他重建师部,作为翘板,若是他能快速整合这只师部,那么下一步你就不要阻挠他建军了」 蔡旭终于妥协了,「只要他能把师部那些人都整和成军,那么我就没有意见了」。 「那一言为定」 叶弘一拍手,便将重建师部军令给发出去了。 「只是蔡诨这小子手段有些阴邪,需要给他派一个思想过硬的老兵去督促一下,免得他走入歧途」 叶弘是很欣赏这个蔡诨的,只是对他做事那种超乎寻常手段,又觉着他心术不太磊落。 这一点蔡旭没有意见,于是便找了两个政治系新兵立刻启程去了蔡诨师部。 「老蔡,平心而论,你觉着这个蔡诨怎样?和鲁明一比,他能占几分?」 叶弘忽的眼眸一亮盯着蔡旭询问。 蔡旭沉默一会儿,才微微叹息一声说,「说真话,我真看不透这些年青一代将领,原本叶昆仑崛起,我还能有些迹象可循,但这蔡诨,以及鲁明一他们,简直就像是突兀冒出来的」 蔡旭说道这语气稍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鲁明一属于那种战略大家,他做事讲求战略眼光,并且不在乎别人眼光,独断专行,这样人日后肯定可以平定一方成为统帅级人物」 叶弘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蔡旭又继续说,「蔡诨这个人怎么说呢,很阴柔,别看他武术得自蔡家枪法,但做事却完全是学院派那一套,他擅于操~弄人心,还懂得利用人心,这种人要么就是女干雄,要么就是小人....」 蔡旭对于蔡诨印象不好,因此说话也变得有些刻薄。 叶弘对此也是苦涩一笑说,「老蔡你还是带了个人情绪了,我觉着蔡诨日后应该比鲁明一更有前途,因为他能耐得住寂寞,能够蛰伏等待,他的性格虽说阴暗一些,但其本质不坏,不然他也不会为那些被他利用之后羌人谋求后路了,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他完全可以不管他们死活的」 蔡旭无奈点了点头说「但这小子做事手段总是不太光明磊落」。 叶弘冲他抿唇一笑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老蔡这样耿直的,还记得你刚来安邑县那时候吗?你若不是被这种性格所致,岂能被冤入狱,若是换做蔡诨,恐怕结局就是他把那些家伙给反杀了」。 /128/128985/32036096.html 2395虚空 蔡旭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也是他一生中污点。 「算了,既然你喜欢这小子,日后就有你去改造他,我去接受鲁明一他们便是」蔡旭似乎急着要把蔡诨甩给叶弘。 「好吧,我来带蔡诨,不过老蔡你也不能藏私,把蔡家枪法口诀交出来吧」。 这便是叶弘为蔡诨讨要的奖赏,蔡旭无奈摇摇头,便从怀中摸出蔡家枪术口诀。 叶弘盯着蔡旭,拍了怕他肩膀说,「谢了」 蔡旭无所谓一笑,「只要能够答应昆仑之战,一切我早都不在乎了」。 「老蔡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事在人为」 叶弘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蔡旭。 毕竟他眼下肩负昆仑之战主帅。 只是叶弘又何尝不再担忧昆仑山战事。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叶弘内心那种不祥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接连派出无数波斥候也是泥牛入海。 这一日。 叶弘像往常一样起来晨练。 顺便也查看一下昆仑山四周雪融化状况。 就在他刚刚走出营地一瞬间。 几十匹快马疾驰过来。 老远叶弘便看到他马首上面那只红色旗帜。 紧急军情。 叶弘下意识心理咯噔一下,于是他立刻转身朝着营地返回。 军部中。 每一个将领都面露凝重之色。 当叶弘走入军帐那一瞬间。 便感觉到失态严重。 「老蔡,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弘第一眼便见到蔡旭那张阴郁面孔。 能够让一个老将如此的,肯定是发生大事情。 就在此时。 一个满身浴血将领,噗通一声跪拜在叶弘脚下。 用那双染满献血双手抓住叶弘裤腿说,「城主,我们被埋伏了,漫山遍野都是波斯骑士,他们隐瞒真实兵力....我们....」 说道这,他口喷献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弘急忙让军医为他医治。 然而最终还是未能挽救他的性命。 于是叶弘便让人把另外几个副将给叫来,从他们嘴里大致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经过。 原来这些人都是第三师部的人。 刚才那个将领就是三师部将领,他是另外被围困七个师部用性命打出一条通道出来,让他把消息送回军部的。 那也就是意味着,剩下七个师部眼下都已经战死了。 而出去九个师部,以及五万羌人辅助兵,都系数葬身在这一战内。 怎么会是这样啊。 叶弘颓然跌坐在桌椅前。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十拿九稳一战,会被人围歼九个师部。 九个师部,那可是足足两万余新兵。 这几乎是新兵营一半兵力了。 这样惨败,怎能不让叶弘震惊,以及崩溃。 可是崩溃并不能解决问题。 接下来的军情,又让在场每一个人来不及悲伤,就陷入深深恐惧中。 鲁明一。 作为整个本阵最前将领。 眼下他已经是一个师部将领。 他盯着那突兀出现在面前二十几万波斯骑士。 整个人都是蒙的。 「这就是不足五万波斯骑士吗?」 「那些斥候都怎么搞出来情报」 「多了四倍主力骑士,他们竟然一 无所知」 鲁明一愤怒咆哮着。 若是面对着四五万波斯骑士,他还有据守一战可能。 然而,眼下对方可是自己兵力十几倍。 并且还都是战力超强波斯骑士正轨兵。 这仗还怎么打! 鲁明一一项都心高气傲,不肯服输的性格,但这一刻,他彻底崩溃了。 这不是一场势力对等战争,而是一方对另外一方势力碾压。 鲁明一很不甘心。 自己刚刚组建了师部。 然而却要将这两万人系数都葬身于这座山头上。 然而这就是他们先锋队职责。 他没有什么可以退让余地。 鲁明一在短暂失神之后,便爬上山头,站在哪一尊神武大炮前。 冲着满山遍野师部兄弟吼道,「今日一战,你我不妄为华夏男儿,这一战不是为安邑县,而是为我华夏」 此言一出,山坡上,堡垒内开始唱起战歌。 满江红。瞬间弥漫整座山岗。 哪怕那些奴兵也被他们歌唱感染,纷纷起身应和起来。 这一幕汇集成一种无声力量,将所有将士们新融和在一起。 使得他们血肉之躯在这一刻化成钢铁般意志。 鲁明一站在炮台上,俯瞰下面黑漆漆一片波斯骑士。 点燃手中引信。 这一刻。 昆仑之战正式开启。 火炮轰击之下。 无数弩箭和抛石车都在齐射。 一瞬间。 鲁明一脚下这一片峡谷化成火海。 巨大火焰腾空而起,形成一道火焰屏障。 黑色浓烟遮蔽大半个天空。 鲁明一眼圈赤红,鼻孔都在喷射着热力。 他不停开炮,自他嘴里只有一个词汇。 那就是开炮、 鲁明一不清楚自己究竟打了多少炮。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昏厥。 总之他最后是躺在一张木制雪橇门板上被人拖拽着走的。 鲁明一意识时而恍惚,时而清醒。 每一次清醒时,看到四周景物都迥异。 他知道,自己是被人拖拽着攀爬雪山。 至于其它事情他都记不得了。 冰冷雪水沿着他毛皮裘袄落下,带着初冬寒气。 地面更是冰冷如铁,触之便有股彻骨生寒的感觉。 雪橇划过地面,带起一连擦擦声。 那声音很刺耳。 却莫名带着一丝心安。 鲁明一知道自己战败了。 他不甘心。 可是能够侥幸存活下来,他又觉着十分幸运。 天空灰蒙蒙的。 鲁明一看着天空那一片乌云,心中莫名有些悲凉。 曾经雄心壮志,无尽战场辉煌之梦,在这一刻系数破灭。 那种巨大落差感,让他一度迷失自我。 也不知道眼泪,还是雪水。 沿着鲁明一眼角滑落。 带走鲁明一面部最后一丝暖流。 接着鲁明一又陷入昏迷,但他依旧可以感知到颠簸。 直到他再一次苏醒后。 发现四周景物恒定了。 那也就是意味着他们到了一个固定场所。 鲁明一浑身僵硬,只有脑袋还能偏转。 四周无数忙碌身形,几乎无人照顾到自己。 鲁明一想说话,却感觉嘴巴被什么捂住了。 他努力吐出一口气,却又被阻隔在嘴巴边缘。 鲁明一不清楚自己眼下状态,只能凭借眼睛转动角度去观察自己,以及四周状况。 此时一个年青将领奔跑过来,先是在人群中一扫,最后落到鲁明一身上。 他目光热切地奔跑过来,然后跪在鲁明一身旁说,「师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那声音带着无尽颤抖,鲁明一可以听到他的情绪波动。 但鲁明一无法说话与之交流。 他的话语都被塞在嘴巴里面东西给阻隔了。 见到鲁明一迫切眼神,那个年青将领急忙安抚说,「师将你先忍耐一些,我们这就和本阵军医联络上了,到时他们会来医治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鲁明一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伤势很严重的样子。 他无奈叹息一声,冲着那个年青将领转动眼球。 那年青将领也是机灵,立刻醒悟了什么。 急忙俯身在他耳畔说,「师将,我们损失不大,虽说折算一般羌人辅助兵,但我们大部分还是突围出来了,师部还在」。 这一句师部还在,胜过千言万语。 鲁明一混混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他盯着年青将领微微点头,然后又用眼睛示意,只有二人能够意会的眼神在彼此交流着。 直到那个青年郑重点了点头。 鲁明一才满意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睡去了。 等他再次苏醒后。 他已经被安置在一个战地医院内。 四周都是穿着白大褂护士。 他们正在给自己输液。 鲁明一感觉了一下自己,脑袋可以活动自如。 手脚也可以,嘴巴也能开合,甚至发出声音。 眼下唯一无法活动的就是左侧手臂,以及脑袋上裹着一个巨大绷带。 就在鲁明一尝试翻身时,一个护卫过来阻挠他说,「别乱动,你伤口还在愈合中,你的命真大,差一份就被射中心脏了,是那几根肋骨救了你的性命」。 鲁明一不清楚护士说得什么,不过也从其话语中猜出几分来。 那就是自己似乎是被什么射中心脏部位,又敲好被肋骨挡住了才侥幸捡了一条命。 鲁明一不在乎过程,只要自己能活着,那就一切还有希望。 他迫切冲着护士说,「护士外面战况如何?我何时能够重返师部」。 闻言,护士怒叱一声,「你都之声半条命了,还想着返回师部?这不可能」。 被护士怒叱一声,鲁明一只能乖乖躺下。 他眼睛还在丢溜溜大转。 护士也觉着他贼心不死,又叮嘱几句,「你要知道,那是心脏,哪怕只是伤到一点,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康复的」 说完,她便端着盘子去了下一个伤员哪里。 鲁明一哀叹一口气,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看着屋内帐篷,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就不知道战局如何走向啊。 若是二十万波斯骑士一路杀到本阵,那么这里迟早也会被他们攻陷的。 到时哪里还有什么养伤之处呢。 鲁明一是第一个接触波斯骑士。 自然清楚他们强大。 鲁明一还记得自己用火炮攻击他们场景。 那些火炮原本可以直接摧毁他们战斗意志的。 可是却被他们用一种连锁盾牌给阻挡起来。 那是一种用几百条锁链加上很厚重木板连锁起来的。 对付火炮十分凑效。 以至于鲁明一打了十几炮,竟然只是造成很少几个波斯骑士伤亡。 还有波斯骑士手里多出一种神秘弓弩。 他们竟然在某些地方超越安邑县特制弓弩。 这样局势之下,安邑县新兵武器优势荡然无存。 也正是无数微小点,汇集在一起,便对战场产生决定性碾压。 鲁明一亲眼看着自己山头堡垒被攻陷的。 那一刻,鲁明一真正绝望了。 他感觉自己数月来筹备,到了真正战场却变得一文不值。 那一刻鲁明一已经抱着和堡垒共生死决心。 然而,一支弩箭洞穿了他的胸口。 接着鲁明一便从半空坠落下去。 整个人一头栽倒兵车阵内。 至于剩下事情,鲁明一一点印象都不复存在了。 战争肯定还在持续中。 昆仑战线究竟还能不能守住,鲁明一内心不抱有任何希望。 因为他是一个天赋很高将领,他拥有很强战场洞察力。 因为他知道昆仑之战安邑县必败。 哪怕加上那些羌人也必败无疑。 然而鲁明一却不甘心在这里等待着失败将领。 他努力掌控着身躯,他要起来,他要走出这里。 回到自己师部去。 鲁明一就算是战死,也只能在师部。 他笃定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扫。 才发现自己下半身被人用绷带捆绑在木板上面。 这才让自己无法翻身。 他微微弯腰下去,用嘴巴撕咬着绳索。 直到将锁扣咬开,他才一点点从捆绑中挣脱。 他经历数日颠簸,第一次真正坐起来了。 鲁明一看向营帐外面,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球笼中鸟。 他跨步走出营帐,这一刻他才看清楚这个营地。 这里到处都是建议帐篷,都是清一色白布。 这里是伤兵营。 粗略看去,至少有几百个这样帐篷。 每一个帐篷内至少有七八个伤员。 那也就是意味着,单单这一处营地内,便至少有接近万人伤员。 这样规模的伤兵,让鲁明一意识到战场残酷性。 也就意味着这一次昆仑之战,安邑县遭受前所未有创伤。 鲁明一目光带着些许悲凉看向自己曾经守护山头。 这一刻他早已隐匿在云雾中。 但鲁明一似乎还是能够感受到它的气息。 只是这一刻它早已变换了主人。 想到自己在那座山上付出心血,鲁明一便心在滴血。 他咬紧牙齿,狠狠道:「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什么东西属于你的」就在鲁明一对着虚空盟誓时。 一个突兀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鲁明一一愣神,转身盯着来人,忽得表情变得紧张恐惧起来、 「你是....」 「城主」 鲁明一激动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 来人正是叶弘,他眯起眼睛扫视着面前这个传说中传奇将领。 外貌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殊,只是那股子里面不肯认输的劲,给叶弘留下深刻印象。 /105/105192/29267693.html 2396防御 「鲁明一,第一军,第九师部将领对吗」叶弘沉吟少许补充一句。 鲁明一抽搐着嘴角点头应道,「败将鲁明一拜见城主阁下」。 「败将?何来败将之说」叶弘一脸诧异。 鲁明一急道,「难道我们师部守卫山峰没有丢吗?」。 「你说那座山啊,早就丢了」叶弘坦然回道。 「那就是战败了,我们师部无法完成军部交付任务,鲁明一向城主请罪」说着,鲁明一便单膝跪在叶弘脚下。 叶弘急忙伸手搀扶起他来说,「鲁明一,你们师部并未落败,是我们军部给他们发送命令,战略收缩,你们撤出那座山峰是我们军部给你们下达命令」 啊,鲁明一这才意识到,自己昏迷之后,似乎发生很多自己不知道事情。 「好了,鲁明一,你不要自责了,回去养伤,这是你目前最重要任务」叶弘见状也猜出缘由,便催促鲁明一返回营帐内。 鲁明一却不肯回去,盯着叶弘说,「城主,我要重返师部,我伤势已经不当害了,我要重新指挥作战」 鲁明一眼神很笃定,让叶弘感觉到他内心坚定信念。 但叶弘还是拒绝鲁明一提议说,「鲁明一,你不可义气用事,眼下你必须要养伤,听从军医安排,服从指令,不然你要受到军部处分的」。 鲁明一苦涩皱眉道,「城主,你就让我回师部吧,他们离不开我,若没有我在,那个师部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战力,他们就像是一盘散沙」。 这一点鲁明一说得道是没错,自从鲁明一受伤之后,那个神奇九师部,便彻底变成一盘散沙,无论派出多少师将去带领他们作战,都无法形成有效整合力。 最终军部只能将他们扯到后方做后勤工作了。 曾经一支尖刀突进师部,被动成为后勤部,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损失。 尤其是在眼下,整个昆仑战线都在溃败前提之下,鲁明一这只师部力量变得尤为重要了。 叶弘盯着鲁明一良久之后,才微微厄首说,「鲁明一,你要重返战场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鲁明一闻言,眼眸一亮,急道,「甭说是三个,就是三十个我也答应你」。 叶弘沉默少许,才道:「鲁明一,你不能亲自冲阵,即便是回了师部,也必须要兼顾自己伤势」 鲁明一点了点头:「身体是我自己的,我鲁明一又不是傻子,岂能放任自己身体不管」。 「那好,我们说第二个条件」叶弘点点头,继续。 「第二个条件是,你不能直接指挥师部作战,我会给你派一个新的师将过去」、 这一次鲁明一有些纠结,不过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说第三个条件吧」鲁明一有些不耐烦起来。 叶弘冲他抿唇一笑,「第三个条件就是你来做一军将总指挥,不过需要你伤势允许情况之下」 「什么?军部?」鲁明一睁大眼睛。 「城主,我没有听错吧,我连师部指挥都不能做了,为何要我指挥军部」 叶弘冲他微微一笑,「剥夺你师部指挥,就是让你来军部,你的才能已经得到军部将领认可,你可以独立指挥一军,但前提是你的伤势允许」。 鲁明一听到这,激动嘴角都在抽搐。 许久之后他冲着叶弘敬礼,拍着胸脯保证道,「城主放心,我鲁明一一定带来一军打一场漂亮翻身战」 叶弘冲鲁明一点了点头说,「这一战事关整个昆仑战线,我们不能败了,不然咱们必须撤回到娘波山去固守第二道防线了」 娘波山,那也就意味着波斯人已经半 只脚踏足中原之地。 到了那时,哪怕身在秦岭内安邑县也无法独善其身了。 那是叶弘不愿意看到场景。 因为哪怕昆仑战线已经摇摇欲坠。 但他还是要奋力一搏。 哪怕明知不可为也要努力一把。 这也是叶弘独自一人来伤病区原因所在。 因为在他们军部策略会中,指挥这一场战斗最佳人选,便是鲁明一。 只有他可以将羌人和安邑县新兵融和在一起。 新建师部战力已经让很多军部将领认可鲁明一战斗才华。 眼下在安邑县新兵巨大减员,波斯骑士又多出十倍兵力前提之下。 军部只能采取吸收整和羌人作战思路了。 眼下融和羌人作战,变成了整个安邑县最为重要事情。 而做到融和作战,最为擅长的将领,只有他鲁明一。 叶弘也是和军医探讨过鲁明一伤势的。 他主要伤口就是心脏部位,不过已经做过包扎和一些手术,几乎不会影响他身体。 至于其它部位都是磕伤,那不是内伤。 但鲁明一失血过多,需要修养也是真的。 因此叶弘并没有打算立刻启用他。 谁知他自己竟然请缨了。 于是叶弘让军医直接给他输血补充,然后便给他配备几个随行军医。 这才带着鲁明一重返军部。 此时军部本阵已经收缩到昆仑山内线。 这一刻他们只要稍微一退,便彻底失去昆仑山防线。 不过这里地形极其有利于防御,哪怕波斯骑士作战力超强。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一举把这一道防线给击溃了。 当鲁明一来到作战本部后。 他便见到无数之前传说中才能见面军部将领。 他们个个都是功勋卓著。 有的是安邑县老兵,有的是之前几次战役获得功勋点。 总之能够坐在这里的,绝非寻常将领。 当鲁明一走到这些人面前,他内心情不自禁地有些胆怯起来。 为首的自然就是蔡旭,三军主帅。 他盯着鲁明一微笑点了点头说,「真是后生可畏啊,鲁明一好样的」。 蔡旭这一声解围,使得鲁明一尴尬情绪恢复。 他立刻起身朝着四周将领行礼打招呼。 很快他们便熟悉起来,军中没有那么多估计,只要你有才华,很容易就会被他们接受。 因此鲁明一便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战略在军部一说。 瞬间便赢得满堂彩,他们对眼下这个年青将领充满期许。 尤其是叶弘,他可是把鲁明一拉高和叶昆仑齐名的。 叶昆仑在之前几次战斗中已经展现出他对于火器熟练应用以及和冷兵器融和才能。 这一切都让叶弘对于新将领充满期待。 只是叶昆仑也有其弱点,就是不善于人际关系,而这一点,鲁明一则是强项。 尤其是在处理和羌人之间军务时,他更是超人一等。 「眼下九师部也划入一军部,鲁明一,你可知道,这只一军部羌人就占了六成之多,你有信心把他们融和在一起作战吗」 蔡旭还是有些不放心盯着鲁明一问。 「军帅,你尽管放心把一军交给我,不出七日,我就可以把一军部变成和九师部一样作战单位」 此言一出,终将都面面相觑,他们都自讨没有这样能力。 因此对于鲁明一说法也有些许 质疑。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相信鲁明一的。 此时鲁明一也看出他们心中顾虑,于是便继续说,「为了避免我一个人给军部带来不确定性损失,我觉着应该让二军部暂时接管本阵军务,直到我们一军部完成整合为止」 鲁明一建议,立刻得到众将领响应。这还真是一个两全其美方法。 然而叶弘却出言阻挠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二军眼下也有其重要战略任务,一旦撤走他们,便会产生战略真空,那时变数甚至会危急整个战局,这一次咱们都和鲁明一赌一把,若是赌输了,责任我们大家一起承担」 这一刻,叶弘不能让大家再发挥什么民~主了,必须立刻定下来。 眼下昆仑防线局势已经容不得他们试错了、 鲁明一向叶弘投来感激目光,别看他提出后背方案,但他内心却是不愿意的。 因为谁也不愿意被人质疑自己能力不足。 鲁明一更是那种自负的人。 叶弘也走到鲁明一身旁,在他肩头拍了拍说,「鲁明一,我给你七日时间来整合和一军,无论到时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全力和波斯人打一场,若是败了,咱们就撤回娘波山和老秦人一起守卫最后阵地」。 鲁明一眼圈略红,盯着叶弘说,「城主放心,鲁明一再次立下军令状,若是七日内无法整合一军,我愿用人头来作保」。 此言一出,军部各位将领齐齐面色一惊。 要知道军部可不是随便发誓的地方,一旦说了立军令状,便是真的。 谁也没想到,鲁明一会如此玩命。 不过也正是这种一往无前性格,才是最为将领最重要品质。 这一刻,军部对于叶弘破格提拔鲁明一,再也没有异议、 这一战,也必将是鲁明一封神之战。 七日后。 鲁明一站在校场之上。 八万羌人,以及四万安邑县新兵整军待发。 他们军容齐整,军令合一。 任谁再也无法将他们区分开。 他们俨然就是一个整体、 而鲁明一就是这只军队灵魂。 他骑乘这一头枣红马,在阵前来回巡逻。 那高傲神情,让人触目难忘。 他就是战神本尊。 这一刻鲁明一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折气势。 那就像是来自远古战神苏醒了。 鲁明一并不局限于冷兵器,热~兵器。 在他的军队中,讲求是实用,以及战略配和。 他从来不会去依仗什么武器,或是单纯以助每一个将领。 在他战略中,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棋子。 都要无条件听从他的指挥。 因此鲁明一是一个儒将,他擅于操纵人心。 擅于在作战中使用策略。 也正是这一点,才让他可以根据羌人战斗方式,整合出一套行之有效战斗策略。 鲁明一挥舞着战旗,独树一帜鲁字大旗,也让这一军队有了和别人不一样军魂。 当一军开赴战场时,波斯骑士那边立刻有了动作。 他们将大部分散出去兵力快速收缩,在中间部位聚和成一支约莫五万人黑骑兵。 并且之后还有源源不断骑士向着这个方向汇集。 鲁明一对于战场局势了若在胸。 他并没有采取任何干涉动作,相反还故意把一些侧翼的人马撤回来。 给与对方充分调兵时间。 这一步,看得军部将领都 有些困惑不解。 他们在沙盘上推演战局走向,都觉着鲁明一有些托大了。 不应该给波斯人这么轻易聚和兵力机会。 然而鲁明一就是这么狂傲。 他敢于让波斯人重新汇集兵力。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他鲁明一要汇集兵力和波斯人在正面战场上一局生死时,他竟然分兵了,一支军队直接绕过本阵,直接向昆仑山左侧突击。接着鲁明一本阵也向右突袭数百里。 这一突兀变故,让很多军部将领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此同时,鲁明一还给九师部发布一个命令,「那就是正面突袭波斯本阵」 他竟然用区区一万师部兵力去攻击近八万人骑兵本阵。 这无疑就是白白送死。 很多人开始怀疑鲁明一指挥才能了。 这不是明显给敌人送人头吗 就在军部为鲁明一战略产生严重分歧时。 鲁明一却依旧我行我素继续指挥本阵向右移动。速度也不快,只有每日不足三十里路程。 左侧突击军队速度则是每日百里。 而中间师部早已抵达距离波斯本阵不足百里地方。 此时师部忽得隐身,竟然自军部沙盘上消失了。 很多斥候洒出去,都未见到这只师部躲藏地点。 这一刻,很多军部将领都皱起眉头。 不知道鲁明一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不过和之前那种一面倒指责,军部分为两派。 一派支持鲁明一。 一派反对他。 对此,鲁明一都视若无睹。 依旧我行我素,他将本阵移动到右侧百里之后。便停住不再前进,之后便开始在修战堡。 似乎要在哪里据险防御。 这一幕幕出招,处处透着迷阵。 就连叶弘看到都深深皱起眉头,不知道鲁明一真正再布局什么。 同样的的问题也在波斯阵营内产生相同效果。 他们可是清楚知道鲁明一这个将领的。 就是他像是一根钉子插在他们前进路径上,若不是波斯王又派来十几万黑骑士。 恐怕他们眼下还被这家伙给挡在昆仑山外面。 /128/128985/32050529.html 2397远亲 因此他们对于鲁明一一举一动都极其上心。 他们都在推倒鲁明一战略意图。 其中便有一个山羊胡子老者。 他正是来自中原世家大族。 卫家师爷。 他凝望着沙盘上小旗子,略作沉吟说,「他这是引君入瓮之计,你看这左翼和右翼就像是一个口袋,而中间这里恰好是口袋入口,他是想要引诱咱们主动进入他们口袋阵内,然后再逐一歼灭之」 卫家师爷分析头头是道,听得那个波斯骑士也频频点头。 冲他竖起大拇指说,「师爷所言极是,咱们不会任由着他设计,咱们要反其道而行」 说着他反手一挥,便下达命令说,「左翼停止回归本阵,改道入中线,阻断右路,中军向左前进百里,镇守口袋阵出口,我要他们有来无回」。 这个波斯将领说得一口好流利汉语。 师爷立刻冲他谄媚奉承几句:「将军真是神机妙算」 「师爷,你们二公子说过要送我礼物呢」波斯人似乎不太喜欢被人奉承,更加看重实在礼物。 师爷急忙招呼属下,把一箱子金银珠宝送过来。 那个波斯将领却只是轻蔑一扫,摇头道,「这些东西,在波斯国我也有的是」。 师爷见状,立刻用让仆从搬运了一些物品进来。 这一次,波斯将领眼眸微微放光,嘴上却不肯服输说,「人人都说中原丝绸第一,果然是上品,只是这些我们波斯也有....」 师爷早就猜出他会刁难,于是走上去,把另外一口箱子打开。 里面的东西立刻引起波斯将领好奇,他盯着一个小小盒子说,「这是何物?」. 师爷解释说,「这就是焰火,只要点燃,便可喷射出五颜六色火光」 说完,他还让仆从给掩饰一下。 波斯将领盯着那些明亮火光,不有着啧啧称奇。 接着又有人给他拿出一瓶酒斟满。 「这是洛阳城最好酒坊生产出来的,你尝尝」。 波斯将领喝了一口,便睁大眼睛,连连举起大拇指说,「好酒,好酒」。 再之后,师爷又向他展示很多稀奇古怪东西。 最终把一个波斯将领给整懵了。 以至于他硬是独自一人守护着那箱子东西玩了一下午。 当师爷走出来后,便转到另外一个地方面见一个仆从打扮年青人。师爷在他面前,竟然主动跪拜。 此人一支眼,另外一支眼睛似乎用琉璃镶嵌出来的。 他穿着仆从服饰,表情却无比傲气。 他伸脚踩着师爷肩膀说,「一群土老帽,只是一些小把戏便他们唬住了,这一次咱们要抓住波斯骑士这支力量,让他们帮咱们打下这诺大天下来,到时咱们卫家便可取代他们司马家成为新的皇族....」. 卫二公子仰天狂笑不止,内心权力欲望膨胀,让他面部极度扭曲。 「二公子,那个波斯公主如何处置?」 「这一次波斯王能够派出第二波骑士出来,还多亏了她从中拱火,不过眼下她对本公子计划作用不大了,像个办法让她死在安邑县新兵手里,到时一定会彻底激怒波斯王的」 卫家二公子得意挥舞着折扇,独目散发出妖异血色。 那个师爷立刻起身,带着一些黑衣家丁消失不见。 超过二十万波斯骑士正在朝着这边山脉集结。 他们已经在跃过鲁明一防线。 此时鲁明一师部已经放弃据守,他们转为游击战。 剩下山头也瞬间都传来 溃败军情。 此时军情宛如雪花般朝着军部飘来。 使得军部每一个人都有些应接不暇。 几个将领将目光盯在鲁明一脸上:「军将....咱们必须撤了」 此时鲁明一依旧面沉似水。 对于将领们目光视若无睹。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沙漏计时。 「三师,四师顶上去」 鲁明一只是轻飘拿出几个军器插在沙盘上。 四周军部之将领面面相觑之后,便无奈摇头叹息走出军帐。 他们不畏惧战败,可是就这么无谓送死,他们不甘心。 有人提议说,「要不咱们把这里事情反馈给城主吧」 「来不及了,四周斥候通道都被波斯人给切断了,咱们已经陷入水桶阵内了」 「鲁明一...你究竟要做什么」 几个师部将领愤怒朝着军帐咆哮起来。 然而他们的呼喊,并未被鲁明一放在眼中。 他还是一如既往盯着沙盘做沉思状。 鲁明一向前躲着步伐,身躯宛如雕塑一般笔挺。 他的思绪在随着推演变得极其敏锐。 直到他确定自己所有计划都在有条不紊进展之后。 他才长吁一口气,然后转向左侧,目光凝视着那个年青羌人将领说,「是时候给呼古发出指令了」。 那个羌人立刻起身,拿着鲁明一手令便朝着一处狭窄山道窜了进去。 不到一刻钟,他便跃过重重封锁昆仑山本阵,最后出现在一片郁郁葱葱极其隐秘峡谷内。 在这里,曾经失去踪迹师部,还有一支身着纯黑色兽皮盔甲羌人军队。 为首那个人正是呼古族老。 他跨上马背,手里马刀缓缓高举过头,他用低沉声调吼道:「曾经震动整个昆仑山脉呼古骑士又回来了,从这一刻起,我呼古要让所有听到呼古骑士名字的人发自内心颤抖....」 呼古,呼古。 身后一连串齐声呐喊,那气势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九师部,这个有鲁明一一手创建,又经历数次生死历练之后的军队,此时也完全蜕变了。 他们沉默走在山道上,就像是一支潜行幽灵。 他们虽和呼古一起出谷,但所执行路线截然不同。 他们继续隐匿,目标就是波斯人粮道。 而带领着这只师部的将领,正是鲁明一最坚定盟友。 那个曾经鲁明一用命换来一个奴兵将领。 近两万人匍匐攀爬过雪地,又扛着严寒冰水层最终他们从波斯人组成铁桶阵钻了出去。 他们又绕过波斯人栈道,直接抵达那条波斯人唯一粮食通道。 这是他们获得补给唯一方式。 而真正运粮来的,正是西域长史府。 对于这一点,鲁明一早在固守山头时,便已经在筹划。然而单凭他一个人力量想要断掉波斯骑士粮道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一次,波斯人清剿出动,将粮道距离拉长,也就给了鲁明一切断粮道最佳时机。 不过鲁明一也清楚,一旦粮道被切断。 波斯骑士便会不顾一切回兵攻击粮道,到了那时,这只切断粮道军队便要面对着十数万波斯骑士。 那结局连想都不用想,便可知的。 这也是鲁明一派出自己九师部去执行这个断粮道原因所在。 因为别的师部根本不会真正用性命去守护粮道。 若是在短时间内被波斯人重新夺回粮道,那么断 粮道也就完全失去意义了。 而获得补给之后的波斯骑士,势必会一鼓作气,将中军吃掉。 到时整个昆仑战线势必溃败。 鲁明一是在赌,用自己第九师部再赌。 赌桌上的,还有二三五三个中军师部命运。 鲁明一内心承受很沉重压力。 在这个时候,他习惯性走上高台。 站在那个高度下,他让自己有种从高空坠落错觉。 只有这样,他才能抵抗内心强大压迫感。 始终让思绪保持理智清醒。 鲁明一盯着手中沙漏,发现只有最后一丝了。 只要那一丝落下去,也就到了底牌揭开时候了。 鲁明一屏气凝神注视着小小沙漏,直到最后一丝消失不见。 接着鲁明一抬起头,看向远方。 但见一片焰火自百里之外山道上射出来。 在天空点燃一片光海。 看到这一幕,鲁明一长吁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师部已经切断粮道。 只要坚持三日,这近二十万波斯骑士的粮草便会耗尽。 到时他们得不到补给,那时他们肯定会慌乱的。 兵心一乱,也就是他们绝地反击一刻来临了。 恰在此时,一支斥候由远及近。 直到奔马来到他面前。 那个斥候急道,「波斯骑士主阵正在分兵,有一支五万左右骑兵正在赶往粮道」。 鲁明一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很好,咱们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些压力了」 「传军部指令,二三五师,全力展开反扑,火器营加入,热气球也系数加入战斗」 这一刻鲁明一下达全面反攻军令。 命令从军部传达到战场那一刻,几乎所有之前采取防御师部,都主动放弃防御阵地,开始全面反攻。 只是相比波斯骑士人数来说,这些师部数量还是略显单薄。 在发起几次冲锋之后,他们攻势完全被波斯人遏制下来。 眼见三大师部反攻被切断,此时一支神秘黑色骑兵从左侧山谷内杀出来。 他们所到之处,宛如闪电一般,快速把波斯骑士阵营打乱。 他们并不缠斗,一旦冲破波斯骑士阵营,便立刻调转方向撤走。 这只神秘骑兵加入,使得战场局面瞬间逆转。 三大师部逐渐破开波斯骑士本阵,开始像三把尖刀刺入本阵内。 此时已经距离断粮道过去两日。 而波斯骑士内部也因为粮道被断,产生浮动,其中便有一支骑士兵出现了哗变。 在战场上主动撤走。 这一幕幕都让鲁明一感觉到波斯骑士大败便在眼前了。 就在一切都朝着鲁明一计划中演变时,忽得一支神秘黑色武士出现在战场内。 他们身后拖拽着数百辆物资马车,当这只队伍开赴至波斯骑士本阵之后,波斯骑士那种被断绝粮道后造成恐慌瞬间消弭无形。 之后,波斯骑士军心稳固,他们正在汇集阵地,重新对三军师部展开反攻。 最终三师部被迫撤回之前阵地之外,三师部围剿战宣告失败。 当鲁明一看到战场军情之后,扼腕叹息一声。 「卫家,你们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不配做中原人」 鲁明一千算万算,却忽略卫家这个隐匿家族存在。 他们不仅给波斯人提供足够十几天粮草,还为他们重新打开一条粮道。 这无疑就 是彻底断绝安邑县新兵取得胜利可能性。 还有一支新的西域奴兵又被波斯人押送到昆仑山内。 这支奴兵不少于九万人。 这样战局,已经让安邑县新兵败局已成。 面对这样局势下,鲁明一也被迫交出军部指挥权。 他亲自向叶弘负荆请罪,还做出单枪匹马去营救自己断粮道师部想法。 都被叶弘拒绝。 「鲁明一,战场变化不是你我能预料的事情,这一次失力不是你的责任,你随主阵撤出昆仑山吧」 此时叶弘也不得不承认,昆仑之战败了。 然而鲁明一却不甘心撤走,他要求指挥一支师部为军部断后。 无奈之下,叶弘只能答应了他请求。 三日后。 安邑县新兵全面撤出昆仑山。 也就在此时。 早先隐匿在葱芘羌内一支波斯骑士重新杀出来,意图切断安邑县新兵撤走之路。 由于这只波斯骑士行动诡秘,事先无人察觉。 导致安邑县新兵被困在一处十分危险山谷内。 若是无法在短时间内突围,他们就会被后面追杀上来波斯骑士主力全歼。 这是安邑县数万新兵生死存亡一刻。 即便是叶弘,蔡旭也是一筹莫展了。 危机时刻。 一个年青师部将领带着数万羌人从冰封雪山后面杀出来。 他们身着雪橇,踩着皑皑白雪,像是天降神兵一般杀入那只神秘波斯骑士阵列内。 他们用极为利落手法,将那只波斯骑士给分解了。 之后他们打开峡谷出口,将安邑县新兵营救出来。 这一刻,叶弘才看清楚这只师部将领竟然是蔡诨。 「不错,这一次,你用实力证明了自己能力」叶弘伸手在蔡诨肩膀用力拍了拍。 蔡诨尴尬一笑,目光看向左侧蔡旭说,「蔡诨拜见表叔」。 见到蔡诨时,蔡旭有些失神,对于这个蔡诨远亲,蔡旭还是有些不喜欢。 不过眼下,人家却像是天兵一样营救了自己。 蔡旭被迫放下架子,也走上去,在他肩头拍了拍说,「好样的」 别看仅仅一句话,却给了蔡诨莫大鼓舞。 他盯着蔡旭眼睛说,「蔡诨请求继续开赴昆仑山脉」。 「什么?」叶弘惊诧莫名眼神盯着蔡诨。 「你可知道眼下昆仑山内有多少波斯骑士吗」 /105/105192/29278583.html 2398驱赶 蔡诨点了点头说,「既然他鲁明一可以单人带着师部去和波斯人对抗,我蔡诨也成」。 此言一出,蔡旭和叶弘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欣赏之色。 「好吧,我允许你的请求,不过你一定要保住自己师部,切莫不要妄自送了性命」这还是蔡旭第一次以长辈语气和他这么聊天。 蔡诨冲他感激点了点头,「我会的」、 说完,蔡诨便带着那只师部冲入昆仑山。 安邑县新兵则是加速扯出昆仑战线。 这一次,他们可谓打了一个打败仗。 使得每一个人都有些沮丧,尤其是那些平时心高气傲的军校生,他们眼睛里面充满了不甘心。 对于这些人,叶弘也知道没有更好安抚方式,只能加速返回娘波山去和秦广会和之后再做打算。 这一次,安邑县新兵走得很仓促,一些重型炮车都被丢弃在昆仑山。 辎重兵也都派去葱芘羌,作为牧民隐匿起来。 剩下的只有不足四万骑兵,轻车简从,急速返回娘波山。 这一路上。 叶弘感觉到士气低落,也感受到军队中弥漫那种悲观和绝望情绪。 于是他便派出心理疏导员,开始为每一个新兵做疏导。 但效果始终不佳,因为他们需要不是心理疏导。 而是一场酣畅淋漓大胜。 和来时雄心勃勃相比,眼下这只安邑县新兵已经陷入自我怀疑,以及对于战争失落绝望中。 也不仅仅只有新兵如此,就连叶弘心情也受到战争影响。 几日来他都没有笑过。 他独自一个人骑着马匹游荡在草地上。 神情麻木僵硬,像是失去灵魂般行尸走肉。. 也就在此时。 一个俏丽身形落到他马背上,一把抱住他腰间。 那轻柔手腕,死死搂住他。 叶弘不需要回身,也知道她是谁。 此时叶弘没有急着推开她,因为他需要这样一个拥抱来化解内心冷清。 二人共乘一马向前走着,许久之后,叶弘才回过身来盯着麴馨说,「你该回去找你哥哥了」。 麴馨摇头,「我要留下来陪你」。 叶弘也摇头,「接下去战争会很惨烈,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我保护不了你」。 麴馨依旧坚定摇头,「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离开你了」。 叶弘盯着麴馨脸庞无奈笑了笑说,「你何必那么傻啊,你还有大好年华,何必把自己葬身在这里」。 麴馨摇头,「我的一切都是你赐予的,若不是你,其实我连今年都过不去的」。 「那不一样...况且你病也不是绝症....只是他们缺乏对于炎症认知而已」 叶弘努力想要劝说麴馨放下对自己感恩。 麴馨却笃定摇头,「你不要想要哄骗我离开,我是绝不会再这个时候离开你的,休想」 麴馨撅起小嘴,脸上带着无比坚定神色。 看得叶弘既无奈,又感激。 一个女子把自己性命都托付自己了。 这份情谊,哪怕叶弘嘴上怎么拒绝,可是内心都已经悄然接受了她。 叶弘沉默了。 二人依旧相依在一起,任由着枣红马四处游荡着。 二人身形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叉了路口。 径直朝着西鲜卑方向前行数十里。 当叶弘意识到那一刻。 发现自己已经深处西鲜卑领地内了。 这一刻。 叶弘才警觉起来,一把勒住缰绳,便催促战马返回。 也就在此时。 一道箭矢从天降落,直接插在马臀上面。 战马吃痛,仰踢便冲。 叶弘努力控制缰绳,才堪堪将其稳定下来。 不久之后,一行四五十人骑兵正自草原深处奔驰过来。 他们蓬松头发,依旧一副装束,一眼便知是鲜卑人。 他们手里马鞭高过头顶挥舞着,嘴里呼喝着号子。 听得叶弘一个劲皱眉。 若是自己一个人,叶弘还不在乎他们几个。 若是连累麴馨被他们抓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叶弘猜出这些人真实目的,那绝不会是冲着自己。 而是冲着自己身后麴馨。 他们策马疾驰,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将双方距离拉近至几百米。 原本叶弘骑术就不如鲜卑人,再加上他们两人共骑一匹马。 自然很难和鲜卑人马术相比。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砰。 叶弘身躯一震,战马猛地向前普跌,接着他整个人便凌空飞了出去。 就在叶弘惊恐转身,想要去搂住麴馨时,发现自己扑了一个空。 此时麴馨早已不知所踪。 当他身躯在半空打了一个回旋,重新落地一瞬间。 他才看到鬼魅无比画面。 但见一个红色影子在鲜卑人马队里面穿插,她就像是一支蝴蝶。 行动飘忽不定,但每一次掠过之后,都会将一人带下马背。 直到鲜卑人一半都摔下马背,那红影子才飘忽落到一支战马上,催动战马朝着叶弘奔驰而来。 叶弘身形踏空,纵身跃上一匹战马。 然后调转马头,径直冲向鲜卑人。 此时叶弘已经无须顾及麴馨安危了。 他纵身而起,直接扑倒一个鲜卑人。 然后夺走他战马,又扑向下一个。 就这样,二人以惊人速度,将这几十个鲜卑人一股脑给掀翻下马。 最后他们躺了一地。 叶弘将其中一个人坤发揪起来,盯着他眼睛问:「你们不是西鲜卑人?」 在叶弘记忆中,西鲜卑是不留坤发的。 「我们不是鲜卑人,我们是铁弗部祁颜族人...」 「铁弗部?刘渊?」叶弘惊诧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渊占据了西鲜卑吗?」 那几个铁弗部人相互对视一眼,便点了点头说,「我们大单于在年前就已经拿下鲜卑诸部,现在除了很少几个部族之外,整个草原都是大单于领地了」。 此言一出,叶弘更是震惊无比了。 原本历史,刘渊可是未能完成整个草原统一的。 他只是统一匈奴诸部,之后攻打中原建立一个只有匈奴人为主的政权。 若是被他强行把鲜卑族以及羌人都统一之后,那么历史格局恐怕要被他真正改写了。 「识相放我们回去,不然单于大兵所致,寸草不留」 其中一个坤发人十分嚣张吼叫起来。 听到这个人嚣张话语,叶弘直接抬起手,狠狠一拳砸破了他的鼻梁。 接着献血喷溅而出。 他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叶弘继续盯着那个匈奴人眼睛说,「帮我给刘渊带个话回去,说我要见他」。 叶弘问话,立刻让匈奴人面露惊恐之色。 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大单于。 「你是何人?」匈奴人颤颤巍巍问道。 「你就说安邑县有人要见他便可」叶弘随手丢给这个匈奴人一个腰牌。便带着麴馨消失在草原上。 那几个匈奴人彼此对视一眼,便纷纷起身,重新翻身上马,转身朝着西鲜卑返回。 路途中,那个被打破鼻梁家伙还是不甘心吼叫,「咱们还未抓住那个小美人,就这么撤回去,岂不被那些鲜卑人耻笑」。 「混蛋...都什么时候,你还色胆包天,你没看到那两个人身份都不简单吗?他们是大单于朋友」。 「什么?」那个匈奴人捂着鼻梁瞬间无语了。 大单于之名,他们可不敢僭越。 返程路途中。 麴馨盯着叶弘眼睛问,「你为何要和大单于见面?」。 沉吟少许,叶弘才回道,「因为我要借兵....」 「借兵?」麴馨一脸愕然。 「他们可是匈奴人,他们是不会借兵给你的」 叶弘笃定目光看向草原说,「如果面对着只是几万人波斯骑士,他们不会借兵出来的,但若是告知他们波斯骑士有二十几万人,还有十几万的奴兵,他就一定会借兵给咱们的」 「但匈奴人也是野心勃勃的,一旦他们战局巴蜀之地,岂不....」麴馨有些花容失色。 「这也是没办法的,总比让波斯骑士攻入中原要好一些,况且还有朝廷,以及各方诸侯....」 其实说这话时,叶弘自己都觉着底气不足。 然而眼下这个时候,叶弘只能暂时以抵抗波斯骑士为最重要事情。 至于刘渊,他原本也是有着历史使命存在的。 让他夺取中原,本就是历史一部分。 只是叶弘也有些担忧他会真正把晋朝彻底灭亡,从而真正形成一个大一统王朝。 若是如此,那么历史也将被彻底改变了。 不过叶弘也有自信,只要打退了波斯人,他的安邑县新兵足以保证刘渊军队无法跨域巴蜀之地,甚至连草原也未必都被他掌控。 比起昆仑山脉那几十万波斯骑士,叶弘觉着对付刘渊军队胜算更大一些。 当叶弘返回军营之后,便开始和军部商讨与刘渊借兵事情。 计划在无数次争吵中便定了下来。 只等着西鲜卑那边传回消息。 大概在大军又朝着娘波山行进几百里后,他们接收到来自西鲜卑传递来的消息。 那是一张兽皮,上面以人血写着几行汉字。 叶弘接过只看了一眼,便被气得脸色涨红起来。 很明显,这是刘渊口吻。 他在叱责自己卑劣无耻小人,不过在最后一句话。 他竟然答应借兵意向。 但需要叶弘带人去西鲜卑领地和他面谈。 这就让军部将领齐齐反对起来。 他们不相信刘渊人品。 更不会让叶弘去冒险。 然而叶弘自己却准备去赴会。 以他对于刘渊了解。 他是断无可能以这种方式来加害自己的。 他若是想用这样方式对付自己,早在大草原便已经得手了。 第二日,叶弘便点起一千特卫,便离开军营朝着西鲜卑前进。 路途中,一匹枣红马追击过来。 马背上不是别人,正是麴馨。 看到她,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你怎么又跟来了」。 「我来保护 你啊」麴馨抿唇一笑。 「你」叶弘实在无语,看到麴馨这一身男儿状打扮,他更是无语了。 之后,麴馨便悄无声息编入他的护卫队。 一行人继续朝着西鲜卑前进。 路途中,麴馨凑近叶弘耳畔小声嘀咕说,「那个刘渊之前是二夫人表哥对吗」 呃,叶弘闻声楞了一下,狐疑盯着麴馨。 不知她突兀问这一句是何意。 「这么说,你是和情敌相会了?」麴馨饶有兴致抿唇笑道。 「你」叶弘微微蹙眉。 「别误会....我知道充当你的护卫,要为你安全负责,我要把你可能遭遇到危险提前想到而已」麴馨急忙解释说。 「刘渊他是一个枭雄,绝不会因为一点儿女情长耽搁大事的」叶弘努力定了定心神道。 麴馨捂住嘴巴笑道,「你被自欺欺人了,你在洛阳客栈事情那些将领都告诉我们了,那刘渊不恨死你才怪,这一次他故意让你去鲜卑领地谈判,其一便是要羞辱于你」。 对于麴馨这一番判断,叶弘是知道的。 但为了大局,他必须要忍耐。 「你放心吧....只要由我在,他羞辱不到你的」麴馨又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便闪入人群中。 叶弘对于麴馨这个丫头实在无言以对了。 便不再招惹她,继续赶路。 当他们进入鲜卑人领地内。 便有斥候接引他们,来到一座峡谷内。 在这里,叶弘看到遍布四处黑骑兵。 他们至少有几万人之众。 这样场景,看得很多特种兵都感觉头皮发麻。 叶弘也清楚这是刘渊给自己下马威。 他也不畏惧,直接骑马走了进去。 来到那片峡谷内。 叶弘便看到一个孤零零帅帐。 外面拴着一片黑毛马匹。 其个头雄伟,一看就是宝马。 宝马正在低头啃食着脚下草地。 对于叶弘等人到来熟视无睹,可见这只战马是见过大场面的。 当叶弘走到门前。 便有一个阴冷声调从门内传来。 「闲杂人等外面等候,只有叶弘一人可见单于」 那声调是汉话,听着还有几分阴柔。 像是太监。 叶弘冲着身后特卫一挥手。 他们齐齐停下,叶弘则是独自一人跨步走向帐篷。 此时一个护卫从人群中冲出,她正是麴馨。 她和叶弘并肩走在一起。 叶弘刚要驱赶她。 却听到里面太监声音又道,「她是可以一起进来的」。 闻言,叶弘无奈冲着麴馨瞪了一眼。 便带着她一起走入帐篷内。 这是一个硕大无比空间。 /128/128985/32062206.html 2399崔捕头 里面坐满人。 其中大部分面孔叶弘都很陌生。 但从他们面部不善表情,叶弘可以看出他们都是雄踞一方枭雄。 至少也应该是部落首领之类的,不然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而这些人对中心的位置,正坐着一个魁伟汉子。 他不是别人正是刘渊。 此时刘渊年纪已经是中年人,他魁伟身姿更是颇具威严了。 那方正脸庞也蓄满胡须,再也不像是之前文弱书生模样了。 当叶弘和刘渊那双虎目对视在一起,一种异样火花便在这一刻产生。 「叶弘,你胆子不小啊,还敢亲自面见本单于」刘渊豁然起身。 拽着一把大砍刀便夹在叶弘脖颈上面。 刀锋抵达叶弘脖颈只有一寸距离便停住。 叶弘面对着刀夹在脖子,竟然没有一点慌乱,反而极为镇定与刘渊交流道,「这就是大单于待客之道?大单于咱们这一次是谈判,不是了解私人恩怨的,你若这样谈话,咱们就此作罢」 说着叶弘便要转身离开。根本对于夹在脖颈上面长刀不予理睬。 此时刘渊顺势收回长刀,仰天狂笑一声,「哈哈哈,是条汉子,只有你这种不怕死的好汉,才配跟老子谈话,若是那些娘娘腔一样汉人,老子真会一刀把他脑袋给剁了下来」 听着刘渊爽朗笑声,叶弘回转身形,盯着刘渊眼睛道,「大单于,咱们不需要搞这些形势主义,道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说说你的条件,只要我能接受,便会给予大单于的,反之,我们也就无须多言了」 刘渊稍微一怔,似乎对于叶弘这样态度颇感意外。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如常,冲着叶弘朗声笑道,「好,那本单于就和你谈谈条件」 说着,他便大手一挥,有人上来给叶弘搬了一张桌子。 上面摆满美食。 位置也是在尊贵刘渊下首。 这一刻,很明显,叶弘被他们认可了。 「第一个条件是,你们要给予我们安邑县武器,最新装备那种,至少要装备三十万骑兵....」 「第二个条件是,物资粮草有你们安邑县供给,每人每日还需要三百钱起....」 「第三个条件是....」 这一句句都是出自那个说汉话娘娘腔嘴里。 叶弘目光朝着那人瞅去,发现他面白无须,确实像个太监。 他看到叶弘一瞬间,神色有些恍惚。 叶弘忽得脑海中记忆起一个画面,那就是在他当年面见晋武帝时,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不知他为何会成为刘渊的人。 这种说话口气,以及条目很明显就不是刘渊他们性格。 应该都是此人主持编制出来的。 真是细节到位,连马匹粮秣都计算清楚。 对于这些叶弘根本不想多争辩,于是便冲着刘渊一拱手说,「物资装备,安邑县会全力保证的,只要大单于肯出兵,我们绝不会让大单于白白跑一遭的」 来时,叶弘就已经打定主意。 舍财不舍领地。 只要刘渊不要巴蜀之地。 其它一切都可以谈。 刘渊似乎早就料到叶弘会答应似的,只是淡漠一笑说,「这些都是小事情,最为重要的,还是巴蜀之地。我要你们所有安邑县人都扯出巴蜀之地,之后铁弗部所在地方,便不可你们染指一步」 这话一出口,叶弘便轰然起身,转身边走。 此时无数人已经拔出马刀,想要阻拦叶弘。 却被麴馨冲出来,一把抓起一人脖颈,用匕首抵着说,「别动,不然他必死」。 帐篷内顿时剑拔弩张,十分紧张。 刘渊此时再次仰天狂笑一声,「叶弘,只有你放弃逐鹿天下资格,我才会安心和你合作,不然我就是养虎为患,我绝不会让洛阳城下事情在上演一次」 叶弘也缓缓转身盯着刘渊说,「想要我离开巴蜀之地,你也是做梦,还有你记住,若是我们被波斯骑士打败,你们也必将步我们后尘,你们也见识过安邑县新兵战力,以我们这样战力都无法在波斯骑士下侥幸,你们能够抵抗他们吗?况且他们还有庞大波斯帝国为后盾」。 说道这,叶弘便转身大踏步走出营帐,根本不理睬身后那些持刀相向的家伙。 当他和麴馨走出营帐外,便跨马直接冲出峡谷。 和外面特卫汇和。 之后,一行人开始急速冲出西鲜卑领地。 直到远离数十里后,叶弘才长吁一口气。 看来刘渊还是没有断绝谈判念头啊。 麴馨盯着叶弘眼睛说,「你也不确信他是否真要杀你」。 叶弘这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我承认这一次有赌博成分在内」。 「好在你赌赢了」 麴馨抿唇一笑。 「只是赢了一半,刘渊他还是有着很深绸缪的」。 「那是自然,人家可是一代枭雄,岂能轻易被你利用,他若是出手,也要等你和波斯人厮杀到绝地之时,那时他诉求你就必须答应下来了」。 叶弘点了点头说,「眼下这娘波山之战是关键了,若是咱们败了,无论刘渊提出什么条件,咱们也都只能无条件接受了」。 麴馨也神情迷离道,「若你败了,我和哥哥也将离开金城,从此不再返回巴蜀之地了」。 沉吟少许,叶弘抬起头盯着天边说,「事情还没有到了那种境地,至少娘波山一战咱们还是具有绝对优势条件的」 娘波山,无论是物资补给,还是后续武器供用,都绝非昆仑山可比。 加上地形熟悉等等因素,叶弘有信心在这里和波斯人决战、 只要能够将他们托在娘波山一段时间,波斯人就会因为后续补给无法到位。 以及匈奴人虎饲在侧,他们只能撤兵了、 这也是叶弘内心所依仗的 这一次他和刘渊见面谈借兵,其真正目的也在于此。 总之,一切都在娘波山守卫战了。 弘农郡城外。 一支十几万晋兵将各条路径都封锁起来。 他们在城墙外面架设各种投石车,以及一种黑色火炮。 此时弘农郡已经危在旦夕。 而作为弘农郡城守卫将领,崔捕头。 却依旧拒不投降,带着一万多新兵据城死守。 因为弘农郡城内,还有数万之前从安邑县搬迁来安邑县百姓。 他们都是这些新兵亲人,为了守卫他们。 这些新兵也不能开启城门。 可是当他们看到晋兵准备那种黑色火炮之后,便面露绝望之色了。 这种火炮他们也有,那是安邑县制作出来的。 这些人不知从哪里搞出如此众多火炮,竟然足足有几百枚那么多。 只要这些火炮一开火,城门城墙都将无法守卫。 到时城门一破,整个弘农郡必将成为炼狱一般场景。 崔捕头很是悲戚,想起数年前安邑县遭遇又要在弘农郡城上演。 他便悲从心中来,崔捕头 回想起和叶弘在做捕头一幕幕。 哀叹一声,「头,若时光能倒流,我宁可和你做一辈子捕头」。 这一刻老崔已经彻底绝望了。 他回顾身后数十万百姓,心中更觉着凄苦。 没有退路了,只有战斗倒地。 哪怕杀到最后一兵一卒,他也要保护城门不失。.五 崔捕头亲自踏步走上炮台,盯着外面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晋兵,冲着身旁新兵吼道,「今日就让我们忠魂和这城墙一起毁灭吧,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无数新兵起身冲着苍穹呐喊。 这一刻,他们和城墙浑然一体,成为人肉遁甲。 而弘农郡内的人也被他们感染,纷纷从家中拿出物资给他们搬运上城头。 这一刻弘农郡是团结一心的。 整个郡城内都有条不紊的,没有一个人发生哄抢打砸这样事情。 午时三刻。 晋兵攻城战正式打响。 几百枚火炮齐射之下,安邑县城墙危如累卵。 崔捕头也在炮火中被炸伤,脸颊献血直流。 可是他不下火线,依旧站在最高处,指挥新兵战斗。 他的眼睛像是雷神之眼,看得很多想要攻城晋兵都胆寒。 攻城持续到傍晚才停歇,安邑县顽强抵抗住第一波晋兵冲锋。 夜晚,安邑县新兵也不休息,开始组织民工修复城墙。 把白日被摧毁地方用混凝土和水泥修复起来。 除了修复,他们还加固城墙边缘。 就这样,第二日他们又坚持下来了。 如此反复了十日。 弘农郡竟然在十多万晋兵连续火炮攻击下,坚持下来了。 可是这样坚守,使得安邑县新兵损失巨大,眼下他们七成伤员。 有超过两成战损。 照这样坚持下去,再有十日,安邑新兵就会彻底被打光的。 眼见这样凄惨场景,崔捕头感受到一种绝望。 他登上城头,看向北方晋兵,他忽得有种想要开城门杀出去冲动。 然而他转回看向城内百姓,又压抑住内心冲动。 崔捕头自从执掌军队之后,还从未像今日这么窝囊过的。 当年对付羌人,对付匈奴,他都是敢于开城门与之战场上厮杀的。 然而这一刻,他为了守住城门,坐困囚城。 崔捕头不甘颓然坐在城墙上,面对着火炮射来黑色铁球。他无所畏惧,像是要用自己身躯去与之抗衡一般。 此时忽的有新兵扑上来,把他拽回城墙内、 「崔将军,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整个弘农郡去依靠谁啊」 这一句话提醒了崔捕头。 他无奈叹息一声,「再苦也要坚持到最后,为了他们,为了他们」 崔捕头缓缓起身,转向弘农郡内百姓。 这一刻,百姓也看到崔捕头,从他们眼中,崔捕头看到什么叫做托付。 之前这种目光只有他们看县尉大人才有,这一刻他们把目光奉献给了自己。 崔捕头冲他们露出一个自信微笑,这一刻,百姓脸上惶恐消失不见了,他们更加坚定开始向城头运送物资。 战斗又持续三日。 在这三日内,城墙修补明显跟不上破坏速度了。 东面城墙发生破洞,很多晋兵从那个位置杀出来。 索性有新兵用身躯挡住豁口。 他们用坚定意志力,将那些杀过来晋兵给 打出去。 最终又在一个夜晚中修补城墙。 但这样事情还会再次发生,因为城墙修补之后,需要晒干才能抵挡。 哪怕用火烤,也无法达到抵抗炮弹硬度。 很快破碎城墙越来越大,直到无可封堵那一刻。 崔捕头只能带着新兵杀出城墙,准备再城门前和晋兵决一死战。 这一刻,新兵也只剩下不足七千人了。 就在晋兵如潮水般攻向新兵那一刻。 一支神秘军队从左侧杀出来,他们手里拿着特制钢~弩,朝着晋兵连续扫射。 很快便将晋兵击溃。 接着他们配合着新兵队晋兵展开反攻,这些神秘军队人数大概有四五万人。 当他们和新兵组合在一起,便形成一股不可战胜强大力量。 眨眼睛,便将战场上晋兵打得亏不成军。 下一刻。 晋兵开始溃散,十几万晋兵都朝着洛阳城方向溃败。 神秘军队并不追杀,只是守护在弘农郡四周。 崔捕头走到那个神秘将领面前,盯着他眼睛问,「不知阁下是?」。 那个神秘将领先是冲他抿唇一笑,接着便揭开面具,露出一张清秀俊美面庞。 「何诗婉」 崔捕头愕然一惊。 对面将领竟然是何诗婉。 「崔捕头一向可好」 何诗婉冲他抿唇一笑。 那姿态依旧透着妩媚。 别看她现在已经濒临三十岁了。却依旧风情万种。 崔捕头尴尬一笑,「何小姐,多谢你搭救我们,我们代表县尉大人向你表达敬意」 说着他身后十几个将领齐齐朝着何诗婉敬礼。 何诗婉急忙摆手说:「别这样,我也是刹逢起事,说实话,我们并不是来营救弘农郡的」 说道这,何诗婉面颊微红。 「其实我们是准备去洛阳城营救家父的,半途中发现有人围攻弘农郡这才过来看了一眼」何诗婉很坦诚道。 「那也很感激你们」崔捕头还是朝着何诗婉抱拳致谢了。 何诗婉急忙搀扶他说,「别这样,你们大人还好吗」。 何诗婉偷瞧了四周一眼。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崔捕头摇头,「我们只知道大人没有死,但并不知道他具体下落」。 何诗婉也是神色悲戚下来,「我也是找了他很久,算了,有缘还会再见面的」 /128/128985/32066379.html 2400默默 说着何诗婉便重新带回面具。 「何小姐,入城休息一下吧」崔捕头道。 「不了,我们还要去洛阳城救家父」何诗婉摇头。 「你等等,我们安置好百姓,和你们一起走」崔捕头终于决定要放弃弘农郡了。 何诗婉惊诧道,「你们真要放弃弘农郡城?」 「一座城罢了,守在这里迟早都会被人攻陷的,道不如离开这里,或可得一条生路」 何诗婉也点了点头说,「眼下天下格局已乱,洛阳城内乱王轮流做,这里确实不适合长居于此」。 「何小姐,稍等我们半日,之后我们和你一起营救何老爷」崔捕头是一个讲信义的人,既然何诗婉帮他们救了危急,他们就会去帮何诗婉救父。 哪怕明智眼下洛阳城是龙潭虎穴,他们也要去。 何诗婉目露感激之色,却断然摇头说,「崔捕头你们刚刚经历过大战,不能连续作战了,况且洛阳城这一遭,凭借也不是兵力,而是洛阳城内爹爹早年故旧...」 还未等何诗婉说完,崔捕头就阻挠她继续下去。 「我们安邑县新兵是有恩必报的,你帮了我们,那我们也势必守护你周全」崔捕头坚定目光以及笃定神情。 都让何诗婉感受到深深震撼。 这才是真正铁骨铮铮的男人。 目光中,何诗婉环顾一周,那一张张疲惫不堪面庞上带着令人震撼坚毅以及笃定。 他们早已看淡了生死,却把自己一个无意间举动看的比性命都重。 这一刻,何诗婉觉着自己走这一遭值了。 在崔捕头等人笃信目光中,何诗婉被迫接受他们一起通行。 只是安邑县百姓却不能陪他们一起冒险。 于是百姓则是结成商队,在乡勇护卫下,一路朝着南下。 分出一千人守护百姓之后,剩下安邑县新兵都跟随着何诗婉去了洛阳。 这是崔捕头第二次来到洛阳这座古城之外。 那股雄浑魄力,让崔捕头感受到无比压迫感。 王封建王朝思绪统治之下,无论是谁都对着皇权有着某种天生畏惧。 哪怕崔捕头已经和朝堂打了几年仗,当他真正面对代表皇权之上都城那一刻。 心中还是有些胆怯了。 皇权天授思想早已植根在每一个华夏人思想深处。 崔捕头也不能例外。 相反的,何诗婉却没有一丝对于皇权发憷。 她对皇权只有发自内心鄙夷和蔑视。 尤其是当她亲自参入八王之乱以及贾后篡权之后。 对于皇权更是再无一丝敬畏之心。 她骨子里面还是那个叛逆性格,哪怕是经历这么多变故,初心依旧不改。 眼下洛阳城,在何诗婉眼中,只是一个球笼。 囚禁着她最为亲近的人。 囚禁了她的权力梦以及野心。 何诗婉自知属于自己时代已经随着那个妖妇落幕,但她内心那股叛逆之火却未曾停歇。 她站在马车前,高昂头颅,宛如一个斗士一般俯瞰着洛阳城外那些蝼蚁般民众。 他们看到马车那一刻,都惶惶如丧家之犬。 何诗婉对于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当做是人,她依旧高傲的,不可一世高举手中何字军旗,冲着洛阳城方向吼道,「开城门,救人」。 一声号令之后,数千精骑一马当先冲向洛阳城门。 这一幕太过于突兀,使得很多城门守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见一支骑兵杀入城 门,接着便是一连串人仰马翻般杂乱。 随着一支钢刀夹在洛阳城门守将苏嗪脖颈上面那一刻。他才恍惚过神色来,不过作为经历过数次叛王之乱的将领来说,他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急忙冲着为首将领单膝跪地说,「不知阁下是哪路王爷,小的这就让人开启闸门」 这一路卑躬屈膝行动做得很顺溜,让那个将领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急忙转身看向身后登上城门何诗婉。 当城门守将看到上来竟然是一个女子,顿时眉目有些紧蹙,心中暗道,「这难道是哪家公主?驸马造反了?」 就在城门守将疑惑不解时,何诗婉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衣领说,「速速下令开启主城门,不然我切断你的脖颈」 何诗婉威胁,让城门守将苏嗪感觉到脖颈发冷,于是他急忙冲着身后一些护卫吼道,「快开启闸门」 这一刻苏嗪也不管什么面子了,只想快些从这女魔头手里脱身。 一声令下,绞盘转动,主城们缓缓开启、 之后,几万骑兵径直从洛阳城门穿街而入、 这一刻。 洛阳城家家闭户,人人自危。 当这只骑兵冲过主街道,便于一些城防护卫遭遇。 双方便在街头处展开厮杀。 伴随着一连串响螺之后,更多城防护卫朝着这边汇集。 眨眼睛便将这里街巷堵得水泄不通了。 然而何诗婉却不再这条街道上,她正和崔捕头等人绕道去了开封府衙。 来带开封府衙门口。 崔捕头跃过何诗婉说,「小姐,你在外面等着,营救出何老爷,我们来和你汇合」。 何诗婉原本还想一起杀进去,但崔捕头死活不让。 她被迫留在开封府外面。 崔捕头带着新兵从开封府正门杀入。 立刻便听到无数惨叫,以及开封府内产生连续爆炸声响。 这股混乱足足持续一刻钟后。 开封府便彻底安静下来。 之后,崔捕头带着几个人从开封府内走出来。 那几个人都是白衣囚服。 直到他们被提到何诗婉面前后,崔捕头才长吁一口气说,「大小姐,幸不辱命,这帮开封府狱卒还真顽强」 看着进去新兵出来后又少几个人,何诗婉可以猜出刚才里面发生战斗是多么惨烈。 不过眼下,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她直接扑倒一个白衣囚徒身躯上,拽着他蓬乱头发哭泣起来。 「婉儿,别哭,爹爹这不活着出来了吗」那人正是何郡守。 自从贾南风被杀,何郡守就被当做后党给打入开封府死囚内。 准备年后就开刀问斩的。 另外几个白衣囚徒也是很有名头的,其中两个是何郡守同年好友,还有几个也是被贾后牵连的。 当何诗婉和何郡守相认之后,他们也都向前和其攀谈交情。 逐渐地。 何诗婉似乎从他们语气中听到弦外之音。 那就是他们可以帮助自己攻下皇城。 做那东宫主宰。 曾几何时。 何诗婉就萌生这样念头。 然而在经历过贾后风波之后,她内心这团火已经熄灭了。 这一刻,她内心火焰又被重新点燃。 若是真的可以趁虚而入,将皇城拿下来。 那岂不是改朝换代了。 何诗婉眉梢在明灭不定火光中挑动。 就在此时。 崔捕头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眼睛说,「大小姐,咱们该离开了」。 崔捕头说话不多,却极其有分量。 何诗婉立刻便被从内心世界拽回现实。 她朝着崔捕头微微一簇眉道,「你觉着我该不该听他们的建议?」。. 崔捕头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目光转向皇城方向说,「这是一座不祥建筑,无数人都想要往里面钻,但又有谁真正拥有了它?」 崔捕头这一句话看似平淡无奇,但却深深震撼何诗婉。 她沉默少许,才微微厄首道,「崔捕头我明白了,我们走」。 何诗婉做出这样抉择,就连何郡守都有些意外。 因为他是很清楚自己女儿的野心的。 这一刻,那几个白衣囚徒也在扼腕叹息。 「何公,这可是千载难逢机会,一旦错过便再也没有了」。 他们怂恿着何郡守都有些动心了。 只是眼下这只军队真正指挥权不再他手里,而是在自己女儿何诗婉手里。 何郡守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女儿。 何诗婉目光扫了他们一眼说,「出城」。 短短一句话,便让他们闭嘴了。 之后马队开始朝着城门汇集。 就在他们奔驰到洛阳城门一瞬间。 皇城门洞开,里面展露出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禁卫,还有三个王子千军万马。 他们人数至少也有二十万之众。 他们从皇城门出来,瞬间便将整座皇城包围起来。 之后他们便宣布了东海王司马越成为这座皇城主宰者。 并且宣布司马衷晋惠帝死亡,拥立司马炽为帝。 这一连串行动,彻底震动洛阳城。 也让走在返程路途中何郡守一行人心惊胆战不已。 「难怪那一日,那一日咱们能够长驱直入,畅行无阻,原来洛阳城守卫都被调去皇城」 随着洛阳城内发生一切都浮出水面。 何诗婉也暗自呼了一声侥幸。 当日若他们攻入皇城,下场恐怕比河间王他们好不多少。 那可是二十几万兵。 就连司马衷这个皇帝都死在皇城内。 单凭这不足三万人还想攻陷皇城? 何诗婉终于意识到当时自己处于何等危险境地。 若不是崔捕头一句话,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于是何诗婉催马上去,追到崔捕头马背后,冲他抱拳致谢道,「大恩不言谢,何诗婉铭记在心」。 崔捕头急忙避开她下拜说,「你先救我们,我们帮你也是报恩,没有什么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吧」 崔捕头和这些人根本扭不到一壶,尤其是那几个囚徒,他们恢复自由之后,总是摆出官老爷姿态,看得安邑县新兵很烦。 何诗婉有些失落眼神盯着崔捕头问,「你们要去哪里?是去找他吗」 崔捕头自然清楚何诗婉嘴里的他是谁,崔捕头微微厄首,「我们尝试去寻找,但不一定有结果」 「无论结果如何,一定要告知我」何诗婉眉目有些依恋看了一眼天边。 「好的,大小姐,我们走了」崔捕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催动马匹朝着来时方向狂奔出去。 何诗婉一路看着他消失不见,最后情不知流下一滴眼泪,呢喃道,「我做这一切究竟为什么?」 娘波山下。 一直骑兵穿梭而过。 之后便是大面积运粮车队。 整个娘波山都仿佛成为一座粮仓。 这便是安邑县数年来在巴蜀之地储备。 一旦行动起来,真是惊人的。 这样车队连续半月都没有停歇过。 在距离娘波山不远处一个必经之地。 数万安邑县勇士真在挖战壕,以及修建堡垒。 他们要将这里变成波斯骑士坟场。 若这一战败了,安邑县,甚至整个巴蜀之地都将不保。 这是终极一战,也是必须要胜利一战。 没有如果,战争结局谁也承受不起。 叶弘攀爬上山顶,站在最高处,俯瞰这片沧暮大地。 此时这里还是祥和一片,但不久之后这里将是最为残酷杀戮场。 对于这场战争,叶弘也说不准胜负结局如何。 但他都必须要赢得这一场战争最终胜利。 因为他们没有后路了。 一旦战败,他们安邑县就将被人当成不设防宝库洗劫一空。 到时死去不仅仅只有这些安邑县新兵了。 还有这巴蜀之地,原本就已经被流民搞得孱弱不堪,根本无力对抗波斯这样强大存在。 哪怕东北面那个孱弱朝堂,他们眼下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对抗波斯骑士。 眼下,或者说,整个西南防线,只有安邑县一支了,也只有这一支了。 这一战,已经不再是两国交战,而是上升为两个文明战争了。 想到这,叶弘感觉到自己身上历史责任感又加重几分。 曾几何时,他自负的去任意篡改历史。 然而这一刻,他又被历史强行赋予了越来越沉重的负担。 难道这就是改变历史必然代价吗? 这一刻,叶弘想到蝴蝶效应。 一个靓丽身姿奔跑到他身前,她并未说话,只是静默和他站在一起。 叶弘微微侧身,看到那张熟悉面孔。 「你怎么也来了,这里风大,对你腹内宝宝不好」 来人不是别人,二夫人小林夕。 此时她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 肚皮也鼓起来了。 只是她身材很好,从外面看起来还不太显怀。 小林夕目光灵动朝着叶弘脸上转了转说,「你心中很恐慌对吗?」。 叶弘并不想隐瞒她,微微厄首。 「和你在一起已经七个年头了....我还曾未见你如此心神不定过」小林夕继续用那双灵动眸子观察着自己。 叶弘忧忧一声粗气说,「这一次,我确实没有底气能赢,甚至说,我都不相信会赢」 /128/128985/32071146.html 2401黑武士 这一刻叶弘终于卸下伪装,把内心话说出来。 这样话他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面对翠儿。 但面对着小林夕这张熟悉面孔,他没有顾虑说出来了。 因为他习惯认为,这张脸主人会帮自己拿主意的。 小林夕沉默许久,才抬起头盯着叶弘说,「我知道你很想那个拥有这张面孔的女子为你出出主意,但我不是她....」 说道这,小林夕眼睛里面隐含泪水。 接着她轻甩一下袖口,用为不可查动作拭去泪水说,「不过我还是想说.....无论战争结果如何,你都是我肚子里面孩子父亲,他需要你活着,你不能死....」 说完这一句,小林夕掩面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因为她似乎在逃避什么。 盯着她远去背影,这一刻他内心终于松动了。 「没错,她不是林夕,也不是林夕替代品,她是孩子母亲」 这一刻叶弘,神色逐渐变得复杂。直到他似乎找到什么,猛地眼睛一亮。 下一刻,他便唤出影子卫。 向黑子发出一个谁也不知道密令。 娘波山。 羌人大头感觉很是苦恼。 自从这一群安邑县人来到娘波山之后。 他感觉到自己在部落人眼中地位在逐渐拉低。 甚至还有部族开始质疑他的领导能力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羌人大头领必须要找到那个所谓汉人首领来聊聊。 于是他一清早,便派出自己侍卫前去娘波山外找人。 安邑县新兵和娘波山是有契约的。 那就是属于娘波山首领地域,安邑县是绝不会踏足一步。 因此安邑县新兵只在娘波山外沿活动。 「尽鼓捣什么呢?」 「昨日给什么牧民发送茶饼子,换回一些不值钱的羊毛」 「前几日还有牧民说,他们收到很多铁器,甚至还有铁锅....」 「这分明就是收买人心啊」 一个尖嘴猴腮羌人凑到大首领面前谗言道。 「我感觉他们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或许对大首领有所不利」 听着属下禀告。 大首领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他早就对安邑县那些人来到娘波山颇有怨言。 若不是大家都有共同强大敌人,他们也不会允许别人进驻娘波山。 「要不,咱们把他们驱逐出娘波山?」 那个族人忽得眼眸眯起一条缝凑到大首领耳畔小声道。 「把他们赶走了,谁来对抗波斯人?」大首领虽说早就对安邑县新兵产生芥蒂,但相比波斯人威胁,他还是觉着安邑县新兵可以忍受。 「大首领....咱们又何必非要他们安邑县不可....」那个族人又在他耳畔小声嘀咕一句。 「不依仗他们?还能依仗谁?咱们人数连波斯人十分之一二都没有,况且那些波斯人又来了援兵」 大首领虽说心胸不太宽广,但并不傻,知道权衡利弊。 「大首领,属下帮你引荐一人,或可助你摆脱眼下困局」那个族人又谗言道。 「什么人?」大首领眼眸眯起,他也感受出来,身旁这个族人目的不太单纯了。 那个族人见状急忙压低身躯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娘波山着想,大首领你好歹见见人再做决定」。 大首领稍微沉吟一会儿,才道,「把他带过来吧」 那声 音压得很低,似乎随时都有爆发可能性。 那个族人也适时躲闪开去。 当他把一个年青汉人引领过来之后。 大首领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了。 因为那个年青汉人,他并不陌生。 之前他们便有过交集。 「卫二公子,原来是你」大首领伸出大手在年青汉人肩膀拍了拍。 「大首领,还记得在下,实乃荣幸」卫二公子也恭维冲他抿唇一笑。 大首领拉着卫二公子手腕走入营帐内。 接着便让人送上美酒已经烤羊。 「卫二公子,眼下时局艰难,只能用这些东西来款待贵客了」 大首领显得很是焗气。 卫家二公子眼神灵动扫了四周一眼,便爽快大笑着坐下。 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壶酒给大首领斟满说,「这是我从洛阳城带回来的好酒,请大首领品味」。 大首领只嗅到酒气,便啧啧嘴笑道,「好酒,好酒」。 接着二人便对饮相酌。 酒过三巡。 大首领首先耐不住性子,抬起头盯着卫二公子说,「不知卫二公子有何良策助我脱此困局」 卫二公子似乎早就在等待着大首领开问,闻言之后,立刻放下手中酒杯,略作斟酌道,「与其屈居人下道不如举族迁徙,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呃」听到卫二公子这样说词,大首领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让我扯出娘波山?这不可能,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生长在这一方土地上,岂能说走就走,这是我们娘波山羌人土地,说也别想从我们手中把它抢走」 大首领脸色变得阴沉,似乎对卫二公子有些不满。 卫二公子却似乎没有收到大首领语气影响,继续解释说,「还记得鄂陵湖马匪吗?」。 大首领眯起眼眸道,「卫二公子是在威胁我们吗?」。 卫二公子摇头,「大首领你误会了,我是说,鄂陵湖马匪眼下已经是执掌一方县城,成为哪里统治者了」。 「什么」大首领惊愕张大嘴巴。 从马匪到县城统治者,这差距有些太大了。 卫二公子得意一笑说,「只要我们卫家要做的事情,便一定能做到,当时鄂陵湖二当家就答应我们卫家肯帮我们一个忙,最后便被安置到了那个富庶地界做起土地爷....」 这一次,大首领陷入良久沉默。 他真的被卫二公子有些说动,因为娘波山再好,也不如富庶中原之地享受。 若是真能像鄂陵湖马匪一样获得一县之地,他们也能尊享安邑生活了。 卫二公子看着大首领表情,心中已经了然,继续说,「当然大首领绝非鄂陵湖马匪可比,我们合作,会让大首领更优惠条件....比如划给你们一个郡城,或是再给你们划拨几千倾牧草做牧场」。 这话说得轻松,听在大首领耳中却如同雷霆一般。 郡城,那可是堪比十个娘波山存在。 虽说娘波山山区面积很大,但真正可以居住人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县左右。 而郡城那可都是平原之地。 况且还具有牧场,这已经超乎他们想象的好条件了。 卫二公子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需,还拿出自己刻画地图。 在西晋领土上,画出几分来,让大首领自己挑选。 「卫二公子,你这是开玩笑的吧」若没有看到地图,大头领或许还真有些信了他的鬼话。 卫二公子指着地图冷笑一声,「怎么大首领还在质疑我们卫家势力吗?」 「不是我不相信卫家,而是这些地方明明还都在朝廷手里,你怎么拿出来赐予我们呢」大首领是有些自私自利,却并不愚蠢。 「大首领,我敢拿出来就证明这些地方已经是我们卫家囊中之物,不信,你稍等两日,便会有路过娘波山商旅,你打探一下便可知底细了」 卫二公子无比自信表情,让大头领也有些动摇了。 卫二公子似乎知道大头领获得中原消息路径。 没错他们是和一些货商长期保持着联络的。 于是大首领狐疑道,「这么说,卫家已经将这些地盘都打下来了?」。 卫二公子冷笑一声,「暂时还挂在朝廷名下,但真正执掌这些地方的权力早已转移到卫家手里,这是我们和东海王之间默契,你不懂」 此言一出,大首领已经信了七八分。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让人下去询问客商了。 卫二公子也不着急,继续说道,「若你们肯离开娘波山,我们还会给予你们更多扶持,以后你们获得可不止一个郡城那么简单了....」 大首领急忙点头寒暄道,「我们也没有那么大野心,只需要获得一处休养生息所在便可」 其实大首领很清楚,若想要长久,那就不要太大野心。 眼下这个世道,贪婪会是死人的。 大首领能够在娘波山这个贫瘠地方,四周还有马匪环伺之下,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有其活命之道。 「大首领....」 卫二公子声调故意拖长。 「不过你们要撤出娘波山之前,还需要为我们做些事情」 终于卫二公子还是呲出獠牙。 他目光闪烁着,独目中泛起血色。 大首领也知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轻易获取。 但他很清楚,这一次他该如何取舍。 离开娘波山东五十里。 一小簇人正在徒步而行。 他们身着银白色斗篷,手里捧着一个个火笼。 他们每走几步,便会冲着天空膜拜。 为首那人是一个年青女子,她登高望远,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他们膜拜地方。 当他们走到一处山坡上之后,那个为首女子猛地揭开头顶斗篷,然后将双臂高举过头顶,冲着太阳深深膜拜下去。 「这里便是天火最强盛地方,我穆贝德恳求无上圣火将灵坛降下于此,吾愿以身侍奉无上圣火」 她说着,便虔诚背诵教义。 而在她身侧,几个女教徒也虔诚无比将手里水晶盘子对着太阳。 下一刻,一丝丝光线自水晶盘子上面汇集成一条条光束。最后汇集在地面,大概过了一刻钟之后,那地面上干柴开始点燃,开始是一缕缕烟雾,再之后便是天火降临大地。 轰然一声,礼炮齐名,天降圣火,便就这样被深深烙印在圣徒心中。 自这一日开始,这片荒地上,便出现一座圣火祭坛。 汇集而来八方信徒也与日俱增。 而来到这里祆教徒也知道这里新诞生一位圣王,圣火令使者。 他可以接引天火来到人间。 无数信徒亲眼鉴证之下奇迹。 使得这座圣火祭坛变得异常灵验。 甚至还有很多原本祆教徒都脱离之前教坛来到这里朝圣。 一时间,信徒慕名汇集而来,使得短短数月时间内。 这座圣火祭坛便已经享誉整个中原大地。 也在祆教徒心中成为最为神圣顶级朝圣之地。 当女穆 贝德看向大殿内每日熙熙攘攘人流时,不有着感动流下眼泪。 想起当日他被原本教坛驱逐,之后随着圣火令使者逃到这里。 虽说她没有后悔过自己做过事情,但她还是内心有些哀伤的。 一个背叛圣教名头,便足以让她一生都无法踏足回波斯。 然而这一刻的她,不禁没有背叛圣教,甚至还被波斯主教认可。 前几日还送来拜火教最新指令。 这个天火祭坛已经被主教认可为中原第一圣教了。 逐渐取代之前的圣教,而圣火令使者也被主教正式册封为第九圣王。 这一切都让女穆贝德激动无以复加。 正所谓苦尽甘来,也不过如此。 女穆贝德轻抚着额头秀发,重新遮上斗篷,便准备离开祭坛。 也就在此时。 一个幽灵般身形绕过人群,抵达她身旁,一只手按住她肩膀威胁说,「别乱动,跟我走」 那声音很低沉,很阴冷,不过女穆碧德还是听出他是谁。 那是标准黑武士用的术语。 女穆碧德长吁一口气,「是他派来的吗」 黑武士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那冰冷语调催促说,「少废话,跟我们走」。 女穆贝德再次呼出一口气,「好,我跟你们走」 说着她便转身朝着几个女信徒吩咐一声,便转向山坡,跟着几个黑武士走出去。 路途中,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直到女穆贝德被押送到了一个竹林内。 此时从一株大树后面走出一个身着火红色斗篷中年人。 他目光阴冷盯着女穆贝德冷笑一声,「叛徒,见到本圣王还不速速跪拜」。 女穆贝德依旧姿态淡定一笑说,「我现在不属于你们教坛,我只跪拜圣火令使者」。 那个红衣斗篷人仰天狂笑一气,「什么圣火令使者,他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家伙,主教刚刚得到可靠消息,已经有人发现真正圣火令下落,若是被主教找到真正圣火令,他这个茂名顶替圣火令使者就要被主教诛杀的,到时你这个叛徒也将是同样下场」 听着红衣斗篷人语气,女穆贝德也觉着他不像是说谎恐吓自己。 这让女穆贝德心中也开始动摇了。 /128/128985/32075386.html 2402驾驭 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圣火令使者存在,因为他开始时候根本不懂什么圣火,那是她亲自伺候过的。 但最后他竟然真得把天火召唤下来,她才被迫相信的。 不过在她内心深处,始终都觉着他并不是真正圣火令使者。 这一刻,真正圣火令要现身了,那么他的谎言也就要被主教拆穿了。 女穆贝德经不住浑身一颤,她内心开始担忧起那人来了。 教王冷笑一声,「眼下,本教王给你一个赎罪机会,去把他从我们教坛带走东西拿回来,我就赦免你的罪责,甚至还提升你为更高级教务....」。 「他拿走你们什么东西?」女穆贝德心中无比彷徨,努力想要抓住什么。 教王挑了挑手指,便有人送到她面前一个东西说,「这是承载那件东西宝盒,当你见到它,便知道它是什么,你用这个宝盒将其装入其内,记住千万不可用手触碰」 说完,教王便将宝盒丢给女穆碧德,然后带着黑武士就离开竹林。 只留下女穆碧德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发愣。 娘波山下。 绵延数十里战线已经为波斯人展开。 纵横交错的战壕绵延至西北两翼。 将这片大草原切分成棋盘状。 高高架起堡垒,以及那腾空而起热气球都让这一片天空显得拥挤。 飞鸟都被驱逐,整个天地笼罩一片肃杀之气中。 地面堡垒内,各种火枪手正在调试着手中火器。 阵地炮手则是不停给炮膛做最后保养。 从这开始,安邑县新兵便舍弃骑兵对阵,几乎都要采取阵地战方式来和波斯人死磕。 再这样地形之下,安邑县火器将会发挥最大威力。 甚至还有大型武器会被陆续推向战场。 这一次,叶弘要让火器给波斯人一个深深教训。 免得他们日后再生出觊觎汉文明的念头。 叶弘跨步走在这战区边缘地带,目光中看到那一张张斗志昂扬面孔。 内心莫名有些悲壮感袭来。 别看叶弘在军前鼓舞人心时,说得此战必胜。 然而在真正安静下来时候,他才清楚,这一战绝非必胜。 尤其是当他们见识到二十几万波斯骑士形成方阵之后。 波斯骑士人数和战力几乎是成指数型增加的。 人数翻一倍,战力则是翻四倍。 目前这只波斯骑士战力,已经是之前七万波斯骑士五六倍。 这也是安邑县新兵在昆仑战线全面溃败主要原因。 这一次,叶弘根本没有底气可以凭借着地形优势打赢这一场守护战。 不过无论战争结局如何,他都必须守护在这里。 哪怕是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是他的历史使命。 这一刻的叶弘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历史人物了。 眼下他做的这一切,若是未来有历史记载。 那么他也将是书写历史的人物了。 但这样历史责任压得叶弘透不过气来。 他知道这一战败了结局是什么。 也清楚这样结局就是因为自己这样一支小蝴蝶波动历史轨迹造成的。 要么他成为民族英雄,要么成为历史罪人。 这一战,似乎就要将叶弘钉在历史耻辱柱上。 哎。 叶弘长吁一口气,将内心复杂心虚排空。 无论如何都要战斗了。 哪怕是背负着 日后滔滔历史骂名,他也要去背水一战了。 叶弘从身后马背上解下那件枣红色披风。 这是他在安邑县守卫战时只穿过一次的。 这是他第二次披上它。 叶弘表情凝重,有种壮士出山一去不返决绝。 叶弘扎进脖颈最后一道锁扣,便转向东方正在冉冉升起朝阳说,「放心吧,日后民族依旧是能够第一个看到东升太阳的,我保证」 叶弘冲着太阳挥了挥手,便义无反顾踏步走向战场。 在他身后,军部各级将领也缓缓起身,朝着他们遇到战斗堡垒走去。 更遥远处,狼烟正在此起彼伏升起,牛角号也吹奏漫天飞舞。 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宛如天地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波斯骑士终于来了。 距离娘波山数十里外,一处草原地带。 二十几万波斯骑士,还有十多年奴兵正在修正阵型。 他们长途跋涉,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才能和安邑县新兵展开最终决战。 他们把阵地按在这里,其主要原因就是看上这块牧草,以及水源。 在这里,他们可以不需要给战马投喂粮食。 替他们剩下大量物资。 要知道这二十几万波斯骑士每日消耗物资巨大,这些物资都要从昆仑山之外运送进来。 那可是千里路途,对于波斯人来说,补给始终是制约他们远程作战难题。 在下一次物资补给到来之前,他们需要尽力节省粮食。 兵奴自然是不需要投喂的,他们需要自己去掠夺抢吃的。 但马却不能饿着。 因此波斯人便想到占据这片青青草地。 然而这片青青草原也养活不了这么多战马吃很久。 留给波斯人时间也不多。 他们必须要尽快完成休整,然后和安邑县新兵展开最终决战。 这一刻。 波斯将领,拥有居鲁士大帝血脉王族。 他这一次被临时任命为东征总指挥,其原因就是要借助于他高贵身份来驾驭这只军队,完成波斯王赋予他的使命。 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使命,那就是为自己儿子复仇。 之前被麴馨捉走王子,其实是他的儿子。 波斯王为了表彰他对于波斯帝国攻陷,才赐予他王子身份。 眼下他这个备受自己呵护儿子却被东方人给杀死了。 他岂能不怨恨,于是亲自带着第二波骑士团来到东方。 跃过那条挡在东西方分割线上山脉,来到这个神秘东方古国境内。 他要用东方人血来为自己儿子复仇。 抱着这样念头,他一刻不停歇赶路。 以至于他在路途中都有两次受寒得病。 不过随身而来拜火教祭祀,用圣火术很轻易治愈了自己。 才让他终于在历经数月抵达这片美丽富饶东方国度。 此时站在这片土地上他,终于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做风华物美的地方。 哪怕是他们在路途中见过商队,都比波斯人要富庶太多了。 他们掠夺几个商队所获取东西,便已经让他贪念膨胀到无以复加地步。 他还从来自于东方一个神秘家族嘴里得知中原那个富庶到家家户户可以穿丝绸的地方。 要知道丝绸在波斯只有贵族才有资格穿。 而被那个神秘家族称之为中原地带,人人过着堪比贵族生活。 这无疑让他感觉似乎走入一座 东方宝库。 他每日都在幻想着如何去搬空这座东方宝库,以至于他有数个夜晚都彻夜未眠。 也正是这样怂恿,使得他野性也膨胀到极致。 他甚至有了一丝占据这片土地,自立为王念头。 就在波斯人驻扎之后,自北方边界,一支黑骑兵也靠近西鲜卑边缘。 他们人数只有区区几万人,但那股气势却让四周宵小不敢靠近。 他们就像是草原上雄鹰,一旦出现,便会驱赶狼群,惊走一切妄图霸占草原猛兽。 他们是这片草原当之无愧的王者。 为首是中年人,身披纯黑色盔甲,整个面颊也被遮住。 只留下一双鹰隼般眸子在外面。 他牵着缰绳,缓缓放马,身躯则是随着马背颠簸。 整个身躯像是黏在马腹一样。 他微微前倾,身躯便如风便贴在马腹上。 整个人和马成为一个整体。 在他身后两万多骑兵也是如此,做出冲锋准备。 就在此时,一支小股骑兵从草地深处奔驰出来。 当他来到为首中年人面前时,立刻下面俯身跪拜说,「启禀大单于,波斯人已经进驻纳木错...他们人数大概在二十万上下,还有十多万奴兵....」 那个斥候禀告十分详细,甚至还把波斯人行走路线,以及做过什么事细节都禀告出来。 那个中年人默默听着,直到最后才挥手说,「继续盯着他们,务必要彻底搞清楚他们真实战力,以及物资补给....」 那个斥候急忙点头应是。 中年人又回头补充一句,「安邑县那边有何动作吗」 斥候摇头,「他们依旧躲在娘波山下,似乎在修建什么东西」。 「好了,你们去吧」中年人挥挥手。 那些斥候又翻身上马,继续朝着草原奔驰出去。 当中年人转回身,便见一支黑骑小队缓缓朝他走来。 那黑骑明显有些不同。 尤其是黑骑盔甲上面镶着金边。 这幅气势,看得中年人牙龈咬的咔咔作响。 小队骑兵缓缓散开,从中走出一个青年来。 他身着华贵铠甲,甚至整个上半身都是金色的。 只是那张脸上却唯独少了一支眼睛。 青年走到中年人面前,先是冲他一抱拳施礼道,「卫家二公子拜见大单于」 「卫二公子,你找我有何事情?」 很明显中年人似乎不待见卫家二公子。 但他又不能得罪他,二人间似乎达成某种默契。 卫家二公子冷笑一声,「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这里吗?虽说西鲜卑是你大单于地盘,但我们卫家也是大单于朋友,不是吗」 被这样无赖公子盯着,中年人颇觉无聊。 随意挥挥手道,「卫二公子,你若有事就说,不然我可没功夫陪你在这闲聊」 很明显,中年人似乎很讨厌面前这个卫二公子。 卫二公子却一点也不在乎跟随过来不慌不忙解释说,「难道大单于就不想趁机拿下巴蜀之地,自此获得一处免费粮仓,为你日后攻打洛阳城做一个后备保证吗」 中年人听到这,稍微一顿足,转身用鄙夷眼神扫了他一眼说,「卫二公子不是也有逐鹿天下野心吗?为何会把到手肥肉让于他人?」。 中年人岂能看不透这个阴险狡诈二公子。 对于他的话,中年人是一个字都会信的。 卫二公子也不恼火,只是不急不缓说,「这巴 蜀之地已经有了安邑县这样强大势力,眼下又多了波斯人,我们卫家实在没有那么大胃口吞下这块美味,只有拱手于大单于来吃下它,到时只要大单于给予我们卫家一点残羹剩饭便足矣了」。 卫二公子说得可怜兮兮的,但中年人却清楚,对方这是要给自己设套。 只是其真正用心在何处,他暂时还看不出。 不过中年人也知道,面对着这样毒蛇,一味躲闪,或是恐惧是不行的。 那么想要降服毒蛇,唯一办法就是与之缠斗,找到其命脉,一击致命。: 中年人目光溜溜转动着,来回在卫二公子面颊扫过。 看得卫二公子有些心虚,急忙躲闪道,「大单于,我可是带着诚意过来的,你若不喜欢,那就当我没说」说着,卫二公子便要转身离开。 这家伙油花的狠,见势不妙就想开溜。 却被中年人一把拽着缰绳,然后用手掌握住他命脉说,「卫二公子既然大驾光临,刘某岂能不略尽地主之谊,来人把贵客请过来吧,这个卫家公子,由我亲自照顾便可」 说完,他手腕一甩,便将卫二公子那小身板提起,然后拽上马背。 中年人仰天一声大笑,便强行将他带着冲出草原。 身后那些金边盔甲武士刚要追上去,却被四周黑骑士团团围困。 最后他们也只能被迫解除武装,随着马队走向另外一个方向了。 一处营帐内。 点燃篝火,上面架设着一支烤羊。 四周布满酒葫芦。 还有一些瓜果蔬菜。 但很是稀少。 当卫二公子被从马背上丢下来那一刻,他狼狈就像是一只带宰小羊羔。 他身躯卷曲起来,不停颤抖着。 而中年人挥舞着马鞭,勾住他脖颈,硬是将他拉起来,给拖到烤羊面前。 中年人拔起腰间匕首,先是在卫二公子脸上蹭来蹭去。 然后拿刀尖指了指烤羊说,「卫二公子你是相中那一块,我亲自割下来喂你吃」。 卫二公子被他用刀抵着脖颈,那种窒息感让他几乎不能喘气。 卫二公子这才意识到,对方不是自己能驾驭的人物。 自己这一次太草率了,反而成为别人手里人质了。 这一次,恐怕家族要被这家伙狠狠敲诈一笔了。 卫二公子其实在中年人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游走时。便已经想到这一点,他知道那一刻,自己被他当成肥羊。 /128/128985/32080275.html 2403军略 「拜见主公」 数十个老秦人跟随着秦广踏步走入军帐,他们以老秦人礼节向叶弘行礼。 看到秦广,叶弘鼻头略感酸楚。 他一把搂住秦广,在他肩膀狠狠拍了拍。 接着,他逐一和这些老秦人将领相拥。 直到走到最后,看到那张青涩面庞。 她自然不是老秦人,而是女扮男装金钗、 「你怎么会在老秦人队伍内?」叶弘诧异目光扫视着金钗和秦广。 还未等秦广上前解释,金钗自己便冲出来,大包大揽的说,「这是我自己主意,你别怪秦广大哥」。 呃,叶弘看向金钗和秦广眼神有些疑惑不解。 秦广这个西北汉子,瞬间脸颊涨红着解释说,「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只是纯粹的我们老秦人需要一名武术教员,而金钗姑娘杀术正是我们老秦人欠缺的」。 秦广别看在面对千军万马时勇猛无惧。 但是面对金钗时,却又显得慌乱无措。 看到这一幕,叶弘似乎从中看到一些微妙的东西。 只是....自己已经将金钗默许给卢聪。 怎不能一女两嫁吧。 叶弘跨步走到金钗面前,压低声调说,「你怎么一回事,你和卢聪不是已经有了婚约了?为何还要接受秦广邀请?」 金钗诧异目光扫了一眼叶弘说,「我是来做教员的有何不可?」 「这」叶弘有些语塞。 金钗又冷嘲一声,「况且我和卢聪婚约已经解除了,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会不开心了」。 什么。叶弘惊诧莫名盯着金钗。 「你们为何要接触婚约?」 金钗无所谓挥挥手,「性格不合就分开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们....」叶弘实在无语。 他没想到在西晋,金钗还能像后世女子那样洒脱婚姻思维。 一般在西晋有了婚约,那就已经是等同于夫家人了。 哪怕婚约解除,也是被夫家休了的。 显然,这些事情对于金钗都不在乎。 还有那个卢聪,怎么也会陪她一起荒唐。 叶弘想要去追问卢聪,无奈那家伙眼下正带着护卫队奔驰向昆仑山脉。 「算了,你们事情我不管了,但你要清楚,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玩弄秦广这样老实人感情」 叶弘盯着金钗眼睛说。 「什么?我玩弄他?」金钗一脸愤怒表情。 「好,这教员我不做了,我离开西北,重新回中原做十二钗杀手去」 这一次金钗似乎真的动怒了。 转身就走。 叶弘急忙一把拽着她衣袖说,「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你息怒」。 对于这样杀手姑奶奶,叶弘唯一能做就是服软。 金钗转身凌厉目光盯着叶弘眼睛说:「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不怨你,因为我之前确实做过十二钗,不过眼下,你尽管安心,我金钗也不是随便找个男人就要的人」 说完,金钗用力甩脱叶弘手掌,便朝着自己营帐走去。 看到金钗发怒,秦广急忙上来安抚说,「主公,切莫动怒,她就是这个脾气,切莫动怒」。 别看秦广对人要求严苛,可是在对待金钗面前,却十分有耐心。 此时走出去金钗又转身看向秦广,柳眉微蹙道,「秦广....你介意我之前是一个杀手吗?」。 秦广被金钗问傻了。 茫然摇头,「我不在乎你之前是什么人,我知道你眼下 是我们军教头」。 金钗抿唇甜蜜一笑,「谢谢你....秦广,如果你喜欢我,就带着那家伙给你开的婚约来见我,若不喜欢,你就当我没说过」 金钗这话说得太敞亮了,把一旁叶弘都听得一怔一怔的。 更别提秦广了。 直到金钗早已走入军帐内,二人还是大眼瞪小眼,回不过神来。 「秦广,你喜欢金钗吗」叶弘缓缓转向秦广。 「主公,她是你的小姨子....我没有资格....」秦广脸颊涨得发紫,吞吞吐吐道。 「什么资格不资格,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喜欢她吗」叶弘没想到秦广这样猛将在面对婚姻问题时,却变得比大姑娘还害羞。 「我...我」秦广连续说了几个我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好吧,你若同意这门亲事,就主动点头,若是不同意就摇头」叶弘知道很难从秦广嘴里要出那种油腻的话了,只能让他点头摇头来决定了。 秦广十分笃定点了点头。 这一刻,叶弘终于明白了这个西北汉子心中真实想法。 他在秦广肩膀拍了拍说,「不错,有担当,以后你要好好对待她」。 秦广拍着胸脯说,「我自己婆娘,自然自己要痛的」。 叶弘冲他挑了一个大拇指说,「好,我这就给你们写婚约,等这一战之后,便亲自为你们完婚」 这一次,叶弘有了前车之鉴,必须立刻把生米煮熟,免得他们又变卦。 当秦广乐呵呵捧着婚约走了,叶弘才意识到,他还未向自己回报军情。 于是再次派人去找了老秦人一名副将,从他嘴里得知眼下纳木错战事。 老秦人作为硬抗波斯人急先锋,早在半月前便已经抵达纳木错。 在哪里老秦人和波斯人展开小规模决战,那就是要试探波斯人真正战力。 以免后面战略调整。 秦广这只老秦人在这几次战斗中,都以明显压倒性优势碾压了波斯骑士。 这也就证明,老秦人这几年蜕变,已经完全超越鄂陵湖时候的老秦人。 更让叶弘欣慰的是,老秦人会使用兵法,他们不再是之前那种盲目以对抗为主要战术,那样对老秦人伤害巨大,以至于鄂陵湖之后,叶弘都不敢让老秦人参战了。 不过通过这几次交锋,叶弘得知老秦人内出现了战术人才。 他们将很多军略都使用在战阵上面,最终在这几次接触战中,老秦人只有不足二十人伤亡。 这样战绩,已经充分证实老秦人战力,以及秦兵作战策略正确性。 因此这些战术以及装备都要快速在新兵主力中推广。 这些自然有专门军略人才去做。 叶弘则是继续推进整个娘波山大战略、 他走入一座军略室。 此时这里汇集不少于一百个军略人才。 他们都是军校高材生。 他们都在用自己方式解读这场娘波山之战。 走到他们中间,并未打扰他们讨论,而是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倾听。 其中一个军略学员侃侃而谈说,「我觉着咱们要用自己优势去打敌人,而不是用敌人优势去惩罚自己...」 这个学员是在反驳上一个想要将纳木错作为主战场的学员。 他的说辞很有针对性,很明显他二人意见是有着分歧的。 「波斯骑士擅于平原,草地山地作战,这是波斯人在欧亚大陆驰骋多年磨炼出来的,而咱们组建新兵也只有区区两年时间,这样军队甭说战力,单纯从作战经验也比不上 波斯骑士....」 别看这个学员说话有些针锋相对,但其逻辑还是很清晰的。 叶弘也深知敌我对比,新兵比起波斯骑士确实在作战经验上差距很大。 这不是单纯通过几次拉练可以弥补的。 于是他将四周杂音掠去,继续倾听这个学员说话。 「与其用敌人长处作战,道不如扬长避短,避免与之在平原,陕地作战,咱们将作战阵线后移到娘波山以南,至雅鲁藏布江以西,然后打造出一支水军,用战舰以及火炮对其进行战略碾压,设想,一艘艘长炮帆船在朝着地面一支支骑兵轰击,那场景,几乎就是单方面屠杀吗?」 这个学员越说越是亢奋,说道最后,几乎就要高举口号,庆祝胜利了。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之前那个主张在纳木错作战的学员给打断了。他面红耳赤拿手指着对面学员怒叱道,「你这就是纸面谈兵,书生之言,你可知波斯骑士是一个个活生生人,他们岂能遵照你画好路线去被动挨打?你说利用雅鲁藏布江,你可知道波斯人为何一定要越过亚鲁藏布江,他们完全可以从娘波山东面跃过去,那面有一望无际草原,岂不更加适合行军,而你的水军可能开上陆地去追击波斯人?」 短短几句话,便完全推翻之前那个学员的军略计划。 听到这个学员锋芒毕露回怼,叶弘表情也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看来这一届学员素质都不错,至少他们不再是拘泥一种思维方式,能够辩证去驳斥自己人一些观点。 虽说军略都有些欠缺,却已经让叶弘很是赞赏了。 就在叶弘以为这场辩论即将终结时,谁知那个说水军的学员又站了起来。 用更加针锋相对口吻反唇相讥说,「没错,波斯人可以选择多条进攻路线,但是咱们也不是把所有兵力都压在水军上面,至少在他们毕竟路线上设置足够多军堡和战壕,只要这些地方起到阻隔效用之后,他们势必会选择更加省力一些路径,自然就会绕到这里来的...这些我都写在计划详解内,你自己没有看完整,就站出来反驳,实在是目光短浅之辈而已」 从军略计划,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这让叶弘苦涩一笑不知所谓了。 被讥讽的学员也是不敢人后起来,怒叱一声,「尔才是目光短浅之鼠辈也....」 这一句也算是原封不动反弹了。 接着他便侃侃而谈说,「与其将所有赌注都压在对敌人战略判断失误之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战略失误,这其中所蕴涵风险早已超出军略本身,这样军略谁人敢用?」 说道这,他话锋一转。 「而我的战略,虽说乜有投机取巧可能,却可以堂堂正正和波斯人对抗,咱们主要宗旨不是战胜波斯人,而是阻挠他们几个月而已,到时波斯人会因为绵长补给线,最终崩溃,那时才是咱们绝地反击时刻」 叶弘目光又转向那个学员,觉着这个家伙也不赖啊。 看来他们都有着自己真知灼见,很难彼此相容的。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又一个学员站起来说,「又有新的情报传回来了」。 接着便有人拿出各种情报贴在另外一个黑色面板上。 接着便有人开始整理情报,将其标注在沙盘模拟器上面。 「波斯人分兵了」 其中一个学员盯着那些汇总数据呢喃道。 「你怎么得出波斯人分兵结论的?」 叶弘恰好就坐在那个学员身旁。 此时这个学员已经坐下来,回头看了叶弘一眼,便小声解释说,「这还不简单吗?你看这本阵内队形,以及他们走过 车辙痕迹,虽说这些可以作假,但是有一样东西不会说谎」 「什么?」叶弘一脸好奇盯着他。 「说起这样东西,或许有些肮脏,但人人却离不开它」那个学员颇有些自得模样解释说。 「那究竟是什么」叶弘被他说得更加心痒难耐。 「那就是如厕」学员此话一出,叶弘顿时莫名尴尬起来、 「难不成你们还去翻看他们排泄物了?」叶弘狐疑目光看向钉在黑布上那些纸片。 学员脸上浮现出鄙夷之色,「如厕有何难以启齿的,波斯人也是人,自然也要如厕,况且还有十几万匹战马,他们也是要如厕的,这么大规模如厕,总不能随身携带吧,于是对于他们来说最好处理方式就是填埋,或是随处丢弃....」 那个学员说得太形象了,叶弘脑海中都有画面感了。 最终他还是强忍着肚皮不适,继续听他说下去。 学员道,「我们只要翻找他们经过地方,查看如厕数量做一个粗略对比,便可知他们中途是否分兵,甚至还能知道他们一共分了几次兵,这些对于那些搞目测计量的学员都是小儿科了」 终于,叶弘还是闭嘴不再追问了。 他无法想象,这群家伙在翻开那些粪坑后,如何去衡量那些粪便的。 总之一言难尽啊。 又听了一会儿,叶弘便起身走出军略室。 他迫切想要搞清楚,军略室传回的情报是否准确。 若是波斯人真的分兵,他们娘波山作战计划也要重新调整了。 当叶弘走入另外一个比军略室正轨多的地方。 在这里也有像军略室一样沙盘和地图,但坐在这里都不是学员,而是战前指挥。 他们都是每一个军队里面最有指挥才能将领。 他们此时正在围拢着一处沙盘做推演。 /128/128985/32085670.html 2404圣火之晶 当叶弘走进来,他们便停下来,冲着叶弘敬礼。 看到他们行军礼,叶弘也回敬了一礼。 接着叶弘走到沙盘前,目光凌厉一扫,便提出了之前在作战实验室内了解到波斯人分兵讯息。 众将领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还真没有做到像那些学员那样细致。 去收集波斯人粪便地步。 当叶弘把学员们推论拿出来之后,许多将领都陷入深深思索中。 良久之后,其中一个将领站起身来解释说,「无论波斯人是否分兵,咱们大战略依旧无须变动,至少咱们没有比娘波山之战更加完美替代方案了」。 叶弘闻言,也赞同点了点头。 之前他就衡量过波斯人分兵带来后果。 自然也认可这位将领所言。 「不过也要密切关注着他们动向,万一有更大规模分兵,必须尽快做出战略调整」叶弘想了想便为这件事下了定义。 另外一个将领急忙应承道,「尊令」 「还有那些小规模的分兵真正用途也要最快时间找出结果,务必确保在开战之前不再产生任何纰漏」 「是」 众将领齐齐英诺。 和这些成熟将领说话,叶弘无法说得太放肆。 只能点到即止。 剩下事情,他们能处理很好的。 当他从指挥室走出来那一刻。 叶弘浑身一轻。 仿佛卸去无比沉重负担。: 自己该做已经都做了。 无论历史责任感,还是当下责任。 叶弘也都尽力了。 眼下的他无须再为波斯人烦心了。 他需要找一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这些时日,他总是绷着一个根弦。 这样会让他精神崩溃的。 他跨步走向那波光粼粼雅鲁藏布江河畔。 站在这条绵长大河面前。 叶弘感觉身心都被融入其内。 自然景观总是一种无形包容感,可以容纳一个人所有一切。 包括他的烦恼。 此时叶弘就像是一个出生稚子般单纯,他走到河畔,挽起裤腿。 双脚踩踏着水洼,感受着来自于腿部肌肤那一丝清冷。 这一刻。叶弘才觉着这不是梦,而是真实。 穿越总是让人如梦似幻。 有时叶弘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身在真正历史时空。 叶弘慢慢调整自己呼吸,让自己和山水交融。 直到他整个人处于一种宁静,空想之中。 忽得。 叶弘胸口冒出一团紫色光幕。 开始很弱,但不久之后,便笼罩他半个身躯。 那光幕很是奇特,宛如一种迷雾般逐渐遮挡那一部分空间。 随着雾气变得浓稠。 叶弘身躯仿佛被从背景色中抠了出来。 进入一种玄妙感知下。 在那个玄妙感知中,叶弘似乎看到一个个人影。 正在自己意识中跳跃,开始叶弘还不清楚那是什么。 逐渐地。 他看清楚了。 那是一种杀术。 类似于十二衩那种杀术。 它每一招都可以直接对目标造成莫大杀伤。 是专门用来刺杀的绝佳手段。 从那些动作中,叶弘还感受到一种玄妙武学境界。 甚至隐隐的 ,自己早已遭遇瓶颈武学又要提升了。 叶弘不知道这些影像为何出现在自己意识中。 但他还是仔细去模仿观察了那些杀术。 至少他们也是武学一种。 随着叶弘模仿,那些无数招式逐渐被他所领悟。 最终,叶弘完全掌握这些杀术。 也知道它们是什么。 那就是拜火教的圣火令杀术。 在祆教时,他曾经看到过那些黑武士修炼这种杀术。 当叶弘重新睁开眼睛那一刻,他发现只有一缕紫色光幕从自己胸口钻进去了。 他立刻解开胸甲,把那个神秘油脂包裹拿出来。 里面赫然摆着就是得自祆教那个神秘玉石。 想起曾经用它救人,眼下自己又从中得到圣火令武功。 这玉石还真是玄妙无比。 这东西竟然可以把影像投射在自己意识中。 这让叶弘狐疑,这东西具有某种超越现实力量。 难不成,祆教所崇拜圣火都是真实的? 这让叶弘无比诧异和困惑。 来自后世的他,可是从小便被灌输了科学思想的。 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超自然,若有,那或许是一种未曾被解密科学现象而已。 比如古代所谓天狗吞日,其实就是日蚀。 还有彗星带来灾难也只是极为普通天文奇观而已。 但这枚玉石却超乎叶弘理解范畴。 他自己会发光,还是能向意识中投射影像。 这东西太玄妙了。 尤其是出现在眼下这个时代,实在不合乎常理啊。 叶弘怎么想,也解不开这玉石内隐藏奥秘。便将它重新塞进怀中,这一次叶弘没有用油脂包裹它,而是直接将它挂在脖颈间。 之后,叶弘稍微定了定神,将记忆中影像重新思索一边。 接着他便开始展开杀术。 他手里多了一把匕首,身躯便犹如电光一闪。 随即那匕首便射在百步之外一个凸丘上面。 足足没入一尺深。 这样一刀,无论是谁遇上,也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况且叶弘手里匕首还是星石铁打造出来的。 叶弘走到土丘上把匕首挖出来,又放在水潭内清洗一下。 随即开始演练第二招,第三招。 当叶弘把所有圣火令杀术都演练一边之后。 叶弘有种怪异感觉。 那就是创造这个圣火令杀术的人,一定极其懂得人体构造。 甚至还是那种精细到微妙的现代解刨学。 因为这出刀速度位置,甚至索要达到杀伤效果,都是专门针对人体重要穴位,脉络,甚至还有脏器靶点等等。 这些没有几年后现代解刨学知识,很难做到这样精准的。 况且人的高矮胖瘦,以及个体差异都被考虑其内。 那就不是几年解刨可以做到的。 在古代,还有人把解刨学做到如此精妙的? 叶弘很难想象,拜火教为何会拥有这样精准到外科手术级别的杀招。 就在叶弘全身心沉浸在对于圣火令杀术理解中时,却忽略身旁环境改变。 一道灰褐色身形悄无声息跃过土丘,垂直朝着他所在位置飘落下来。 那身形极其灵敏,甚至就如同在风中飘移一般。 因此叶弘也并未察觉。 当那个身形已经摸到叶弘身后一瞬间。 叶弘习武天赋启动了,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随即拔出腰间星石刀,反手便朝着那半空中人影刺出。 整个动作几乎就是在一个眨眼中完成。 动作行云流水,快到连叶弘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什么。 便已经一只手深深没入对方小腹内。 殷红鲜血自他手臂不停向外流动。 此时叶弘才看清楚对面那张面孔。 他不是中原人,应该是一个胡人。 他高挺鼻梁,以及那深陷眼窝,都仿佛在表达一个意思。 那就是难以置信。 「你怎么懂得圣火令武功?」 这便是他临死之前吐露最后一句话。 叶弘仓惶把星石匕首拔出来,想要去挽救他性命。 然而他这一刀可是遵从圣火令发出的。 完全是无意识的。 圣火令杀术,出手便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杀人。 叶弘无奈盯着那早已被戳懒的脏腑。哀叹一口气。 这样伤势,哪怕大罗金仙也束手无策了。 叶弘冲着尸体苦涩一笑,「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我刚刚融和圣火令杀术,你就成为第一个被刺杀的人」 叶弘弯腰下去,在那个尸体上搜了半晌。 并未找到什么有价值东西。 不过从这件黑武士装扮,叶弘也能猜到几分。 感情是祆教那个教王找来了、 好吧,有些事情必须要解决的。 叶弘不仅顺走祆教圣物,还拐走他们一个女穆贝德。 对于那个祆教王来说,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不过叶弘没有向他妥协意思。 在祆教内,解决事情方法有很多。 其中之一,便是要用圣火令上面杀术来对决。 胜者便可占有对方一切。 也包括对方身份地位。 这便是祆教最为残酷的一面。 而每一届教王都也是圣火令顶级高手。 他们也都是踩着无数人尸骨爬到那个位置的。 有些时候,叶弘都怀疑,祆教更像是一个杀手组织,而不是教派。 或许祆教教义只是给那些普通人看的,而真正祆教内部却是用圣火令杀术来维系的。 这也是他们为何会不顾一切寻找圣火令原因所在。 毕竟只有真正掌握圣火令全部杀术的人,才可以成为祆教不休的教王。 算了。 念在曾经是同门份上。 我还是好好安葬你吧。 叶弘拖着那个祆教武士尸体走到一处山坡,将他放下。 用星石剑挖开一个深坑,将其掩埋下去。 之后叶弘便将土堆平整,使得无人可以看出这里之下还埋藏了一个死人。 这才重新转回河畔。 他用水清晰了匕首,以及无意间溅到身上血渍。 直到面前溪流都变成殷红色,他才掘开一道豁口,将水流汇集到了大江内。 这点血水很快便被滔滔江水稀释了。 接着叶弘擦干了衣衫,准备离开这里了。 原本心境早已被杀手搅乱了。 他将双足从泥泞中拔出来,又赤脚爬上草地。 这才开始换上自己胶鞋。 这或许是整个西晋唯一一双胶底鞋了。 因为西晋大多数人都穿着草鞋,和牛筋底布鞋。 很少有人用橡胶来做鞋的。 毕竟橡胶这种东西只有那些西域商人才搞得出来。 叶弘把这个模仿后世制作出来的球鞋穿上。 之后便纵跃起身。 就在他一转身瞬间。 便可一双灵动眸子接触。 那双眼睛深邃又充满韵味。 似乎拥有莫大魔力。 当叶弘和她对视之后,便苦涩一笑。 「你怎么来了」 那个婀娜身形微微一个倾身道,「拜见圣火令使者,第九教王」。 来人正是女穆贝德,她一袭白衣,披着一个斗篷,显得那么出尘脱俗。 「你这是....这里没有外人,你不需要这么客气的」叶弘急忙伸手把她搀扶起来。 虽说,很多安邑县人把她戏称为三夫人,但叶弘对她却没有任何僭越想法。 至少在他心中,也没有想要娶第三夫人念头。 他也并未在这段时间内,和女穆贝德越过雷池一步。 虽说,守着这么大一个美人,叶弘也无法无动于衷。 但叶弘还是恪守自己本心。 他不想拥有过多妻妾,那会对他以及另外一个时空的小林夕都是亵渎。 女穆贝德略显羞涩眼神点了点头,之后她便依偎在叶弘身旁坐下。 叶弘狐疑眼神盯着她问,「你找我有事情?是圣坛出事了?」。 女穆贝德摇头。 「圣坛一切都很好,圣徒也比前几日多了三成,眼下圣坛已经成为我们祆教第一圣坛了」 女穆贝德说道这,脸上浮现出一丝自豪感来。 只是稍纵即逝,随即的是,眉宇间隐匿一丝犹豫和彷徨。 叶弘也看出她有心事,却不确信她究竟有何心事。 女穆贝德眉头舒展之下,她缓缓凑到叶弘身侧,目光在他胸口游弋一些。 随即便盯着叶弘眼睛问,「若我以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叶弘诧异目光盯着她眼睛问,「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女穆贝德急忙摇头,「我没有...我很好」。 对于女穆贝德反应,叶弘自是不信的。 但也不好当面使她难看。 于是便安抚说,「你放心,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 这一句话,似乎给了女穆贝德莫名勇气。 她终于开口道,「我...我想要你的圣火之晶....」 「什么圣火之晶?」叶弘一脸诧异表情。 「就是被你从圣祭司里面拿走的那件东西」女穆贝德有些胆怯扫了叶弘胸口。 叶弘终于意识到什么,急忙从怀中摸出那个油脂包说,「你说的是这东西吗?」 女穆贝德急忙点头。 「原来这东西叫做圣火之晶?它究竟有何神奇作用?」叶弘也对圣火之晶充满好奇心。 「圣火之晶是开启圣火令的宝石之一,只要将圣火之力汇集在圣火令之上,便可开启圣火令功法,从中修习到圣火令高深莫测武学....」 「原来是这样」叶弘迷茫眼神仿佛捕捉到了什么。 只是又更加觉着迷惑不解起来。 这东西很明显和那日投射入自己脑海中影像无关。 那究竟为何自己脑海中会产生那种影像呢 /128/128985/32089387.html 2405峡谷 难不成圣火令就在自己身上? 这岂不荒谬绝伦。 叶弘急忙甩脱这个荒谬念头,然后盯着女穆碧德说,「既然这东西对你很重要,我就送给你好了」 说着,叶弘把悬挂在脖颈上面玉石取下来,将它放在女穆贝德手中。 拿到玉石那一刻。 女穆贝德再也克制不住,终于崩溃扑在叶弘怀中哭泣起来。 「他们抓了我的族人,用他们性命来要挟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会答应他们的」 「他们是谁」 「是第八教王」 「原来是他」叶弘眼眸闪烁一丝杀意。 「他们带着黑武士找到了我,并且用我的族人来要挟我....我也没办法才会....」说道这,女穆贝德哭得早已泣不成声。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了的,你先拿东西去交换人,剩下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叶弘缓缓起身,目光从游弋变得笃定起来。 祆教。 圣火祭坛上。 一个身着红衣斗篷男子缓缓朝着圣火靠近。 在他靠近圣火祭坛一瞬间。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类似于令符一样东西。 将其郑重其实放在水晶玉盘上面。 然后又拿出一枚枚圣之水晶摆放在玉盘四周。 接着他便做出朝天冥想姿态。 逐渐地。他仿佛进入一种忘我境界内。 然而,那水晶玉盘上令符却依旧平淡无奇。 根本没有半点圣光产生。 直到红袍人重新苏醒,睁开眼睛迷茫盯着玉盘内令牌。 恶狠狠一把抓起,将其丢在地面,又狠狠踹了一脚怒叱身后黑武士道,「你们都被骗了,这不是圣火令,这只是一枚仿制品」 红袍人转过身来,双眸精芒迸射,宛如一头择人而噬厉鬼。 而站在他对面的黑武士,眼眸深处散发着幽幽寒光。 他一转身,刀锋刺穿身后一个圣徒模样的家伙。 「教王,我会把那个骗子抓回来,以及和他有关一切圣徒就地正法」。 这一声之后,黑武士便带着那冰冷杀意冲出圣坛。 红衣斗篷则是仰望星空。 忧忧一声叹息说,「圣火令你究竟在哪里?」。 圣火令。 这三个字被他咬的很沉重。 就在此时。 另外一个角度,冒出几十个人,他们宛如黑夜幽灵自黑暗中逐渐靠近红炮人。 「来了,你终于还是亲自来了」红袍人缓缓转身,目光看向黑暗中那些人。 「八教王,你为何要跟我过不去....我也是教王之一,不是吗」自那影影绰绰人影内,一个青年踱步走出来。 看到青年,红袍人大笑一声,「因为拜火教原本只有八个教王,也只能有八个,这是教义,而你是异类」。 来人就是叶弘。 他微微倾身,从那一袭黑衣中展现出来。 他身躯缓缓朝着圣光走过去。 「可我是圣火令使者啊」叶弘也自然知道一些拜火教信仰,自然清楚八大创世之火本源传说。 「你不是圣火令使者...圣火令没有真正主人」谁知红袍人却极度笃信语气反驳说。 「跟我说说圣火令吧」叶弘也知道再这样事情上争论毫无意义。 红袍人回道:「圣火令是后来教王圣徒赋予它的名字,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圣火令叫什么,是做什么用的,我们发现圣火祭坛时候,也就同时发现圣火 令,后来八大圣王跪拜圣火祭祀时,无意间催发了圣火令内武功,从而获得它的传承,自此八大教王便拥有执掌整个拜火教战力....」 红袍人的描述大致和叶弘想象差不多,只是没想到教王也不清楚圣火令真正用途。 「这么说....教王是不相信我获得圣火令传承吗」叶弘想了想又反驳道。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能取来天火,但你绝对没有接触过圣火令....因为你牙根就不懂圣火令内记载武功....」 红袍人以一种笃定目光看向叶弘。 「教王阁下,我要领教你的圣火令杀术可否赐教」叶弘知道眼下说什么也没用。 只能向教王发起挑战了。 或许只有这样才会真正被这个顽固教王认可自己身份。 没办法,叶弘眼下不想和祆教为敌。 更不想在自己和波斯人交战时,他们这些宗教还要给自己安邑县制造乱子。 这就是他今日来找红袍人真正原因。 「嘿嘿....叶弘....别看我排名第八教王,但我对于圣火令杀术领悟却是八人最高一个,你这是找死」说完,红袍人身躯一抖,一个怪异兵器便落在掌心。之后他身躯画出一道红色魅影,直接跨越虚空,冲到叶弘面前。 那道道残影犹如流星划破苍穹。 鬼魅而又充满了妖异之色。 这一刀快倒极致,也阴险到了极致。 一切都是朝着叶弘致命位置攻击。 杀术之所称之为杀术。 就是不留一点余地。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红袍人更是其中高手,他杀术已经达到人术合一境地。 意念所致,便是杀术所指。 红袍人对于圣火令杀术领悟确实让叶弘很敬佩。 但却有些了一丝惋惜。.. 「若你的杀术可以完整,或许就能杀死我了」 就在红袍人将那件武器戳向叶弘肋下一瞬间。 他眼前叶弘莫名失去踪迹。 当他再次意识到对方时候,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他咽喉部位。 「你刚才用的是圣火令隐匿招术」红袍人是识货的,自然一眼便知叶弘这一招出自于圣火令。 「现在你该相信我是圣火令使者了吗?」叶弘顺势收回匕首。 他可不是杀手,没有出手就要人命的习惯。 因此圣火令杀术在他手中变成一种制衡武术技巧。 虽说威力有所减弱,却还是能够克制同样施展圣火令武技的红袍人的。 被匕首压制着,红袍人无奈叹息一声。 「你赢了,我承认你确实见过圣火令,但我还是不相信你就是圣火令使者.....因为我说过,圣火令没有主人」 叶弘冷嘲一声,「我也曾未说过我是圣火令主人,我只是暂时可以和它交流而已,圣火令乃是上古圣物,除了圣火之神,无人可以驾驭它」。 叶弘这一番说词,恰好附和拜火教教义。 红袍人忽得拜倒在地,「我愿侍奉圣火使者,自此本教王就是圣火使者最忠诚拥护者」。 叶弘也没想到这八教王态度转变如此迅速。 只是几句话功夫他就一百八十度转弯了。 「好吧,我接受你拥护」叶弘一把将八教王搀扶起来。 之后便冲着身后那些影子卫一招手,他们逐渐隐匿了身形。 原本叶弘还准备着在这里大干一场的。 却没想到如此轻易便解决和八教王这场纷争。 之后,他和八教王一起谈论很多祆教事情。 以及秦岭内教坛管理诸多事情。 最后,叶弘十分满意带着另外五块圣之晶石离开教坛。 圣之晶石,叶弘也知道其一共有八块。 每一个教王都有一枚。 而这一次,八教王找到另外几个教王讨好了四块,加在一起共五块。 还有三块在波斯圣火教总坛内。 终于圣之晶石作用,八教王知道也并不比穆贝德多。 于是叶弘也就不再多问。 至于取走圣之晶体,叶弘自是找了一个合适理由。 那就是召唤圣火令与之沟通用的。 离开教坛之后。 叶弘在一处竹林内见到女穆贝德和她的族人。 此时女穆贝德一脸崇拜表情盯着自己。 叶弘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便走过去,止住她说,「先回圣坛,这里不是说话地方」。 女穆贝德目光朝着竹林内看了一眼,便默认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一起在影子卫护送之下离开竹林。 当他们走后。 红袍和几个黑衣武士一起走出来。 其中一个黑武士道,「教王,你真的成为圣火令使者拥护者吗」 教王冷笑一声,「我才不承认什么圣火令使者...我只是要从他身上找到圣火令下落,之前我怀疑他根本没有见过圣火令,可是刚才他用出圣火令里面武功,那就意味着他确实至少见过圣火令,那么我们就必须要从他身上找到圣火令下落」 听到这,黑武士立刻恍然道,「那我们把他抓起来,严加拷问...」 「不成」教王言词呵斥说,「先不说你们不是他对手,就算你们可以把他抓起来,你以为就能获得圣火令下落吗?我已经侧面试探过他,要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圣火令下落,或是他将其藏匿在一个很缜密的地方」。 黑武士顿时了然,他们知道八圣王自圣火令内还获得一种能力,就是诱导人进入一种无知状态下,说出他们想要获取的东西。 「这就是我为何要向他嗜好,目的就是要缓缓打开他的心门」教王十分自负说道。 黑武士立刻露出崇拜神情说,「教王智慧高深莫测,属下钦佩至极」 马匹无论何时何人,何地都是适用的。 此时黑武士便是波斯的马屁精。 娘波山。 一支支马车自山间小道抹黑离开。 而另外一支骑兵则是趁着夜色与之对调了。 这些黑骑士人数大致在一万人左右。 武器装备极其精良。 他们行动一致,一看就是那种有着极好纪律素养的队伍。 但他们绝不是安邑县新兵那种发自于内心,而是被某种高压控制下结果。 当这只骑兵开赴娘波山之后。 娘波山大首领一脸迷茫之色回头看向那片他曾经熟悉山头。 总有种自此漂泊无根的感觉。 娘波山大头领开始有些后悔了。 是否自己不该听那个独眼公子的话。 把自己老巢拱手于人。 然而眼下他即便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他知道那些黑武士强悍。 只要被他们战略的地方休想再讨要回来的。 他最后哀叹一口气,自言自语说,「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转身,他便跨马朝着山下奔驰出去。 半途中,一个族老追上他说,「大首领,咱们还是改道去鄂陵 湖吧,在哪里还有咱们一方人马或可作为以助,咱们就这样深入被人领地,我怕对咱们不利啊」。 人老成精,哪怕他不清楚大首领这么做细节,却也能从中嗅出一些危险气息来。 可是大首领却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去中原享乐。 他无所谓灰灰衣袖说,「鄂陵湖那个土匪窝有什么好去处,咱们要去的就是那种富庶之地,到了哪里咱们就是土皇帝,天高皇帝远,咱们谁也管不着」。 这一番话说出,大首领便丢下一切负担,开始畅想那些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好日子了。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在他队伍之后,始终有那么几十双眼眸一直都悄无声息跟随着他。 无论他们走去哪里,那些人就跟到哪里。 就像是鬣狗一般怎么也摔不掉。 行至一处狭窄山道入口处。 大首领似乎有些疲乏了,立刻吩咐护卫队要停下马队。 族老急忙上前阻挠说,「大首领,此处地界实在是险恶,不可久留」。 大首领却一脸笃定神情摇头,「咱们可是有几万人,害怕什么山贼吗,去搞些美酒来,我要喝酒吃肉」。 闻言,族老只能哀叹一口气,任由着他去了。 当大首领酒足饭饱之后,他又拽着一个年青女子走进军帐内。 便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 族老看到这一幕,只能扼腕叹息了。 不过他是十分机警提醒他的族人,要加强警戒。 也正是这一点,使得他们族人都死里逃生了。 就在大头领刚刚累得趴在美人香肩上那一刻。 外面峡谷四处传来喊杀声。 那声音传进来,大首领还有些不信。直到一支弩箭射入营帐内,他才慌乱起身,去抓自己弓弩以及盔甲,然而这一切都来不及了,但见一群黑衣武士冲进来,朝着他脊背便是数百箭。 当他被人发现时,早已被射成刺猬。 一代娘波山首领就此陨落。 而整个峡谷内遍地死尸。 一群黑衣武士正在沿着山岗寻找幸存者。 「怎么样,好有活口吗」一个武士转身盯着另外一个质问。 「除了之前走掉不足三千人,几乎无一人活口」 「继续派人去追,记住公子吩咐的是,不留一个活口」 说完,他便纵马起身,亲自提着弓弩朝着山坡外面追了出去。 /128/128985/32092864.html 2406计划 而娘波山族老带着不足三千族人则是跨越山麓,正在一处峭壁缝隙中躲藏着身躯。 他们不知道能够躲过这一劫,但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尝试一次。 因为留在哪里只能会被屠杀。 族老对于危险敏锐洞察力,使得他们在那些黑衣武士现身之前就离开了。 这一点,就连黑武士都没有预料到。 因此才会让他们突破重围,最后走到这里藏身。 族老用他的老道和经验挽救一族人。 「休息一下吧,暂时他们不会追来了」族老长吁一口气,从缝隙中探回来。 他浑身疲惫躺在地面,大口喘息着。 就像是脱离水的鱼、 另外一个族人蹲下来,为他活动筋骨。 还有人则是无助依偎着岩壁,茫然不知所措。 「族老,咱们没有家了」 「咱们能去哪里?」 最终还是有人绷不住,把内心绝望吼了出来。 闻言,族老也很颓然起身,扫了他们一眼说。 「无论去哪里,咱们都不能回头了,因为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咱们总不能躲进深山做野人吧」 「作野人又如何?至少你们还能抱住性命」 族老呵斥一声,便不停地咳嗽起来。 「族老,咱们要不杀回娘波山去,哪里才是咱们家」有人怂恿道。. 「回不去了」族老忧忧一声叹息。 「那些人既然已经占据娘波山,便不会给咱们重新回去机会」 「族老.....」 很多族人面上露出绝望神情。 族老忧忧一声。 「或许咱们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夺回娘波山」。 「什么办法?」几个族人立刻簇拥到他身旁。 族老沉吟少许才道。 「去找安邑县那帮人,眼下也只有借他之手来除掉那些黑武士了」 「他们?」有族人表情纠结起来。 他们早就被大首领蛊惑对于安邑县那些人极其排斥。 「难道他们就不会觊觎咱们娘波山吗」 「安邑县那些人虽说也算不得朋友,但他们至少不会觊觎咱们娘波山...若他们想要娘波山,早在波斯人和咱们作战时,便会轻易占据了,他们又何必为咱们解围呢」 族老分析逐渐打消很多人顾虑。 但还是有些人反对去投奔安邑县新兵。 他们觉着族老应该找一处山头自立,或是直接进驻巴蜀之地内做一股马匪。 然而这些念头,都被族老否决了。 族老说,「咱们宁可饿死,也不去做山匪,你们是我的族人,不是鄂陵湖马匪,若你们谁要想做马匪,老子现在就砍断他的腿脚,免得给族人丢人现眼」 族老话说得很重,瞬间便让那几个想着做马匪家伙立刻熄火了。 之后,意见统一起来。 大家一致支持族老去寻找安邑县新兵求援。 只是从这里需要翻跃群山,才能绕过那些黑武士。 这一路荆棘险恶,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族老必须事先给族人打气,还要准备一些物资。免得半途找不到猎物。 好在这里丛林,野生动物不少。 族内又是壮年居多,很快便打了一堆猎物。 这样至少七八日不担心会饿肚子。 当他们休整一日之后,便重新出发。 首先要翻跃一座山峰,便是 娘波山副脉。这座山和娘波山相比显得有些低矮。 可是山麓却极其险恶,尤其是遍布荆棘,以及各种毒虫。 只要稍有不慎便被咬到。 好在,族老一群人都是有经验猎人。 他们对于山中很多毒虫都十分熟识。 经过一番探查之后,他们便找到驱逐毒虫方法。 用一种泥土烧成灰烬抹在身上,便可驱逐毒虫叮咬。 当他们一路攀爬绕过娘波山,来到其南面时。 时间已经过去七八日。 娘波山下。 族老回头看向那郁郁葱葱丛林,微微叹息一声。 「曾经熟悉家园,眼下却早已是别人囊中之物,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返回故土」 蜿蜒曲折山道沿着一条通途直接延伸至一处草原。 在那片草原上,遍布沟壑以及各种防御工事。 其中最为现眼的就是那个巨大投石弩车。 上面悬挂着一个巨大摇臂,只要用力拖拽,便可将数百斤重物给弹射出去。 这投石弩车不是用来抛石头的,而是用它弹射火焰弹。 那可是足足有一辆马车轮大小火球,一旦爆燃起来,可足足绵延数百米地方。 这样威力巨大杀器,便是安邑县科学院最新研究成果。 摇臂采用的是机械转轴,还有强力弹簧。 这两样东西都是超越这个时代机械加工技术。 也让这个投石车从原始笨重的状态,化身为一个半火器半机械庞大杀器。 站在山道上,族老便被这台庞然巨~物所吸引。 他愕然张大嘴巴,盯着那东西发憷。 此时有族人用手肘推搡了他一下说,「族老,我们还过去吗?」 很明显那个族人事到临头有些胆怯了。 族老却郑重其事点头。 「去,没有什么可怕的,况且咱们此时已经是丧家之犬,他们对咱们也无所图谋了」 族老毕竟是族老,面对何种境地,都保持着清醒理智。 那个族人急忙点了点头,便跟随着族老一起走出丛林。 当这一群像是乞丐一样人缓缓走下山来。 便有安邑县斥候发现他们。 接着便有一支士兵骑马追过来,冲着族老等人高声呐喊「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到我们阵地窥伺,若是四周乡民,就速速离开」 安邑县新兵看出这只队伍没有什么歹意,便说话也客气许多。 族老首先排众而出,站在那个斥候面前先是躬身一礼,然后才开口道,「我是他们族老,我们来自于娘波山,想要见你们主事人」。 「什么?你们是娘波山上的人?」斥候表情略显惊愕。 随即便转向身旁一个人小声嘀咕几句,便冲着族老一拱手说,「还请这位来自娘波山族老稍等一会儿,我们去请示师部将军,到时会有答复给你的,眼下还请族老和族人一起入营地休息片刻」。 斥候朝着身后一指。 族老却缓缓摇头说,「老朽和族人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族老也很谨慎,他并不入阵地,而是带着族人找了一处山坡逐渐汇集在一起。 那场景还真是蔚为壮观。 设想,两千多个乞丐汇集在一起。 不知道还以为是丐帮开大会呢。 这场景落到叶弘眼中那一刻。 他思绪中便浮现出后世电视剧中桥段。 一群乞丐围着自己吐唾沫,那该多.... 叶弘耸了耸肩膀,打住自己思绪。 然后跨步走到那个族老面前。 此时族老已经起身,十分恭敬朝着叶弘躬身一礼。 「不知这位公子可否主事?」 很明显,族老还是不信任叶弘这么年青的人。 闻言,站在叶弘身旁斥候补充一句。 「他是我们城主,你说能不能主事」、 城主? 族老漠然一惊。 这安邑县将领很多,但能够被称之城主则只有一位。 「你,莫不是叶城主阁下」族老连说话语气都有些肃然起来。 叶弘见他要跪拜自己,急忙上去搀扶他说,「什么城主不城主的,族老你是长辈,我应该给你见礼才是」 说着叶弘便恭敬给他行了一礼。 族老见状神情有些慌乱急忙躲闪,却还是被叶弘用力拽着手腕。 族老被迫受了叶弘一礼。 之后,叶弘便拽着族老走到一旁坐下。 二人就像是老朋友一样促膝而坐。 族老还是有些神情恍惚,有些难以置信神情盯着叶弘。 「若猜得没错,娘波山肯定遇到变故,族老到了这里,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言,我们和娘波山共进退」 叶弘为了打消族老顾虑,直接开门见山。 族老被叶弘的话吔了一下。 许久之后才诧异眼神盯着叶弘问,「城主,你难道就真无所求吗?况且我们所托之事甚大」。 叶弘抿唇微笑着摇头说,「族老....我说过,我们和娘波山共进退,无论你们遭遇什么,我们都是你们忠诚可靠的朋友」 叶弘的话,听得族老又是一个劲怔神。 许久之后,族老才忧忧一声叹息说,「若是大首领肯听我一句劝,主动和城主你结盟,岂能落到如此凄惨下场,真是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啊」。 族老的话听得叶弘直皱眉。 「族老,你说娘波山大首领怎么了?」 「他」 「嗨」 「他被人给杀死了,一共七个部族,近两万人,只剩下我们一支部族了」说道这,族老沧暮老眼落下几滴泪水。 这一刻,叶弘也被震惊了。 他曾未想过,自己背后娘波山会发生这么大变故。 稍微沉默之后。 叶弘抖了抖精神盯着族老说,「究竟是什么人对你们下次毒手?」 族老用橘皮蹭去眼角泪痕,幽幽道,「是卫家豢养的武士,是他们诓骗我们大首领,最后才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族老用极为简短话,便把娘波山发生惨剧说了一遍。 叶弘听得额头冷汗涔涔。 没想到那个独目卫二公子手段如此狠毒。 竟然连妇孺也不放过。 叶弘沉默少许。 便转向身后斥候说,「快派人去娘波山,我要得到黑武士全部兵力分布」 接着他又转回安抚族老说,「族老你大可安心在这里住下,一起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族老却还是不安心说,「城主,我们这里也有一千多可战族人,让他们做点事情吧」。 看着族老那一脸不安心,叶弘知道,若自己不让他们掺和,他们肯定会心生疑虑的。 于是叶弘便点了点头说,「族老,我答应你了」 说着,便又吩咐道,「给他们配备盔甲,武器,还有战马,我不想见到他们有任何损伤」 这一句话,便给了族老定心丸,也让那些还有些疑虑族人都放下戒 备之心。 这就是叶弘身上那种无形间让人信服气质。 他在安邑县便是如此征服安邑县百姓的。 到了这里,这些娘波山族人也被他身上气势所感染。 或许这就是当年吴秀才看上他原因所在吧。 当叶弘把这只娘波山残存队伍带回营地后。 师部将领便迫不及待开始请战了。 尤其是几个刚刚从昆仑山撤回来师部将领,他们早就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了。 叶弘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才说,「速战速决,不要耽搁和波斯人最终决战」。 「请城主安心,我们只需要三日便可解决娘波山事情」 「切莫轻慢敌人,他们也是足足有两万人之众」 「这一战和人数无关,只和战略有关」其中一个将领十分自信拍着胸脯保证。 「好吧,我等待你们好消息」叶弘也知道,这些将领在昆仑山得到历练,他们对于战术掌控早已炉火纯青。 若不是敌我势力实在太过于悬殊,他们哪一个都可以独当一面的。 毕竟黑武士只是一个中原家族私兵,和波斯骑士不可同日而语。 对付他们,动用一个师部。已经很瞧得起他们了。 之后师部将领便带着指令走出军帐。 而叶弘则是继续找了一处位置坐下,将蔡旭拽过来说,「说说吧,你和王衍在搞什么算计」。 「城主....主帅不让我说」蔡旭有些为难模样。 「蔡旭....」叶弘更加被他搞得心痒难耐了。 蔡旭无奈叹息一声,「这可是你逼我说的,以后主帅询问起来,你可要帮我顶雷」 叶弘在他肩头拍拍笑道,「说吧,事情没有你想想那么严重」 蔡旭这才长吁一口气说,「夹在你们两个大佬之间,我蔡旭就是一个受气包」。 「算了,看你这么为难,我就不问了」叶弘佯作起身。 蔡旭急忙绷不住了,「我说了,王帅想要用二夫人名义再去走一遭西鲜卑....这个不是我的主意,是王衍他...」 蔡旭看到叶弘脸色有变,急忙撇清自己、 「他这是想做什么?」叶弘怒叱一声。 手里酒杯都被他捏碎了。 蔡旭急道,「王帅说,他要用计策诱骗匈奴人加入战局,到时咱们或可减少一多半压力」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王帅这是在用计,虽然这对二夫人有些冒犯,但王衍说了,绝不会真正伤到二夫人一分一毫」 蔡旭似乎很怕叶弘对王衍产生误解,拼命为他辩解。 /128/128985/32098395.html 2407叛军 沉默少许。 叶弘盯着蔡旭道,「把具体细节说说」。 蔡旭闻言一怔,稍一失神,随后便把他和王衍计划说出来。 听到计划初期,叶弘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听到最后,叶弘也觉着这计划可行了。 只是这样做事情有些太卑劣点。 还很有可能触及到小林夕禁忌。 想到那个刁蛮任性模样,叶弘便觉着脊背发冷。 二人沉默许久,叶弘才缓缓抬起头,盯着蔡旭说,「如果我们不能把匈奴人也扯进来,这一战胜率几何?」。 蔡旭很笃定回道,「一成也没有....」 叶弘再次低下头,沉思片刻,便冲着蔡旭点了点头说,「就照王衍计划去做,二夫人哪里我去说话」 这一次,叶弘已经拿定主意。 哪怕被小林夕用鞭子抽打,他也无所谓了。 相比整个安邑县生死,以及中原数千万黎民百姓。 他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西鲜卑和鄂陵湖交界处。 数百个营帐便坐落这片草原上。 其中一个巨大营帐内。 匈奴大单于刘渊正在单手持着茶壶斟茶自饮。 这是一壶上好安邑县新产新茶,据说是什么桃源仙。 茶如其名,品茗一口,确实有些仙气飘飘感觉。 别看刘渊很讨厌叶弘那个家伙。 但对于他的安邑县弄出来这些小东西,他是无比喜欢。 甚至还让人花了大价钱才搞来这一套茶具。 他又从洛阳请来茶道师傅,手把手教会自己品尝。 这才将这个极度奢侈爱好延续到了军中。 自然能够享受这样待遇的人,也只有他几个生死过命兄弟。 其中一个便就坐在他斜对面,手里捧着茶碗,大口吮吸着。 还发出汩汩声响。 「哪有你这么喝茶的?一口喝光了,还能品味茶中滋味吗」刘渊拧眉盯着对面那个满脸胡须汉子。. 「单于,你那么喝茶太费事了,我性子急,等不了」 粗野汉子十分爽朗笑道。 「木禾哈,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一身毛病,要知道你以后也要去洛阳城那座皇宫内做官的,就你这样,谁敢让你断案」。 「老子断什么案断不了,老子就用手里刀把他娘脑袋砍下来」壮汉怒叱一声。 「你除了用刀还能做什么?记住汉人江山是用刀打下来的,却不能用刀去管理江山....」刘渊略有深意瞥了他手里刀锋一眼。 「单于.....我是不懂那些什么大道理的,我只晓得为大单于卖命,若是真到那一刻,大单于当了皇上,你就赐予我一块大草地,我自己去放牧去」 别看他说得轻松,但刘渊却听得不轻松。 他表面平和之下,却隐隐泛起一丝忧虑。 这就是王者心术,他可不会真的相信,面前这个家伙回去草原放牧的。 二人继续饮茶,一壶茶被壮汉喝了一多半之后,刘渊便失去品茶兴致。 就在他准备要离开茶室时,忽得一个护卫奔入。 手里拿着一个红色锦囊说,「这是安邑县送来密报」。 刘渊见状,立刻起身从他手里接过锦囊。 然后打开看了一眼。 顿时眉梢微微上翘。 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得意之色。 「木禾哈...现在有一件重要事情要你去做,记住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说着 ,刘渊便附在他耳畔小声嘀咕一番。 那个木禾哈立刻点头,接着便抓起身旁马刀,大踏步朝着营帐外面走去。 临行前,还没有忘记一把抓起茶壶把它喝光。 看着木禾哈嘴里正在咀嚼茶叶。 刘渊苦涩一笑,「莽夫」 木禾哈走后。 刘渊转向后面营帐。 便遭遇到刘聪这个臭小子。 他整日无所事事模样,看在刘渊眼中,简直就像是往干柴上浇上火油。 瞬间便怒火中烧起来。 刘渊一把揪着刘聪脖颈将他狠狠拍了几巴掌。 又朝着背后踹了一脚。 这才解恨。 刘聪则是一脸委屈盯着远去刘渊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对父子恩怨早就结了。 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一个女子。 那就是刘聪注定缘分的女子,羊献容。 想到那个年青貌美女子。 刘聪便觉着口干舌燥起来。 他转回身,直接冲向那个营帐内。 他撩开营帐门帘。 便见到一个年青貌美女子。 她又抱琵琶半遮面模样,看得刘聪十分心痒痒的。 然而他却不能僭越一步。 因为这一次,羊献容是被叛军送给自己老爹的。 虽说他已经从中调和许多。 但还需要等待刘渊松口,他才能把这个美人接走。 刘聪让人把羊献容说得很丑陋,还让人把她说成那种祸水一样的。 最终才让她落到被冷落。 但羊献容还是没有被驱逐。 这就是刘聪几次三番跑到这里来的原因。 见到刘聪,羊献容脸色微微一红。 随即便哀怨开始拨动琴弦。 那声调十分凄美哀婉。 就像是一个女子轻声哭泣。 刘聪不懂音律却也被她情感所感染说,「放心,我一定会营救你出去的,你再等我几日便可」。 羊献容抬起头,目光柔柔盯着刘聪,对于这个异族青年,她没有多少感觉。 只是觉着他莫名对自己好,甚至还不止一次营救了自己。 但这一次,羊献容已经绝望了。 因为她原本要嫁给丈夫已经死了。 而自己也被人当做礼物送来这里。 羊献容原本被家族送到宫中做皇后的。 谁知还未入得宫中,便听到晋惠帝惨死宫中消息。 她连宫门都没有入得,便被人抬到这里。 想到那些人屠杀自己族人场景。 羊献容便觉着前途一片灰暗。 她暗中将金钗时刻握在掌心,随时准备用它自我了断。 不幸中万幸,那就是在这里和这个异族公子相遇。 他对自己痴心一如既往。 羊献容眉目低垂,轻抚琵琶说,「公子可愿为我做一件事,只要公子答应奴家,奴家一生为公子驱使」 羊献容也知道他就是自己唯一出路,没办法只能主动相求了。 刘聪早就迫不及待了,「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羊献容被他猴急样子搞得有些羞涩说,「公子可否帮我送一封信去安邑县,交给叶大人,婢子感激不尽」。 说着羊献容便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帕放在刘聪面前。 虽说刘聪看不懂锦帕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但只要一提及那个姓叶的,刘聪 便觉着眼珠子冒火。 他一把抓起锦帕,用力一扯,便将其撕成粉碎。 然后怒叱一声,「你为何要去求他,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我都能为你做到的」。 羊献容看到自己辛苦撰写文字被撕碎,有些心痛。 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眼下不能得罪对方。 便低声下气哀求说,「我的家人还不知道我被送出宫了,他们若要去洛阳城,会被叛军杀害的,你能帮去告知他们吗」 「就这件事吗?很简单,我立刻就让人去你家里送信」刘聪面露喜色。 很明显他是极其享受美人哀求他的感觉。 羊献容不能把锦帕上内容告知他的,它上面用的就是欧罗巴语,或许只有安邑县哪位可以看懂。 羊献容和叶弘只是见过一面,但短暂交流,让她对于叶弘学识惊为天人。 尤其是他懂得欧罗巴语,这一点羊献容也很震惊。 她也懂,只是那是一次极其偶然机会让她遇到一个欧罗巴人。 这才学会了他们语言。 羊献容想要给叶弘传信,又怕被人发现。 于是便想到用欧罗巴语言书写。 刘聪盯着羊献容眼睛问,「还有别的事情吗?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不然会被老家伙怀疑的」。 羊献容沉默少许,又道,「我想吃安邑县的奶糕...」 刘聪再次皱眉道,「这个恐怕你吃不到了,你还不知道吧,安邑县早就在一年前就别人摧毁了,眼下安邑县早已是一片废墟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内心抱有一丝期盼羊献容,瞬间面如死灰。 接着她便绝望盯着手里那把折扇,无奈摇头叹息一声。 便不再说话,哪怕刘聪主动询问,她也只是冲他点头微笑。 最后刘聪没辙了,只能灰溜溜退出来。 不过刘聪并不气馁,相反他还越催越勇起来。 刘聪走了几步。 便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定睛之下,才看清对方面容。 「拜见单于」 刘聪强压满心怒火。 「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看看你哥哥,他才是一个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说着,刘渊还走上去,朝着他又踹了一脚。 刘聪心中那个气啊。 什么哥哥。 什么继承人。 他只是一个养子,我才是你亲儿子。 刘聪不甘心怒叱。 但他却不敢表现出来。 只是默默打碎牙咽下去。 当刘渊走远后。 刘聪转向另外一个营帐。 在这里他见到自己兄长,刘曜。 刘曜和刘聪性格截然相反。 他是一个性格外露,做事十分强悍的中年人。 他作为刘渊养子,原本是没有对刘聪地位产生一丝觊觎的。 可是刘聪却不这么认为。 尤其是当刘曜履建战功,被刘渊欣赏之后。 刘聪便感觉到自己地位受到威胁。 于是刘聪走进来之后,便要和刘曜比武。 刘曜原本不想冒犯他,可是刘聪咄咄逼人。 他只能被迫出手。 二人在一番交手之下,刘曜很明显占据上风。 但他却在处处留手。 反观刘聪则是招招狠毒,每一招都不离刘曜要害。 最后刘曜只能避其锋芒。 刘聪甩了甩衣袖 ,怒叱刘曜一眼,便兴冲冲离开了。 对于这场无妄之灾,刘曜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刘曜走出营帐。 目光便时不时朝着营地外面一个帐篷瞅去。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十分清楚,哪里面住着一个美人。 正是自己朝思梦想的女子。 他还记得在草原上,二人并肩一起欣赏星空画面。 当时若不是因为那个叶弘横生枝节,他们或许就已经.... 想到这,刘曜眼眸中泛起一丝失落神色。 他沉默少许,还是鼓足勇气朝哪里走去。 来到营帐入口处。 他定住屏气,然后推开门。 接着他便看到令他终生难忘一幕。 但见一个绝美玉体正袒露在自己面前。 她身披一件薄纱,整个胴~体都隐隐若现。 她一只脚踩在浴盆内,一半身躯还在外面。 这一幕四目交对一瞬间,二人都傻眼了。 空气陷入短暂凝固中。 咔。 砰。 房门被关闭。 刘曜心在狂跳,眼眸却遏制不住想要转回去。 但他还是用手指捏着自己血肉,让自己重新保持冷静。 刘曜呼吸急促到隔着门板都能听到。 里面传来女子嘻嘻索索穿衣声响。 许久之后,又传来盈盈诺诺哭泣声。 刘曜再也克制不住,转身推开门。 盯着梨花带雨的羊献容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羊献容盯着面前这个熟悉面庞,她对他也是有过感情的。 无奈那一次她感觉像是在梦中。 后来家族让她去皇宫内成为皇后,她也就断了这个念想。 谁知还能在这里与他相遇。 难道这就是所谓缘分? 羊献容迷离神情和刘曜那一抹痴情相互印证之下。 她一头扑在他怀中。 接着彼此嘴唇印在一起,良久未从分开。 直到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刘曜才惊醒,一把抓起羊献容手腕说,「跟我走,我带你杀出去」。 谁知羊献容却摇头,「我不能走,不然他们会杀光我家人的」 刘曜盯着羊献容眼睛说,「你留下只会被人侮辱」。 羊献容却眼含泪水摇头:「我不能这样...」 刘曜痛苦一甩手,「你等着,我会帮你处理了那些孙子的」 说完,刘曜便转一脚踹开门。 恰好和外面走来叛军遭遇。 刘曜不容分说,上去揪着一个叛军狠狠锤了一个时辰。 直到那人鼻口窜血。 「刘将军,你这是做什么?」那个叛军将领十分不解看向刘曜。 「记住,不要虐待她,不然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这不会的」那个叛军将领急忙辩解说。 「哼」刘曜纵身跳上马背,便转身奔驰出去。 叛军则是盯着他背影只皱眉。 随后看向羊献容眼神也变得极其复杂起来。 娘波山。 一支支特种兵从天而降。 他们或是匍匐,或是用鹰爪缠住一个个寨堡向上攀爬。 /105/105192/29321235.html 2408师部 一支吊篮,拽着武器被热气球带上山顶。 无数特种兵都纷纷从另外一处涌出,他们快速装备武器,将弓弩上弦。 这一切行动也只是夜幕下一点点闪光而已。 对面寨堡那两个昏昏沉沉武士并未察觉异常。 接着更多铁爪抛上来,沿着城堡四周形成一排。 接着一个个人影自黑夜中探上脑袋出来。 他们身躯卷曲成一团,快速跃过城堡,将背包也丢入其内。 接着那背包内便冒出烟雾,不久之后,那两个站在岗哨上面武士用力嗅了嗅鼻子。 瞬间便转身查看,谁知一把匕首直接从他咽喉戳~入,直到死,他们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特种兵继续翻跃寨堡,之前娘波山首领为了让自己寨子更加坚固,例外修建四层寨堡。 这也让特种兵进攻计划受到某种限制。 拿下一个寨堡后,特种兵便会在外面悬挂出一个荧光棒,这样荧光棒在黑夜中很好辨识。 粗略一看,已经有三层寨堡被攻破了。 只剩下最后一层。 几个特种兵汇集一处,彼此交换一下讯息之后。 为首队长开始首先对第四层寨堡发起冲锋。 他单手拽着鹰爪,手臂不停转动滑轮,身躯便自地面一点点被拔空。 直到数丈高位置,他身躯猛地一荡,整个人便宛如飞鹰一般扑进寨堡内。 之后便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还有几声闷哼。 当十几个呼吸之后,队长朝着下面做了一个手势。 剩下特种兵也鱼贯而入。 第四层堡垒就在此时也开始瓦解。 当特种兵彻底拿下这四道堡垒时,东方天色已经呈现出鱼肚白了。 夜间行动也逐渐变成白日突袭。 计划随之改变。 爬上来特种兵立刻转圜了装备,拿起重弩,便朝着山顶突进。 路途中遭遇到任何人都会无差别射杀。 他们以十人队,百人队为单位。 以点和面方式向前推进。 十人队对抗的是小股武士,这些一般都是那些小房子内。 而真正大寨子需要用百人队来清理。 黑武士开始受制于不明形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但他们也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在短暂迷茫之后。便也展开有力度反击。 尤其是在距离大首领主寨门前,黑武士形成五千多人大阵,他们武器装备都不比安邑县新兵差。 因此他们作战能力瞬间便让特种兵无法再向前突进一步。 而后面真正安邑县主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攻打到这里。 特种兵只能放缓进攻,等待主力援军。 娘波山主寨内汇集黑武也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一片黑压压武装。 他们蜂拥出寨门,像是黑色洪流般直冲下来。 这一幕看在林霄眼中,那就是一个词,「刺激」 林萧和另外几个将领不同,他既不是学院出身,也不是关系户。 他的成长历程可谓是传奇。 他本身并不是安邑县人,而是来自于被鄂陵湖马匪洗劫一个村落。 那个村落人数不多,只有区区几十户。 但却很是富足,其村落有一门手艺。 也正是凭借这门手艺,才让这几十户人家过得都比一般村落富庶。 这门手艺也是整个村落时代相传的,就是只传自己人,不传外族。 因 此这个村落保密工作很强,以至于几百年来,他们依旧可以保存着这门手艺。 还能凭借它过上富足生活。 可是也正是村落太过于富庶,才招来鄂陵湖马匪。 他们直接将整个村落围了,然后背着村长交出手艺。 还把村落里面值钱东西都洗劫一空。 最后还将成年人都砍死,只留下妇孺。 夫人自然是被带回马匪窝糟蹋。 孩子则是训练成扒手,去给他们赚钱。 至于哪门手艺,哪怕鄂陵湖马匪将整个村落都屠了,也没有得到。 最后他们被迫抓了村长儿子回去。 村长儿子正是眼下这个林萧。 马匪想方设法让林萧交出祖传技艺,但都被他拒绝了。 后来马匪也拿林萧没辙了,因为总不能把他也杀了,岂不断了哪门手艺。 于是马匪便和林萧达成某种妥协,那就是林萧不需要给他们配方,只需要帮他们制作,然后他们拿出去售卖,最后获得受益中拿出一点给他们族人用度。 这样条件,或许是对阶下囚林萧最好的选择了。于是他林萧便接受这个条件,在鄂陵湖为马匪制作那东西。 当安邑县新兵攻破马匪寨堡时,才将林萧挽救出来,他也顺势加入安邑县新兵。 虽说林萧出身经历有些波折,但也算不得传奇。 真正传奇是,他能够凭借自己势力在马匪寨子内混成三把手。 也就是除了鄂陵湖大当家和二当家之外,他已经是最大马匪头目了。 那日挽救,也等同于他弃暗投明。 林萧是上过私塾的,又有过和马匪斗智斗勇经历。 此人加入安邑县新兵之后,表现出超于普通人能力。 因此顺理成章的成为一个先锋队长。 还被编入特种兵规制内。 这已经是安邑县籍外十分罕见的高职务了。 不过对于林萧来说,很显然这绝不是他终点。 这一次他从昆仑山返回,目的就是要在这一次娘波山战役中立功。成为一个师部将领,到时他便可以自建师部,像蔡诨以及鲁明一一样功成名就。 林萧眉梢微微上翘,手里千里镜不停转动着,他嘴巴也快速开合。 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事情。 在他身侧另外一个先锋队长推了他一下说,「怎样?你曾经也是一寨之主,应该知道他们底细吧」。 林萧拿眼瞪了他一下,「那是马匪,他们是大家族私兵,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私兵上了山就是匪,都是一丘之貉」那个队长也不甘示弱反驳一句。 林萧摇头,对于身旁这个粗鲁实战派有些无语。 他既不是学院派那种纯理论,也不是实战派这种盲从无脑。 他擅于捕捉战机,擅于揣摩人心。 此时林萧便是借助于自己对人心揣摩,想要找到这些黑武士指挥者。 在他认知中,私兵一般组织结构都十分松散,他们就像是服从主人奴隶,必须要有一个让他们信服的主人给他们发布命令,不然他们很难形成统一战力。 只要找到这个人,先将他定点清除了,那么整只私兵也就变得群龙无首,最终便会分崩离析了。 林萧用那只千里镜不停在阵地上巡回,却始终找不到目标人物。 似乎那家伙压根就不再这里面。 但林萧不信,单纯这些私兵可以自觉展开对阵,他们真是那么强大,和需要借助于别人地盘来对抗安邑县呢? 眼下哪怕是老 秦人这只传说中最顶级战力,也需要秦广在才能发挥最强战力。 这秦广对于老秦人就是军队灵魂。 而这只私兵还不如老秦人之间都是亲情或是同族那样熟识。 他们都是被主家从各地花钱雇佣来的,对于他们只认钱财,为主人做事。 如此,他们之间绝不会产生类似于老秦人那种战友情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不可能抛弃主人指挥,自我战斗。 因为他们没有人真正想战斗,他们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主人。 林萧坚信自己判断,手里千里镜不停转动,几乎在对面每一个黑武士脸上掠过。 最后他目光聚焦在一个不起眼角落中,一个身材消瘦中年人身上。 那人外表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将其丢进人堆,便找不到那种。 再加上他和别人穿着一样服饰,很难有人会把他和控制这只军队主人联系在一起。 然而就是他的存在,这只队伍才有了主心骨。 因为每一次队伍展开行动之前,他都会有意无意做出一些看似普通却隐含着深意手势。 若不是林萧一直都留意他的动作,很容易就被他忽略过去。 「就是你了,来人把大狙拿来」林萧转身朝着身后一个特种队员指了指。 那个特种兵先是一愣,接着便快速向后奔跑,几个呼吸间,便抬着一个巨大无比长筒钢~弩返回。 看到这台东西,之前那个先锋队长一脸鄙夷道,「也就你想用这东西,这东西又打又笨重,杀伤力也不突出,真是一件废物东西啊....」 那个队长阴阳怪气言词,听得林萧耳中,便是一种讽刺了。 林萧拿眼横了他一下,不以为意冷笑一声。 「你可别瞧不起它,这可是城主亲手设计出来的....你敢质疑城主吗」 果然那个先锋队长不说话了。 不过他内心还是明显不服输。 林萧也懒得和他继续争执,在他们不解目光中,林萧把那个巨大枪管架上。 又开始调整刻度,以及角度。 甚至还在半空挂了一个布条,设置起了风向指示。 当一切都布置完成后。 林萧眯起眼睛对着那个千里镜,缓缓转动了绞盘。 随着弹簧被压紧,弩枪发出类似于骨骼碎裂般咔咔声响。 嗖一声嗡鸣。 对于整个战阵来说,这一点响动几乎被所有人忽略。 但对于战阵中两个区域内,又瞬间惊奇一片波澜。 尤其是黑武士阵营内,仿佛在那黑色湖水表面丢下一块沉重石子。 下一刻便掀起层叠波澜。 尤其是在那个石子落下一瞬间,在他四周黑武士都慌乱起来。 他们四处游走扰动,把这种不安传递给了外面更多黑武士。 看到这一幕的另外一面。 林萧身旁先锋队长,一脸愕然盯着面前林萧问,「这是你造成的?隔着数十丈距离,一击毙命了?」 先锋队长一脸难以置信,先是看向山上黑武士,又转向林萧手里长狙。 许久之后他仿佛得到某种印证一般说,「天啊,若我知道这东西还有这种用途,当日就该去进修一下狙击培训课」ap. 林萧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说,「现在去学习也来得及,狙击部眼下缺人手」。 这一句,不知林萧是有意还是无疑带起一丝笑意。 听得那个队长面红耳赤,瞬间便找了借口离开了。 林萧自然 没有心情去和他怄气,他立刻快速布置突击任务。 那就是要配和主力,尽快瓦解黑武士反抗。 既然那个主事者已经死了,那么林萧便直要给这只黑武士来一次迎头痛击。 他们便会不战自愧。 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必须要给他们留出一条活路。 不然哀兵必胜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林萧快速带着自己队伍杀出去,自上半坡开始展开对娘波山冲锋。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保留,直接是硬碰硬。 这种厮杀,简直让下面的安邑县新兵看傻眼睛了。 「他们以区区几千人就敢硬抗上去?」 「还真是条汉子」 「莽夫」 下面各路小队长有的赞许,有的臭骂,还有的不以为然。 不过无论那一刻,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便是军队纪律。 他们也随着爬上那条山道。 只是路途中,他们接收到来自于林萧消息。 「你们不能继续攻击他们,要撤出去,给他们留出一条下山道路出来,要快,不然就错过机会了」 林萧语气很急,说得都是用的军中密语。 几个队长相互对视一眼,一时也拿不定注意。 就在此时。 一个师部将领走出来,朝着半山坡看了一眼说,「林萧做的没错,咱们不应该逼迫他们做狗急跳墙,给他们一条生路,一二队去竹林外面,三四队去堵山口」 随着一个个号令下去,这只原本把出山道路封闭队伍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当山上那些黑武士看向这里时,他们战意再一次松动了。 只是很明显,林萧等人给予他们压迫感还不足以让他们溃败。 也就此时,林萧带着一群人快速收缩,然后将一个个盾牌高高举起,将他们护在中心。 那些黑武士都不明所以,但站在远处掠战的师部将领都清楚,「这个林萧真是阴招连出,这一下,黑武士可要被吓破了胆子了」。 话音刚落,但听山上轰然一声巨响。 接着浓烟滚滚,整个山坡都燃起巨大火烛。 那感觉就像是天塌地陷一般。 这等威势之下,别说是人,就算是神也要抖擞啊。 果然,黑武士自信心被摧毁了,他们开始溃散,沿着山道向下突围。 /105/105192/29323929.html 2409无语 林萧根本没有去阻拦他们,而是继续朝着山寨内突进。 直到推倒山门。 而另外一个角度,绕过去特种兵也随即汇集到山门前。 自此,娘波山终于重新回到安邑县手里。 而那些黑武士在离开山寨后,便在竹林,以及各处山口遭遇到安邑县新兵各种伏击。 真正能活着走出去十不余一。 娘波山西三十里。 波斯人和安邑县大规模接触前第一战也在此时打响了。 作战主阵将领是蔡诨。 他一路从昆仑山和波斯人纠缠到这里,他可以算是最熟悉波斯人战略的人。 因此这第一阵就有他来主导。 蔡诨骑乘着马匹,手里握着蔡氏长矛。 那感觉就像是古代战神附体一般。 此时蔡诨早已不是昆仑山时那个毛糙小子。 他沉稳,淡定,目光中充满自负和傲气。 他的长矛也从之前铁尖,换成乌钢。 他的盔甲也是特制顶级锁子甲。 总之他眼下身份早已和之前不同。 在许多人心目中,他终于可以和自己叔叔蔡旭一样地位了。 甚至在某些时候,他的光芒已经盖过了蔡旭。 因此蔡诨有理由自傲,有理由自负。 蔡诨手持长枪缓缓催动着马匹向着预定目标靠近。 哪怕在他视野中,地面上已经隐隐看到波斯人斥候。 但他依旧态度冷静,不慌不忙,仿佛在游庭信步一般。 他的姿态很是张扬。 手腕微微扬起,长矛便在半空画了一个弧度。 修武身姿,更让动作显得那么拔而不群。 这样武将,这样气势,就连远在他山之上军部诸将都有些羡慕不已。 「这小子实在太强了....」 有些将领嘴里酸溜溜的说。 「这就是天生将才啊」 「也有一部分蔡家武术世家底蕴的」 说这一句话的,自然就是蔡旭本人。 别看他被小辈押着有些丢面,但毕竟他也是姓蔡的。 是需要维护家族脸面的。 然而他的话却被人无情忽略了。 因为站在这里都是学院派,根本不理睬他那种老古董思维方式。 在他们眼中,曾不相信什么血脉传承的。 他们只相信一件事,能力。 轰隆隆! 马蹄如雷霆般响彻整个草原。 在目力所及尽头。 一支全副武装骑兵排山倒海般奔驰过来。 那只高高嵩立鹰黄旗,在半空飒飒作响。 黑色盔甲洪流逐渐呈现在面前。 那是纯钢打造遁甲,以及马腹,还有马腿上都是这样铁皮护盾。 盾牌,长矛,短刀是大多数波斯骑士装备。 不过在马队后方也有大型弓弩,以及各种冲阵武器。 对于这只来自于昆仑山骑士团,蔡诨早就熟悉到他们每一个汗毛孔里面了。 他亲自领略过波斯长矛锐利,以及那遁甲坚固。 但对于蔡诨来说,这些都不足为惧。 真正让蔡诨在意的是,波斯骑士骨子里面那种胜利者姿态。 他们根本就不是来作战的,他们是来收割的。 背靠伟大波斯帝国,他们那种自傲烙印在血脉里面。 这使得他们变得极其顽强,敢战。 哪怕是遭遇到逆境,他们也能像是一头雄狮般作战。 这种精神力,让蔡诨一度怀疑他们不是人,而是一群战争疯子。 文明,宗教,以及战争,这三者原本就是很微妙存在。 有时候战争会转化成文明,有时宗教也会转化战争。 彼此相互影响着,最终使得文明呈现出不同特制。 波斯人信封拜火教,其性格中也或多或少受到拜火教影响。 因此在很多波斯骑士作战时,都会向圣火祈祷。 有时可以在波斯阵营内看到高举圣火拜火教徒。 还有他们胸口绣着圣火印记也似乎能够唤醒他们战斗意志。 面对着精神以及现实双重uff的波斯骑士。 蔡诨也是没有必胜把握。 在昆仑山至娘波山一路上,蔡诨都是采取迂回战略。 因此那些都算不上真正和波斯骑士作战。 而眼下这娘波山第一战,他不能输,因为一旦输掉,便会极大摧毁安邑县新兵斗志。 之前昆仑战线溃败已经给他们造成莫大心理打击了,若是这一次再败。 安邑县新兵将没有勇气再和波斯人作战。 因此蔡诨肩负着一场何等重要战斗。 这一战事关整个娘波山战局。 甚至关乎身后数千万汉民百姓安危。 蔡诨道是没有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毕竟他的性格更多倾向一个武者。 对于武者来说,战斗比结果更加重要。 「这是我蔡诨战场,也是我的舞台,从这一刻起,蔡诨这个名字便和这片大地一起存在...」 蔡诨缓缓将手里长矛举过头顶,然后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声音一字一句说着。 也就在蔡诨挥手一瞬间,身后一个长长牛角被吹响,接着一万多安邑县新兵自峡谷内纵马冲出,快速在蔡诨身旁形成一道绵延无尽骑士队列,他们也是黑色盔甲,战马也都佩戴着护盾。 这种装备一点也不比波斯骑士差。 只是他们骑术却无法像波斯人那么轻松。 毕竟这些安邑县骑兵学会骑马也不会最近这几年而已。 不过他们不需要凭借马术取胜,因为他们目的不是要和波斯骑士对冲。 而是凭借他们马腿上悬挂的镰刀,对波斯骑士马队进行斩断马腿任务。 马队从蔡诨身旁一分为二,一边一个拉练舒展开去,形成一道道宛如水波般翻涌刀刃、 马队疾驰向波斯阵营,蔡诨则是带着剩下五千真正老骑兵,催动马匹,快速朝着马队迎上去。 这只马队没有任何护盾,以及盔甲,目的就要绝对灵活性。 他们也没有配备近战武器,直接采用的是远射弓弩,以及火枪。 他们要用速度获得优势,从而对波斯骑士重甲兵展开远程突袭。 这便是蔡诨在和波斯骑士交战多次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重甲兵,波斯骑士已经做到极致。 蔡诨自知无法在重甲这一面战胜对方,他就像军部调动这只完全有安邑老兵组成骑兵阵列。 并且还挑选其中懂得使用火枪的一群人。 这样便让蔡诨有了自信来对抗波斯骑士。 蔡诨作为这只突袭队伍总指挥,他一马当先,直接朝着波斯阵营冲锋过去。 两只骑兵队列拉开刀网,瞬间便抵达波斯骑士阵列内。 下一刻,让蔡诨失望一幕发生了。 那些刀网在接触到黑骑士盔甲盾牌时,竟然 被弹射开去。 还有的甚至被黏住,无法分开。 蔡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掏出千里镜,便自那镜头内看到波斯骑士马队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滚轮。 那东西上面缠绕着一些黑色石块,还有部分被蓬松铁丝缠绕着,这样他们翻滚起来,便会把刀刃给阻隔下来。 更让蔡诨震惊的是,那滚轮似乎还有磁性,一旦被它吸住,那些刀片便不会在被分割。 刀网阵似乎失效了,但毕竟还是有一部分跃过马队,给波斯骑士减速了。 蔡诨见状,立刻拿出哨子放在嘴巴里面吹响。 接着清脆哨子音响遍了草原。 那些挂网的骑兵立刻丢下手里刀网,翻身就朝着草原深处狂奔。 别看他们表面上是主力战队,则是只是一个幌子。 当这一群人轰然散去之后。 地面豁然裂开。 接着一条条绊马索开始腾空。 接着又是一根根巨大刺球自半空坠下来。 这一系列机关设计。都是有特战队来完成的。 「也不知道特战队这帮家伙何时潜伏到这里的」 蔡诨事先并不知情、 因此才是蔡诨也是看得一脑门雾水。 「师将,他们已经进入咱们射程了,一纵队请求作战指令」 蔡诨回眸看了那个将领一眼说。 「火力掩护特战队,务必保证特战队员安全扯出战场」 「是」 那个纵队长双腿并立,纵马而出。 接着数百人就冲向战场。 看着战场局势诡变,蔡诨表情又恢复冷峻。 他就是这样性格,战斗也是惨烈,反而他越是冷静。 他目光炯炯盯着波斯阵营内每一个细节变化。 试图从中找到突破口。 既然刀网阵失败了,他就必须要找到另外一个突破口。 不然单纯以这五千轻骑兵火力无法撕开这黑骑士阵列。 那么轻骑远程射击战略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蔡诨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对自己战略提前有了提防。 看来波斯人中也有高人啊。 在之前几次交手中,不仅是蔡诨了解波斯人战术,同样的,蔡诨一些常规战术也被对方揣摩出来了。 蔡诨扼腕叹息一声,「看来必须要想出一些新的战略出来,不然人家似乎已经把自己看透了」。 此时一个副将走上来禀告说,「师将,老英雄求见你」 「什么老英雄?」蔡诨一脸迷茫之色。 副将急忙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听得蔡诨浑身一颤,「他怎么来了」。 说起这个老英雄可是安邑县传说了。 据老一辈安邑县人说,他可是在第一次安邑县守卫战中立下启功的。 他单人单骑,携带着燃烧弹便把当时几万晋兵给驱逐开一条血路。引导者新兵逃出升天。 据说那一次还是二夫人带队的。 蔡诨是安邑县保卫战之后来的,自然不清楚这个老英雄的传说。 但他也不是聋子,也从别人嘴里听到过他一些传说。 只是这家伙后来触犯军规,被惩罚褫夺功勋点。眼下他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铁匠,整日里面自己鼓捣什么东西。 几乎无人再去提及他曾经功勋了。 也就在蔡诨迟疑间,一个只有一条腿,一支手臂的头发斑白中年人做着轮椅车朝他走来。 远远地,他便露出一排皆白牙齿,脸上刀疤不停颤抖宛如蛆虫一般。ap. 他的眼睛也有一只不好,因此他看人都是大小眼的。 这幅尊容还要硬挤出一丝笑意,真看得蔡诨浑身都不自在。 「师将,我来给你送功劳来了,只要你肯让老朽上战场打一仗,我就保你可以拿下这头阵之功勋」 我靠。 蔡诨楞了一下,「就你这样还想上战阵?你这不上去裹乱吗」 不过处于礼貌,蔡诨还是忍耐住了没有当面叱责他。 而是冲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解释说,「老英雄,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这里眼下还用不上老英雄,等以后有了机会,我再邀请老英雄一起并肩战斗如何?」 蔡诨已经十分客气了,但老家伙却不识抬举。 怒叱一声,「姓蔡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看上你,给你立功机会,完全是看在你叔叔面子上,不然....」 一提及叔叔,蔡诨便被触及逆鳞,他也怒喝一声,「护卫何在,把人给我抬出去,不丢出去」 蔡诨这一手也是够绝的,一点也不再给老英雄留颜面了。 那个斜眼独臂人奋力将轮车旋转一圈,怒叱道,「谁敢靠近,老子这一身可都是雷~管,是科学院最新成果液体炸药,你们不怕死尽管冲过来试试」 接着他揭开胸口棉袄,果真露出一拍塑料管出来。 看到这一幕,蔡诨也傻眼了。 这还真是混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蔡诨盯着斜眼独臂人吼道,「你究竟要做什么,这是战阵,不是你胡闹地方」。 老家伙只是斜嘴一笑说:「老子这条命其实早就该在八年前死在战场上了,眼下已经多活了这么久,够本了,你不让老子去杀波斯人,老子就在这里引爆」。 看着他手里举起火折子,蔡诨顿时头皮发麻,「等一等,你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 见到蔡诨语气软了,老家伙这才露出得意之色。 「小子,老子就是要参加这一次战斗,你放心,战胜功勋是你的,老子就是喜欢战场喜欢这种热血厮杀场景」 蔡诨真的无语了。 暗骂,自己怎么就遇上这样一个老变态啊 「好,你想上战场,就送你过去,但你要明白,我们都是骑兵,你这轮椅恐怕跟不上吧」 听到蔡诨的话,老者一脸不屑冷嘲一声,「小子你小瞧我吗?轮椅又如何?只要手段厉害,任何东西都可以作战」 说着,老者竟然一转轮椅,整个人随着轮椅一起滑动,直接从一个陡坡爬上一辆马车。 /105/105192/29327228.html 2410城主 这动作,这姿态,那还是一个残疾人吗? 蔡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老者,表面看上去疯癫,实则是有备而来的。 种种迹象表面,这老者不简单啊。 于是蔡诨便重新走上马车,冲着老者恭敬一礼说,「还望老英雄颠簸在下如何打这一仗?」 老者眯起独目转动着,眼睛里面泛起得意自负神色。随即便用力一拍轮椅大叫一声,「进攻」 这一声怒吼宛如虎啸,震得蔡诨耳朵嗡嗡作响。 此时再朝老者看去,他的形象莫名高大许多。 甚至还有点想要膜拜冲动了。 蔡诨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记忆中某个传说在自己眼前复活了。 那个曾经架着马车,承载着马车炸药的独臂人正在疯狂朝着四周人群咆哮着,他所向披靡,挥手间,便朝着地阵投掷各种燃烧弹,他不顾自己生死,整个人就犹如封魔一般狂叫着。 他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一只手握着一捆炸药,冲着苍穹怒喝一声,「狗崽子们,让你们尝尝爷爷的特体炸弹」 轰隆一声巨响,黑烟弥漫了蔡诨眼睛,顿时便让他整个人都坠入一片黑暗中。 但他任然可以听到,以及感受到来自于老者狂热。 他还在不停抛出手中炸药,甚至于把自己也点燃了。 就像是一个飞蛾扑火一般从马车上飞身跳了出去。 这一刻,他双腿奇迹般完成连正常人都无翻跃动作。 接着蔡诨便看到一双无比满足面孔正在冲着自己微笑。 「小子,老子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伴随着这一声喧喝之后,便是巨大无比爆炸气流。 那狂躁气流几乎让马车都被掀翻过去。 蔡诨眼睛变得血红,眼泪情不知沿着眼角流出来。 这一刻蔡诨意识是清醒的。 那不是梦。 他是真的驾驶马车冲入波斯阵营内、 用自己携带液体炸药把地阵防御给轰碎了。 他是在用生命向自己,以及无数曾经对他鄙夷的人展示他是一个真正战斗英雄。 这一刻的蔡诨浑身都在颤抖着,双手还按在轮椅扶手上,可轮椅早已空无一物。 蔡诨仰起头,悲鸣一声,「老英雄一路走好」 随即,他便拔出自己哨子冲着身后五千轻骑兵发出攻击指令。 之后,蔡诨也学着老英雄姿态,抓起马车上液体炸药点燃朝着人群投掷出去。 炸药不停爆炸,蔡诨身形也变得模糊起来。但他根本忘记这一切,还是继续催动马车,正如老英雄一样冲向波斯骑兵。 这一刻蔡诨整个人都在升华,像是进入一种微妙感悟中无法自拔。 再这样感悟中,甚至连他武学境界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 「术终究只是术,战斗有时候需要一些本能的勇气...」 蔡诨想起那个夜晚,自己在和蔡旭交谈时,也是唯一一次叔侄对话内容。 当时蔡诨还对蔡旭这番话有些鄙夷,在他学院派眼中,战争就像是下棋。. 一切都需要谋定而后动,而蔡旭这样人只能叫做莽夫。 以至于后来蔡旭被提升为三军统帅时,蔡诨也不以为然冷嘲一声,「让这样人去做主帅,无疑是累及三军」 不过这一刻蔡诨终于醒悟到什么叫做作战本能了。 若双方都是学院派像是对弈一般打仗,那么便很难捕捉战机。 反而只能凭借各自势力对决取胜。 这样战局显然对蔡诨是不利的。 尤其是在蔡诨作战方式已经被对手提前预知前蹄下。 蔡诨几乎没有任何战机可以寻找。 最终只能被迫进行势力对决。 这时候,反而是老英雄这种不要命本能作战破局最佳时机。 老英雄把用本能和勇气把战局拖向未知。 这超乎蔡诨预料也同样超乎敌人预估。 终于蔡诨领悟到了。 那就是破开常规,打破自己之前固有作战思维。 给敌人一个超乎想象,无法掌控格局。 至于胜负结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做这一切不是凭借战略,而是处于作战本能。 蔡诨不再去思考什么战略,眼下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停炸,直到把面前炸出一条通道出来。 蔡诨也不知道从自己手里丢出液体炸药有多少枚,总之他的身旁爆炸始终未停歇。 他也不知道究竟冲向何处,但他心中信念却始终唯一。 轰轰..... 爆炸冲击波让蔡诨耳朵失聪了,他听不到外面声音。 眼前也被黑雾遮挡看不到任何一米之外东西。 整个世界都仿佛对他封闭起来。 他处于自我为中心一个黑色茧蛹内。 这一刻他,似乎在做着某种蜕变。 只要突破而出那一刻。 他讲蜕变成一个真正无敌将军。 那时的他不再是单纯学院派或是武者,而是一个真正可以驾驭一切战争指挥者。 他的手抛出炸药那一瞬,宛如在演奏一个乐章。 他是上过音乐课的,讲台上那个音乐老师就是这般指挥着交响乐的。 此时蔡诨一次又一次遵从着内心节奏,去制造四周爆炸声响。 那每一次落点就是一个音符。他用这样音符来为自己编制一首乐章。 蔡诨忘我沉浸在这爆炸狂躁乐章中无法自拔。 站在另外一个视角下,那些特卫都看傻眼了。 他们惊愕盯着下面说,「这蔡诨疯了吗?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驾驶马车,竟然精准跃过每一个敌人设置绊马索,还将炸药精准投掷入敌军物资库内,这一次次爆炸,都会点燃无数粮秣,使得波斯人物资快速被消耗着」。 这简直就是奇迹日。 有人用这样夸张语气来形容这场战争。 随后沿着他破开轨迹杀进去的五千轻骑兵也发挥出超乎以往战斗意志力。 他们竟然在短距离也能做到和重甲兵对抗。这可是之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兵还是那些兵,但只是换了一个将领,他们便可以超越自我极限做到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究竟是一股什么样力量在鼓舞着他们。 看到这一幕的特卫把这里发生一切都记录下来,然后快马送回军部。 当叶弘看到这一切之后,也不禁为蔡诨震惊了。 「蔡旭你怎么看」叶弘知道蔡旭在身旁,不好多说什么。 便把战报递给他。 蔡旭打开看了一会儿,先是面露一丝惊讶,之后便抿唇微笑着点了点头。 似乎有种莫名默契感。 看得叶弘有些狐疑道,「难道你知道他会这么做吗」。 蔡旭摇头,「这我也未预料到,只是蔡诨这小子成熟了,他终于明白一些东西」。 啊,叶弘一脸迷茫盯着他。 不知他们叔侄间还有什么秘密不为外人知道。 蔡旭急忙解 释说,「我之前也不是不看好蔡诨,只是他太学院派了,这一次他作战方式我很喜欢,至少他也是懂得变通的」 「什么」叶弘被他说得脸颊涨红。 学院派,那可是自己一手培育起来的。 怎么到了他们嘴里,似乎学院派成为某种思想僵化了。 蔡旭也意识到叶弘情绪变化。 急忙解释说:「其实学院派在应对很多战役时,都远在普通将领之上,只是他们太过于拘泥于术,而忘记战争本身就是一种自然本能,有时候打仗根本不需要规划,只需要勇气和魄力便可达成目标...」 「那岂不是莽夫之行」叶弘一脸诧异盯着蔡旭。 「你看到蔡诨所做的一切吗?那城主还认为他是莽夫吗」蔡旭反问一句。 叶弘顿时哑然。 蔡诨所作所为不禁不是莽夫,还是一种超越一般将领神来之笔。 可谓一战封神。 蔡旭又道,「不过本能还需要加之克制的,因为大多数本能都是无脑和无知的,只有可以驾驭自己本能的将领才是最强战力」 蔡旭的话,让叶弘也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将领不应该拘泥一种形势,要多方面去培养。 什么学院派,还是实战派,其本身并不存在差异。真正的需要培养的是将领本身素质。 也包括将领对于其本能掌控力。 终于叶弘也从蔡诨战斗中得到一丝领悟,从而获得一些对于未来军队培养启发。 蔡诨眼眸低垂。 此时他手里已经没有炸药了。 他四周也尽数被黑暗笼罩。 他看不清自己四周究竟有多少敌人。 也不知道自己冲进来多长距离了。 眼下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长戟,做好战斗准备。 只要有人杀上马车他就毫不犹豫刺出去。 蔡诨将自己固定在轮椅上,手里握着三支长戟,不停扫视四周。 这一刻他又恢复理智,本能勇气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处境是多么危险了。 他长戟不停转动,对于四周警惕,他也只能不停转动方位。 因为他耳朵彻底失聪了。 眼睛也只能看出不足车厢一尺距离。 也就在此时。 一条手臂冲破烟雾,按住车厢。 蔡诨不由分说,一枪便朝着那条手臂插过去。 这一刺可谓既恨又快。 那条手似乎没有预料到,竟然被刺了一个着,瞬间献血喷溅而出。 好在那手臂上有护盾,卸掉大部分力道。 接着那手臂缩了回去。浓雾便开始波动,不久之后,又自浓稠雾气冲伸出一条手臂。 蔡诨刚要拔出尖刺再次戳过去,却被一个绳索套住手腕,蔡诨挥起腰间匕首便将绳索斩断了。 接着又是一条绳索勒住了他左臂,这样他便无法持刀了。随后又是几条手臂按住车厢。 这一刻,蔡诨眼眸赤红一片,他知道最后绝杀一刻到来了,他又似乎找回一点本能,整个人就像是受困野兽不停冲击,可是那绳索套的很是牢固,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脱身。 最终他被人死死捆绑在轮椅扶手上,接着数十个人影从黑暗中冲上马车,这一刻蔡诨绝望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他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 就在蔡诨悲悯想要大吼大叫时,一张熟悉面孔展露在他面前,「咦,这不是老鹰,吗自己副将」 接着蔡诨又抬起头,看向四周,发 现四周都是在自己部下。 他们正在用一种充满崇拜眼神盯着自己。 蔡诨诧异良久,才盯着老鹰问,「我们赢了吗?」。 老鹰嘴巴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蔡诨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耳朵失聪了。 于是便老鹰写字。 老鹰弯腰下去用鲜血在地面写着,「我们胜利了」。 这几个字一出,蔡诨瞬间便如泄了气皮球,一头栽倒地面。 之前他体能消耗太大了,之所以还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凭借求生意志力。 眼下得知自己战胜了,他哪里还能坚持。 当蔡诨昏迷之后,终将将他抬起来,像是战斗英雄一般放在肩头。 一步步走下马车,此时马车外面绵延数十丈都是人。他们齐齐把手臂举起,一个接着一个传递着蔡诨身躯。 还有另外一个半截腿骨。 当然那不是蔡诨的,而是那个老英雄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他们被全军传递,就像是一种精神图腾。 当蔡诨被送到阵医院内后。 他便开始黑天混地昏睡。 他这一觉睡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才苏醒。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喝酒。 医生不让,他却不管不顾把医生消毒用酒精给抢过去,对着白开水给喝了。 喝完之后,蔡诨仰天狂笑不止。 医生都以为他魔怔了。 立刻去唤人。 可是当将领们赶来之后,比他还疯癫。 一起把这个战地医院当成饮酒区,他们就在这里把一桶医用酒精给喝光了。 不过叶弘萃取酒精都是粮食酿造的。 哪怕是喝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当叶弘感到医院后,看到这满屋子醉鬼。 无奈叹息一声,便和蔡旭一起离开了。 「他们也该松弛一下了,总是那么绑着不是事啊」 「是啊,这帮年青将领自从昆仑山之战也崩的太久了,需要把这根线稍微松弛一下,不然他们会崩出问题的」 「好吧,我给你们放三日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前沿怎么做?」 「城主放心,前沿我已经做过阵地安排了,有特种小队在不会出错的」 「况且波斯人也需要一点时间来组织下一次作战」 /128/128985/32113110.html 2411岳煜 「好吧,你做主便是」 叶弘和蔡旭简单交流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 纳木错、 鲁明一听到属下禀告,拿起酒壶猛地喝了一大口。 平时他不喜欢喝酒,但这一次他要主动买醉了。 鲁明一一来为安邑县这第一战胜利感到高兴。 同时也为这一战主将不是自己而感到惋惜。 鲁明一自信,若是军部交给自己来打这一仗,也能取得胜利。 不过军部还是把他放在纳木错。 毕竟这里才是整个战局最为关键地方。 鲁明一清楚知道军部是因为看重自己,才把纳木错交给自己。 然而作为同为年青一代将领,鲁明一是不甘心风头都被蔡诨那小子抢走的。 鲁明一大口给自己灌酒,也分辨不出是喜悦,还是忧伤。 鲁明一不爱喝酒,但并不代表他没有酒量。 当他喝了七八口之后,才发觉自己酒量出奇好,酒都喝了半壶。依旧没有醉酒意思。 「真想醉还醉不了」鲁明一吐出一口酒气,满眼无奈。 「军将....别着急,咱们也可以捕捉到战机出来的」副将见状急忙上前安抚说。 「这个我很清楚....」鲁明一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算了不喝酒了,既然酒不醉人,人又何必自醉呢」 鲁明一放下手中酒葫芦,整个人似乎比之前洒脱不少。 「军将...」副将又栖身过来。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他说话欲言又止的模样,鲁明一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老梁,你陪我也不是一天两日的,自我做中队长时,你就已经是我副将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一句话,已经亮明鲁明一对梁副将态度。 梁副将面露激动之色回道,「你已经是贵为军将了,我怕无法胜任你的副将这样职责啊」 「老梁....军衔高低不能代表什么...我看重是自身能力...老梁...你的做事能力我是知道的,你无须为那些闲言碎语劳心」 鲁明一也是知晓军队下层一些谣言的。 老梁哀叹一口气说,「人人都说我老梁是凭借军将关系才当上这军副将的,我....哎...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鲁明一看出老梁内心彷徨。 于是便再次伸手在他肩头一拍说,「放心吧,只要咱们打一场胜仗,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咱们军中弟兄都是明事理的人」。 老梁也点点头说:「因此,我想为军将提个建议」 此时老梁有些心虚。 看得鲁明一一脸迷茫之色。 「说吧,老梁,你究竟有什么想法?」。 老梁稍作思索才回道,「蔡诨那小子作战给了我莫大启发,有时候战机不是等待出来的,我们何不也学着蔡诨那样自己创造一个战机,到时咱们也能像九师部一样痛痛快快打一仗了」。 鲁明一闻言,眼眸突突放光。 他内心早就急不可待了。 眼下老梁建议恰好击中他内心最为薄弱地方。 鲁明一语气都变了,「老梁,你可有成熟计策吗」 老梁再次思索一会儿,才面色凝重说,「我自己做了一个军策,但不成熟,我愿意将之奉献给军部来讨论」。 听到这,鲁明一却一摆手说,「不行,军部是不会通过你的军策的....」 「为什么?」老梁一脸茫然。. 鲁明一解释说,「因为 军部已经接到主帅指令,军级战略已经成型了,咱们需要做的就是固守纳木错,在适当时机切断波斯人后续补给...」 「这个为何让咱们尖刀营来做?」老梁一脸不解表情说。 「因为...他们信不过被人...这是主帅给我答复和理由」鲁明一也很郁闷啊。 不然他也不会借酒消愁了。 「军将这不公平啊....他们这是徇私,把军功都给了蔡诨」老梁终于把内心话给吼了出来。 「别胡说」鲁明一拿眼瞪了他一下。 然而在他内心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 蔡旭为三军主将,而蔡诨又是他侄子。 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但这样话,作为军级将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 不然那就是煽动军心不稳和藐视上司的謀逆之罪了。 反而作为副将老梁说几句牢骚话,并不会引起太大波澜。 不过鲁明一还是适时制止老梁继续说下去。 「军将....那咱们还干不干?」老梁一脸丧气转向鲁明一问。 「当然...要做」鲁明一稍一迟疑,随即眼神笃定道。 「但需要做斟满,咱们既不能把事情透露出去,也必须要把这一仗打得漂亮,不然对不起咱们这一军将士啊」 鲁明一心中清楚,自己这么做,是违逆军令。 但为了军功,他实在压制不住自己内心冲动。 于是便和老梁密谋一会儿,最后便达成某种默契,相继离开军帐。 鲁明一和老梁走后。 一个影子卫从角落中闪现出来。 他目光如炬扫了军帐一眼,便最后转向鲁明一和老梁走出去方向。 影子卫自言自语说,「鲁明一....你还记得我这个同窗好友吗?或许你早就忘记了,当年咱们一起在军校内参加军训的事情,但我没有忘记,若不是今日来执勤的是我,你们的计划可就要破灭了,甚至你们还会受到军帅惩治,这一次,鲁明一是你欠了我一个大大人情」 说完,红影子卫便一晃身,消失在军帐之外。 对于影子卫神出鬼没,军中的士兵早已习以为常。 他们都或多或少知道,有这样一些影子活动在自己身旁。 由于彼此没有太多交集,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们存在。 相反的,有影子卫存在,使得军中纪律比较好推行。 这也算是一种无形威慑吧。 山坡上。 有新兵正在蹴鞠。 他们赤膊上身,奔跑满头大汗。 哪怕是初春还很冷,他们依旧是穿的很是单薄。 蹴鞠球被一个士兵高高跳起,立刻便有七八人去围堵。 在军中蹴鞠和后世足球最大区别,恐怕就是规则了。 在这里,蹴鞠不会限制双方厮打,只要不动武器都可以。 这样蹴鞠,就变成野蛮足球。 很多人用大滑铲,甚至还有人在球场上练摔跤。 总之场面极度混乱,但看到这一幕的人,却又觉着他们很执着,很勇敢。 有时又很睿智。 这样蹴鞠甚至比后世足球还要赏心悦目。 这便叶弘在军中推行蹴鞠时第一感觉。 当然此时叶弘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纳木错这个早已被波斯人占据地方,哪怕只这里已经接近纳木错边缘地带,也是极度凶险的。 随时都会出现一股股波斯骑士,之后便是一场短距离交锋。 这样小***无时无刻不再发生,对于这些新兵来说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因此他们也不在乎那些偶尔从地平线冒出来波斯骑兵了。 甚至都未中断他们比赛。 隔着数百丈距离有人吹响牛角号。 蹴鞠依旧照常进行着。 只是在比赛间歇,有人会转回身去看上几眼。 发现有先锋小队已经派出去了。 他们便不再关心那边事情。 大草原。 一排整齐划一黑色甲胄自地平线冒出来。 他们清一色黑甲,黑马,白色护盾。 看上去真有种黑白分明既视感。 为首是一个波斯将领,他带着尖顶头盔,浑身装扮的像是一个中世纪罗马骑士。 但他一只手握着长矛,一只手持盾牌,身躯几乎成九十度角贴在马背上。 在他身后,那黑骑也开始逐渐加速,队形也从一字长阵变化成箭头阵。 速度越来越快,那高大身形也越发清晰起来。 「妈的....竟然是奴兵」 凑近一看,安邑县新兵立刻爆了粗口。 「原本以为这一次遭遇到应该是一支波斯骑士,因此还派出一支中队作为先锋,谁知来得只有前面那一排是波斯人,之后冲过来的都是奴兵,他们人数大致在三千人左右」 中队长,岳煜十分愤慨道,「早知道对付的是这些破烂,就让羌人编队出来了」 另外一个队政凑上去说:「别小看敌人,免得阴沟里面翻船」 队政存在意义就是要提醒队长时刻小心。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句提醒是多余的。 因为奴兵和波斯骑士完全是两种战力,若以中队将领对抗三千波斯骑士还有些棘手。 但对抗三千奴兵,那几乎就是大人打孩子那么简单。 尤其是眼下这只中队已经武装到牙齿了。 他们可都是配备最新一代战甲,以及连射钢~弩的。 配备了这些装备的新兵单体战力已经可以和老秦人相提并论了。 岳煜无视这些奴兵完全是有正当理由的。 不过队政也有义务要提醒。 岳煜冲着队政抿唇一笑说,「好吧,我会重视这一场战斗的,或许可以被拿去成为某个开蒙班培训教材」 岳煜自嘲一笑,便趋马冲了出去。 之后他身后两千精锐骑兵也一起奔出去。 草原上,两股势力在快速接近。 人未接触之前,箭雨已经在天空相互抛射数次了。 那宛如雨点般落下箭矢,将双方将士盔甲打得砰砰作响。 自然开始这样漫无目的放箭并不是为了击伤对方。 而是一种威慑压制。 钢~弩真正能够破甲距离只有在三丈距离内。 而到了那时,也就是一决生死时刻了。 在这之前,谁都想博得一个先手。 哪怕只是先声夺人也要做足气势。 当连续十波箭雨落下去之后,双方队伍终于冲撞在一起。 这一瞬间,钢~弩破甲之声不绝于耳。 短短几十个呼吸间,便有一多半士兵坠马,献血也瞬间染红了草原大地。 这一幕看得岳煜眼睛都直了。 那道不是因为死人太多,而是这一战也太顺利了吧。 这些奴兵势力也差了吧。 虽说奴兵原本就不是安邑县新兵对手,但也不至于一触即溃。 连一个反抗都做不到。 还有那百余人波斯人在战争一开始便向回跑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就是要让这些奴兵来送死吗? 这个念头刚刚萌发,岳煜便惊呼一声,「不好,咱们中计了」。 随即岳煜便派人过去翻看那些被砍下马背尸体。 最终确认一个事实,他们压根不是什么奴兵。 而是羌人,甚至还是在纳木错抓来一些部族。 「好狠毒手段,他们这是要离间羌人和安邑县关系....」 尤其是在这安邑县新兵中就有不少羌人士兵。 当他们亲眼目睹自己族人被屠杀那一刻。 他们还会甘心为安邑县作战吗? 虽说这一切都是波斯人阴谋,但其后果也已经造成了。 岳煜快速转动脑筋,即刻让新兵把那些尸体面部翻转。 然后快速让人用裹尸袋把它们都承载起来。 避免他们被更多人看到。 岳煜已经做到最快反应速度了,但还是未能堵住消息。 最终一支羌人战队自后方奔过来。 他们也不说话,只是骑马跟随着岳煜等人。 那感觉让岳煜极其不舒服。 沉默一会儿。 岳煜实在忍不住了,调转马头来到其中一个羌人首领面前问,「你们想做什么?」。 那个羌人首领道,「他们是我们族人,我们要收回他们尸体」。 说着,那羌人眼圈泛起一丝血红。 岳煜无奈叹息一声,「你是知道,他们是被波斯人...」 那个羌人打断他的话说,「岳将军,是非对错我们自由分辩,你只需要把人交给我们便是」。 岳煜被他逼得有些窘迫说,「这事情我无法做抉择,我需要请示师将」。 「不行...你们必须把他们留下」几个羌人跳出来,他们早已怒不可遏。 眼睛里面充满杀气。 看到这一幕,岳煜也有些压不住场子了。他急忙呵斥四周新兵说,「隔绝此地,我去找师将过来,若有人敢于闯阵,就等同于叛逆」 这一次岳煜说得很果决。 也让那几个羌人将领有些投鼠忌器起来。 不过很快他们便相互对视一眼,一起齐心向前迈步。 他们身后汇集过来羌人也都跟随他们步伐向前。 一场内战眼见便要一触即发。 也就在此时。 一个冰冷声音响起,「区区一招离间计,就让你们彼此生死相博吗?那你们还配成为合格的安邑县新兵吗」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年青将领走入进来。 /128/128985/32117666.html 2412何意 他一袭书生装扮,看上去十分儒雅,和这里将领有种截然不同气势。 他就是队政。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冷漠面孔,不需要解释,众人也知道那人就是军将鲁明一了。 军政走到羌人和岳煜之间说,「你们同为中队级将领,竟然无视军纪,妄动干戈,同事相残,你们可知罪?」 别看军政平时给人一种态度温和,文绉绉书生模样,可是此时他那双眼睛却充满威严,一种不可亵渎威压。 最终岳煜首先走到他面前,把肩章摘下来说,「我错了,我认罚」 看到岳煜摘下肩章,另外一面几个羌人将领也走过来交出肩章说,「军政,我们也认罚,但我们还是想要回族人尸体,他们都是无辜百姓,不是奴兵」。 军政收过肩章,然后盯着羌人将领眼睛说,「我知道你们心痛你们族人,甚至憎恨岳煜杀了他们,但你们要知道,真正促使你们族人被杀的是波斯人,他们故意把你们族人伪装成奴兵样子,目的就是让他们来送死....」 「军政,这一点我们都看得清楚....因此我们并未找岳将军复仇,我们只是要回我们族人尸首而已」 几个羌人首领愤慨辩驳说。 「你们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事情却不能以这样手段来解决...你们可知道为何岳煜不直接把人交还给你们?」 「当然是他心中有亏,害怕我们找他复仇」 军政摇头笑道,「这么想,你们就误会岳煜了,他并不是那么胆怯的人,不然也没有资格成为中队级将领了,他这么做害怕失态扩大化,被有心人利用,而你们也会被他们当做棋子,最终累计更多无辜之人」 「军政,你这是偏袒岳煜」一个羌人将领有些不愤吼道。 军政继续用温和语气说,「我从不偏袒谁,因为我是军政官,在我们守则第一条,便是以公正公平方式化解军中一切政务矛盾,而不是激化,或是偏袒一方....」 说道这,军政走向羌人将领,然后目光在他们人群中一扫说,「都到这等时刻了,你还能奈住性子继续伪装下去吗」 听到军政这一句话,羌人将领彼此狐疑对视着,不明所以。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羌人将领蓦然发动,他手里弩箭直接朝着军政胸***出去。 但也就在此时。另外一个方向几十根铁链凭空落下缠住了他。 使得他手里弩箭并未激发,就被捆绑在地面。 接着影子卫落地,其中一个影子卫一只脚踩着他手掌,把钢~弩拿出来。 然后冲着身旁羌人将领说,「看到吗?就是他怂恿你们来的,还有他事先跟你们说得那些话都是假的,他是女干细」。 羌人将领一个个面露惊愕之色,他们都不敢相信,平时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竟然是兄弟。 此时那个被压迫在地面羌人将领挣扎说,「我不是女干细,他们冤枉我」。 羌人将领开始有些动摇了。 但影子卫却一脸轻蔑冷嘲一声,「还想诡辩,那好,把他人皮~面具摘了吧」 一声令下,一个影子卫拔出匕首在他脸上一划。伴随着凄厉惨叫,还有羌人首领震惊愤怒,那把刀便将地面将领面部画破了。 不过下一刻,他们便傻眼了。 因为那划破地方竟然有露出一张面孔,那尽然是一张陌生面孔、 随着那张熟悉面孔被扯下来,里面那人竟然是一个汉人。而不是羌人。 「你是谁?我们塔河兄弟呢?」一个羌人怒叱道。 「嘿嘿嘿....」那人仰天一声狂笑,接着便用力一咬。 一口黑血自嘴巴喷出,还带着半截舌头。 最后他整个人便随即萎靡下去。 他竟然咬舌自尽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也都傻眼了。 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女干细竟然如此狠绝。 当他尸体匍匐在地面那一刻,影子卫也把他身躯搜了一个遍。 最后从他上衣口袋内,摸出一个钱袋,上面绣了一个卫字、 「又是河东卫氏」 岳煜愤恨一把抓起那个钱袋,狠狠砸向地面那具尸体。 此时羌人将领也陷入沉默,许久之后他们齐齐朝着军政行礼说,「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会再追究岳煜的事情了」。 军政却阻拦即将离开他们说,「你们不是要带走同族尸体吗?现在可以了,还有岳煜是有过错的,在这次行动中,他未能及时发觉敌人计谋,险些酿成大祸,这也是他行动失误导致,因此岳煜也受到军纪惩罚,从这一刻起,岳煜解除一切军务,交给军法处审查」 说完,军政便迈步走出人群,在他身后无论是羌人将领,还是岳煜等人都是哑口无言。 这边是军政厉害之处,亲眼目睹这一幕的鲁明一在军政走回来之后,冲他竖起大拇指。 军政却压低声音说,「岳煜犯的是小错误,但我们计划一旦失败,可是要承受军部纪律惩戒的,到了那时你我可就真要成为第一个被斩首的军级将领了」。 鲁明一却笃定摇头说,「我们不会失败的,这次我欠你的,等回了军部,我请客」 鲁明一和军政是同窗。 二人在军校也是形同莫逆。 因此鲁明一和副将计划也并未隐瞒他。 返回营帐内。 鲁明一立刻和军政进入密谈模式。 并且还在四周安置警卫。 目的就是要防备计划细节外漏。 军政沉吟少许才道,「鲁明一,你这是玩火啊,虽说你的立功心切我可以理解,但你这么做实在太过于冒险了,哪怕你最终成功了,军部也会追究你擅自不尊军纪的责任的」 鲁明一却一脸无所谓笑道,「我知道我这么做违背军纪,到时我愿意接受军部惩罚,不过若是错过这一战,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鲁明一」军政还想劝说几句,但他看到鲁明一眼眸。 他知道任何劝说都是无用的。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个同窗好友。 他可是一个战争疯子,若是不让他在这样大战中展露头角,而是只作为一个后备将领来用,他会把自己憋死的。 虽然军政不太认可副将和鲁明一所谓关系户的说辞,但对于军部给鲁明一这样将才下达此等作战任务,也觉着事有蹊跷。 不过军部事情,他一个军政没有资格评判。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安抚自己好友,实在不成就陪他一起受罚了。 军政可是熟读军规戒律的,他哀叹一口气说,「你是首犯,罪当下狱,而我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和你同罪了」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便仰天狂笑不止了。 也就在此时。 副将走入军帐,先是向着鲁明一躬身施礼,又朝着军政抱拳说,「不知二位将军喜欢喝什么茶,我为你们调配」 「少废话...军政是自己人,快说你布置怎样了」鲁明一见副将还在做戏,一把揪着他耳朵坐下来。 副将这才知道军政也参入到了计划中。 「二位....我」副将还有些迷糊,却被鲁明一一把抓住衣领说。 「你再拖泥带水的,我叫人把你拖出去打板子」 副将急忙吞吐一下舌头,立刻摆出一副严肃表情说,「我刚刚找到几个当地牧人探查一下纳木错地形,最终找到一条十分隐秘山道,只要人数不多,可以直接绕过山地直达纳木错波斯营地内....」 副将这几日出去收获不少,做事很细致。 将整个计划成功率又提升不少、 「军政你看,这小子还成吧」鲁明一显得有些自得。 军政目光眯起盯着副将说,「之前我只晓得你是实战派的,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还是一个阴险家伙」。 副将急忙辩解说,「我这不是阴险,是军略,这都是从城主大人编撰三国演义中学到的」 副将冷汗都冒出来了。 要知道被军政盯上的将领,可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放心吧,军政不会考核你的政治思想的,你的考核评语我来写」鲁明一见到副将那副怂包模样,禁不住插了一嘴。 军政也赞同点了点头笑道,「你不错,有前途的」 哈哈哈,军政和鲁明一齐齐大笑起来。 副将则是一脸尴尬。 深夜。 一支马队悄无声息出现在山道上。 他们身着黑衣,牵着蒙眼驴子,每一个驴子还拖着左右两只巨大箩筐。 他们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绕过白日岗哨。 沿着那条隐匿通道向前。 驴子被用嚼头封住嘴巴,又蒙住眼睛。 驴子只能乖乖跟着缰绳前进。 路途中。 事故频发,比如一支驴子转圜不急,直接带着两个箩筐一起坠崖。 好在箩筐内雷~管并未添加液体炸药。 不然这一次事故,便已经让他们整个行动暴露了。 那个黑衣士兵有些自责走到副将面前,单膝跪地。 副将冲他挥挥手说,「你编入第二小组吧,记住千万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那个黑衣士兵急忙起身奔向另外一个黑驴。 这只是一个夜色下小插曲。 整个行进过程十分乏味和艰难。 尤其是这条山道十分曲折难行,只过人都有些苦难。 更何况还要过驴。 不过在黑衣士兵做了一些摸索尝试之后,他们似乎找到行军节奏。 之后行军速度也提升不少。 副将则是拿着手里沙漏不停对时间。 他很清楚,一旦时间搞错之后结局是什么。 副将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向鲁明一提出这个军略了。 万一,自己未能在预定时间内把炸药引爆。 到了那时,军将带着万人精兵杀进去。 那样后果绝非他一个个小小师部将领可以承担的。 尤其是这一次他们还是擅自行动。 属于违纪行为。 想到这,副将汗颜摸了一把额头冷汗。 然后再次转身,手捧着那个黑色药箱便继续赶路。 副将手中抱着可是一个要命的东西。 里面那些液体,只要轻微触碰,或是受热都会引起爆炸。 因此这东西不能用驴子去运送。只能有副将亲自用手捧着。 副将心中苦打碎牙自己活血吞了。 谁让这馊主意都是自己谏言出来的。 副将一步步小心翼翼攀爬着山道。 身旁不停有黑衣士兵穿梭过去。 他们都是先锋部队,是计划执行者。 他们必须要提前去把炸点都 布置完成。 副将则是努力保持自己步伐平稳,原本这很轻松走道,在夜晚也变得极其困难。 副将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来,用夜视仪观察一下路况。 之后再继续赶路。 短短一段山道,他们足足走道晨曦时分。 当副将跃过山头,看到山下那些营地那一刻。 他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面,大口喘息着。 身旁黑衣士兵将那个黑箱子接走,开始填装炸药。 随着一根根雷~管被他们分派出去。 副将也从怀中掏出沙漏,盯着那只剩下小小一缕的砂砾,他抿唇一笑说,「幸不辱命,之后就看军将你们的了」 之后,副将直接一头钻进草丛中,竟然不管不顾酣睡起来。 这一夜,他耗费精力太大了,以至于他根本无力再坚持到天亮了。 那些黑衣人都是遵照计划执行。 他们像是幽灵般从山坡冲下去,接着夜色掩护他们潜伏到了事先挖出来炸点。 将那些雷~管送下去。 直到最后一丝夜色消散那一刻。 黑衣士兵齐齐扯回来,然后围拢正在酣睡不起副将身旁,其中一个人把副将摇醒说,「将军,炸药已经安排到位,请指令」 副将还有些懵,他眨了眨眼睛,立刻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说,「那还愣着干嘛,快点燃,要快」 随着火折子被点燃,一条灰褐色引线也发出刺目红光。 从这里一路延伸至波斯营地内。 就在红光即将燃尽时,副将一脸迷茫神色说,「为何波斯人还不走出营地呢?」 今日波斯人表现有些反常啊。 他们往常在这个时候都会走出营地做一些简单军练行动的。 就在副将还未想清楚原因时,轰隆一声炸响。 接着下面营地内窜起一道火烛。 接着又是一声。 很快便连绵不绝于耳。 听着这些轰鸣声,副将感觉就像是节日焰火表演一般令人赏心悦目。 /105/105192/29339767.html 2413军政 就让这场焰火表演更加精彩一些吧。 副将高举双臂,像是一个痴迷指挥者。 可是就在此时,一个黑衣士兵却贴近他耳畔嘀咕说,「军将,不对啊,这营地内怎么没有人啊?」 若刚才黑衣士兵·运送雷~管做的十分隐匿,他们无法察觉有情可愿。 但眼下都搞出这么大动静了,为何波斯营地内还是一无既往安静。 这让副将意识到一种危机感。 伴随着爆炸越来越响,几乎火光映红这片草原时候。 自令外一个方向,牛角号吹起来。 马蹄声接踵而至。 这是鲁明一的军队。 副将猛地浑身一颤,瞪大眼眸盯着下面营地。 接着他便像是发狂一般怒吼起来,「快派人去拦阻他们,不要过来,这是圈套,这是圈套」 鲁明一踌躇满志冲出阵列。 在他身后,一万多轻骑兵也一样斗志昂扬。 这群被他一手打造出来师部骑兵,早就饥渴难耐了。 他们就像是饿红眼狼群,等待着猎物出现。 当他们看到波斯营地冒出火焰那一刻。 他们心中那一团战火便被点燃了。 他们齐齐高举手中钢~弩,在鲁明一带领下直冲向波斯阵地。 波斯阵地上,此时正在上演着疯狂爆炸。 巨大爆炸声,几乎掩盖了骑兵马蹄声响。 因此他们不需要掩饰自己,只需要放纵马匹尽快冲入战场。 鲁明一身躯几乎是贴在马腹上,整个人和战马融为一体。 他们跃过一道道沟壑,最终抵达那片早已化身于火海中波斯阵地。 站在那寥寥战火前,鲁明一手中长戟缓缓举起。 自他身后一万轻骑兵也振臂高呼,「杀」。 然而,就在此时,鲁明一手臂僵硬了一下。 他脑海中莫名划过一个念头。 那就是波斯阵地上怎么会连一个活人也看不到呢? 就算都在睡觉,也不应该如此安静啊。 火焰都已经烧到帐篷了,他们不应该还不出来救火。 鲁明一心念百转,浑身经不住颤抖起来。 也就在此时。 他身后似乎传来一群人呐喊。 「不要进去....」 鲁明一猛地转向那边。 便自山坡上看到副将他们。 此时他们都在冲自己招手,呐喊。 鲁明一终于明白了什么。 立刻调转马首,冲着身旁那些骑兵吼道,「快撤走」。 那些骑兵却一脸迷茫盯着他问,「为何要撤走,眼下就是咱们最好时机」 鲁明一知道来不及解释了,「这是军令,立刻撤离」 鲁明一首先骑马折返,身后那些骑兵稍微有些愣神,不过也逐步跟随上来。 然而就在这一刻。 一支骑兵自另外一个山坡上蜂拥冲出来。 他们身着精钢铠甲,盾牌,战刀,清一色波斯骑士。 这股气势从一出现便和奴兵截然不同。 那股浓烈到化不开杀意,让鲁明一都感觉到紧张。 「算了,走不了啦,杀回去」 鲁明一果断分析一下形势,知道这一战事所难免。 那就不要退了,就让他们在这里杀个痛快吧。 此时另外一个山坡上副将也看清楚局势。 他也毫不犹豫便带着另外一千特 种兵也一起冲下山坡。 此时双方便在这片两山夹攻地界交锋了。 这一战可谓是鲁明一自昆仑之战至今最为艰难战役了。 哪怕是被围困在山顶堡垒中,依旧没有如此困难过。 至少那几次战役,他都不需要亲自临阵厮杀。 然而这一次不同了,他必须首先冲锋在第一线。 他一个学院出身的,竟然凭借个人武力和人厮杀。 这已经是对他最大侮辱了。 这一次他和副将计划全面落到对方算计中。 鲁明一感觉自己决策很失败。 还是那种无可救药的。 这一次或许就是他鲁明一最后一战了。 因此鲁明一也没有再想什么退路。 眼下他只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杀,杀更多敌人来弥补自己过错。 其实在鲁明一信念中,他已经抱了必死想法。 他是一个将领,与其回去被军法处置,还不如主动战死沙场。 鲁明一用力挥舞手里长刀,将刀锋从一个波斯骑士脖颈刺入。 这个铁嘎达,也只有此处还能刺穿。 整个脖颈向外喷射血浆,那巨大无比铁嘎达轰然坠马。 长长血线已经染红了他的盔甲。 从他服饰,再到毛发,都变成血人。 鲁明一摸了一把脸,将嘴角血迹擦去。 然后提着战刀又冲向另外一个波斯骑士。 战争是残酷而又血腥的。 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每一个战士都是亲眼见证那残虐血腥场景。 因此在这样环境内。 他们会变得无比疯狂,甚至会失去理智。 而此时这只鲁明一打造出来军队便已经陷入癫狂中。 他们不是在作战,而是在搏命。 每一个人都在搏命。 因为他们的主帅也是如此。 这只杀疯了的队伍,瞬间给波斯骑士带来莫大冲击力。 哪怕他们人数占据绝对优势。 哪怕他们早就做好圈套等待着猎物坠入。 但他们还是被猎物所伤。 以至于不敢收网了。 这一刻。 他们真正见识到东方人勇猛,以及东方人那种悍不畏死精神力量。 这一幕,让很多返回波斯骑士将东方人凶狠传遍欧亚大陆。 也给予叶弘未来帝国争取到莫大发展时机。 战争还在以其残虐方式进行着。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血。 交战双方已经分辨不清楚这究竟是谁的血液。 总之,血是热得,人心是疯狂的,眼睛是黑的。 没错,此时阵地早已被黑色浓烟覆盖。 这就是那些燃烧弹在发挥作用了。 在特种兵埋藏地洞内,他们还布置稠油燃烧弹。 那种浓烈刺鼻烟雾,便是由此而来。 当黑色烟雾遮蔽天空。整个峡谷都陷入昏暗之下。 夜幕竟然降临了。 这突兀天象改变,让很多波斯骑士都有些无所适从。 反而鲁明一这边早有准备,他们立刻从胸口拿出一个个竹笼样子东西,套在嘴巴上面。 接着他们便可以畅快呼吸了。 而对面那些带着铁面罩的家伙便不停咳嗽。甚至还有人干脆揭开铁面罩,出来透气。 也正是这样举动,给了安邑县新兵莫大机会。 他们高举手里战刀,直接冲着那一张张面孔刺出去。 献血沿着那刀锋流淌下来。 伴随着那殷红色血浆喷射,更多人被更多献血染红。 虽说鲁明一和将士们获得一线生机。 但是他们并不能抹平人数劣势。 波斯骑士人数至少是他们三倍。 这还是大多数波斯骑士已经开赴娘波山造成的。 不然这里人数恐怕就有十几万之众。 越打越是绝望。 鲁明一很清楚眼下战局形势。 哪怕自己这一面所有人都杀光了。 也无法取得最后胜利。 因为这波斯骑士之后还有超过五万奴兵。 他们至今还未出现。 算了,就战死在这里吧。 鲁明一最终放弃一切撤退念头。 眼下他只想多杀一个人,为自己罪责多出一份力。 「对不起了兄弟们」 鲁明一砍翻一个波斯骑士,转回盯着身旁那些士兵吼道。 眼下沙场之上,士兵根本无法分辨他说什么。 只以为他自发布决战誓言,于是士兵反击更加猛烈了。 鲁明一看到这些悍不畏死兄弟。 他终于仰天长啸一声。「好,既然走不了了,那就一起死」 说完,他纵身跳上一辆马车,这是有上坡下来的。 其上还有一些未填充雷~管。 鲁明一立刻从怀中摸出一颗颗纸包,这就是液体炸药。 他将其塞入其中,以最快速度制造十几个雷~管。 然后便驱动马车直接冲向山坡。 他这一次要直取对方中军。 也就是那个高大黄鹰旗帜下面。 鲁明一虽然无法分辨波斯统帅是谁 但他可以确定那家伙肯定站在黄旗附近。 那么只要将这一车雷~管给送过去。 肯定会炸死他。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只要主帅炸死,这只波斯骑士队伍也将群龙无首。 想到这,鲁明一便不顾一切驱动马车。 很快他的行动便被无数波斯骑士阻挠下来。 鲁明一不停作战,然而他毕竟是独自一人,很快便被压制下来。 就在鲁明一陷入重围时。 一个将领跃上马车,接着又是数百个特种兵出现。 这一刻,鲁明一才看清楚对方。 他正是自己副将。 此时他双眸血红,浑身也被献血染红,宛如一个血人。 「军将,对不起,我失败了」副将见面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鲁明一却一把握住他手腕说,「眼下不是谈论这些时候,咱们先把敌中军给炸了,到时再说」 副将闻言,神色一震,急道,「好,就让我来为军将开道」 说着,他便挥舞着战刀和那些波斯人厮杀在一起。 随后,数百特种兵也冲出战车。 这一刻,鲁明一身旁压力瞬间减低了。 他立刻驾驶马车加速朝着鹰黄旗冲过去。 轰隆一声炸响。 接着象征着波斯帝国无上萦绕鹰黄旗被炸成粉末。无数波斯骑士也宛如惊弓之鸟般转向哪里。 此时那一团火焰还在膨胀,随之席卷数百个骑阵才收敛。 空气瞬间陷入短暂凝固。 交战双方,无论是波斯人,还是安邑县新兵都似 乎在等待什么结果发生。 当一骑从烟雾中窜出那一刻。 安邑县新兵欢腾起来。 他们认出那就是自己军将鲁明一。 而波斯人那边还在沉默。 似乎他们预感某种不好事情发生。 再之后,一种沉闷鼓点响起。 接着波斯骑士开始收缩阵型,缓缓地他们退出这片山坳。 安邑县新兵也没有继续追赶。 毕竟这一战,已经让他们几乎用尽全力。 他们是没有力量把波斯人留在这里的。 当波斯人撤出之后。 鲁明一立刻催促说,「马上撤走,立刻」 此时鲁明一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浑身都被炸成黑色。 护卫立刻把他搀扶入马车,军医也跟进为他医治。 鲁明一躺在车板上,呢喃道,「副将他死了,还有那一百多个特种兵,他们也都被炸死了.....他们是英雄,无畏将士,我为他们感到自豪...」 说道这,鲁明一热泪自脸庞落下。 身旁四周军医,还有士兵也都暗自啜泣。 接着鲁明一又道,「那波斯将领没有死,他只是被炸伤了,他很谨慎,只要让他缓过劲,我们就逃不掉了」。 鲁明一最后用决然目光盯着军政说,「辎重都抛弃,立刻返回娘波山,纳木错咱们守不住了」 说完,鲁明一便昏厥了。 军政自然而然成为整个军队指挥者。 他先是闭目凝思一会儿,便下达一系列军令。 大致都是遵从鲁明一的抉择,那就是舍弃纳木错阵地,连夜返回娘波山。 大军在一片阴霾笼罩之下出发了。 目标娘波山。 只是和来时情绪截然不同。 此时士兵充满挫败感。 他们都知道蔡诨刚刚打了波斯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自己这边却打了败仗。 甚至还是在违逆军部命令前提之下。 这样战局怎能不让他们心中沮丧不已。 不过他们也是清楚一点。 他们军将还在,那么一切都还能重来。 鲁明一已经是他们精神图腾。 只要鲁明一不倒,他们就不会认输。 队伍跃过雅鲁藏布江,自水路返回。 路程比预定早了一日抵达娘波山下。 站在这里。 军政一脸踌躇不前。 因为他也是计划参入者之一。 眼下另外两人一个战死,一个重伤昏迷。 只有自己还完好站在这里指挥军队。 那么承担这个职责也就顺理成章落到自己身上了。 军政不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人。相反他还很愿意去承担这一次战败责任。 因为至少那会抱住一个年青有为将领。 军政知道,像自己这样军政官很多。 但像鲁明一这样年青有为将领却十分罕见。 他的战将生涯不应该就此终结。 军政脑海中做了一些权衡之后,便拿定注意。 然后主动跳下战马,解开自己战甲,露出自己原本儒衫。 便跨步朝着娘波山走去。 半途中,无数军将都朝他投来复杂目光。 那其中有敬畏的,也有憎恶的,还有许多说不清楚的。 总之,军政这个职务,不讨人喜,也不讨人厌。 似乎总是让人 又爱又恨符合体存在着。 军政不在乎这些眼光,他在乎的是自己是否能够说服他们相信自己的话。 /105/105192/29339768.html 2414玄门 军政目光坚毅看向半空那个作战指挥部。 他清楚知道,在哪里有军统帅,以及城主大人正在等待着自己解释。 军政迈开坚定步伐,踩着特种兵送下来吊索,然后一点点被拽入半空。 随着绳索一甩,他人已经落到半空一处悬崖上面。 接着便有人把他拽入堡垒内。 有人将他背部绳索解开,军政才落实地。 军政目光横扫一圈,发现这里四周被人用某种防火,防爆材料给封闭起来,真可谓既安全又保密好地方。 军政跨步走上石阶,沿着一条隧道来到指挥大厅。 刚一进来,军政便感受一股肃然之气。 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军政看到无数师将,军将,还有各级军政。 哪一个都比自己官职大很多。 来到这里,他这个军政宛如一个小米粒一般可以忽略。 因此他的到来也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就像是一个陌路人一样被人无视。 直到他被带到一个只有九人組的小石屋内。 军政瞬间便跪在地面说,「三军一师部,军政官拜见城主大人」 军政跪拜方向正有一个年青人拿着手里沙盘旗正在布局。 随即抬起头盯着军政说,「你就是鲁明一的军政?」。 那个军政点了点头。 叶弘起身走来,伸手把他搀扶起来,然后让人给他安排一个座位说,「咱们不实行跪拜制度的,你还是坐下来谈话吧」 军政有些胆怯,他自从学校毕业就一直跟随鲁明一队伍,因此对于军部很多规矩都不清楚。 因此他显得十分紧张。 「军政,这一次你们擅自对抗军部抉择,究竟为何?」叶弘已经很努力克制自己情绪了。 但还是让军政面色一片苍白,他急道,「城主,一切都是我的错误预估导致这一次战败,你惩罚我吧」 军政又一次跪拜下去。 叶弘一把将他拽起了说,「你先别急着认错,先把事情经过描述清楚...」 叶弘嘴上说的平淡,可是内心却无比焦急。 你这个军政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看不出我是在帮你争取机会吗? 赶紧把事情说清楚,争取把惩罚降到最小。 而不是你大包大揽的。 你以为你这么做,便可抱住鲁明一吗? 他可是九师部真正统帅。 你只是军政,怎么说,他也是罪责最大。 但这一切叶弘不能当面对他讲,只能采取暗示方式。 叶弘十分欣赏鲁明一,他不想因此就断送这样一个年青将领前途。 只是军有军规,哪怕是城主也不能僭越这一条底线的。 军政很明显没有领会叶弘想法,还是固执一个人扛起了所有。 甚至还编出一个漏洞百出谎言企图蒙蔽军部将领。 当叶弘转身看向那些军部大佬表情时,顿时感觉事情要遭了。 于是他立刻阻止军政继续说下去。 「军政你连番作战肯定情绪过度紧张,还有鲁明一目前还在昏迷,有些事情你无法做出决策,还是等他苏醒再来参加问询吧」 这已经是叶弘能够为鲁明一做出最后争取了。 然而军政还是死心眼一般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说,「我说过,整件事都是我的策划,军将他们不知情,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 好,有骨气,但你这不是救鲁明一,而是再害他。 叶弘无奈叹息一声,便重新回到自己位置继续摆弄战旗了。 因为他已经彻底对军政无语了。 感情学院培养出来都是一些直肠子,搞政治他们或许比谁都厉害。 可是搞人情世故,他们却又像是傻子。 当军政说完,另外几个将领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盯着军政眼睛说,「你是军政,指挥作战不是你权力犯愁,哪怕是你提出错误观点,作为军指挥也有权驳回,若他直接采用你的战略,那就意味着他是赞同的,而真正战略执行人,便是他军将本人....」 这一番话,便如同审判员结案陈词一般,将鲁明一牢牢定死在罪案之上。 此时军政才慌神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误。 自己所说一切话,都没有任何作用。相反的,还给鲁明一造成既定事实。 军政慌了,目光不停在每一个军将脸上游走。最后将哀求目光投在叶弘脸上。 此时叶弘拿着战旗正在思索状,实则是在故作姿态。 他缓缓转身,盯着军政说,「事情现在还未搞清楚,一切事情还是有鲁明一醒来他自己说吧」 叶弘这一句话便给军政解围了。 他急忙附和说,「城主说得没错,我只是一个军政,军中事务并不了解,还是让军将醒来自己说吧」 这一刻他转变道是彻底。 直接推翻自己之前所有言论。 可是军将们却不肯罢休道,「你的言词已经做了军训笔录,因此你的要求,我们...」 还未等他说完,叶弘便及时打断他说,「我之前说过,这是一次临时询证会,不是军审,你们也不需要过于计较军政所言,他之前是关切鲁明一导致有些胡言乱语发生,不过这件事原本他就不是当事人,应该等鲁明一或是找到副将之后才可开军审」 此时叶弘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他是在保鲁明一。 听到叶弘的话,军政也急忙点头表达自己是这个意思。 整个屋子内,九个军中大佬都面面相觑,许久之后他们无奈叹息一声,「好吧,就等鲁明一醒来,我们来一次正式军审」 随后他们便起身离开石屋,叶弘终于长吁一口气道,「看来自己还是很有面子的,不然以这些家伙脾气,鲁明一死定了」、 听到叶弘的话,军政急道,「城主请你救救鲁明一」他说着,便朝着叶弘跪下去。 「起来,你怎么像个磕头虫一样,我说过,我们不习惯这样方式」叶弘将他拽到另外一间石室内。 这里有点心和坚果,还有茶水。叶弘把茶水推倒他面前说,「放松一下,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 军政狐疑拿起茶杯,品茗一口,还是不甘心道,「城主,他们会放过鲁明一吗」 叶弘也端起茶水喝着说:「你觉着呢?」 军政摇头。 叶弘也是哀叹一口气说,「原本我还有七成把握救下鲁明一,可是被你这么一搞,只剩下不足五成机会了」。 啊,军政表情僵化像一个茄子。 「城主,若可以挽回,我愿以身替死」 叶弘盯着军政说,「你和鲁明一感情很好吗」 军政摇头,「我们只是同窗而已」 「那你为何要为他而死」 军政继续说,「因为他比我重要一百倍,一千倍,我不希望他就这么轻易死去,而不是死在战场上面」 叶弘盯着军政默认点了点头,「好,你是一个合格军政」。 军政摇头,「不我不合格,若我肯坚持一下原则,他们就不会犯下这样错误」。 叶 弘眉毛一挑,「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了吗?我要知道所有一切,好为鲁明一安排」 军政盯着叶弘眼睛,终于妥协说,「城主,我这话原本一辈子都烂在独自里面的,现在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不管鲁明一死活」。 「放心,你爱才,我也是,鲁明一是一个非常出色将领,我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个人才啊」 军政这才放下戒心,把鲁明一副将计划告知叶弘。 听完之后,叶弘思绪许久才道,「这事情有些蹊跷啊,为何波斯阵地会事先知道你们计划」 军政也迷茫摇头,「我也很纳闷,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暗中执行,半途也未经过别人之手」。 叶弘思绪一会儿,便向军政说,「你稍等」 接着他便转身走出石屋来到另外一个密室内。 在这里他见到影子卫。 「你为何不把鲁明一计划禀告上来」叶弘盯着那个影卫。 「主公,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甘愿受罚」那个影子卫也不狡辩。 「这么说你也是鲁明一同窗了?」 影卫点了点头,「他是我们哪一届最为出色学员,我们都崇拜鲁明一,他就是我们榜样,我们不想自己榜样落到如此下场」。 终于影卫说出内心话。 叶弘哀叹一口气,「可是就是你们这种盲从,才导致鲁明一现在死局」。 影卫也极度悲伤道,「属下知错,属下愿意接受惩罚」 「算了,惩罚就不必了,但你也不适合继续在影卫了,你还是回军部去吧」 影卫有些伤感起身朝着叶弘躬身一礼,便走出去。 之后,叶弘盯着黑子说,「务必要在三日内找出内鬼,我不希望这件事再有任何差池」。 是,黑子立刻走出石室,这一次有他亲自主持抓内鬼。 可见叶弘对于这个内鬼重视。 返回石屋内。 军政已经等得有些心神不宁了。见到叶弘那一瞬,他几乎就要窜起来了。 叶弘伸手将他安抚下来说,「别紧张,我只是去处理一些军务,并不是鲁明一发生什么新的变故」。 军政点了点头说,「军将是抱着必死念头去冲中阵的,就念在这一点,也应该给他一次悔改机会」 叶弘也点头说,「我会想办法帮他的,不过这段时间内,你也想想,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才导致你们计划泄露给了波斯人的」 军政立刻面露凝重之色,「难道有内鬼」 「现在我还不清楚,不过事情总不会是巧合吧」叶弘淡淡回了一句。 军政瞬间陷入回忆中。 叶弘也不着急,还是一个劲为他斟茶。 大概过了一刻钟。 军政脸色颓然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有那个环节出错了,九师部是鲁明一自己打造出来的,从上到下都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将领,他们忠心绝对日月可鉴....」 作为军政官,他是很清楚底下人思想状态的。 叶弘也不怀疑军政业务能力。 只是他却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内肯定有某个隐秘推手。 究竟是什么,叶弘也一时说不清楚。 安邑县。 一个街道转角处。 有个盲眼算命瞎子。 任谁走过这里都不会注意这个人。 因为他已经在这里蹲守足足三年。 在三年中他只是为人测字算命。 其他事情一概不理会。久而久之,使得他存在逐渐被世人忽略。 因此他将 自己置身于闹事,而仿佛隐身一般。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这一刻的瞎子依旧在摆弄着自己小小算命把式。 只是此时站在他面前那个人,却不像是算命的。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一个神秘腰牌露出来给瞎子看了一眼。 之后,瞎子便收了摊位,撑着竹竿朝着巷子内走去。 那人始终跟着瞎子,来到一处破旧院落。 这一刻,瞎子才转身,把院门关闭,又倾身听了听。 「地字门徒,木箐」 「玄子门徒,洛河」 院落内,瞎子终于睁开眼睛,很显然他不是瞎子,只是眼睛比一般人小。 完全睁开也就只有米粒大小。 「不知木师兄来此所为何事?」 那人缓缓转身,伸手在面部一抓,一张面皮被抓下。 接着换了一张清秀面庞。 看到这张脸,瞎子什么都明白了。 「洛河愿意为木箐师兄效劳」 「很好...记住,我们之间关系仅限于你我,不可入第三人耳目,哪怕是地字其它同门也不成」 那清秀面庞盯着瞎子眼睛威胁说。 「这个我懂」瞎子急忙缩了缩脖颈说。 「说说,你在这三年都从安邑县收集到什么消息?」清秀面庞走到石桌前,拿起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瞎子急忙回禀说,「我这三年主要还是隐匿,并未过多去打探什么消息,不过通过为人测字算命也侧面了解一些事情」 接着瞎子便将自己打探出来的事情都告诉清秀面庞。 「洛河,在我面前,你还要藏私吗?」 「你是知道的我最关心事情」 清秀面庞公子手里茶杯重重放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破裂声响。 瞎子吓得米粒小眼睛不停打转。 随即哀叹一声。 「好吧,我都告诉你」 随后,瞎子便将他在安邑县正在执行最大计划也告诉清秀面庞。 「玄字门总是搞这些无用诡术,最终却还要我们来收拾残局」 「洛河,你的任务结束了,去娘波山吧,在哪里你会找到新的价值」 /105/105192/29339769.html 2415麴允 清秀面庞用中指敲打着桌面说。 「木师兄...我就不用去战地了吧?我是诡术门的,不适合去参战」 清秀面庞冷嘲一声。 「去不去随你,我也只是帮人传达消息而已」 「是谁」瞎子眼眸几乎是凸出来的。 「你猜?」清秀面庞诡魅一笑。 顿时便让瞎子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好了,这地方已经暴露了」 清秀面庞转身走到街巷门口,随手一甩。 便将一个身形从土墙下面给拽出来。 那人还未来得及解释什么,便被他一招锁喉,之后将他尸体丢进院门内。 「把他处理了之后,你就离开,去娘波山吧」 说完,他身形便消失在巷子内。 整个院子只剩下瞎子独自一人盯着那具尸体发愣。 娘波山下。 十几个影子卫都跪在黑子脚下。 他们被骂的狗血喷头。 「平时老子是怎么对待你们的」 「好了功劳老子都给你们争取到了」 「可是让你们抓一个女干细,你们都做不到吗?」 「这可是老子拍胸脯在主公面前立下军令状的」 「限期三日,今日天黑之前,你们要是再不把人给老子找出来,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黑子真是怒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还有女干细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潜伏。 还能瞒过这么多影卫。那么自己这个影卫大首领还有必要存在吗? 黑子很愤怒。 那是一种极端羞辱。 此时追查女干细不再是一种任务。 而是事关他这个影卫大首领面子问题; 黑子直接用脚把这些平时威风八面影卫头领给踹出去的。 然后他便自己蹲在火炉旁,大口喘息着。 就在此时。 叶弘走进来,找了板凳在他身旁坐下。 从炉膛内掏出两个烤红薯,二人一人一个扒了吃。 「怎么?还没有头绪?」 以叶弘对于黑子了解,那表情肯定是没有抓住女干细的。 「那家伙很狡猾,做事不留一点痕迹,我们几乎是在军营内逐一筛查一遍,却始终未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黑子也是一脸沮丧地说。 叶弘微微蹙眉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可以瞒过你们审查」。 黑子断然摇头,「那是绝不可能的...因为我们采用的是你梦中那种审讯技术,在那样技术之下,任何人都不能自圆其说,除非他们能够从一开始就说谎....不然只要他们有一处谎言,便会被我们识破」 「从一开始就说谎?」叶弘眼眸猛地一缩。 接着他盯着黑子眼睛问,「影卫审查是以他们加入安邑县时资料,还是以鲁明一建造师部时候的?」 黑子想了想才道,「二者都有,毕竟有很多人是有奴兵转变过来的,那些人之前身份很难确定」 「不过他们可以通过羌人之间乡族来相互担保佐证,应该也都可以排除掉了」 叶弘再次点了点头。 「这么说,更有可能是,问题出现在安邑县这边?」 黑子摇头,「我也无法确定是那一拨,但就可以接近师部指挥室的人员中,确实是以安邑县居多」。 「这样吧,去再核实一次安邑县新兵资料,尤其是在咱们建造成新安邑县之后加入的」 黑子再次点了点头,「我这 就去落实」 黑子似乎想通了什么,也不再气恼,直接丢下手里烤红薯便冲出营帐。 屋内,叶弘看着那个把好红壤红薯,无奈苦笑一声。 「这家伙都已经是影子卫大首领了,还是像个孩子似的,不过这也好,总比后世那个朝代冷血杀人魔好些,眼下还需要影子卫去做一些事情,不过到了一定时候,我就要考虑把它们解散了」。 对于影子卫,叶弘从一开始建立就觉着有问题。 若不是为了解决一些事情,叶弘也不会建立这样在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影子卫了。 不过眼下影子卫似乎利大于弊,但叶弘可不会就此就信任他们。 毕竟后世那个朝代可就是亡在这样皇家私兵和家奴太监手里。 叶弘可不想重蹈覆辙。 走出营地。 站在山坡上眺望远方。 他知道,这样平静日子不多啦。 接下来和波斯人娘波山最终决战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怎么?心理没底吗?」 就在叶弘心事重重盯着山下时,一个婀娜身姿走来。 依偎在他身旁坐下。 无需回头,能够这么悄无声息地便接近自己三米之内的。 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女人能做到。 「你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你不想我回来吗?」 「不是」 「眼下这场战争即将波及整个巴蜀之地....」 「我不想你们麴家被动卷入...」 「况且...你哥哥还有万贯家财...」 「那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何干?」 呃? 叶弘无语转身,盯着面前这张倔强面孔。 「我说不对吗?」 「这些年,我的存在对于他们也只是一个累赘而已...若不是你的丹药,我早就香消韵损了」 「因此...我并不欠他们什么...」 啊、 叶弘又愣神一秒钟。 这一番话确实附和麴馨性格。 她就像是后世那些个性极强叛逆女孩。 这一刻叶弘又有些失神。 许久之后,他才盯着麴馨说,「还记得你在长史府做过的事情吗?」 麴馨掃搔头发说,「当然记得」。 「最近波斯人中有一支神秘队伍消失不见,据斥候营揣测,他们是独自去了金城方向....」 「这又能说明什么?」麴馨还是一脸不以为然。 「若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呢?」 麴馨笃定摇头,「这不可能,我用得乔装过的,那是一个半老徐娘...」 「你确定自己没有暴露一点线索出去吗」叶弘也觉着以麴馨伸手,似乎不该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波斯人追查到金陵麴家。 「放心吧....人是我亲自去抓的,装扮也是我自己画的,中间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这一番解释,让叶弘稍微安心一点。 「可是那只波斯骑士为何要单独去金城方向?难不成他们还要什么诡秘计划?」 「放心吧...金城可是有六七万晋兵守卫的,区区万余人骑兵休想攻破金城坚固城墙的」 麴馨这么说,叶弘觉着也有道理。 虽说晋兵骑兵作战不行,可是守城还是绰绰有余。 毕竟这座古老郡城可是坚固到连安邑县新兵都望而却步的程度的、 叶弘想起自己带着安邑县新兵去 金城场景。 这几年,金城守备又间接向安邑县购买一些守城军器。 现在想来他手下武器更加先进了。 「好吧,既然不想回金城,就在此玩耍几日吧」 叶弘也自知无法劝说这个倔强大小姐改变想法。 只能由着她了。 麴馨得意一把拽着叶弘肩膀,然后依偎在他肩膀上说,「我就知道你不舍得人家的」 啊,叶弘闻言一脸苦笑。 金陵城。 街道上还是人流穿梭。 城门前也是络绎不绝。 哪怕是流民起义,以及娘波山两次战争,都未波及到这里。 金城的繁华,富庶,让无数人眼红。 但金城驻军也让那些人不敢生出妄想。 就这一点,金城守备功不可没。 此时金城守备府内。 珍馐美味,美女香薰,花团锦簇。 一个肥硕中年汉子正在美人簇拥下,一边饮酒享乐,一边批改公文。 他正是金陵新守备,于振。 和他刚被调来金陵那一刻,他足足胖了一圈不止。 还有他的府邸也自原本郡守府扩展三倍。 这些对于于振来说都是小事情。 真正让他激动的是,他作用十几万精兵。 这可是足以改变天下格局力量。 虽说不至于逐鹿中原,但想要割据一方,成为一方诸侯也是顺理成章事情。 因此他显然已经把金陵城当成他私人领地。 他已经以此地主人自居了。 这才废黜之前金陵守备,自己兼任守备第一将军名头。 此时金城早已被他经营铁桶一块。 因此朝堂也不会再派新的守将来就任。 这无形中就等同于朝廷认可这一方地界成为他个人领地了。 自此于振便开始放荡形骸,开始在郡守府内建造奢靡内府。 其布局宛如一个小皇宫。 还招募很多年青貌美女子作为宫女服侍。 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土皇帝。 于振嘴里含着美酒,眯起眼睛盯着那白花花肌肤说,「美人儿,来陪我喝一杯」。 此时于振早已失去之前在叶弘面前摆出那种武将威吓时候了。 那个美人水蛇腰一扭,便扑进他怀中,发出那种极度诱惑力声调。 郡守府内外几乎不允许人进入,只有外墙才有密集守卫。 此时有将领直冲过来,却被人拦阻说,「混账,这是什么地方,尔敢硬闯」 「大事不好了,快去禀告守备大人,有敌军来袭」 那个将领浑身浴血,一脸惊恐表情冲向郡守府。 然而却被那个守卫一把拦阻,一脚踹飞出来。 「无论何事都要等大人尽兴之后,不然我们可担当不起罪责」那个守卫十分执拗眼神注视着石阶下面将领。 「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等他尽兴,到了那时,整个金陵都会陷落了」那个浴血将领疯狂咆哮起来。 然而对面石阶上守卫却一脸淡然道,「守卫金陵本就是你们职责,你们要恪尽职守,吾等只要守护郡守府便是」 啊,那个浴血将领真得被他气疯了,抡起手臂就要打上去。 却被身后几个士兵拦阻下来说,「将军不可,这是守备府」。 听到属下劝说,那个将领才理智一些,他再次跨步向前,拿眼瞪着守卫说,「你敢为金陵失守这样罪责承担吗?若你敢,本 将军立刻转身离开」 或许是被将领气势所慑,那个守卫有些迟疑。 踟蹰一下,便转向身旁一个小护卫说:「进去探探口风,切莫惊扰了大人」。 是,那个护卫便纵身钻进府门。 当他再次出现时,脸上也不知为何挨了几个耳光。 眼圈也是红红的,似乎是哭泣过。 此时那个守卫指了指护卫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不是不给你们同传,实在是不敢触怒大人啊」 「若是私自放你们进去,我们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守卫头目话,也让将领感受到一种无奈。 但他知道,相比整个金陵城安危。 他们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于是他不甘心跨前一步,冲着院门内大吼,「我要见守备,我要见守备」。 这声调很大,以至于惊扰了院门内很多人。 将领就是要这样,引起守备大人注意力。 然而,他预想的守备没有出现,从大门涌出来的,却是一棒子护院家丁。 他们手持木棍,恶狠狠朝着将领以及那些士兵头上一顿招呼。 最后把他们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将领不甘睁大眼睛,冲着府内呼出最后一声。 「金陵城不保了,去找守备...大人」 说完,他便昏厥了。 然而却无人再去理睬他们,任由着他们躺在那高高石阶下面无人理睬。 石阶上大门也重新闭合,里面依旧是酒池肉林,花天酒地。 外面则是瑟瑟寒风,将初春一丝暖意卷走。 接踵而来的,便是轰鸣马蹄声。 还有异族人钢铁洪流、 麴允站在高大堡垒上。 盯着家门前那一排黑漆漆波斯骑兵。 他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苍茫无力感。 在真正势力面前,金钱变得一文不值。 哪怕他已经将麴家打造坚不可摧。 然而麴允还是知道,这些混凝土墙壁根本阻隔不了对方铁骑。 就像是金陵城墙一样,也无法阻挡他们。 站在这个高度,麴允可以看到整个金陵城状况。 那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 这些异族人杀入城内几乎见人就杀,无论你是跪地乞饶,还是与之拼杀,其结局都一样。 战刀划破一个个脖颈,带起无尽血浆喷射满街都是。 麴允第一视角目睹这一切,也知道这场灾难自己家族也躲不过去了。 好在还有一个小妹逃出了金陵城,这样麴家也不算是全族被灭。 麴允忧忧一声叹息。 便从身后箱子内拿出一捆雷~管。 原本他是想用这些东西去开矿的。 眼下却没想到要用在自己身上了。 麴允不想让自己和族人受到屈辱,那么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自己动手杀光他们。 免费阅读. /105/105192/29339770.html 2416影卫 麴允目光悲戚转回,看着这堡垒上一十八口,这里每一个人都是自己至亲,眼下自己就要亲手了解他们了。 麴允缓缓把火折子举起,下面的人都在相互簇拥着哭泣,他们有的很小,有的很老,但无一人愿意被炸死。 但他们也无法阻挠麴允,因为外面那些异族人更加狠辣。 就在麴允即将点燃引信一瞬间,忽得一道阴风袭来。 接着麴允手里火折子被人夺走了。 接着麴允看到一个陌生面孔。 那家伙就像是一只猴子,瘦骨嶙峋的,看上去很滑稽。 但其眼眸又异常灵动,显得无比睿智。 「你是什么人?」麴允惊悚眼神盯着他。 「我是谁你不要关,但我能帮你们离开这里」那瘦猴子咧嘴一笑。 「不可能,外面可是重重异族铁骑」麴允一脸难以置信。 「那么我又是如何进来的?」瘦猴子一副自负模样反问麴允。 呃,麴允愣住了。 「既然我能进来,便能带你们出去」瘦猴子又是极度自负拍了拍胸脯。 「好吧,你想要我付出什么?」麴允可不是三岁小童,以为别人会行侠仗义无条件营救自己。 「麴允,一开始我找到你们麴家确实为了拿点钱财珠宝之类的,后来发现你们和安邑县城主关系,我便改变主意,我只想你跟城主求求情,让俺重新回到他身旁便可」 此时瘦猴子突兀变得谄媚起来,搞得麴允有些无法适从退了一步。 「你是叶弘朋友?」 「不是,算是仆从...也不算,总之,你能不能帮我吧」瘦猴子说话颠三倒四,但麴允却已经猜出他和叶弘之间关系了。 「好吧,若你带我们脱离虎口,我保证为你在叶弘面前说和」麴允不敢去揭开这一层窗户纸,怕激怒对面这个人,免得最终失去族人活命机会。 「跟我来吧」瘦猴子也是爽快人,立刻带着他们朝着一个桌底望去。 此时哪里竟然被人挖出一个洞口。 瘦猴子首先钻进去,然后探出脑袋说,「你们一个接一个下来,免得卡主脖颈」 说完,他便滋溜一下滑落消失不见。 麴允和族人对视一眼,麴允便首先钻进了入口。 之后他身躯便沿着一条陡坡下滑,一直坠入一条通道内。 此时麴允才发现,自己府邸下面,竟然隐藏着一条这么宽阔地道。 就在他起身时,上面又滑落几个人,直到一族人都下来了。 瘦猴子才冒出来说,「现在咱们要把洞口封闭,免得被波斯人发现」 「走吧,咱们还有很长路径要走呢」 瘦猴子随手把一个雷~管丢回去,然后便带着麴允一族人开始长途黑暗跋涉。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瘦猴子停住脚步,像是在侦听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敢于上去用脑袋顶起一块草地。 然后他便从地下攀爬出来。 之后麴允和家人也一起冒出来。 他们这才惊奇发现,这出口竟然直通到金城外一个竹林内。 「从现在开始,咱们要隐匿赶路,只有抵达安邑县才算安全」 瘦猴子一脸警惕盯着麴允说。 「好,一切都听你指挥」 麴允知道眼下不是自己逞强时候。 于是瘦猴子便拿出一些流民衣服给他们换上。 接着他们便像是一股流民般朝着安邑县挺进。 至于身后金陵城,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波斯人攻破郡守府,将那个醉成烂泥一样郡守给抓了起来。 还有金陵城几大家族都被洗劫一空。 其中也包括麴家。 只是他们却连一个麴家人都没有遭遇到。 这让波斯将领很是恼火,因为麴家便是他们来金陵主要目的之一。 尤其是那个叫做麴馨小丫头,是他杀了波斯王子。 也就是眼下波斯主帅的亲生儿子。 至于他们如何知晓的,都是源自于一个汉人大家族提供消息。 他们还给了波斯人详细进攻金陵城路线,甚至还帮助波斯人将金陵城外面很多暗哨给处理了。 也就是说,波斯人可以这么顺利便攻破金陵城有一半功劳是属于那个神秘家族的。 波斯将领在看到郡守那一刻,眼眸都在喷火,叽里咕噜说了很多话。 可惜守备一句也听不懂。 只能让身旁一个波斯语的人翻译。 他这才知道,对方是让自己无条件投降,还要自己把麴家人交出来。 投降,他早就已经失去抵抗意志了。 但麴家他怎么知道。 于是他努力向翻译解释。 然而那个波斯将领却不肯听,最后他拔出腰刀,便一刀插入守备小腹。 自此守备的皇帝梦彻底结束了。 之后几日,波斯人从金陵城一路搜查,直到抵达安邑县边界,他们才停住。 他们很清楚眼下安邑县绝非他们一万骑兵可以打下来的。 尤其是事关娘波山总决战。 他们也不敢冒险在这里做改变战局事情。 于是波斯人撤回去了。 就在他们撤回一瞬间。 一片竹叶被解开。 里面钻出几个脑袋。 他们正是瘦猴以及麴允等人。 这一次实在是太凶险了。 就差一步,他们就暴露了。 好在最终还是瞒过去了。 接着瘦猴和麴允一行人便跃过边界。 朝着安邑县走去。 来到这里。 麴允和瘦猴都感觉到莫名轻松。 至少他们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 路途中也见到很多从金陵城逃出来难民。 他们都十分凄惨,眼神里面都是哀伤。 麴允是亲眼目睹那场惨剧的。 于是便对他们产生同情。 刚要去帮助他们,却被瘦猴阻止说,「最好收起你的善举,不然你会很可能走不到安邑县的」 「你什么意思」麴允一脸愤怒眼神盯着瘦猴。 「他们都是无辜百姓」 「你确定?」瘦猴机警眼神一转。 然后拿手指着其中一个不起眼小个子说,「他走路姿态不像是饿的饥民,还有他衣袖始终呈现出这样姿态,分明里面藏匿者东西,还有他眼睛不停四处游荡,其肯定有着不可告人事情....」 短短几句话,瘦猴子便给麴允上了一课。 「若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一个杀手,眼下这个时候,他被派来安邑县所谓何事,想必麴允老弟能够想清楚吧」 果然,麴允脸颊都僵硬了。 他神色肃然朝着瘦猴一抱拳说,「多谢兄台指点迷津,麴允差点害死族人」。 「不用谢我,我这也是自保」瘦猴爽快一挥手,便接过这件事了。 一行人继续向前。 大概三日后,他们便看到那座传说中巨大城 市。 安邑县。 来到这里。 麴允才知道,金陵城与之相比也只是一个弟弟了。 瘦猴张大嘴巴呢喃道,「果然不愧为吴先生嘴里天下之主,短短几年就重建这样一座规模宏大安邑县新城,看来我这一遭是走对了路啊」 瘦猴这话说得很轻,麴允都没有听真。 不过这不影响二人齐齐发出惊叹之声。 「早知道安邑县这样规模,我就早该把金陵买卖都搬到安邑县来」麴允有些懊恼的说。 「眼下我们麴家破产了」麴允有些沮丧低头。 谁知瘦猴却一脸诡笑说,「麴允,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什么事」麴允狐疑盯着瘦猴。 「我有一次不小心挖通你家财库,于是便顺手把里面财货挪动一个位置.....」 「什么?」麴允先是震惊,随即又激动握住瘦猴双手说,「瘦猴兄弟,你真是我们麴家大救星」 瘦猴却不领情说,「我不需要你们感激我,我只想要你财库中一成如何?」 「一成怎行,我给你三成,要不五成」麴允口气,直接把瘦猴吓傻了。 他是清楚那些财库价值的。 哪怕只有一成,他已经是一生无忧了。 瘦猴是贪财,但也知道节制。 不然自己恐怕没有福气去享受这些钱财了。 于是瘦猴还是果断拒绝麴允说,「我就要一成,若你不过意,就把剩下几成送给咱们城主好了」。 麴允也觉着这个注意不错,于是便心中盘算着把另外三成送给叶弘。 一行人进入安邑县城门那一刻。 他们直接就傻眼了。 他们从城外看到是壮观魄力,从内看到是富庶和繁盛。. 这还是巴蜀之地吗? 瘦猴和麴允都惊愕张大嘴巴说。 「这恐怕比洛阳城都要富庶啊」 正所谓货通天下,财达三江便是形容此时安邑县繁茂景象的。 来到安邑县内。 麴允终于不用再伪装了,他们找了一间衣服店,把身上破衣服都换下来。 然后便堂而皇之去求见城主府。 到了门口,他们被守卫告知,城主去了娘波山,短时间内无法返回。 于是麴允只能暂时和瘦猴便找就近了一家客栈住下,他们在客栈内长期包了几间客房,暂时便在此安居下来。 麴允是一个商人,自然不会就这么闲着。他在安邑县做了一些考察后,便将麴家一些生意快速在安邑县重新开张,其中很多生意都是直接从蜀地掌柜哪里周转过来的。 这一次麴允可是抱着将安邑县作为自己根据地念头来的。 因此他在安邑县砸了一大笔钱下去。 也正是如此,麴允名头逐渐被安邑县很多商会知晓。 自此他便邀约不断,甚至还有人推举他进入商会。 对此麴允早就习以为常了。 再加上他和叶弘这一层关系,他自然很快便在安邑县商界立足。 当叶弘在娘波山接受到金陵遭袭的消息时,事情已经过去半月。 这就是古代讯息传递不畅,再加之有人故意***缘故。 叶弘握住情报手掌都握得发紫了,目光涌出滔天杀意。 「屠城」 「你们好狠啊」 叶弘郑重一拳砸在桌面。 内息已经将石桌击穿,瞬间整个石桌都垮塌下去。 「城主,这消息要不要 告知麴馨小姐?」 黑子顺势过来搀扶他一下。 叶弘猛地转身盯着黑子,「麴允真的一家都葬身于大火了吗」 黑子忧忧一声叹息,「据说那场焚烧麴家大火足足燃烧三日不熄灭,设想在那样环境下,还有人能逃脱升天吗」 叶弘哀叹一声,「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暂时先隐瞒着麴馨吧」 「什么事情隐瞒我?」就在叶弘话音刚落,一个灵活身形落到他身旁。 不是麴馨本人还有谁。 她依旧保持初见时纯真浪漫。 但眼神深处似乎隐含着一丝忧虑之色。 叶弘不知道她刚才听到多少,于是便尝试道,「麴馨你何时来的」 对于麴馨那种神出鬼没本事,叶弘也吃不准她究竟何时来到这里的。 麴馨嬉笑一声,「我刚到而已,怎么你们都聊了什么,为何要瞒着我呢」。 麴馨态度让叶弘和黑子长吁一口气,急忙辩解说,「无事,无事,我们在谈送信去安邑县,你听错了」 黑子和叶弘出奇统一口径。 麴馨冲他们微笑着点了头道:「要不我帮你们走一遭?」。 黑子顿时面色铁青摇头,「不用,我们有影卫专门负责这件事」 「是啊,麴馨你还是留在娘波山吧,这点小事情黑子自然会去处理」 「黑子,还不快去做,难道真要麴馨去吗」叶弘给黑子使了一个眼色。 黑子急忙恍然道,「属下立刻去做」 二人唱着双簧,便将事情接过去了。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就在麴馨转身一瞬间,她眼睛里面含满了泪水。 她偷偷擦拭去泪水,依旧和叶弘嬉笑怒骂的,让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直到半日后,影卫来禀告,麴馨失踪了。 叶弘才领悟过来,她竟然把自己和黑子谈话都听去了。 他哀叹一口气,立刻派出影卫全城保护麴馨。 还有他又分出一支骑兵连夜返回秦岭,准备随时对金陵城发动反攻。 青竹林、 一个波斯大胡子将领正在和另外一个汉人官员欣赏金陵城最出名舞姬跳舞。 那官员可是把什么叫做趋炎附势,谄媚之事做到极致。 他恨不得是跪在地上,用嘴巴给波斯大胡子把脚底舔干净了。 他用双手给波斯大胡子接走吃剩下果皮。 用自己肩膀让大胡子搭着脚踝。 这便是朝堂任命官员们,他们为了抱住性命,连尊严都不要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在军中威望,或许因为波斯人还有一些别的目的。 他们并未将官员和士兵屠杀,相反还给了这些官员很好待遇。 免费阅读. /128/128985/32127795.html 2417刻意 波斯大胡子将领拿手指着下面一个舞姬说了一大串波斯语。 接着便有翻译重复给官员。 那官员立刻谄媚如哈巴狗一般点头哈腰说,「她能得到将军青梅是她的服气,下官这就去安排她晚上去将军府邸侍寝」 那官员在面对波斯人是摇尾乞怜哈巴狗,可是转身面对舞姬时,却一脸凶狠。 几乎话便让那个只卖艺不卖身的舞姬屈服下来,她眼含热泪被人抓去另外一个地方,准备奉献给波斯将领床笫。 或许是那个波斯将领看腻了舞蹈,或是想要起身出去走走。 于是他一脚把官员踹开,人也从石床上起来。 就在他站立一瞬间。 一道钢~弩自他后面射出。 疾如闪电,直取他的后脑门。 啪。 谁也没看清这个波斯将领如何反手,便将那只羽箭接在掌心。 接着他便浓眉一挑,指着竹林内一道红色魅影说:「抓住她,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此时官员才知道,这波斯将领竟然懂得汉语。 波斯将领身躯一晃,整个人便像是幽灵一般窜进竹林内。 官员更是目瞪口呆起来。 当波斯将领进入青竹林时,又有数道弩箭射下来。 他身躯一晃避过。 人再次拔空,直接朝着一株百年老竹子落去。 此时那个竹竿开始弯曲,一个红色身形在半空回荡,接着便快速消失在另外一片竹林内。 波斯将领甩手抓住那只竹竿,身躯猛地一抖,便将其折断。他踩着断竹也跃入另外一片竹林内。 在这里,波斯将领缓缓退下身上钢甲,里面***出一件红色斗篷。 一支神秘弯折武器也出现在他手掌心。 圣火教。 看到这一身装扮,麴馨也是一愣神。 他没想到,对面这个波斯将领竟然还是圣火教徒。 麴馨知道圣火教有一种杀术很厉害。 甚至连叶弘都不是其对手。 这让麴馨瞬间明白自己处境。 看来对方这是主动引诱自己现身,这一切彻头彻尾阴谋。 想到这,麴馨也不再继续和他纠缠,转身就朝着竹林外狂奔。 以麴馨轻功,一般人是追上来的。 可也就在此时。 地面那个波斯将领却开口说话了,「麴馨,我知道你在这里,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哥哥以及你的家人下落吗?你这样走了,你将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们,你甘心吗」 这一句话,说得麴馨飞出去速度骤降。她明知道对方使用的是激将法。 但她却无法不去关切麴允他们安危。 于是麴馨便又调转方向朝着竹林内返回。 也就在此时。 波斯将领锁定她位置,接着便拔空,立刻展开一种鬼魅杀术。 直接朝着她身上扑来。 这一招太快,太诡异。 就连麴馨也没有料到,伴随着一声惊呼,还有一声惨叫。 麴馨从半空坠地,胸口还被献血染红一片。 只是这献血不是她的,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人此时已经昏迷,呼吸微弱。 麴馨也不知道她生死如何? 看她衣着,应该是一名影卫。 她用自己性命拯救麴馨一命。 此时麴馨很是愧疚,她盯着影卫眼睛说,「你要坚持,我会带你回去医治」 谁知影卫却冲她摇头说, 「不要管我,你快跑,只要你跑出这片青竹林,我们的人在外面接引你,记住不要再相信他们任何话,我们影卫已经查明,他们也没有找到麴允」 说完,影卫便一口血喷出,彻底失去生机。 麴馨很是懊恼,愤怒,但她也知道,自己中计了。 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恐怕死去人更多。 她一咬牙,便丢下影卫,独自一人飘起来。直接冲向竹林外面。 可是那个波斯将领却不依不饶追上来说,「麴馨,你难道不想知道麴允被关押在何处吗?我带你去」 麴馨这一次没有回头,直接冲向竹林边缘。 波斯将领见激将法无效,于是便将指尖放在嘴里一吹。 接着便见到数十个红衣斗篷人从另外一个方向窜出来。 他们结成方阵,一起去阻拦麴馨。 一方以极快速度逃逸,一方想方设法逃脱。 这种追逐游戏看似平淡,却是危机重重。 也只有麴馨这样超越宗师级别轻功才能在这样困局中还能逃脱。 换做另外一个人早就被拦阻下来了。 麴馨从两个红斗篷人缝隙中传过去、 他们反应速度比麴馨堪堪慢了一个节拍,他们手里双刀便闭合在一起。 然后麴馨却已经穿过他们,直接冲向竹林外面。 就在麴馨身在半空,地面又射来数道羽箭。 这一次麴馨没有躲闪,直接硬抗过去了。 当她落地之后,便见到一大群影卫顺势护住她。 此时麴馨才有心情停下来,看向自己左臂上那只羽箭。 幸好刺入不深,其上也没有毒素。 麴馨将其拽下来丢下地面。 然后便配和影卫向波斯骑士展开反击。 这一次,麴馨可是将仇恨之火发挥极致。 她每一次靠近波斯骑士都会见血。 她已经化身为女罗刹。 然而赶来波斯骑士越来越多。 最终影卫决定退走。 麴馨被三个影卫强行架着离开竹林。 她早已杀红了眼睛。 奋力挣扎着。 最后她被影卫一掌打昏,这才陷入平静。 影卫行动是经过严苛规划的。 因此哪怕是在波斯骑士以及金陵官兵重重围堵之下,他们依旧可以安然脱身。 只是这其中难免要损失一些人。 影卫这一次营救折损了三十多人。 这还是影卫自成立至今,最大一次人员折损。 当影卫头领返回到黑子所在卫署之后。 便将麴馨交给了黑子。 之后影卫便开始掩盖他们行动痕迹,以及处理一些后续事情。 黑子则是把麴馨接上马车,直接开赴安邑县。 这是叶弘吩咐。 不让麴馨再来娘波山涉险。 务必要将她安置在安邑县一处可靠地方。 准确说,在娘波山战争未结束之前。 麴馨暂时要被限制行动了。 当麴馨再次苏醒时。 麴馨已经置身于一个奢侈大房子内。 其内布置讲究,看起来像是官署。 麴馨也是来自大家族的,自然不会被这样环境震慑。 她纵跃起身,便要走出去。 谁知,身躯一动,便被几个武者给挡在其内。 他们面色冷峻,不苟言笑,无论麴馨怎么解释,也不让她跨出 大宅门一步。 他们甚至还给自己加了脚踝锁,那是一种配重。 至少也有十几斤一个,两个脚踝锁夹上,麴馨的轻功便是废了。 「说,你们是什么人?是波斯来的吗?让他来见我」麴馨这一刻终于怀疑自己似乎落到敌人手中。 那几个武士依旧不肯说话,只是默默守候着。 麴馨愤怒咆哮着说,「要杀要剐来啊」 然而无论她怎么吆喝,那些人便如石像一般矗立不动。 这让麴馨感觉到深深无力感,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面。 麴馨又尝试几次,都被武士给阻挡下来。 这些武士虽说都没有达到宗师级别,但也绝对是顶级高手境界。 甭说他们联手,就算其中任何一人,只要自己轻功被锁。都不是他们对手。 麴馨很清楚,自己唯一能和宗师级别抗衡的,就是轻功。 至于真正武术境界,麴馨顶多算是一个普通高手。 门被封堵,自己脱身无望。 也没有人来为她解释这一切。 麴馨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圈养起来宠物。 这种感觉让她很是崩溃。 她心中笃誓,「若是那些波斯人进来侮辱自己,那她就咬舌自尽」。 麴馨表面上洒脱,个性,类似于后世女孩。 但骨子里面还是十分坚定固守着女子要为心爱的人守洁古人思想。 那么麴馨便不允许自己受辱。 麴馨独自一人游荡在这个宽阔大院子内。 这里生活道是惬意。 到了饭点,有人送来精美饭食。 除了不能走出去,其它都还不错。 但越是如此,麴馨越是武断相信,对方肯定是对自己有所图谋。 于是麴馨时刻都将一把剪刀握在掌心,只要有人进来都会第一时间用剪刀抵住咽喉。 然而几日过后,麴馨心中笃定有些动摇了。 因为那个波斯将领一直都未出现。 相反的,那些仆从还多了一些,其中还要伺候自己女仆出现了。 甚至女仆还会和自己聊几句。 但麴馨追问她们是谁把自己弄来的,她们却闭口不言。 麴馨越发困惑了。 她不清楚那个波斯将领想做什么? 难道他是一个变态? 她就是喜欢这样囚禁别人来娱乐自我? 麴馨越想越偏执。 以至于她神情逐渐变差,有时还有些压抑郁闷情绪出现了。 这让暗中观察她一些军医感受到莫大压迫感。 他们急忙把麴馨状况传递出去。 几日后。 大宅院门口来了一帮人。 他们都是富商装扮。 为首的那人还穿着安邑县商会服饰。 当他们推开宅门,便有武士上前盘查。 等他们核对身份之后,才被允许进入。 麴馨坐在屋内,对于院门处响动早已楚耳不闻。 她整个人都麻木僵硬滞留在自己幻想之中。 直到那群人走入屋内。 她们目光相互接触一瞬间。 麴馨整个人像是触电般弹射起来,然后不顾一切扑倒那人怀里。 然后,又一把推开说,「不是,你是幻觉?你不是死了吗」 来人见到麴馨那副憔悴模样,也是很心痛说,「麴馨,我是麴允,我是你哥」。 麴馨拼命摇头 ,「你不是,我个麴允已经烧死了」。 麴允道,「我们麴家确实着了大火,但我们没有被烧死在里面,我们从密道爬出来了」 麴馨闻言,将信将疑的盯着他脸庞说,「你真的没死?」。 麴允笃定点头,「我真没死」。 「还有他们,不信你摸摸他们」 说着麴允把他手掌放在身后人脸庞上面。 麴馨颤抖着手臂逐一摸了过去。 最后,麴馨激动流出眼泪。 「哥哥,嫂子,婶子....」 这一刻麴馨像是受到莫大委屈孩子,一下子扑在人群中失声痛哭起来。 麴允他们也知道,麴馨这几日受到莫大委屈。 也不阻拦她,让她把内心苦楚都哭泣发泄出来。 不过麴馨哭了一会儿,又猛地窜了起来。 「你们怎么也被波斯人抓回来了?」麴馨一脸愕然。 「麴馨,我们没有被抓,这里也不是金陵城」麴允生怕麴馨再受到刺激,极力用平和语气解释说。 「不是金陵?那他们是什么人?」麴馨眼眸直勾勾盯着那些武士。 此时武士们也不敢和她对视,像是做了亏心事。 「他们,..他们都是安邑县的人」麴允迟疑一下,才回道。 啊,麴馨一抚额头,怒叱一声,「叶弘,我和你没完」 这一声怒吼,把麴允吓得不轻。 「妹子,人家也是处于好心,怕你再去复仇,你别误会叶弘兄弟」 然而麴馨却一脸怒意道,「我不管他出于什么心,他敢囚禁我,我就和他没完」。 麴馨性格就是这样耿直,爱恨分明。 此时麴馨一肚子怨气,就想发泄在叶弘身上。 见状,麴家人也是无能化解了。 只能任由着她自己去处理吧。 麴允也侧面知道一些自己妹子和叶弘之间事情。 他转身盯着娘波山方向说,「兄弟,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嘴角还莫名翘了翘,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 麴馨走了,没有人再敢阻拦她。 她去的方向,自然是娘波山。 娘波山下。 叶弘骑马走在草地上。 任由着马蹄飞驰。 他自己不会刻意操纵。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叶弘才会感觉最为清晰。 那种被命运牵着鼻息感觉,才会让他思维时刻处于最佳状态。 叶弘眼下需要考虑清楚波斯人战略布局,免得被他们表现出来的假象误导。 波斯人这些时日种种表现,都让叶弘以及军部将领觉察出,他们中肯定有一个十分精通军略的人。 甚至他的才华都在自己这些军略将领之上。 于是叶弘便连夜派人把王衍从老秦人阵营内接过来。 也只有王衍这样军略大家才能化解面前波斯人迷局。 王衍还在路上,可是波斯人行动却迫在眉睫。 若是波斯人早在王衍到来之前展开行动,那么最终决定者,便只有自己了。 免费阅读. /128/128985/32127796.html 2418白面 叶弘自然不是什么军略大家,但他相信凭借自己多出一千年知识储备,应该可以化解这一场危局。 叶弘脑海中存在很多后世战略大家军策,也有那两次世界级战争详细资料。 然而那些东西对于叶弘也只是考试用来得分的,后来便是为了应对小林夕,被逼着死记硬背出来的。 他们是一直都存在叶弘脑海中,却曾未被叶弘真正理解过。 眼下格局,被迫叶弘重新去思考他们。 从中找到应对目前局势最好方案。 波斯人几个战略目的,都已经被军将领明确猜测出来了。 叶弘所要做的便是从这些目标中真正确定波斯人真正战略是什么。 叶弘将记忆中一场场后世战争重现。 尤其是在这种被战马漫无目的拖拽着,他脑海中记忆才会更加清晰。 不知不觉中,叶弘被其中一段记载吸引。 那就是马恩河战役。 这是一战中比较著名一场战役。 对战双方是英法联军对阵德国。 叶弘之所以选定这一次战役。其主要原因,便是娘波山战线和马恩河战役极其相似。 娘波山是以托雅鲁藏布江走向展开的。 而马恩河也是以马恩河,凡尔登为主要战略纵深。 二者都是以一条河作为防线展开的。 其战略大致有些相似。 这一战战役是联军兵力是德军两倍,其军力对比也和目前局势相似。 最终战争结果,并未发生逆转,而是以德军战败告终。 但这一次,叶弘不想安邑县战败。他想要逆转这一劣势局面。 或许他可以从这一场战争中找到启发,打赢这一场以弱胜强战役。 在这场战争中,最为显著特点,就是战线绵长。 几次战役都集中在几个展现突击点上。 这就让整场战役突出了几个决策点,也是整个战线胜负关键所在。 而在绵长战线上,兵力优势便是主导战局力量。 哪怕德军在局部占优,但在整个战线格局上他们最终还是失去战最终胜利。 想到这一点,叶弘便根据波斯人展开战略揣测出他们行动之一,便是要彻底分散己方兵力。 其实他们在针对这些目标都不是最终决战场,他们是想用这样方式让安邑县分兵,从而逐一剿灭。 战争有些时候是想通的,无论古代还是现代。 此时叶弘便从千年后一场大规模战役中找到波斯人真正战略目的。 找出来和想出对抗方法是截然不同两件事。 毕竟叶弘不是什么军事人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想法告知军部,让他们针对性做出战略部署。 想到这,叶弘一拽缰绳,便要转身。 然而此时他却愣住了。 因为自己迷路了。 他放纵战马四处游走,却没想到一时没搂住,迷路了。 别看娘波山地界并不算大,可是这片大草原依旧可以让人迷途。 叶弘茫然四顾,不知何处是自己回程。 他暗自后悔,没有把指南针带上。 不然这一刻,便可清楚知道自己方向了。 叶弘抬起头看向天空。 不巧的是,天空阴霾,竟然没有出太阳。 他懊恼用力撕扯一下头发,便随心选了一个方向。 便纵马疾驰出去。 马蹄声声。 叶弘心急如焚。 眼下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他这时候迷路可不是好时机。 就在他一路狂奔不停时。 远方地平线逐渐浮现出一丝蓝色波动。 随着距离拉近,那蓝色波动化成一条绵延无尽河水。 此时叶弘也看到那条绵长河流。 不有着一拍脑门道,「我竟然跑到亚鲁藏布江这边来了」 「不过也没有偏离多远,还好,还好」 叶弘又连续吐出几口气。 然后便趋马赶到河边,开始取了一些清水,又饲养了马匹。 之后便沿着亚鲁藏布江北上。 然而越走,叶弘越是迷惑不解。 怎么这地形和娘波山相差甚远啊。 到了最后还出现类似蜀地山脉叠峦。 这让叶弘更是迷茫不解起来。 也就在此时。 叶弘看到一支小商队,其人数也就只有十几人规模。 这样商队都是家族商队,和安邑县那些商会不可同日而语。 双方交错一瞬间,商队提高警惕,毕竟叶弘是骑马来的,走商路最怕骑马的。 不过看到叶弘只有一个人孤身,他们才稍微安心。 叶弘又调转方向追上商队,商队内立刻有几个壮汉亮出武器挡在马车前。 「诸位别误会,我不是马匪,我只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界?」 叶弘的话让商队主事人很是困惑,他观察叶弘一番,才踱步走出来说,「这里自然是金沙江啊」。 啊,叶弘顿时扶额,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口气跑到金沙江这里了。 怪不得看到远处山峦那么像是蜀地。 「你真不是马匪」商队主事人有些疑惑眼神盯着叶弘。 「放心,我不会打劫你们货物的,我只想要一份详细行商图,不知可否?」叶弘真不想再这样吓闯下去了,虽说行商们地图并不如安邑县详细,但也足以让他找回本来路线去。 那几个商旅相互对视一眼,便有其中一个人从怀中摸出一张地图交给叶弘说,「我们也只有这一张了,索性下面路径我们都熟悉了,地图便赠送于阁下了」。 叶弘打开看了一眼,竟然是安邑县制作行商图。 这让叶弘大喜过望,于是立刻朝他们致谢说,「在下叶弘,若你们有机会去安邑县做生意,就报我名字便是」 说完,叶弘调转马头便朝着远方奔驰出去。 听到叶弘两个字,那些商旅眼睛都绿了。 他们面面相觑彼此不知说些什么好。 有了行商图,叶弘便不会再走错路。 于是便很快找回原来路径。 就在他准备加速赶回娘波山时。 忽得感受到身后有一支马队正在靠近。 并且这只马队骑术很好,行动敏捷,绝对不是商队。 难道是马匪。 叶弘苦涩一笑,「眼下自己独自一人,身上只有这一把手枪,根本不是人家对手啊」 然而在这样距离上,自己被马匪锁定,那想要脱身简直难如登天。 干脆,叶弘便不再躲藏。 直接大大方方迎上去。 反正自己身上没有多少财货,他们想要就都送给他们好了。 叶弘拿定主意便一路朝着马队靠近。 就在他距离马队只有几十丈距离时。 忽得一支羽箭朝他射来,伴随着呼啸声。 还有数十斥候疾驰出来。 这一幕看得叶弘一个劲愣神。 这是什么马匪? 怎么还有制式装备。 不对,这是安邑县的弩箭。 这是安邑县弩~弓。 看到对方射来箭矢。 叶弘忽的眼眸一亮。 立刻把头套拔下来,然后站在马背上高举双臂。 此时那些斥候已经距离他只有十几丈距离。 这一刻,他们可以看清楚叶弘面庞。 忽的一人高呼一声。 接着数十个斥候一起高呼。 那声音让叶弘确定自己内心揣测。 「县尉大人」 这久违一声怒喝。 让叶弘思绪仿佛瞬间回到四年前。 没错他们就是自己带出去洛阳城那支军队。 他们在洛阳城下日夜和匈奴人厮杀,最终却被那些洛阳城那些势力算计,被迫围困在弘农郡孤城之内。 这一声县尉大人,包涵了无尽情感以及忧伤。 随即十几个壮汉便跳下马背,跪拜在叶弘脚下。 这一幕看得叶弘眼圈泛红。 他上去搀扶起他们。 彼此双目相对,之后便想拥抱在一起仰天狂笑。 大概过了一刻钟。 大批马队靠近他们。 为首将领是黑脸,他纵身下马,一步步走到叶弘面前。 二人彼此对视着,然后跨前一步,用肩膀互撞了一下。 「老崔,你身板发福了,要多加锻炼啊」 「大人,你也发福了,不过这样的你更亲切」崔捕头眼泪已经克制不住留下来。 二人一把抱在一起,彼此拍打着彼此肩膀,苦笑不已。 和那些新兵不一样,二人都已经没有早年那种年青人傲气,多了一份隐忍和坚毅。 当一群人都跪拜在叶弘脚下那一刻。 叶弘思绪仿佛又被拽入洛阳城下那一战。 「你们都是我生死一线兄弟」 「大家同心协力把匈奴人给我赶出去」 「赶出去」 热血还在心中流淌,但时光却抹去他们菱角。 他们成熟了,也变得内敛稳重了。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眼中信念和执着。 娘波山下。 作战指挥部内。 王衍面色紧张盯着沙盘。 这或许是他成为战场总指挥以来面临最为严峻考验了。 不仅战场局势急转直下,就连三军灵魂人物,叶弘本身也神秘失踪。 这让王衍身上背负了太多责任。 他知道,无论如何这一战都不能败。 那不仅仅为了安邑县,叶弘,还有这些新兵们。 还有身后数千万巴蜀百姓。甚至还有自己太原王氏家族。 原本王衍以为这一战自己这个主帅只是挂名而已。 毕竟在他心目中,能够和安邑县这样装备超越时代军队作战的人当今时代已经不存在了。 谁又能想到,竟然又冒出一个波斯帝国。 这个庞然大物直接颠覆了王衍认知。 也让他意识到这一场战争残酷性,以及失败之后后果。 王衍这个曾经只想炼丹的术士,却要肩负整个天下。 这让他实在有些无法适从。 然而多年来磨炼,让他具备某种承担。 眼下他就是在做超越自我认知事情。 他王衍不再是之前那个碌碌无为术士。 而是一个执掌数十万将士的统帅。 当王衍站在指挥部那一刻。 军心便定了下来。 哪怕叶弘不再,他们也都完全无条件信任王衍指挥能力。 战争在两日前便已经打响了。 波斯人从三个方向展开对娘波山阵线围攻。 他们先是击中多数兵力猛攻一处,接着又分散出几股兵力四处开战。 整个战线拉伸绵延数百里。 但最终重要战役也那几个关键地点。 那也是突破娘波山防线关键所在。 对此王衍早就有所防御了,他知道波斯人做出这么多假把式。 其主要目标就是针对这些据点突袭。 他们真实目的不是逐个击破,而是要将安邑县兵力分拆成数分,从而达到消耗战目的。 他们很清楚安邑县弱点就是兵力严重不足。 尤其是在波斯人多了近二十万奴兵补充之后,打消耗战便成为波斯人最喜欢做的事情。 哪怕用三个奴兵换一个安邑县新兵,他们也值得。 王衍自然不会让波斯人这一战略得逞,他立刻派上了地雷队,以及特种小队,在波斯人必经之路埋藏炸药以及绊马索。目的就是让他们无法组织起有效战争,从而拖慢他们战略实施意图。 王衍也清楚波斯人弱点是补给,只要拖住他们足够多时间,他们粮秣很快就会消耗干净。到时失去补给的波斯人就如瓮中之鳖。 双方都在打对方弱点,这一场战斗也进展极其艰苦。 尤其是安邑县方面,不仅白天作战,晚上还要去挖陷阱,埋炸药。 这让很多人都搞得筋疲力竭。 但他们没有抱怨什么。只想坚守住自己阵地绝不会后退一步。 战争焦灼中已经持续七日。 在这七日内。 双方都没有取得过多优势,毕竟眼下都是采取保守作战,并未展开最终决战。 不过战场硝烟还是影响到这片大草原。 很多牧民都在迁徙。 这其中有一支队伍便经过叶弘等人马队。 也让叶弘知道娘波山局势变化。 「主公,咱们杀回去吧」 崔捕头一脸愤慨道。 叶弘还未回答,身旁一个白面书生却摇头晃脑说,「不成,这样杀回去岂不正掉入波斯人陷阱内.他们明显就是想用奴兵消耗战来消耗咱们兵力,你们这样去岂不白白送死?」 说话白面书生让叶弘有些不自在,虽说眼下他们二人早已没有年青时候那种心思。 但相互面对一起还是有些尴尬的。 白面书生自然不是男子,而是何诗婉假扮的。 这只队伍其中一多半的士兵都是她带来的。 那些都是何郡守忠诚部下。 因此她在这只军队中话语权,甚至比崔捕头还要有分量。 至于她和崔捕头为何会搞到一起。 这就是一个漫长复杂多了。 话还是要从洛阳城说起。 免费阅读. /128/128985/32127797.html 2419枣木 当时何诗婉救了何郡守便随着崔捕头一起离开。 崔捕头要来巴蜀之地寻找叶弘。 何诗婉不赞成,说要他们去河东郡,等他们做好补给之后在一起出发。 崔捕头看到自己兄弟都受伤很严重,也就没有拒绝。 于是二人便一起去了河东郡。 在河东郡,何郡守便是土皇帝。 他们在当地招兵买马,又做了很多准备。 崔捕头这才醒悟,何诗婉拉自己来此目的,并不是什么休整。 而是想要借助于自己起兵造反。 何诗婉和何郡守野心昭然若揭。 崔捕头想要脱离他们独自离开,可却被何诗婉设计拦阻。 具体设计细节崔捕头不想说,叶弘也不需要去询问了。 从何诗婉和他之间眼下关系,叶弘也猜出一二了。 能让一个铁骨铮铮汉子甘愿伏低身形的,除了美人计还能是什么。 于是何诗婉便和崔捕头在河东郡成婚了。 婚后,崔捕头被迫上了何诗婉父女贼船,准备起兵。 然而世事难测,他们还未打出旗号,便被匈奴骑兵杀入河东郡,最终别怕南迁,路途中还走失不少人,只剩下眼下这只不足五万人队伍了。 了解这支队伍经历,叶弘哀叹一口气,在崔捕头肩膀拍了拍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想他了」 崔捕头却是一脸痛苦说,「我对不起你,我和她...其实我嗨」 崔捕头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叶弘阻拦说,「我和何诗婉是绝对不可能的,之前她去安邑县我都没有接受,眼下更加不可能了,崔捕头你就安心和她过日子好了」。 崔捕头摇头说,「可是她野心太大,她不能接受平凡过日子啊」。 叶弘也知道何诗婉野心膨胀,不然她也不会去投奔贾南风了。 「崔捕头,难道你忘记自己曾经豪言壮语吗?」 「你可是亲口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女子折腰的话」 崔捕头被叶弘说得老脸涨红。 急忙摇头说,「那是没有遇到何诗婉这样疯子,她能为了让你出兵,不惜一两个月在你面前不停念叨,直到把你逼疯为止」 听着崔捕头解释,叶弘感觉到一种深深恐怖。. 像是在听恐怖片。 这崔捕头婚后究竟遭受到何种残酷压榨啊。 不过这已经是他们夫妻间事情,叶弘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安抚崔捕头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到昨日和崔捕头喝酒聊天。 叶弘再看向何诗婉眼神便带着一丝无奈和戒备了。 叶弘可不想她把那些手段用在自己这里。 不然自己可能真要逃跑了。 「我觉着咱们应该绕过去,去切断波斯人粮道,才是上上之策」 何诗婉清脆话语打断叶弘思绪。 他微微一簇眉,随即眼眸发亮点了头说,「你说的没错,波斯人最为关键所在就是粮道,之前鲁明一之所以冒险一搏也为粮道,只可惜他们被波斯人耍了一次,咱们就去截断波斯人粮道」 别看何诗婉手段令人不齿,野心膨胀,但其才华却是一等一。 她一句话便点破整个战局关键所在。 不过叶弘也清楚,她这么做并不是单纯为了帮助安邑县。 她这是为自己谋取后路。 她还是想要起兵称王。 只是这一次目标恐怕是打在安邑县这边了。 不过 叶弘直接不予她交流,尤其是眼下她已经是崔捕头妻子。 叶弘更加有理由躲着她。 马队重新启程,这一次需要绕过几百里荒地到昆仑道去彻底切断波斯人粮草供给。 这需要画一个大圈,因此即便是马队也要半月左右。 在这段时间内。 他们必须保持夜间行进。 目的就是要躲避波斯人斥候。 白日大队开始休息。 或是准备夜晚行军物资储备。 而叶弘则是和崔捕头二人钻进一个营帐内开始喝酒聊天。 二人似乎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大人,我现在是明白你当年苦楚了」崔捕头一脸苦闷道。 「你这还只有一个,而我目前已经有了三个,不准确说是三个半」 叶弘也拿起酒葫芦和他对饮一口。 崔捕头苦恼道:「一个女子不好好想着相夫教子,却想当皇帝,你说这是不是变态啊」 叶弘抿唇一笑。「不过向何诗婉这样的确实不多见,恭喜你,你夫人是一个极品」 说完,叶弘便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崔捕头更是愁眉不展说,「我这样性格你也是知道,甭说去争夺天下了,就算让我当一个知县也做不来啊」。 叶弘伸手在崔捕头肩头拍了一巴掌笑道,「你可是安邑县首席大将军,岂能是知县可比的」 「大人啊,你说,我该如何劝说她放弃呢」崔捕头有些醉意眼神盯着叶弘。 「谈何容易....当年在安邑县外,她就已经做出选择,那是她一生追求,没有人可以撼动她的想法」这是叶弘内心话,但他却怕打击到崔捕头,便没有当他面前说出来。 直到他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抬走。 叶弘也只是无奈叹息一声。 「何必呢」 看着崔捕头这幅模样,叶弘知道他很不开心。 但一切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他下不来了。 就在崔捕头走出去没多久。 那个白面女扮男装家伙便闪入营帐。 看到她,叶弘酒瞬间就被惊醒了。 急忙将她推出去。 何诗婉抿唇一笑说,「你怕什么,老崔那人是最信任你的,绝不会怀疑你会对我做什么事情」。 何诗婉说话依旧那么直接露骨,还有让人不舒服。 叶弘盯着她眼睛说,「何诗婉,你该从贾南风事情中吸取教训,你的权力梦也该醒了」 「是吗」何诗婉反驳道,「那为何你不放弃安邑县,把你的新兵交给我,我保证可以给你一个安邑县舒适的环境去度过余生的」。 「你,何诗婉,你太过分了」叶弘差一点就被她激怒。 「嘻嘻,你是一点都没变」何诗婉遮住嘴唇嗤笑一声。 「叶弘,你知道我为何嫁给崔捕头吗」何诗婉突兀问了一句。 这让叶弘有些措手不及,「我怎么知道」。 「因为你」何诗婉又补充一句。 吓得叶弘差点从石阶上摔下去。 「你被胡说,你要注意自己身份」叶弘急忙辩解起来。 「叶弘....我知道你打一开始都从心底里面瞧不起我这样的人...别看你嘴上说着人人平等,男女平等这样道理,但你内心还是坚定认为女子应该忠贞不渝,应该为了男人失去一切事业,成为家庭主妇,你说我说的对吗」 被何诗婉犀利眼神盯着,叶弘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一般,无地可容。 但他嘴上却不甘认输道,「那 是你偏执想法,况且相夫教子有何不对吗?忠贞爱爱情也不是过错」。 何诗婉冷嘲一声,「那么为何不反过来把这一切限制你们男人,你们为何不能在做家庭主妇,为何你们不为一个女子守贞洁?」 我靠,女权!叶弘彻底懵逼了。他无法想象,何诗婉如何在一个封建社会,把后世女权给打出来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也要清楚,你说的那一切不现实,这个世界还是无法彻底违反一些基本逻辑存在的,不然所有秩序也将不复存在」 「什么是逻辑?」 「难道女人当家就不是逻辑吗?」 何诗婉言词更加犀利了。 「我是说很多固有观念...你不要偷换概念,不如说....传承,姓氏,这些都无法用平等去改变的,这是人们生活一种秩序,难不成人人都要忘却祖辈传承,去重新回归没有秩序吗」 「只要大家权力一致,谁也不歧视谁,那就是足够了,又何必非要去搞一个新的规则出来呢?」 嘿嘿! 何诗婉面部扭曲冷冷一声阴笑说,「你知道这只是你们说出来谎言,你们信吗?如果不怕这些支撑男人规矩打掉,世界永远都不会公平对待我们女人,孩子为何只能用你们男人姓氏作为传承,为何不是女人的,为何家族要以男人为长,为何不能以女人....」 她疯狂言词,让叶弘感到前所未有震撼。 似乎她的思维方式超过自己理解,也超过后世。 「何诗婉,这几年你都经历什么啊」 叶弘在内心狂吼。 为何会产生这么偏激想法。 面对着何诗婉凝视,叶弘无言以对啊。 她追求已经不再是所谓平权,而是母系社会。 那样社会,叶弘无法去评判对错。 但想要彻底把男系社会打破,改为母系社会。 叶弘实在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 而面前这个女子却在坚定去执行这一切。 「叶弘....」 「若世上还有一个男人让我为之改变....那他一定是你...」 「然而你拒绝了我....那么我就将这一生奉献给自己梦想」 「哪怕最后落得粉身碎骨浑不怕」 终于,叶弘明白何诗婉那一句,一切为了你。 他明白了、 也知道何诗婉心中扭曲都是源自她最后一次寻找自己。 甚至连她嫁给崔捕头也是她对于自己一种报复手段。 天啊、 这是一个何等可怕女子。 叶弘逐渐远离了何诗婉。 她一直站在原地,美丽眼睛里面带出一丝阴冷笑意,看得叶弘心中发毛。 一路上。 叶弘再也没有和何诗婉交流。 或许他们都清楚彼此再也无法劝说彼此。 就像两条永远无法交汇河流。 苍茫草原绵延无尽。 叶弘心思也随着地面延展,逐渐恢复敞亮。 他极目眺望,发现那草原上还有少许牧民。 眼下正在打仗中,还能在草原看到牧民,实在让叶弘有些欷吁。 他纵马上前,微微倾身,看向那几个牧民。 发现他们衣着类似于羌人,又有些不同。 应该不是本地牧民,至少不是娘波山的那些羌人。 他们看到叶弘等人,面露惊恐之色。 尤其是对前面那个老者,急忙用手臂护住身后家人。 叶弘见状急忙解释说,「老丈,别怕,我们不是恶人」、 叶弘用的羌语,对方稍微一怔,随即便茫然摇头。 「他们竟然不懂羌语?」 叶弘又尝试汉话,他们依旧不懂。 直到他身后一个士兵走出来,他用西域一种很罕见语调说了几句话。 那人才有了反应。 「他们来自于西域?」叶弘诧异目光扫视着那个士兵。 此人不是安邑县的,来自于河东郡,原本河东郡守部署。 那个士兵向叶弘解释说,「他们是流落至此的,他们原本是一个西域小国,后来被一个强大西域国家侵占家园,他们被迫流落失所....」 「原来西域诸国也都不安生啊.....」对于这些落难之人,叶弘心生几分怜悯。 不知为何,他内心中似乎有种莫名惆怅感。 随即,叶弘便吩咐人给他们留下一些食物,最后那家人向他们千恩万谢。 临行前。 那个老牧民似乎又想起什么,走到叶弘面前,压低声音说,「小心大胡子,他们就在不远地方...大概有几千,不对,万人那么多」 大胡子,自然指的是波斯人。 老牧民的话,让叶弘眼睛莫名一亮。 这里已经远离娘波山。 那么就不是波斯人本阵了。 那么既然不是本阵,那就是来守护粮道的。 原本叶弘以为自己还要在这草原中搜索很久才能找到粮道。 谁知竟然被自己误打误撞给找到了。 叶弘又感激了一下老牧民,便带着队伍重新启程。 这一次他们目标明确,马队也开始加速。 同时将士们也把钢~弩,以及各种作战武器都拿了出来。 几万人形成骑兵阵列,拉长了也是蔚为壮观景象。 当他们荒地,来到一处水源旁后。 突兀发现哪里有营帐,还有很多人造木制结构。 虽说简陋,却也能阻挡很多野兽侵袭。 「这里应该就是粮道所在了」 年青将领凑到叶弘面前。 对于这个将领叶弘是有印象的。 曾经黄埔学院第一任状元。 眼下胡子拉碴,有些不修边幅起来。 看上去像一个中年人。 他抿了抿唇角又道,「大人,给我一支队伍,我要打先锋」 这家伙是一个狂躁性格,无论是在对抗匈奴人,还是弘农守卫战中,他都表现尤为突出。 最终被崔捕头任命为副统帅。 叶弘冲他微微厄首说,「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先摸摸对方底细,搞清楚之后,咱们大部队杀上去」 免费阅读. /128/128985/32127798.html 2420神秘 别看这家伙点头点的如捣蒜,可是一旦放出去,犹如开闸猛虎,不受约束了。 自然叶弘还不清楚这小子脾性,还以为他把自己话听进去了。 于是便派给他三千人作为先锋,之后他便领着人马出发了。 当青年将领走后,老崔才姗姗来迟。 他喝酒宿醉,还带着一些酒气。 看到叶弘后,便尴尬挠着头皮说,「一不留神睡过头了」 「不碍事,眼下正是时候」叶弘一把将他拽过来,指了指前面军帐。 看着那些帐篷,崔捕头眼睛莫名一亮说,「找到粮道了?这么快?」 叶弘点点头,「我们也有些意外....」 之后叶弘把遇到牧民事情说了。 崔捕头这才恍然道,「这就是波斯人命数了,只要切断他们粮道,以他们几十万人吃喝拉撒,用不了半个月便会告急,一个月后他们恐怕连自己裤衩都煮着吃了也无法糊口了」。 别看崔捕头说得粗鲁,但道理却是这个理。 以那么大规模军队,每日消耗粮食可谓是天文数字。 尤其是他们还是大胡子,本身饭量就大。 在粮道被截断状态之下,绝对不可能撑过一个月的。 这就是当日鲁明一为何不惜冒着违逆军规也要去偷袭粮道原因。 这可是眼下唯一可以用最少代价化解娘波山,甚至整个中原危局关键一步。 只是这波斯人也是十分狡猾,他们设置很多假的粮道,还刻意把人往假粮道上引。最终才让鲁明一被伏击。 因此叶弘打心底里面是维护鲁明一的。 他知道鲁明一战略没错,错在太过于鲁莽了。 为此叶弘也不会直接让大部队攻过去。 有了鲁明一先例,叶弘可不想再入波斯人圈套。 他先派出一支队伍去探探底细。 若这里真是粮道。 到时在将其一鼓作气毁掉也来得及。 就在叶弘思忖间。 崔捕头环顾一周说,「贺乙那小子去了哪里?」 贺乙,叶弘一愣,醒悟过来。 立刻指了指对面说,「我拍他去打前站,探探路子」 啊,崔捕头脸色骤变道,「主公,你怎么可以派他去打前站啊」 「为何?」叶弘一脸茫然。 「为何?」崔捕头郑重一拍大腿说,「那小子就是一头倔驴,你把他送上去,他岂能还会听你的,他肯定会把这粮道一锅端了」。 「什么?可是他只有三千人啊」叶弘迟疑一下。 「那小子是头倔驴,什么三千人,三百人,他也敢去做」崔捕头是最了解自己属下的。 听到崔捕头的话,叶弘脸色变得铁青。 这要是打草惊蛇,让波斯人事先有了准备,把粮草运走。 那结局恐怕就惨了。 叶弘心情不淡定了。 也就在此时。 一个士兵指着前方说,「大人你看,起火了」 顺着他手指方向,叶弘果然看到一团火光。 天啊,崔捕头说得没错。 那家伙真的自己动手了。 他和崔捕头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深深无奈。 接着叶弘纵身跃起,冲着崔捕头说,「事已至此,咱们也不用躲藏了管他真假,先杀出去再说」 崔捕头也赞同点了点头。 之后大队人马开赴,他们直接将那些栅栏给碾压过去,一路朝着那火光升起地方。 距离火场越来越近。 叶弘眼睛也变得异常凝聚。 尤其是在看向那些火海中奔跑身形时,他几乎是在用尽目力。 他想要分辨其中有没有自己人。 然而火焰太大,整个大地都覆盖一片赤红之内。 叶弘根本看不清楚。 这火焰席卷近乎百丈距离。 形成一道火墙,将叶弘等人阻隔在外面。 至于火墙另外一面,则还是在打斗之中。 隐隐的,叶弘听到有人用波斯语怒叱,怒喝。 但随即便消失无声。 被火焰阻隔下来,叶弘和崔捕头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火焰逐渐熄灭。 只剩下小规模燃烧,还有一些浓烟弥漫。 叶弘派出几波人试图冲进去,却都被浓烟给扑回来。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在旁等待着浓烟散去。 也就在此时,一支骑兵队伍从浓烟左侧窜了出来。 搞得叶弘急忙吹响警报。 下一刻,他便愣住了。 他看清楚冲出来那只骑兵竟然是自己人。 为首的就是贺乙这个年青将领。 只是此时的他浑身早已变成黑色,整个人就像是泥球。 在他身后士兵也是如此,他们个个都像是被烤焦了一般。 只是他们脸上笑容却让人感受到莫大欢喜。 那是胜利喜悦。 那是英雄荣光。 没错他们以三千人马就断掉波斯人粮道。 「好小子」崔捕头上去一把搂住贺乙,用力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 叶弘也凑上去,用力握住他手腕说,「好样的」 这一刻,他觉着这贺乙又是既鲁明一之后,另外一颗冉冉升起将星。 「启禀主公,这里正是波斯人粮道,其内有波斯骑士五千人,奴兵七千人,超过一半人葬身于火海,另外还有不足两千波斯骑士逃向昆仑山方向,我们已经派出人盯着他们,相信他们失去物资补给也无法跑回去的....」 当贺乙用一本正经表情回报过战况,叶弘和崔捕头都莫名长吁一口气。 终于断掉波斯人粮道,这一场波及颇大战斗的天平也在这一刻彻底翻转了。 叶弘感觉内心涌起从未有过底气,他转向崔捕头等人说:「接下来,便是咱们要从娘波山后面对波斯人主阵发动反击,务必要将他们逼到腹背受敌窘迫境地,到时咱们便彻底粉碎他们想要窥视我东方中原沃土念头....」 叶弘这一番话说出,崔捕头等人都变得沉默了,他们没有妄动,也没有激动誓言。他们都将目光转向娘波山,脸上露出一丝坚韧和果敢。 娘波山下。 一场旷日持久对阵正在发生着。 冷兵器时代下,攻防阵就是血肉和体能较量。 一条战壕内,几百个人厮杀,他们搅动成一团,彼此刀锋从盔甲链接处刺入。又被卡在肋骨上拔不下来。之后他们又用牙齿去咬对方唯一露出部位,那就是眼睛。 殷红色鲜血混合着泪水流入嘴巴那一刻,他狂笑,他疯狂吼叫。 这样场景比比皆是。 谁也没想到,安邑县新兵在被战火淬炼之后,表现出来战意如此强烈。 就连当下三军指挥者,王衍本人也意料不到。 当他看到这生动定格在死亡之下一幕,他眼睛不有着红了。 一滴滴滚烫泪水沿着他面颊流淌下来。 王衍早已不是早年那个喜欢哭鼻子书生了,眼下他看遍尸山血海。 并且就算死在他手里的也不再少数。 他自以为自己意志坚韧如铁。 但见到这条战道内景象还是被深深触动了。 他们的尸体已经无法分开,有人尝试用刀斧去把他们剁开。 那也会伤及这些士兵尸体。 于是始终无人敢于去把这个团在一起肉球下手。 王衍盯着那个肉球许久,才冲着身旁护卫说,「都埋了吧,无论他们是谁,隶属那个阵营,但他们都是英勇战士,就凭这一点,我们也应该善待他们尸体」 王衍一句话,便化解众将士心中犹豫。没错,他们无论是敌我关系,都是最为勇敢战士。 他们也是战士,他们也对这样对手感到敬重。 于是整个肉球被人抬出来,用一种庄严肃穆仪式送出去,最后找到一处风景秀丽地方,为他们合葬。: 这一次,每一个将士都亲自送上一铁铲土为他们送行。 没有眼泪,没有哭泣,数千名士兵把手里火铳高举,齐齐扣动扳机。 那连绵起伏的枪声就是他们最好褒奖。 全军上下齐齐脱帽。 当人们把最后一个战壕也清理干净之后。 王衍爬上这座令他心情无比沉重山坡。 感受着这曾经发生过惨烈对阵。 他虽说没亲自上战场厮杀,但通过那些数据统计,他依旧可以感受到这场战争惨烈程度。 王衍茫无目的走着,忽得脚下感觉黏黏的。 于是他低下头去,便看到令他触目惊心一幕。 在那层新铺上土层之下,正在向外渗透殷红色献血。 那血浆就像是整片大地都在流血。 这一刻王衍终于还是被触动内心最柔软一块。 他仰天长啸说,「叶弘你坑我啊,你不应该把握从科学院带到这里来」 此时此刻王衍,已经不再喜欢成为指挥者那种荣光。 相反他觉着自己手上染满鲜血,一半是敌人,另外一半是自己人的。 王衍双手抱头,用力捶打着脑袋。 试图让自己从那种负罪感中解脱。 可是思绪却越发令他无法适从。 就在王衍情绪近乎时空边缘时。 一个身形悄无声息地落到他身旁,然后用极度阴冷语气说,「这原本就不是你的命运,是有人偷走你的命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真实命运是什么吗?」 这一声太过于突兀,直接让王衍整个人都惊了一下。他仓惶转身,一把将腰间匕首拔出,无比警惕盯着对方。 那人身着一件斗篷,带着面具,看不出面部,但那双眼睛却似乎带着一抹熟悉感觉。 王衍凝视着他眼睛说,「你究竟在说什么?你是何人,为何能够接近于我?」 要知道这里是军中,四周可是环顾着几万将士的。 「我是何人,你日后会知晓,我只想让你明白,你自己命运是什么.....」说着他便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册子丢在王衍面前说。 「拿去自己看看吧,看完之后你就知道为何你前段时间为何会感觉那么迷茫,生活了无生趣,也应该知道眼下你为何接受不了这样残酷战争....」说道这,他稍微停顿一下,「你若是想通了,就遵从着册子上面计划去做,到时我们会给你一个最符合你命运美好结局.....记住,是有人篡改了你的命运」 那黑衣人着重强调最后一句之后,便就在王衍眼睛注视之下神秘消失了。 他的出现就像是幻觉,然而王衍却真实把一个金色小册子握在掌心。 这证明一切都不是虚幻的,是真实存在的。 王衍颤颤巍巍想要打开册子,可是他又没有勇气。 因为他知道打开这个册子或许自己人生轨迹就变了。 想起自己在安邑县过得也不错,除了科学院后期有些乏味之外,其余自己过得也很充实。 若是他现在打开册子,或许就要面临失去安邑县这一切。 无论那人说得是真是假,以王衍智慧清楚意识到一点。 那就是一旦打开册子他的人生便不可逆被改变了。 最终王衍还是没有勇气立刻打开小册子。他决定等自己心绪平静之后,免得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做出极其不利行为来,到时后悔莫及。 王衍便将小册子揣入怀中,然后便转身走回自己军帐。 过程中他再也没有和任何人交流。 这件事成为他压在内心底一个秘密。 娘波山战斗一直都在进行着。 一处战场刚刚结束,另外一处战斗便重新开启。 如此惨烈战争几乎每日都会造成数以百计新兵阵亡。 而此时被囚禁起来鲁明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部署牺牲。 自己身为军将却被人关押在监狱中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 这种痛苦,远比杀了他鲁明一还要让他难受。 鲁明一是一个实战中觉醒超级将领。 他的使命,或是生命都是属于战场的。 剥夺他上战场机会,那就是扼杀他生命。 鲁明一整日在暗无天日地牢内咆哮,他想用这样方式唤醒那些军政官。 让他们把自己放出去。 然而那些冷血军纪执行者,根本对他咆哮视若无睹。 他们就像是聋子一样对鲁明一一切行为熟视无睹。 l鲁明一吼到缺氧,被迫停下大口喘息。 直到他重新恢复后,继续呐喊。 就在此时。 另外一处囚牢内,一个微弱声调传来说,「小子,别再吼了,你吵得老子无法入睡」。 听到那个沙哑声音,鲁明一才晓得在这个地牢内还有别人。 鲁明一立刻转向对面囚牢说,「你是谁?你也是触犯了军规被他们抓来的?」。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128/128985/32127799.html 2421金陵 那个沙哑声音咳嗽一下,之后笑了笑说,「我不是军人,他们自然不会用军规抓我」。 「那你是什么人」鲁明一微微一簇眉。 「我是你的命运修复者,而你也不叫鲁明一,你的真名叫做萧成之」 那老者的话听得鲁明一一楞一愣的。 什么我不叫鲁明一? 还我叫萧成之。 这老者是疯子吧。 鲁明一自记事起,准确说,是恢复记忆之后,便就叫做鲁明一了。 难道他说的是自己失去记忆? 不对啊,自己失忆之前不是一个小乞丐吗? 鲁明一甩掉脑海中这些复杂念头。: 然后冷嘲一声,「老头你是拿我开心吗?对不起,我不喜欢这样」 说完,鲁明一便不再理睬那个沙哑声音。 然而那沙哑声音却自顾自沉吟道,「可叹啊,哪怕是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从萧成之变成鲁明一....这便是我要来找你用意了」。 那声音依旧不急不躁说着,「你的命运原本是可以继承祖先荣光,自蜀地成右将军一路做到晋兴县男爵位,无奈你的命运却被一个人无意间给篡改了,以至于你还有你之后很多事情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哪怕就是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岂不可笑至极」 「你说我是萧成之,可有证据吗」鲁明一原本不想接话,可是对方反复重复这些事情,让他忍不住反驳一句。 那沙哑声音说,「其实证据都摆在哪里,只要你肯回你祖籍兰陵郡去看看,便知道老朽所言非虚也」。 见老者说得振振有词,鲁明一也泛起一丝疑虑道,「我真的是萧成之?那我为何会来安邑县,为何会失忆」 那沙哑声音回道,「那就是他改变另外一个人造成的,那个人原本在历史上本该活下来的,却别他弄死在洛阳城外,而你们萧家却是被那人牵连下狱,而萧家为保全你,被迫把你送出去,无奈你路途中遭遇到意外,伤及脑袋,最终变成一个流浪乞丐...」 沙哑声音说得振振有词,煞有其事的,听得鲁明一也也不不得不信有其事 然而这事情发展实在太诡异了,鲁明一一时难以接受这样事实。 他思忖少许,继续用不甘语气反驳说,「你说那个人间接改变了我的命运?你说得那个人究竟是谁」。 听到问询,沙哑声音稍微沉默一会儿,才忧忧回道,「他就是你们无比尊崇城主阁下」。 「胡说,你胡说」鲁明一几乎是用歇斯底里声调吼出来的,说别人,他或许还会保持冷静,然而说道城主,那可是他内心中偶像。 尤其是在安邑县学院内那一段时间,他每日都在向叶弘膜拜。 崇拜他为安邑县百姓做出贡献,以及他高瞻远瞩的见识。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若你不信,可以去兰陵郡找到萧家人印证一下,到时你便知我说的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鲁明一终于还是被沙哑声音打动心神,自此他陷入深深沉默中。 无人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囚牢也一下安静了许多。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那沙哑声音又起:「我会让你把你弄出去,至于出去之后你选择什么,那是你的自由」。 说完,那沙哑声调再次消失了。 哪怕鲁明一怎么呼喝,他都回应了。 直到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一个军政走进来,将鲁明一带出监牢。 来到一处空旷土地上。 那军政说,「军纪会接受你的申请,可以给 你获释机会,只要你不离开娘波山范围内,便可以自由了」。 鲁明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连城主都无法说服的军纪会,却被一个沙哑老者给说服了。 并且直接就放人了,这其中能量大到让鲁明一感觉恐怖地步。 这也让他对于那沙哑人说词有些怀疑起来。 不知老家伙在谋划什么东西。 该不会想要趁城主不再,密谋对安邑县不利吧。 别看鲁明一沙哑声音蛊惑了一些心智,但他还是能够保持着自我的。 无论之后验证他是不是萧成之。但他都会继续做好眼下鲁明一。 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冲向自己阵营所在。 他要趁着自己获释机会,重新整理战局。 他要帮助自己战友取得最终胜利。 当鲁明一冲入自己营帐后。 才发现这里属于自己东西早已被搬空了。 真正军队指挥权也被剥夺。 他们早已给这只队伍任命了新的指挥者。 不过还是有部下认出鲁明一,接着更多将领也认出他来了。 不需要什么理由,他们齐齐冲到鲁明一面前。 哪怕有人阻挠他们也于事无补。 毕竟这只师部是鲁明一亲手打造出来的。 鲁明一环视一周,看着这些熟悉面孔,他眼圈红了。「你们都活着就好,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让你们去送死」 鲁明一没有什么过多言词,只是很普通一句话。 然而却让那些将领都惭愧低下脑袋。 他们之前也反抗过,但最终还是接受新指挥。 这让他们觉着自己对不起鲁明一。 很显然鲁明一乜有责怪他们的念头。 直接拽着他们走到沙盘前开始军演。 此时此刻,那个新指挥反而成了摆设。 他无所适从站在一旁听着鲁明一侃侃而谈。 不到一刻钟,他也变成了鲁明一崇拜者之一。 鲁明一超级将才不是吹出来的。 「从现在起,咱们要用波斯人献血来洗刷咱们屈辱」 说完,鲁明一重重一拳把沙盘打碎。 众将士齐齐高举手臂盟誓,「我们要用波斯人献血来洗刷军人耻辱」 接着他们鱼贯而出,像是一股风暴般席卷对面战场。 鲁明一的回归开始并未引起别人注意力。 尤其是那些在战前指挥的军将们。 可是很快,鲁明一的师部表现出来超越常规战力,便引起他们注意力。 随着一个个战报汇总回来,他们惊叹于这只战队彪悍,以及他们作战手法高明。 再之后,他们几乎就陷入一种绝对旁观者角色中,不停欣赏着鲁明一表演。 此时此刻,军部内几乎都是鲁明一战报。 终于有人提出一个猜测,「那就是有人把鲁明一从监狱内释放出来了」。 果然他们猜测被人证实了。 鲁明一这个曾经让全军为之膜拜军神,又一次展露出他的峥嵘。 他的作战快捷敏锐,每一次都会给波斯人造成莫大损失然后便犹如蜻蜓点水般消失无形,等他再次出现又给波斯人造成莫大伤害,如此重复几日下来,波斯人长蛇作战阵线竟然有些溃散迹象。 于是波斯人被迫重新调整新的战线,将大部分分散出去兵力回收。 最终也就给了娘波山留出一处可以自由出入地界,虽说这里直通荒芜,却也不会再担心娘波山被包了饺子。 这便是军神强悍,以一人之力逆转整个战局。 然而好消息还不止于此。 那就是来自于昆仑方向。 一支神秘骑兵将波斯人粮道给劫了。 再三确认之后,军部确定那不是安邑县新兵。 虽说军部还无法搞清楚那只骑兵究竟是什么人。 但对付可以截断波斯人粮道,那么肯定是友非敌。 于是军部又在缺口处派出一支百人小队去尝试和那只骑兵接触,若是可能的话,双方准备联手对抗波斯骑士。 若是从内外合击,军部相信,波斯人会很快被击溃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 娘波山战局在这一刻柳暗花明了。 这让一直心中陷入深深彷徨的王衍,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打开那个信封。 至少眼下日子也不错,自己又何必去自找麻烦呢。 至于那个神秘斗篷人说得事情,王衍直接以荒漠之语视之。 终于波斯人休战了,就在持续将近半月战斗就在此时停下了。 波斯人将奴兵撤回去,把双方展现托伸数十里。 这样双方便有了缓冲地带。 波斯人也并未撤走,他们只是在休整。 至于接下来他们是战,还是撤,王衍也拿不准。 不过谈判使者已经出发了。 那是一个西域人,他是擅于谈判的。 他也是最了解波斯人习惯的。 这才派他出去做使者。 虽说王衍对这次谈判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希望可以化解这一场无妄之灾。 毕竟少死人比什么都重要。 波斯国也和中原乜有切实利益纠葛,若是可以通过谈判化解,实乃上策。 只是王衍不知道是,在自己派出特使到达之前,还有一个神秘队伍从另外一个角度进入波斯人阵地内。 他们不仅派出了人,还送来大量物资。 他们还为波斯人承诺,只要他们把娘波山以及安邑县打下来,便会源源不断给他们提供物资,甚至还有新式火器作为补充。 当波斯库鲁士贵族主帅看到这些中原大族送来物资后,瞬间便斩掉西域特使脑袋,将其用一个木盒承载着丢回安邑县阵地。 自此谈判已经破灭,接下来,波斯人将会发动更加猛烈攻击。 安邑县新兵也被迫开始新一轮阵地加固,他们连夜用水泥把堡垒重新加固。 又在很多地方修建新的炮台。 这或许是波斯人全面总攻了,因此安邑县直接把火器都运送到阵地上。 这样备战一直延续三日,最后在第四日凌晨打响第一炮。 并且这第一炮不是安邑县打响的,而是波斯人。 他们队伍内竟然有了火炮。 一看那口径,以及炮口,竟然和安邑县阵地内一模一样。 这一刻,安邑县新兵震惊了。 他们不敢相信对方也拥有像西山科学院一样科技。 那么波斯帝国也太强悍了。 随着他们接战之后,他们才明白,这些根本不是波斯人武器。 他们就是安邑县自己生产出来的。 安邑县生产出来最先进装备落到波斯人手中。 这只能意味一件事,那就是安邑县又出现了内女干和叛徒。 想到这,每一个安邑县作战士兵都恨得牙龈痛。 暗忖,自己等人为保护安邑县来拼命,你们竟然偷了自己武器去兹敌。 他们个个都想返回安 邑县去把女干细抓出来千刀万剐。 无奈他们眼下都脱不开身了。 和预期一样,波斯人对娘波山展开最后总攻。 铺天盖地一眼望去,山坡上都是奴兵。 这一次波斯人用五万波斯骑士驱赶着近二十万奴兵不停冲阵,他们对奴兵死亡漠不关心。只要能够抹掉安邑县堡垒或是安邑县新兵性命,他们在所不惜。 反观安邑县这边,则是打得有些吃力,尤其是在阵地战中,他们几乎就是被动死守。 哪怕敌人会被火枪打死多半,可是还是有人可以盯着火力冲入阵地内,由于西域人体型比安邑县人大,一个人进来便足以造成莫大混乱,况且这样事情越发频繁,搞得安邑县新兵十分疲惫,一度丢掉十几个战壕以及堡垒。 最终第一道防线在两日后失守,安邑县新兵被迫撤回第二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意味着安邑县骑兵还有活动余地。 但一旦退回第二道防线,那么骑兵等同于摆设了 于是安邑县都放弃骑马开始阵地战。 又是三日之后,第二道防线失守。 安邑县新兵被迫退回到娘波山上。 自此娘波山防线全面溃败。 波斯骑士也顺势占领娘波山周边底盘,最终将整座娘波山都围在中心。 于是安邑县新兵从之前防御战线,变成囚徒困局了。 至于秦岭,也陆陆续续发生冲突。 开始只是一些小规模晋兵和安邑县新兵之间冲突。 随着冲突升级,逐渐演变成两军对垒。 最后金陵城守兵全部出动,在一万波斯骑士压阵之下,他们对安邑县展开攻城之战。 由于人数差距,安邑县新兵很快便被迫撤回城内。之后紧闭城门,依靠着多年建筑起来各种城防抵抗晋兵围攻。 金陵十几万晋兵将安邑县各处通道都切断了,甚至连矿场也都占领了,自此安邑县也成为一座孤岛。 草原中。 就在叶弘还沉浸在切断波斯人粮道喜悦中时。 噩耗接踵而至。 先是来自于娘波山方向消息。 那就是娘波山被围,安邑县新兵岌岌可危。 /128/128985/32144958.html 2422联盟 那就是娘波山被围,安邑县新兵岌岌可危。》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xs /128/128985/3214495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