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漂亮被阴鸷总裁掳走之后》 第1章 第1章 .别来无恙 宽阔的灵堂里,一张黑白遗照摆放在台面上。 那是个眉眼凌厉,五官透露着算计的男人,冰冷的照片也掩盖不住上位者的气场,可以看出生前的身份不简单。 遗像前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身穿黑色丧服,皮肤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遮去浓重的乌青,眼角的泪痣令他多添了几分风情。 来吊唁的宾客把花摆在遗照前面,对何安慈说:“节哀顺变。” 何安慈轻轻点头,“谢谢。” 近看才发现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这位宾客晕晕乎乎地落座,跟旁边的几位宾客讨论起来。 “这是汪大少的人?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汪大少养在身边的,很少带出去。” “难怪瞧着眼生。” 有个知道内情的宾客听他们聊天,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对几人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男的一开始是汪家那个私生子的人,两人都快谈婚论嫁了,结果被汪大少横插一脚抢走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汪大少可是以后要继承汪家的人,那个私生子算个屁,换成是我也会选汪大少这棵大树。” “可别这么说,人家现在今非昔比了。” “那倒是,不过这小情人长得是真带劲,我都想玩玩。” “小心汪大少从棺材里跳出来索你的命。” 何安慈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对着每个来吊唁的人鞠躬道谢,近乎麻木地重复这个动作。 按理说何安慈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又是那样不堪的身份,在场的人几乎都瞧不上他,可是那张脸却让人无法忽视,几乎上前吊唁的宾客都会被他的外貌所吸引,多看他两眼。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估计又是哪个大人物来了。 汪东朔生前掌握着全峰首港的资源命脉,商政两界都有人脉,光是今天来吊唁的大人物都数不胜数,很多都是在电视新闻里露过面的熟面孔。 何安慈给宾客递去祭拜的花束,身后传来嘈杂的动静,隐约听见人群里说了句“怎么是他?” 正要转身去看,从天而降的阴影如黑网般笼罩住他。 视野里的皮鞋黝黑锃亮,何安慈视线往上,先是包裹在西装裤下的修长双腿,再到高定衬衫和西装,紧接着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在看见汪野的一刹那,何安慈脸上褪去血色,后背不小心撞上台面,连带着汪东朔的遗像都震了震。 何安慈的呼吸都停了。 汪野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看着他,“小嫂子,别来无恙。”? 第2章 .当我的情妇 何安慈身体发软,后背渗出一阵冷汗。 他没想到汪野会出现在灵堂上。 何安慈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掌心,才不至于太过失态, “你怎么会来这里?” 汪野语气散漫, “听说我哥死了。” 见何安慈面色僵硬,汪野挑了挑眉, “怎么,难道小嫂子不欢迎我?” “小嫂子”三个字让何安慈手指颤了颤,他垂下睫毛,避开汪野充满侵略的眼神,低声说:“没有,我只是以为你不会来参加来汪大少的葬礼。” 毕竟兄弟两不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在场的宾客看见汪野出现在灵堂无一不意外。 汪野的目光越过何安慈,望向他身后的遗像, “好歹是我哥,他死了,我不来吊唁说不过去。” 何安慈扶着身后的灵台站直,喉咙微动,“应该的。” 说着他从一旁的桌上拿了只献祭的黄.菊,颤抖地递了过去。 汪野盯着何安慈看了半天,从裤兜里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花。 不知有意无意,两人肌肤相碰那瞬间,汪野冰凉的指尖在何安慈的皮肤上轻轻擦过。 何安慈顿时冒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迅速抽回了手,不动声色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人察觉他们之间的异常。 第2章 汪野眼底掠过一抹嘲意,面不改色拿着花来到汪东朔的遗像前。 汪东朔的遗像是用以前某个采访的新闻图做的,五官跟汪野有几分相似,只是汪东朔的长相更多了商人的精于算计。 汪野凝视着汪东朔的遗像,揶揄道:“哥,没想到你死的这么早,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你能多活十几年。” 遗像里的汪东朔静静地看着汪野,眉眼间有几分以往的轻蔑。 汪野似笑非笑,眼底掠过一抹令人心惊的寒意,“这应该就是报应吧,报应你抢了不该抢的东西。” 他靠近遗像前,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不过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小嫂子。” 说着汪野拿下嘴里的烟,用力在遗照上汪东朔的脸上按灭。 灵堂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大气不敢出。 汪野把花扔在脚下踩碎,转身离开,临走时他意味深长看了眼何安慈,黑压压的眸子里尽是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测。 望着汪野离去的背影,何安慈提在嗓子眼里的心回到原位,手心不知不觉冒出一层冷汗。 一个小时后,葬礼顺利结束。 何安慈送走在场的宾客,灵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连着几天操劳葬礼的事情让何安慈有些吃不消,他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正要离开灵堂,门口的光线忽然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 本来已经离开的汪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了回来,影子被身后投来的光线拉得很长很长,蔓延到何安慈的脚下。 何安慈停下脚步,喉咙莫名发干,“小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汪野一言不发,步步朝着何安慈逼近,慈无路可退,再次撞到白天摆放汪东朔遗照的灵台上。 何安慈呼吸微重,“你想干什么?” 汪野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有样东西落在了这里。” 何安慈微微拧眉,灵堂已经收拾过一遍,没听说捡到什么宾客落下的东西。 何安慈垂下眼睛,“那小少爷留下来找吧,我先走吧。” 汪野一把扣住何安慈的手腕。 何安慈脸色一变,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汪野勾了勾唇角,“小嫂子不问问我,我掉了什么东西?” 何安慈试图挣脱回手,“跟我没关系。” “是吗?”汪野笑了,眼神里的温度降了下去,“可是我掉的东西跟你有关。” 不等何安慈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汪野突然把他拽到汪东朔的遗像前,顺势把人压倒在冰凉的桌面上。 何安慈有些慌了,“汪野,你干什么?” 汪野讽刺一笑,“这会儿不叫我小少爷了?” 何安慈抿紧苍白的嘴唇,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 汪野看着何安慈湿润泛红的眼角,用拇指揩了揩,嘲弄一笑, “你对我哥还真是深情,死了还给他哭丧。” 何安慈脑袋里一片混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汪野的手指沿着何安慈的脸颊下滑,撬开他的嘴唇,逗弄着柔软湿润的舌头,意味深长地说:“我哥在我面前霸占了你这么多年,我也应该礼尚往来一次,在他面前霸占你一回,这样才公平,对吧?” 何安慈瞪大眼睛,意识到汪野想做什么,他用力推开汪野,被扣住手腕一把压在头顶上。 汪野在他耳边呼着热气,“你说我哥要是亲眼看见他的小情人躺在我身下,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话音落下,汪野粗暴地吻住了何安慈的嘴唇,霸道地侵略他的口腔,恨不得把他生吞入腹。 何安慈拼命推搡着汪野,徒劳地挣扎着,“唔……放开……” 汪野不仅没放开,反而吻得越来越狠,连一丝空隙都不留。 在这疯狂而霸道的掠夺下,何安慈快要窒息了,然而汪野的疯狂远远不止这些—— 直到那双手探进何安慈的丧服,何安慈猛地一个激灵,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尽力气推开汪野。 何安慈周身细细发着颤, “这里是灵堂,你疯了吗?” “疯?”汪野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从你五年前抛弃我开始,我就已经疯了。” 只听见“嘶啦”一声,何安慈的丧服被汪野扯开,冷空气一下子灌进身体,令他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何安慈心脏一颤,失声道:“不要,汪野,不要在这里!” 汪野咬着他的耳垂,“为什么不要?你就这么怕我哥看见你被他弟弟压在身下?” 说这句话时,他声音里充满恨意。 “只可惜,你越不想让我哥看见,我就越想在他面前上你。” 话音落下,汪野不再心软,用最粗暴的方式狠狠地重新占有了何安慈。 何安慈脸色唰地白了,身体仿佛从中间劈成了两半,抓着台面的指尖用力得泛白。 头皮陡然传来一阵刺痛,汪野扯住何安慈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向面前汪东朔的遗像。 此时汪东朔正安静注视着他们。 汪野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哥,我这样照顾小嫂子,你还满意吗?” 何安慈的心在滴血,他伸手想把汪东朔的遗像扣下去,被汪野一把抓住,“别这么着急,我觉得我哥一定还没有看够。” “够了……”何安慈嘴唇几乎咬得出血,“别这样……” 第3章 “够了吗?”汪野目光阴沉下来,“可是我还觉得很不够,我哥带着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五年,我这才到哪?” 他俯在何安慈身上,语气森寒地说:你知道每次我看见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恨不得杀了你。” 何安慈身体不自觉抖了抖。 汪野一字一顿:“何安慈,其实我最恨的人是你,当初你抛弃我,背叛我,你比我哥更可恨。” 晶莹的水珠顺着何安慈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眼前的景象随着汪野粗暴的动作摇晃,变得模糊不清,“没有,不是我要离开你,是汪东朔逼我……” “逼你?”汪野猛地扯住他的头发,说话透着股狠,“当初你对我说的话,需要我再跟你重复一遍?” 何安慈嘴唇微微颤抖,随着这句话,他的记忆回到五年前。 那天瓢泼大雨,整座城市淹没在雨幕中,汪家宅子前,何安慈撑着伞来到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汪野面前。 “走吧,别待在这里了。” 汪野抬起头,浑身都被淋湿了,就像路边被抛弃的流浪狗,声音透着一丝颤抖,“小慈,别人说你要跟我哥走了,是假的对不对?” 何安慈面无表情看着他,“不是假的。” “我不相信!”汪野脸色变了,低吼道:“你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何安慈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下来,汪野愣住了。 何安慈撇过头,“汪野,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是你自己没发觉而已。” 汪野嘴唇微微发抖,“我不信……你肯定有什么苦衷,是不是我哥威胁你了?” “没人威胁我,是我自愿的。”何安慈声音微哑, “你哥以后是汪家的继承人,你呢,就是一个私生子,我跟着你能有什么前途?” 汪野紧紧抓着何安慈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慈,我知道我现在斗不过我哥,但是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一定会赢过他,所以别离开我好不好?” 何安慈用力推开他,像是忍不下去了,低吼道:“汪野,就算你再能耐,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跟着你这样的人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放我走吧!” 那一刻汪野眼里像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随着身体的降温迅速流失。 何安慈不再看汪野一眼,转身回了别墅。 汪东朔亲昵地把何安慈揽在怀里,隔着雨幕挑衅地看着汪野。 汪野站在雨中,双眼红得像血,像只挫败丧偶的野兽,浑身都被淋湿了,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此刻那双同样的眼睛却变得毫无温度,汪野充满嘲讽和怨恨地笑着,“当初你嫌我是个私生子,转头投入我哥的怀抱,现在我哥死了,你说你是被迫的?你当我是傻子?” 看着汪野冰冷如寒霜的脸,何安慈眼里那抹光渐渐熄灭。 他忘了,当初是他亲手把汪野给推开的。 汪野用指腹揩了揩他的嘴唇,“何安慈,当了婊子就别立牌坊,这样也不能让你的身价高一点。” 何安慈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了颤,“你想怎么样?” 汪野用手指抚摸着何安慈咬破的嘴唇, “你给我哥当了这么多年上不了台面的情妇,现在也给我当一回,怎么样?” 何安慈猛地睁开眼睛,“不!” “你没资格拒绝。”汪野眼里闪过一抹寒光,“你一个被玩烂的破鞋,能爬上我的床,应该不算委屈吧?” 说完他把脸埋进何安慈脖颈间,深深嗅着他的皮肤,“何安慈,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所有的私生子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爬我的床?” “你该庆幸自己还有副诱人的身体,能让我留下你。” 自从何安慈投入汪东朔的怀抱,汪野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振作,他出了国,从此销声匿迹,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了外面。 可惜他不仅没死,而且风风光光从国外回来了,摇身一变成了汪总。 短短五年间,外人对汪野的称呼从私生子变成了尊敬的汪总。 何安慈看着汪野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么陌生,喉咙像塞了把沙子,发不出一丝声音。 汪野没再废话,尽情地在何安慈身上发泄堆积已久的欲望,仿佛要把这五年欠下的都补回来。 安静的灵堂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喘息声。 在这近乎残暴的情事下,何安慈的意识逐渐涣散,像是掉进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昏昏沉沉间,他恍惚听见汪野在他耳边发出一声叹谓,“小嫂子,以后你是我的了。”? 第3章 .你在施舍我吗 何安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他醒来时已经不在灵堂里,眼前是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房间里装修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你醒了。” 熟悉而低沉的嗓音让何安慈打了个寒颤,他猛地转过头,汪野正坐在床边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淡漠冰冷,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何安慈腿间某处传来可耻的疼痛,他喉咙动了动,哑声道:“这里是哪里?” 汪野冷漠地说:“当然是我家。” “你家?”何安慈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带我来你家?” 第4章 汪野的目光落在何安慈脖子的印记上,语气意味深长,“我说过,以后你就给我当情人。” 何安慈咬了咬唇,“汪野,我不会给你当情人。” “不给我当情人,你想当什么?”汪野嘲弄地扯起嘴角,“爱人?你也配?” 何安慈心脏一阵刺痛,“汪野,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但是我会跟你证明,我以前是被强迫的。” 汪野嗤笑:“我倒是好奇你要怎么证明,让我哥死而复生跟我解释清楚?” “何安慈,如果你有这个能耐,我倒是佩服你。” 何安慈嘴唇咬出一道浅浅的齿痕,“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拿到一样东西,我就跟你解释清楚来<a href="" target="_blank">龙去脉,好吗?” 汪野注视着他,眼神里是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测。 良久,他嗤了一声:“行,那我等着。” 扔下这句话,汪野离开了房间。 看着汪野离去的背影,何安慈默默蜷缩起身体,腿间异样的疼痛异常清晰,想到汪野在灵堂里的暴行,他心口突突地疼。 两人在一起那五年,汪野对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像呵护珍宝一样,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更别说像昨天这么粗暴。 是他当初把汪野伤得太深了。 不知不觉间何安慈又睡了过去,直到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把他吵醒,他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丧服,从里面拿出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闪烁着赵律师三个字。 赵律师是汪东朔的私人律师,也是汪东朔最信任的人。 何安慈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赵律师。”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彬彬有礼的男声,“何先生,您今天有空吗,我们出来见个面。” 何安慈猜到赵律师是为了什么事找他的,“有。” “那我把地址发给你,待会儿见。” “好,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后,何安慈强忍着腿间羞耻的疼痛下床换衣服,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的是汪野的衬衫,上面有一股很浅的冷水淡香。 这是何安慈以前最喜欢的一款香水,两人在一起后,汪野就换了这款香水。 汪野应该还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吧? 何安慈把脸埋进衬衫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心情以后,他换上衣服出门。 何安慈来到咖啡厅时,赵律师已经坐在角落等着他。 “赵律师。” 赵律师朝何安慈点了下头,“何先生,你来了。” 何安慈点了杯咖啡,问赵律师,“你找我有事吗?” 赵律师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到何安慈面前,“这是汪大少之前答应你的东西。” 何安慈看着面前的文件袋,好一会儿才说:“汪东朔真的兑现诺言了。” 赵律师说:“汪大少临死前说过,只要你替他完成遗愿,他就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汪东朔去世之前,让何安慈做一件事——替他举办丧礼。 何安慈不仅要全权负责丧礼事宜,而且还要在葬礼上给汪东朔给他哭丧,哭得越伤心越好。 只有这样,汪东朔才会把何安慈想要的东西给他。 何安慈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是当地最大的5g基站建设项目。 当年汪董放下话,只要谁能拿下这个项目,以后就把汪家交给谁。 为了这个项目,汪东朔和汪野争得你死我活,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汪东朔对汪野起了杀心。 何安慈抬头说:“谢谢你,赵律师。” 赵律师礼貌一笑,:“何先生,你客气了。” 何安慈拿到东西后却没有急着离开,他看着赵律师,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赵律师看出他有话想说,“何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何安慈捏紧文件袋,迟疑地说:“何律师,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赵律师疑惑:“什么忙?” 何安慈有些难以启齿:“当初我跟汪东朔是怎么在一起的,你最清楚内情,我打算跟他说清楚,如果到时候汪野来问你,你可以帮我吗?” 赵律师皱了皱眉,“何先生,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作证?” 何安慈点了点头,“如果只靠我一个人解释,汪野可能不会相信,你陪在汪东朔身边这么多年,你的话他会相信的。” 见赵律师露出为难的表情,何安慈说:“赵律师,我不奢求你能帮我说好话,我只是想请你实话实说。” 看着何安慈期待的目光,赵律师沉默片刻,“好吧,我答应你。” 何安慈用力按住桌下激动的手,“谢谢。” 赵律师勉强笑了笑,“你客气了。” 何安慈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他拿起文件,朝赵律师点了下头,起身准备离开咖啡厅。 赵律师忽然在后面喊住了他,“何先生。” 何安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赵律师。 赵律师注视着他,“汪大少爷去世前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说他祝你跟小少爷幸福,还有这些年他对你做的事,他感到很抱歉。” 何安慈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汪东朔怎么可能真心诚意祝福他们,他连临死前都要恶心一下汪野,在两人心中种下一根拔不掉的刺。 更何况,如果汪东朔真的觉得愧疚,那他就会跟汪野解释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 第5章 何安慈什么都没说,拿着文件走了。 离开咖啡厅后,何安慈看着手里的文件袋,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知道当初他在汪家门口说的那番话伤了汪野的心,汪野一时间不相信他的话也能理解。 他想,只要汪野看见这份文件,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一定能理解他的苦心。 到时候他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何安慈脚步都变得轻快,他在路上拦了辆计程车,往别墅赶去。 不凑巧的是,汪野去了公司,到现在还没回来,何安慈就在客厅里等他。 他环顾四周,这里的装修跟汪野以前的家一模一样。 何安慈随手拿起电视柜前的相框,手指轻轻摩挲照片里汪野的脸。 他在汪东朔身边苦苦熬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能重新回到汪野身边了。 想到这里,何安慈迫不及待想要跟汪野解释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密码锁的声音。 何安慈猜到是汪野回来了,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抱着文件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随着房门打开,汪野西装革履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何安慈一眼,随手摘下昂贵的腕表,“听说你今天出去了?” 何安慈捏着文件袋的手不自觉出了汗,“我去见了汪东朔的律师。” 听到这句话,汪野动作顿了顿,他扭头看向何安慈,目光是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测,“你去见他的律师?” 何安慈低声解释:“我拿了一样东西回来。” 说着他把文件袋递到汪野面前。 汪野目光落在何安慈手里的文件袋上,看着何安慈略微紧张的脸,他伸手接过文件袋,从里面拿出文件。 当看清文件里的内容后,汪野微微眯起眼睛。 何安慈一直观察着汪野的表情,没有意料之中的高兴,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冷静得可怕。 “你说的东西,就是这个?” 何安慈愣了一下,刚想开口,汪野突然发狠把文件甩在他脸上,“何安慈,你在施舍我?” 尖锐的纸片刮过脸颊,一道血痕立刻浮现,何安慈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汪野,脚边是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汪野用力钳住何安慈的下巴,“你以为我还是一开始那个一无所有的私生子,需要靠你的施舍才能活命?” 何安慈眼里微弱的光亮无形间熄灭了,干涩地张了张嘴,“我不是施舍你,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汪野讥讽一笑,“你觉得拿着这份文件来讨好我,就能把当初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一笔勾销?” 何安慈闭了闭眼睛,颤声道:“汪野,我从来没想过一笔勾销,当年我没有背叛你,我是被强迫的。” 汪野点头笑了,笑容里充满讽刺,“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被强迫的?” 何安慈嘴唇抿得苍白,“你还记得当年你出的那场车祸吗?” 五年前,汪野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他回去的路上被一辆直行的大卡车撞翻在深沟里,差点丢了一条命。 如果不是汪野福大命大及时从车里爬了出来,他就跟那场爆炸一起丧生在火海里。 何安慈嘴唇微微颤抖,“在你发生车祸之前,汪东朔来找过我,他让我当他的情人,不然就对你下手。” 何安慈忘不掉他赶到医院时,看见汪野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何安慈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汪野,我怕他杀了你,我不想你死,所以我才会答应汪东朔……” “这么说,当初你是为了我才委曲求全跟我哥?”汪野捏住他的下巴,狠声道:“那我当初问你是不是有苦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何安慈闭上眼睛,“那时候你没有跟汪东朔斗的资本,我不想让你冲动。” 他太了解汪野,如果汪野知道事实真相,一定会不顾一切跟汪东朔拼命。 到那个时候,汪野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汪野手指一点点收力,“何安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谎话?” 何安慈喉咙像塞了团棉花,有些沙哑,“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赵律师,当年他也在场,他可以帮我作证。” 汪野一把甩开何安慈,沉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他联合起来骗我?” 何安慈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他是汪东朔的人,怎么会帮我作伪证?”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无形间变得凝重起来。 何安慈眼眶微微泛红,“汪野,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的话,但你至少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没有撒谎。” 汪野微微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何安慈,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他没再看何安慈一眼,转身离开,房门被摔得作响。 看着汪野决绝的背影,何安慈脱力地滑坐在地上,他颤抖地伸出手,把文件一张张捡了起来,紧紧把文件袋抱进怀里,眼里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快要涌出来。 是他太天真,以为拿着这些文件就能跟汪野重修于好。 可是汪野早就对他失望了。 第6章 汪野回到车上,重重往座椅上一靠,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脑袋里不断浮现何安慈的话,还有那份项目文件,无数声音充斥在脑海中,撑得快要炸开。 粗重的呼吸充斥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良久,他终于做了某个决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汪野沉声道:“帮我把汪东朔的私人律师约出来。”? 第4章 .找一个理由回你身边 当晚,帝泰公馆。 服务生领着汪野来到高级包厢前,推开了面前的门。 赵律师见到汪野后立刻站了起来,“小少爷。” 汪野颔首,示意他坐。 赵律师悄悄打量着汪野,他的性格气场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谁能想到五年前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汪野,五年之后居然成了大型企业集团的掌权者。 汪野注意到赵律师的视线,微微扬了扬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赵律师忙收回打探的视线,轻咳一声,“不知道小少爷找我有什么事情?” 汪野没急着开口,一言不发看着赵律师,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神盯得赵律师后背有些发麻,在他逐渐坐立不安后,汪野终于开口。 “赵律师,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请你老实回答。” 汪野话里毫不掩饰的威胁和警告:“你要清楚一件事,我哥已经死了,现在没人能保住你,如果被我发现你跟我说的话有一句撒谎,我就把你剁了扔到海里喂鱼。” 赵律师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不自觉挺直后背,“小少爷,您请说。” 汪野冷冷道:“我问你,当初何安慈为什么到我哥身边?” 律师愣了一下,表情有几分不自在,“小少爷,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汪野目光阴鸷盯着他,“赵律师,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光一个眼神,已经让赵律师有些喘不上气。 他不得被不惊讶于汪野的改变,的确不是五年前那个被汪东朔踩在脚下的汪家私生子了。 赵律师以拳抵唇,又咳嗽了两下,“小少爷,其中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 汪野唇角微微勾起,“可是何安慈今晚拿着我和我哥争得头破血流的5g基站建设项目的文件告诉我,他当初是被我哥逼的,当年我出车祸是我哥找人做的,他到我哥身边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赵律师没急着回答,只是反问道: “小少爷,您相信这个理由吗?” 汪野面无表情看着他。 赵律师不紧不慢地说:“这只是何先生的一面之词,车祸的事情早就有了定论,是大货车司机酒驾才会发生意外事故,司机也认罪了。至于何先生被强迫的事情,如果他说的事真的,他为什么不寻求警方的帮助?毕竟买凶杀人可是违法的事情。” “而且按照何先生的说法,他为什么早不告诉,晚不告诉,偏偏在这个时候才跟你说自己是被强迫的?” 汪野声音沉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赵律师正色道:“小少爷,您并不是在大少爷死了以后才开始掌权,您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这期间何先生不找您?以您这时候的身份地位,就算汪大少爷还活着,也动不了您分毫,他完全可以选择这个节骨眼上跟您坦白事实真相。” 汪野微微眯起眼睛,眼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 赵律师一直在观察汪野的表情,接着说:“何先生没有这么做,就说明一件事,他根本没有被威胁,所以也没理由找你。” “至于何先生这次为什么突然跟您说了这些话,我猜只有一个理由,因为汪大少去世了,以后您就是接管汪家的人,他需要一个重新回到您身边的借口。” 汪野皮笑肉不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何安慈怕我恨他,所以才找这么一个理由回到我身边?” “当然。”赵律师一针见血地说:“如果他就这么回去,你还会接受他吗?” 汪野黑黢黢的眸子里裹挟着浓重的寒意,没有说话。 赵律师叹了口气,“小少爷,就像您说的,汪大少已经死了,没人再能保我,我根本没必要骗您,给自己找麻烦,这些事情我都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假话。” “如果您还有怀疑,可以把老宅里的佣人都叫过来问一下,何先生和汪大少爷平时的感情怎么样,我想他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赵律师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朝汪野点了下头,起身准备离开。 他刚走出没两步,似乎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小少爷,您应该还不知道吧,汪大少死了以后,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何先生。” 汪野身体猛地一僵,他慢慢抬起头,面具般完美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几秒钟后,汪野忽然笑了起来。 是他太天真,居然因为何安慈一句谎话就跑来质问赵律师。 但凡他真的喜欢自己,这五年来为什么连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 汪野抓起手边的水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溅了一地,他胸膛剧烈起伏,起身摔门而去,离开的背影充满阴翳。 汪野没看见的是,包厢的门重新关上的那瞬间,赵律师脸上闪过一抹内疚的神色。 回到车上,汪野给助理发了条短信,“你去替我查一件事,越快越好。” 第7章 短信发出去后,汪野仰头靠在座椅上,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捏着扶手箱的指节用力得发白。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车里落针可闻。 直到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里的死寂。 汪野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响起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汪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 汪野不自觉握紧手机,“说。” 助理硬着头皮说:“汪大少爷死了以后,的确把名下所有的财产转到了何先生名下,包括他在公司里的股份。”? 第5章 .只配当我的情妇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咯吱作响, 那瞬间尖锐的疼痛从心脏缓缓蔓延全身。 他挂了电话,重重靠在椅背上喘气。 看来赵律师说的都是真的,汪东朔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何安慈。 汪野攥紧的拳头发狠般砸向车窗,爬满蜘蛛网状的裂痕瞬间爬满玻璃,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随着引擎启动,汽车在夜色中扬长而去。 何安慈在睡梦中被一阵开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一抹高大身影站在床边。 何安慈一个激灵清醒了。 汪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去见过赵律师了。” 何安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瞬间没有了困意。 汪野找过赵律师了? “我按你说的,问了赵律师。”汪野的表情在黑暗里显得晦暗不明,“我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何安慈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眼眸里泛着欢喜的亮光。 如果汪野真的去找过赵律师,那就应该知道当年他是被强迫的,那他们是不是....... “我........” 汪野打断道:“何安慈,五年过去,你撒谎的功力越来越厉害了。” 何安慈身体猛地僵住,怔怔地望着汪野,“你说什么?” “赵律师跟我说,当年你跟我哥在一起是自愿的,根本没有内情。” 这句话犹如一把锤子砸得何安慈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不.......不可能........” 汪野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把我当猴子耍很有意思是吗?” 何安慈打了个寒颤,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抓住汪野衣角,“赵律师在撒谎,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被迫的!” “他为什么撒谎?那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汪野一句话问得何安慈哑口无言。 何安慈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不明白赵律师为什么要欺骗汪野,除了汪东朔之外,对方是最清楚内情的人。 何安慈指尖攥得发白,“汪野,我不知道赵律师为什么要说谎,但是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汪野冷漠地望着何安慈,眼里没有半分温度。 他这样的反应让何安慈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嘴里翻来覆去只有那一句话:“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汪野眉眼冷下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不等何安慈开口,汪野接下来一句话让他如遭雷击。 “我哥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转让给了你。”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让何安慈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汪野嘴角噙着嘲意,“我那位好哥哥不仅把他名下的财产都给了你,连他公司的股份都转让给了你。” “何安慈,现在你是汪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何安慈就像被人掐住喉咙,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不可能........” 汪东朔怎么可能这么做? 汪野温柔地抚上他的脸,声音冷得像冰,“何安慈,你真是有本事,居然能让我哥把他毕生的心血都拱手相让,看来我哥一定很喜欢你吧?” 汪野太了解他这位哥哥,如果不是把何安慈放在心上,绝对不可能把所有财产都转让给何安慈。 亏他还有一瞬间的心软,以为何安慈当年真的有苦衷,没想到被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的人是他。 被汪野碰过的地方如同被毒蛇爬过,何安慈不自觉发抖,哑声说:“汪野,当初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没有背叛我?”汪野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猛地把何安慈推倒在床上,“你让我问赵律师,我已经问了,现在你又打算拿什么借口来糊弄我?”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谎话,被你当成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何安慈的衬衫被粗暴地撕扯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汪野狂怒的状态让他浑身冰冷,剧烈挣扎起来,“不要,汪野,不要!” “怎么,还要为我哥守孝?” 汪野一句话把何安慈重重地打回地面,他用力咬住嘴唇,口腔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汪野没有半分犹豫,蛮横地占有了何安慈。 剧烈的疼痛让何安慈眼前一黑,身体有种被劈成两半的错觉,指尖深深陷进床单,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泪眼模糊地看着汪野的脸,在这一刻是如此的陌生、残忍。 汪野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何安慈身上,恨不得把他生吞入腹。 听到何安慈那番话时,他还真以为何安慈当年离开他有苦衷,如果事实真的像何安慈说的那样,那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第8章 可是何安慈又骗了他,就像当初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何安慈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身体像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控制不住发颤。 汪野西装恢复整齐,站在床边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何安慈,“既然你想回到我身边,那我就让你回来。” “只不过以后你只配当我的情妇,就像你在我哥身边的时候一样。”? 第6章 .继续当个贪慕虚荣的婊子 扔下这句话,汪野离开了房间。 何安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眶里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快要流出来,他默默蜷缩起身体,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 他知道,汪野不会相信他了。 腿间隐隐传来可耻的疼痛,似乎是流血了,何安慈仿佛感觉不到,费劲地从床底下的衣服里拿出手机,拨了赵律师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何安慈不死心地再打,还是无法接通。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何安慈就这么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直到外面的天闷闷亮起, 何安慈终于等不下去,强撑着发酸的身体下了床,双腿碰到地板的时候差点没站稳跪下去。 他一定要弄清楚,赵律师为什么要欺骗汪野。 衬衣被汪野撕坏了几颗扣子,何安慈干脆套了件外套,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何安慈来到律师所,此时的天刚蒙蒙亮,路上连行人都见不到几个。 他干脆坐在台阶上等,冷风一阵阵袭来,不自觉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 时间一点点过去,路面上的汽车和行人渐渐变多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赵律师刚停好车准备上楼,看见门口那一抹身影后顿时停下脚步。 何安慈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好像遭受了什么莫大的打击。 赵律师愣了一下, “何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何安慈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骗他?” 赵律师喉咙上下滚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安慈牢牢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欺骗汪野,当年是我自愿去汪东朔身边当他的情人?你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赵律师心虚地避开了何安慈质问的视线,“何先生,我真的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何安慈喉咙哽咽,嘴唇终于忍不住哆嗦起来,“你明知道我在汪东朔身边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不告诉汪野实话?” 他不奢望赵律师把他以前遭受的痛苦告诉汪野,他只是希望汪野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可是这么小的愿望,都被赵律师无情地摧毁了。 看着何安慈快哭出来的表情,赵律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避重就轻地说:“何先生,小少爷应该告诉你了,汪大少给你留了很大一笔遗产。” “有了这笔钱,下半辈子你可以无忧无虑生活,就算不靠小少爷,你也能过得很好。” 何安慈嘴唇微微发抖,“我不要汪东朔的钱,我要的是汪野.......” 他根本不稀罕这笔钱,他只想回到汪野身边,跟他像以前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赵律师语重心长地说:“何先生,你这是何必呢,就算你跟小少爷在一起了,难道就能恢复以前?” “你别忘了,你曾经是汪大少的情人。” 何安慈眼睛有点红,“我跟汪东朔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你觉得小少爷会相信吗?”赵律师一针见血地说:“他会相信你跟汪大少在一起五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何安慈呼吸一窒,一时间说不出话。 赵律师叹了口气,“所以就算你们在一起了,这件事也会像根刺一样梗在你们两个人中间,不如趁这个时候分开,各过各的生活。” 何安慈慢慢低下头,盯着脚下的鞋子,他的双眼失去焦距,找不到定点。 赵律师见状,朝何安慈点了下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何安慈忽然说:“是汪东朔让你这么做的吗?” 赵律师握着公文包的手微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往前走。 就在他踏进写字楼的时候,何安慈在他身后说:“你永远不会知道,当初我在汪东朔身边,是靠着什么信念坚持下来的。” 赵律师回过头,看见何安慈始终盯着脚下,这句话不像是对他说的,更像是喃喃自语。 赵律师脸上闪过浓浓的内疚,他没再停留,快步走进了写字楼。 冷风一阵阵袭来,何安慈始终站在原地,周围的人纷纷朝他投来的好奇的视线。 直到双腿发酸发软,他总算移动身体,离开了这里。 何安慈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海中不断响起赵律师说的话。 也许赵律师说得对,他跟汪野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如果他就这么走了,那汪野一定会认为,他就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他已经让汪野误解了他五年,不能让汪野继续误会他。 何安慈魂不守舍地回到别墅,迎面跟一抹高大身影差点撞上。 他怔怔抬起头,对上汪野那张俊美的面孔,此刻那张脸充满慌张,仿佛害怕失去什么东西。 第9章 见到何安慈回来,汪野方才冷静下来,脸上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很快被冰冷所覆盖,“你去哪了?” 何安慈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去找了赵律师。” 听到赵律师的名字,汪野面色变得更冷,“怎么?想收买赵律师,让他帮你说好话?” 何安慈知道现在他说什么汪野都不会相信了,他低下头,没有反驳。 这副样子让汪野更加肯定何安慈心虚,他冷笑一声,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嘲讽,“何安慈,既然当初背叛了我,还不如继续当个贪慕虚荣的婊子,说不定我还能瞧得上你一点。” 何安慈轻声开口,还是那句话:“我没背叛过你,就算你不相信,我也绝对没有。” 气氛陡然陷入一阵安静,汪野盯着何安慈看了一会儿,直接走了。 何安慈心底浮起一种无以名状的悲凉,他一瘸一拐回到房间,来到洗手间里,脱下裤子后,他发现下面流血了。 何安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清理干净,然后回床上躺着,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一点。 何安慈回想起第一次跟汪野发生关系,那时候两人在这方面都无比青涩,汪野就像个急躁的野兽,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 等结束的时候,汪野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何安慈弄出了血。 汪野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冲到楼下的药店买了药,他小心翼翼帮何安慈上药,脸上充满内疚和自责,“小慈,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疼了。” 何安慈捏他耳垂,“你最好说到做到。” 汪野扔下手里的棉签,把何安慈紧紧搂在怀里,“我说真的,以后我会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 何安慈靠在汪野宽阔结实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安心地嗯了一声,“我相信你。” 何安慈再睁开眼睛时,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还沉浸在那个梦里,回味着汪野温暖的拥抱。 他知道,汪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好了。 除非哪天赵律师良心发现,把实情告诉汪野,他们才有可能恢复以前。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四周静悄悄的,何安慈从床上坐起来,感觉那处似乎没那么疼了,他去了楼下,看见保姆在厨房里忙活。 “何先生,你醒了?我正打算上去叫你吃晚饭呢。” 何安慈勉强挤出一抹笑,“辛苦你了。” 保姆笑了笑,“你客气了。” 保姆把晚餐端上餐桌,分量不多,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份。 何安慈忍不住问:“汪野今晚不回家吗?” 保姆摇了摇头,“汪总说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何安慈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他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慢吞吞吃了起来。 保姆做完晚餐就下班了,汪野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所以她负责做完一日三餐和打扫卫生后就会离开。 很快餐厅里只剩下何安慈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开门声,何安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猛地抬头望向门口。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只见汪野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两人有说有笑进入别墅里。 汪野似乎若有所察地,抬头望向餐厅的方向,少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多了一个生面孔,好奇地问:“这位是?” 汪野淡淡道:“是我小嫂子。” 少年很快反应过来,惊讶睁大眼睛,“就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 后面的话没说完,少年来到何安慈,热情地说:“小嫂子,你好,我是汪野的男朋友,我叫夏温。” 何安慈就像被抛进无尽的深渊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男朋友?” 夏温攀上汪野的胳膊,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是啊,我和汪哥正在谈恋爱。” 汪野嘴角微微勾起,宠溺地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何安慈身形微微一晃,险些握不住筷子。 男朋友? 汪野已经谈恋爱了? 汪野目光从夏温脸上移向何安慈,挑了挑眉,“不打个招呼?” 何安慈喉咙发紧,像吞了一把钢针,半天说不出话。 还是夏温主动打圆场,“小嫂子可能比较害羞吧,没关系的,等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汪野深深地望了何安慈一眼,那里面藏着很深的情绪,他收回视线,来到餐桌前,扫了一眼桌面上的饭菜。 “在吃饭?”汪野淡淡道:“正好,我们还没吃,一起吧。” 夏温奇怪地看向汪野,“汪哥,我们在外面不是吃过了吗?” 汪野揉了揉夏温的脑袋,“还不是担心你吃得太少。” 夏温笑得害羞,他看向何安慈,“小嫂子,你不介意我们一起吃吧?” 何安慈扶着桌子的指节用力到发白,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一分钟后,三人围坐在餐桌前吃饭,安静得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 汪野给夏温夹菜,“多吃点,你太瘦了。” 夏温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就像在撒娇,“胖了你就不要我了。” 汪野笑容里全是包容,“我怎么舍得。” 听着两人亲昵的对话,何安慈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失神地望着面前的饭菜。 第10章 “小嫂子,你怎么都不吃啊,今天的菜不合你胃口吗?”夏温不经意间注意到何安慈迟迟没动筷子,关心地询问。 汪野闻言,分出一个眼神去看何安慈。 何安慈回过神,发现两人都在看着他,他轻轻摇头,机械般往嘴里塞饭。 何安慈脑海里不停回响着夏温那句话,汪野已经谈恋爱了。 也是,他都离开了汪野,汪野凭什么为他保持单身。 只是他这么多年的隐忍算什么呢? 何安慈胸口那股剧烈的酸涩泛滥开来,连带着嘴里都在发苦。 夏温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对了汪哥,小嫂子怎么住在你家啊?” 汪野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哥死了,我照顾小嫂子也是理所应当。” “汪哥,你真是个好人。” 汪野皮笑肉不笑,自然地给夏温夹菜:“明晚我有个商圈聚会,你陪我去吧。” 夏温无奈地说:“汪哥,你忘了,明天我要回家给我爸庆祝生日。” 汪野挑了挑眉:“是吗?我忘了,那还真是不巧。” 他看向面前的何安慈,意味深长地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麻烦小嫂子陪我去吧。”? 第7章 .我不当小三 何安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汪野。 汪野扯了扯嘴角,“小嫂子不会不答应吧?” 何安慈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抓紧裤子,“我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是吗?”汪野挑了挑眉,“你陪我哥去参加的时候,不是做的很好吗?” 何安慈表情变了变。 汪野深深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沉了几分,“怎么,你可以陪我哥去,不能陪我?” 夏温隐约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开口说:“汪哥,不然我明天推了生日,陪你去参加吧。” “不用了。”汪野目光始终盯着何安慈的方向,“小嫂子陪我去,就这么决定了。” 晚餐结束后,汪野送夏温出去,透过面前的玻璃窗,何安慈看见两人站在车前说话,不知道聊了什么,汪野勾起嘴角笑了笑。 进入车子前,夏温垫脚在汪野脸上亲了一下。 汪野露出宠溺地笑容,很温柔地摸了摸夏温的头,把他送进了车里。 看着这一幕,何安慈心口像钢珠滚过, 泛起又冷又硬的痛感。 没过一会儿,汪野回来了,见何安慈还坐在餐桌前,冷冷道:“跟我上楼。” 看着汪野高大的背影,何安慈忍不住说:“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沙哑,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汪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何安慈,“不然呢?你觉得我会为了你,一辈子单身?” 何安慈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残忍地收缩成一团。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他不敢接受这个现实,觉得汪野会一直在原地等他。 可是汪野凭什么呢? 在汪野心里,他只是一个背叛他们感情,贪慕虚荣的人而已。 但何安慈心口还是无法抑制泛起疼痛,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原地踏步。 看着何安慈失神的模样,汪野掐住他下巴,眸子里隐隐有裹挟着风暴的暗流在涌动,“怎么,不舒服了?” “你可以跟我哥在一起,我就不能找别人?” 何安慈没有说话,灰暗的眸子里倒映着汪野不带感情的面容。 汪野莫名看不下去何安慈伤心的眼神,他松开手,冷硬地说:“把衣服脱了。” 何安慈绷紧了身体,看着汪野眼里涌动的欲望,他哑着嗓子提醒:“你有男朋友了。” 汪野扯下领带,“我知道, 不需要你提醒我。” 何安慈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这样是出轨........” 汪野眉眼冷下来,“何安慈,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我的床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的事情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见何安慈迟迟没有动作,汪野似乎失去耐心,他把餐桌上的碗碟扫到一边,在噼里啪啦的巨响中,何安慈被按倒在餐桌上。 保姆还在厨房收拾,何安慈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我不当小三........” 汪野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当初你抛下我去我哥身边当低贱的情人,就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事情?” 他不废什么力气就把何安慈的手扣在头顶,拇指用力摩挲着何安慈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说:“何安慈,少装出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在我心里,你跟外面那些卖的没什么区别。” 随着何安慈的裤子被脱下,汪野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最后还是毫不留情占有了他。 何安慈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咬出深深的齿痕,他闭上眼睛,心脏仿佛裂开一条缝隙,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流逝。 餐厅里充斥着粗重的喘息声,逐渐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 何安慈从疼痛中醒来时,他已经回到床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得落针可闻。 自从这次回来之后,汪野从来没有一次留下来睡过。 何安慈回想起以前,每次两人做完那种事情,汪野都会把他紧紧抱在怀里,说着甜蜜的情话,两人相拥到天亮。 甜蜜的往事衬得此刻更加悲凉,何安慈不敢再想下去,他用力裹紧被子,灼热的阳光怎么也温暖不了身体。 第11章 何安慈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快又昏睡过去,睡梦里身体非常难受,一下像被火烧,一下好像又掉进冰窖里,仿佛身处冰火两重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灯忽然被人打开,何安慈从睡梦中醒来,刺眼的灯光让他反射性闭上眼睛,半晌习惯了光亮,他缓缓望去,看见汪野站在床边。 汪野皱起眉头,“你睡了一天?” 今天汪野回来的时候,听保姆说何安慈一整天没下来吃饭,一直待在房间里休息,怎么敲门都没有回应。 何安慈头疼欲裂,他努力睁着酸痛的眼睛,扭头望向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他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何安慈的脸在灯光下有种异样的惨白,汪野心里有一丝异样闪过,很快被压了下去,“你该不会在跟我闹绝食吧?” 何安慈垂下眼皮,开口的嗓音沙哑,“我只是有点犯困.......” 汪野表情意味不明,把手里的盒子扔到他面前,“换上,跟我出门。” 何安慈四肢无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打开盒盖,发现里面是一套深色西装,连配套的领带都有,丝滑的布料和精细的针脚一看就知道这套衣服价值不菲。 何安慈喉咙像塞了把沙子,干得厉害,“我.......” 他刚想说自己不舒服,可是想起这几天汪野对他的态度,就算他说了,汪野也不会心疼他的吧。 而且汪野只会认为他是因为汪东朔才不肯去参加这次商圈聚会。 何安慈不想再自取其辱。 何安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费力地掀开被子下床,尽量不让汪野看出走路异样,抱着盒子往洗手间走去。 汪野在身后嘲弄地说:“又不是没看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装什么贞洁烈妇?” 何安慈脚步一僵,回头看向汪野。 汪野双手抱胸,倚在墙壁上,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硬,“就在这里换。” 何安慈不自觉抱紧手里的盒子,后退了几步。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晌,何安慈慢慢把盒子放在柜子上,他转过身,在汪野的注视下脱下身上的衣服。 汪野似乎看见什么,眼睛忽然眯了起来。 只见何安慈带着暗红痕迹的皮肤下,有几道很浅淡的疤痕,像是被皮带抽过,还有烟头烫出来的痕迹,不在灯光下很难看出来,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 何安慈衣服换到一半,一只手忽然碰上后背,冰凉的指尖触上皮肤,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何安慈回过头,汪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 汪野目光紧盯着何安慈的后背,眼神意味不明,“我哥弄的?” 何安慈才想起身后的疤,下意识想要掩盖起来,可是根本无处可藏。 在汪野的注视下,他轻轻嗯了一声。 汪野笑容里透出毫不掩饰的讽刺,“看来你一开始在我哥身边也不好过吧?” 何安慈低下头,嘴唇抖了抖。 不是不好过,对何安慈来说,那是他噩梦的开始。 “也是,你一个被我玩烂的破鞋,想让我哥收留你,是要吃点苦头。”汪野把手抽了回来,仿佛碰到什么脏东西般嫌恶,“不过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受再多罪也是活该。” 何安慈用力扼制住心口的酸涩,他低下头,安静穿上衣服。 就在两人出门的时候,何安慈不经意间瞥见台面上摆放的一瓶香水。 是他当初最喜欢的那款香水。 旁边的汪野注意到何安慈的眼神,忽然伸手拿起这瓶香水。 何安慈心脏一紧,正想说什么,汪野却把香水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正好这时保姆上来收拾房间,汪野斜了她一眼,“之前不是早就让你扔了?” 保姆愣了一下,撞进那双藏着难以辨别的深意的黑眸,连忙说:“对不起汪总,是我忘记了。” 汪野冷道:“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干了。” 何安慈怔怔地望着脚下的垃圾桶,心脏仿佛跟这瓶香水一样,摔得四分五裂。 原来不是汪野故意留着,是他忘记扔掉了。 也是,汪野这么恨他,怎么可能还用他喜欢的香水。 汪野目光从保姆身上收回来,看向何安慈,淡漠道:“走吧。” 何安慈只觉得脑袋一阵尖锐的头痛,他僵硬地迈开腿,跟在汪野身后离开。 等两人离开房间之后,保姆看了眼脚下的垃圾桶,奇怪地嘀咕道:“汪总之前明明不让我碰这瓶香水的啊。” 去往会场的路上,车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汪野转过头,看见何安慈望着窗外,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盯着何安慈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强行压下纷乱的思绪,闭上眼睛小憩。 会场里聚集了无数商圈里的大人物,众人交杯换盏,谈笑风生。 汪野带着何安慈进入会场的那一刻,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门口。 这一年多来,汪野从来没带任何人参加过宴会,今天却破例带了男伴。 一时间不少人投来视线,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快人群中有人认出何安慈,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我没看错吧,这不是汪大少的人吗?” “好像是,之前聚会上的时候见过一次。” 第12章 “汪家大少爷的人,怎么又跟小少爷纠缠在一起了?” “汪大少都死了,当然要找棵新的大树傍身才行。”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参加汪家大少爷葬礼那会儿,听说他们当初两人是一对呢。” 周围投来各种视线,何安慈不自在的低下头,盯着脚下的鞋子。 汪野倒是坦然自若,带着何安慈到处打招呼,逢人就介绍何安慈是他哥的遗孀。 一圈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汪东朔死了以后,何安慈跟了汪野。 两兄弟共用一个情妇,还真是稀奇。 不过这种话也就是心里想想,没人敢放在嘴上说,毕竟汪野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没权没势的私生子了。 看着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何安慈终于明白今天汪野为什么带他来这个地方。 原来是为了侮辱他的。 “汪野,你来了?” 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抬手打了个招呼,快步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何安慈记得这个人,是汪野最好的兄弟,彭凯风。 彭凯风是彭家的私生子,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跟汪野成为好兄弟。 跟汪野打了招呼,彭凯风似乎才注意到旁边何安慈,他挑了挑眉,揶揄道:“这不是何安慈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嘴,“看我,是我叫错了,现在应该叫小嫂子才对。” 何安慈脸色一白,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当初何安慈抛弃汪野攀上汪东朔的事情,汪野圈子里人尽皆知,尤其是彭凯风,他亲眼见到汪野被何安慈抛弃后变得有多颓废,所以对何安慈没有任何好感。 “听说前段时间汪大少死了,小嫂子你可要节哀啊。” 彭凯风表情看起来很惋惜,话里却充满幸灾乐祸的嘲讽。 何安慈嘴唇咬出一道浅浅的牙印,依旧保持沉默。 彭凯风嗤了一声,似乎觉得没意思,转头看向汪野,“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汪野把手搭在何安慈肩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我哥死了,剩我小嫂子一个人,当然是由我来照顾小嫂子。” 彭凯风啧啧两声,“汪大少刚死,他就攀上了你,速度还真快。” “不过汪野,不是我说你,怎么连双玩烂的破鞋都愿意收留。” 汪野扯了扯嘴角,“好歹也算是一家人,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彭凯风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当初他贪慕虚荣抛弃你,也就你这么好心,还管他生死,换成我,不弄死他都算好的了。” 何安慈用力抓紧双手,彭凯风的话就像打在脸上的耳光,火辣辣的。 这时有人过来跟汪野说话,示意到旁边聊,汪野对彭凯风说:“我过去一下。” 彭凯风微微一笑,“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汪野走了之后,只剩下彭凯风和何安慈两个人在原地,周围的热闹衬得他们这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彭凯风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凉飕飕开口,“何安慈,没想到你去了汪少身边几年,脸皮倒是厚了不少。” “但凡你要点脸,都应该离汪野远一点。” 何安慈喉咙一梗,正想说什么,又听见彭凯风说:“当初你抛弃汪野,你知道他用了多久的时间才缓过来吗?你怎么还有脸在汪东朔死了之后吃回头草?” 何安慈揪住衣角,艰难地说:“我没有背叛汪野.......” “没有?”彭凯风嗤道:“谁不知道你当初爬上汪东朔的床的事?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纯良。” 何安慈没有再解释下去,连汪野都不相信他,更何况是外人。 这副沉默不语的样子落在彭凯风眼里等于是默认,一想到当初何安慈是怎么抛弃汪野的他就来气,正好这时侍者从他面前经过,手上端着盘子。 彭凯风随手拿起一杯酒,从何安慈头上倒了下去。? 第8章 .好好承受一遍 何安慈愣在原地,红酒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昂贵的衬衫上被染红一大片,迅速晕染开来。 这边的动静引得不少在场的宾客望了过来,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彭凯风把空了的酒杯放在桌面上,用帕子擦了擦手,“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手滑。” 何安慈嘴唇微微颤抖起来,抬头看向彭凯风。 他就算再傻,也看出彭凯风是故意为了汪野侮辱他。 彭凯风半点也没有愧疚的神情,他从桌上拿了条帕子,扔在何安慈面前,“擦擦吧。” “先生,这是擦桌子的抹布。”旁边的服务生见状,小声提醒:“我去拿块干净的毛巾吧。” 彭凯风挑了挑眉,“不用了,这块抹布正好适合他,反正也是个肮脏的货色,不用浪费力气。” 何安慈用力捏紧拳头,指尖深深地陷进掌心里。 “怎么回事?” 身旁突然插进一道低沉的男声,汪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人群中望着他们这个方向。 彭凯风耸了耸肩,“没什么,我不小心把酒洒到他身上了。” 汪野眉心动了动,转头看向何安慈,只见何安慈低垂着头,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额头,红酒顺着衣服往下滴,在脚下汇集成一小滩水流,显得有些狼狈。 汪野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么好的酒浪费了。” 第13章 何安慈像被钉在那里,他慢慢抬起头,从汪野脸上看见的只有冷漠,仿佛对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何安慈的心像灌满了冷铅,迅速沉了下去。 他忘记了,汪野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看见别人欺负他就冲上去教训的人了。 “倒在他身上的确是浪费了。”彭凯风意味深长应和了一句,从钱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扔到何安慈脚下,“拿这钱去买新衣服吧。” 这个动作就像打发路边的野狗,说着彭凯风看向汪野,“博铸集团的乌总想认识你很久了,让我帮忙牵根线,你跟我过去认识认识?” 汪野淡漠地嗯了一声,双手插兜跟彭凯风离开。 离开之前,他转过头,看见何安慈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彭凯风注意到他的视线,催促道:“走吧,乌总等你很久了。” 汪野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跟着彭凯风走了。 何安慈站在原地,身上都是冰凉的,周围那一双双包含讥讽,不屑,还有鄙夷的眼神如芒在背,他没有去捡脚下的钱,转身离开了会场。 洗手间里,路过的宾客时不时对着镜子前的人指指点点,何安慈旁若无人地用清水冲刷着衣服上的酒渍,连指尖都泡皱皮了。 可是无论怎么冲洗,那块印记始终留在上面。 何安慈停下动作,失神地望着这一块红色印记,脑袋里不断浮现汪野在会场时冷漠的态度。 这块印记就如同他跟汪野的感情一样,已经没办法再修复了。 何安慈绝望地松开手,任由衬衫垂下来,湿漉漉地贴着皮肉,失魂落魄走出洗手间。 走出会场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何安慈打了个寒颤,他回到车上,透过车窗望向热闹的会场,一切都与他无关。 夜风簌簌从外面吹进来,何安慈的头晕晕乎乎的,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 他不自觉裹紧身上的外套,蜷缩成很小的一团,靠在车门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宴会结束已经是十一点,汪野来到车前,透过车窗,他看见何安慈一动不动靠在车门上,微弱的灯光看不清他的脸。 汪野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很深的情绪,弯腰进了后座,吩咐司机开车。 车厢里一片寂静,安静得落针可闻。 汪野看向身旁的何安慈,他还保持着自己上车时的动作没变过。 汪野淡漠开口:“怎么,被彭凯风泼了酒,觉得委屈了?” 何安慈没有回应。 汪野以为何安慈在闹别扭,嗤了一声,“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你抛弃我,爬上我哥的那天起,就该想到有今天。” 何安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连着几次被忽略让汪野异常不满,他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沉了下去,“何安慈,你是在给我甩脸色?” 他指尖刚碰上何安慈下巴,这才发现他的皮肤滚烫,像火炉似的。 汪野这才想起,似乎从上车的时候何安慈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过。 意识到不对劲,汪野伸手把何安慈转了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何安慈闭着眼睛,已经昏迷过去,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嘴里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汪野眼里有一瞬间难以察觉的慌乱,很快又恢复镇定,马上让司机改道去医院。 “是直肠撕裂导致的发烧,加上病人长时间劳累导致的,已经在输水了,建议住院几天观察情况。”医生看着手里的病历,对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说。 汪野转过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病床上的何安慈。 他想起彭凯风在会场告诉他的话,听说何安慈连着三天操办汪东朔的葬礼不眠不休,参加葬礼的人都看见何安慈为了汪东朔哭得有多伤心。 难怪会突然生病发烧,原来是这个原因。 汪野轻轻扯了扯唇角,笑容里充满嘲讽,“他为了我那位去世的哥哥那么操劳,是该好好休息。” 等医生走了之后,汪野推门走进病房,他来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何安慈。 何安慈身上换了病号服,脸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仿佛身上很难受似的。 “.......” 何安慈张了张干涩的嘴唇,似乎说了什么。 汪野坐到床边,微微倾身到何安慈面前,听到他喊了自己的名字。 “汪野.........” 汪野身体微微绷紧,又听见何安慈无意识地喃喃,“汪野,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汪野深邃的眸子卷起狂风暴雨,被他强压了下来,他抚摸着何安慈滚烫的脸颊,冷冷道:“何安慈,既然你敢回到我身边,那我当年受的苦,你也好好承受一遍。”? 第9章 .为了汪大少伤心过度 何安慈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像裂开似的,喉咙也干得厉害。 他努力睁开困乏的眼皮,入眼是白茫茫的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记得昨天彭凯风用酒泼湿了他,他回到车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病房门从外面打开,一名小护士走了进来,“哎,你醒了?” 何安慈费力地想要坐起来,被小护士按回床上,“别乱动,你在输液呢。” 何安慈这才看见他手背上插着输液针,沙哑地开口:“我怎么在这里?” 第14章 “你发烧了,昨晚是一个穿西装帅哥送你来的。” 何安慈顿了顿,猜到护士说的人是汪野,“那他人呢?” 小护士替他重新调整好歪掉的输液针,“送你过来之后就走了。” 何安慈眼里黯了下去,手背上的凉意仿佛蔓延到了身上。 护士走了之后,何安慈躺回病床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汪野连陪他都不愿意,看来是真的很讨厌他吧。 何安慈记起六年前那一晚,他半夜突然发起高烧,还是汪野起床倒水喝发现的,连夜飙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何安慈醒过来之后,被汪野紧紧抱进怀里,声音带着颤,“你吓死我了。” 那是何安慈第一次见到汪野这么慌张的样子,好像害怕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 汪野捏着何安慈的肩膀,眼睛红得骇人,“以后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没有?” 那次何安慈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汪野就在医院里照顾了他一个星期,衣食住行都是汪野亲力亲为。 可是现在他生病了,汪野连留下来陪他都不愿意。 何安慈闭上眼睛,睫毛随着急促起来的呼吸微微颤抖。 也许是生病之后太过虚弱,何安慈迷迷糊糊又陷入昏迷,不一会儿功夫又睡了过去。 何安慈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他和汪野,还有汪东朔,他们的人声就像走马灯闪过,长得就像经历了一整个人生。 何安慈一觉睡到晚上,没过多久,一个陌生男人来了病房。 何安慈记得这个人,是汪野的司机,昨天还送他们两人去了会场。 司机朝何安慈点了下头,“何先生,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何安慈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忍不住问:“汪野呢?他没来吗?” 司机说:“汪总很忙,在公司里开会,没时间过来。” 何安慈脸上难掩失落,他明明早就猜到了答案,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希望。 何安慈垂着眼皮,声音沙哑,“我知道了,谢谢。” 司机放下饭之后就走了,何安慈看着面前的饭盒,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他却没有半点胃口。 何安慈躺到病床上,蜷缩起来的身体只占了很小一块地方,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接下来的几天,汪野都没有出现过,每天只有司机给何安慈送一日三餐。 这天何安慈正在吃饭,病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他以为是医生来查房,抬头望去,进来的人是汪野。 何安慈呼吸一紧,双手不自觉握紧筷子。 汪野来看他了? 这个想法在脑袋里跃出,何安慈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喜,然而当看见汪野身后的人时,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夏温从汪野身后露出个脑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小嫂子。” 这三个字顿时让何安慈白了脸。 夏温好像没有察觉似的,把手里的果篮放在柜子上,他坐到病床上,打量着何安慈的脸色,担忧地说:“小嫂子,你好点了吗?” 看着眼前的人,何安慈总有种想要逃避的感觉。 也许因为夏温现在是汪野的男朋友的原因。 何安慈眼睛干涩到疼痛,他努力稳着情绪,哑声说:“你怎么来了?” 夏温脸上写满了关心,“我听汪哥说你生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你,你没事吧?” 说着夏温看向身后的汪野,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汪哥也真是的,嫂子生病了也不告诉我,还是我去家里没看你,问了司机才知道的。” “我想过来看望你,汪哥还不愿意,还是我硬拉上他,他才勉强过来的。” 何安慈垂下眼睛,失神地盯着身下的床单。 原来是因为夏温,汪野才会来医院。 “小嫂子?” 听到夏温的呼唤声,何安慈回过神,夏温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何安慈努力压下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没事,谢谢你过来探望我。” 夏温笑着说:“你别这么客气,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何安慈心口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着,想笑却怎么都扯不动嘴角。 “不过你好好的怎么生病了啊?”夏温关心道:“是不是因为汪大哥去世了,你伤心过度才会这样?” 何安慈表情闪过一抹慌乱,下意识看向汪野。 汪野眼眸冷了几分,透出很深的嘲讽的意味。 何安慈脑袋里一阵尖锐的疼痛,脱口说:“不是,只是这段时间有点累。” 夏温叹气道:“小嫂子,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都明白的。” “但是大哥已经去世了,你就算再伤心,也要保重身体,不然大哥在天上知道了,也会不安心的。” 何安慈很想让夏温不要说了,偏偏夏温一副纯真的样子,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汪野沉声开口:“我们该走了。” 夏温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对何安慈说:“小嫂子,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何安慈这时候才注意到夏温今天穿的很正式,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何安慈喉咙滚动了一下,“你们要去哪里吗?” 第15章 夏温眼神清澈明亮,像是在蜜罐里娇宠长大的,笑容里透着股甜,“汪哥今天要陪我去摄影棚拍广告,我们刚刚是绕路过来的。” 何安慈怔怔:“拍广告?” “是啊。”夏温站起身,自然地攀上汪野的胳膊,“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你身体痊愈之后,我们再一起去逛街吧。” 第10章 .我们分开吧 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个人,何安慈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夏温也不介意,“那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汪野任由夏温挽着他的手臂,淡淡扫了何安慈一眼,两人一起离开了病房。 走出门口的时候夏温还回头跟何安慈挥了挥手。 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何安慈缓缓低下头,终于抑制不住那一阵又一阵浓烈的酸涩,慢慢弯下腰,用力捂住了胸口。 当天傍晚,何安慈出院了,一个人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何安慈一眼,“小伙子,刚出院啊?” 何安慈轻轻嗯了一声。 司机挺热情地说:“怎么没让家人陪着,一个人也不怕出事了没人照顾。” 何安慈没有说话。 他父亲得了癌症早早去世了,后来母亲得了抑郁症,在何安慈十八岁那边选择用安眠药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早就没有家人了。 他唯一的家人就是汪野,可是现在连汪野也不要他了。 何安慈没有回别墅,他来到一个老小区前,斑驳泛黄的建筑物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是曾经他跟汪野住的地方。 汪野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汪家很不受待见,加上有汪东朔打压,他索性跟何安慈搬出来同居。 两人在这里住了三年,想起来就好像前段时间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何安慈来到出租屋前,门口两边的对联已经褪色破裂,看起来很久没换过。 对联下方有一行很小的字,是用圆珠笔写出来的,是何安慈和汪野的名字。 这是七年前过春节的时候,他跟汪野一起贴的。 出租屋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提着垃圾走了出来,见到何安慈站在门口,疑惑道:“你找谁?” 何安慈收回视线,说了句“走错地方了”,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到别墅,屋子里漆黑一片,汪野还没有回来。 何安慈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喷泉,不禁幻想汪野跟夏温在一起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应该跟他们以前一样吧。 汪野宠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对方,何安慈作为曾经的恋人,心里很清楚这点。 何安慈拿出手机,心不在焉地刷着屏幕,忽然间他想起夏温在医院里说的话,鬼使神差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夏温的名字。 没想到真的搜到了夏温的账号。 一点进去,就是夏温的自拍头像,粉丝有十多万 看到夏温的微博简介,何安慈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小网红。 何安慈滑动着屏幕,看见一个小时前,夏温发布了一条动态。 图片里一大一小的手握在一起,其中一只手修长分明,腕表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何安慈记得这块手表,是那天汪野参加聚会时戴在手上的。 何安慈心口好像有一根细细小小的刺在心尖上扎了一下,微弱的痛意在身体里蔓延开来,让他从头到脚都难过起来。 他默默放下手机,抱住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客厅被黑暗笼罩。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的灯忽然打开,整座别墅变得光亮。 汪野瞥见沙发上那一抹身影,微微停下脚步,“怎么不开灯?” 何安慈抬起头,才发现汪野回来了,小声说:“你回来了。” 汪野解下领带扔到沙发上,“身体好多了?” 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还是轻易牵动了何安慈的心,即便汪野先前对他这么恶劣。 何安慈哑声说:“好多了。” 汪野淡漠地嗯了一声,“那就上楼吧。” 听出汪野的话外之意,何安慈脸色变了变。 汪野挑了挑眉,“听不懂我的话?” 何安慈身侧的双手微微蜷了起来,“汪野,我们不能再这样做了。” 汪野挑了挑眉,“为什么不能?” 何安慈喉咙滚动了一下,“你跟夏温在一起了。” 汪野语气促狭之极,“你倒是挺为我着想。” 何安慈假装听不出他的冷嘲热讽,艰涩地说:“难道你不怕夏温知道?” 汪野语气轻描淡写:“小温他比你看得开,他信天主教,婚前不能发生关系,不会阻止我找人。” 何安慈千疮百孔的心无形间又多了一道裂缝。 怪不得汪野会留下他,原来是因为需要有个床伴可以发泄欲望。 汪野似乎不耐烦了,直接把何安慈压倒在沙发上,轻松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何安慈没有挣扎,模糊地看着汪野的脸,有一股很浓烈的伤心在里面涌动。 也许是汪野这几次太过残暴,何安慈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汪野不想看见何安慈这个眼神,把他掀过去,脑袋重重按进了沙发里。 第16章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浓烈的喘息声还有摇晃的声音。 情事结束后,汪野整理好衣服准备上楼,何安慈突然在身后叫住他,“汪野。” 汪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何安慈。 何安慈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尽,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睛有些湿润,“我们分开吧。” 汪野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何安慈颤声道:“我不能留在这里。” 如果汪野没跟夏温在一起,即便汪野怎么报复他,他都能忍耐。 可是汪野已经有恋人了,他不能做第三者。 汪野危险地眯起眼睛,“何安慈,当初你离开我,现在又想要离开我?” 这个“又”字让何安慈心口一疼,“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能留在这里介入你们的感情。” “介入?”汪野嗤了一声,“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你以为凭你就能介入我跟夏温的感情?” “你在我心里,不过就是一个发泄工具而已。” 见何安慈还想说什么,汪野掐住他下巴,用了发狠的力道一字一顿地说:“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别想去。” “当初你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讨回来。” “在这之前,你只能待在我身边,等我什么时候上腻你了,你才有资格离开。”? 第11章 .主动离开 汪野的每个字都像尖锐的石块重重砸在何安慈心口。 他有些喘不上气,无数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他跟汪野解释了这么多次,汪野都不相信他,就算他现在再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在汪野看来也是在做戏。 “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要走这种话。”汪野松开手,随着他粗暴的力道,何安慈无力的身体倒在沙发上,“你不配跟我提这几个字。” 他转身上楼,留下衣衫不整的何安慈慢慢弓起腰,在沙发上蜷缩成很小的一团,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安慈感觉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他费劲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脚步虚浮上了楼,好像随时都会摔倒。 何安慈强撑着力气洗了个澡,然后躺到床上,用被子裹紧了自己,耳边不断回响着汪野说的话,如魔音灌耳。 这一觉就到了天亮。 何安慈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汪野已经出门上班了。 他心不在焉看着面前的食物,也许是生完病的原因,他没什么胃口。 保姆见状好奇地问:“何先生,今天的早餐不合胃口吗?” 何安慈回过神,挤出一抹苍白的微笑,“没有,早餐很好吃,是我自己的问题。” 何安慈勉强自己吃了几口,他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餐桌。 回到房间,何安慈看着周围的一切,怅然若失。 虽然汪野不愿意让他离开,但他还是要走。 他不能留在这里当第三者。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换成他还跟汪野在一起,可是夏温横插在他们中间,背着他给汪野发泄欲望,他忍耐不了。 所以他不能这么做。 即便他没有背叛汪野,即便他心里还喜欢汪野,他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 何安慈来的时候什么都带,所以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带,跟平常一样下了楼。 保姆见何安慈要出去的样子,好奇地问:“何先生,你要去哪里吗?” 何安慈低声说:“我出去走走。” 保姆不疑有他,“那你早点回来啊,我先把午餐做起来。” 何安慈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好。” 从别墅出来之后,何安慈站在门口,看着偌大的城市,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何安慈在原地吹了很久的冷风,最后打车去了汪家宅子。 从计程车下来,一栋气派的别墅映入眼帘,铁艺大门紧闭不远处的白色喷泉已经停水了,池子里落满叶子。 何安慈不废什么力气推门走了进去,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五年前,何安慈也是这么走进这里的。 他来到门口,熟练地输入密码,只听见一道解锁声,大门缓缓打开。 自从汪东朔去世之后,家里的保姆和佣人都被遣散了,房子里落满了灰尘,角落依旧可以见到汪东朔的各种物品。 何安慈来到壁炉前面,上方摆放着汪东朔的遗照,上面已经沾了灰尘。 何安慈用掌心抹去上面的灰,汪东朔的脸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喃喃道:“现在你满意了吗?” “汪野不要我,我只能回来这里。” 回应他的只有安静的空气。 何安慈声音有一丝颤抖,“如果不是你,我跟汪野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遗照里汪东朔始终笑着,仿佛在嘲笑何安慈的白日做梦,何安慈难以忍受地把相框盖向桌面,“砰”一声闷响,空气里扬起大片灰尘。 他脱力地坐到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思考着以后的路。 他打算在这边找个工作,等赚了些钱,他就离开这个地方。 其实何安慈可以不用这么辛苦,汪东朔给他留下的遗产足够他花下半辈子。 可是他一点也不想碰汪东朔的钱。 第17章 那五年的时光,还有他和汪野的感情,不是用钱就可以弥补的。 何安慈简单把房子收拾了一下,累得腰肢发酸,尤其是下身某个位置火辣辣的疼,蔓延到腰部以下都没有知觉了。 何安慈蜷在沙发上休息,合下来的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天色渐暗,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别墅前面。 保姆慌慌张张从别墅里面小跑出来,“汪少,您回来了。” 汪野面色不虞,“怎么回事?” 汪野刚刚在开会的时候突然接到保姆电话,说何安慈不见了。 保姆着急地解释说:“早上何先生说想出去走走,可是到了中午一直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去附近找了一圈, 也没发现他的踪影。” 汪野微微眯起眼睛,“他没说他去哪里?” 保姆摇了摇头。 汪野快步走进别墅,来到二楼主卧,床铺整理得整整齐齐,半点都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 汪野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何安慈的身影。 他掏出手机,给何安慈打电话。 “嘟——” 电话响了很久,始终没有人接听,传来的只有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汪野面色逐渐凝重,他收起手机,回头问身后的保姆,“他早上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 保姆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啊,何先生就是像平时一样下来吃早餐,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 汪野沉默不语,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陡然闪过一抹思绪。 汪野回想起昨天晚上何安慈跟他说的话,昨晚何安慈才提出要离开,今天就不见了,未免太过巧合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汪野身侧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头,面色也渐渐冷了下来,转身下楼。 他一边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遖颩喥徦,“去帮我定位一个号码。” 助理在电话那头疑惑地说:“汪总,什么号码?” 汪野没有理会助理的询问,“再去查一下各个交通工具的乘客名单,有没有何安慈的出行记录。” 说着说着,汪野猛地停下脚步,刹那间他想到什么,呼吸变得微重,声音沉了下来,“不用了,我知道他去哪里了。”? 第12章 .找到你了 何安慈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迷迷糊糊从沙发上坐起来,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何安慈花了很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汪东朔的别墅。 他忘了,自己已经从汪野的别墅离开了。 何安慈垂下眼睛,表情有一丝失落,整理好心情后,他起身上楼,来到最角落的房间。 这是他还在汪东朔身边时住的房间。 这里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何安慈在衣柜里拿了件干净的衣服,进浴室洗澡。 雾气充斥着整间浴室,冒着热气的水流缓缓浇在他的身体上。 何安慈失神地盯着面前被雾气熏得湿润的瓷砖,这个时候汪野应该知道他离开的事了。 他想,他离开了,汪野应该很高兴吧。 不会再有人在他面前晃悠,让他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也能安心地跟夏温谈恋爱。 想到这里,一股悲痛包裹住心脏,酸涩得厉害。 以后陪在汪野身边的人不会再是他了。 从浴室出来后,何安慈开始在网上找工作。 在汪东朔身边那几年,何安慈一直没有工作,当个随传随到的工具,给汪东朔到处撑场面。 跟社会脱轨了五年,何安慈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就在何安慈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时,别墅的门“砰”地一声,毫无征兆从外面打开。 汪野出现在站在门外,一袭黑色西装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冰凉危险。 何安慈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机从掌心滑落,扑通掉在地板上,一声闷响。 汪野露出毫不意外的,讥讽的笑容,“你果然在这里。” 何安慈眼神里充满惊讶,半天说不出话。 汪野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汪野迈开步子,缓缓朝着何安慈走来,一下一下踩地板上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别墅里异常清晰。 何安慈心里莫名慌乱,一个踉跄小腿撞在沙发上,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 再抬头时,汪野已经来到面前。 何安慈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汪野笑了,笑容里充满嘲讽,“除了我哥这里,你还能去哪里?” 来这里之前,汪野还觉得也许是他想多了。 然而当他看着久违的亮着灯的别墅时,他就知道他猜中了。 何安慈果然回了他哥这里。 汪野一把扯住何安慈的头发,浑身迸发出凌厉的锐气,讥讽道:“何安慈,你对我哥还真是情深义重,宁愿逃离我身边,也要回到这个地方。” 何安慈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我没有........” “没有?”汪野说话带着股狠劲,“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何安慈说什么,汪野冷冷道:“你之前还敢说你跟我哥没什么,何安慈,你真是见过最贱最不要脸的人。” 第18章 何安慈的心像被锋利的刀子割过,嘴唇微微颤抖起来,“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才暂时回到这里。” 汪野笑了,“难道是我赶你走?还是我让你不辞而别,没地方住?” 何安慈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起来,“是我自己自愿走的,你跟夏温在一起了,我不能插在你们中间当第三者。” 汪野冷漠的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到底是因为我跟夏温在一起,还是你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我?” 何安慈喉咙如堵,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汪野轻柔的力道抚上他的脸,却有种毒蛇爬过的错觉,“何安慈,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是你还放不下我哥吧,所以才想回到他身边,即便他死了,你也想回来替他守着这个地方。” 守着这个两人生活了五年的房子。 何安慈知道他现在说什么汪野都不会相信了,从赵律师撒谎的那一刻起,他跟汪野就注定回不到从前了。 何安慈颤抖闭上酸涩无比的眼睛,没有再开口。 这样的反应在汪野看来等于是沉默,他心头掀起一阵狂躁的剧痛,粗暴地把何安慈的脸按进沙发里,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何安慈,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对我哥的情意。” “难怪他那么大方,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看来他真是爱惨你了吧?” 意识到汪野又想做那种事,何安慈用力挣扎起来,手脚胡乱挣动着,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咽声,“不行.......我们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他挣扎得太厉害,汪野逐渐失去耐心,干脆解下领带把他的手反绑在身后,细白的手腕很快磨出几道刺目的红痕。 下一秒,一股撕裂般的剧痛袭遍全身。 “呃——” 何安慈眼前一黑,泪水顺着冰冷的面容砸在沙发上。 也许是为了惩罚何安慈的离开,今天的汪野异常粗暴,何安慈好不容易痊愈的伤口再次裂开,身上的温度也在慢慢流逝。 汪野扯住他的头发逼迫他抬头,“何安慈,我说过了,什么时候我玩腻你了,你才有资格离开。”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没用的私生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背叛我束手无策?” 汪野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紧,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放过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何安慈手脚克制不住的痉挛,冷汗浸湿了后背,全身的力气被慢慢放干,那瞬间他仿佛掉进了一个深渊,被残忍地一口吞噬。 他不明白,为什么汪野不肯放他离开。 明明那么厌恶他,那么憎恨他,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身边? 难道就为了惩罚他当初离开,所以让他当发泄欲望的工具吗? 眼泪从何安慈空洞发灰的眼睛里滚落,他很快无法思考,意识渐渐变得涣散,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中,彻底被黑暗吞噬。 昏迷之前,何安慈浑浑噩噩地感觉到有人把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耳边响起汪野低沉粗重的嗓音,“何安慈,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 第13章 .我只是汪大少的情人 何安慈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回到汪野的家。 房间的装修冰冷,也让何安慈浑身冰凉。 他不明白,他都离开了,为什么汪野还不肯放过他。 难道一定要往死里报复他才觉得痛快吗? 房间门突然打开,汪野走了进来,他换了身舒适简单的便装,显得慵懒魅惑。 “醒了?” 何安慈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害怕见到汪野冷漠的眼神还有语气。 汪野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何安慈,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不告而别,就别怪我把你关起来。” 何安慈声音紧绷黯哑:“汪野,看在我们在一起三年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汪野笑了,他弯腰捏住何安慈的下巴,“从你背叛我那天开始,我就不可能放过你。” 说着汪野松开手,在何安慈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拿走了他口袋里的身份证。 何安慈慌了,伸手就要去抢,“你要干什么?” 汪野把手举高,冷漠道:“当然是为了防止你逃跑。” 何安慈单薄的胸口微微起伏。 没有身份证,他就是个黑户,别说找工作,就算他想离开这座城市也难上加难。 汪野是真的想逼得他无路可走。 汪野收起身份证,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何安慈,你但凡对当初抛弃我的事情有一丝内疚,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让我出气。” 等汪野离开之后,何安慈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床头上。 即便他让汪野伤心了,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汪野。 为了让他好好活下去。 何安慈无助地抱住双腿,把头埋进膝盖里,裤子很快洇湿了一小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汪野说到做到,每个晚上,他都会把何安慈压在床上,尽情发泄欲望,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何安慈一个人默默整理狼藉。 这天别墅里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第19章 何安慈正在网上找工作,房门被“笃笃”地敲响了。 何安慈以为是汪野回来了,可是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在上班吗? 正当何安慈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一个脑袋从外面露了出来,“小嫂子!” 何安慈一僵,他没想到是夏温。 他回过神,挤出一抹笑容,“你怎么来了?” 夏温推门而入,笑着说:“上次我不是说,等你好了之后来找你逛街吗?所以我今天来找你了。” 当时何安慈只当夏温是说的客气话,没人会把客套当真,但他没想到夏温是来真的。 何安慈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夏温来到床边坐下,打量着何安慈的脸,“不过小嫂子,你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啊,是身体还没有痊愈吗?” 何安慈垂下眼睛,掩去一抹迅速掠过的情绪,“没有,已经痊愈了。” 夏温不疑有他,“那就好,我还很担心你呢,前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没时间去医院看你,等我有空的时候,汪哥说你已经回别墅了,所以我就来这里找你了。” 何安慈不知道夏温是真的看不出他跟汪野之间的事情,还是在假装看不懂,他没有力气思考,只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夏温知道他此刻坐的床是他每天晚上跟汪野做.爱的地方,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何安慈双目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夏温忍不住叫他:“小嫂子?” “小嫂子,你怎么了?” 何安慈回过神,对上夏温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睛。 他喉咙滚动了下,“没什么。” 每次夏温喊他小嫂子,何安慈都有被打了耳光火辣辣的感觉,他忍不住说:“以后别叫我嫂子了。” 夏温眨了眨眼,“这样怎么行,你是汪大哥的人,按辈分我应该叫你嫂子的。” 何安慈费力地牵扯嘴角,“我只是汪大少的情人而已,配不上这个称呼。” 夏温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样啊.......” 他这副无辜的样子好像别人欺负了他似的, 何安慈有些看不下去,低声说:“以后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夏温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还是叫你何哥吧。” 总之不是叫嫂子就好....... 何安慈没有反对。 夏温目光忽然瞥见床上的手机,页面正好停留在找工作的页面上。 夏温好奇地问:“哎, 何哥,你在找工作啊?” 何安慈不动声色把手机翻盖过去,嗯了一声。 “你怎么想起找工作了?”夏温好像很不理解似的,“我听说汪大哥给你留了很多遗产,应该够你生活了吧?” 何安慈指尖一僵,他抬头看向夏温,忍不住说:“是汪野告诉你的?” “是啊。”夏温笑了笑,“汪哥说汪大哥把他名下的财产都转给了你,你现在已经算是个富豪了,怎么还要找工作啊?” 何安慈再次低下头,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汪野说的话。 “何安慈,你真是有本事,居然能让我哥把他毕生的心血都拱手相让,看来我哥一定很喜欢你吧?” 是啊,正常人都会觉得,汪东朔是爱惨了他,才会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让给他。 更何况是对他误会重重的汪野。 何安慈整理好思绪,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找工作打发下时间。” 而且他出门上班的话,也可以尽量避免跟汪野发生那种关系。 这样对大家都好。 “原来是这样啊......”夏温似懂非懂地说:“那你找到工作了吗?” 何安慈沉默了一下, “还没有。” 他的身份证被汪野拿走了, 只能找一些不用签合同的工作,但是这些工作只有那些靠劳动力的临时工,可是何安慈没有工作经验,所以投了好几份简历都石沉大海。 夏温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他眼前一亮,突然说:“对了何哥,我正好缺个临时助理,不然你过来帮我的忙吧。”? 第14章 .流血 听到夏温的话,何安慈表情僵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夏温热情地说:“何哥,你不用跟我客气,反正你现在不是没有找到工作吗?正好我那里缺人,你来我那里上班,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何安慈笑容有些勉强,“真的不用了。” 他一点也不想跟夏温朝夕相处,更何况他对助理这项工作不感兴趣。 见何安慈态度坚持,夏温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好吧,既然何哥不喜欢,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不过你要是哪天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何安慈挤出一抹笑容,“好。” 夏温这才重新露出笑容,“那我们现在去逛街吧,听说prada出了很多当季新品。” 何安慈垂下眼睛,委婉地拒绝:“不了,我还要找工作,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夏温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小心翼翼地说:“何哥,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喜欢我啊?” 何安慈心头一紧,“没有,是你想多了。” 夏温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是吗?可是我总觉得你好像在避着我似的。” 何安慈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轻声说:“我只是想早点找到工作,跟你没有关系。” 第20章 夏温没有再勉强,只是离开的时候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等夏温走了之后,何安慈整个人脱力下来,他整理好心情,重新拿起手机,继续找工作。 这一天下来,何安慈投的简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眼见天都黑了,他只能放下手机先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之后,何安慈正要上床休息,房门突然从外面推开。 看见汪野走进来,何安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这些日子,汪野一旦来找他,就是为了做那种事。 果不其然,汪野开口第一句就是:“洗过澡了?” 何安慈喉咙滚了滚,低低嗯了一声。 灯光下何安慈的浴袍系得一丝不苟,他身上带着没擦干的水汽,发尾也湿漉漉的,衬得皮肤更加白净滑腻,晶莹水珠顺着锁骨滑入单薄的胸口。 汪野下腹涌起一股不陌生的躁动,他没再废话,走过来把何安慈压在床上。 何安慈心里一紧,双手忍不住抵在汪野胸膛上,“汪野,今晚可以不做吗?” 汪野注视着他的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 何安慈硬着头皮说:“我今晚肚子有点不舒服。”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每次跟汪野做完那种事,何安慈都会觉得肚子疼,吃饭的时候也觉得反胃,吃什么东西都没有胃口。 汪野笑了,“你在找借口躲我?” 何安慈咬紧嘴唇,“我是真的不舒服.......” 汪野端详着何安慈的脸色,除了比平常苍白一些,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汪野讥讽地勾起唇角,“何安慈,就算要撒谎,也找个好点的借口。” “都做了这么多次了,才想起要为我哥守贞洁,是不是太晚了点?” 何安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也许知道汪野不会相信他的话,他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把头转向另一边,没有再挣扎抗拒。 浴袍很轻松被解开丢到床下,柜子上的台灯随即熄灭。 何安慈咬着枕头边,默默忍受着汪野毫无耐心地发泄,肚子里很快涌起一股熟悉的阵痛,仿佛有人拿着东西在用力敲击。 随着汪野的动作,那股疼痛越演越烈,变得有些难以忍受。 何安慈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全身泛起战栗,身体承受不住地蜷缩成一团,又被汪野残忍地展开,两人被迫面对面,可是汪野那双眼睛里再也看不见浓烈的爱意,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冷漠和欲望。 两个小时后,房间里的动静渐渐消停下来。 汪野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离开,他站在床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今天夏温来找过你?” 何安慈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听见汪野这句话,精疲力尽地嗯了一声。 汪野瞥了眼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何安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喜欢这样像这样占着很小一块地方睡觉。 汪野眉头微皱,压下心头那股没由来的燥意,狠狠扯了下领带,“听说你在他想让你当他的助理,你拒绝了?” 何安慈一顿,猜到是夏温跟汪野提了这件事。 对上汪野审视的目光,他又嗯了一声。 汪野淡漠道:“为什么?” 何安慈声音沙哑,“我没做过助理。” “没做过可以学。”汪野扯了扯嘴角:“在我哥身边当情人的时候,你都能学得那么好,难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学不会?” 何安慈脸上的表情僵住,又听见汪野说:“我已经帮你答应夏温,明天开始你就去上班吧。” 何安慈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瞥见何安慈的表情,汪野扯了扯嘴角,“反正你现在没有身份证,也不会有人敢聘用你,夏温肯收留你,你应该感谢他。” 何安慈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捏紧床单而发白,苍白的嘴唇咬出一丝嫣红,“我不会去的。” “你不去,难道想找别的工作?”汪野露出讥讽的笑,“你找得到吗?” 他靠近何安慈,声音一字一顿,平淡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变得异常残忍,“只要我一句话,我可以让你永远找不到工作。” 何安慈胸口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感,呼吸也被堵住了。 汪野没再跟他浪费时间,整理好衣服后转身走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何安慈把颤栗的身体埋进被子里,凌乱的呼吸带着湿意。 看来汪野是真的喜欢夏温吧。 为了对方一句话,可以不顾他的意愿,让他去当夏温的助理。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汪野心里算什么,也许是路边惹人厌的野狗,或者是随时随地可以送人的玩具。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安慈身上恢复力气,他强撑着身体打开床边的台灯,打算去浴室清理下身体。 就在何安慈下床的时候,发现床单上有一小滩血迹。? 第15章 .孕吐 何安慈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这滩血是从哪里来的。 直到进了浴室,何安慈把衣服脱下来,看到内裤上沾的血迹,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流的血。 也许是那里裂了吧,何安慈想。 现在的汪野跟他发生关系从来不会做任何前戏,每次都是横冲直撞,经常弄得他一身伤。 他已经习惯了。 何安慈忍着疼痛,清理干净汪野留下来的东西,疲惫地回到床上躺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第21章 他这几天投出去的简历全都石沉大海。 就算偶尔有几个回复的消息,也都是需要走正常程序签合同,没有身份证的话无法入职。 何安慈想起汪野刚才说的话。 如果他去夏温身边当助理的话,汪野会收敛点吗? 应该会吧。 至少夏温在场,汪野不敢再随便对他做那样的事情。 而且现在他想找到工作难上加难,去夏温身边帮忙,至少还能赚到一笔钱。 想到这里,何安慈忽然觉得去给夏温当助理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反正就算他找到合适的工作了,汪野也不会让他顺利入职。 他又何必浪费力气呢。 何安慈默默把头埋进枕头里,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没由来的疼意在疮痍的伤口上逐渐泛滥开来。 第二天早上,何安慈下楼吃早餐,没想到汪野也在。 以前这个时候,汪野已经出门去公司了。 汪野听见脚步声,目光从面前的财经杂志上移开,投向何安慈。 何安慈喉咙滚了滚,“你怎么还没去公司?” 汪野优雅地切了块三明治放进嘴里,“等你。” 何安慈心里一紧,“等我?” 汪野眼神幽深难测,“待会儿我要去探夏温的班,正好送你一起去。” 何安慈背脊僵住了。 原来汪野是担心他不去,所以才特地留下来监督他。 见何安慈失神地站在原地,汪野挑了挑眉,“还不坐下来吃饭,是打算让我跟夏温等你?” 何安慈脚下好像千斤重,他迈开沉重的步伐来到餐桌前坐下,拿起面前的餐具开始吃饭。 餐桌上安静得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清脆声。 吃着吃着,何安慈胃里忽然一阵翻涌,好像有什么东西直冲喉咙。 他脸色微变,手里的勺子也停了下来。 汪野注意到何安慈的异样,微微眯起眼睛,“你怎么了?” “没.......没事。” 何安慈努力压下胃里那股不适,喝了半杯水,总算把那股反胃感给咽了下去。 今天保姆做的都是偏油腻的早餐,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反胃吧。 何安慈没想那么多,只是看着面前的早餐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勺子。 “吃饱了?” 汪野扫了一眼何安慈的餐盘,几乎都没有动过。 何安慈脸色有些苍白,因为刚才反胃过的原因,但他低着头,所以汪野没有看见,“嗯。” 汪野放下手里的刀叉,用帕子擦拭了下嘴角,“既然吃完就走吧。”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何安慈默默站起身,跟在汪野身后出门。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两人上车后,出发去夏温拍摄的地方。 那是一个大型摄影棚,汪野和何安慈进去时,夏温刚结束第一轮拍摄。 见到汪野,夏温跟化妆师说了一声,高兴地跑了过来,“汪哥,你来了!” 汪野笑着揉了揉夏温的头发,“开始拍摄了?” 夏温捂住头发,扁着嘴说:“我刚弄的发型,你别弄乱了。” 汪野眼神里满是宠溺,“好。” 看着这一幕,好像有一根细刺在何安慈心尖上扎了一下,全身麻木得动不了。 这时夏温好像才注意到身旁的何安慈,露出灿烂的笑容,“何哥,你也来了!” 何安慈回过神,扯起一个很费劲的笑容。 夏温语气里带着轻快,“昨天听汪哥说,你答应来给我当助理,我特别高兴。” 何安慈表情有些僵硬, “ 我没当过助理,你不嫌弃我就好。” “怎么会。”夏温笑着说:“不会的慢慢学就好了。” 夏温态度亲和,何安慈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点头。 汪野陪夏温待了一会儿打算去公司,临走前,他斜睨了一眼何安慈,淡淡道:“不用看在我的份上不好意思使唤他,公是公,私是私,不要混为一谈。” 夏温轻笑着推他,“我知道啦,你快走吧。” 目送汪野的背影离开摄影棚,夏温脸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转头看了何安慈一眼,“何哥,你跟我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何安慈的错觉,夏温的语气好像变得有些冷漠。 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夏温一边跟何安慈介绍工作的内容,一边说:“何哥,工资我会按照市场价给你的,每个月七千块钱,至于休息时间,只要我没有工作,你也可以休息的。” “你放心,在我这里其实没什么要做的事情,只是帮我打打下手就可以了。” 看着夏温和颜悦色的态度,何安慈觉得刚才应该是他想多了,“我知道了。” 夏温没有骗人,一个早上下来何安慈其实没做多少事情,都是一些轻松的活,只是帮忙递一递水和纸巾,或者替夏温整理下衣服。 到了中午中场休息,拍摄暂时停止,工作人员们都去吃饭,夏温走过来说:“何哥,我饿了,麻烦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吧,你也忙活了一个早上,也休息下吃饭吧。” 何安慈正好有些饿了,“你想吃什么?” 夏温想了想,“这附近有家餐厅的小酥肉做得不错,我中午就吃这个吧,不过一定不要下葱,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第22章 何安慈全都记下了,出门打车去了夏温说的那家餐厅。 没想到这家店的生意异常火爆,连座位都没有了,外面的椅子上排满了等号的客人,何安慈排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队,才买到午餐。 回到摄影棚的时候,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吃完午饭了。 夏温正在玩手机,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话里带着几分抱怨,“何哥,你好慢啊。” 何安慈擦了下脸颊上的汗,解释了一句:“店里很多人。” “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夏温皮笑肉不笑地说:“把饭给我吧,好饿啊。” 何安慈心里有一丝古怪,把饭盒递给夏温。 夏温打开饭盒,当看见里面的食物后,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抬起头看向何安慈,“何哥,我不是说了我不要葱吗?这里面全是葱,你让我怎么吃啊?”? 第16章 .肯定不是故意的 何安慈正打算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顺着夏温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盒饭里的菜全是葱。 何安慈愣了一下,“我已经跟前台说过了,让他去掉葱。” 夏温眼神里透着几分怀疑,“你交代过的话,怎么还会犯这样的错误?” 何安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跟前台交代过不要下葱,也亲眼看见餐纸单上备注了,解释说:“可能是那里太忙了,所以厨师忘了吧。” 夏温抱怨地说:“你拿到餐的时候好歹打开看一下吧,这样我怎么吃啊?” 何安慈抿唇,“我帮你挑掉吧。” 夏温眉头皱得紧紧,“我待会儿就要拍摄了,等你挑干净要到什么时候?” 何安慈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盒饭递过去,“不然你吃我的吧,我这份没有葱。” 夏温眼里闪过一抹很难察觉的嫌弃,“可是这是你吃过的,我怎么吃?” 何安慈怔了怔,“我还没碰,只是打开了而已......” “算了。”没等他说完,夏温站起来把盒饭扔进垃圾桶了,“我不吃了,就当减肥了。” 这边的动静引得不少工作人员投来视线,夏温视而不见,面色不佳地回到摄影棚。 何安慈看着夏温充满怒气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今天的夏温好像跟前段时间判若两人。 很快拍摄就开始了,何安慈连一口饭都顾不上吃,又继续忙了起来。 因为这个小插曲,一个下午夏温的状态都不太好,本来两个小时就能拍完的衣服硬是拖了三个小时。 好不容易等到拍摄结束,何安慈陪夏温去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也许是因为没有吃午饭的原因,他胃里隐隐作疼。 何安慈按了按小腹,解释说:“我真的跟前台说过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葱,不过下次我会注意的。” 夏温看了何安慈一眼,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点, “没事了何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过下次还是注意点吧,不然我不吃饭,下午都没有精力工作了。” 何安慈胸口闷闷的,“好,我知道了。” 换好衣服,夏温跟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两人离开了摄影棚。 从门口出去,一辆黑色低调的车子停在门口,车头迈巴赫的标志引得不少经过的路人注视。 随着车窗缓缓落了下来,汪野那张俊美冷漠的面容映入眼帘。 夏温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拔腿朝着车子跑过去,“汪哥!” 他扑进汪野怀里,抱住那强而有力的腰,“你怎么来了?” 汪野低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温柔,“拍完了?” 夏温笑着嗯了一声。 汪野摸了摸夏温的脸,“累不累?” 夏温自然地靠在汪野的胸膛上,“累,我拍了一整天呢。” 看着这一幕,何安慈鼻腔涌上一股浓浓的酸楚,像被烫了似的连忙垂下眼睛,他失神地盯着脚下带着裂缝的瓷砖,耳边不停响起两人亲密的对话。 夏温搂上汪野脖子,撒娇地说:“汪哥,我好饿。” “饿?”汪野挑了挑眉,“你中午没吃饭?” 夏温扁了扁嘴,随口说:“中午何哥帮我买饭,结果里面全是葱,所以我就没吃了,然后又拍了一下午的衣服,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汪野抬起头,目光越过夏温肩膀,看向他身后的何安慈,眼神里多了些冰冷,“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何安慈心口紧了紧,正想开口说什么,夏温帮忙打圆场:“汪哥,你别怪何哥,何哥肯定不是故意的,应该是老板太忙所以忘了吧,他已经跟我保证下次会小心点了。” 汪野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他收回视线,揉了揉夏温的脑袋,“那我们去吃饭吧。” 夏温含笑嗯了一声。 说着夏温像是想起什么,扭头望向身后的何安慈,“何哥,你也一起去吧。” 何安慈指尖陷进掌心的皮肤,有些发白,“不用了,你们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夏温露出遗憾的表情,“这样啊 ,那我就不勉强.......” 话还没说完,汪野打断道:“上车。” 何安慈顿了顿,夏温表情也僵硬了一下。 汪野语气淡漠,“我已经让保姆回家休息了,难道要因为你把她喊回来加班?” 何安慈垂下眼睛,喉咙艰涩,“我可以自己做饭,不会麻烦别人。” 第23章 汪野似乎不耐烦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上车。” 气氛变得僵持起来,夏温表情有些古怪,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容,“何哥,那你就上车吧,正好我们一起吃饭,你也不用回去自己做饭了。” 看着汪野冰凉冷漠的眼神,何安慈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胸口,最后还是妥协地上了车。 车里一片寂静,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还是夏温开口先打破了僵局,“汪哥真关心嫂子,这么大人了,还担心他饿着肚子。” 汪野没有回答,侧头看向何安慈。 只见何安慈望着窗外,单薄的背脊微微弯着,微弱的阳光下那截脖子白得晃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餐厅,服务员领着三人来到露台落座。 “何哥,牛排你喜欢吃几分熟的?”夏温拿着菜单询问何安慈。 何安慈正要开口,汪野淡淡地说:“七分熟。” 何安慈手脚僵了一下。 夏温好奇地望向汪野,“汪哥,你怎么知道啊?” 汪野宛若深潭般的眸底划过一丝恨意,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哥告诉我的。” 何安慈的脸色由于心脏的痉挛变得苍白,嘴唇微微哆嗦起来。 在何安慈“抛弃”汪野没多久后,有一次他跟汪东朔在餐厅吃饭,正好碰上汪野。 汪东朔当着汪野的面,把一块牛排喂进何安慈的嘴里,“原来小何喜欢七分熟的牛排,我还是头一回知道。” “汪野,你知道吗?” 说着汪东朔似乎想起什什么,语气里充满嘲讽,“我忘了,你应该没钱带他来这种地方吃饭吧?” 当时作为不被宠爱的私生子,无权无势的汪野过得比汪家的司机还不如,只能在外面打工赚钱,所以两人从来都是省吃俭用,不敢去这种奢侈的地方消费。 思绪陡然回到现在,看着汪野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讽,桌下的双手紧紧抓着裤子,没有说话。 夏温仿佛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的凝重,笑着说:“大哥跟嫂子感情真好,连这么点事情都记得。” 汪野嘴角弯了弯,露出近乎嘲讽的笑容,“是啊,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好,不然怎么能在一起五年,连我哥死了都忘不了他。” 何安慈好像被塑料袋封住口鼻,无法呼吸。 随着服务员把牛排端上来,终于打破这喘不上气的气氛。 夏温把盘子推到汪野面前,语气软软的撒娇,“汪哥,帮我切开。” 汪野声音都柔和不少,“这么大人了,还要我动手?” 虽然这么说,但是汪野还是伸手把盘子接了过来,慢条斯理地用刀叉切了起来。 何安慈看着这一幕,眼前忽然浮现另外一个场景,只不过主角变成了他跟汪野。 以前的何安慈也是这样,想吃什么,就撒娇让汪野帮他弄好,汪野嘴上抱怨着,手上却从诚实地帮他准备好各种东西,从来不让何安慈动手。 何安慈心脏像被狠狠拉扯着喘不上气,他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把牛排放进嘴里。 半熟的牛肉裹着血丝,一口下去,一股很强烈的翻涌感涌上何安慈的胃里。 何安慈毫无防备人,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汪野和夏温纷纷抬头看向他。 夏温表情疑惑,关心地说:“何哥,你没事吧?” 何安慈感觉胃里那股反胃越演越烈,有种直冲喉咙的错觉,他站起身,因为太着急,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何安慈捂住嘴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看着何安慈匆忙离去的背影,夏温表情怪异,半开玩笑似的说:“何哥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是怀孕了一样。”? 第17章 .只配在这种地方 洗手间里水声哗哗,何安慈弯着腰漱口,这个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胃里才好受了些。 镜子里倒映着何安慈泛红的眼角,额前的头发被水浸湿,正顺着发尾往下滴。 何安慈关掉水龙头,感觉胃里那股不适应的感觉还充斥不散,在喉咙里徘徊。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吃饭的时候总是犯恶心。 难道是胃出问题了吗? 就在何安慈一头雾水时,他抬起头,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汪野吓了一跳。 汪野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寒冷光泽,“何安慈,你是故意在恶心我吗?” 何安慈身体僵了僵,“什么?” “难道不是?”汪野嘴角扬起的弧度透着恶劣的嘲讽,“因为我让你去夏温身边当助理,你不情愿,所以又是故意在夏温的午餐里下了他不喜欢的东西,又故意在我们面前反胃。” 何安慈泡了水的手都有些麻木了,“我没有。” 他是真的不舒服........ “午餐的事情是意外,我已经跟夏温解释过了。”何安慈微微攥紧手指,“至于晚饭,我真的没什么胃口,如果如果你觉得我影响了你们,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说着他迈步离开,跟汪野擦肩而过时,他的手腕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抓住,还没等何安慈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失去重心,被汪野拖进距离最近的隔间里。 何安慈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墙壁上,疼得他呼吸都停了一瞬,高大的黑影如从天而降的大网般笼罩住他。 第24章 汪野语气森寒,“既然你不想好好吃饭,那我们就做点别的。” 何安慈脸色变了变,他跟汪野从来没在洗手间里做过那种事,不是因为羞耻,而是汪野说过,这种地方太脏,墙壁又很冷,他舍不得让何安慈受苦。 可是现在汪野却要出尔反尔。 “不要.........” 何安慈用力推开汪野,伸手就要去拉门,头皮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汪野抓着何安慈的头发把他拖了回来,脸上裹了一层寒霜似的,连声音都变得凉飕飕的,“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我用来发泄的工具。” 何安慈剧烈挣扎起来,被汪野推回墙面上,随即耳边传来拉下拉链的声音。 何安慈紧张得声音都在发颤,身体也绷紧了,“汪野,你说过不会在这种地方跟我做那种事的.......” 而且他没忘记,夏温还在餐厅里等他们回去。 汪野黑眸冷得像寒潭,透着股深不见底的黑,“何安慈,像你这么脏的人,也只配在这种地方给我上。” 话音落下,撕裂般的疼痛像电流一样在何安慈身体穿过,他脸上唯一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汪野扯起何安慈的头发,逼迫他抬头,“别再跟我提以前,像你这种贪慕虚荣的人也配跟我提以前?” “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初不认识你。” 汪野说的话就像一柄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切割着何安慈的心脏,他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肚子里那股好不容易才停歇下来的阵痛再次浮了起来。 安静的洗手间里响起难以言喻的动静,粗重的呼吸声传遍了每个角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夏温的声音,“汪哥?” 两人太久没回去,夏温只好来洗手间找人。 何安慈的身体猛地绷紧了,像根拉紧到随时会绷断的弦,湿漉漉的瞳孔也因为紧张瞪大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渐渐靠近他们这个方向,紧接着在门外停了下来。 何安慈大气不敢出,冷汗浸湿了后背,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陷进了汪野强健的胳膊里。 汪野毫无反应,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股巨大的耻辱感包裹住何安慈,他双手抵在汪野胸膛上,颤抖着想要把他推开,“放开我.......夏温在外面......” 汪野上身前倾,俯在何安慈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你想叫就叫吧,最好让夏温看看,我哥的情人是怎么在这种地方给我发泄欲望的。” 何安慈猛地咬紧嘴唇,把所有声音都咽回喉咙里,嘴里很快泛起浓烈的铁锈味。 看着何安慈隐忍不出声的样子,汪野眼里充满讥讽的笑容,把他翻过去按倒在马桶盖上,继续没做完的事情。 一墙之隔的门里,外面是正在寻找两人的夏温,里面是正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何安慈跟汪野。 也许是找不到两人,夏温拨通了汪野的电话,随着外面的嘟嘟声响起,汪野口袋里的手机也随之震动起来。 汪野看都不看,空出一只手直接挂断电话,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外面被挂断电话的夏温愣了一下,疑惑地说:“汪哥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不是说来洗手间了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他们两个人去哪里了?” 伴随着夏温的嘀咕声,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等洗手间里重新恢复平静,何安慈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喉咙里泄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汪野拨开何安慈湿漉漉的头发,嘲弄地说:“原来你也有羞耻心?” “我还以为,你从跟了我哥的那天起,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了。” 何安慈垂着头,浓黑的头发遮住眼睛,只能透过头顶的灯光看见一张白得失了血色的脸,他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 汪野眯起眼睛, 伸手撬开何安慈的齿关,把他的下唇解救出来。 没了夏温,汪野没再隐忍,尽情地发泄堆积已久的欲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间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下来,汪野跟何安慈分开,见上面沾了些许的血丝。 他动作有一丝的停顿,不过只是一瞬间,面色就恢复正常,整理好衣服后离开了洗手间。 踏出门口时,汪野停下脚步,冷冷地说:“自己滚回家,别在这里倒我们的胃口。”? 第18章 .愿意把自己给你 汪野一个人回到餐厅。 夏温正坐在餐桌前,眉头紧锁盯着面前的手机,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见到汪野回来,立刻说:“汪哥,你回来了。” “你刚才去哪了?我打你电话也不接。” 夏温正想说什么,他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何安慈的身影,“哎,何哥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汪野坐回座位上,淡淡地说:“他先回去了。” “回去?”夏温惊讶地说:“可是饭才吃了一半呀。” 汪野拿起刀叉继续吃饭,“他人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刚刚去洗手间没见到你们呢。”夏温不疑有他,关切地问:“何哥他没事吧?” 汪野脑袋中不由得浮现在洗手间时看到的那抹血,一时间沉默不语。 第25章 “汪哥?” 听到夏温的呼唤声,汪野神情恢复自若,平静地说:“没事。” 似乎不想再听见夏温再提那个名字,汪野说:“我们吃饭吧。” 夏温微微一笑,“好。” 他拿起酒杯,跟汪野碰杯,餐桌上的气氛一派和谐。 另一边的洗手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何安慈衣衫凌乱蜷缩在地板上,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旖旎的味道,他的脸白得像纸,腿间似乎有什么黏腻的物体正在往下滑。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安慈感觉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扶着墙壁费劲地站了起来。 他整理衣服的手都在发颤,嘴唇上的血已经干了,黏在咬出的齿痕上。 花了十多分钟,何安慈才整理好衣服,他脚下像踩着棉花,虚软无力地离开洗手间。 这个时候是高峰期,路上塞得厉害,根本拦不到计程车。 何安慈站在风口中等了好一会儿,裹紧外套往别墅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就像有把电钻在肚子里钻来钻去。 何安慈用力捂着肚子,艰难地迈着步伐往前走,整个人就像暴风中的树叶,几乎要倒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安慈终于拦到了一辆计程车,他上了车,整个人脱力般靠在座椅上。 司机习惯性地问:“小伙子,要去哪里?” 何安慈提着一口气,报了个地址。 “哟,那里可是富人区啊。”司机回过头打趣着,昏暗的车厢里何安慈的脸色异常惨白,把他吓了一跳,“小伙子,你脸色很不好看啊,没事吧?” 何安慈努力扯起嘴角笑了笑, “没事,麻烦你开快点。” “好嘞,你系上安全带坐稳了。” 车子很快停在别墅门口,何安慈付钱下车,临走前司机还好心询问要不要送他去医院,被何安慈拒绝了。 他实在已经没力气了。 从院子到门口一分钟的路程,何安慈走了五分多钟,他进了别墅,终于支撑不住倒在沙发上,感觉身上的温度在慢慢流逝。 裤子上有些黏糊糊的,他伸手摸了一把,指尖沾了点血。 难怪刚才他走在路上,路人看他的眼神那么不对劲。 何安慈找了两颗治腹痛的药片吃下去,躺在沙发上很快就被疲惫折腾得昏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肚子还有些微微作痛。 何安慈从沙发上坐起来,别墅里一片昏暗,安静得远处装修的声音都能听见。 汪野还没回来。 何安慈脑中浮现出汪野在洗手间里对他做的事,眼神变得有些失焦。 汪野早就不是之前那个汪野了。 那个舍不得他吃一点苦头的汪野,已经不见了。 何安慈正想起身回房间,身后的大门忽然传来密码锁的“滴滴”声响。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回头望去,看见汪野跟夏温走了进来。 夏温见到何安慈的瞬间眼睛一亮,“何哥,你也在啊。” 何安慈脸色苍白,连提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夏温快步走了过来,眉眼间写满了关心,“我听汪哥说你不舒服先回去了,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啊?” 何安慈回过神后垂下眼睛,“我没事,只是肚子疼而已。” 夏温打量着何安慈的脸,“可是我看你脸色好像很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一直沉默的汪野开口打断,“只是肚子疼而已,没必要兴师动众。” 何安慈听着汪野冷漠的语气,已经感觉不到太多的悲伤,他逐渐习惯了汪野恶劣的态度,哑声说:“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夏温看起来真的很关心他,“真的没事吗?” 何安慈不想再多说,只是回了个嗯字。 “我们上去吧。” 汪野开口打断了夏温的话。 夏温有些责怪地看了眼汪野,“汪哥,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还想跟何哥再多聊几句呢,好歹他现在是我的下属,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汪野揉了揉夏温的头发,语气里充满宠溺,“明天不是还有通告?不怕起不来?” 何安慈听到汪野的话,背脊瞬间绷紧了,“夏温要在这里........留宿?” “是啊,汪哥说太晚了,就让我别回去了。”夏温挽着汪野的手臂,脸上露出几分潮红的羞涩,“那何哥,我们先上去了。” 看着两人上课的背影,何安慈胸口伴随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刺痛。 汪野跟夏温在一起这么久,同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安慰自己,至少,至少两人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何安慈脚步虚软上了楼,经过主卧时,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汪哥,你怎么多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啊?” 紧接着响起汪野温和的嗓音,“我去沙发睡,这样你也能安心。” “沙发睡哪里舒服啊,你还是上来跟我一起睡吧。” “没事,快睡吧。” 听着汪野温柔似水的语气,何安慈喉咙发紧,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他也能想象到汪野的表情。 何安慈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夏温喊住汪野。 “汪哥!” 夏温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羞涩地说:“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愿意把自己给你呢?” 第26章 何安慈脚步猛地一僵,心口像被锤子狠狠凿了一下,冰冷传遍了全身。? 第19章 .可以离开了吗(末尾修改)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脱衣服的声音。 何安慈身体里的血液急速地冷却,像被烫了似的,他没有再听下去,快步回到房间。 何安慈后背紧紧抵在门上,闭着眼睛急促地喘息着。 他不应该觉得意外,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迟早会有这一天。 可是心脏就好像有把锉刀在不停磨着,疼痛和冰冷袭遍全身。 于此同时,房间里的汪野制止了夏温的动作。 夏温愣了一下,他抬起头,从汪野脸上看到的只有镇静。 汪野把夏温脱下来的衣服重新穿回去,动作不慌不忙,更没有半点局促。 夏温似乎没想到汪野会拒绝他,表情凝固在脸上,“汪哥.......” 汪野淡淡地说:“你不用这样。” 夏温有些委屈,“汪哥,难道你对我没感觉吗?” 汪野把手按在夏温脑袋上,无奈笑了笑,“我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没感觉,只不过你之前不是说你信天主教,不能有婚前性行为?” 夏温小声嘀咕:“是我妈信天主教,我........” 汪野语重心长地说:“小温,我已经答应过,结婚之前不会碰你。” “你放心,这点时间我还忍得住。” 夏温抿紧嘴唇,伸手搂住汪野强健的腰肢,感动地说:“汪哥,你真好。” 在汪野看不见的地方,夏温的笑容渐渐褪去,眼神里是捉摸不透的深沉。 第二天早上,何安慈正准备下楼,正好碰见从房间里出来的夏温。 何安慈脚步停顿下来。 夏温主动打招呼,“何哥,早上好。” 他头发凌乱,嘴唇嫣红,一边的领口露出半截白皙肩膀,整个人精神焕发,就好像刚被滋润过似的。 何安慈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喉咙滚了滚,“早上好。” 夏温轻咳一声,“你昨晚睡得好吗?我跟汪哥没有打扰你吧?” 何安慈脸色一白,对上夏温关心的眼神,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从喉咙挤出两个字,“没有。” “那就好。”夏温腼腆地笑了笑,“我还怕我们动静太大,影响你休息呢。” 话音落下,汪野从身后的房间走了出来。 他扫了何安慈一眼,自然地搂上夏温的腰,“怎么在这说话,下楼吃早餐吧。” “嗯。” 夏温回头看向身后的何安慈,俨然一副和善的女主人的态度,“何哥,你也下去吃早餐吧。” 两人般配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何安慈微微弯下腰,那股窒息感再次裹挟而来。 何安慈来到楼下时,汪野跟夏温已经坐在餐桌前吃饭,两人有说有笑,还相互喂东西吃。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汪野这才分出眼神去看站在楼梯前面的何安慈,“还不过来吃饭,是等人过去请你?” 何安慈脚上重如千斤,他艰难地迈开步子,来到餐桌前坐下。 汪野收回视线,给夏温夹菜,何安慈默默低头吃饭,两边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过了一会儿,夏温去了趟洗手间。 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何安慈突然说:“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汪野动作一停,抬头看向何安慈,“什么意思?”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昨天我在房间外面听见了,你跟夏温........” 汪野微微眯起眼睛,悠闲地靠向身后的椅背,“所以呢?” 何安慈努力维持着平静,“那你现在应该不需要我了。” 当初汪野留下他,只是为了发泄欲望,现在夏温已经能接受婚前性行为,那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汪野盯着何安慈的脸,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突然说:“何安慈,你该不会在难受吧?” 何安慈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汪野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在桌面上叩了叩,“我都没嫌弃你跟我哥睡过,你倒来嫌弃我?” 何安慈脸色变了变,“我跟汪东朔什么都没发生过。” 汪野笑了,笑容极具嘲讽,“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谎话?” 何安慈脑海中响起律师说的话:“你觉得汪小少爷会相信你跟汪大少五年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他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把解释的话咽回了喉咙里。 何安慈的反应让汪野眼神的温度更冷,不紧不慢地说:“更何况夏温玩起来哪有你带劲。” “毕竟你可是我哥亲自在床上调教过的,会的花样比夏温多多了。” 汪野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在他的心尖上凌迟,他险些握不住筷子,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汪野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何安慈,什么时候结束这段关系由我来提,你没资格说三道四,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我的一个床伴而已。” 夏温很快回来了,似乎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不太对劲,疑惑道:“怎么了,我离开没一会儿,怎么脸色都这么难看。” 汪野慢条斯理用刀叉切着盘里的三明治,没有回答。 夏温迷茫地看向面前的何安慈。 何安慈同样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到极点。 夏温摸不着头脑,继续吃早餐。 第27章 早餐结束后,夏温拿着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汪哥,那我跟何哥先走了。” 汪野忽然说:“今天他不用去了。” 何安慈起身的动作一顿,看向汪野。 夏温顿了顿,“为什么?” 汪野淡漠道:“他什么都不会,去了也帮不上忙,正好保姆在,可以教一下他。” 夏温迟疑地说:“这不好吧.......” “就这样决定了。”汪野收回视线,语气缓和下来,“今天我助理会过去帮你一天,你好好工作,别想那么多。” 夏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汪野对一旁的保姆说:“你下班吧。” 保姆看了看汪野,又看了看何安慈,摘下围裙离开了别墅。 别墅里重新恢复安静,落针可闻。 汪野终于拿正眼看向面前的何安慈,冷漠地说:“脱衣服。” 何安慈身体猛地一僵。 汪野随手解开精致的袖口,不紧不慢挽了上去,“你不就是因为我跟夏温上床,所以才故意提出要离开?” “既然你那么饥渴,那我现在就满足你。”? 第20章 .你怀孕了 餐厅里响起不言而喻的喘息声,大理石餐桌随着激烈的动作摇晃。 汪野拨开何安慈湿漉漉的头发,不忘嘲讽说:“何安慈,夏温比起你,真是差多了。” 何安慈嘴唇咬出一道深深的齿痕,“别说了........” 汪野充耳不闻,那只手下移,抚弄何安慈的耳垂,“难怪我哥当初怎么都不愿意放你走,换成我,也舍不得放走你这具玩起来这么舒服的身体。” 何安慈眼睛被一层雾气淹没,终于忍受不了似的推开汪野。 汪野眼里一冷,扯着何安慈的头发把他重重推回餐桌上,更用力地覆盖上去。 “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 “我哪点说错你了,我哥玩弄了你五年,如果不是他死了,你还会继续待在他身边吧?” 何安慈没再辩解,就算他解释再多次,汪野都不会相信他。 在汪野心里,他只是一个为了钱可以爬上他哥哥的床的贱人。 “是你做的,是吗?” 何安慈问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 汪野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何安慈看着他,一字一顿,“汪东朔出车祸,是你做的,对吗?” 汪东朔从外地谈完生意回来的那天晚上,被一辆从侧方驶来的水泥车撞翻在沟里,虽然救助及时,但还是因为伤势过重,一个星期后去世了。 而这个出事的手法跟当年汪野出车祸时一模一样。 汪野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说呢?” 何安慈闭上眼睛,睫毛瑟瑟抖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原来汪野没有忘记当初汪东朔让他出车祸的事情,他一直在等着机会报复回去。 看着何安慈复杂的表情,汪野嗤道:“怎么,心疼了?” 他的手慢慢滑向何安慈的耳朵,用力捻了几下,“还是说,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打算替我哥报仇?” 何安慈摇了摇头。 他为什么要替汪东朔报仇? 他比谁都希望汪东朔去死。 如果不是汪东朔,他跟汪野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汪野神情里充满嘲讽,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何安慈的话。 激烈的动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汪野终于松开何安慈,没了支撑的他,立刻摔在坚硬的桌面上。 汪野整理好衣服,偏头看着何安慈,“好好在夏温身边帮忙,如果你连这点用处都派不上,以后也只配待在床上给我发泄欲望。” 别墅门狠狠摔上,何安慈默默弯曲起身体,衣衫凌乱抱住双腿,躺在湿冷的餐桌上小口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吃力地从餐桌上下来,发软的双腿险些支撑不住摔倒。 就在他准备上楼时,余光被一抹刺眼的鲜血吸引。 不同往常,这次流的血比前两次更多。 何安慈怔怔地看着这滩血,下意识检查了一下后面,只是有些撕裂,还没到流血的地步。 何安慈不知道怎么回事,联想起这段时间的反常,他担心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打算去医院做个检查。 何安慈就近去了距离别墅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除了初中时在学校做过一次体检之外,这还是何安慈成年以后第一次做检查。 一个小时后,检查结束了,医生让何安慈回去等消息,结果出来了会给他打电话。 何安慈打车回了别墅。 他从计程车上下来时,看见一个不速之客站在门口。 “何先生。”赵律师朝他点了点头。 见到赵律师的那瞬间,何安慈不由得想起他欺骗汪野的事,越过他就要离开。 赵律师拦住了他,“何先生,我今天找你是有要紧事的。” 何安慈深吸一口气,“什么事?” 赵律师犹豫了一下,“汪少爷留给你的那些东西,你还没有过户。” 赵律师本来以为,即便何安慈再恨汪东朔,也舍不得这么多钱。 毕竟谁会不喜欢钱呢? 可是自从上次何安慈来质问他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他,就连汪东朔留给他的银行卡也没有动过。 第28章 何安慈淡淡地说:“我不要这些东西。” 赵律师眉头皱了起来,“何先生.......” 何安慈把头低了下去。 原本何安慈想着,如果他跟汪野和好如初,他就把这些东西送给汪野,就当补偿五年前他伤害汪野的行为。 可是汪野不相信他的话,也不愿意原谅他。 既然这样,他还有什么必要留下汪东朔的东西呢。 赵律师语重心长地说:“何先生,这些都是不费力气白得的东西,你何必不要呢?” 何安慈看着他的眼睛,“除非你愿意跟汪野解释清楚,当初我没有背叛他,都是汪东朔强迫我的,这样的话,我就收下汪东朔的补偿。” 赵律师顿了顿,紧接着他叹了口气,“何先生,如果你哪天反悔了,随时可以找我。” 何安慈一言不发进了别墅。 赵律师看着何安慈的背影,无奈转身离开。 别墅大门关上那一刻,何安慈终于支撑不住,他捂着隐隐作疼的肚子,那股流血的感觉又浮现了。 他回到楼上的房间,把裤子脱下来,果不其然上面又沾染上了血迹。 何安慈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觉更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得了什么怪病,或者无法治愈的疾病。 何安慈心事重重又换了件裤子,去洗手间把沾染血迹的内裤洗干净。 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之后,何安慈躺在床上休息,也许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的原因,他很快坠入了梦中。 再醒来时,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 “何先生,你好,我们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何安慈很快清醒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好。” 医生迟疑了一下,“您的身体各项检查没有问题,不过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我建议您做好心理准备。” 听着医生严肃的语气,何安慈不由得悬起心,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您说。” 医生深吸一口气:“你怀孕了。”? 第21章 .我哥的野种 何安慈大脑嗡地一声,理智顿时被医生的话炸得七零八落。 “医生,你说什么?” 医生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何先生,你怀孕了。” 何安慈像被蝎子蛰了一下,慌张地说:“医生,我是男的,怎么可能会怀孕?” 医生解释说:“据检查报告显示,你体内有一套成熟的女性器官,所以才能受孕。” 何安慈喉咙像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跟普通人不一样。 “何先生,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拿到结果的时候也很震惊。”医生安抚道:“不过检查结果的确是这样,你怀孕了,已经有一个多月。” 何安慈低下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始终无法接受。 医生的声音还在电话里继续,“不过你的检查结果不太好,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我建议你来一趟医院,我们当面聊聊这件事。” 何安慈不知道自己怎么挂断的电话,耳边不停回响着医生说的话。 他怀孕了。 何安慈双手附上小腹,那里一片平坦,他回想起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地反胃,而且跟汪野做了那种事后,明明没有伤口也会流血,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何安慈一颗心彻底乱了,他已经思考不了那么多,急忙换上衣服出了门。 来到医院,何安慈通过前台,找到了先前给他打电话的医生。 医生看着何安慈着急的神情,安抚道:“何先生,别着急,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何安慈扶着桌面,双腿有些发软坐在椅子上,“医生,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 医生严肃点头,“何先生,你的确怀孕了,绝对没有弄错。” 何安慈语气里多了一丝紧张,“那孩子.......” 医生正色道:“孩子暂时没事,只不过有流产的征兆,应该是房事激烈导致的出血,幸好你今天来医院做了检查,不然孩子估计就保不住了。” 何安慈目光黯了几分,自从回到汪野身边后,汪野为了报复他,每次做那种事请都非常粗暴,撕裂流血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怀孕了。 毕竟他是个男人,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天方夜谭。 何安慈看着医生,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也就是说,孩子还在我肚子里是吗?” “是的。”医生点头,“不过胎儿的情况不太乐观,所以我们建议你最好住院保胎,进行药物治疗。” 何安慈努力平复好混乱的思绪,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 临走前,何安慈忽然想起什么,犹豫地说:“医生,检查报告可以给我一份吗?” 医生一下就猜到了什么,“当然可以,是想拿给你爱人看看?” 何安慈点头,毕竟空口无凭,汪野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有医院出具的报告的话,汪野就不会觉得他在撒谎了。 医生笑着说:“也好,回去跟你丈夫商量一下,这件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听着“丈夫”两个字,何安慈脸上渐渐发热,连着耳根那块的皮肤看起来也有些发红,跟医生说了句“谢谢。” 从医院离开后,何安慈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第29章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何安慈,打趣道:“小伙子,是有什么好事吗?” 何安慈抬起头,表情空茫茫的。 司机朝着何安慈手里的检查报告抬了抬下巴,“瞧你盯着检查报告笑了半天,该不会是媳妇怀孕了吧?” 何安慈把报告按在胸口,发自真心地笑着嗯了一声。 “哎哟,那你媳妇肯定开心坏了。” 何安慈抿紧嘴唇,双手抚摸着小腹,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跟汪野居然有了孩子。 何安慈忍不住想,如果汪野知道他有孩子了,会不会愿意原谅他? 应该会的吧,毕竟汪野那么喜欢孩子。 以前两人同居时,隔壁邻居的小孩经常会来串门,那时候汪野就开玩笑地说过,如果何安慈能怀上他的孩子就好了。 现在他们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 何安慈回到别墅,正好碰见从车里下来的汪野。 何安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汪野目光越过何安慈扫了一眼他身后远去的计程车,淡淡道:“你去哪了?” 何安慈的心紧了紧,“我去了趟医院。” 看着汪野冷漠的表情,何安慈鼓起勇气说:“汪野,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 汪野微微挑眉看着他。 何安慈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医生说,我怀孕了。” 汪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你在发什么疯?” 汪野的反应让何安慈的心凉了几分,声音低了下来,“我说的是真的,医生说我怀孕了。” 汪野迈腿就要走,何安慈急忙伸手拉住他,担心汪野不相信,他从口袋里掏出检查报告,“这是医生给我的报告,我没骗你,我真的有了你的孩子.......” 汪野只是扫了一眼,从何安慈手里拿过报告。 片刻后,他当着何安慈的面,把检查报告撕成了碎片,“何安慈,撒谎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你真当我是傻子,会相信你这么荒谬的谎言?” 何安慈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碎片在眼前飘落, 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何安慈攥紧拳头,眼尾微微泛红,“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汪野捏住何安慈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何安慈,就算你真的有了我的孩子,我也不会留下来。” 何安慈嗓音变得嘶哑,艰涩地说:“为什么?” 汪野扯起嘴角,“你只是我一个床伴而已,我怎么可能让你生下一个私生子。” “床伴”和“私生子”两个词犹如一耳光扇在何安慈脸上,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忘了,汪野现在跟夏温才是正经的恋人关系。 至于他,只是汪野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 汪野目光落在何安慈平坦的小腹上,“更何况,谁知道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还是我哥留下来的野种?”? 第22章 .保住第一个孩子 汪野的话像一双大手残忍地挖出何安慈的心,扔在冰天雪地里。 他从来没想过,汪野会怀疑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汪东朔的。 汪野嘴角勾起的弧度轻蔑,“毕竟我哥死了没多久,说不定是你们在一起时怀上的孩子,又赖到我头上。” 何安慈嗓子哽住了,嘴唇颤栗着抖动,“我跟汪东朔没有睡过,这真的是你的孩子......” “你觉得我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汪野松开手的力道把何安慈的脸甩到一边,“我哥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 以他哥的为人,何安慈怎么可能在他哥身边五年都安然无恙 更何况,何安慈后背上那些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除了在床上折磨出来的,还能有什么原因。 “所以何安慈,就算你真的像个怪胎一样怀孕了,我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汪野平静的语气在何安慈听来异常残忍,“我可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爱好。” 何安慈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整个人被冰冷包裹住身体,耳边不停回响着汪野说的话。 良久,他缓缓低下头,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丝不成调的声音,“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孩子。” 汪野眉心动了动,不成调的想法只闪过一瞬就被打消了。 “何安慈,下次别再开这么无聊的玩笑,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汪野没再看何安慈一眼,转身进了别墅。 何安慈一个人站在风口中,他看着脚下的碎片,缓缓蹲下身,双手颤抖地拾起,眼里有水汽慢慢浮起。 他原本以为,汪野知道他怀孕之后,会激动,会兴奋,两人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可是汪野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即便有检查报告为证,他还是不相信自己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汪野甚至怀疑,这个孩子是汪东朔的。 何安慈泛红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他把撕碎的报告用力按在胸口,无声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汪野上楼换了身浅色西装,从楼上下来时,保姆提醒可以开饭了。 汪野随手调整了一下袖扣,“今晚我有应酬,不在家吃。” 保姆有些可惜地说:“做了这么多菜呢,不然我留一些起来给您晚上回来吃?” 第30章 汪野淡淡道:“不用了。” 话音落下,何安慈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表情看不出异样,只是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汪野眉头微微皱起,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一声,是合作伙伴发来的,说他已经到了约好的地方。 汪野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没再浪费时间,大步离开别墅。 看着汪野离去的身影,何安慈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却迟迟没有动。 保姆笑着说:“何先生,今天做了很多菜呢,你多吃一点。” 何安慈看着面前的饭菜,失神地说:“阿姨,待会儿我吃完自己收拾就好了,你先下班吧。” 保姆高兴地说:“好,那就麻烦你了何先生,我先下班了。” 何安慈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等保姆离开之后,他放下手里的碗筷,上楼收拾行李。 何安慈只带了几件衣服,和一部手机还有现金,然后离开了别墅。 去往医院的路上,何安慈给夏温发了条短信:“抱歉夏温,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当助理,以后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 这条短信发出去之后,何安慈把手机关机,正好这时到了医院,他付钱下车,来到前台办理了住院手续。 当天晚上,何安慈住进了普通病房里。 这是个多人病房,老人和小孩都有,何安慈旁边的病床是个中年女人,腹部高高隆起,看起来怀孕有五六个月了。 见何安慈在看她,女人主动跟何安慈打招呼,“你好。” 何安慈微微点头,“你好。” 女人热情地说:“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没见过你。” “是。”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像生病的样子。”女人打量了一下何安慈,好奇地问:“是因为什么病住进来的啊?” 何安慈身体僵硬了一下,下意识把腰间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没什么,就是一点小病而已。” “哦。”女人双手抚摸着隆起的孕肚,“我来保胎的,医生说孩子情况不太好,所以让我休养一段时间。” 何安慈闻言,双手不由得抚上小腹,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女人,“一定会好的。” 女人笑着嗯了一声。 没过多久,随着病房的灯光熄灭,整个病房陷入黑暗,周遭也安静下来。 何安慈躺在病床上,在黑暗里望着天护板出神,被子下的双手紧贴着小腹。 他在心里想,没关系,爹地不要你,但是爸爸要你。 他一定会保护好他跟汪野的第一个孩子。 汪野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 屋子里漆黑一片,安静得落针可闻。 来到二楼,汪野停在主卧门口,门下的缝隙一片乌黑,里面也没有动静。 他抬手推开面前的门,随手打开墙壁上的灯,看见床上空空如也。 汪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扫了一遍,都没有看见何安慈的身影。 连浴室的灯也是关着的。 这个时候,何安慈没在家待着,又去了哪里? 汪野掏出手机,拨通何安慈的电话,对面提醒已关机。 汪野眉头皱得紧紧,转而拨了保姆的电话。 “汪总?” “何安慈今天出去了?” 保姆停顿了一下,“我走的时候,何先生还在家吃饭的。” 汪野沉声说:“你几点离开的?” “就在您走了不久后。”保姆说:“何先生说他吃完会收拾,所以让我先下班了。” 汪野沉着脸挂了电话,看着身后一个人都没有的房间,正打算下楼,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夏温的名字。 汪野随手按下接听,“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夏温的声音:“汪哥,今晚何哥突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他要辞职。”? 第23章 .何安慈不见了 汪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也是刚看见的。”夏温说:“我打过去的时候,何哥已经关机了。” 汪野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何安慈向夏温辞职,人也不在家,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汪野迟迟没有回应,夏温忍不住说:“汪哥,是不是我上次埋怨何哥事情没做好,惹他生气了?” 汪野寒声道:“那是他的工作,没做好就是他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夏温听起来这才好受了一点,“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劝一下何哥吧,现在我临时也找不到人帮忙,如果何哥愿意回来的话,我可以给他加工资的。” 汪野沉声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汪野回头看向身后昏暗的房间,不由得想起上次何安慈不告而别的场景。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何安慈又逃跑了。 汪野握着手机的骨节发出咯吱声,墙壁上的镜子倒映着他无法抑制怒火的侧脸,片刻后,他重新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短信。 半个小时后,助理给汪野回了消息,何安慈不在汪东朔的宅子里。 就连何安慈常去的几个地方也都找过了,还是没见到他的身影。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垂落到身侧,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除了他哥那里,何安慈还能去哪里? 何安慈的身份证还在他这里,就算他想离开这座城市,也没有办法出去。 第31章 ....... 何安慈对别墅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开始按照医生说的进行药物保胎。 隔壁传来说话声,是右边病床的孕妇的丈夫来了,正在喂对方喝粥。 “哎呀,我又没有断手断脚,哪里用这么夸张?”孕妇语气里带着埋怨,“我自己来就行了。” 男人长相憨厚,此刻脸上透着浓浓的紧张和关心,“医生都说了,让你一定要小心养胎,你别乱动,我来喂你。” 男人把勺子递到孕妇嘴边,“啊——” 孕妇嘴上抱怨,但还是乖乖张开嘴巴,把粥喝了进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何安慈看着这一幕,心里无比羡慕。 曾几何时,他跟汪野也是这样的相处模式,甚至比他们还要亲密。 孕妇喝完粥后,丈夫小心翼翼扶着她躺好,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似的,贴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似乎是察觉到旁边投来的视线,孕妇转头望了过来。 何安慈回过神,匆匆收回视线。 孕妇跟丈夫对视了一眼,关心地说:“小何,你在这里住了一天了,你家人怎么都没来看你啊?” 何安慈眼底划过一抹落寞,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他们很忙。” “你都生病了,再忙也要来看你一眼才行。”孕妇话里带着埋怨,“像我老公天天跑摩的到晚上十二点,也会抽时间来陪我。” 何安慈自嘲地笑了笑。 汪野怎么可能来陪他,他陪夏温都来不及。 更何况,汪野根本不在意他们肚子里的孩子。 何安慈被子下的双手抚上小腹,低头掩去脸上浓浓的失落,就在这时,有几个医生从外面进来,径直朝着他左边的病床走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少年,是两天前住进来的,自从住进来后就没有说过话。 听说他被送进来的时候浑身是伤,像是被人虐待的,各种疤痕都有,显得触目惊心。 病房里其他病人议论,见过一个穿西装带保镖的男人来过,一看就是个有钱人,都说少年是被包|养的,不然身上怎么能有那么多痕迹。 几名医生给少年做了个全身检查,又问了几句话,少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医生们在本子上刷刷记录着什么,很快就走了。 没过多久,少年提着输液瓶,掀开被子下床,不知道是不是躺太久的缘故,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前倒去。 眼见快要摔倒,一只手及时扶住了他。 “你没事吧?” 少年抬起头,跟病床边上的何安慈四目相对,小声说:“没事,谢谢。” 何安慈松开手,见少年虚弱得站不稳的样子,也许是觉得他年纪小,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要去哪?” 少年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半天才憋出三个字:“卫生间。” 普通病房里面是没有卫生间的,只有走廊尽头一个公用的卫生间。 何安慈犹豫了一下,“需要我扶你过去吗?” 少年看着远处的卫生间,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犹豫之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何安慈微微一笑,搀扶着少年朝走廊尽头走去。 来到卫生间门口,少年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何安慈看出对方不好意思,把输液瓶还给了他。 少年一瘸一拐走进了卫生间里。 没过多久,少年方便完出来,何安慈搀扶着他回到病房,顺便把输液瓶给挂好。 少年看了何安慈一眼,忽然说:“我叫陶瑞。” 何安慈顿了顿,反应过来后说了自己的名字。 “刚刚谢谢你。”陶瑞垂下眼睛,有些黯然,“之前从来没人帮过我。” 何安慈莫名想起病房里流传的关于陶瑞的流言,其他人都觉得陶瑞是被包|养的,所以看不起他,怎么可能主动帮忙。 因为这件事,两人很快熟悉起来,何安慈这才知道,原来之前来病房看望陶瑞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爱人。 这次也是因为对方动手,所以他才会重伤住院。 陶瑞叼着勺子,含糊不清地问何安慈,“你为什么会住进来?” 何安慈吃饭的动作一顿,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陶瑞又说:“我孩子没了。” 何安慈瞳仁一颤,惊诧地看着陶瑞。 陶瑞看着何安慈惊讶的表情,苦笑地说:“很诧异吧,其实我是个怪胎,你听说过双性人吗?” 何安慈在新闻里看过,但他从来没想到能在现实碰到。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跟陶瑞不也差不多吗? 陶瑞没有注意到何安慈变幻的脸色,自嘲地笑了笑,“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要他的孩子......”? 第24章 .和男人幽会 转眼间,何安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 自从上次帮了陶瑞之后,两人的关系日渐亲近,经常一起吃饭聊天。 陶瑞成了何安慈在病房里唯一的朋友。 这天晚上,何安慈像往常一样跟陶瑞吃饭,面前的电视正插播着一条广告。 陶瑞的目光被广告吸引,朝前方抬了抬下巴:“你听说过这个人吗?听说是最近很火的一个小网红。” 何安慈抬起头,顺着陶瑞指的方向看去,动作僵了一下。 第32章 电视上正在播放夏温拍摄的洗面奶广告。 陶瑞话里带着羡慕,“听说他交了个圈外的男朋友,多金又有钱,还非常照顾他。” 何安慈脸上的笑容很僵硬,“你很喜欢他?” 陶瑞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长得漂亮又有本事,谁不喜欢?” 何安慈脸上的表情渐渐黯淡下去。 是啊,连陶瑞都觉得正常人会选择夏温。 更何况是汪野。 一个是被他哥玩烂的“破鞋”,一个是灿烂明媚的小网红,聪明人都知道该选择谁。 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餐后,何安慈躺到病床上,脖子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摸出来一看,是他的手机。 自从上次给夏温发了辞职的短信后,何安慈就没再开机过,他猜到夏温会打电话劝他不要辞职,与其两头难做,还不如不要联系。 何安慈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开机。 估计汪野也不在意他去哪里了吧,毕竟陪夏温都不够时间,哪还有心情理会他。 反正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回去了。 正出神着,病房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忽然有几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当看见那个人后,陶瑞的脸色瞬间变了,整个人警觉起来。 男人来到陶瑞面前停下,居高临下望着他,“该出院了。” 陶瑞咬了咬唇,“我的病还没好,不能出院。” 他这点小把戏在男人眼里根本不够看的,“我已经问过医生,你已经痊愈了,可以出院。” 陶瑞谎言被拆穿,恨恨咬牙,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不回去。”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陶瑞的拒绝感到不悦,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几名保镖立刻上前要带走陶瑞。 眼见几人快要发生冲突,何安慈上前阻拦,“你们想干什么?” 男人目光移向何安慈,看见他的瞬间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这不是何安慈吗,你怎么在这里?” 何安慈手脚僵了一下,很快回想起来,这人是汪东朔的朋友,袁意远。 何安慈怎么都没有想到,包|养陶瑞的人居然是袁意远。 陶瑞怔怔望着两人,“你们认识?” 何安慈被子下的双手微微攥紧,不等他开口,袁意远意味不明地勾唇:“当然认识,他可是汪大少的情人。” 陶瑞惊讶地瞪大双眼,转头看向何安慈。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袁意远从头到脚打量着何安慈,即便穿着病号服也丝毫不减美貌,更多添了一丝脆弱的破碎感。 袁意远眼里带着难以捉摸的深邃,“听说你去了汪家那个私生子身边,怎么一个人住在这么破烂的病房?” 何安慈还没开口,就被陶瑞打断了,“你少胡说八道,何安慈不是这种人。” “你懂什么?”袁意远一把捏住陶瑞下巴,“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货色,伺候了汪大少,又去伺候汪小少爷,不过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兄弟两睡一个情人也没什么稀罕的。” 陶瑞再也听不下去他诋毁何安慈,抓着袁意远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尖锐的虎牙瞬间嵌进皮肉。 袁意远皱起眉头,掰着陶瑞的下巴把他的齿关撬开,把手抽了出来。 手背上一个明晃晃的齿痕,伤口冒出豆大的血珠。 袁意远眉眼瞬间冷了下来,碍于在公众场合,他没有发作,对保镖说:“带他走。” 好几名保镖顿时上前来拉扯陶瑞。 陶瑞又是用脚踢,又是抱着病床的栏杆,怎么都不肯撒手,“放开我!” 何安慈回过神,急忙上前拦住袁意远,“你放开他!” 袁意远挑了挑眉,“何安慈,我劝你少多管闲事,现在可没有汪大少护着你。” 何安慈听了只想笑,汪东朔什么时候护过他? “袁总,你这是犯法的。” 袁意远好像听见什么笑话,“是吗,那我真的很害怕,你去报警抓我吧。” 何安慈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里的动静引得不少人纷纷投来视线,病房里的人都在看热闹,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忙。 眼见气氛变得凝重,陶瑞忽然推开何安慈的手,“你别管我了。” 何安慈正想说什么,陶瑞咬着唇说:“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何安慈愣了一下,“陶瑞,你.......” 陶瑞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上次我睡觉的时候听见医生跟你说的话了。” 何安慈心里浮起一丝内疚,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知道,我不怪你。”陶瑞勉强笑了笑,“所以你别管我了,保护好你自己,我没事的,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话音落下,陶瑞甩开保镖的手,抬头挺胸离开了病房。 袁意远没有急着离开,他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着何安慈,“看你这副样子,看来在汪小少爷身边也不好过吧?” 何安慈紧紧攥住病号服的衣角,转身要走。 袁意远抬手拦住他,忽然说:“何安慈,要不要考虑跟我?” 何安慈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第33章 袁意远抬起手,轻浮地抚摸了下何安慈的脸颊,“我可不嫌弃你是双破鞋。” 袁意远见到何安慈的第一眼,就对他产生了兴趣,可惜当时汪东朔没有答应,反而把陶瑞送到了他的身边。 何安慈厌恶地别过脸,“别碰我。” “你跟着汪家那个私生子能有什么出息,不如跟着我。”袁意远把何安慈的脸扳回来,“到时候你可以跟陶瑞一起伺候我,反正你们也是好朋友,不是吗?” .......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彭凯风跟病床上的人打了声招呼后,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个病房时,他余光瞥见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停下脚步一看,居然是何安慈。 何安慈面前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两人正在说话。 因为距离太远,彭凯风听不到两人在交谈什么,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抬手抚摸何安慈的脸,动作极度暧昧。 彭凯风微微眯起眼睛,他拿起手机,迅速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刚拍下照片,就看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塞进何安慈胸前的口袋里,拍了拍何安慈的肩膀后,朝着病房门口走来。 彭凯风立刻躲进楼梯间里,等男人走远后,他开门走出去,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何安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来这两人是在这里幽会啊。 彭凯风嗤笑一声,心想何安慈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拿起手机,把刚刚拍到的照片发给了汪野。? 第25章 .有奸情 袁意远走了之后,何安慈眼皮总是跳个不停。 袁意远临走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袁意远是什么样的人,他曾经听汪东朔说过,据说一开始是靠灰色地带发家的,在生意场上阴招百出,就是个钻法律空子的老狐狸。 不然也不会跟汪东朔成了朋友。 没过多久,医生过来查房,何安慈询问他能不能出院。 医生看着手里的记录本,“昨天检查后,报告显示胚胎已经恢复正常数据,不过建议还是多住一段时间时间更稳妥。” 何安慈本来不着急离开,可是他担心自己出来太久,汪野那边会起疑心。 他没忘记汪野说的那句话——我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何安慈说:“医生,可以拿点药让我回去吃吗?我有急事没办法再住院了。” 医生面露难色,“这.......” 何安慈勉强笑了笑,“医生,我没事的,回去之后我会很小心。” 见何安慈态度坚持,医生没再勉强, “那好吧,我开点药给你,你回去按时服用。”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来到前台,何安慈付钱拿药,正准备离开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消息是陶瑞发来的,前两天两人互加了微信。 陶瑞:我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你下来一下可以吗? 这些日子何安慈已经把陶瑞当成朋友看待,想起临走时他依依不舍的表情,他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收起手机,搭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偌大的地下停车场寂静昏暗,唯独远处有一抹收费站传来的光亮。 何安慈这才想起来忘记问陶瑞在哪里等他了,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寻着陶瑞的踪影,可惜这里太大,找了半天都没见到陶瑞。 何安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的荧光倒映在他脸上,眼里映着快速滑动的电话簿。 就在何安慈专注地翻找陶瑞号码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车门缓缓离开,从黑暗里忽然伸出一双手,在他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把他拽进车里。 ........ “汪总,夏先生来了。” 保姆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紧接着把夏温迎了进来。 夏温朝保姆笑了笑,走进房间,“汪哥。” 汪野朝他投去目光,“你怎么来了?” 夏温脱下外套,“刚结束拍摄,正好顺路经过,就进来看看。” 这几天汪野完全没有联系过他,就连电话短信都没有,所以夏温只好亲自过来。 “汪哥,最近很忙吗?我打你电话也没有接。” 汪野有些心不在焉,“没有。” 汪野很少对夏温有这么冷淡的时候,夏温环顾四周,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再看汪野不虞的脸色,似乎意识到什么。 夏温小心翼翼地说:“汪哥,还是没有何哥的消息吗?” 汪野沉沉嗯了一声。 夏温叹了口气,“何哥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办,来不及跟你交代?” 汪野心里冷笑,何安慈能有什么急事要办,就算真的有,他用得着一言不发离开? 更何况,一走就是这么多天。 除非他根本就是打着离开的主意,所以才会趁没人在家的时候偷偷离开。 就在这时,汪野手机“叮”一声响起,是彭凯风发来的微信。 他随手点开,映入眼帘是何安慈跟一个男人正在交谈的画面,虽然只有背影,但汪野还是认得出来。 因为角度原因,看不清何安慈的表情,只能看见男人在笑,手掌还亲昵地搭在何安慈肩膀上。 彭凯风说:这是何安慈吧?我看见他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可能是想找新东家了。 第34章 汪野眉头紧紧皱起,他立即走出房间,拨通了彭凯风的电话。 汪野冷冷道:“你在哪里见到的何安慈?” 彭凯风语气慵懒:“就在当地的人民医院。” 汪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彭凯风似乎意识到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他来医院的事情吧?” 汪野当然不清楚,如果不是彭凯风给他发来照片,他还被蒙在鼓里。 何安慈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告诉过他。 “他生了什么病?”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看他还有力气勾搭男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重病吧。” 彭凯风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不过就算真的得了什么重病,也是他罪有应得,谁让他当初贪慕虚荣抛弃你。” 汪野呼吸微微粗重,没有说话。 “不过你嫂子挺行啊,生了这么重的病还不忘勾搭男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彭凯风语气里满满的嫌弃,不过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的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汪野沉声说:“是我哥的朋友。” “难怪呢。”彭凯风嗤了一声:“你嫂子该不会想着你哥死了,你这边又靠不上,所以就想着抱其它大腿吧?”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紧,“把他的病房号发给我。” 彭凯风爽快地说:“行。” “谢了。” 汪野挂了电话,转身往楼梯走去。 “汪哥,你去哪里?” 夏温从房间里追了出来,着急地呼唤着汪野。 汪野一刻不停,身影很快消失在别墅门口。 车子在人民医院门口停下,汪野来到住院部,找到彭凯风说的那个病房。 他走进病房,英俊贵气的外貌顿时吸引了不少视线,他目光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何安慈的身影。 汪野随手抓住一个经过的护士询问,“请问这个病房的何安慈呢?” “何安慈?”护士回想了一下,“哦,这个病人晚上已经出院了。” 汪野皱了皱眉,“出院?” 护士点头,“是啊,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汪野缓缓松开手,说了声谢谢。 何安慈走了? 难道他回别墅了? 就在汪野转身准备离开病房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议论声,角落病床的两个犯人正在议论着前不久发生的事。 当听到何安慈的名字时,汪野猛地停下脚步。 “那两人肯定有猫腻。” “废话,你没瞧见那男人还给他塞名片了,就差上手摸了。” “难怪小何这么快出院,不知道两人干什么去了呢。”? 第26章 .打扰你们办正事 五分钟前,地下停车场里。 何安慈眼前天旋地转,跌进一个更加昏暗的环境里,他回过神时,已经在某辆车里。 后座坐着一个男人,因为环境昏暗,看不清对方是谁。 透过窗外微弱的光亮,何安慈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正是前不久才带着陶瑞离开的袁意远。 何安慈脸色顿时变了,“怎么是你?” 袁意远晃了晃手上的手机,“除了我还能有谁?” 何安慈注意到,袁意远手里拿的是陶瑞的手机,屏保上是他喜欢的一个外国明星。 何安慈这才意识到,那条短信是袁意远发的。 何安慈飞快去拉车门,袁意远似乎意识到他会这么做,抢先一步让司机锁上了车门。 无论何安慈怎么拉扯车门,始终打不开。 何安慈呼吸变得急促,他转过声,后背紧紧贴着车窗,警惕地说:“你想干什么?” 袁意远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我不是说过了,让你考虑来我这里。” 何安慈咬紧牙关,“你想都别想。” 袁意远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 袁意远让司机发动汽车,眼见车子缓缓驶离地下室停车场,一股浓烈的不安裹住了何安慈的心。 他不知道袁意远想把他带到哪里去,又会对他做些什么。 就在经过地下停车场的收费岗时,何安慈似乎看见里面有工作人员,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拍打着窗户,大声呼救,“救命——” 然而工作人员似乎没有听见何安慈的呼救,很快操作道闸杆升了起来。 眼见车子驶出马路,何安慈喊得喉咙都疼了,丝毫没有引起外面半点注意。 袁意远双手交叠搭在腹部,不紧不慢地说:“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个车窗是隔音的,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外面望进来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何安慈的心彻底沉到了底,难怪袁意远一点都不害怕,原来早就留好了后手。 就在何安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他后背忽然硌到什么硬物,悄悄摸了一下,居然是他的手机。 刚刚混乱中不小心掉在了座椅上。 何安慈心里动了动,不动声色用指纹解锁屏幕,他一边用身体紧贴着座椅,免得亮光透露出来,一边凭着记忆按下报警电话。 就在电话即将拨出去的时候,一双手突然制止了他的动作。 何安慈猛地抬头,跟那双深邃的黑眸对上视线。 袁意远微微一笑,“想报警?” 第35章 何安慈呼吸微重,下一秒手里就空了。 袁意远扫了眼屏幕上的报警电话,冷冷一笑,他随手把手机关机,装进自己口袋里,“何安慈,别再挑战我底线,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见状,何安慈没有再浪费力气,脱力似的靠向身后的座椅,心想今天估计又回不去了。 不过汪野应该也不会在意吧,何安慈自嘲地心想。 车子很快行驶到一栋别墅门口停下,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袁意远下了车,回头看向还坐在车里,似乎完全没有下来的意思的何安慈,“下车吧。” 何安慈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下车。 他跟着袁意远进了别墅,别墅里冷冷清清,根本不像有住人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场景,何安慈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看来陶瑞根本不在这里。 他原本以为,袁意远会带他去见陶瑞,至少陶瑞在的话,袁意远还不敢那么肆无忌惮。 袁意远似乎看出何安慈的想法,把外套脱了下来,“陶瑞不住这里。” 何安慈喉咙滚了滚, 袁意远朝他抬了抬下巴,“坐吧。” 何安慈身体僵硬站在原地,“不用了,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袁意远意味不明笑了笑,“你说呢?” 何安慈一字一句,“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袁意远大手一摊,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这可由不得你选。” 何安慈咬紧牙关,“你不怕陶瑞知道?” “怕?”袁意远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他只是一个床伴而已,我怕什么?” 这一幕忽然让何安慈想起汪野说的话,那晚他也像袁意远一样,说了同样的话。 何安慈强忍着胃里的恶心,“我是汪野的人,难道你不怕得罪他?” “汪野的人?”袁意远笑了,“我可是听说他最近正跟一个小网红打得火热,至于你,汪野估计都没把你放在眼里吧?” 何安慈脸色微微一变,这点变化正好被袁意远捕捉到眼里。 “当初你贪慕虚荣抛弃汪野,我可不相信,他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继续跟你在一起。” 袁意远起身来到何安慈面前,拍了拍他的脸,“所以说,何安慈,人还是识趣点比较好,汪野那边你是没指望了,不如跟着我,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何安慈把头转向一边,“就算我跟汪野没有指望,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袁意远目光沉了几分,透出一丝危险的阴翳。 “何安慈,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袁意远向来不是个耐心的人,既然软的不行,那他只能来硬的了。 袁意远粗暴地把何安慈推倒在沙发上,把他压在身下,当那只手钻进衣摆试图解开裤子的拉链时,何安慈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剧烈挣扎起来。 “放开我........” 何安慈挣扎得太厉害,袁意远也讨不到好,耐心逐渐被消耗殆尽。 他扬起手,就在即将落下的那一刻,管家急匆匆走了进来,紧张地说:“袁总,汪家小少爷来了。” 听见管家的话,何安慈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微微睁大双眼。 汪野来了? 袁意远微微眯起眼睛,不清楚汪野怎么会突然找上门,他刚把手放下来,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汪野来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何安慈被袁意远压在身下,两人衣衫凌乱,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汪野皮笑肉不笑,“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办正事了。”? 第27章 .孩子没保住 袁意远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从何安慈身上下来,“汪总怎么来了?” 汪野看向沙发上的何安慈,“当然是来接我的人回家。” “你的人?”袁意远挑了挑眉,“我怎么记得,汪总已经有爱人了?” 汪野眼神里藏着很深的轻蔑,“袁总误会了,何安慈不过是我的床伴而已。” 何安慈心脏顿时浮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原来是这样。”袁意远一只手轻浮地摸上何安慈的大腿,“我最近也想换个床伴,不知道汪总愿不愿意割爱?” 汪野把袁意远的动作收入眼底,眼眸变得深沉危险,嘴角轻扯,“何安慈我还没玩够,如果袁总感兴趣的话,等我玩腻之后可以送过来给你。”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的火药味。 袁意远看着汪野身后四五名保镖,个个人高马大,明摆着是有备而来。 现在的汪野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任人作践的汪家私生子了,就算是袁意远,也不得不卖他这个面子。 袁意远皮笑肉不笑地说:“行,那我就等着汪总的好消息了。” 说完他松开何安慈,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小何,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何安慈强忍住喉咙里的反胃感,立刻推开袁意远从沙发上下来,他整理衣服的手还有些发颤,脚步虚浮来到汪野面前。 “汪野.......” 汪野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何安慈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了上去,走出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袁意远双手插兜,朝他扔了个飞吻。 第36章 何安慈触电般收回视线,快步离开别墅。 去往门口的路上,汪野一言不发,何安慈看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忍不住解释:“汪野,我........” 汪野忽然转过身,一耳光扇在何安慈的脸上。 “啪——” 何安慈的脸被打得一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顿时浮现清晰的指印。 “何安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勾搭别的男人?” 何安慈怔怔地看着汪野,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前一秒,何安慈还在为汪野来救他感到高兴,下一秒就被打入了地狱。 这是两人在一起之后,汪野第一次动手打他。 何安慈悲伤的眼神犹如掉进滚油里的一滴水,汪野发狠地把何安慈抵在车门上,“我说错你了?看我哥死了,我这里又没有指望,所以就找上袁意远。” 何安慈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咙,声音沙哑,“我没有。” “没有?”汪野拿出彭凯风发给他的照片给何安慈看,“如果不是彭凯风正好撞见你勾搭袁意远,估计你现在已经爬上他的床吧?” 何安慈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两人看似在愉快交谈,仿佛达成了某种协议。 但只有何安慈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何安慈嘴唇微微颤抖,“是袁意远把我骗到这里来,不是我自愿的.......” “骗你过来?”汪野捏住何安慈的下巴,冷冷地说:“到底是他把你骗到这里,还是你主动献身?” 如果不是他正好赶到别墅,可能现在袁意远跟何安慈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一个多星期里,何安慈手机关机,人也不见踪影,结果出现在医院,还跟袁意远勾搭在一起。 唯一的解释就是,何安慈故意住院接近袁意远。 汪野讥讽地想,这倒像是何安慈的作风,当初他不就是这样接近他哥的吗? 汪野粗暴地把何安慈推进车里,巨大的力道让何安慈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倒在后座的座椅上。 汪野拉下裤链,嘲讽地说:“勾搭我哥不够,现在又去勾搭他兄弟,何安慈,你就那么饥渴?” 意识到汪野想做什么,何安慈剧烈地挣扎起来,“不要.......” 他的力量在汪野面前根本不够反抗,反而被握住双手抵在头顶,动弹不得。 “怎么,担心袁意远看见你跟我发生关系,怕他不要你?”汪野笑了笑,“放心吧,圈子里谁不知道你是个被睡烂的烂.货。” “说不定袁意远就喜欢玩破鞋,不然也不会看上你。” 不想再看见何安慈这张可憎的脸,汪野把他翻过去按在座椅上,那瞬间腹部因为受到挤压传来一阵剧痛。 何安慈忽然想起什么,心脏猛地一震。 不行,他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说过,他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不然孩子会保不住的。 何安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汪野,下一秒就被揪住头发按回座椅上,口鼻间快喘不上气。 “装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睡过?” 何安慈越挣扎,汪野就越觉得他想背叛自己去袁意远的身边,他不再留情,就这么粗暴地强占了何安慈。 “呃........” 何安慈脸色一白,感觉身体被撕裂成两半,指尖深深陷进了坐垫里。 汪野扯着他的头发,粗暴地折磨着何安慈,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积攒的怒意全都发泄出去。 腹部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何安慈颤抖地抚上肚子,痛苦喃喃:“孩子........” “汪野,我们的孩子.......” 何安慈声音里带着无助的哽咽,他想让汪野停下,可是根本于事无补。 汪野已经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根本无心去听何安慈说的话,用他的方式一次又一次残忍地折磨着何安慈。 有好几秒钟的时间,何安慈失去了意识,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连汪野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 等汪野察觉到不对劲时,何安慈已经晕过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汪野打开头顶的灯,何安慈腿间的血映入眼帘,正顺着腿根缓缓下流,连坐垫都被染成了深红色。 ........ 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时不时有几个医护人员经过。 汪野站在窗前,眼前不断浮现着何安慈流血的模样。 就算他再做得粗暴,何安慈也不至于流这么多血。 汪野想,说不定又是何安慈在演戏,想让自己可怜他,就不会再计较这次攀附权贵的事情。 “请问何安慈的家属在吗?” 汪野的思绪被拽回现实,看见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起身走过去,沉声说:“我是。” 医生打量了一下汪野,“你是病人家属?” 汪野沉默了一会儿,“嗯,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汪野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惋惜,“孩子没有保住,病人流产了。”? 上架感言 今天小十上架,大家应该都不意外了~ 老读者应该很了解收费辽,所以就不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 这个孩子是压倒何安慈的第一根稻草,也是何安慈对汪野死心的开始。 随着后面各种虐心剧情的发展,何安慈对汪野的感情会逐渐消耗,然后彻底死心。 第37章 大家可以放心,后面的剧情绝对跟简介一样,酸爽刺激。 至于追妻火葬场,在汪野得知当年的实情之后,主打就是一个卑微和滑跪,各位可以期待一下~ 本文顺v,上架以后更新三千。 在这里强推我的编辑拾月,想投稿的作者可戳她,月月带你飞~ 先求一波推荐票,我们晚点见~? 第28章 .是他哥的种 汪野整个人瞬间僵硬,眼底满是愕然和难以置信。 好半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说什么?” 医生狐疑地看了汪野一眼,“病人怀孕两个月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 汪野瞳孔紧缩,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浑身发冷。 何安慈怀孕了? 汪野第一个念头就是医院弄错了,呼吸急促,“他是个男人,难道你们医院连性别都搞不清楚?” 医生似乎对汪野这个反应见怪不怪,耐心地解释说:“病人体内有套成熟的女性器官,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检查结果的确是这样。” 汪野还是不敢相信,这时他忽然回想起何安慈上次在别墅门口跟他说的话,还有那张查出怀孕的检查报告,当时他以为何安慈在耍他,所以毫不犹豫地撕碎了。 原来何安慈没有撒谎。 他真的怀孕了。 汪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发颤的气息,声音变得沙哑:“他怀孕几个月了?” 医生看了眼报告,“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 正好是他在灵堂跟何安慈发生关系的时候。 汪野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手背上隐隐浮现青筋,一股强烈而巨大的重感压在心头,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病房里,何安慈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瘦弱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苍白的脸色几乎和床下的床单融为一体。 汪野目光不自觉落在何安慈平坦的小腹上。 如果不是医生再三保证,又拿检查报告给他看,他绝对不会相信,何安慈是个双性人。 两人在一起三年,那种事情做过无数次,何安慈从来没怀孕过。 因为汪野以前舍不得让何安慈有一丁点不舒服,所以每次发生关系之前,他都会做安全措施,这个习惯一直持续了三年。 直到这次何安慈回到身边,为了报复他,汪野不做任何前戏,也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就这么残暴直接地占有他,像是故意让何安慈难受似的,每次都会刻意地留在他体内。 但他没想过何安慈会怀孕,根本也不可能想到他一个男人会怀孕。 何安慈昏睡了整整十个小时。 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映入眼帘是医院的装修摆设,手背上传来一股凉意,输液管的水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昨晚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回到脑海中,何安慈忽然想起什么,被子下的双手急忙抚上小腹。 两个月的孕肚已经有一丝圆润的弧度,可是此时只剩下平坦。 何安慈心脏突突直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孩子没了。”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汪野正坐在病床边注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镜此刻深不可测。 何安慈抬起头,迷茫地看向汪野,好半晌才勉强发出声音:“你说什么.......” 汪野喉咙滚了滚,“医生说,孩子没有保住,已经流掉了。” 听懂汪野的意思后,何安慈全身僵硬得像石头,双眼瞬间红了,足足十几秒,他才不敢置信地说:“.......没了?” 汪野嗯了一声。 何安不相信,出院之前医生才告诉他,胎儿的情况已经恢复正常了,只要好好休养,这个孩子就能像其它正常的婴儿一样出生。 “不可能......”何安慈声音异常不稳,“你在骗我.......” 何安慈骤然起身,被汪野一只手按了回去,平静地说:“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没了就没了。” 何安慈身体骤然僵硬,他慢慢地抬起头,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望着汪野。 汪野的表情非常镇静,没有半点失落和伤心,仿佛这个孩子从始至终都和他没有关系。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对汪野来说,这就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平常得就像喝水吃饭一样。 何安慈喉咙里冒起一股腥甜,仿佛被活生生撕裂喉管,“汪野,这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汪野面无表情地说:“谁能证明这是我的孩子?” 何安慈呼吸一窒,汪野继续说:“何安慈,你别忘了,我哥也是那段时间死的。” 何安慈只觉得眼前恍惚,汪野的话像把残忍的锤子把他每一寸血肉都砸成碎渣。 得知怀上孩子的那一刻,他脑袋里都是晕乎的,甚至抛弃了礼义廉耻,宁愿当小三都要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汪野却怀疑孩子是汪东朔的。 汪野语气冷静得近乎残忍,“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即便孩子是我的,我也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要一个私生子,所以孩子没了,正好给我省了桩麻烦。” 汪野说的每个字清清楚楚穿透砸进何安慈心里,他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里只剩下嗡鸣声, 汪野没再去看何安慈绝望到深处的表情,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看在你流产的份上,这次你勾引袁意远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不过我警告你,没有下次。” 第38章 说完汪野转身离开了病房。 何安慈竭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崩溃和痛苦的啜泣从喉咙里泄了出来,充斥在这个寂静的病房里,紧接着爆发出一种压抑到极致歇斯底里的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哭累了,何安慈浑浑噩噩又昏迷过去。 这次他做了个梦,梦见孩子出生了,长得特别粉嫩可爱。 何安慈高兴地把孩子抱给汪野看,激动地说:“汪野,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汪野抱过孩子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发狠地掐住孩子的脖子,就像头发狂的野兽,活生生把孩子掐死了。 汪野一字一顿地说:“何安慈,这就是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杂种。” 何安慈从睡梦中被惊醒,他满头大汗,后背的病号服也被浸湿了。 “何先生,您醒了?” 保姆见到何安慈睁开眼睛,急忙凑了过去,他双目空洞望着天花板,毫无血色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何先生?” 耳边的呼唤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何安慈怔怔转过头,看见是汪野家里的保姆。 保姆看何安慈的眼神有些怪异,显然是知道他流产的事情了,“何先生,汪总让我来照顾你。” 何安慈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失焦的目光环顾四周,病房里只有他跟保姆两根人。 保姆捕捉到何安慈的眼神,解释说:“汪总去接夏先生下班了,所以没有过来。” 何安慈闭上眼睛,溢出来的眼泪很快打湿了颤抖的睫毛。 保姆有些心疼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语重心长地说:“何先生,只要把身体养好了,孩子还会有的。” 何安慈喉咙哽咽了一下:“还会有的?” 保姆安慰道:“是啊,你还年轻,等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又怀上了。” 何安慈笑得像哭一样。 就算有了又怎么样呢,难道汪野会在意吗? 他们第一个孩子没了,汪野连一丝伤心都没有,甚至怀疑这个孩子是汪东朔的。 就算他再怀孕,汪野依旧会觉得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何安慈颤抖的呼吸让人听了莫名有种揪起来的难过,保姆忍不住说:“何先生,先吃饭吧。” 何安慈把头转向一边,声音沙哑,“不用了,我没胃口。” 保姆只好把保温盒放在柜子上,“那您饿了记得吃。” 何安慈没有反应,只能看见他消瘦苍白的侧脸。 保姆叹了口气,放下保温盒后离开了病房。 刚进电梯,保姆的电话就响了。 “汪总?”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他吃饭了?” 保姆小声说:“没呢,何先生状态挺不好的,我放下饭就走了。” 汪野那边没有说话。 何安慈状态不好,不就是因为这个没保住的孩子? 如果是他们的孩子,何安慈怎么可能这么伤心,当初他连抛弃自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只是一个还没成型的胚胎。 何安慈伤心的原因,估计是没保护好他跟他哥在世界上唯一的种。 汪野冷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汪野都没有出现过,每天只有保姆来给何安慈送一日三餐。 何安慈变得沉默寡言,经常望着窗外发呆,一望就是好几个小时。 这天傍晚,何安慈刷着微博打发时间,正好刷到了夏温的微博。 “谢谢某人的探班。” 下面还配了一张图片。 图片里夏温握着杯咖啡,另一只手拿着三明治,左下角有一双昂贵的皮鞋入镜。 之前何安慈在别墅里见过这双鞋,是汪野最喜欢的牌子。 何安慈怔怔地望着这条微博,直到双眼发涩都没有知觉。 汪野再出现,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他推开病房的门,看见何安慈靠在床头,正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何安慈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来,连病号服都有些挂不住了,在阳光下皮肤苍白得有些透明,俨然在灵堂那天他见到的那一幕一样。 听到脚步声,何安慈转过头,跟门口的汪野四目相对。 汪野走进病房,一边把外套脱下来,“身体好点了?” 何安慈注视着汪野的脸,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忽然说:“汪野,把身份证还给我吧。” 汪野动作停顿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何安慈眼底慢慢有泪水涌起,因为角度问题,谁都看不见细微的水光,“我想离开这里。” 汪野面色猛地沉了下来,“离开这里?” 何安慈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汪野忽然笑了,粗暴地捏住何安慈的下巴,从齿缝中一字一顿道:“你想离开我,然后去袁意远身边?”? 第29章 .别把野种赖我头上 听到汪野的话,何安慈的心就像被一双大手猛地捏紧了。 “不说话,被我猜中了?”汪野眼里毫不遮掩的嘲讽,“你早就想去他那里了吧?那一个星期玩失踪,不就是去勾搭他了?” 何安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解释了,汪野就会听吗? 就像上次他把孕检报告放在汪野面前,汪野依旧不相信他。 第39章 何安慈的沉默在汪野看来就是默认,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何安慈,该不会是你故意弄掉孩子,好名正言顺去袁意远身边吧?” 这句话犹如毒蛇的尖牙瞬间刺穿何安慈的心,连呼吸都带着痉挛的痛。 他猛地抬起头,灯光下眼角的红晕愈发清晰湿润,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残忍地撕裂开来。 汪野没去看何安慈悲伤到深处的眼神,他抽回手,冷冷地说:“我告诉你,在我没玩腻你之前,你别想找其它男人。” 说完汪野摔门而去,只留下一个高大冰冷的背影。 何安慈视线一片模糊,瘦弱的身体慢慢地蜷缩成一团,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蔓延到心底。 半个月后,何安慈身体恢复健康,在医生的允准下出院了。 来接他的是汪野的司机,也许是担心他逃跑,或者是趁着这个机会去袁意远身边。 把何安慈送回别墅后,司机就离开了,他来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 夏温正跟汪野说着笑话,见到何安慈,他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而后露出惊喜的表情,“何哥,你回来了。” “我听说你住院了,你没事吧?” 夏温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很关心,似乎很担心何安慈的情况。 何安慈看了眼汪野,汪野也正在看他,先前对着夏温的那点温情彻底消失了。 何安慈脸上的笑容很勉强,“没事。” 夏温好像松了口气,“那就好,上次你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就联系不上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何安慈垂下眼睛盯着脚下的鞋子,“手机正好没电了。” 夏温抿了抿嘴唇,忍不住说:“何哥,我后面虽然找了几个助理,但是都没你用得顺手,不然你考虑一下再回来吧,我可以给你加工资。” 何安慈想也不想地摇头,“不了,我不太适合当助理,还是打算找自己擅长的工作。” 夏温有些坚持,“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吗?” 何安慈不说话了,倒是一直沉默的汪野开口打断,“他最近身体不好,去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重新招别的助理吧。” 汪野都这么说了,夏温没再勉强,语气有些遗憾,“那好吧,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何安慈朝夏温点了点头,越过他们上了楼。 隔着房门,两人的对话声模模糊糊飘了上来,何安慈双目失神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何安慈转头望去,正好跟走进来的汪野四目相对。 他下意识往汪野身后看了一眼。 似乎看出何安慈的想法,汪野不紧不慢地说:“他晚上有通告,已经走了。” 何安慈低下头,没有说话。 汪野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袖扣,把袖子挽了起来,“把衣服脱了。” 何安慈几乎是一瞬间绷紧了身体。 见他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汪野挑了挑眉,“你休息了这么多天,别告诉我身体还没痊愈。” 何安慈咽喉发紧,“你有需要,可以找夏温。” “我说过的话还需要我跟你重复一遍?”汪野一字一顿带着提醒的意味,“夏温婚前不能发生性行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以为我会留下你?” 也许是心脏已经千疮百孔了,何安慈意外地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他嘴唇动了动,发出像吞了沙子的嘶哑声,“我不会再跟你做这种事了。” 汪野眉眼冷了下来,“怎么,你还想着去袁意远那里?” “是。”何安慈想也不想地说。 既然汪野已经误会他了,干脆让他误会到底。 说不定这样,汪野觉得他恶心下贱,就会放他离开。 “所以请汪总放过我吧。”何安慈对上汪野那双冰冷到极点的眸子,“别阻碍我攀附权贵。” 那股被欺骗和背叛的怒火瞬间席卷了汪野的心脏,等他回过神时,已发狠地捏住何安慈的下巴,“你终于承认你自己贪慕虚荣?” 何安慈强撑着力气跟汪野对视,眼里藏着很浅淡的伤心,“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一直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汪野胸膛微微起伏,再次出现的背叛感毫无征兆地吞噬了他的理智。 本来看在何安慈刚出院的份上,汪野想对他温柔点,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汪野把何安慈掀翻过去,粗暴地扯下他的裤子,空气顿时灌入腿间。 何安慈剧烈地挣扎起来,脑袋被汪野按在枕头里,无法呼吸。 只听见撕拉一声,汪野咬破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一枚套子。 何安慈挣扎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捕捉到何安慈的反应,汪野冷笑着说:“我可不想你到时候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野种再赖在我头上。” 说完他没有任何前戏,直接占有了何安慈,把堆积了这小半个月的欲望通通发泄出来。 何安慈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凌乱的床单和满地狼藉宣告着昨夜的狂风暴雨。 腿间传来可耻的疼痛,身上像被石头碾过一样,连腹部都隐隐作疼。 幸好在汪东朔身边那几年,何安慈已经习惯疼痛了。 第40章 他强忍着不适穿上衣服,带着户口本出了门。 何安慈来到派出所,说自己的身份证丢了,想要补办一张。 填写完资料后,民警让他一个星期后来领取。 从派出所离开后,何安慈的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着陶瑞的名字。 “喂?” “何安慈,是我。”陶瑞语气里带着几分局促,“今天有空吗,出来见个面吧。” 半个小时后,何安慈来到短信上的咖啡厅,他还没进门就看见了陶瑞,身旁站着好几个黑衣保镖,引得周围的顾客频频投去视线。 见到何安慈,陶瑞抬手跟他挥了挥手。 何安慈走过去坐下,“你今天怎么.......” 陶瑞知道他想问什么,“你想问袁意远怎么肯放我出来是不是?” 何安慈点点头,他记得陶瑞跟他说过,袁意远占有欲很强,去哪里都要跟他报备。 “他最近出差了,没时间管我,所以我就出来了。” 何安慈点头,“原来是这样。” 陶瑞端详着何安慈的脸色,忍不住说:“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何安慈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 陶瑞摸了摸鼻子,“哦,那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气氛变得安静下来,隐隐有几分尴尬。 陶瑞抬眼看了何安慈一眼,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相信你是那种人.......” 何安慈迷茫地望向陶瑞。 “袁意远说,你勾搭了汪东朔,又勾搭汪野,把他们兄弟两个玩得团团转。”陶瑞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我才不相信,你一定才不是这种人。” 何安慈心底涌过一阵暖流,很快想起什么,又被更为凶猛的冰冷覆盖。 连陶瑞这个认识了一个多星期的人都相信他的为人,可是汪野这个跟他共处了三年的爱人却不相信他。 见何安慈失神地盯着面前的咖啡,陶瑞小心翼翼地说:“对了,上次我走了之后,袁意远应该没有为难你吧?” 何安慈回过神,“什么?” 陶瑞支支吾吾地说:“就是......袁意远拿了我的手机,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想起上次的事情,何安慈面色微变,仿佛整个人掉进了冰窖里,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何安慈?” 陶瑞的呼唤及时把何安慈的思绪拉了回来,见对方正好奇地注视着他,他努力平复好心绪佯装平静地说:“没有。” 他不想让陶瑞内疚,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陶瑞提了好几天的心总算回到原位,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聊着聊着,两人聊到了孩子的话题,陶瑞的目光落在何安慈小腹上,好奇地说:“算时间你怀孕应该有三个月了吧?怎么肚子看起来一点也没大啊?” 何安慈的身体绷紧了,全身的血肉仿佛被割裂一般,他及时垂下眼睛,掩去了眼里的失落,“可能还不显怀吧........” 陶瑞没想那么多,“也是,我小姨当初怀孕的时候,也是五个多月才开始显怀的。” 他没注意到何安慈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悲伤,嘴角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没过多久,那两名保镖走了过来,提醒陶瑞时间到了。 陶瑞表情有些难看,“再等十分钟。” 保镖语气冷硬,“陶先生,这是袁总规定的,如果你想推迟,请给他打电话。” 何安慈不想让陶瑞为难,“你先回去吧,下次我们有时间再见面。” 陶瑞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开,陶瑞透过车窗跟何安慈挥了挥手,汽车很快融入了车流里。 何安慈望着远去的轿车,这才收回视线,打车回别墅。 房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保姆似乎还没来上班。 何安慈走进客厅,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坐在沙发上。 他脚步猛地一顿,不明白汪野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今天去哪了?” 汪野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可是何安慈却嗅出一抹危险的信号。 不知道为什么,何安慈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汪野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何安慈面前,他抬起手,毫无征兆地把手上的文件袋扔在何安慈脸上。 尖锐的边角划过脸上的皮肤,何安慈睫毛颤抖了几下。 他忍着疼低头望去,看见文件袋里的文件散落在外面,赫然是他今天去派出所补办的身份证资料。 何安慈背脊僵住,耳边骤然响起汪野低沉而危险的嗓音,“何安慈,你真是比我想象中有本事,还知道偷偷背着我去补办身份证。”? 第30章 .听见孩子哭了 何安慈呆住了。 他不知道汪野手上为什么会有他去补办身份证的资料。 “你想干什么?”汪野凝视着他,“拿到身份证后像上次一样偷偷离开?” 何安慈沙哑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你派人监视我?” 汪野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一字一顿道:“回答我的问题。” 何安慈抿紧嘴唇,“是,你不肯把身份证还给我,我只能自己去补办。” 汪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把手抬了起来。 何安慈以为汪野要像上次一样动手打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他等了很久,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 第41章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汪野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户口本。 何安慈脸色一变,他低头一看,原本装着户口本的外套口袋果然空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抢,反而被汪野按在墙壁上,他用尽浑身力气,都没办法从汪野手里把东西抢回来。 “何安慈,我本来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绝,是你逼我的。” 汪野从口袋里掏出何安慈的身份证,然后和户口本放在一起,紧接着从茶几底下打火机。 那一刻何安慈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剧烈缩紧,身体骤然变得僵硬,“不要!” 只听见“咔嚓”一声,燃起的火苗倒映在两人眼里,瞬间吞噬了户口本和身份证。 何安慈用力挣扎着想把东西捡回来,然而他被汪野束缚住双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户口本和他的身份证剧烈地烧起来。 何安慈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心口,眼前阵阵发黑。 他不明白,汪野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连他最后那点后路都要断得干干净。 汪野把手里的东西扔进烟灰缸里,别墅里很快弥漫起呛鼻的烟雾,连空气中的温度都变得灼热起来,让人无法呼吸。 何安慈眼前一片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汪野压在地板上的,身上的衣服轻而易举就被撕扯下来,被雾气覆盖的眼里只剩下燃烧的物品。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和前几次一样,只有痛苦和煎熬的噩梦。 浓烈的厌恶渐渐熄灭,客厅里的动静也安静下来,汪野随手把用完的套子扔进垃圾桶,仿佛那是什么污秽的东西。 “上次我说过,如果你再逃跑,我就把你关起来。”汪野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威胁,“我说到做到,你最好别把我逼到那个地步。” 做完之后,汪野起身上楼换衣服,出门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何安慈一眼。 何安慈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踉踉跄跄来到烟灰缸前,跪在地板上捧起那团燃烧殆尽的灰烬,仿佛感受不到灼热。 身份证和户口本已经烧得认不出原本的样子,只剩下几片没烧完的,外围带着焦黑的碎片,上面是何安慈母亲和父亲的名字。 然而现在却变成了一堆灰烬。 何安慈慢慢弯下腰,把这两样东西抱进怀里,口鼻像被堵住了,无法呼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汪野身边也成了一场噩梦。 晚上十点,蓝夜酒吧。 彭凯风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眼就捕捉到了汪野的背影,他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下汪野的肩膀,在旁边的空椅上坐下。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出来喝酒?” 彭凯风抬手跟酒保要了杯这里的招牌,然后看向身旁的汪野。 汪野没有说话,他胸前的衬衫扣子开了两颗,露出精健性感的胸膛,仰头喝了口酒。 彭凯风瞥见汪野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猜到什么,“找到何安慈了?” 汪野沉沉地嗯了一声。 彭凯风顿时来劲了,身体都转向汪野,好奇地说:“你是怎么教训那个贪慕虚荣的贱人的?” 汪野没回答,又喝了口酒。 彭凯风看汪野这副样子,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可别告诉我,发生了这种事,你还打算留着何安慈。” 汪野攥紧手里的杯子,跟彭凯风四目相对。 彭凯风眉头紧锁,“不是吧,他都背叛你了,你还留着他?不嫌他脏?” 汪野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叩了叩,“现在放他离开,我不甘心。” 彭凯风面色严肃几分,“汪野,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甘心,还是你对何安慈还有感情?” 汪野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我对他有感情,你觉得有可能?” 彭凯风当然知道不可能,那五年汪野是靠着怎么样的怨恨从一个路过的狗都可以踩一脚的私生子,变成人人尊敬的汪总,他都看在眼里。 更何况现在汪野身边还有了夏温,何安慈那样的人连提鞋都不配。 但是那也不代表汪野对何安慈没有感情,不然他有那么多折磨他的办法,为什么偏偏选了最危险的那条路。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了结了他?” 汪野修长的指尖划过杯沿,“我只是不想让他太好过。” 彭凯没好气地说:“你是让他不好过了,所以他就去找上了袁意远。” 汪野双眼微微眯起。 彭凯风语重心长地说:“当初在聚会上我可劝过你,别再跟何安慈有瓜葛,你偏偏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他又背着你勾搭别人,所以说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是对的。” 汪野一言不发,拿起面前的酒瓶,往杯里倒酒。 彭凯风看不下去,从汪野手里抢走酒瓶,“趁这个机会你就放他走吧,反正他之后肯定还会想办法勾搭其他人,这次凑巧被我碰见了,那下次呢?” 汪野冷声道:“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彭凯风嗤了一声,“以前又不是没背叛过你。” 这句话像根钢针精准地刺中了汪野的心,他面色变得极为难看,攥着酒杯的手发出咯吱响声。 彭凯风叹了口气,“我告诉你,像这种不忠贞的男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哥朋友那么多,他一个个勾搭,总有上钩的,更别说何安慈那张脸,随随便便就能勾引到一个冤大头。” 第42章 就在这时,一道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彭凯风掏出手机,当看见来电显示后,他眉头皱了起来,隐隐透着一丝不耐,“我去接个电话。” 扔下这句话,彭凯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慌张的声音,“彭总,秦先生不见了。” 彭凯风的面色迅速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刚刚我去上洗手间,结果出来的时候就发现秦先生不在病床上了,医院里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找到人。” “我告诉过你,让你一步都不能离开,你怎么办事的?”彭凯风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没找到就继续去找啊,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教你?” 挂了电话,身后传来汪野的声音,“你还说我,你还不是放不下他?” 彭凯风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装回兜里,“我只是还没玩腻而已,他算什么东西,一个不男不女的怪胎,也就是图个新鲜。” “行了,不跟你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 彭凯风拍了拍汪野的肩,快步离开,背影里透着难以察觉的慌张。 汪野望着彭凯风离去的背影,他收回视线,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叫了个代驾把他送回家。 别墅里一片昏暗,安静得落针可闻。 随着房间门推开,走廊的灯光投射进来,何安慈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汪野脱下外套,来到床边坐下。 何安慈蜷缩着占了很小一个位置,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手里还攥着下午被他烧毁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他眼角忽然滑落一滴眼泪。 汪野看见何安慈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他凑近去听,听见很微弱的两个字,“孩子.......” 汪野的心动了动,看着何安慈湿润潮红的眼尾,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低声说:“哭什么?” “和我哥的孩子没有了,你就这么伤心?” 何安慈没有反应,嘴里反复喃喃着这两个字。 汪野刻意压制的暴戾和此刻的刺激混合在一起,莫名燃烧起他的理智,他厌烦地抽回手,上床休息。 半夜时分,一阵巨响骤然划破了寂静的深夜。 汪野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发现柜子上的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 紧接着他才察觉到,自己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 汪野顿时没了困意,他坐起身,顺着地板上的光源望去,原本紧闭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汪野皱着眉掀开被子下床,来到走廊,看见地上一排湿漉漉的脚印,像是没穿鞋踩出来的。 汪野顺着潮湿的脚印来到楼下,透过院子里的光,他看见何安慈站在落地窗前。 汪野微微皱起眉头,“你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 何安慈没有回应,从汪野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睡衣下突出的蝴蝶骨,在夜色下的皮肤白得有些透明。 汪野心里隐隐有些古怪,他走到何安慈身后,不悦道:“没听见我说话?” 何安慈头也不回地说:“我听见孩子的哭声了。”? 第31章 .为什么吃避孕药 周围死寂一片,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汪野眉头皱得更紧,“你听错了。” 何安慈的声音沙哑又坚持,“我真的听见了。” 汪野走上前,捏住何安慈的肩膀把他转过来,“这里哪来的孩子?” 何安慈像被抽了魂似的,眼里满是熬夜的血丝,清澈的双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雾蒙蒙的。 汪野胸腔迅速汇集了一股气流,残忍地戳破事实,“何安慈,孩子已经死了。” 汪野的话像把锤子打碎了何安慈眼神的某样东西,迅速冻结,黯淡下去。 是啊,他跟汪野的孩子没了。 是汪野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汪野抓着何安慈肩膀的手骤然收紧,“你就这么喜欢我哥?没了你跟他的孩子,你就这么伤心?” “可惜他已经死了,你要是这么舍不得他,不如下去陪他,说不定一家三口还能团聚。” 何安慈千疮百孔的心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干涩的嘴唇动了动,“汪野,孩子没了,你有过一刻的伤心吗?” 汪野嗤了一声,“一个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我为什么要伤心?” 何安慈眼里爬上一片水汽,视野一片模糊。 汪野不耐烦地抓住何安慈的手腕,把他推倒在沙发上,“既然你不想睡,那我们就做点别的事情。” 何安慈没有挣扎,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耳边仿佛又响起孩子的哭声。 他知道那是他的幻觉。 身上的睡衣被轻松剥下,露出瘦得过分的躯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何安慈日渐消瘦,身上只剩下硌人的骨头。 汪野皱了皱眉,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又恢复正常,毫无顾忌把何安慈压在身下。 一个小时后,何安慈终于在疲累中昏睡过去。 他眼下布着浓烈的乌青,睫毛不安地颤抖着,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血珠凝固在唇角。 汪野盯着何安慈看了一会儿,抱起他上了楼。 何安慈一觉睡到天亮。 第43章 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房间里只剩下何安慈一个人。 何安慈怔怔望着天花板,也许是昨晚太累了,这是他流产之后第一次没有梦见孩子。 他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接下来的几天,汪野每晚回来,都会一言不发把何安慈拉上床,肆意地发泄欲望。 无一例外,汪野都做了安全措施。 何安慈心里很清楚,汪野担心自己怀上他的孩子。 他回想起汪野那天在别墅门口说的话,就算他怀上孩子,汪野也不会要一个私生子。 托汪野的福,何安慈没精力再去想那个死去的孩子,也没再听见什么哭声,那个孩子仿佛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身份证和户口本被烧之后,何安慈去了趟派出所。 民警告诉他,如果要补办这两样东西,需要让社区出个证明,先到户籍地派出所补办户口本,再申请补办身份证。 何安慈放弃了。 汪野连他补办身份证的事情都知道,就算他再找别的办法,汪野还是有办法阻止他离开。 何安慈已经不想再浪费力气了。 这段时间电视上到处可见夏温的广告,听说他因为洗面奶的广告火了一把,粉丝涨了一百多万。 何安慈经常能在各个电视台插播的广告看见他。 本来以为以后没什么机会见到夏温,没想到两人很快又见面了。 这天晚上,夏温跟汪野一起回了别墅。 何安慈正在吃饭,见到两人出现时,他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夏温还是像以前一样,即便成了当红的小网红,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和,主动跟何安慈打招呼,“何哥。” 何安慈勉强挤出一抹笑,“你来了。” “嗯。”夏温瞥了眼餐桌上的饭菜,“何哥,你在吃饭啊。” 何安慈点点头,他没去看汪野,目光始终注视着夏温,“你们吃了吗?” “吃过了。”夏温笑着说:“我跟何哥在外面吃的牛排。” 何安慈垂下眼睛,“哦,这样啊........” 一直没开口的汪野忽然说:“不是说想洗澡,走吧。” 夏温亲昵地攀上汪野的胳膊,语气带着撒娇,“我没带衣服,你借件衬衫给我穿吧。” 汪野勾了勾唇,“上去自己挑。” 夏温耳根泛红,羞涩地对何安慈笑了笑, “那何哥,那我先上去了。” 两人有说有笑上了楼,背影显得无比般配。 何安慈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他缓缓低下头,失神地盯着面前的晚餐,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晚餐后,何安慈回到房间,他洗了个澡,已经快十点了。 几个小时过去,夏温一直没有从汪野的房间出来。 回到房间,何安慈洗了个澡,心不在焉地想,今天晚上夏温应该要留下来过夜了吧? 果不其然,几个小时过去,夏温一直没有从汪野的房间出来。 汪野瞥了何安慈一样,带着夏温去了楼上。 夏温在家里留宿。 何安慈估计今晚汪野不会回来了,他闭上眼睛,正准备休息的时候,房门毫无征兆从外面打开。 汪野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休闲的家居服,额前的头发微湿,应该已经洗过澡了。 汪野反手关了门,“把衣服脱了。” 何安慈身体猛地一僵。 夏温就在隔壁房间,汪野怎么敢....... 汪野似乎等得不耐烦,走过来把何安慈按倒在床上,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何安慈眼皮跳了跳,双手下意识抵在汪野胸前,哑声提醒,“夏温就在隔壁.......” “我知道。”汪野低头居高临下看着他,“他在洗澡,我们速战速决。” 见何安慈紧紧抓着衣服,汪野淡淡地说:“难道你想等夏温洗完澡,看见我们背着他在做这种事?” 汪野的话像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他慢慢地、慢慢地松开手,自暴自弃把头转向一边。 汪野把何安慈压倒在床上,下意识打开抽屉去拿套子,发现里面空了。 汪野眉头皱了皱,现在去外面买避孕套已经来不及。 看着何安慈修长白皙的脖子线条,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汪野目光一黯,没有再犹豫,直接占有了何安慈。 寂静的房间里很快响起低沉的低喘声,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有凶猛的性|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忽然响起夏温的声音,“汪哥?” 汪野感觉怀里的人身体瞬间绷紧,指甲深深陷进了他的后背。 汪野视乎感觉不到疼痛,不慌不忙地动作着。 “汪哥,你去哪里了?” 随着夏温的声音越来越近,何安慈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起来,脸上充满慌乱,低声说:“你快放开我.......” 他记得汪野进来的时候没有锁门,如果夏温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的话....... 汪野丝毫没有放开何安慈的意思,讥讽道:“原来你也有羞耻心?” 冷汗顺着何安慈的脸颊滑落,走廊的脚步声逐渐到达门外,也许是找不到汪野,夏温敲响了房门,“何哥,汪哥在你这里吗?” 何安慈看着眼前的汪野,他脸上丝毫没有心虚和慌乱,仿佛跟夏温有关系的人不是他。 第44章 迟迟没等到何安慈回答,夏温又敲了敲门,疑惑道:“何哥,你睡了吗?” 紧接着门把手被按下按压,是夏温在开门。 何安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房门即将打开的那一刻,他哑着嗓子开口,“没有。” 开门声戛然而止。 夏温松开了门把,嘀咕道:“那就奇怪了,楼下也没有,难道出去了吗?”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何安慈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他闭上眼睛,任由汪野肆意妄为。 半个小时后,汪野终于放开何安慈,他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了。 “醒了之后记得去买避孕药吃。” 扔下这句话,汪野看都没看何安慈一眼,离开了房间。 夏温刚从楼下上来,正好看见汪野从何安慈房间出来,“汪哥?” 他看了眼何安慈的房间,整个人顿了顿,“你从何哥房间出来的?” 汪野淡淡地嗯了一声。 夏温眉头微皱,“可是我刚刚问何哥,他说你不在啊。” 汪野面不改色,“我进去拿东西,他可能没看见。” 夏温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间,若有所思跟着汪野回了卧室。 何安慈再醒来已经是天亮。 他身上一丝不挂,凌乱的床单仿佛在宣告着昨夜的疯狂,衣服散落了一地。 何安慈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把衣服一件件穿上。 他从房间出来时,隔壁的房门紧锁着,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出门了。 何安慈来到附近的药店,跟店员要了盒避孕药。 “你好,有避孕药吗?” “你是要紧急避孕药还是普通避孕药。” 何安慈想了想,“紧急的吧。” 店员递来一盒避孕药,忍不住多看了何安慈几眼。 何安慈假装没察觉店员的目光,他付了钱,迅速接过药回到别墅。 保姆这时候还没来上班,何安慈来到厨房里倒了杯水,从口袋里拿出避孕药。 他先看了说明书,记住内容后,拿出里面的药板。 就在这时,身后猝不及防响起夏温的声音,“何哥,你这么早就醒啦?” 何安慈脸色一变,他转过头,看见夏温站在身后好奇地看着他。 夏温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桌面上,当看清上面的东西之后,他顿时愣住了,“何哥,这不是避孕药吗?你买这个干什么?”? 第32章 .在外面弄伤的 何安慈握着水杯的手心有些出汗,心脏扑通直跳。 不等他回答,夏温笑得不怀好意,“何哥,你谈女朋友了吗?” 何安慈握紧水杯,嘴角艰难地牵扯起一抹弧度,“嗯。” 夏温一副“我懂”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何哥,我还以为你只喜欢男人呢,原来你是双性恋啊?” 何安慈喉咙滚了滚,迅速把药收回盒子里。 没过多久,汪野下来了,见两人在厨房说话,他走过来冷漠道:“你们在干什么?” 夏温半开玩笑地说:“何哥好像有女朋友了,他偷偷买了避孕药呢。” 说到后面时还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汪野眸子眯了眯,“是吗?” 夏温看汪野的表情不太好看,打趣道:“这样也挺好的,大哥不在了,总不能让何哥一直守寡吧?” 汪野盯着何安慈的脸,眼里涌动着没人看得懂的情绪,良久,他说:“也是。” 夏温这才轻松地笑了起来,对何安慈说:“何哥,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何安慈想扯起嘴角回个笑容,可惜没有成功,匆匆把避孕药收了起来。 吃完早餐后,夏温还有通告就先走了,上车的那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他刚刚明明看见,何安慈打算把药放进嘴里。 可何安慈是个男人,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联想到昨天晚上汪野从何安慈房间里出来,还有他在门口听见那一声压抑的呻吟....... 想到这里,夏温掏出手机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是我,你帮我查一下何安慈前段时间为什么住院,最好拿到他的体检报告,查到结果之后发到我手机上。” 挂断电话后,夏温透过窗户望向别墅,眼神的情绪变幻莫测。 别墅里,何安慈和汪野依旧坐在餐桌前,气氛无比安静。 汪野放下刀叉,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吃个避孕药都能被夏温发现,你是故意在他面前暴露?” 这几个字不重,却震得何安慈耳朵嗡嗡作响,“我以为你们已经出门了........” 汪野盯着何安慈的眼睛,半晌,他冷冷道:“以后注意点,如果被夏温发现我们的关系,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汪野拿上挂在椅背的外套,离开了别墅。 何安慈用力咽下喉咙,仿佛里面充斥的都是冰凉的空气,他放下手里的勺子,从口袋里从口袋里拿出避孕药,干咽了两颗。 浓重的苦味在唇舌间泛滥开来,仿佛从舌根蔓延到了心脏。 在餐桌前怔坐片刻后,何安慈上楼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走走。 “何先生。”保姆从厨房里追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问:“您要出去啊?” 何安慈迷茫地嗯了一声。 第45章 保姆干笑道:“您要去哪呀,我陪您吧。” 自从那天何安慈补办身份证被抓包后,无论他去哪里,保姆都会跟着他。 其实汪野何必费这个力气呢,就算不派人跟着他,汪野也知道他的行踪不是吗? 何安慈不想为难保姆,她只是拿工资办事,任由她跟着自己。 何安慈来到附近一家商场,以前他跟汪野下班之后就会来这里逛逛,即便什么都不买,两人牵着手打发时间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经过一家母婴店时,何安慈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被玻璃窗里的物品吸引。 只见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新生儿衣服,各种图案和颜色应有尽有。 何安慈把手放到玻璃窗上,隔着玻璃窗描绘着衣服的形状。 如果他的孩子能生下来的话,穿这些衣服一定很可爱吧。 刻意被遗忘的回忆血淋淋又翻了出来,何安慈呼吸带着痉挛的疼痛,连带着指尖都颤抖起来。 他擦了擦眼睛,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也就是这时候,身后的保姆忽然脸色一变,惊慌地喊了一声:“小心——” 何安慈反应过来时那抹人影已经来到他面前,他感觉被重重撞了一下,顿时失去平衡摔在地上,眼前的视野天旋地转。 保姆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何先生,您没事吧?” 何安慈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得说不出话。 一双手帮着保姆把何安慈扶了起来,男人嗓音低沉醇厚,“你没事吧?” 何安慈还处于浑噩的状态,吃力地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对上一张英俊儒雅的面容,此时正关心地注视着他。 男人充满歉意地说:“抱歉,我们在这里拍摄,我没注意到你。” 何安慈望向男人身后,发现不远处围了很多人,像是电视上拍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桥段。 “没关系。” 何安慈试着动了一下,似乎牵扯到伤口,顿时涌起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何安慈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 “你受伤了?”注意到何安慈的手抬不起来,男人眉头微微皱起,“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何安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这时有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很礼貌地询问情况,“戴老师,出什么事了?” 男人跟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转头对何安慈说:“我这个镜头拍完马上就收工了,麻烦你稍等一下,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这不是什么大事,何安慈觉得没必要去医院浪费钱,“没关系,我没什么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何安慈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连保姆都担忧地说:“何先生,还是检查一下吧,免得落下什么毛病。” 男人平和的笑容里透着坚持,“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是我撞伤你,有责任对你负责。” 两人都这么说,何安慈只好答应了。 等男人回到拍摄现场后,保姆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膝盖,“哎呀,那人是戴南清。” 何安慈眨了眨眼睛,“戴南清?” “就是最近一个很火的男明星,十九岁就拿了影帝呢。”保姆说这话时眼中透着明显的兴奋,“我女儿是他的粉丝。” 何安慈望向不远处正在拍戏的戴南清,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厉害,年纪轻轻就拿了影帝,现在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六七左右。 不多时,拍摄结束了。 戴南清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裁剪得当的西装勾勒出精健的身材,他走了过来,歉意地说:“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去医院吧。” 何安慈点了点头,被保姆搀扶着上了车。 来到附近的医院了,医生给何安慈拍了个片子。 “没什么大概,没有骨折的情况,应该就是扭伤了。”医生拿着片子说:“回去拿热毛巾热敷一下,最近不要有过多运动,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从诊室出来后,戴南清说:“幸好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 何安慈抿了抿唇,“戴先生,麻烦你了。” “应该是我跟你说抱歉才对,害你受伤了。” 保姆忍不住插了句话,“戴先生,我女儿可喜欢你了,你能给我签名吗?” 戴南清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他从保姆手里接过纸笔,行云流水的签了名字。 保姆笑开了花,“哎呀,真是感谢您。” 戴南清回以笑容,他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何安慈,“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联系我。” 何安慈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戴南清。 他点了点头,“好。” “那我先走了。” 戴南清朝两人打了个招呼,拿出手机打电话,一边进了电梯。 保姆望着戴南清离去的背影,感叹道:“这个明星没什么架子,真是挺好的。” 何安慈看着手上的名片,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放进口袋里。 回到别墅之后,保姆还沉浸在拿到签名的喜悦中,“我女儿看见签名,肯定高兴坏了。” 何安慈被保姆的笑容感染了,不由得笑了笑,“恭喜你。” 这还是何安慈流产之后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第46章 因为何安慈受了伤,所以吃完晚餐后他早早就上楼休息了,保姆替他热敷之后,他感觉胳膊好多了,没有中午那么疼得厉害。 半梦半醒间,房门突然从外面推开,汪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汪野像往常一样,没有半句废话,把衣服脱了之后,强健有力的身体覆了上来。 不经意间,何安慈感觉中午扭伤的那只手抽痛了一下,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白了几分。 汪野注意到何安慈的异样,眉头皱起,“怎么回事?” 何安慈强忍着针刺般的疼痛,吃力地说:“不小心撞伤了。” 汪野瞥了眼何安慈的手,“我听保姆说你今天出去了,在外面弄伤的?” 何安慈轻轻嗯了一声。 汪野眉头微皱,说了句扫兴,他放开何安慈,转身下床。 就在汪野准备离开时,他脚下忽然猜到什么冰冷微硬的物品,低头一看,是一张名片。 汪野弯腰捡起名片,映入眼帘是戴南清三个字,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这上面明显是男人的名字。 汪野转过身,陡然把名片甩到何安慈脸上,“你需不需要解释一下,这是哪来的?”? 第33章 .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何安慈吃痛地低下头,看着掉在他面前的名片。 是白天戴南清塞给他的名片。 “这么快又勾搭上别的男人了?”汪野居高临下望着何安慈:“你速度还挺快。”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不是这样.......” 汪野一双深眸充满嘲讽,“不是这样,那是怎么样?” 何安慈抿紧嘴唇,“白天有个人把我撞伤了,他担心我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才给我留了名片。” 汪野端详着何安慈的脸,似乎在判断他有没有撒谎,半晌,他冷冷道:“最好是这样。” “何安慈,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床伴,在我没玩腻你之前,别动不该动的歪心思。” 说完汪野离开了房间,只留给何安慈一个冷漠到冰点的高大背影。 窒息占据了胸腔,何安慈默默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他心想,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玩意儿。 汪野来到楼下时,保姆还在收拾客厅,到处整理得井井有条。 自从何安慈补办身份证被抓包之后,汪野就让保姆全天上班。 看着保姆在家里忙碌的背影,忽然开口:“何安慈受伤了?” 保姆回过头,喊了声汪总后,小心翼翼点头,“是。” 汪野沉声道:“怎么回事?” 保姆小声解释:“今天何先生想出门走走,所以我就陪他去商场逛了逛,结果不小心被人碰着了。” 保姆见汪野脸色不太好看,就没把撞伤何安慈的人是影帝戴南清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那人还挺负责任的。”保姆又补充了一句,“马上就带何先生去医院做检查了,没什么大碍,医生让他这几天好好休息就行了。” 汪野面无表情地说:“为什么没告诉我?” 保姆支支吾吾,“我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保姆的说法跟何安慈差不多,汪野面色缓和了点,语气冷硬:“以后少让他出门。” 保姆小心翼翼地应了下来,“哎,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何安慈从睡梦中醒来,比意识先回笼的是酸软刺痛的手臂,只是一动就牵扯到伤口。 原本以为休息一晚之后情况能转好,没想到更严重了,连抬起来都有些吃力。 何安慈忍着刺痛换了衣服,来到楼下时,汪野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面前的平板正在播放财经类的新闻。 听到脚步声,汪野头也没抬,冷漠地继续吃早餐。 保姆给何安慈盛了碗粥,关心地说:“何先生,你手臂好点了吗?” 何安慈从保姆手里接过碗,挤出一抹笑容,“好多了。” 其实保姆不知道的是,何安慈袖子下的胳膊因为受伤肿了一圈,因为穿着宽大的衣服被很好的掩饰住了。 汪野抬头时,就看见何安慈吃力的拿着勺子,每个动作仿佛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保姆见状忍不住说:“何先生,不然我来喂你吧。” 不等何安慈开口,汪野冷声打断:“他又不是断手断脚,需要你来喂。” 何安慈喉咙滚了滚,看着保姆为难的表情,他挤出一抹笑容:“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谢谢。” 保姆叹了口气,回到厨房去了。 汪野忽然说:“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装可怜?” 何安慈停顿了一下,对上汪野嘲讽的眼神,才反应过来什么。 他抿紧嘴唇,因为用力有些苍白,“没有。” 汪野瞥了眼何安慈的手,嗤道:“何安慈,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所以别在我面前来这套,对我没用。” 何安慈早知道汪野不会有半分感触,所以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从孩子没了的时候,他就知道汪野能残忍到什么地步了。 何安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继续吃早餐,他握紧勺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平时十多分钟就能解决的早餐硬生生拖延了半个多小时。 等他吃完早餐后,汪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坐过的位置上放着盘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和咖啡。 第47章 保姆从厨房出来时,看见何安慈怔怔坐在椅子上发呆,她忍不住唤了一声,“何先生?” 何安慈回过神,对上保姆疑惑的眼神,他强笑着放下碗,心不在焉地起身上楼。 几天后,何安慈的手臂在休养下终于痊愈了。 他试着去外面找工作,可惜还是没有人聘用他。 面试官们往往在面试之后让他回去等消息,之后便石沉大海了,他连事先想好为什么没有身份证的理由都没有派上用场。 何安慈猜到是汪野在背后动了手脚,也许是为了让他当一个随时随地泄欲的床伴,或者逼他回到夏温身边当助理。 他没有再试图去找工作,反正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何安慈手臂上的伤痊愈之后,汪野又开始拉着他做那种事,这个晚上他折腾得格外地狠,仿佛要把那几天堆积的欲望全都发泄出来。 粗暴的性.事结束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忽然传来夏温的声音,似乎在跟保姆说话:“汪哥呢?” 何安慈迷迷糊糊地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脚步声在楼上响起,他的脸色变了变,几乎是瞬间清醒了,挣扎着从汪野怀里退出来。 汪野被嘈杂的动静吵醒了,一把扣住了何安慈扭动的身体。 何安慈紧张得嘴唇都在颤抖,“夏温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汪哥?你醒了吗?” 汪野眉头微蹙,看着何安慈连身体都因为战栗剧烈颤抖着,他掀开被子下床,随手扯过浴袍套在身上,开门出去。 外面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夏温语气有些委屈,“汪哥,你不是给我投了个剧本吗,可是遇到了点麻烦,戴前辈不愿意让我参演。” “我知道了,下楼说。” 等脚步声远去,房间里恢复安静,何安慈才从被子里伸出头,大口大口喘息。 为了不引起怀疑,何安慈特意等了半个小时才下楼,在楼梯口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声,似乎在谈剧本的事情。 何安慈才知道,原来汪野给夏温投资了。 不过只要往深里想都能猜到,这段时间夏温突然爆火,后面一定有汪野的助力。 夏温正跟汪野说这话,忽然注意到下楼的何安慈,他眼底闪过一抹复的的情绪,很快露出笑容,主动打招呼,“何哥,你起床了?” 何安慈努力牵扯起嘴角,回以一个苍白的笑容,“你来了。” “是啊,我跟汪哥商量一下剧本的事情。”夏温很自然地说:“何哥,你快点吃早餐吧,不然待会儿就凉了。” 他的口气就像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何安慈在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之时,快步进了厨房。 汪野注视着何安慈瘦弱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汪哥?” 夏温忍不住喊了汪野几声,“汪哥,你怎么了?” 汪野回过神,对上夏温复杂的眼神,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平静地说:“你继续说。” 夏温忍不住望向厨房里正跟保姆说话的何安慈,身侧的双手微微紧了紧,他强压下心底那股燥意,继续跟汪野说话。 “汪哥,你陪我一起去吧,你是投资人,他们一定会卖你这个面子。” 何安慈从厨房出来时,正好听见夏温说这句话。 汪野抬手揉了揉夏温的脑袋,“我当然要陪你去。” 夏温明显高兴了,余光瞥见何安慈,他眼底闪过一抹没人能读懂的情绪,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何哥,你也一起吧。” 何安慈顿了顿,对上夏温期待的眼神,他下意识拒绝,“不用了,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去了也帮不上忙。” “不懂也没关系啊,人多撑场面嘛。”不等何安慈再说什么,夏温看向汪野,“汪哥,你说呢?” 汪野淡淡道:“夏温让你去就去。” 何安慈背脊僵住,又听见汪野说,“反正你也找不到工作,在家也是闲着没事做。” 何安慈握着碗的手紧了紧,两人都在注视着他,他喉咙滚了滚,僵硬着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去往公司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寂静。 夏温突然说:“对了何哥,什么时候把你的女朋友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何安慈身体绷紧了,对上夏温单纯好奇的双眼,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捏紧,“我们刚交往没多久,等以后确定了再带给你们看看。” 夏温笑着说:“何哥,你还真是小心,我们是一家人,带回来看看也没什么。” 何安慈表情紧绷着,总觉得今天的夏温有些咄咄逼人,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汪野开了口,“你刚刚跟我说那个剧本的问题,不是还没说完?” “哦对,汪哥,我告诉你,戴前辈地位很高,他要是不答应的事情,很难转圜的。”夏温撒娇说:“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就没希望进这个剧组了......” 见夏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何安慈松了口气,他转头望向窗外,努力无视着身后两人的甜蜜,望着掠过的风景发呆, 很快车子停在一家公司前面,工作人员领着两人进了会议室,何安慈作为外人不方便进去,就在门口等他们。 透过面前的玻璃窗,何安慈看着汪野跟负责人说话,桌下的手却紧牵着夏温,一刻都没有放开过。 第48章 何安慈眼眶有些发酸,他把头低下去,盯着脚下的皮鞋出神。 就在这时,一双一层不染的皮鞋进入视野里,停在何安慈面前。 何安慈迷茫地抬起头,当看清对方的脸后,他愣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丝诧异,“你不是.......” 戴南清微微一笑,“这么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第34章 .看在一家人的份上 何安慈也觉得意外。 没想到那么巧,会在这里撞见戴南清。 戴南清环顾四周,挑起的眉头显露出几分讶异,“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何安慈轻声解释:“我陪朋友来的。” 戴南清没想太多,目光落在何安慈的右手上,“上次撞伤了你的手,好多了吗?” 何安慈浅浅一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戴南清眼里含着浅淡的笑意,“你一直没联系我,我就猜到应该没什么大碍。” 就在两人说话时,会议室的门打开,夏温从里面走出来,看得出来今天谈得不太顺利,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然而见到戴南清的那瞬间,夏温顿时睁大双眼,“戴前辈?” 看见戴南清居然在跟何安慈说话,夏温忍不住说:“何哥,你认识戴前辈?” 何安慈这才知道原来夏温口中的戴前辈就是戴南清。 汪野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下,何安慈嘴角残存的那抹笑容在他看来十分刺眼,眼神变得深邃,沉声道:“怎么回事?” 不等何安慈开口,夏温压低声音说:“汪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戴前辈,就是他一直不肯让我进剧组。” 戴南清看着汪野和夏温,挑了挑眉,“是你朋友?” 何安慈点头,解释说:“我今天就是陪他们过来的。” 夏温轻咳一声,走上前伸出手,“戴前辈,我是夏温,我敬仰你很久了。” 戴南清象征性地跟夏温碰了一下。 夏温咬了咬嘴唇,“戴先生,我听说您不赞成我进剧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剧本,希望有机会跟你合作。” 他表情诚恳,任谁看了都会动容,然而戴南清见多了夏温这样的人,并没有半分波动。 戴南清看过夏温的试戏视频,他到底不是科班出身,加上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演戏训练,虽然演技勉强过得去,但对于一向高标准的戴南清差得太远。 所以即便夏温背后有背景,只要让夏温参演其中一个配角,就能拉到不小一笔投资,戴南清依旧拒绝了这个提议。 更何况他根本不缺钱,只看重作品。 戴南清平静地说:“这件事我之前跟陆总已经谈过了,没什么好说的。” 夏温脸色一僵,没想到戴南清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汪野。 “汪哥.......” 汪野目光从何安慈身上收回,淡道:“戴先生,我可以投资五千万,只要让夏温进入剧组演戏,无论什么角色都可以。” 夏温连忙点头,“是的戴前辈,我什么角色都可以演的,只要能让我跟你一起演戏,就算没有片酬我也无所谓。” 戴南清微微一笑,“抱歉汪总,我不缺投资,也不缺好的演员,所以就算你出再多的钱,我也没办法接纳一个强塞进来的人。” 汪野微微眯起眼睛,表情看不出喜怒,空气中的气氛变得暗潮汹涌起来。 戴南清朝几分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何先生,再见。” 何安慈回过神,轻声说了句再见。 回到停车场,车里的气氛有些安静,夏温忍不住说:“何哥,你怎么跟戴前辈认识的?” 何安慈沉默了一会儿,“之前见过一面。” 夏温咬了咬嘴唇,“既然你跟戴前辈认识,能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 何安慈诚实地说:“我跟他只说过几句话,不是很熟。” 夏温脸色不太好看,“可是我刚刚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你是戴前辈的朋友,你帮忙说的话,戴前辈应该会给你这个面子吧。” 何安慈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歉意地说:“抱歉,我跟戴先生真的不熟。” 夏温握着车门的手深深陷进真皮里,他看向汪野,想要让汪野为他说话,然而汪野始终注视何安慈,目光是难以捉摸的深邃。 “汪哥.......” 汪野收回视线,抚摸着夏温的头发,温声道:“只是一个剧本而已,不适合就算了,我会找个专业团队为你专门打造一个剧本,到时候让你当主演,配角你来定。” 对于一个刚踏足演艺圈的小网红来说,这已经是无数人羡慕的待遇,但是夏温还是想进戴南清的剧组,不为别的,只要跟戴南清合作过的演员和明星都火了,不说一夜间爆火,好歹打开了知名度。 如果能参演戴南清的电视剧,他能少走多少弯路。 “可是汪哥,我........” 汪野打断道:“你先去公司,晚点我再去找你。” 夏温欲言又止,看着汪野冷峻的脸,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把夏温送到公司之后,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汪野吩咐司机开车,车里的气压低得让人难以呼吸。 汪野开口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何安慈垂下眼睛,盯着脚下的垫子,“他就是上次不小心弄伤我手臂的人。” 第49章 汪野想起那张名片上的名字,难怪一开始他觉得耳熟,他慵懒地靠向座椅,不知是讥讽还是暗藏别的意思,“我还以为他是你新看上的有钱人。” 也许是听多了这种话,何安慈心里已经激不起波澜,“你想多了,我跟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是吗?”汪野勾了勾唇角,“是我想多了?这样的事情你做了多少,难道你心里没数?” 何安慈攥紧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汪野没再浪费时间,把何安慈按倒在座椅上,随手按下身旁的按钮,升起的升降板阻断了前方司机的视线。 车子绕着城市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后座剧烈的动静终于停止。 等板子再次降下来时,汪野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一丝不苟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刚才做过什么,唯独空气中一股挥散不去的味道宣告着刚才的疯狂。 汪野对司机说:“去公司。” 到了公司,汪野下车离开,临走前让司机把何安慈送回别墅。 “何先生?” “何先生,到了。” 恍恍惚惚间,何安慈听见司机在叫他,他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别墅。 何安慈吃力地扶着座椅坐了起来,穿衣服的双手都在发抖,他浑身虚软,开门下了车。 司机忽然喊住他,“何先生。” 何安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车里的司机。 司机一脸为难,欲言又止地说:“汪总让我提醒你,别忘了吃避孕药。” 何安慈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司机异样又古怪的表情像根针扎在他心里,他努力维持着表情,回了句“知道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别墅之后,何安慈终于坚持不住了,他靠在门板上喘息了几口气,等身体好受了一点,从茶几底下拿出避孕药,吞咽了两颗。 刚把避孕药放回原位,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电话。 何安慈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夏温的声音,“何哥,是我。” 何安慈顿了顿,不知道夏温从哪里拿到他的电话,疑惑道:“有事吗?” 夏温为难地说:“何哥,我真的很想参演这部电影,你帮我跟戴前辈说一声好不好?” 何安慈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跟戴先生真的不熟悉,就算我开口了,对方也不会答应的。” 更何况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哪来的立场开口。 夏温的呼吸听起来很不甘心,“何哥,就看在我们一家人的份上,你帮帮我。” “一家人”这三个字犹如一把尖锐的刀直直插入何安慈的心口,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 夏温那边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默默把电话挂了。 一段时间后,何安慈听说夏温还是没能参演戴南清的电影,不过为了补偿,汪野找人给夏温专门定做了剧本,规模和宣传丝毫不比戴南清的电视剧差。 没过多久,夏温也准备进入剧组拍戏。 这天晚上,何安慈收到了夏温打来的电话。 “何哥,是我。” 自从那天两人通完电话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他,何安慈看得出夏温因为他不愿意帮忙而生气,所以刻意避着他。 何安慈不知道夏温怎么突然找上了他他,“有什么事吗?” 夏温语气轻松自在,仿佛那天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我这不是准备进组了吗?想请你跟汪哥吃个饭。” 何安慈不太想参加这种场合,让他看着汪野和夏温秀恩爱,比汪东朔折磨他还痛苦,低声说:“我就不去了。” 夏温语气有些委屈,“何哥,你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跟我生气吗?” 何安慈愣了一下,“怎么会,你想多了。” “既然没有,你就过来吧,上次的事情是我唐突了,我跟你道歉,戴前辈那里我已经放弃了,保证不跟你聊工作上的事情。” 何安慈有些迟疑,又听见夏温说:“待会儿汪哥也会过来,所以你也来吧。” 何安慈不太想去,但他知道就算拒绝了也没有用,汪野一定会站在夏温那边帮他。 何安慈垂下眼皮,无奈道:“好吧。” 夏温语气这才开心起来,“那我们待会儿酒店见,我在收拾进组的行李,等汪哥到了我们再一起去餐厅。” “好。” 半个小时后,何安慈换上衣服出门,他按照夏温电话里说的地址来到酒店,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他来到顶楼的vip房,敲响了房门。 不多时,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打开,何安慈跟屋里的戴南清四目相对。? 第35章 .死性不改 两人均是一愣。 何安慈没想到出来的人会是戴南清,夏温给他的明明是这里的地址。 戴南清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是你?” 何安慈表情有几分慌乱,“不好意思,我好像找错地方了。” 他急忙拿出手机,拨通夏温的手机,想重新确认一下地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何安慈顿了顿,他再打,依旧是关机状态。 戴南清温柔的声音从面前传来,“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何安慈眉头微皱,“不是,夏温约我见面,他报的是这里的地址,可是.......” 第50章 出发前夏温特别跟他强调过地址,的确是这里没错。 戴南清眉头微挑,“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何安慈不自觉握紧手机。 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但是联系不上夏温,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何安慈凝重的面色,戴南清沉吟片刻,“先进来吧,说不定是哪里弄错了。” 何安慈犹豫了一下,“那就打扰了。” 戴南清微微一笑,把他请进了房间。 “来,喝水。” 何安慈回过神,从戴南清手里接过水杯,“谢谢。” 戴南清在他对面坐下,“会不会是搞错了酒店?或者夏温不住在这个楼层。” 何安慈抿了抿唇,“可能吧。” 但是夏温的电话打不通,他也不清楚正确的地址在哪。 戴南清沉吟道:“这样吧,我帮你打电话问一下。” 何安慈怔了下,“那麻烦你了。” 戴南清回应一个笑容,拿着手机去了落地窗前打电话。 约莫几分钟后,戴南清走了回来,对何安慈说:“我已经问过前台了,那边说夏温没有入住过这家酒店。” 何安慈一头雾水,难道真的是他听错了酒店名字? 就在这时,何安慈忽然想起什么,他朝戴南清投去一个歉意的笑容,起身来到角落,连忙拨通了汪野的电话。 既然夏温也约了汪野吃饭,那汪野应该知道正确地址。 然而电话那头接电话却是个女人,告知他此刻汪野正在会议室开会。 何安慈愣住了。 汪野开会? 那不就说明他根本没跟夏温见面? 何安慈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夏温在骗他,也许根本没有什么见面吃饭,只是为了骗他来这里。 但何安慈想不通理由,难道只是为了报复上次他不肯在戴南清面前帮忙说话? 眼见外面的天都黑了,夏温的电话依旧没有打通,何安慈不好意思再打扰戴南清,放下水杯起身:“戴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你这么久,我先回去了。” “没关系。”戴南清朝他的手机抬了抬下巴,“电话还是没有打通吗?” 何安慈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嗯。” 戴南清似乎猜到什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住在哪里?” 何安慈正想着夏温的事情,听到戴南清的话,他随口说出了地址。 戴南清挑扫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正好我也准备出门,我送你吧。” 何安慈回过神,后知后觉地说:“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他已经耽误了戴南清不少时间,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对方。 戴南清笑了笑,“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正好我等下也会顺路经过这里。” 何安慈原本还想拒绝,但推脱不了戴南清的盛情,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就麻烦你了。” 一路上,两人无话,车里有些安静。 戴南清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你跟汪总还有夏温是什么关系?” 何安慈指尖僵了一下,对上戴南清的眼睛,他心脏像被刀子划开,极力稳住呼吸,“我跟汪总是.....朋友,和夏温也是.......” 戴南清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叩了叩,“原来是这样。” 何安慈挤出一抹很勉强的笑容,转头望向窗外。 戴南清看着何安慈清瘦的侧脸,纤长的睫毛像扇子似的扑闪,白得透明的皮肤透着股脆弱的易碎感,在路灯下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股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继续专注开车。 车子很快停在别墅门口,何安慈解开安全带下车,他弯下腰,透过车窗看着戴南清,“戴先生,今天谢谢你了。” 戴南清笑了笑,“你客气了,进去吧。” 何安慈回应一个笑容,转身进了别墅。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应该是戴南清走了????。 何安慈坐在沙发上,他掏出手机,迟疑了一下后又拨出夏温的电话,这次依旧没有打通?。 何安慈已经无暇去思考夏温为什么把他骗到酒店,他从来不愿意把人往坏里想,可是夏温今天的举动让他不得不改观。 也许夏温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 与此同时,汪野开完会回到办公室?。 秘书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桌上,朝他点了下头,退出了办公室?。 汪野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经意间瞥了眼显示器屏幕,发现五分钟前,邮箱有一封匿名?邮件。 邮件标题为“酒店。” 看着这两个字,汪野皱眉停下手上的动作,半晌,他点开了这封邮件。 映入眼帘是何安慈和戴南清站在门口.交谈??的画面,背景应该是在某个高级酒店的房间。 汪野猛地握紧手里的鼠标,额角青筋突突跳了几下。 他稳住呼吸,打开下一张照片,只见戴南清的手彬彬有礼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何安慈脸上带着笑容,紧接着两人一起进了酒店房间。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两人准备做什么。 汪野那瞬间被猛烈的怒意侵袭了理智,鼠标在手里发出咯吱声响,几乎捏碎。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点开后面的照片,等两人再从房间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甚至戴南清还换了套衣服。 第51章 紧接着两人一起下了电梯,画面定格在何安慈上了戴南清的车的这一幕。 而最后一张图片,是何安慈从戴南清车上下来??,身后的别墅正是汪野的家??。 汪野深邃的眼眸卷起血色??,周身弥漫起一股骇人的怒火。 几分钟后,秘书听见办公室里响起乒乓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砸碎的声音。 她正迟疑着要不要去敲门,办公室的门猛地从里面打开,汪野大步走出来,就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双目猩红进了电梯。 秘书忍不住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只见桌面上的物品都被扫落在地,连那块一万多块钱的屏幕也裂开了蜘蛛网状的裂缝。 别墅响起开门声,保姆带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到汪野回来,主动打招呼,“汪总,您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汪野声音低沉,“何安慈呢?” 见汪野面色阴翳,保姆小心翼翼指了下身后的客厅,“何先生在休息。” 汪野目光顺着保姆指的地方看去,落在客厅沙发上那一幕瘦弱的身影,何安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毯子滑落到腰间,手脚像婴儿般微微蜷起。? 保姆解释说:“何先生说他有点困了,所以就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汪野皮笑肉不笑,“是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睡累了??”? 汪野来到沙发前,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然而何安慈都毫无察觉,眼下透着淡淡的乌青,???乌黑的软发散落在额前?,衬托得肤白如雪。?? 汪野忽然拿起桌上的水杯?,直接把冷水倒在何安慈身上。 保姆吓得尖叫一声,急忙捂住了嘴。 何安慈瞬间被一股湿润的冰凉激醒,他睁开眼睛,对上汪野那张布满怒火的面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汪野突然将他拽下沙发?,扑通一声闷响,何安慈重重摔在地板上。 何安慈脸色一白,疼痛顺着血液瞬间蔓延全身。 紧接着头皮一紧,?汪野扯起何安慈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何安慈僵硬的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疼得身体都颤抖起来,??“汪野,你干什么?”? 汪野的手越收越紧,几乎发出咯吱响声,“你今天做了什么事情??”?? 何安慈听不懂汪野的话?,颤声道:“你在说什么??” 汪野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你跟别的男人开房了??” 剧烈的疼痛让何安慈尾音都在颤抖,“我没有……” “没有?”汪野把手机砸在何安慈的脸上,“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坚硬的物体恰好砸在何安慈的眼睛上,他眼前顿时一阵发黑,眼泪涌了出来,眼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半晌,何安慈眼前才渐渐恢复视线,视野里一片血红,他缓缓低下头,看向脚边的手机,一眼看见了屏幕上的照片。 照片足足有十几张,全是他今天在酒店见到戴南清被拍下的,从两人在门口.交谈到他进入房间他,再到戴南清开车送他回家,每一幕都被清楚地拍了下来。 汪野薄唇只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何安慈,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第36章 .即将结婚 何安慈怔怔地望着手机里的照片,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偷拍的。 “勾搭袁意远失败,转头就去勾搭戴南清。”汪野一把捏住何安慈下巴,“你还真是没有一天闲着。” 何安慈喉咙好像被堵住似的,“今天是夏温约我见面,所以我才去了酒店........” 汪野眯起眼睛,“夏温约你见面?那为什么你见的人是戴南清?” “我也不清楚.......”何安慈呼出一口发颤的气息:“我到那里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戴南清。” 汪野一点点加重手上的力道,甚至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就当你真的是去见夏温,难道你跟戴南清进房间待了几个小时,也是为了见夏温?” “何安慈,你当我是傻子?” 汪野重重甩开何安慈,随着这股力道他狼狈的摔在地板上,被砸过的眼角突突地疼,湿润的额发不停往下滴着水。 他抬起头,看着汪野阴翳的脸色,知道他现在再解释4也没有用。 何安慈发软的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递到汪野面前。 “夏温给我打了电话,所以我才会去酒店。” 汪野盯着何安慈看了一会儿,从他手里拿过手机,通话记录里显示,夏温两个小时前给何安慈打过一个电话。 汪野眸子微眯,又听见何安慈说:“夏温说他要进组了,想请我跟你吃个饭,所以我才去赴约,我等不到他,还给你打了电话,是你秘书接的。” 汪野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的确听秘书说起何安慈给他打了电话,不过没说什么事情就挂了,所以汪野也没当回事。 看着何安慈无比虚弱却固执地跟他对视的样子,汪野掏出手机,拨通了夏温的电话。 只响了几声,手机就被接通了。 “汪哥?” 汪野瞥了眼跌坐在地板上无比狼狈的何安慈,冷声道:“你今天约何安慈出去吃饭?” “吃饭?”夏温声音无比疑惑,“没有啊。” 何安慈望着屏幕里正在通话的页面双眼发红,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的皮肤。 第52章 汪野目光冷了几分,“那你今天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哦,你说这个啊.......”夏温有些难以启齿,“上次我看何哥跟戴前辈好像挺熟的,所以想让他帮我在戴前辈面前说几句好话,不过何哥没有答应,所以我就挂了。” 汪野冷笑一声,“他们的确是挺熟的。” 话音落下,汪野挂了电话,看向何安慈冷冷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夏温....... 何安慈的心沉了下去。 他闭上眼睛,如鸦翅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何安慈嘴唇微微颤抖,“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 汪野一把将手机扔回何安慈脚下,“这么多照片摆在面前,你让我相信你?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信你?” 何安慈不说话了。 在汪野心里,夏温是个单纯善良的恋人,他只是个为了钱背叛感情的贱人,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怎么,没话解释了?”汪野蹲下来残忍地掐住何安慈的脸颊,“找不到理由辩解,所以打算破罐子破摔?” 何安慈忽然说:“汪野,你为什么在意我跟谁开房?” 汪野指节僵了僵。 何安慈重新睁开眼睛,抬头对上汪野的视线,眼角洇着血红的水光,沙哑地说:“你还喜欢我,是吗?” “我喜欢你?”汪野似乎听见什么笑话,“何安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不想你在外面染上什么病回来传染给我。” “更何况我还没报复够你,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松离开?” 何安慈猛地咬紧牙关,在苍白的嘴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齿痕。 原来是这样...... 原来汪野是担心他找到有钱有势的人后无法再折磨他,所以才会这么恼火。 那瞬间何安慈感觉心脏被密封袋套住,逐渐收紧直到无法呼吸。 紧接着何安慈眼前一黑,汪野高大的身躯如一张黑网般压了下来,粗暴地扯下何安慈的裤子,接下来的每分每秒都犹如刀尖从身体里擦过。 一想到这具身体几个小时前才跟其他男人翻云覆雨过,汪野恨不得杀了何安慈。 “我一次次给你机会,早知道你死性不改,当初我就不应该那么轻松放过你。” 何安慈犹如脱水的鱼全身痉挛,指甲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战栗着想从这场残暴的性.事中逃脱。 汪野察觉到何安慈的意图,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回地板上,后脑勺在地板上撞出一声闷响。 何安慈头晕眼花,眼前时黑时红,仿佛身体都被撕裂了。 何安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恍惚间似乎有人把他抱了起来,漫长的脚步声过后,伴随的是落锁的声音。 何安慈醒来时,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轻轻一动,身体就传来凌迟般的撕裂,强烈的疼痛足足五分钟才褪去。 何安慈平复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才掀开被子下床,下意识往房间门口走去。 然而当他开门的时候,发现门锁住了。 何安慈心里咯噔一声,他又试着拽了两下门把手,依旧没有打开。 何安慈用力拍了几下门,“有人吗?” 很快外面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保姆的声音,“何先生?” 何安慈急忙说:“张姨,门怎么锁了?” 张姨声音很为难,“何先生,这是汪总的意思。” 何安慈怔了一下,“汪野?” 张姨嗯了一声,“汪总让您好好待着,吩咐我以后我给你送一日三餐。” 何安慈微微睁大眼睛,难道汪野要把他囚禁在这里吗? 何安慈平复了一下心情,“张姨,你能放我出去吗?我.......我去找汪野说。” 张姨为难道:“何先生,不是我不放你,是汪总吩咐了,让我不准放你出来。” 何安慈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缓缓松开门把手,很快张姨就走了。 何安慈脱力地坐在床边,就在这时,余光瞥见柜子上的手机。 沉默片刻后,他拿起手机拨了夏温的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接通了。 电话那头响起夏温的声音,坦然自若,丝毫没有半分心虚,“何哥?” 何安慈呼吸沉重,“为什么这么做?” 夏温装傻说:“何哥,你在说什么啊?” 何安慈深吸一口气,“你故意约我到酒店,然后让人拍下我跟戴南清在一起的画面,是吗?” 虽然戴南清是明星,经常有狗仔偷拍,但他不相信这么巧合,偏偏在他找到酒店的时候,就被狗仔拍到了。 而且就算真的是狗仔偷拍的,这些照片为什么不是在网上曝光,而是到了汪野手上。 只有一个解释,这些照片是夏温让人拍的,也是夏温发给的汪野。 夏温笑了笑,“何哥,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你在报复我吗?”何安慈声音微沉,“报复我不帮你在戴南清说话的事情?” 夏温不紧不慢地说:“我已经说过了,戴前辈那里我早就放弃了,我为什么要记恨你?” 不等何安慈再说什么,夏温叹了口气,“何哥,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自己做的事情,怎么能诬赖到我头上?” 第53章 何安慈听着夏温的话,知道他不可能承认了,也许是担心他录音,或者担心汪野就在他身边,会暴露自己黑暗一面。 何安慈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挂了电话。 他闭上眼睛,心里却意外的没什么波动。 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在汪野心里,早就是个劣迹斑斑的前科犯了,只要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汪野伺机报复他。 就算没有夏温这次的栽赃陷害,汪野也会找其它理由折磨他。 到了晚上,门外传来钥匙解锁的声音。 何安慈立刻绷紧身体坐直,他转头看向门口,正好跟进来的汪野四目相对。 汪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他。 何安慈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汪野把领带拆下来扔到一边,“我说过,如果你再敢勾搭别的男人,我会把你关起来。” 何安慈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你疯了?” “是你自找的。”汪野嗓音透着凉意:“我还留着你,已经是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 似乎不想再听何安慈辩解,汪野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把何安慈压在身下,尽情地发泄索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何安慈被囚禁在房间里,只有保姆来给他送一日三餐。 每天晚上汪野都会来房间跟何安慈做那种事,无论何安慈愿不愿意,都逃不过汪野的折磨。 何安慈试着拨打过报警电话,不过却没有下文。 他不知道汪野那边用了什么办法,没再自不量力的求救。 汪野早就不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无权无势的汪家私生子了。 转眼间,何安慈被关在房间里一个月了。 这天早上,保姆像往常一样给何安慈送早餐,她的表情有些古怪,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何安慈注意到她的表情,奇怪地问:“张姨,怎么了?” 保姆眼中有几分不忍,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放下餐盘就走了。 何安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端着餐盘回到床边,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看见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最新的八卦新闻。 “据最新消息称,汪氏集团总裁与新生代演员夏温即将结婚。”? 第37章 .一辈子当小三 何安慈的心短暂地停止了跳动。 ?他怔怔地望着电视里的新闻,半天动也没动。?? 汪野和夏温要结婚? 新闻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二人婚期定在一个月后,届时众多明星受邀参加婚礼。” 接下来新闻里说了什么,何安慈都没有听清,身体仿佛浸入了冰水里,全身都麻木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拿起的手机,回过神时已经点开夏温的微博。 十分钟前,夏温转发了某个八卦娱乐号发的关于他和汪野结婚消息的微博,等于间接承认了这件事是真的。 底下的评论区都炸开锅了。 【哥哥要结婚了?爷青结!】 【恭喜夏老师,在上升期就这么大大方方承认恋情,爱了!】 【这不是电视剧里的场景吗,】 【祝哥哥和哥夫长长久久!】 何安慈麻木地刷着屏幕,评论区里都是祝福的评论,冷意仿佛从指尖蔓延到五脏六腑,渐渐冻结了他的身体。 当天晚上,汪野下班回家,保姆迎了上来,从他手里接过脱下来的外套。 “他今天怎么样?” “他”是谁不言而喻,保姆小心翼翼地说:“今天何先生一整天没有吃饭,也不知道怎么了。” 汪野听了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他来到楼上房间,推开面前的门,何安慈站在落地窗前出神,院子里的灯光落在他的肩头上,皮肤有种触目惊心的透明。 听到脚步声,何安慈回头看向汪野,他眼角湿润泛红,布满血丝的眼瞳仿佛蒙着一层灰尘。 汪野淡淡地说:“保姆说你今天一整天没吃饭,怎么,打算闹绝食?” 何安慈说出的话都是沙哑的,“你要结婚?” 汪野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跟何安慈四目相对。 片刻后,汪野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我跟谁结婚,难道还要跟你汇报?” 何安慈仿佛被密封袋罩住了呼吸,有些喘不上气。 这些日子里,汪野侮辱他,折磨他,甚至连他们的孩子也没有保住,何安慈是恨汪野的。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恨汪野,当初是他抛弃对方,才走到这个下场。 所以即便对汪野的感情渐渐被消磨殆尽,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抱着一丝两人能重新走到一起的希望。 可是现在汪野要和夏温结婚了。 以后汪野会成为夏温的丈夫,跟何安慈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这样的事实犹如一把锋利的刀,残忍地插进何安慈的心口,顿时鲜血淋漓。 何安慈呼吸一丝颤抖,强压下喉咙那抹哽咽,“既然你要结婚,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 “放你离开?”汪野盯住他,“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何安慈每说一个字都耗尽力气,“你要结婚了,以后应该用不上我了........” 汪野说过,夏温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再过不久他们就结婚了,到时候汪野也不需要再用他发泄欲望了。 第54章 汪野挑了挑眉,“谁说我要放你走?” 何安慈背脊骤然一僵。 汪野的手慢慢抚上何安慈的大腿,“你上起来这么舒服,夏温那个雏怎么比得上你?” 何安慈身体不受控制颤抖起来,犹如毒蛇从四肢爬过,遍体生寒。 汪野把何安慈的表情收入眼底,不由得冷笑,“所以就算我和夏温结婚,你也只能待在我身边,哪里都别想去。” 何安慈张了张发干的嘴唇,“你要让我当小三........” 汪野嗤了一声,“你早就是了,不是吗?” 何安慈心口一窒,脸色一点点白了下来。?? “更何况,我跟夏温结婚,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能结束?”冷意在汪野黑沉沉的瞳底翻腾,“何安慈,你当初背叛我,只不过这几个月的折磨就打算一笔勾销,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点。” “你让我痛苦了五年,至少你也要在我身边待五年才公平,不是吗?” 何安慈的心仿佛坠入谷底,他余光瞥见汪野身后没关的房门,绕过汪野就要冲出去。 汪野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何安慈的胳膊把他甩回床上,不费什么力气扯下他的裤子。 何安慈剧烈挣扎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快从眼睛里溢出来,“放开我........” 这是他第一次反抗这么激烈,指尖不小心在汪野手臂上划出一道红痕。 何安慈的反抗彻底惹怒了汪野,他扯下外套绑住何安慈双手,把他的脸按进枕头里,然后残忍地侵占了他。 低沉寒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何安慈,当初你即便要选这条路,那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身边做见不得人的小三。” 结束之后,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何安慈汗涔涔地侧头望去,在汪野拿起手机的那瞬间,他看见来电显示里一闪而过的“夏”字。 何安慈听到自己的心冻结和裂开的声音。 汪野看到来电显示后随手接起,随即离开房间。 对话声隐隐从门外传来,汪野的声音尽显耐心和温柔。 何安慈把自己缩进被子里,默默蜷缩成一团,下身隐隐传来撕裂的疼痛。 这一囚禁,又是半个月,这半个月里,电视新闻和微博不停报导汪野和夏温结婚的消息。 到最后何安慈不再打开电视,连手机也关机了。 他日渐消瘦下来,每天都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无形间仿佛回到了在汪东朔身边的日子。 在汪东朔身边的那五年,他也是像这样,每天盯着窗外想念着汪野。 想回到汪野身边,让他像以前一样疼疼自己。 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汪野也成为了跟汪东朔一样的人,让何安慈承受一遍又一遍同样的痛苦。 这天早上,何安慈像往常一样吃早餐,他刚把鸡蛋饼放进嘴里,胃里忽然一阵翻涌。 有什么东西汹涌地往喉咙冲了上来,几乎破口而出。 何安慈脸色一白,及时喝了口牛奶才把那股反胃压了下去。 没等何安慈细想,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进来的人是保姆,脸上写满了高兴,“何先生,汪总说放您出去了。” 何安慈怔怔地坐在床上,“什么?” “汪总亲口说的,以后你不用待在房间里了。” 何安慈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保姆又呼唤了他一声,他才后知后觉的放下汤勺,掀开被子下床。 走到楼梯口,何安慈隐约听见楼下传来对话声,他来到楼下,看见夏温正坐在沙发上跟汪野有说有笑,脚步僵了一下。 听到脚步声,夏温望了过来,他清眸微动,仿佛那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主动笑着打招呼,“何哥。” 何安慈面无表情看着夏温。 他不明白为什么夏温做了那种事情后还可以坦然自若地面对他。 见何安慈不说话,夏温也不觉得尴尬,摸了摸自己的脸,“何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闻言汪野转头望向何安慈。 何安慈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脚下,哑声说:“没有。” 汪野眉心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扫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去院子里接听。 别墅里只剩下何安慈和夏温两个人。 夏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何哥,你还真是连装都懒得装啊?” 何安慈平静地说:“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装?” 夏温起身朝他走来,“怎么,你勾引我男朋友,难道我就不能报复你吗?” 何安慈僵住了,仿佛迎头被泼了盆冷水。 夏温皮笑肉不笑,“怎么,很意外吗?你当初跟汪哥在一起的事情,谁不知道?” 何安慈总算明白夏温为什么突然针对他。 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戴南清的事,原来是知道了他和汪野之间不正当的关系。 夏温拖腔带调,不紧不慢地说:“而且我还知道,你上次住院是因为流产,对不对?” 何安慈脸色微变。 他的表情落在夏温眼里,笑意更浓,“别这么惊讶,这种事情只要随便调查一下都能清楚。” 夏温的目光落在何安慈下面,意味深长地说:“不过何哥,你还真是让我意外,一个大男人能生孩子,恐怕世界上都找不出几个人来吧?” 第55章 “怪不得汪家两兄弟都喜欢你,果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何安慈不由得攥紧指尖,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夏温敛起笑意,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何安慈的胸口,“如果你不想自己是怪胎的事情人尽皆知,我劝你以后离汪哥远一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何安慈不由得踉跄了两下,及时扶住沙发才勉强站稳。 他心想,夏温这句话应该对汪野说才对。 他何尝不想离这两个人越远越好。 这时汪野接完电话回来,察觉到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在说什么?” 夏温脸上又恢复笑容,“没什么,我跟何哥在聊天呢。” 汪野扫了眼何安慈,只见他低着头,望着脚下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温注意到汪野的视线,三作两步上前攀上他胳膊,岔开话题说:“对了汪哥,不是说去挑选礼服吗?” 汪野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他看向何安慈,淡淡地说:“你也一起去。” 何安慈僵硬地抬起头。 汪野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你是我嫂子,我跟夏温挑选礼服,你怎么能不在场?”? 第38章 .孕吐(结尾修改) 何安慈心脏骤然缩紧,全身都麻木得动弹不了。 汪野让他帮忙挑选两人的结婚礼服? 胸间强烈的窒闷几乎让何安慈连嗓音都变得沙哑,“我就不去了。” 汪野不紧不慢地说:“都说长嫂如母,我哥不在,小嫂子难道连我的婚姻大事都不管了?” 何安慈眼前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汪野在故意折磨他,囚禁他还不够,连结婚这种事情都要让他亲眼看着。 夏温脸上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晃了晃汪野的胳膊,“汪哥,既然何哥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我们去选也是一样的。” 汪野没有说话,目光始终盯着何安慈,“既然小嫂子不愿意,那就回房间休息吧,我不勉强你。” “回房间休息”这五个字他刻意加重, 话里的威胁显而易见。 要么陪他去挑礼服,要么继续被囚禁在房间里。 何安慈根本没有选择。 半晌,他从齿关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好,我跟你一起去。” 汪野表情毫不以外,似乎早就猜到何安慈会妥协。 没人注意到,身旁的夏温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心的表情,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头。 某牌子的高级西装店因为汪野和夏温的到来特意闭店一天。 售货员把店里的新款全都推了过来,任两人挑选。 “汪总,夏先生,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新品,请你们过目。” 夏温看着眼前简约大方却不失设计感的西装,眸子微微泛起兴奋的亮色,“汪哥,这些西装看起来都好有设计感啊。” 汪野没有回应,目光望向何安慈,只见他站在门口,失神地盯着墙壁出神,与这里格格不入。 “过来。” 这句话是对何安慈说的。 何安慈心脏紧了紧,他迈开步子,来到两人身边。 汪野朝面前的架子点了点头,“你觉得哪件好看?” 何安慈指尖因为攥紧发白,“还是汪总选吧,我不懂这个。” “怎么会不懂?”汪野修长的手指轻叩两下,“就按照你的眼光选一件。”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望向架子上琳琅满目的西装,片刻后,他选择了一套米白色的西服,袖口上绣着品牌的名字。 以前汪野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最好看。 汪野眯了眯眼睛,从何安慈手里接过西装,端详片刻后,他似笑非笑地说:“的确不错。” 说着看向身旁的夏温,“你觉得呢?” 夏温袖子下的双手紧抓着大腿,脸上挤出一抹笑??,“我也觉得这套很好看。” 汪野淡淡地说:“那就试一下吧?。” 售货员领着两人进了试衣间,留下何安慈一个人站在原地。 旁边两个售货员抓着空隙这才窃窃私语起来:“刚刚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夏温。” “看来他真的要结婚了,跟他一起那个男人就是他未婚夫吧?” “两人都好好看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何安慈怔怔地听着他们议论,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过了一会儿,汪野和夏温从试衣间出来,两人出现的一瞬间就吸引了在场的视线,西装仿佛为他们量身定制的一样,比宣传图上的模特还要优越。 售货员忍不住夸赞?:“汪总,夏先生,你们穿起来太好看了。” 另一名售货员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们看起来太般配了!?” 夏温脸颊浮起一抹红晕,“谢谢。” 说着他看向汪野,不自觉攀上他的胳膊。 汪野目光牢牢紧锁着面前的何安慈,开口说:?“小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何安慈喉咙滚动,在众人的注视下,哑声说:“很好看。” 的确很好看,尤其跟夏温站在一起,两人看起来就像天生一对?。 “是吗?”汪野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似乎还算满意,“那就订这套吧。” 第56章 选好西装之后,他们又来到婚礼策划公司。 负责人在平板里调出几个场地给汪野和夏温挑选,有海边,有船上,甚至水下婚礼都有。 汪野手指忽然指向某个位置,“就这里吧。” 当看见汪野选定的位置时,何安慈呼吸停滞了几秒。 这是他跟汪野当初在一起时,两人说好以后结婚的地方。 七年前的一个晚上,当时何安慈和汪野两人正待在他们的小窝里,面前的电视正在播放一对明星在海边举行的世纪婚礼。 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鸥在头顶翱翔,新人在宾客们的注视下走向红毯,花片如天女散花般从空中飘落。 何安慈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好漂亮,如果我们也能在这里结婚就好了。” 汪野从后面搂住何安慈的腰,“喜欢这里?” 何安慈点头,应该没有人能拒绝这么漂亮的地方吧。 “那我们以后就在这个地方结婚,好不好?” 何安慈眼睛微微一亮,回头看向汪野,“真的?” “当然是真的。”汪野轻轻咬着他的耳朵:“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在这里给你举办一个隆重的婚礼。” 何安慈心脏被一股暖流包裹,放松地依偎在汪野肩头,轻轻嗯了一声,“好,我等着你。” 可是现在,汪野却要在这个地方跟其他人结婚。 这瞬间何安慈感觉到撕皮抽骨般的剧痛,眼前因为浮起的雾气变得朦胧不清,几乎有些站不住。 负责人夸赞道:“汪总,您可真有眼光,这里当初是两个大明星举办婚礼的地方” 汪野意味不明地说:“我知道。” 负责人以为汪野也看过这个新闻,笑着说:“那您是确定选这里了是吗?” 汪野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夏温,“你觉得呢?” 夏温羞涩地眨了眨眼睛,“嗯,我很喜欢这里。” 汪野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又看向何安慈,忽然说:“小嫂子觉得怎么样?” 何安慈呼吸微不可查的颤抖,他强压下喉咙里泛起的腥甜,说了两个字:“很好。” 汪野深深盯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觉得很好。”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何安慈已经听不清了,麻木地看着汪野跟夏温和婚礼策划公司的负责人商量各种细节,连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夸汪野对这场婚礼的上心。 何安慈再回过神时,他已经跟着汪野和夏温来到当地最大的珠宝店。 因为夏温和汪野的身份,两人一出现就引起了骚动,不少售货员都来跟他们要签名。 夏温耐着性子一个个签名,友好地跟人合照。 店长把店里最好最贵的戒指都拿了上来,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汪野随手拿起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喜不喜欢这个?” 夏温难为情地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汪野温声说:“我想给你最好的。” 夏温脸颊发烫,感动地喊了声汪哥。 两人亲密的互动羡煞旁人,甚至有售货员偷偷拿手机拍下这亲密的一幕,发上了微博。 两人挑选了半天,汪野忽然对何安慈说:“你也过来挑。” 何安慈嗓子像被什么梗住,好半天才发出声音,“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汪总跟夏温一起挑选吧。” 汪野皮笑肉不笑,“你是我小嫂子,给点意见也很正常。” 在场的人刚才都只注意着汪野和夏温,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纷纷投来视线。 何安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假装挑选着戒指。 何安慈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跟汪野来挑选戒指的画面,可是没想到现在他却在这里替汪野和夏温挑选结婚戒指。 看着何安慈丢了魂似的挑选着戒指,汪野忽然说:“不过戒指这种东西,当然要自己设计的比较好。” 夏温似乎意识到什么,微微睁大双眼,“汪哥,你该不会.......” 汪野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设计好的戒指草稿。 当看见照片里的戒指时,何安慈如遭雷击,仿佛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那是当初他跟汪野一起画了一半的戒指的画稿。 上面有他和汪野名字的缩写。 可是现在他的名字被擦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汪野跟夏温的英文缩写。 夏温感动地扑进汪野怀里,“汪哥,你也瞒得太紧了吧。” 汪野温柔地揉了揉夏温的脑袋,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何安慈脸上。 何安慈仿佛遭受了电击,愣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汪野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把他们当初准备的结婚戒指用在别人身上....... 汪野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把照片交给店长,“按照上面的款式做出来,尺寸我已经标好了。” 店长兴奋地说:“没问题,我们一定会尽力一比一制作的。” 汪野揽住夏温的腰,“那我们走吧。” 夏温还沉浸在汪野亲自画结婚戒指的喜悦里,笑容止不住地嗯了一声。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何安慈纤长的睫毛像暴风中的蝴蝶似的颤抖,他望了眼店长手机戒指的照片,脚步像千斤重似的,艰难地离开。 因为两人晚上还要商讨婚礼的事情,汪野让司机把何安慈送回了别墅。 第57章 保姆已经做好了晚餐,等着何安慈吃饭。 看着面前丰盛的晚餐,何安慈却没什么胃口,丢了魂似的动着筷子。 保姆在一旁说:“何先生,别光吃饭呀,还有很多肉呢。” 看着保姆关心的表情,何安慈不想让她白辛苦,在保姆的注视下,强迫自己吃了块肉。 就在他咬下的那瞬间,胃里一阵恶心,顿时脸色一白,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第39章 .婚礼前夕 吐完何安慈愣住了。 喉咙里还在痉挛着,不停翻涌着反胃的冲动。 保姆哎哟一声,“好好的怎么吐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这股熟悉的感觉让何安慈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起来,看着保姆担心的表情,他强迫自己压下心里那个逐渐放大的不安,佯装平静地说:“我没事,可能最近胃不太舒服。” 保姆关心地说:“不然去检查检查吧,别拖出什么病来。” 何安慈挤出一抹笑,“不用了, 我吃点药就可以了。” 吃完晚餐后,何安慈心不在焉地回到房间,楼下传来保姆收拾餐桌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别墅里恢复平静。 何安慈重新来到楼下,客厅里一片昏暗,保姆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他趁机离开别墅,打车去了医院。 何安慈做了个抽血化验,护士说要两个小时才出结果,让何安慈先回去,等结果出来后医院再通知他。 何安慈拒绝了,“不用了,我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护士就走了。 何安慈坐在长椅上等结果,他手心微微出汗,那颗剧烈跳动的心怎么都安定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医生把何安慈叫进了办公室里。 何安慈紧张地盯着医生的脸,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医生,结果怎么样?”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对何安慈说:“何先生,你怀孕了。” 何安慈脑袋里轰地一声,如遭雷击。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何安慈有种呼吸停止的错觉,手不自觉发颤,“医生,你确定吗?” 自从小产之后,每次两人发生关系,都会做安全措施,他怎么可能怀孕? 医生很肯定地说:“报告不会出错的,你的确怀孕了,已经将近两个月。” 何安慈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 他又怀孕了....... 医生以为何安慈高兴傻了,笑着说:“恭喜你。” 何安慈回过神,想扯起嘴角笑一下,可惜没有成功。 恭喜? 他应该高兴吗? 在他对汪野彻底失望的时候,孩子却来到他身边,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何安慈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别墅的,房子里一片昏暗,汪野还没有回来。 他回到房间,把检查报告塞到床垫下面,疲惫地躺到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这次怀孕,何安慈丝毫完全没有上一次拥有孩子时的喜悦。 因为他知道,汪野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一个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从在他肚子里开始就是悲剧。 何安慈双手抚上平坦的小腹,深深吁出一口颤抖的气息。 这天晚上,何安慈失眠了。 他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眼睛里爬上了密密匝匝的血丝。 走廊里始终安静,汪野一夜都没有回来。 保姆早早就准备好了早餐,她对何安慈昨晚外出的事情毫不知情,等何安慈上桌之后,关心地说:“何先生,你身体好点了吗?” 何安慈浅浅一笑,“已经好多了,谢谢。” 这个家里也只有保姆会发自内心关心何安慈。 保姆松了口气,“那就好,自从你流产之后,我看你身体就变得不太好了,一定要注意保养啊。” 听到“流产”两个字,何安慈背脊僵了一下,他握紧手里的筷子,笑容有些僵硬,“嗯.........” 迟疑了一会儿后,何安慈又说:“张姨,我想请你帮个忙。” “您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就行了。” 何安慈勉强挤出一抹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不舒服的事,希望你别告诉汪野。” 保姆在这个家里干活,自然把汪野对何安慈的态度看在眼里,以为何安慈担心汪野借机又欺负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哎,我知道了。” 保姆心想,何先生长得好看,脾气又好,也不知道汪野为什么喜欢夏温。 虽然夏温待人有礼貌,但是保姆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夏温并不像往常说的那么好,不仅娇生惯养,也特别挑剔。 何安慈不知道保姆的想法,他食不知味地吃着早餐,不动声色避开了那些油腻的食物。 早餐结束后,何安慈时隔一个多星期把手机开机,瞬间弹送的消息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其中最上面一条是微博的热搜。 短短一行字里带上了汪野和夏温的名字。 何安慈指尖僵了僵,鬼使神差点进了这条推送。 果不其然,两人昨天在珠宝店买戒指的事情上了热搜,照片的角度像是偷拍的,灯光下汪野手里捏着一枚戒指,跟夏温对视一笑。 下面的评论区全是夸赞的话。 【哥哥和哥夫太恩爱了吧!】 第58章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期待两人的婚礼了】 【汪总有钱又体贴,老天爷也赐我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吧!】 【没人发现后面那个小哥哥也长得好好看吗?是他们的朋友?】 从镜子里的一小片反光里,何安慈也入镜了,他安静地注视着两人挑选戒指,眼神里藏着很难察觉的悲伤。 这条评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粉丝的重心都在自家哥哥和汪野身上。 何安慈没有再看下去,他默默关掉了手机,照片里那一幕却始终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当天晚上,汪野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把何安慈压在身下,把他的衣服扯了下来。 何安慈忽然把手抵在汪野胸口,“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可以不做吗?” 汪野动作停顿了饿一下,眯起眼睛,“不舒服?” 何安慈喉咙滚了滚,“我有点肚子疼。” 汪野观察着何安慈的脸,忽然笑了,“这么巧,我一回来你就肚子疼,何安慈,你该不会在撒谎吧?” 何安慈抿紧嘴唇,“我是真的不舒服......” 汪野盯着何安慈看了半晌,伸手拉下裤链,“看你这副样子也没有多严重,等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再说。” 何安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对上汪野那张不带任何温度的面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反正汪野也不会听的。 如果孩子没有了,就算是命吧。 很快衣服一件件散落在地板上,何安慈闭上眼睛,双手用力抓住床单,默默承受着汪野的暴行。 房间里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声和撞击的声响。 到了后半夜,声响终于停止,汪野前脚刚离开房间,后脚何安慈踉踉跄跄进了洗手间。 除了腿间流了点血,孩子没有出任何意外。 何安慈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汪野回家的频率少了很多,听说忙着和夏温筹备婚礼的事情。 八卦媒体经常拍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有时候是在婚礼策划公司,有时候是在珠宝店。 甚至还有几次拍到汪野在夏温的公寓过夜的照片。 半个月后,夏温正式官宣他和汪野的结婚消息,婚期就定在三天后,届时会邀请亲朋好友参加。 这条微博下方还附了张照片,一张红色请柬安静地躺在绒布上。 看着评论区里称赞的评论,夏温满意地退出微博,抬头对汪野说:“汪哥,要不要给何哥发张请柬啊?” 汪野正在处理文件,闻言头也不抬,“不用了。” “这样会不会不好啊,毕竟何哥是你的嫂子,他不出席说不过去。”夏温半带试探地说:“不然还是给何哥发张请柬吧?” 汪野盖上笔记本盖子,沉默了几秒,“等我回去问问他再说。” 夏温嘴角上扬,“好。” 明天就是婚礼了, 按照习俗,新娘新郎今天必须分开,所以汪野没待多久就走了。 他开车回到别墅,客厅里只有保姆一个人在。 汪野脱下外套,随口问道:“他呢?” 保姆指了指二楼,“何先生吃完晚餐就上楼休息了。” 汪野上了楼,来到房间门口,透过半掩的缝隙,他看见何安慈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安慈出神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望去,看见汪野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 听到这话,汪野脚步一顿。 这是他们重逢之后何安慈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 恍惚间两人回到了五年前同居的时候,每次汪野回来,何安慈都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汪野没有正面回答,“你在干什么?” 何安慈轻轻摇头,“没什么,看看风景。” 汪野走到床边坐下,随口说:“明天是我跟夏温的婚礼,他想邀请你参加。” 何安慈垂下眼睛,沉默不语。 就在汪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何安慈哑声开口:“我就不去了。” 汪野似乎不意外何安慈会这么说,“不去也好,像你这样的人,去了也是惹人笑话。” 何安慈没什么反应,仿佛习惯了汪野的挖苦。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今天的何安慈意外配合,仿佛把这当成了最后一次来看待。 情事结束后,汪野穿上衣服像往常一样离开,忽然几根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角。 何安慈指尖微微蜷缩,因为用力透着股青白色,声音嘶哑得厉害,“汪野,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第40章 .何安慈离开 汪野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何安慈,“陪你?” 何安慈喉咙艰涩,“就今天这一晚。” 汪野凝视着何安慈的脸,“理由呢?” 何安慈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明天你就结婚了,以后” 汪野抬起何安慈下巴,望着他的眼睛,“何安慈,你是担心我结婚之后就不要你?” 何安慈没有说话,这个反应在汪野看来等于默认。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快玩腻你,你大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说着汪野甩开何安慈的脸,“更何况,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留下来陪你?” 何安慈清楚地看见汪野眼中的嘲讽和不屑,他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握着汪野衣角的手指微微松了松。 第59章 汪野冷漠地抽回衣角,“要是缺男人,就自己去找,反正你也轻车熟路,不是吗?” 何安慈没有再开口,双目空洞看着汪野离开了房间,他默默蜷缩成一团,把身体缩进被子里。 也许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何安慈竟然没有任何失望和心痛的感觉。 这天晚上,何安慈没有睡觉。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墙壁上的时钟走动,从一点到两点、三点,最后一直到天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响起微弱的动静,应该是汪野起床了。 半个小时后,院子里响起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车子驶离了别墅,伴随着铁门打开再关闭,周遭重新归于平静。 何安慈起身来到窗边时,只看见一闪而过的车尾。 何安慈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眼睛都看得酸涩了,他慢慢收回视线,转身下楼。 保姆正在收拾汪野用过的餐具,见到何安慈从楼上下来,她招呼说:“何先生,可以吃早餐了。” 何安慈没有回应,保姆抬起头,看见他望着门口的方向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保姆疑惑地喊了一句:“何先生?” 何安慈回过神,这才看向保姆,朝她挤出一抹笑容,“好。” 保姆把早餐端上桌,即便只有何安慈一个人的分量,也非常丰盛。 保姆看着何安慈的脸,她小心翼翼地说:“何先生,你没事吧?” 何安慈抬起头,脸上有几分茫然,“没事啊,怎么了?” 保姆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何安慈微微一笑,坐到餐桌前开始吃饭。 看着何安慈没什么血色的脸,保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安慰道:“何先生,你以后可以找到更好的人的。” 何安慈顿了顿,听出保姆的意思,他轻轻一笑,“嗯,谢谢。” 接下来的时间,何安慈照常吃早餐,然后在客厅看电视,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保姆也渐渐放心下来。 她不由得想,汪先生要是不喜欢何安慈,何苦还招惹对方,把人关在家里,自己又去结婚,这场景光是想想都够可怜。 没过多久,张姨看快九点了,他提上菜篮子,对正在看电视的何安慈说:“何先生,我去买菜了。” 何安慈回过头,露出浅淡的笑容,“好,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张姨出门后,何安慈在沙发上呆坐片刻,他关掉电视机,回到楼上,从杂物房把行李箱翻了出来。 上次离开被抓回来之后,何安慈的行李箱一直放在杂物房没有动过,东西都在里面。 拿到行李箱之后,何安慈忽然想起什么,他来到房间,从床垫底下拿出那张检查报告。 看着上面的检查结果,片刻后,何安慈把报告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地板上。 何安慈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这个时候汪野应该已经到了结婚地点了吧? 何安慈在微博上看过策划公司晒出的婚礼现场,豪华又壮观,营销号称这场婚礼为“世纪婚礼”,连当年<a href=" target="_blank">娱乐圈顶流的影帝和影后的婚礼都没有这个阵仗透。 只不过那熟悉的布置,和当初何安慈跟汪野两人决定好未来的婚礼现场一模一样。 然而汪野把这场婚礼用在了夏温身上。 思绪回到现在,何安慈收回视线,提着行李箱离开。 从别墅出来,何安慈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这个居住了几个月的地方。 当初从灵堂被汪野带回来时,何安慈以为这里会是他跟汪野的新家。 后来他才知道,是他在白日做梦。 等今天过后,家里的男主人就会变成夏温,而他,依旧是一个下贱的床伴。 何安慈没有再看下去,他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上出租车之前,他拿出手机,给赵律师打了个电话,“赵律师,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跟找你,我们在你律师所附近的咖啡厅见。” 于此同时,在车上的汪野给保姆打了个电话。 保姆很快就接了电话,“汪总?” 窗外是飞速掠过的风景,汪野盯着窗外,随口说:“何安慈呢,他醒了?” 保姆连忙说:“何先生一个小时前就醒了,吃完早餐以后就在客厅里看电视。” 汪野听见保姆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某个热闹的地方,他眉头微皱,“你不在家?” 保姆解释说:“汪总,我在菜市场买中午和晚上的食材。” 汪野本来想说你怎么没在家里看着何安慈,但家里就保姆一个人,她又要忙着做菜,又要忙着做家务,还要照顾看着何安慈,分身乏术。 更何况何安慈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烧了,就算他想离开也走不了。 汪野到最后只说:“买完菜早点回去,这段时间替我看好何安慈,别让他闹出什么事来。” 保姆哎了一声,语气有些复杂,“我知道了。” 汪野正准备挂断电话,保姆忽然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汪总.......” 汪野挂电话的动作一顿,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保姆那边欲言又止,没等她开口,前面的司机说话了,“汪总,到了。” 第60章 汪野望向窗外,已经到了婚礼地点,他嗯了一声,对着电话那头说:“好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弯腰下车。 化妆师已经来了,结婚的礼服也送到了,汪野来到化妆间,为即将开始的婚礼做准备。 没过多久,化妆间的门被“叩叩”敲响。 汪野闭着眼睛,“进来。” 助理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来到汪野身边,半蹲着小声说:“汪总,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 汪野淡淡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可是.......”助理欲言又止地说:“可是汪董没有来........” 汪野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无比深邃的黑眸,他抬起头,从镜子里望向身后的助理。 助理忍不住说:“要给汪董打个电话吗?” 汪野没什么表情,“不用了,随便他。” 他父亲向来偏爱他哥,自从他哥死了以后,他父亲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 再加上夏温家的条件谈不上门当户对,他父亲自然看不上,来参加婚礼等于默认这场婚事,他父亲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助理表情有些为难,“这样好吗?” 汪野平静到:“没什么不好的,出去吧。” 助理不敢再说什么,退出了化妆间,他从汪野创办公司开始就在他身边做事,对这位总裁阴晴不定的脾气从来都拿不准。 花了一个多小时做准备工作,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婚礼准备开始。 进场前,汪野扫了眼手机,看见屏幕上空空如也,他若有所思关掉屏幕,放回口袋里。 海边教堂里坐满了宾客,不少是娱乐圈和商圈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正注视着台上美好的一幕。 此时夏温正牵着父亲的手走在红毯上,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音乐,朝着尽头处一系黑色燕尾服的汪野走去。 来到台上,夏父将夏温的手托付汪野的掌心。 两人牵住手的那一刻,夏温的脸爬起一道害羞的红晕,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夏温期待了这一天无比的久,只要过了今天,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汪太太,有汪野这个后台,以后他想要任何资源都不是问题。 两人牵着手来到神父面前,随着音乐停止,气氛变得庄重而肃穆。 “夏温先生,你是否愿意嫁给这个男人?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夏温含羞看了汪野一眼,面上挂着一抹红晕,坚定而兴奋地说:“我愿意。” “那么汪先生,你是否愿意接纳这个男人?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汪野转头,跟夏温四目相对,沉默片刻后,他开口说:“我愿意。” 神父笑着看向两人,“那么现在请夫夫双方互换戒指。” 汪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盒,打开后,正是他在珠宝店定制的那对婚戒。 不知怎么的,汪野眼前忽然浮现出那日何安慈看见这枚戒指时眼里的悲伤。 只不过这个画面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就在汪野即将把戒指推进夏温的无名指的那一刻,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第41章 .祝你幸福 婚戒在夏温指尖堪堪停了下来。 汪野这才想起自己上台前忘记把手机静音,他跟众人说了声抱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就在他准备挂断时,看见屏幕上闪烁着何安慈的名字。 汪野皱了皱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个时候何安慈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汪哥.......” 夏温尴尬地望着汪野,四周的视线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见汪野没有反应,他又拽了拽汪野的袖子,“汪哥,你怎么了?” 汪野回过神,在场的神父和宾客,以及夏温都在注视着他,等着他给夏温戴上戒指。 汪野定下心神,就在他即将按下拒绝键时,一条短信从顶端弹了出来。 是保姆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汪野脸色彻底变了,【汪总,不好了,何先生不见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而且何先生的行李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汪野额角突突跳了几下。 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指尖毫不犹豫移向另一边,接起了何安慈的电话。 底下的宾客顿时你看我我看你,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 在结婚现场接电话,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汪野对周围的窃窃私语毫无反应,呼吸粗重,“何安慈,你去哪了?” 电话那头传来何安慈平静的声音,“汪野,我走了,祝你幸福。” 汪野眼眸爬上几根血丝,他捏紧手机,指关节咯吱作响,“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安慈沉默了。 汪野深吸一口气,“马上给我回家,你走不了的,别逼我抓你回来!” 何安慈轻声说:“汪野,真的想离开的人,没有什么办法走不了的。” 何安慈以前也觉得他无法离开,可是现在他想通了,是他对汪野还抱有希望,所以才找借口留在汪野身边。 何安慈抬起头,透过面前的玻璃望向远处蔚蓝的天空,慢慢地说:“汪野,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以为,从汪东朔身边离开之后,我们就能像之前一样幸福的生活。” 第61章 汪野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没有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何安慈苦笑道:“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不是以前那个纯粹的人了。” 汪野寒声道:“变的是你,不是我。” 何安慈没有反驳,“也许吧。” “现在你有喜欢的人,组成新的家庭,希望你们以后过得幸福,至于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你和夏温可以放心了。” 会场里一阵寂静,所以两人的对话都被宾客听见了耳朵里。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汪野毫无察觉,他掌心一紧,仿佛听见屏幕碎裂的声音,“何安慈,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 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汪野把手机拿开,发现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 汪野再播回去,电话那头已经关机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无论再拨回去几次,始终无法接通。 汪野再也等不下去,转身往台下走去。 “汪哥!” 夏温急忙追了上来,从后面抓住汪野衣服,眼睛里充满难以置信,“你要去哪里?我们的婚礼还没结束!” 汪野已经思考不了那么多,满脑子都是何安慈五年前离开的一幕,他从夏温手里抽回衣服,一言不发冲出了婚礼现场。 身后顿时响起夏温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还有宾客混乱的声音。 汪野一路飙车往别墅赶去,路上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全都被他忽略了。 好不容易回到别墅,汪野连车都顾不上停好,他冲进别墅,迎面碰上了保姆。 汪野此刻就像只丧偶的野兽,双眼猩红盯着保姆,“何安慈呢?” 保姆不由得头皮发麻,她在汪野家里工作这么久,从来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紧张地说:“汪总,我把家里和房子周围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何先生的身影。” 汪野推开保姆,来到楼上的房间,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变,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房间太过整洁干净,丝毫不像住过人的样子。 汪野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所有关于何安慈的东西都没了,小到牙刷毛巾,大到衣服行李箱,仿佛把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全都抹去了。 汪野第一次有种事态失去掌控的不安。 他意识到这次何安慈是真的打算离开,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就在汪野转身离开时,他余光注意到垃圾桶里一堆撕碎的纸张。 他随手捡起一张碎纸片,发现是医院的检查报告。 何安慈什么时候去医院做了体检,他居然完全不知情。 汪野把剩下的纸捡了起来,一张张拼好,日期显示是半个月前,何安慈在人民第一医院做了个抽血化验。 没等汪野反应过来何安慈为什么要做抽血化验,他目光缓缓下移,当他看见检查结果那一栏的字时,猛地握紧了柜子边缘。 只见检查结果那一栏里写着“确诊怀孕”四个大字。 怀孕........ 何安慈怀孕了? 汪野大脑嗡地一声,理智仿佛被炸得七零八落。 他努力稳住心绪继续看下去,报告上说,何安慈已经怀孕两个月...... 两个月...... 那就是何安慈流产没多久之后。 原来何安慈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可是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汪野攥紧报告的手背青筋浮现,他心里被一种从无仅有的恐慌占据,转身离开房间。 半个小时后,汪野开车来到他哥的老宅。 这里空无一人,屋子里各个角落浓厚的灰尘说明近期根本没人来过这里。 可是除了这里,何安慈还能在哪里。 自从何安慈去他哥身边之后,就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这里。 就在这时,汪野忽然想起袁意远。 上次何安慈在医院里勾搭袁意远,说不定这次会去投奔对方。 想到这里,汪野一脚油门,朝着袁家的方向驶去。 “汪总,你不能随便进来!” “快,拦住他!” 袁意远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他从沙发后边抬起头,看见汪野气势汹汹朝他走来,那架势仿佛要杀人。 袁意远这才松开衣衫凌乱的陶瑞,他往沙发上一坐,任由衬衫敞着露出精健结实的胸膛,手搭在背靠上,挑了挑眉,“听说汪总今天结婚,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汪野没有废话,“何安慈呢?” 袁意远眉头微皱,不等他开口,旁边的陶瑞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说谁?何安慈不见了?” 袁意远转头看向陶瑞,眼神里带着一抹不满和警告。 汪野把两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冷冷地说:“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袁意远不紧不慢地拉上裤链,“汪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汪野一把揪住袁意远的领子,沉眸逼近,“何安慈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袁意远眉头不易察觉皱了几分,“何安慈?他怎么会在我这里?” “难道他不是来投奔你?”汪野嗓音像裹着冰,“之前你们就在一起了,不是吗?” 第62章 袁意远镇定地说:“自从上次汪总带走何安慈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 见到汪野脸上的怀疑, 袁意远又说:“如果汪总不相信的话,可以问我身边的人,毕竟陶瑞跟何安慈可是有朋友的交情的,他总不会帮我说话吧?” 汪野闻言,喘息着看向陶瑞,那双眼睛仿佛染上了血。 陶瑞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小声说:“何安慈的确没在这里,今天我们一整天都在这里。” 汪野看着陶瑞清澈不像作假的眼神,再看袁意远坦然自若的表情,片刻后,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离开别墅。 回到车上,汪野重重靠在椅背上,他闭上眼睛,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 如果何安慈没来投奔袁意远,他还能躲到哪去? 什么地方既能接纳何安慈,又能让自己找不到他? 电光火石间,汪野脑海中闪过一个人,他猛地睁开眼睛,黑眸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对,还有戴南清。 上次两人才在酒店开过房,说不定何安慈会去投奔戴南清。 汪野让助理花了点功夫找到戴南清的电话,拨了过去。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道女声,“你好。” 汪野眉头皱了皱, “这不是戴南清的电话?” 对面顿了顿:“哦,戴老师正在拍戏,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转告。” “拍戏?” “是啊,戴老师现在正在外地拍戏,所以没时间接电话。” 汪野微微眯起眼睛。 戴南清在外地拍戏? 那根本不可能是他,因为何安慈出不去这座城市。 得知何安慈离开的时候,汪野就让人查了各个交通工具的乘客名单,然而却没有何安慈出行的记录,那说明他现在还在这座城市里。 但如果不是戴南清,何安慈还能去哪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汪野让人把何安慈可能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然而一无所获。 何安慈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第42章 .是我的孩子 汪野逃婚的话题很快冲上热搜。 #汪氏集团总裁疑似反悔逃婚#、#夏温婚礼被甩#、#汪野夏温感情走到尽头#。 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区几乎都被夏温的粉丝冲烂了。 【我没看错吧,夏温未婚夫逃婚?】 【不想结婚就不要结啊,把我们哥哥当什么了!】 【我收回上次说两人般配的话,汪总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别这么快下定论啊,说不定汪总是有什么苦衷呢?】 【楼上别洗了,再怎么有苦衷也不能在婚礼扔下未婚妻逃跑,而且能有什么事情比结婚还重要?】 别墅里,一阵响起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来电显示闪烁着夏温的名字。 汪野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看了片刻,随即接起电话。 对面传来夏温像磨过砂纸的嗓音,像是哭哑的,“汪哥........” 汪野平静地说:“你怎么打过来了?” 夏温咬住嘴唇,“汪哥,婚礼上的事情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夏温被逃婚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夏温婚礼上被未婚夫抛下的事情,他的脸都丢尽了。 夏温一直在等着汪野联系他,可是距离婚礼过去这么久,汪野不仅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夏温坐不住了,这才主动给汪野打了电话。 汪野声音不带任何起伏,“你想要什么解释?” 汪野冷漠的态度和以前判若两人,夏温顿了顿,不由得咬紧嘴唇,“我知道你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那天你离开,是有苦衷对不对?” “只要你告诉我理由,我就原谅你,原谅你在婚礼上做的事情。” 汪野没有说话。 汪野的沉默让夏温心里更加不安,忍不住说:“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你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 汪野沉默了一会儿,“何安慈不见了。”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很久,夏温才难以置信地说:“什么?” “所以是因为何安慈,你才会把我抛在教堂里?” 说到后面夏温的声音已经有些激动了。 他原本以为,汪野是有什么不可抗力的理由所以才抛下他离开会场,没想到是因为何安慈。 汪野的沉默在夏温看来等于是默认。 “他不就是你哥的一个情人吗?他不见了你就这么紧张,连婚礼都不办了?” 夏温攥紧手里的手机,咬牙切齿地说:“其实你跟何安慈不止是小叔子和嫂子的关系对不对?” 见汪野没有回答,夏温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们曾经在一起过,是吗?” 汪野终于开口,“你早就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你说他是你嫂子,我就相信了。”夏温声音越来越凄厉,“可是现在呢,你为了何安慈把我一个人抛在婚礼上!” “你是不是还没忘记他,所以才对他恋恋不舍?” 汪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婚礼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 “补偿?”夏温笑了,眼里的血丝愈发明显,“你要怎么补偿我受到的议论,还有我的名誉?” 第63章 汪野听着夏温绝望的啜泣声,“那你想怎么样?” 夏温终于等到汪野说这句话,他咬了咬唇,语气变得柔弱下来,“我们重新举办婚礼,我就原谅你。” 夏温好不容易才能嫁进汪家,他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汪野沉默片刻,“我不会再跟你办婚礼。”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很久,夏温不敢相信,“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汪野语气平常得好像吃饭,“就是不想结婚了。” 当初汪野答应跟夏温结婚,只是为了报复何安慈。 现在何安慈离开了,他也没有继续跟夏温结婚的理由。 夏温声音微微颤抖起来,“汪哥,你当结婚是儿戏吗,说不结就不结,你要是不想结婚,当初为什么跟我求婚,为什么还要跟我举行婚礼!” 汪野:“抱歉。” “我不要你的道歉!”夏温陡然提高声量,“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跟我结婚,你突然不结了,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娱乐圈混下去!” 汪野平静道:“以后你有想要的资源,我都会让公司尽力为你争取,我也可以让专业团队喂你打造剧本,总之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但是结婚的事情,以后不用再谈了。” 说完汪野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电话和短信如潮水般淹没了手机,全都是夏温发来的。 汪野一条都没有看,他现在只想把何安慈找回来。 他要问问何安慈为什么不告诉他怀孕的事情。 还有那个孩子........ 何安慈到底有没有把他们的孩子给打掉。 接下来的日子里,汪野几乎把这座城市都翻了过来,然而依旧没有何安慈的任何消息。 他仿佛凭空消失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这天晚上,汪野在家里喝酒,保姆进来告诉他,彭凯风来了。 彭凯风一进门就单刀直入地说:“汪野,微博上说的是真的,你真的逃婚了?” 汪野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微博上都闹翻天了。”彭凯风往他旁边的高椅上一坐,双手搭在吧台上,“那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在婚礼上把夏温扔下跑了?” 汪野淡淡地嗯了一声,仰头喝了口酒。 彭凯风露出惊讶的表情。 看见热搜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营销号乱写,毕竟他很了解汪野,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干出这种事。 可是彭凯风没想到这件事是真的。 汪野居然真的逃婚了。 彭凯风猜到这里面一定有内情,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逃婚了?” 汪野似乎不想多说,往玻璃杯里倒了点酒,“没什么。” 彭凯风不吃这套,“少来,要是没什么事,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汪野沉默了一会儿,“何安慈走了。” “就因为这个?”彭凯风哑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汪野,你疯了吗?就因为一个何安慈,你把婚礼给搞砸了?” 汪野表情漠然,仿佛并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 彭凯风看着汪野的表情,声音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你老实告诉我,你根本没有放下过他,对不对?” 汪野淡淡地说:“我只是还没折磨够他。” “少来了你,我还能不清楚你的为人?”彭凯风一针见血地说:“你要是真恨他,有几百种办法让何安慈让何安慈活不下去,至于把他留在身边碍眼?” 汪野不说话了。 彭凯风一把揪住汪野的领子,恨铁不成钢地说:“汪野,你是不是还没吃够教训?他以前怎么作践你,难道你忘了?你还敢对这样的人有留念?” 汪野忽然说:“何安慈他怀孕了。” 彭凯风停下动作,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汪野抬眼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何安慈怀孕了。” 彭凯风看疯子一样的表情看他,“你是不是受太大刺激了?何安慈是个男人,怎么怀孕?” 汪野平静地说:“医生说他的体质跟普通人不一样,他能受孕。” 彭凯风只觉得滑稽,但是汪野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他的面色渐渐变得严肃,松开了汪野的领子,“你说真的,何安慈真的能像个女人一样怀孕?” 汪野没有再解释,只是把检查报告扔给了彭凯风。 那是一张被撕得七零八碎的检查报告,用透明胶带粘了起来,勉强可以辨认出里面的内容。 彭凯风把检查报告从头到尾看完,沉默了。 彭凯风把报告放回桌上,表情变得不太在,“就算他能怀孕,也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孩子不是你的呢?” 汪野想也不想地说:“是我的。” 其实汪野心里很清楚,何安慈上一个孩子也是他的。 只是他不敢接受自己亲手杀了孩子的事实,所以才一直欺骗自己。 彭凯风知道汪野这么笃定肯定是算过日子了,他往沙发上一靠,忍不住说:“所以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打算原谅何安慈?” 汪野没有说话。 何安慈敢这么离开,他不会轻易放过他。 但是现在他必须先把何安慈找回来,至少找回来之后,再慢慢跟他算账。 第64章 彭凯风拍了拍汪野的肩,面色凝重,“汪野,你别忘了何安慈当初是怎么背叛你的,能怀个孩子算什么,你也不缺女人给你生孩子,总之你要报复还是打发时间都行,自己别再栽进去闹笑话了。” 汪野一言不发,仰头把酒一饮而尽,胃里灼烧得厉害。 彭凯风见劝不动,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汪野送他出门,正准备转身回屋,余光瞥见大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徘徊,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暴露了,急忙转身离开。 汪野第一个念头就是何安慈回来了,他眼皮重重跳了跳,失声喊了句站住。 那抹人影僵在原地,在汪野的注视下,慢慢转过身来,居然是陶瑞。? 第43章 .到底有没有背叛过我 汪野眯起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人,“是你?” 陶瑞有种做贼被抓住的心虚感,小声喊了句汪总。 汪野冷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陶瑞摸了摸后脑勺,“没什么,我正好路过。” 汪野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打电话让袁总过来。” 陶瑞见瞒不下去,咬唇说:“我来看看何安慈回来没有。” 汪野眯起眼睛,“你跟何安慈什么关系?” 在袁家那个时候,他就看出陶瑞和何安慈关系不一般,但是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居然完全不知情?。 “我们是朋友。”陶瑞没什么好隐瞒的,“之前在医院认识的。” 汪野皱起眉头,“医院?什么医院?” 陶瑞奇怪地看了汪野一眼,“就是三个月前,当时我们是隔壁病床,后来就认识了。” 汪野似乎想起什么,面色沉了几分,“当时你也在医院?” 陶瑞点了点头。 汪野心想,何安慈还真是费尽苦心,为了接近袁意远,甚至连他的小情人都勾搭上了。 “他不是装病?” “装病?”陶瑞一脸不解,“他为什么要装病,当初他来医院是为了补胎啊。” 汪野脑袋里“轰”地一声,“你说什么?” 陶瑞解释说:“医生说何安慈肚子里的孩子情况不好,所以让他保胎治疗,那几天何安慈住院是为了保胎,谁钱多了烧的装病住院。” 汪野耳朵里嗡嗡作响。 保胎? 何安慈什么时候去医院保过胎? 汪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何安慈也没有跟他提起过。 汪野呼吸变得粗重,“他不是为了勾引袁意远才去医院?” 提到袁意远,陶瑞似乎想到什么反胃的东西,脸色也不太好看,“何安慈才不是那种人呢,当初是袁意远拿了我的手机把何安慈骗到地下停车场的,又绑架了他,想要强.奸他。” 他没有注意到汪野脸色骤然变了,还在继续说:“当时我亲耳听见袁意远打电话说的,他就是个混蛋,要不是突然有人上门带走了何安慈,何安慈就倒霉了。” 汪野胸口仿佛挨了一击闷锤,几乎喘不上气。 何安慈去医院是为了保胎,跟袁意远没有半点关系? 当初他还以为,何安慈在故意勾引袁意远,所以一气之下在车上对他做了那种事,导致何安慈流产。 是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看着汪野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陶瑞没想到汪野反应这么大,忍不住问:“喂,你怎么了?” 汪野就像丢了魂似的,跌跌撞撞走进别墅。 陶瑞奇怪地嘀咕了一句,又往别墅里张望了一会儿,确认何安慈不在,这才失落地离开。 别墅里,汪野像座雕塑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 何安慈为什么要去医院保胎,他就这么看重和自己的孩子? 何安慈不是根本不稀罕自己吗,所以当初才会抛弃他去了他哥的身边,五年来一直都没有跟他联系,甚至回到他身边之后,都一直想方设法勾搭其他男人。 就在汪野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原本以为是手下打来的电话,然而屏幕上闪烁着一串没备注的手机号码,似乎有点眼熟。 汪野终于想起来了,是戴南清的电话。 沉默片刻后,汪野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儒雅动听的男声,“听说汪总今天给我打了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 汪野没有废话,单刀直入地问:“何安慈是不是在你那里?” “何安慈?”戴南清语气里多了几分疑惑,“何安慈怎么会在我这里?” 汪野冷声道:“你们睡过觉的关系,这话不应该我来问你?” 戴南清声音沉了下来,“汪总,请慎言,我跟何安慈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 汪野眼底涌动着寒冰般的冷意,“上次你们在酒店开房,难道需要我把照片发给你过目?” 戴南清一字一顿地澄清:“上次是何安慈来找人,但是找错了地方,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你说什么?” 戴南清续道:“至于你说的开房,因为当时我担心被狗仔拍到说不清,加上何安慈还没找到人,所以我才邀请他进了房间,这应该是基本的礼仪吧,不过他一直没有联系上对方,所以在我房间待了一会后就走了,我们之间什么都发生过。” 第65章 “对了,当时他不是也给汪总你打了个电话?” 汪野想起秘书跟他说过何安慈给他打过电话,不过没说什么就挂了。 当时汪野还以为,何安慈在故意给自己留后路。 所以何安慈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有事想找自己。 电话里戴南清的声音还在继续,“更何况,我们连对方的电话都没有,汪总告诉我,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联系?” 汪野张了张嘴,“所以何安慈真的没找过你?” 戴南清嗯了一声,“汪少,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也并没有那么熟。” 汪野不知道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扑通掉在了地毯上,面容犹豫心脏的痉挛而变得煞白,不由得用力按住心脏。 他到底误会了何安慈多少事情....... 袁意远,还有戴南清。 何安慈跟他们都没有关系,可是他却误会何安慈在勾引他们,试图离开自己。 戴南清的话不停在耳边回响,汪野忽然想到了夏温,当初何安慈说过,是夏温把他约到了酒店,可是却没有露面。 如果事实真的像戴南清说的那样,那这件事就是夏温在捣鬼。 汪野握紧手机,转而拨通了夏温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对面的人似乎一直在等着汪野联系,有几分掩不住的兴奋,又要强装出委屈的声调,“汪哥。” 汪野声音裹着冰渣似的,“我问你,当初是不是你故意把何安慈骗到酒店跟戴南清见面?” 夏温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汪野冷冷地说:“夏温,别跟我撒谎,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骗我的人。” 对面的呼吸声明显变得急促起来,良久,夏温从齿关里挤出一个字,“是。” 短短的一个字,就像一把尖锐的刀深深插进了汪野的心脏,那瞬间自责,悔恨,后悔和内疚如潮水般般淹没了他的心脏。 没有得到汪野的回应,夏温有些慌了,话里掩不住的恨意,“是何安慈逼我的,他背着我跟我的未婚夫上床,还怀了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汪野轻吸一口气,“所以你就设计他跟戴南清见面,让我误会他们有一腿,照片也是你拍的?” 夏温嘴唇抖了抖,声音微弱下来,“是。”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咯吱作响,几乎捏碎屏幕。 可是他怪不了夏温,只能怪自己。 明明他可以找人调查,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就相信了夏温的说辞。 夏温心里慌张得厉害,不知道汪野怎么会突然旧事重提,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哽咽道:“是何安慈先做错了,我只是报复他而已。” 汪野闭上眼睛,声音不剩半点温度,“以后别再联系了,” 夏温急了,“汪哥!” 汪野语气一下子变得森寒幽深,“我说过,我最恨别人骗我,你犯了我的忌讳,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夏温的哀求声随着汪野挂断电话那一刻戛然而止。 汪野重重倒在沙发上,抬起手臂遮住了酸涩刺痛的眼睛。 他早该想到的,明明有那么多证据证明何安慈说的是真话,但他还是没有选择相信何安慈。 其实何安慈早就辩解过,是他没有听,在他心里,何安慈就是个贪慕虚荣的人,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 何安慈当时该对他多么失望。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如电流般穿梭而过,让汪野不由得睁开眼睛。 如果这两次都是误会,那何安慈和他哥的事情呢? 当时何安慈解释过,是汪东朔用他的命作威胁,何安慈为了保护他,才去了他哥身边。 会不会何安慈当时根本没有背叛他,这件事真的是有苦衷? 这个想法一出,汪野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几乎跃出胸口。 如果真的是这样........ 汪野几乎不敢想下去。 这时汪野忽然想到了赵律师,他再也坐不住了,拿上车钥匙冲出了别墅。 律师所里,赵律师正处理完一个手头上委托,刚准备收拾东西下班,玻璃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汪野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走了进来,他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衣摆压出了皱痕,跟以往一丝不苟的模样大相径庭。 赵律师心里咯噔一声,“汪总,您怎么来了?” 汪野一步步逼近赵律师,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犹如锤子一下下砸在赵律师心口,让他有些不安。 汪野来到书桌前,他双手按在桌面上,阴鸷的深眸如野鹰般盯牢了赵律师,“我问你,当初何安慈到底有没有背叛过我?”? 第44章 .揭露当年真相 听到汪野问的是这件事,赵律师暗暗松了一口气。 “汪总,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谈过了。”赵律师说:“何安慈的确跟汪大少在一起了。” 汪野一字一顿:“我要听实话。” 赵律师平静地说:“汪总,我说的就是实话。” 汪野不相信,如果何安慈真的不喜欢自己,他为什么偷偷去医院保胎,又为什么要选在自己结婚这天离开,还给他打了那样一通电话。 何安慈对自己明明还有感情。 “赵律师,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汪野薄唇冷冷吐出一句话:“遇到生命危险的人,嘴里说的一定是真话。” 第66章 没等赵律师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办公室外面突然冲进几个保镖,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粗暴地按在桌上。 赵律师有些慌了,他没想到汪野还带了人来,“汪少,你想干什么?” 汪野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我说过,我要听真话。” 赵律师的脸在桌面上受到挤压有些变形,艰难地说:“我说的就是真话,当初事情真相就是这样。” “是吗?”汪野冷冷说:“但是我不相信。” 不等赵律师开口,手臂骤然传来一阵被撕裂般的疼痛,疼得他大叫出声,手臂被折成一个扭曲的姿势。 汪野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了起来,“继续,直到他说真话为止。” “汪总,我说的就是真.......” 话音没落,赵律师另一只胳膊也被卸了下来。 “啊——” 惨叫声立刻响彻办公室。 汪野随手扔了文件,重新拿起桌上另外一份文件,对面前的一幕视而不见。 赵律师满头大汗,眼里充满浓浓的恐惧,恐慌地看着汪野。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汪野的手段,这兄弟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残忍得相似。 不过赵律师很快就无法思考了,他的双腿被棒球棍狠狠敲中,几乎让他疼死过去。 紧接着臀部、腰部、胸口、专挑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封闭的<a href=" target="_blank">空间里传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听的人头皮发麻。 就在棒球棍朝着他的脑袋挥过来的的时候,赵律师终于捱不住了,他满嘴是血,含糊不清地求饶,“汪总,我说,我说!” 汪野放下文件,紧紧望着赵律师的脸。 赵律师咽了口带血的唾液,硬着头皮说:“何先生他........他的确没有背叛你.......” 汪野脸色一变,他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表面,猛地揪住赵律师的领子,眼里冒出几根血丝,“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赵律师嘴唇哆哆嗦嗦,“当初是汪大少他......他威胁了何先生,所以何先生才会当他的情人。” 那瞬间汪野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何安慈真的没有背叛他。 何安慈居然真的没有背叛他! 赵律师磕磕巴巴地说:“当年您和汪大少为了争5g站那个项目,让汪大少起了杀心,所以他派人开车撞你,结果您命大活了下来,反而惊动了汪董,他私底下警告过汪大少不准再对您动手,所以汪大少才把主意打到了何先生头上。” 虽然汪董不待见汪野这个私生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不可能做坐视不理,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了一个项目自相残杀。 “汪大少知道您最看重何先生,所以在您出事之后,他用您的命威胁何先生当他的情人。”赵律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何先生为了您的生命安全,所以就........就答应了汪大少的的要求。” 汪野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无情地从中间撕开,几乎喘不上气,“所以当初何安慈在别墅门口对我说的那番话,都是在演戏,就是为了让我死心?” 赵律师低声说:“是。” 这一个字,如同锋利的刀刃插进了汪野胸口,喉咙和口腔泛起浓重的血腥味。 他早该想到的。 何安慈从来不是什么贪慕虚荣的人,否则当初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可是那么拙劣的谎言,他居然没有识破,反而信以为真,以为何安慈真的背叛了自己,爬上了他哥的床,以至于后来那样对待他.......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赵律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何先生在汪大少身边的日子也不好过........” 汪野缓缓抬起头,眼里血丝汇集的红令人心惊。 赵律师迟疑地说:“他刚去那段时间,每天都被汪大少折磨。” 汪野呼吸一窒,“折磨?” 赵律师点点头,忍着疼说:“何先生刚去那天晚上,汪大少想要强行跟他发生关系,但是何先生坚决不肯,甚至拿刀划伤了自己的手腕。” 那天赵律师正好在场,他亲眼看见何安慈被医护人员抬上车,手腕割得几乎深可见骨,血流了一地,被送进医院整整抢救了一个晚上才救下来。 汪东朔这才打消强.奸何安慈的念头。 只不过他把怒气和欲望转化成了暴力,全都发泄在了何安慈身上。 何安慈后背上那些痕迹,就是汪东朔虐待他时留下来的。 汪野感觉心脏被活生生剥离了身体。 割腕....... 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何安慈也从来没跟他说过。 何安慈最怕疼,以前在床上被汪野弄疼了都要哄很久才消气,能让他狠下心割腕,当时何安慈该有多么绝望。 赵律师接下来的一句话仿佛又在汪野心上狠狠扎了一刀,“而且何先生知道您回国后,其实是想过找您的。” 汪野猛地抬起头,心脏在热血的包裹下剧烈跳动,“你说什么?” 何安慈想过找他? 赵律师露出心虚的表情,“是汪大少阻止了何先生,他把何先生囚禁在家里,不让他有任何跟你联系的机会。” “而且何先生守丧,也是汪大少的意思,他说只有这样,才肯把5g基站项目给何安慈。” 第67章 汪野突然一把攥住赵律师的领子,眼睛红得几乎滴血,声音仿佛要咬碎牙齿,“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实情!” 如果当初赵律师告诉他真相,他跟何安慈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赵律师愧疚地低下头,咬着唇说:“是汪大少阿交代的........” 汪东朔临死之前让赵律师去了趟医院,交代身后事的同时,特别叮嘱过赵律师一件事。 如果汪野来问他当年的事情,让赵律师绝对不能说出当年的真相。 汪东朔知道,自己死了之后,何安慈一定会迫不及待回到汪野身边,然后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汪野。 他就算死了,也不会让汪野和何安慈好过。 其实赵律师也觉得对何安慈感到抱歉,尤其是听说汪野结婚,而未婚妻却不是何安慈时,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他说的那番话,说不定汪野和何安慈两个人已经过上幸福日子了。 可是他不能不听汪东朔的。 汪东朔对他有恩,当初把他母亲从绑匪手里救了回来,死后又给了他一大笔钱,所以他只能按照汪东朔说的做。 此时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消失了,也许是愧疚,也许是不忍,赵律师帮何安慈说了一句话:“汪总,何先生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好好活着。” 汪野攥着赵律师领子的手微微松开,胸膛剧烈起伏。 是啊,何安慈是为了他才去他哥身边。 可是他做了什么,他侮辱何安慈,欺负何安慈,甚至亲手杀了他们自己的孩子。 那一刻一股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几乎让汪野站不住。 保镖队长见状急忙扶住汪野,“汪总,您没事吧........” 汪野推开保镖,踉踉跄跄地离开律师所,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背影露出令人心惊的绝望,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汪野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车上的,他浑浑噩噩靠在座椅上,失焦的双眼盯着车顶。 他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 何安慈跟他解释了无数遍,自己是无辜的,是他自己没有相信何安慈的话,还觉得他在为当年的事情狡辩。 一想到何安慈在他哥身边受的那些苦,自己那五年又算什么....... 汪野不敢去想,何安慈到底是用怎么样的信念坚持下来的。 何安慈从他哥身边逃脱,回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刻,该是多么的高兴。 可是他却用更残忍的方式对待何安慈,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难怪,难怪何安慈要离开他....... 汪野胸口疼得不能自已,他缓缓弯下腰,仿佛这样才能抑制撕裂般的疼痛,逐渐模糊的双眼透过挡风玻璃望着无边的黑暗街道,干涩的嘴唇喃喃:“小慈,你到底在哪里?” “你回来吧,我知道错了........” “等你回来,我一定好好弥补你........”? 第45章 .发现何安慈踪迹 彭凯风赶到酒吧时已经两点多。 今天晚上,夏温那边打了个电话给彭凯风,说他跟汪野之间出了点误会,想让他帮忙说点好话。 所以彭凯风就给汪野打了通电话,想问问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电话那头嘈杂得厉害,根本听不清楚汪野说了什么。 好不容易从酒保那里问到了酒吧的地址,彭凯风连夜就赶了过来。 彭凯风来到包厢时,桌上倒着好几个空酒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汪野正颓废地倒在沙发上,胸前的衬衫大敞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拿着酒往嘴里灌。 彭凯风抬手在鼻子前扇了一下,皱眉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汪野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依旧自顾自喝酒。 彭凯风意识到汪野今晚不太对劲,他是个自律的人,很少会喝这么多酒。 “你怎么了?”彭凯风坐到汪野身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汪野没说话,大口大口往嘴里倒酒。 大半瓶酒一口气下肚,汪野又去拿另一瓶酒,那是四十多度的伏特加,这么喝能要命。 彭凯风连忙从汪野手里抢过酒,“别喝了,你到底怎么了?” 汪野眼里涌出剧烈的痛苦、内疚、自责和后悔,双手紧紧掩着面,呼出的气息都在发颤。 彭凯风已经忘了有多久没看过汪野这么失控的样子,上一次还是五年前被何安慈的时候。 彭凯风意识到事情不对,“兄弟,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汪野嘴唇微微颤抖,“我做错了........” 彭凯风听得云里雾里,“你做错什么了?” 汪野忽然一把揪住彭凯风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说:“何安慈没有背叛我,他从来没有背叛我!” 彭凯风眉头紧锁,“你说什么,何安慈没有背叛你?” “这怎么可能,当初他抛弃你,转头爬上你哥的床,这些事我们大家伙都知道。” 汪野不自觉摇头,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是假的,何安慈在演戏,他想让我死心,所以才故意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戏。” 彭凯风有些不相信,第一个念头就是汪野被人骗了,“汪野,你是不是听别人跟你说什么了?” “我告诉你,你可别三言两语就上当了,这肯定是何安慈的计划,说不定他就等着你上当受骗,好再回到你身边。” 第68章 汪野摇头,艰涩地说:“是我逼问了我哥的私人律师,他亲口告诉我的。” 被汪野出手逼问的人,基本上就不可能说假话。 彭凯风打消了几分疑虑,忍不住说:“那律师跟你说了什么?” 汪野忍着心口的疼痛把赵律师说的话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听完汪野说的话,彭凯风觉得这件事信息量太大,“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初你出车祸是你哥指使的,何安慈为了救你的命,才去你哥身边?” 汪野心如刀绞地点头。 彭凯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如果事实真的像那位律师说的那样,那么何安慈不仅没有背叛汪野,反而是因为汪野才受了五年的罪。 彭凯风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爱,才能让何安慈愿意为了汪野做出这样的牺牲。 想到这里,彭凯风不由得有些心虚,想当初何安慈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欺负过何安慈。 这时彭凯风感觉手里忽然一空,汪野又开始喝起酒来,彭凯风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任由他把自己灌醉。 这种事要是搁在彭凯风身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彭凯风心虚地小声说:“如果何安慈真的没背叛你,那我真的佩服他,换成我都不一定能你为你做到这个份上。” 这句话像尖锐的钢针重重扎进汪野千疮百孔的心脏,疼得他喘不上气。 从酒吧出来已经后半夜,汪野醉得不省人事,连路都走不稳,嘴里还一直念着何安慈的名字。 彭凯风把汪野塞进车里,把他送回了别墅。 好不容易把汪野搀扶回房间,彭凯风累得满身是汗,他往床边一坐,拍了拍汪野的脸,忍不住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汪野恍惚地睁着眼睛,没有焦点地望着天花板,“我要把他找回来。” 彭凯风泼了盆冷水,“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吗?怎么找?” 汪野嘴唇嗫喏了几下,喃喃自语,“反正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我不能让他离开我,我要补偿他,还有我们的孩子.......” 彭凯风叹了口气,夏温托他的事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照这样看来,汪野跟夏温之间是没可能了,“这样吧,我让人帮你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何安慈。” 汪野闭上眼睛,睫毛不安地抖动了几下。 彭凯风替汪野掖好被子,顺手把灯关了,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汪野,他高大的背影此刻变得无比脆弱,哪里还有掌控公司的意气风发。 当年得知被何安慈“抛弃”时,汪野也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彭凯风叹了口气,关上门走了。 汪野对身后的动静毫无反应,他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夜景,眼里布满密密匝匝的血丝,很快酒精的作用发作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汪野从宿醉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头疼欲裂,仿佛脑袋从中间被撕裂了,头顶的天护板倒映着汪野的身影, 汪野望着天花板里自己的倒影,目光逐渐找不到焦点。 何安慈,你到底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一阵响起的手机铃声拉回了汪野的思绪,他转头看向柜子上震动的手机,半晌才伸手去拿。 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号码,似乎有些眼熟。 汪野一时间想不起来,随手按下接听键。 “汪总,是我。” 听到电话那头赵律师的声音,汪野目光冷了几分,“找我干什么?” 赵律师犹豫了一下,“汪总,有件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汪野眯起眼睛,“什么?” 赵律师吁出一口气,“何先生来找过我。” 汪野猛地握紧了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何安慈找过你?” “是。” “什么时候的事?”汪野陡然拔高声量,“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赵律师叹了口气,“是何先生不让我告诉你的。” 汪野胸膛起伏了几下,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才恢复几分理智,“他找你干什么?” 赵律师解释说:“何先生找我是为了汪大少遗产的事情,他把自己继承的遗产转让给我了,交换条件是我帮他离开这座城市。” 汪野电话里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难怪,难怪这段时间他这么都找不到何安慈,原来是赵律师在背后帮忙。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咯吱作响,几乎捏碎屏幕,“他去了哪里?” “何先生去了丽市,具体位置我已经发短信给您了,您去那里也许能找到他。” 汪野穿衣服的手都在发抖,因为激动连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 挂电话之前,赵律师在电话充满歉意地说:“汪总,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你跟何先生能和好如初。” 汪野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急忙挂了电话,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别墅。 汪野让助理替他订了最早一班的机票。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何安慈,他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等他见到何安慈,就把事情说开。 他一定要把何安慈带回家,还有他们的孩子。 孩子...... 前段时间汪野的注意力一直何安慈身上,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为人父的喜悦。 第69章 他跟何安慈又有孩子了。 汪野嘴唇微微勾起,然而想起上一个孩子,他心口很快被浓烈的酸涩淹没。 来到丽市已经是中午时分。 汪野下了飞机后,顾不上吃饭,连忙按照赵律师发来的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个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外观看起来有些破旧,似乎有些年头了。 从前台嘴里得知,何安慈早就退房了。 听到这个结果,汪野的心沉到了谷底,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刚冒头的喜悦,“他退房了?” 前台小姑娘看着骤然变化脸色的汪野,有些畏惧地点头。 汪野有些慌了,急忙说:“那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前台小声说:“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客人也不会告诉我们啊。” 汪野失魂落魄走出小旅馆,阳光晒在他身上有些发晕。 他不知道何安慈搬到了哪里,甚至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个城市。 车子犹如无头苍蝇在这座城市乱转,没有任何目的地。 转眼间,天渐渐黑了下来,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点亮,然而汪野始终没有发现何安慈的身影。 想在偌大的城市里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汪野心如死灰把车停在路边,指尖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想要点燃时,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进入了他的视野里。 当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后,汪野手里的烟和打火机掉在地上,那瞬间连呼吸都停了。 何安慈站在门口,正面带微笑给客人介绍着花的品种,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衬衫,黑色围裙下的双腿又长又直,整个人浸在白亮的灯光里,仿佛会发光似的。? 第46章 .跟我回家 送走客人后,何安慈回到店里继续忙活。 从汪野身边离开后,何安慈找到了赵律师,他用汪东朔留给他的遗产换了一张车票和一笔钱,在这边开了家花店。 也许是因为何安慈这里卖的花种多,或者是因为何安慈这张脸,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推门声,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有客人来了。 何安慈下意识说了声“欢迎光临”,抬头的那瞬间愣住了。 汪野一身深色西装,正站在花店门口望着何安慈。 何安慈手里的花掉在桌上,伴随着“啪”地一声,他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汪野怎么会找到这里? 汪野眼睛带着血丝,哑着嗓子开口:“我终于找到你了。” 何安慈身体细细发着颤,双手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他把头转开,指尖掐得发白,“你出去。” 汪野不仅没出去,反而一步步靠近何安慈。 何安慈不自觉往后退,后背紧紧贴上了坚硬的墙面。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汪野心脏一痛。 何安慈把头转开,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你快点走,不然我打电话报警了。” 话音刚落,汪野伸手把何安慈搂进怀里。 何安慈一顿,紧接着剧烈挣扎起来。 汪野紧紧搂着何安慈的腰不让他挣扎,忽然说:“我都知道了,知道你当年是怎么为了我去我哥身边的。” 何安慈浑身一震,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汪野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我找了赵律师........”汪野喉咙有些艰涩,“我从他那里问到了真相。” 那瞬间何安慈眼眶发酸,眼泪几乎落下来。 以前何安慈无数次希望汪野能相信他说的话,可是他却在一次次期望中落空。 现在他对汪野死心了,汪野却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他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汪野语气里充满了自责和内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那样对你......” 何安慈闭上眼睛,睫毛抖动得厉害。 “小慈,原谅我好不好?” 何安慈心脏颤了颤。 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听见汪野叫他“小慈”了。 见何安慈不说话,汪野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打我,只要你能出气,我保证不吭一声。” 何安慈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汪野,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汪野嘴唇抖了抖,“只要你说,我什么都愿意补偿你。” 何安慈低着头望着脚下的地板,“如果我说,我想要你放我离开呢?” 汪野眼里冒出几根血丝,“除了这个,其它我都能答应你。” 何安慈语气里带着坚持,“可是我只有这个要求。” 汪野顿时心如刀割。 何安慈抬头正视他,“汪野,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走吧。” 也许从五年前开始,他们之间就该结束了。 如果他不那么贪心的话,也许后来也就不会受到那么多伤害了。 汪野脸色骤变,“谁说我们结束了,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何安慈的话让汪野心里有些慌乱,他知道自己这次做过火了,以前无论如何何安慈都不会对他说这样的重话。 “小慈,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汪野喉咙发紧,“所以跟我回家吧,好吗?” 何安慈心里毫无波澜。 第70章 如果是在他刚回到汪野身边的时候,他听见汪野说的这句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 可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他已经死心了。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生活。 何安慈平静地说:“汪野,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一丝愧疚,就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汪野攥紧拳头,“我做不到。” 不等何安慈说什么,汪野打断道:“现在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你要赶我走,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 何安慈眼眶酸涩,视线有些模糊。 汪野紧紧抓着何安慈的手,语气几乎卑微到尘埃里,“小慈,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难道你忘了我们以前生活的日子了吗?” 何安慈哑声说:“汪野,我曾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汪野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半天说不出话。 何安慈慢慢抽回手,“你走吧。” 汪野一把抓住何安慈的手,咬牙切齿地说:“我不走,除非你跟我回去。” 何安慈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忘不了汪野是怎么对他的,也忘不了他们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即便当时汪野不相信他一个男人能怀上孩子,但那个孩子还是因为汪野没了。 看着何安慈冷硬的脸,汪野才知道一个人狠心起来可以这么残忍,他像个被抛弃在路边的小孩,微弱地说:“小慈,别不要我........” 何安慈心脏颤了颤。 汪野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难道连你也不要我吗?” 何安慈感觉眼睛里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快要涌出来,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汪野,低声说:“你还有夏温,以后你们会过上幸福生活的。” 说完何安慈试图把汪野推出花店,就要去关门。 “我没跟夏温结婚!” 听到汪野的话,何安慈动作停住了。 汪野轻吸一口气,“我已经退婚了,以后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何安慈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汪野没和夏温结婚? 为什么? 汪野不是很喜欢夏温吗?甚至给他投资电影,而且打算把他娶回家。 像是看出何安慈的想法,汪野小声说:“我听保姆说你不见了,所以我在婚礼上扔下他走了。” 何安慈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从汪野身边离开后,何安慈没有再看过网上的新闻,所以也不知道汪野在婚礼上丢下夏温的事情。 在他心里,汪野和夏温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夫了。 汪野顺势牵住何安慈的手,“所以小慈,现在除了你,没人要我了。” 何安慈避开了汪野的视线,“你这种身份的人,勾勾手就有无数人送上去。” “是,我承认,我现在想要什么人都有。”汪野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可是我就想要你。” 何安慈慢慢抽回手,低声说:“可是我不想要你了。” 何安慈的话像把刀扎进汪野心里,让他有些四肢麻木,“难道你对我没有感情了吗?” 何安慈没去看汪野的眼睛,“没有。” “你撒谎!”汪野陡然拔高声量,“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为什么要在婚礼上跟我说那样的话?” 何安慈当时不知道婚礼已经开始了,他只是想跟汪野告别。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我只是想跟你告别,还有祝你幸福,没有别的意思。” 汪野不相信何安慈的话,“你明明可以直接离开,可是你没这么做。” “我......” 汪野打断道:“而且我看见垃圾桶里的孕检报告了。” 何安慈呼吸窒住,瞳仁微微收缩。 汪野的眼神仿佛透过何安慈看穿了他的内心,“你怀孕了,对不对?是我们的孩子.......” 何安慈感觉呼吸困哪,指尖陷入掌心的疼痛让他短暂地保持理智,佯装平静地说:“那不是你的孩子。” 汪野猩红的双眼牢牢盯着何安慈,“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何安慈怀孕的那个时间,分明就是他的孩子。 何安慈沉默了一会儿,“是戴南清的。” 汪野眼里布满密密匝匝的血丝,“你说话,戴南清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那天你去酒店,是夏温骗你过去的。” 何安慈喉咙滚动,把头转向一边,留下有些苍白消瘦的侧脸,“他骗了你,我跟他上床了,孩子是他的,当初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汪野紧紧攥着何安慈的手腕,“你别想骗我,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心里很清楚。” 何安慈终于正眼看他,那双透着掩饰不住的怨恨的眼睛几乎望进汪野眼底,“那第一个孩子,你为什么觉得不是你的?” 汪野胸口仿佛挨了一击闷锤。 他对何安慈说的话,最终反噬在自己身上了。 何安慈牢牢盯着他,“其实你知道,那个是你的孩子,是吗?” 汪野心虚地避开何安慈质问的眼神,“是。” 何安慈就像被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笼罩住,瞬间感觉呼吸困难。 原来汪野一直都知道,那是他们的孩子,跟汪东朔没有任何关系。 何安慈脸上的绝望让汪野心里发慌,急忙说:“小慈,我怕你恨我,所以我才.......” 第71章 其实孩子没了那时候,汪野就知道孩子是他的。 可是他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自己害死孩子的事实,更不敢面对何安慈怨恨和悲痛的眼神。 即便他之前根本不相信何安慈一个男人可以怀孕,但孩子还是因为他死了,他逃脱不了责任。 “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汪野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抓着何安慈的手不让他离开,“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不再怀疑你。” “汪野,已经晚了。” 何安慈平静地说:“我已经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 第47章 .我们还会有孩子 汪野仿佛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的目光落在何安慈的小腹上,那里一片平坦,看不出怀孕的迹象。 汪野不自觉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把孩子给打了!” 何安慈没去看他,“来这边的第一天,我就把孩子打掉了。” 汪野双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你没有身份证,医院怎么会给你做手术?” 何安慈淡淡道:“我找了小诊所,不需要身份证,只要有钱就能做。” 汪野心脏像被一双手狠狠攥住,尝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半晌,他才从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何安慈想也不想地说:“是。?” 汪野脑袋一阵眩晕,他紧紧抓住何安慈的手臂,嘴唇微微发抖,“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打掉我们的孩子......” 汪野眼睛通红,快要哭出来似的。 何安慈把头转向另一边,喉咙隐忍地动了动,“那是我的孩子,我想打就打。” 汪野就像 “所以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汪野恨自己,如果不是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他们的孩子就不会被打掉。 都是他的错。 “小慈,你真的对我没有半点感情了吗?” 不想再去看汪野的表情,何安慈把他推出花店,飞快关上门。 他背靠着玻璃微微喘气,呼吸都在发抖,颤抖的双手抚上小腹,那里明显能摸到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汪野绝望的样子在他眼里挥之不去。 整理好心情,何安慈失魂落魄回到杂物间睡觉?。 为了省钱,他就把花店里的一个小仓库改成了睡觉的房间,平时都在这里休息。 也许是因为今晚汪野突然的出现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何安慈失眠了。 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混乱,仿佛被无数杂乱的东西挤满。 何安慈忍不住想,难道他要离开这里吗? 只不过这个念头一出,很快就被何安慈打消了,他好不容易在这座城市定居下来,开了间花店,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他不能因为汪野抛弃好不容易起来的事业。 更何况,是汪野对不起他,凭什么他要离开? 想到这里,何安慈心里轻松不少,此时他脑海中浮现汪野伤心的模样,他知道,汪野是真的伤心了。 因为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他误会了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何安慈忍不住想,为什么汪野不能早点知道真相呢? 如果他早点知道真相的话,他们说不定已经在一起,连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快六个月了。 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何安慈心脏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终于支撑不住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何安慈再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昨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但是桌面上散落的花枝告诉他,那都是真的。 汪野真的来找他了。 何安慈洗漱过后就去开门,随着铁门拉开,一个高大的人映入眼帘??。 何安慈惊讶地望着站在门口的汪野。?? 汪野嘴唇苍白,眼下的乌青严重??,眼里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看起来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 汪野居然就这么在外面待了一个晚上。 何安慈声线难以察觉的颤了一下?,“你怎么还在这里???” 汪野一夜没喝水的嗓子干的发哑,“我说了,除非你跟我回去,我才会回去。?”? ?何安慈把头转开,“那就随便你吧。?”? 何安慈像往常一样把店开起来,开始收拾卫生,??处理花材。 期间他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看见汪野依旧站在门外一动不动?,高大的身影透着死灰般的孤寂。 ?何安慈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忽略外面那个人影,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 没过一会儿,就有客人来店里买花,何安慈开始忙活起来,态度耐心又温柔。 看着何安慈对那些客人微笑的样子,汪野心里很不是滋味??。 何安慈对着一个陌生人都能好声好气,可是他在这里站了一整晚,何安慈却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客人走了,汪野走了进来,小声说:“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买早餐,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茶楼里的点心,听说这附近有家新开的茶楼。” 何安慈淡淡地说,“不用了。” 汪野仿佛没听见似的,“我现在去给你买,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第72章 转身的那瞬间,何安慈冷冷道:“你买了我也不会吃的,所以别浪费钱了。” 汪野陡然停下脚步,看着何安慈在客人走后恢复冷漠的脸,他喉咙发干,半晌才说:“好,你不喜欢就算了。” 何安慈低下头,继续忙碌着手上的事情。 他没有看见,汪野身形晃了晃,幸好及时扶住了玻璃门才不至于摔倒,脸颊和嘴唇都是发白的。 昨天得知何安慈的所在地时,汪野连夜赶了过来,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喝水,还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 但是汪野不敢离开找个地方休息,他担心自己一走,何安慈又会逃跑。 这次他绝对不能再让何安慈离开他的身边。 汪野努力调整了一下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就和平常差不多,他看着何安慈熟练的手法,勉强笑着说:“小慈,你什么时候会这些的?” 他记得以前何安慈从来没接触过花艺,更不可能做的这么轻车熟路。 何安慈没有回答,汪野又说:“是离开我之后学的吗?” 何安慈动作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汪野,“不是。” “是在汪东朔身边学的。” 汪野身体一僵,仿佛兜头被泼了盆冷水。 何安慈平静地低下头,继续打包花束。 在汪东朔身边那五年里,何安慈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被迫待在家里当只金丝雀。 于是他只能找些兴趣爱好打发时间,后来就喜欢上了花艺,所以一边买花一边看着网上的教程学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从汪野身边离开后才能开一家花店维持生计。 汪野嘴里泛起一股腥甜,艰难地说:“小慈,我知道我哥没碰过你......” 捕捉到何安慈身体突然的僵硬,汪野意识到说错话,急忙说:“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哥碰过你,我也不介意.........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去他身边的。” 何安慈放下手里的东西,跟汪野对上视线,“我在汪东朔身边五年,你觉得他有可能没碰过我吗?” 这句话,是当初汪野对何安慈说的话。 他甚至能回想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的讥讽和轻蔑。 汪野努力扼制住心口的疼痛,攥紧拳头,“他没有,赵律师已经告诉过我了,你跟我哥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安慈微微牵起嘴角,带着难以察觉的讥讽,“难道赵律师每天都跟我和汪东朔在一起?” 汪野咬紧牙关,“我知道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别想骗我!” 何安慈觉得可笑,当初他怎么辩解,汪野都不相信,现在他主动承认自己不干净,汪野却不相信了。 不过何安慈已经不为此感到开心了。 他最需要汪野相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算汪野再误会他和汪东朔或者其他男人有一腿,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汪野被何安慈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他双手紧紧抓着桌沿,指尖泛白,“小慈,就算你真的跟我哥睡过,我也不会放你走。” 何安慈望着他,眼里多了几分很浅的绝望,“你是因为知道了当初的真相,所以才不嫌弃我吧?” 他还记得他刚回到汪野身边时,汪野是怎么用言语侮辱他的。 如果不是从赵律师那里知道真相,汪野怎么可能对他死缠烂打。 汪野表情一慌,“不是,就算那时候我以为你背叛我,我也放不下你。” 他抿紧嘴唇,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的声音,“不然当初在灵堂的时候,我就不会把你带回家........” 看着何安慈毫无波动的脸,汪野说不下去了,他目光落在何安慈平坦的小腹上,似乎是在自我安慰,“小慈,这个孩子没了,我们还会有孩子。” “不会再有了。”何安慈一字一顿地说:“我跟你之间不会再有孩子。” 汪野眼睛爬满密密匝匝的血丝,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凝重的氛围,“何先生?” 何安慈的目光越过汪野看向他身后,当看见来人,他立刻把汪野推开,迅速整理好心情,脸上露出微笑,“沈先生,你来了。”??? 汪野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身后,对方身材高大,面容英俊,透着一股冷郁迷人的气质。 汪野眯起眼睛,心里不自觉响起了警钟。? 第48章 .重新追求你 在这个平凡的小店里忽然出现一个气宇不凡的男人,没办法让人不疑心。 不过男人并没有注意到汪野充满打量的目光,冲何安慈微微一笑。 何安慈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汪野抓着,担心被客人看出什么,他压低声音冷冷地说:“放开。” 见汪野没有反应,何安慈用力挣脱回手,推了他一把,“别在这里打扰我做生意。” 何安慈力道不大,汪野胸口却好像挨了一记闷锤,又疼又酸。 在何安慈警告的目光下,汪野没有再纠缠,他默默走到一边,看着何安慈跟客人说话。 何安慈整理好心情,重新展露出笑容接待客人,“沈先生,还是要一只蝴蝶兰吗?” 沈文博淡淡地说:“对,麻烦你了。” 何安慈说:“那您稍等,我现在给您打包。” 沈文博点头。 第73章 何安慈去选花的空隙,汪野从头到脚打量着沈文博,这个男人的穿着打扮和其他客人不同,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货,就连袖口和胸针都不例外。 似乎察觉到汪野的目光,沈文博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就在这时,何安慈走了回来,“沈先生,你的花打包好了。” 沈文博收回视线,向何安慈点头致谢,付钱后就离开了。 看两人没什么互动,汪野悬着的心这才回到原位。 等沈文博走了之后,汪野忍不住说:“小慈,你跟这客人很熟吗?他是谁?” 何安慈把钱放进收银机里,没有回答。 汪野追问道:“他看起来挺有钱,怎么来你这种刚开业不久的花店消费?” 收银的柜子重重关上,何安慈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他,“我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 说完何安慈就去招呼刚进门的客人去了。 汪野胸间窒闷得呼吸都变得艰难,他望向门外,看着沈文博远去的背影,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转眼到了晚上,何安慈招呼完最后一个客人就准备关店了,他这才发现汪野还在这里,一直都没有离开。 何安慈越过他去关门,“你回去吧。” 汪野站在原地没动,“你想让我回去哪里?” 何安慈望着面前的铁门,“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汪野胸口堵得慌,深深呼吸着,“我说了,除非你跟我回家,不然我不走。” 何安慈关门的动作一停,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家,我们的家早就没了。” 是汪野亲手毁了他们的家。 苦涩在口腔中蔓延,汪野艰涩地说:“你有,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证。” 何安慈头也不回,“我不愿意。” 即便他没回头,也能感觉到汪野灼热的视线在身上停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汪野的声音仿佛有些哑了,“没关系,你迟早会愿意的。” 何安慈不再说了,反正汪野迟早会走的,他的家和公司都不在这边,不可能待得了多久。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说着何安慈回过头,用冷漠的眼神望着汪野。 汪野被何安慈这个眼神伤到了,迈开艰难的脚步往外面走去。 他踏出店门口的刹那,何安慈毫不犹豫把门关上,然后就去休息了。 汪野站在门口,刺骨的夜风透过他单薄的衣服不停往皮肤钻,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秘书在电话那头小心提醒,“汪总,您已经两天没来公司了,公司有好几个会议等着您开呢。” 汪野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这几天没空,让副总替我代开,至于需要我处理的文件,你发到我邮箱上面,我会处理。” 汪野创办公司以来,从来没有一天请过假,这还是第一次,所以秘书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了声好。 汪野直接挂了电话。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店门,不知道在风口中站了多久,直到身体都冷得发僵,也许是知道何安慈不会给他开门了,他失落地转身离开,去附近的酒店租了个房间。 刚洗了个澡躺下没多久,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彭凯风。 彭凯风说:“你跑哪里去了,今天我去你公司, 你秘书说你好几天没去上班了。” 汪野闭了闭眼睛,透露出几分疲惫,“你找我有事?” 彭凯风轻咳一声,“夏温找了我,说想跟你谈谈,但是你不肯见他,又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所以他只能找我帮忙。” 上次夏温找彭凯风帮忙,结果彭凯风知道何安慈当年没有背叛汪野后,就什么都说不出口,结果夏温今天又给他打电话,哭得可怜兮兮的,他实在不忍心,所以就给汪野打了个电话。 汪野眼里闪过几分冷意,“他找了你?” “是啊,看起来他对你还有意思。”彭凯风迟疑道:“你那边呢?真不打算跟他复合了?” 汪野淡漠道:“我对他本来就没有感情。” 当初他跟夏温在一起,只是为了刺激何安慈。 更何况,一想到夏温背着他做的那些事,他就恨不得雪藏了对方。 虽然是他不信任何安慈,但如果没有夏温的构陷,他和何安慈的误会怎么可能越来越深? 汪野冷冷地说:“如果你当我是兄弟,以后就别跟他再有什么来往。” 彭凯风听汪野的语气,意识到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声音严肃几分,“行,我知道了。” 彭凯风识趣地岔开话题,“对了,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到你人?” 汪野沉默了一会儿,“我找到何安慈了。” 彭凯风陡然拔高声量,“你找到何安慈了?” 汪野沉闷地嗯了一声。 彭凯风惊讶道:“那你还不赶紧带他回来?” 汪野闭了闭眼睛,“他不愿意跟我回去。” 彭凯风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他怪你之前做的事?”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辛苦付出五年,结果还被恋人误会欺负,甚至眼睁睁看着对方跟其它男人结婚,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接受。 汪野哑哑地嗯了一声。 第74章 彭凯风听着汪野沉闷嘶哑的嗓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从汪野脱胎换骨成了汪总之后,他哪还见过他这么失意的样子。 彭凯风安慰道:“多大点事,既然他不肯原谅你,那你就重新追求他不就好了吗?” 汪野停顿了一下,“重新追求他?” “是啊,何安慈不是怪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吗?”彭凯风说:“原谅你大概率是没戏了,但是你主动追求组他总行吧。”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 彭凯风说的对,既然何安慈不愿意跟他复合,那他就重新追求何安慈,直到他重新接受自己为止。 以前也是他主动追求的何安慈,那时候他能追到何安慈,这次也一定能。 想到这里,汪野死灰的心仿佛重新燃烧起希望,他挂了电话,激动得有些睡不着觉。 翌日清晨,汪野早早来到花店,正好碰上何安慈开门。 何安慈见到他,就像看见陌生人一样,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汪野装作平静拿着早餐走了过去,“小慈,我给你买了早餐,是在那家新开的茶楼买的。” 说着汪野把茶楼买的各种茶点放在何安慈面前,“你看,有你喜欢的凤爪,萝卜糕,还有豆豉排骨。” 每一样都是何安慈以前爱吃的茶点。 汪野把打包袋推到有何安慈面前,“你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何安慈看都不看一眼,“我不吃。” 汪野几乎带着哀求,“我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买到的,你就吃几口,好不好?” 何安慈终于抬起头,声音冷得像冰,“我说了我不吃,你听不见吗?” 说完何安慈直接把外卖袋扔进垃圾桶里。 汪野愣在原地,看着香味四溢的早餐躺在充满花材垃圾里面,里面的盒子已经掉了出来。 幸好昨天他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心脏只是疼了那么一瞬间就把表情调整过来,很吃力地挤出一抹笑容,“你不喜欢吃这个,那我明天给你换个口味。” 不等何安慈开口,他看见汪野弯下腰,从垃圾桶里把早餐捡了起来,然后走到一边坐下,慢慢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小声说:“小慈,这个真的很好吃。” 何安慈呼吸乱了几分,手上不小心被玫瑰花的刺扎了一下,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他立刻扯过纸巾把血擦干净,佯装若无其事继续手上的工作,心却乱成了一团。 一整天下来,汪野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看着何安慈招呼客人。 何安慈对谁都能保持笑容,就连客人耍无奈都能包容的笑,唯独对着他的时候面无表情,甚至连句敷衍的话都懒得说。 到了傍晚,有个客人因为不方便过来,想让何安慈帮忙送下货。 店里只有何安慈一个人,实在走不开, 但是这人又是老顾客了,何安慈不好意思拒绝。 看出何安慈的为难,汪野立刻说:“小慈,我帮你看着店,你去吧。” 何安慈看了眼汪野,没有回应他的话,他走到隔壁,跟隔壁的店主交谈了几句。 隔壁的店主往店里探了一眼,见到西装革履的汪野,好奇地说:“你们店里不是有人帮忙看店吗?” 何安慈淡淡地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第49章 .对你有意思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在汪野心上重重地扎了一刀。 何安慈居然说不认识他。 隔壁店主见两人的确不熟的样子,很爽快地答应帮何安慈看店。 何安慈不好意思地说:“那麻烦你了,我现在去送货,很快就回来。” 说完何安慈带上打包好的花束,离开了店里,这期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汪野。 等何安慈走了之后,店里只剩下隔壁店主和汪野两个人。 汪野长相英俊,气宇不凡的样子惹得隔壁店主多看了他几眼,忍不住说:“帅哥,你是来买花的?” 汪野本来想说不是,但想到何安慈刚才说的话,如果说他跟何安慈认识,隔壁的店主肯定觉得他们联合起来骗他看店。 想到这里,汪野低沉地嗯了一声。 “是买花送给女朋友?” 店主喋喋不休令汪野忍不住皱眉,他岔开话题,“他在这里开店好像生意不错?” 隔壁店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汪野说的“他”是何安慈,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哎哟,别说了,小何一开店生意就好得不得了,就冲他这张脸来消费的都不少。” 汪野喉咙滚动了下,“那是不是很多人追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挺多女孩子加他微信的,做生意嘛,谁和钱过不去?” 汪野又问:“那他有没有男.......恋人?” 汪野问的太多,隔壁店主忍不住看他一眼,“你跟小何很熟?” 意识到自己失态,汪野佯装平静,“我妹喜欢他,让我来问问。” 隔壁店主哦了一声,“应该没有吧,小何在这里开店这么久,没见他跟什么人有来往。” 汪野松了口气,至少何安慈还是单身,他还是有机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安慈终于回来了,他累得满身大汗,连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 汪野立刻走过去,从胸前的兜里拿出手帕递给何安慈,“擦擦汗,别感冒了。” 第75章 何安慈仿佛没看见递到面前的帕子,他绕过汪野,朝隔壁店主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看店了。” 汪野的手僵在半空中。 半晌,他慢慢收回手帕,转身看向身后。 何安慈跟隔壁店主聊了几句,然后从桶里拿了一枝玫瑰递给对方,“送给你。” 隔壁店主哎哟一声,“这怎么行。” 何安慈含笑道:“这个不值钱的,你帮我看店,我也没什么能感谢你的,你就收下吧。” 店主是个中年女人,已经很久没收过花了,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啊。” 何安慈一边道谢一边把人送回隔壁,才返回店里。 汪野抿着唇:“小慈,其实我可以帮你看店的,虽然我不知道价钱,但是我可以打电话问你。” 何安慈头也不抬地把收到的钱放进收银机里,“不用了。” 看着何安慈冷漠的脸,汪野心口突突地疼。 何安慈宁愿欠别人的人情,都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何安慈本来想招个店员,但是他刚开店不久,虽然生意还过得去,但也是因为做了促销活动,后面情况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而且他现在的收入勉强抵过日常开销, 如果再招个人的话花销就太大了。 想了想,何安慈还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再说。 等收入稳定下来,再招一个店员帮忙,到时候也不用总是麻烦隔壁的店主。 接待完最后几个顾客,何安慈核对了一遍今日的收入,然后像平常一样关店。 这里的铁门还是老款设计的卷帘门,需要一点点地拉手动链条,每次都需要费不少力气。 没等何安慈去关门,一只手从后面伸来,很轻松地就把卷帘门拉了下来。 何安慈愣了一下,抬头对上汪野那双深邃的眼睛。 汪野嘴角勾起弧度,“这门不好拉,以后我来帮你。” 何安慈错开眼神,声音没什么波动,“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铁门只留下一个成年人可以钻过的缝隙,何安慈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本来以为汪野会纠缠,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从铁门下面越了过去,一只手抵在门上,保持着办半弯腰的姿势,朝何安慈笑了笑,主动说:“小慈,晚安。” 不等何安慈说什么,汪野笑着朝他挥挥手,倒退着走了。 何安慈的视野里只能看见一双逐渐远去的皮鞋。 这一幕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汪野追求何安慈的一幕,以前何安慈不搭理汪野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一样殷勤地帮何安慈解决麻烦,然后露出孩子气的阳光笑容,让人生气都生不起来。 何安慈回过神,他甩了甩头,透过桌上的监控发现汪野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何安慈不知道汪野想做什么,不过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何安慈努力压下脑海中混乱的情绪,转身回杂物间休息。 第三天,汪野不出意料又来了,这次他给何安慈带了其它的早餐。 何安慈依旧看也不看一眼,吃着自己在街口的早餐店买的包子。 汪野也不气馁,把早餐给吃了,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何安慈做生意。 何安慈不知道汪野为什么自从前天晚上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前几次还会因为他的言行举止伤心,后面好像变得铜墙铁壁似的,无论受到什么打击都不愿意放弃。 何安慈忽然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汪野意识到何安慈在跟他说话,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起来,“等你愿意跟我回去的那天,我就回去。” 何安慈面无表情看着他,“你的公司不要了?” 汪野当初就是因为这家上市公司才改头换面,变成人人尊敬的汪总,如果这家公司倒了,说不定汪野也会倒了。 汪野沉默了一会儿,“我当初就是为了证明给你看,我能改头换面,现在你不在我的身边,我要那家公司也没用。” 何安慈仿佛被一根刺在心上轻轻地扎了一下,他低下头假装看电脑,嗓音哑了几分,“是吗,那随便你吧。” 没过一会儿,何安慈定的花材到了,一辆货车停在门口,司机隔着门跟他打招呼。 何安慈出门跟司机核对送货过来的数目,确认没问题后就然开始搬货。 何安慈刚搬起一个箱子,一双手就从旁边伸过来抢走了。 汪野说:“你去坐着,我来。” 不等何安慈拒绝, 汪野已经卷起袖子,开始一个个把货车上的箱子搬下来。 司机见状打趣道:“何先生,这是你男朋友啊?真会心疼人。” 何安慈喉咙ban微微滚动,不知道是说给司机还是汪野听,“不是,他只是我店里一个客人而已。” 汪野背对着两人,手上的动作僵了僵,幸好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失望了那么几秒钟又继续搬箱子。 虽然天气冷,但汪野还是热出了一身汗,里面的白衬衫湿润地贴着胸膛,勾勒出精健性感的肤色和线条。 好不容易搬完货,汪野头发都湿了,喉咙里也火辣辣的,小声说:“小慈,我能喝杯水吗?” 何安慈头也不抬地整理刚到货的花材。 汪野喉咙滚动,“那我自己去倒了?” 第76章 见何安慈没有反应,汪野走到饮水机前倒水,刚灌了半杯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进门的声音,头顶的风铃也跟着响起。 他一转身,就看见昨天那个气宇不凡的男人又来了。 汪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沈文博这次还是跟昨天一样,要了一枝蝴蝶兰, 何安慈熟练地包了一枝蝴蝶兰,然后交给沈文博。 自从何安慈开业之后,沈文博每天都会来何安慈店里买一支蝴蝶兰,从来没有间断过。 后来何安慈才知道,原来沈文博的爱人去世了,对方生前最喜欢蝴蝶兰,所以沈文博每天都会来店里买一枝去墓园看望爱人。 至于汪野说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到他这种小店买花,因为他这里离墓园最近,加上花材新鲜,所以沈文博才会选择他这里。 只不过他没必要跟汪野解释。 这次沈文博拿到花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他望着何安慈的脸,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何安慈疑惑地看着沈文博,“沈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沈文博沉默了一会儿,“何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何安慈迷茫点头,“你说。” 沈文博沉声说:“明天我要出差,没办法去给我爱人送花,可以麻烦你接下来这三天帮我去我爱人的墓碑前送一只蝴蝶兰吗?” 何安慈顿了顿,“帮你送花?” 沈文博忙说:“你放心,我会给你加钱,只不过我答应过每天给然然送一枝花,我不想食言。” 何安慈看着沈文博这副深情的模样,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更何况对方还是他店里的老顾客,“沈先生,不用加钱了,我会帮你送花过去的。” 沈文博凝重的表情这才泄出一抹轻松,“那就辛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帮我做这样的事。” 何安慈微微一笑,“没什么,小事而已。” 沈文博把接下来三天的花材的钱交给何安慈,然后离开了店里。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汪野心里很不是滋味,等沈文博走远之后,他忍不住说:“小慈,这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第50章 .又要勾引他 何安慈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汪野乱七八糟的话。 沈文博心里装着的只有那位死去的爱人,否则也不会每天都去墓前送花。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更何况沈文博喜欢男女还不清楚,就真的喜欢男人,也不一定会喜欢上他。 见何安慈不说话,汪野小心地说:“他明明可以找别人帮忙,偏偏找上你,说不定有什么意图。” 何安慈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你是觉得我又要勾引他?” 何安慈轻描淡写一句话仿佛让汪野觉得自己被打了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他想起自己之前总是误会何安慈跟别的男人有染,然后用各种难听的话侮辱他...... 汪野脸色骤然变了,“小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何安慈打断道:“我不想听,你出去吧,别打扰我做生意。” 不等汪野说什么,何安慈已经招呼新来的客人去了。 汪野看着何安慈充满疏离的背影,痛得不知所措,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失魂落魄走到椅子上坐下。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汪野没心思看来电显示,随手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委屈的声音,“汪哥........” 熟悉的声音把汪野的思绪拽了回来,皱眉道:“夏温?” 说完汪野意识到什么,急忙看向何安慈所在的方向。 何安慈在听见夏温名字的那一刻身体微僵,但他掩饰得很好,丝毫没有暴露半点情绪,从背影看不出任何异常。 汪野立刻起身出了门外。 余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何安慈心想,其实汪野大可以不用这么隐蔽,毕竟他当初是亲眼看见两人有多么亲密,就算问他放不下下夏温,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想到汪野上次信誓旦旦跟他保证以后跟夏温没有关系,何安慈忍不住自嘲一笑。 果然汪野说的话不能相信。 何安慈整理好情绪,继续招呼客人,自然也就没有看见汪野此时脸色有多么难看。 汪野走到角落,确保何安慈听不见他打电话才开口,“我跟你说过,以后别再联系,你听不懂人话?” 夏温语气卑微又可怜,“汪哥,上次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只是太在意你遖峯篜里才会犯错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自从婚礼取消后,夏温星途都变得不顺了,汪野给他投的电影主角撤换,连汪野那个圈子里的人也都不搭理他,现在随便一个工作人员都能呵斥他。 对于夏温这种从一出道就顺风顺水受万人敬仰的人怎么能接受。 汪野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之间不会再有机会。” 如果他知道何安慈当初根本没有背叛他,他绝对不会用夏温刺激何安慈,现在汪野悔得肠子都青了。 更何况,夏温还背着他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 汪野的声音冷得像结冰,“夏温,我对你的耐心到此为止,别再打电话过来,否则我会让你在娱乐圈待不下去。” 说完汪野挂了电话,他收起手机,转身回到花店。 第77章 客人正好买完花离开,何安慈正在前台录单,脸上看不出表情。 汪野不知道何安慈刚才有没有听见夏温的名字,他走了过去,忍不住说:“小慈,我跟夏温什么关系都没有,是他主动联系我,我已经让他以后别再打扰我了。” 何安慈手上的动作有一刻的停顿,淡漠道:“跟我没关系。” 汪野以为何安慈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我把他所有的方式都拉黑了,以后我跟他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何安慈加重语气强调,“我说了,跟我没关系。” 何安慈冷淡的态度不知怎么激怒了汪野,他猛地按住何安慈操作电脑的手,咬牙切齿地说:“你真的不在意?” 不等何安慈说什么,汪野说:“如果你不在意,你就不会在我们结婚的时候离开我。” 何安慈抬起头,对上汪野的视线,很平静地说:“我只是对你死心了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场婚礼,让何安慈彻底看开了。 强扭的瓜不甜,过去的爱情也就过去了。 汪野嘴唇抖了抖,忽然说:“我跟夏温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安慈背脊一僵,又听见汪野说:“当初我只是想气气你。” “我想让你吃醋,让你难受,所以我才.........” “够了。”何安慈冷冷打断:“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如果汪野真的对夏温毫无意思,又怎么会跟他结婚。 还是对汪野来说,结婚只是儿戏? 对何安慈来说,这都是汪野为自己的行为找的借口而已。 汪野默默闭上了嘴巴,他那只手被何安慈无情地甩开,没有勇气再伸手去牵。 一天下来,何安慈没有再和汪野说过一句话。 到了下班时间, 他才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回去吧。” 也许是知道何安慈不会留他,汪野没有再纠缠,他起身离开,走的时候还主动去关门。 何安慈本来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汪野蹲在铁门下面,透过缝隙里望着何安慈,“小慈,我明天来找你。” 何安慈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把最后一点缝隙拉了下来,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汪野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他起身离开,一步三回头地望着花店,直到视野里再也看不见那间小小的门,才打车回了酒店。 隔天一早,何安慈带着打包好的蝴蝶兰出门。 他刚拉开门,就看见汪野在门外站着,似乎等了很久,脸色都冻得有些发白。 见到何安慈出现,汪野冲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小慈,早上好。” 何安慈扫了一眼汪野,淡淡收回视线,转身关好门,往路边走去。 走没几步,何安慈发现汪野也跟了上来。 他停下脚步,皱眉看向汪野,“你干什么?” 汪野面不改色地说:“我跟你一起去墓园。” 何安慈直接拒绝,“不用。”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何安慈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汪野低声说:“我陪你一起去,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你也有个照应。” 见赶不走汪野,何安慈随着他去,眼不见为净地带着花朝着墓园走去。 沈文博说的地方离花店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是当地最顶级的墓园,听说一块墓地就要六位数,有专人打理。 何安慈心想,看来沈文博真是爱惨了那位死去的爱人。 凭着沈文博说的路线,何安慈很快找到了他爱人的墓园,葬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当看见墓碑上的遗照后,何安慈停顿了一下。 那五官特征明显是个男人。 遗照下面刻着一行字:爱妻倪宜然。 沈文博的爱人居然是个男人。 汪野也看见了,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这么说,沈文博是个同性恋? 这个认知让汪野心里浮起没由来的敌意。 何安慈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他自己也是同性恋,没什么好奇怪的。 墓碑是一层不染的干净,能看出平时沈文博很精心的打理,何安慈将花放了下去,然后朝墓碑微微鞠躬。 做完这一切后,何安慈离开了墓园,他给沈文博发了信息,说已经把花送到了。 沈文博那边立刻回了消息,表示感谢。 接下来的几天,何安慈每天都准时到墓园给沈文博的爱人送花,然后跟沈文博说一声。 沈文博每次都很快回复,似乎一直在等着何安慈给他发信息。 或许是担心他遗忘了吧,何安慈这样想。 转眼三天过去,何安慈的任务也结束了,他不用再去墓园,总算能正常开店。 这三天里,汪野一直跟在何安慈身后,一开始何安慈还赶他离开,后来见汪野怎么都赶不走,他也就放弃了。 他不知道汪野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他想干什么。 这天早上,何安慈像往常一样招呼客人,听见身后的风铃声响起。 他下意识转头说了声“欢迎光临”,发现来的人居然是沈文博。 何安慈有些惊讶,“沈先生,你出差回来了?” 沈文博风尘仆仆,应该是刚下车就过来了,他微微一笑,“是,这几天麻烦你了,替我跑了这么多趟墓园送花。” 第78章 何安慈笑了笑,“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没人知道,沈文博是何安慈开店的时候第一个客人,冲着这个缘分,何安慈都应该帮他的忙。 更何况,何安慈对于沈文博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也许因为他们都“失去”了爱人。 何安慈好奇地说:“您这个时间怎么过来了,是来买花的吗?” 他指了指桌面上一大箱还没来得及拆开的花材,“那些都是刚到的花,您看看?” 沈文博笑着说:“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买花的,是为了你。” 何安慈迷茫地眨了眨眼,“为了我?” 沈文博点头,正色道:“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第51章 .别跟他在一起 何安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沈文博解释说:“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就要对然然食言了。” 何安慈急忙说:“沈先生,你已经付过钱了,不用这么客气。” 沈文博微微一笑,“我付的是花的钱,可是人情还没还。” 何安慈怎么好意思让客人请客,“真的不用了,只是小事而已。” 沈文博叹了口气,“何先生,如果你不让我请你吃饭的话,我只能给你钱了。” 就在何安慈有些犹豫时,一直没开口的汪野出声打断:“我不答应。” 汪野看见沈文博来时脸色已经变得极难看,但是为了不影响何安慈做生意,他只能忍着,结果听到沈文博要请何安慈吃饭,总算忍不下去了。 沈文博这才注意到店里还有其他人,他似乎有些疑惑,“这位是?” 何安慈皱了皱眉,他看向沈文博时,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只是客人而已。” 似乎不想提到汪野,何安慈说:“沈先生,我答应你。” 沈文博笑了笑,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那晚上给我们餐厅见。” 汪野眼里顿时爬起几根血丝,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送走沈文博后,何安慈回到前台继续工作,汪野走了过来,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答应跟他吃饭?” 何安慈低着头处理花材,“跟你没关系。” 汪野一把攥住何安慈的手腕,“他一看就对你有意思,你别去。” 何安慈抬起头,“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前男友?金.主?还是小叔子?” 何安慈说的每个字都像扎进汪野心上的刀,偏偏这些话都是他之前亲口说的,他没办法反驳。 何安慈冷淡道:“无论哪一个,你都没有资格插手我的人际交往,我想跟谁吃饭是我的自由,跟你没关系。” 汪野被何安慈眼里的冷漠和疏离刺痛了,半晌,他慢慢松开手,何安慈立刻把手抽了回去,没有再看他一眼。 到了晚上,店里没什么客人,何安慈就把门关了,挂上休息的牌子,然后就出门了。 他假装没看见默默跟在身后的汪野,上了辆路边的出租车。 车子很快来到一家法国餐厅前,何安慈付钱下车,被服务员领着去了二楼。 沈文博已经先到了,坐在角落里看着菜单,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 何安慈走了过去,主动开口说:“沈先生。” 沈文博抬起头,淡笑着放下手里的菜单,“你来了。” 何安慈点头,在沈文博对面坐下。 沈文博把菜单递了过来,“你看看喜欢吃什么?这里的招牌菜还不错。” 就在两人点餐的时候,一个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有绿植遮挡,沈文博和何安慈两人没有发现汪野,他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何安慈和沈文博,眼里涌动着什么浓烈的情绪。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询问汪野吃些什么,他连看都没看,随便点了份意面,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两个人。 没过多久,服务员端上了他们点的东西,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吃了起来。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吃饭,汪野的心好像被活生生剥出来似的难受。 明明以前这些都是他才有的待遇。 汪野低下头,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意面,他没有看见不远处的何安慈把肉放进嘴里后,顿时脸色一变,胃里翻江倒海似的。 沈文博捕捉到他的异样,“何先生,你怎么了?” 何安慈摇了摇头,努力把那股反胃的感觉咽了下去,“我没事。” 沈文博递来一杯水,“喝点水吧。” 何安慈感激地接过,喝了半杯水后果然感觉好多了。 何安慈继续吃饭,然而这次呕吐的反应更加严重,仿佛要冲出喉咙似的。 担心被沈文博看出什么,何安慈放下筷子,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等沈文博说什么,何安慈起身离开,穿过大厅时,他一眼看见坐在角落的汪野,他正埋着头吃着面,一个人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何安慈晃了晃脑袋,甩去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去了洗手间。 哗哗的水流声充斥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无比清晰。 何安慈漱了口,深吸几口气后,终于觉得好多了。 他直起身体,正要去抽旁边的纸巾,从镜子里看见站在门口的汪野。 何安慈身体一僵,面上的表情有些紧绷。 第79章 汪野刚才抬头时发现何安慈不见了,猜到他来了洗手间,这才跟了过来。 见何安慈脸色苍白,汪野关心地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何安慈观察着汪野的表情,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暗暗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没有,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 汪野总觉得何安慈有事瞒着他,没等他细想,何安慈说:“我回去吃饭了。” 他转身离开,汪野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你跟他吃饭很开心吧?” 何安慈被迫停下脚步,看着汪野紧张的表情,淡淡道:“至少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开心。” 汪野嘴唇抖了抖,“小慈,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会弥补你的,你别跟他在一起。” 何安慈用了点力气抽回手,一字一顿地说:“汪野,我可能会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说完何安慈离开了洗手间,没有去看身后的汪野是什么表情。 回到餐厅,何安慈朝沈文博投去一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沈文博观察着何安慈的的脸,“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何安慈心想,如果没有汪野的纠缠,他可以马上好。 不过这些话何安慈没有说,他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 沈文博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心,“虽然赚钱要紧,但身体是本钱,还是要保护好。” 何安慈心里涌过一阵暖意,“好,我知道了。” 吃完晚饭后,沈文博送何安慈回了店里。 何安慈解开安全带下车,“沈先生,谢谢你的晚餐。” 沈文博正色道:“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还是要麻烦你明天给我留一枝蝴蝶兰,明天我来取。”沈文博隔着车窗对何安慈说:“那我先走了。” 何安慈笑着点头,“好,路上小心。” 目送沈文博离开后,何安慈转身离开,这时他瞥见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汪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回了店里。 汪野看着花店的门打开又关上,他心里难受得厉害,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了酒店。 接下来的几天,沈文博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店里买花,只不过跟以前不一样的是,他每次都会在店里停留几分钟,跟何安慈聊天。 汪野虽然恨不得把沈文博赶出去,可是想到那天何安慈说的话,只能忍着什么都不做。 幸好两人也只是聊天而已。 这天何安慈正在营业,忽然有几个女孩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不等何安慈开口,其中一个卷发女人把花扔到了前台,“老板,你卖的是什么垃圾啊,这花都坏了。” 何安慈愣了一下,他拿起面前的花束,的确是在他这里买的没错,只不过花瓣都枯萎了,软趴趴地贴在包装纸上。 为了保证质量,每天花材到的时候何安慈都会把坏的花挑出来,卖给客人的都是精挑细选的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 而且早上卖出去的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枯萎了? 何安慈一头雾水,“早上您拿到花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卷发女人不悦地说:“不是,我买回去放了没多久就这样了,肯定是你这花的质量问题。” 何安慈开了这么久的店,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秉着先解决问题的态度,何安慈歉意地说:“这样吧,我赔给您一束新的花,可以吗?” 卷发女人皱眉:“赔一束花就算了,你也太敷衍我了吧?” 何安慈本来还觉得是自己的失误,听到对方这么说,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碰上勒索的了。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卷发女人昂首挺胸地说:“我要你退款,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何安慈语气带着坚持,“抱歉女士,这花您拿回去之后我也不清楚您是怎么操作的,我只能给你换一束花,后面的条件我没办法满足你。” 卷发女人听到何安慈这么说,声量顿时高了起来,“你自己卖这么烂的花,还敢赖到我的头上,你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 店里其他客人纷纷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卷发女人见状更加猖獗:“大家都来看啊,这个店主卖烂花给我,让我发现之后居然还赖在我头上!” 何安慈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就在气氛变得凝重之时,一道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怎么回事?”? 第52章 .以后不来了 何安慈转头望去,发现出去打电话的汪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汪野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个接了个电话的空档,回来就看见店里吵吵嚷嚷的,何安慈正跟几个女人,沈文博和何安慈站在前台交谈,沈文博居然还想请何安慈吃饭。 汪野皱紧眉头,目光扫过那几个女人,“怎么了?” 何安慈现在没心情跟他解释,对这几个女孩子说:“这位女士,我给你退款吧。” 卷发女人得寸进尺,“不行,如果你不赔偿的话我就不走了!” 何安慈表情变得不太好看,汪野抓住他的胳膊,小声说:“小慈,到底怎么了?” 第80章 他一副何安慈不说就不罢休的样子,何安慈没办法,只好把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 汪野听完心里立刻有了答案。 不肯换花,也不肯接受退款,这群人明摆着是来敲诈的。 眼见这群人在店里闹开,汪野拦住何安慈,他拿起桌上的花,开口了:“你说这花拿回去放没多久就坏了?” 卷发女人梗着脖子,“是。” 汪野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花,“可是他说卖给你的时候是好好的。” 卷发女人冷哼一声,“他为了推卸责任,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质量问题。” 汪野挑了挑眉,“既然你说你拿回去就坏了,店主又坚持卖给你的时候是好好的,你拿回去就坏了,既然这样,就把花送去做检测,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 卷发女人脸色变了变,“做.......做检测?” “对,做检测。”汪野抬眼看向她,“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十倍赔偿给你,但如果检测出来是人为破坏,那我们只能报警了。” 几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卷发女人故作镇定,但声音里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心里的一丝慌张,“一束花而已,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这样吧,你给我退款,这件事就过去了。” 汪野淡淡道:“这样怎么行,还是做个检测吧。” 何安慈忍不住看了汪野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顺坡下驴。 汪野却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卷发女人表情变得很不自然,眼见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她咽了下口水,“算了算了,就当我们自认倒霉,走吧。” 说完卷发女人连忙拉着同伴走了,背景就像是落荒而逃。 这下众人瞬间反应过来,这群人是来敲诈的,否则为什么不答应做检测,分明是心里有鬼。 “我就说嘛,我在这里买了好几次花了,都没有问题。” “就是,这里卖的花比其他家新鲜多了,价格还便宜。” “一看这几个人明摆着是来骗钱的。” 汪野坦然地对店里其他客人说:“抱歉,打扰大家了,继续挑花吧。” 等顾客的注意力都被驱散开,何安慈忽然说:“刚才她让退款,你为什么不答应?” 汪野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答应退款,就等于承认你卖的花有问题,店里这么多客人看着,你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何安慈这才明白汪野的打算,他表情有些复杂,忍不住说:“真的能检测出来是人为破坏?” 汪野把花扔进垃圾桶里,“我只是吓唬她们的,我看见这束花的花瓣上很多水,而且摸起来还有点冰,应该是冷冻之后再拿出来解冻,所以才变成这样,果然我一说检测,她们就心虚了。” 何安慈心情有些复杂,如果不是汪野今天出面帮他,说不定他为了不把事情闹大,真的会满足她们的条件。 何安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谢谢。” 汪野一愣,紧接着嘴角微微勾起,“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何安慈垂下眼睛,没再说什么,继续招呼客人去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给何安慈的店造成什么影响,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那几个女顾客也没再来过店里。 这让何安慈松了口气,忍不住想起那天汪野替他出头的画面。 他恍惚地想,如果之前汪野愿意给他一点甜头,他应该都不会这么毅然决然离开吧。 可是没有可是。 何安慈晃了晃脑袋,余光瞥见有人推门进来,他看了眼时间,果然又到了沈文博来取花的时间。 何安慈不自觉露出笑容,“沈先生,你来了?” 沈文博回以笑容,“是。” 他就像无数次做的那样从何安慈手里取过花,然后掏出现金付款。 何安慈刚把钱放进收银机,就听见沈文博说:“何先生。” 何安慈抬起头,这才发现沈文博还没离开,他好奇地说:“沈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沈文博沉默了一下,“从明天开始,我可能就不会来了。” 何安慈惊讶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沈文博笑容有些苦涩,“然然死的时候我答应过他,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放不下他,就不能再去墓园给他送花,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我要遵守诺言。” 何安慈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约定,不过他能理解沈文博那位死去的爱人,如果换成他的话,可能也不舍得汪野心里永远装着个死人,毕竟人总要往前看,不能总是缅怀过去。 就比如他一样。 他之前就是被执念束缚,所以才会被给汪野伤得遍体鳞伤。 沈文博苦笑道:“所以明天之后我就不会再来了。” 何安慈觉得惋惜,这段时间他已经把沈文博当成朋友了,安慰道:“没关系,以后有空也可以来坐坐。” 沈文博挤出一抹笑容,“嗯。” 沈文博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买午餐回来的汪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离开了店里。 等沈文博开车离开后,汪野快步来到前台前,忍不住问正在入单的何安慈,“小慈,刚才你们说什么了?” 以前沈文博拿了花就走,顶多也是跟何安慈聊几句话,可是今天他在门口隐约听见什么“不来了”、“以后再来坐坐”之类的话。 第81章 见何安慈不搭理他,汪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加重语气,“小慈,他是不是又找你帮什么忙?” 何安慈被缠得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不是。” 汪野追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何安慈本来不想说,但是汪野抓着他的手不放,单子半天没录进电脑里,他用力抽回手,冷淡地说:“他以后不来店里买花了。” 汪野一顿,“真的?” 何安慈嗯了一声。 汪野喉咙里滚动了一下,“他为什么突然不来了?” 这一个月沈文博雷打不动,再恶劣的天气都会来店里买花,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汪野怀疑这件事有猫腻,说不定沈文博在打什么主意。 何安慈不想跟他纠缠,索性把沈文博跟他说的话复述一遍。 听到沈文博不会再去墓园祭拜,而且以后不会再来店里买花,汪野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岔开话题,把刚买回来的午餐放在何安慈面前,“小慈,吃午饭吧。” 何安慈扫了一眼汪野手里精致的打包袋,“不用了,待会我可以自己去买。” 汪野把饭盒拿出来一样样摆在何安慈面前,“你买跟我买是一样的,而且店里这么忙,你怎么走得开?” 见何安慈不为所动,汪野又说:“这样吧,你如果过意不去,就付我钱,这样可以了吧?” 看着汪野期待的眼神,又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何安慈犹豫了一下,这才坐下吃饭。 汪野看着他,“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何安慈低头吃饭,没有说话。 汪野自嘲地笑了笑,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桌上安静得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何安慈没吃几口,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算陌生的感觉。 他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汪野,见汪野正埋头吃饭,他握紧筷子,强迫自己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吃饭。 “小慈,这个鱼香茄子是你喜欢的,你试试。” 眼见汪野夹菜过来,何安慈脸色一变,正要阻止,一股油腻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下子没忍住吐了。 汪野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酸水,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以至于他连呼吸都忘了,“小慈,你是不是.......” “不是。”何安慈擦了下嘴唇,冷冷打断道:“孩子我早就打掉了。” 汪野目光慢慢黯淡下去。 也是,他对何安慈做了这么多恶劣的事情,何安慈怎么可能留下他的孩子。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他放下筷子,起身准备离开。 汪野连忙说:“小慈,你不吃了?” 何安慈嗯了一声。 汪野喉咙滚动,“你都没碰多少,再吃一点吧。” “不用了。”何安慈头也不回地说:“我没胃口,你吃吧。” 汪野嘴唇发干,“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不然我重新去给你买吧.......” 汪野刚起身,就被何安慈打断:“不用麻烦了,你买回来我也不想吃,我去趟洗手间,你慢慢吃吧。” 望着何安慈离去的背影,汪野脱力般坐回椅子上,失神地望着面前的饭菜。 他以为何安慈是因为他买的午餐所以才会吃这么少。 虽然那天汪野在店里替何安慈出头,但两人的关系没什么实质性的变化,汪野知道那只是何安慈的礼貌问题,换成任何人帮了他的忙,他都会这么做。 何安慈快步进了洗手间,他把门反锁,确认从外面打不开之后,慢慢把衣摆掀了起来。 只见原本平坦的小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浮现圆润的弧度。? 第53章 .奇怪客人 虽然有衣服的遮挡,暂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总有一天会瞒不住。 何安慈不能让汪野知道他还留着孩子。 何安慈放下衣摆,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他深吸一口气,确认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后才出了洗手间。 汪野还坐在桌前吃饭,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含期待看着何安慈。 何安慈没有看他,他回到前台,淡淡地说:“吃快点,我要做生意了。” 汪野眼底闪过些许落寞,他像是故意似的慢吞吞吃饭,直到客人来了,他才起身收拾好饭盒,拿出去外面扔了。 转眼间,何安慈的店已经开了快两个月了,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有不少顾客都成了回头客。 何安慈一个人忙不过来,开始考虑招人。 现在店里每天的收入都不错,负荷房租水电还有一个人员还是承受得了的,于是他打印了一份招聘启事,贴在门口内层的玻璃门上。 看着何安慈招聘启事上的要求,汪野主动搭话:“小慈,我挺符合条件的,不然你聘用我算了。” 何安慈没说话。 汪野又说:“我不收工资,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你还能省一笔钱,怎么样?” 何安慈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身,冷漠地看着汪野,“不用了,我聘用不起汪总。” “汪总”两个字像根尖锐的刺戳痛了汪野的心。 何安慈总是能一句话就让他遍体鳞伤。 何安慈平淡地说:“我会招人帮忙,所以你回去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第82章 汪野烦躁地握紧门把手,“如果我不回去呢?” 何安慈把头转开,“就算你在这里待多久,我都不会跟你回去。” 汪野收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跟我回去为止。” 何安慈跟他说不通,不再浪费力气,反正距离肚子彻底大起来应该还有一个月,他不信汪野能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 果不其然,这天很快到了。 汪野这天正在何安慈店里赖着不走,忽然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个工程出了事,必须让汪野回去处理。 加上汪野太久没有去公司,董事们都有很大的意见。 花店里太过安静,两人的对话被何安慈清楚地收进耳朵里。 通话结束后,汪野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他看着依旧在忙活的何安慈,迟疑地说:“小慈,公司出了点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大概一个星期就回来。” 何安慈没有说话。 汪野自顾自地说:“我回去之后就没人给你买吃的了,你记得准时吃饭,如果太累了就早点关门,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如果出了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会赶回来。” 汪野说了半天,何安慈都没有半点回应,他喉咙滚动,看着何安慈白净冷漠的侧脸,忽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何安慈猛地抬起头,眼里的嫌恶和愤怒深深刺痛了汪野的心,脸上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 汪野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容,“那我走了,你等我回来。” 何安慈抬手擦了把脸,依旧没有反应,低头继续忙活手中的事情。 汪野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何安慈,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看过自己一眼。 汪野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拦了辆计程车离开了。 听到汽车远去的声音,何安慈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视野里已经见不到汪野的身影。 他失神地收回视线,望着面前的桌面,片刻后,继续手里的工作。 汪野一走,整个店里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再缠着何安慈,也没人再在他耳边唠叨。 何安慈希望汪野这次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这样对他,对汪野都好。 何安慈贴在门口的招聘启事很快就有几个人来应聘,其中有男有女,最后他留下了一个笑容甜美,做事很勤快的女孩子。 因为多了个店员,他不像以前那么忙不过来,开始接外卖的单子。 虽然累一点,但每天的收入也多了不少。 眼见快到下班时间,何安慈正想去关门,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拿起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着一ban串没有备注号码。 即便没有备注,但何安慈依旧能认出这是汪野的手机号。 因为在汪东朔身边的那五年,他曾经无数次想要打给汪野。 何安慈拿起手机挂了电话。 没过几秒,手机再次响起,有种不接不罢休的劲头。 何安慈恨不得把手机关机,但是又担心有客户给他打电话,只好按下接听。 何安慈没有说话,汪野似乎也猜到了,主动开口说:“小慈,你下班了吗?” 何安慈依旧没有回应。 汪野知道他肯定在听,“我刚从公司回来,有个项目出了问题,还有几个会议要开,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处理,” 何安慈终于开口了:“说完了吗,说完我就挂了。” “等,等一下!” 汪野急忙喊住了何安慈。 何安慈挂断电话的动作停了停,汪野喉咙滚动了下,“你记得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把这边的事情解决,然后回去陪你。”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不用了,那边才是你的家。” 汪野严肃了几分,“小慈,有你在的地方才叫家。” 就在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店长,是要关门了吗?” 汪野那边显然听见了陌生人的声音,皱眉道:“你身边有人?” 何安慈示意新来的店员先下班,他来处理就好。 电话那边汪野还在追问:“小慈,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叫你店长?” 何安慈有些不耐烦,“是新招的店员。” 汪野没想到他刚走,何安慈就招到人了,追问道:“是男的女的?” 何安慈没义务回答他这个问题,“跟你没关系。” 汪野握紧手机,“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坐飞机回去。” 何安慈不由得皱紧眉头,他知道汪野一定做得出这种事,好不容易才甩掉这个狗皮膏药,他根本不想再见到对方。 两人僵持片刻,何安慈终于说:“是个女孩子。” 汪野听完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招个男的,不然勾搭何安慈怎么办? 不是汪野胡思乱想,自从何安慈开店之后,想要他微信的顾客数不胜数,偏偏何安慈又是同性恋,要是招个男的,两人日久天长对上眼怎么办? 汪野忍不住说:“这女的长得怎么样?” 何安慈皱起眉头,懒得回答汪野这种无聊的问题,直接把电话挂了,任凭电话再怎么响都没有接听。 也许是猜到何安慈不会再接电话,汪野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就放弃了,嘈杂的铃声终于停止了,何安慈这才去关门。 第83章 等他关好门回来,发现汪野给他发了条短信,里面只有四个字:小慈,晚安。 何安慈目光失焦望着这一行字,紧接着把短信删了。 接下来的的几天,何安慈像往常一样开店,汪野似乎真的很忙,已经好几天没有打电话过来,何安慈乐得轻松,希望汪野一辈子都别再联系他。 只不过最近何安慈总感觉有人在偷窥他,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汪野在找人监视他,不然怎么解释他一离开就出现这种怪事。 何安慈心里又气又无奈,不知道汪野到底想做什么。 这天中午,何安慈正在招呼客人,门外有人进来买花,他暂时走不开,就让新来的店员去招呼。 薛梅来到男人面前,对方身材瘦弱,衣服有些脏兮兮的,看起来有些局促,好像做了很大的心里决定才进来的,不过这不影响她的态度,露出职业笑容,“客人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男人在店里东张西望,目光忽然停留在不远处的何安慈身上,他今天穿了件水洗棉的衬衫,米白色调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透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看着何安慈白净光滑的侧脸,男人喉咙滚动了一下。 忽然一只手在面前晃了晃,薛梅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客人?” 男人这才收回视线,随手拿起了脚边桶里的花,“这个多少钱?” “惠兰三十元一枝,一束一百九十九。” 薛梅说完半天没见男人有反应,一抬头,发现他的视线又飘远了。 薛梅心里有些古怪,忍不住说:“客人,你到底要不要买花?” 男人回过神,“买,我买。” 薛梅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那您要一枝还是一束呢?” 男人看着手里的花,心里动了动,“你们这里能送货吗?” 薛梅点头,“单枝不送,买一束的话可以。” 男人点头,“那就买一束这个,你们帮我送过来吧。” 薛梅去前台下单,“请问你什么时候想要?” 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何安慈一眼,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何安慈转头望了过来,两人正好对上视线。 何安慈淡淡一笑,朝男人点了下头,然后转过头继续跟客人说话。 男人咽了下口水,他从薛梅手里夺过纸笔,把地址写了下来,“今天晚上吧,你们把花送到这个地址就好。”? 第54章 .遇上变态 何安慈忙完已经将近九点了。 这时新来的女店员走了过来,为难地喊了声店长。 何安慈见她表情不太好,关切地说:“怎么了?” 薛梅小声说:“等下有个外卖单子,我可以不去送吗?” 何安慈不解道:“为什么?” 薛梅咬了咬唇,“那个男人来店里的时候总是东张西望,眼神也很奇怪,我有点害怕......” 何安慈听懂了,薛梅担心那个男人意图不轨。 眼前外面天都黑了,让一个女孩子去送花也不安全,何安慈拍了拍她的肩,“没事,你留下来看店,我去送花吧。” 薛梅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动地点了点头,“谢谢店长。” 何安慈安抚地笑了笑,交代薛梅看好点,他摘下围裙,拿上做好的花束出门送花。 就在何安慈走后没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薛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英俊的男人,脸颊有些泛红,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你好,请问需要买什么?” 汪野皱眉看向面前的女孩子,他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月,从来没见过这人,“你是?” 薛梅连忙说:“我是新来的员工。” 原来这就是何安慈店里新来的女店员。 汪野闻言多看了薛梅两眼,长得还算清秀,皮肤也不错,不过看起来年龄太小,也就大学生刚毕业,身材就跟豆芽似的。 汪野悬了几天的心这才回到原地,这人长得还没有何安慈好看,何安慈不至于看上对方。 汪野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没有看见何安慈的身影,“何安慈呢?” “我们店长送货去了。” 汪野有些失望,他特意提前了一天回来,就是为了给何安慈惊喜,结果这么不凑巧,人居然不在店里。 汪野轻车熟路坐到休息区的椅子上,“你们店开始做外卖了?” 薛梅点了点头,见这男人穿着打扮都不简单,言语间又好像认识老板的样子,识趣给他倒了杯水,“是店长的意思,有很多客人要求送货。” 汪野瞥了她一眼,“怎么不是你去送,这些事不应该都是员工做的? 薛梅被汪野的脸和身上那股气质迷得晕晕乎乎的,脱口就说了出来:“本来平时都是我去的,但是今天这个顾客看起来有点奇怪,所以店长就帮我去送货了。” 汪野皱起眉头,“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薛梅急着在汪野面前表现,所以就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给说了,“这个客人来我们店里订花的时候一直鬼鬼祟祟的,所以店长就替我去了。” “鬼鬼祟祟?”汪野眉头皱紧,“那你们还做他生意?” 薛梅声音小下来,“总不能把客人赶出去吧。” 汪野表情不太好看,“他出去送货多久了?” 薛梅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左右。” 第84章 汪野只能在店里耐心地等,时不时看一眼时间,丝毫没去注意薛梅花痴的眼神。 又是十分钟过去,何安慈依旧没有回来。 汪野忍不住给何安慈打了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汪野心里有些不安,抬头说:“那个男人来你们店里的时候东张西望什么?” 薛梅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在看店长。” 说着她用力敲了下掌心,“对,他就是在看店长,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眼神一直往店长身上瞄。” 如果这人男人对薛梅感兴趣,那目光应该在薛梅身上才对,为什么盯着何安慈一个大男人? 除非他根本不是看中薛梅,而是看中了何安慈。 这个想法一出,顿时让汪野惊出一身冷汗,“那个顾客的地址在哪里?” 薛梅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汪野顿时拔高声量,“我说那个顾客的地址,快点给我!” 薛梅被汪野瘆人的表情吓到了,急忙到电脑前查询这个客户的地址,然后写下来给汪野。 汪野一把夺过纸条,连忙按照纸上的地址赶了过去。 十分钟前。 何安慈按照顾客留下的地址来到了对方的小区,这里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楼栋十分破旧,连路灯都没有。 楼道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头顶的感应灯忽明忽暗,衬得这个地方有些渗人。 何安慈顺着门牌号很快找到了顾客的家,敲响了门。 随着木门“吱呀”打开,男人昏暗不明的面容出现在防盗门后面。 何安慈露出笑容,“你好,我来送花。” 男人见到何安慈的那瞬间眼底闪过一抹光芒,他打开防盗门,从何安慈手里接过花束,“多少钱?” 何安慈看了眼订单,“一共一百九十九。” 男人点头,把防盗门往外推开了一点,“你进来坐吧,我拿钱给你。” 何安慈想起薛梅说的话,保持笑容,“不用了,我在门口等你就好了。” 男人热情地说:“进来吧,我给你倒杯水喝,看你都热出汗了。” 何安慈心里有些异样,坚持地说:“真的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进屋拿钱。 何安慈暗暗松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男人就出来了,他把钱递给何安慈,“你数数钱的数目对不对。” 何安慈从男人手里接过钱,一张张数了起来,他太过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变得阴暗下来。 下一秒,男人猛地抓住何安慈的手腕,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拖进了屋子里。 何安慈眼前天旋地转,手里的零钱在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等他的视野恢复,一道黑影如大网般覆盖下来,压在了何安慈身上。 何安慈心脏重重一跳,在看清男人近距离的脸后,下意识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男人把何安慈挣动的身体按回地板上,贪婪地望着他的脸,在灯光下白里透粉,跟块完美无瑕的玉似的。 男人舔了舔嘴唇,“我喜欢你很久了。” 何安慈眉头一皱,感觉到有只手从下摆探了进来,他如遭雷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了男人,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 两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锁死了,无论他怎么拧动门把手都无济于事。 身后响起脚步声,何安慈转过身,看着朝他走来的男人,后背紧紧贴着门板,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 何安慈正想要呼救,男人却猜到他的想法似的,连忙扑过来捂住他的嘴巴。 “唔——” 男人穿的还是白天那套脏兮兮的衣服,盯着何安慈,“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说着男人掏出手机,把屏幕转向了何安慈。 照片的视角像是从门外偷拍的,连着有几十张,全都是何安慈的照片,而且下面的日期是近几天的。 何安慈顿时头皮发麻。 原来这人根本不是冲着薛梅来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男人猛地把何安慈压倒在地板上,对方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嘴唇在他身上胡乱的亲着。 何安慈胃里一阵恶心,用尽力气想要推开男人,可是怎么都挣脱不了。 就在男人去扒何安慈的裤子时,一声巨响猛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踹在门上。 “砰——” 在屋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道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紧接着一把揪起男人的领子,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脸。 男人顿时被打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喊声。 何安慈看着突然出现的汪野,半天回不过神。 汪野怎么会找到这里? 还没等何安慈想清楚,汪野已经骑到男人身上,似乎还不觉得解气,他骑在男人身上一拳又一拳砸下去,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男人矮小的体格在汪野这种常年健身的身材下根本不够看,很快就被打得满脸是血,连牙齿都松了。 一开始男人还骂骂咧咧,后面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一个劲的求饶。 “我,我不敢了.......” “放过我吧......” 汪野又是一拳捣向男人的腹部,“你敢碰我的人,你是不想要命了?” 第85章 男人酸水都吐了出来,很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眼见男人去了半条命,汪野这才松开男人,像丢垃圾一般把人扔在地上。 他缓缓站起身,转头看向何安慈,只见他的西装和头发乱了,脸上还残存着一丝暴躁,在看见何安慈的那瞬间只剩下关心,“你没事吧?” 何安慈还有些惊魂未定,轻轻摇头。 看着何安慈衣衫凌乱的样子,汪野心里紧了紧,如果不是他正好赶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怎么来了?”何安慈哑声说:“你不是回公司了吗?” 况且今天也还没到汪野说的一个星期。 汪野喉咙发干,“我想你了,所以把公司的事情解决后就马上飞过来看你。” 何安慈耳根滚烫,把头转向一边,心里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不幸。 如果不是汪野,他估计还陷在这个危险里。 何安慈不自然地说:“打电话报警吧,让警察过来处理。”? 第55章 .很疼 警察很快赶到,把男人抓了起来。 警察还从他家里翻出了很多囚禁用的工具,满满一抽屉全都是。 汪野看了不由得后背发凉,如果不是他正好赶到,这个变态还不知道会对何安慈做出什么事。 何安慈也一阵后怕、 临走前警察口头教育了汪野,让他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报警,尽量不要一个人跟坏人正面发生冲突。 幸好这次碰到的是一个身材瘦弱,而且没有携带凶器的男人,不然的话汪野就危险了。 汪野想也不想地说:“我爱人碰到危险,我没想那么多。” 听到“爱人”这个称呼,何安慈面色复杂看了眼汪野。 警察意味深长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夫夫两感情可真好。” 何安慈本来想解释,可是警察已经带着男人走了。 从出租屋出来后,汪野搀扶着何安慈,关心地说:“你真的没事?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 何安慈摇了摇头,“没事。” 汪野还是不放心,“如果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自己忍着。” 何安慈看向汪野,刚才他跟男人发生冲突,完全没关心自己,反而来关心他的情况。 何安慈抿了抿唇,低声说:“你呢?” 汪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何安慈在关心他,强压住心里的雀跃,勾唇说:“我也没事,他那豆芽身材还不够我打的。” 何安慈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汪野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可是一想到何安慈主动关心他,心里仿佛又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很快扫去了那一抹阴霾。 两人回到店里,薛梅急忙迎了上来,一看何安慈衣衫不整的样子就知道他出事了。 薛梅紧张地说:“店长,你怎么了?” 汪野的表情不太好看。 虽然知道不关薛梅的事,但汪野心里还是忍不住埋怨对方,如果她早点察觉这个男人意图不轨,何安慈也不至于遭受这样的事情。 倒是何安慈比较镇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薛梅听说了这件事心里很过意不去,如果不是对方,说不定现在遭受这件事的人就是他了,内疚地说:“店长,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遭受危险了。” 何安慈安慰道:“不关你的事,谁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虽然事先知道男人不对劲,何安慈也特意留了个心眼,可是谁能想到男人居然这么大胆,直接把他拖进了房子里,不仅偷拍了他这么多照片,还在家里准备了作案工具。 “还是汪总聪明,他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就赶过去了。”薛梅一个劲地夸汪野,“不然你因为我出事的话,我实在没脸见你了。” 何安慈忍不住看了汪野一眼,脑海中浮现对方替他教训男人的一幕。 何安慈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心里是感谢汪野的。 如果不是汪野察觉不对立刻赶了过去,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被那个男人强迫了。 似乎是察觉到何安慈的目光,汪野转过头,朝着何安慈笑了笑。 何安慈急忙错开了视线,淡淡嗯了一声,“谢谢。” 汪野表情认真,小声说:“你没事最重要。” 在薛梅面前何安慈没表现出太多情绪,担心被对方看出异样,他安慰了对方几句,就让对方先下班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何安慈也没心情继续开店了,他去把门口的花收进来,腹部微微泛起一股微弱的疼痛。 刚才混乱间男人撞到他的肚子,现在有些不舒服。 汪野小心翼翼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何安慈回过神,发现汪野正盯着他看,佯装平静地说:“就那样。” 汪野深深地望着何安慈,喉咙滚动,“那几天我很想你,不过一直忍着,先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了。” 何安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索性不说话。 幸好汪野也没有抱着何安慈会回答的期望,自顾自地说:“不过虽然眼前的事情暂时处理好了,但是我们公司的董事会对我不在公司有很大意见,所以以后我可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总是待在这里,之后只能工作日回公司,周末再来见你了。” 第86章 听到汪野以后不能常来,何安慈心里明明应该感到轻松才对,但是却夹杂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见何安慈没有反应,汪野似乎想到什么,自嘲地笑道:“不过我不来,你应该很高兴吧。” 何安慈被他那抹苦涩的笑容刺得心脏微痛,手里不小心捏碎了花瓣,汁水横流。 “好了小慈,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见何安慈准备关门,不等对方赶他离开,汪野主动开口:“明天我再来找你。” 见何安慈低着头没搭理他,汪野似乎也习惯了,苦涩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就在他踏出门口的那瞬间,听见何安慈在身后说:“路上小心。” 汪野脚步一顿,他回头看向何安慈,心脏都变得兴奋起来,“好,明天见。” 何安慈走过来把门关了,隔着紧闭的大门,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抹炙热的视线在门外停留。 直到店里的灯都熄灭了,汪野才转身离开,走路的脚步从无仅有的轻快。 汪野回来之后,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来店里,何安慈已经习惯了,也许是知道说了汪野也不会听,所以没再浪费力气。 自从出了上次那件事之后,何安慈每次送花都送到小区门口,让客户出来拿。 幸好没再出过什么事情。 这天何安慈从外面送完花回来,忽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他当时的表情都不对了。 汪野很快察觉到何安慈的异样,“你怎么了?” 何安慈用力按着腹部,“我没事。” 看着何安慈脸色有些苍白的的模样,汪野不放心地说:“你真的没事?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何安慈咬紧牙关,“真的没事。” 自从那天碰到变态之后,何安慈总是肚子疼,他没当一回事,以为会像以前一样过阵子就好了。 可是肚子里的绞痛愈演愈烈,就好像五脏六腑被拧成了一团,疼得他冷汗都流了下来。 眼见何安慈整个人摇摇晃晃往前倒,汪野急忙伸手扶住了他。 把何安慈的脸捧起来,发现他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白得像纸,汪野心里猛地一紧,“小慈?” 眼见何安慈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汪野越发紧张,绕过他的胳膊把人扶直起来,“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 听到“医院”两个字,何安慈恢复了些许理智,一把抓着汪野的手臂,“不能去........不去医院。” 汪野急道:“怎么能不去医院?你都这样了......” 何安慈指尖都陷进了汪野的手臂里,连说话都变得艰难,“总之不能........不能去医院。” 如果去医院的话,那他怀孕的事情就暴露了。 何安慈坚持不去医院,汪野没办法,只能让薛梅看好店,把何安慈扶到杂物间的床上躺好。 他额头上冷汗直流,连后背的衣服都被浸湿了。 汪野坐到床边,轻轻拍打着何安慈的脸,“小慈,你怎么样?” 何安慈痛苦地拧着眉:“肚子........疼。” 汪野放轻了嗓音,几乎是哀求,“小慈,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何安慈不停摇着头,固执地说:“不去医院.......” 汪野虽然着急,但是何安慈坚持不去医院,他也不敢乱来,这时他想到什么,急忙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返回来,手里多了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热水袋。 他正要去掀何安慈的衣服,何安慈整个人颤了一下,如遭雷击地按住汪野的手,手心冰冷得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似的。 汪野以为何安慈不愿意自己碰他,解释说:“你哪里我没看过,听话,把手拿开。” 何安慈还是紧紧抓着衣服不肯放手,但他毕竟是个病人,力气根本敌不过汪野,很快就被移开了手,把衣摆掀了起来。 映入眼帘是微隆的小腹,汪野不知道何安慈什么时候吃胖了,连肚子都变得有些圆滚。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汪野顾不上那么多,他把热水袋放在何安慈肚子上,轻轻揉着他的肚子。 见汪野没有起疑,何安慈在疼痛之余稍稍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被汪野看出什么不对劲。 汪野一心只想让何安慈好受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轻轻给何安慈揉着肚子,“还疼吗?” 何安慈感觉肚子那股绞痛还在继续,“疼......” 汪野更加卖力给何安慈揉着肚子,“你忍忍,很快就没事了。” 也许是肚子太疼了,何安慈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连意识都变得模糊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何安慈感觉肚子那股钻心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他正想从床上坐起来,忽然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转头望去,看见汪野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握着冷掉的热水袋。? 第56章 .没有打掉孩子 何安慈怔怔地望着汪野,他的头发散落了几根在额前,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脸上写满了不设防。 这一幕仿佛回到当初何安慈生病时,汪野在出租屋里不眠不休照顾他时候的样子。 何安慈回过神,甩了甩脑袋,伸手推了一下汪野。 汪野从睡梦中醒来,看见何安慈已经醒了,顿时清醒了几分,“你醒了?” 第87章 何安慈面色复杂地说:“你在这里待了一晚上?” 汪野伸展了下有些发酸的手臂,“嗯,我怕你半夜有什么不舒服。” 何安慈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肚子还疼不疼?”汪野关心地说:“要不要我再用热水袋帮你揉揉肚子。” 何安慈眼前浮现出昨晚汪野替他揉肚子的画面,脸色有些不自在,“不用了,已经不疼了。” 汪野打量着何安慈的脸,见他脸色没有昨天那么苍白,才松了口气,忍不住说:“是不是我不在这段时间,你总是肚子疼?” 何安慈避开他关心的眼神,“没有,只是昨天不小心吃坏了东西而已。” 见何安慈已经能坐起来,汪野这才松了口气,“我去给你买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不等何安慈开口,汪野已经走了。 何安慈看着床边的热水袋,随即低头看了眼小腹。 幸好汪野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不然还不知道汪野会做出什么事。 没过多久,汪野提着外卖袋回来,?他坐到床边,一边打开保温盒一边说:“我买了点粥,你喝一点。” 他舀了勺粥,吹凉送到何安慈嘴边。? 何安慈把头转开,“我自己来就行了。” 汪野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把粥递给何安慈,“那你自己吃,小心烫。” 何安慈抬手接过碗,低头慢慢地喝起粥来。 汪野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看着何安慈。 何安慈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你不吃?” 汪野勉强笑了笑,“我不饿。” 何安慈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何安慈把碗放下了,汪野见他还剩大半碗粥,忍不住说:“再吃一点吧。” 何安慈摇了摇头,“我饱了。” 汪野没再说什么,默默把碗放回袋子里收好,仿佛这样的事情他从前做过无数次。 也许是睡了一觉,何安慈感觉肚子里那股绞痛彻底消失了,他看了眼汪野,开口说:“你回去吧。” 汪野好不容易能跟何安慈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哪里舍得就这么离开,“没事,我在这里陪着你。” 何安慈垂下眼睛,“我已经好多了。” 汪野看着他,“真的不用我留下来陪你?” 何安慈摇了摇头,态度带着几分坚持。 汪野本来想再多待一会儿,听到何安慈这么说,只好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他站起身,临走前关心地说:“你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别开店了,好好休息一天,晚点我再来看你。” 何安慈把头转开,假装盯着窗外的风景。 久久没等到何安慈的回答,汪野自嘲一笑,转身离开,休息室里很快恢复了平静。 望着汪野离去的背影,何安慈收回视线,在被子下揉了揉肚子。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肚子疼,何安慈心想,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了。 休息片刻后,何安慈换上衣服出了休息室。 薛梅已经来开店了,见到何安慈出来,主动说:“店长,您醒了?” 何安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昨天辛苦你一个人看店了。” 薛梅摆了摆手,“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何安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可能还需要辛苦你看半天的店,我要去趟医院。” 薛梅关心地说:“店长,你身体还不舒服啊?” 何安慈没有解释那么多,“嗯,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那您快去吧,店里有我就行了。”薛梅拍了拍胸脯,“您放心,我一定把店看好。” 何安慈挤出一抹笑容。 跟薛梅就交代完一些事情后,何安慈来到门口,似乎想到什么,他看了眼汪野离开的方向。 汪野才刚离开不久,应该没那么快回来吧。 想到这里,何安慈稍稍放心了几分,他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打车去了医院。 汪野回到酒店之后,去浴室洗了个澡,昨晚为了照顾何安慈,他连回酒店冲凉的时间都没有。 升起的雾气很快包裹了汪野精健性感的躯体,热水迅速地从皮肤上流过,随着水流进入下水道。 镜子里倒映着汪野雾气朦胧的身体,望着平坦的小腹,他这时候才想起有些不对劲。 昨天替何安慈揉肚子的时候,他感觉何安慈的小腹好像大了一圈。 可是何安慈明明没有长胖,反而比之前还瘦,肚子怎么会长肉? 难道吃的东西都积攒到肚子了? 随着水流声停止,汪野穿上衣服出了浴室,简单收拾之后,又去了花店。 昨天何安慈疼成那样,他实在不放心。 来到花店,汪野本来以为何安慈还在杂物间休息,结果从薛梅嘴里知道,半个小时前何安慈出去了。 汪野皱着眉头,“他身体还没好,又去送货了?” 薛梅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对汪野就多了几分畏惧,小声说:“不是去送货,店长去医院了。” 汪野愣了一下,“医院?” 薛梅点头,“店长说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汪野第一个念头就是何安慈又肚子疼了,表情多了几分紧张,“他去哪家医院了?” “这个我不清楚,店长没告诉我。”薛梅想了想,“不过应该是市中医院吧,离我们店最近的就是这家医院了。” 第88章 汪野立刻掉头出了花店,打车往医院赶去。 来到医院大厅,汪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何安慈在哪里,只好来到导医台咨询,“你好,我想问下何安慈是不是来了你们医院就诊?” 小姑娘头也不抬地说:“是在我们这里住院的病人吗?” 汪野强压着急切,“不是,他来这里挂号。” 小姑娘冷淡地说:“挂号的话我们不清楚,这个是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汪野深吸一口气,“能麻烦你帮我查询一下吗?” 导医台的小姑娘正忙着其它事,闻言不耐烦地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在看见汪野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后,顿时脸都红了。 汪野见状露出迷人的笑容,“这个是我朋友,我来医院找他的。” 小姑娘晕晕乎乎地翻了下记录,就把何安慈挂的科室告诉了汪野,“找到了,你朋友挂的是妇产科。” “妇产科?”汪野顿了顿,“你确定没弄错?” 小姑娘确认了一下,很确定地说:“没错,他挂的的确是妇产科。” 汪野脑袋里有些混乱,如果不是前台弄错了,那就是何安慈真的去了妇产科。 可是何安慈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挂号女性专属的科室? 除非........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想法跳出脑袋,几乎让汪野的呼吸都停止了。 汪野顾不上导医台小姑娘的呼唤,连忙朝着妇产科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何安慈正在医生的办公室里。 医生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报告,“何先生,你的情况是外界撞击诱发的子宫收缩,应该是当时撞到肚子导致的,加上你一直没来医院检查,所以才会频发腹痛。” 何安慈的心微微悬起,“你的意思是........” “幸好情况不严重,不然你拖延这么久才来医院,孩子可能已经流产了。” 何安慈有些心惊,前两次他以为只是普通腹痛,所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是因为上次在那个男人家里发生冲突时受伤的。 何安慈紧张地说:“医生,那孩子........” 医生安慰道:“放心,孩子没事,我开点保胎药给你,回去按时吃药,再好好休养,就没什么大碍了。” 何安慈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说:“好,谢谢医生。” 医生好心地叮嘱说:“以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来医院,男性怀胎本来就跟女性不一样,尤其你现在四个多月,流产的风险更高,所以平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免得出现什么问题都不知道。” 何安慈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医生给何安慈开了个单子,就让他出去了,何安慈刚走出办公室,当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后,他耳朵里“嗡”地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汪野站在办公室门口,无比震惊地望着他。 何安慈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握着药单的手不直觉发抖,喉咙像被堵住了,艰难地发出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汪野不是回酒店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汪野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一丝颤抖,“你没有把孩子打掉?” 何安慈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表情失控,佯装镇定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迈步要走,汪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压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我都听见了。” “医生说你怀孕四个月了。”? 第57章 .快出来看看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那瞬间停滞了。 汪野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猩红,攥着何安慈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勒出红痕。 他一直以为,何安慈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这个孩子,仿佛这样就能假装无事发生。 可是现在医生告诉他,何安慈的孩子还在,而且已经四个月了。 何安慈见瞒不住了,干脆承认,他深吸一口气,“是又怎么样........” 汪野嘴唇微微颤抖,“我们的孩子还在........” “不是你的孩子。”何安慈出声打断,他抬起眼睛,冷冷看着汪野,“你忘了,我跟戴南清开过房。” 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插进汪野胸口,心脏被撕扯到支离破碎。 他当初误会何安慈的话,现在被他用来报复自己。 汪野呼吸发颤,“我知道你跟戴南清什么都没做。” 何安慈毫无留情地泼冷水,“我们做了。” “你别想骗我!”汪野陡然拔高声量,嗓子有些发颤,“戴南清都告诉我了,你跟他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夏温把你骗过去的.......” 何安慈没有半分波动地看着汪野的脸。 如果当初汪野愿意相信他,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小慈,你别想骗我........”汪野小心翼翼拉住何安慈的手,声音沙哑地说:“这就是我的孩子,我比谁都清楚。” 何安慈把头转开,喉咙滚动了下,“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汪野小心翼翼地说:“你留下孩子,就说明对我还有感情,是不是?” 何安慈没有说话。 他承认,他不舍得打掉这个孩子,是因为对汪野的感情还没有消耗殆尽。 那么多年的时光,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第89章 但他已经不想再跟汪野有什么瓜葛了。 何安慈转头对上汪野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汪野,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汪野咬紧牙关,“你都还没有尝试,怎么知道回不去从前?” 何安慈面无表情地说:“你侮辱我,囚禁我,还跟夏温谈论婚嫁,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汪野脸上闪过一抹心虚,“我跟夏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吃醋,所以才会跟他在一起。” 何安慈闭了闭眼睛,表情闪过一抹极致的痛苦。 汪野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眼角越来越红,“小慈,我只是太生气了,气你背叛我去了我哥身边,为了报复你我才故意跟夏温在一起,可是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他,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何安慈感到空气被一点点吸去,他一直以为汪野喜欢夏温,所以才会跟他结婚。 可是现在汪野告诉他,他跟夏温之间只是在演戏。 “小慈,我喜欢的人从来只有你一个人。”汪野喉咙有一丝哽咽,“为了让你看得起我,我拼命往上爬,五年了,我终于爬到跟我哥一样的位置,我就是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 何安慈颤抖着闭上眼睛,前所未有的酸楚缠绕了他的心头。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玩弄他们? 当初他为了避免汪野受到伤害,选择欺骗了他,结果在汪野心里种下了怀恨的种子,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事情。 如果当初他告诉汪野真相,汪野也没有为了报复他跟夏温演戏,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何安慈拼命控制住自己即将流下的眼泪,连声音都变了调,“汪野,太迟了.......” 如果在他跟汪野解释的时候,汪野愿意相信他,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复合。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何安慈已经对汪野彻底失望。 汪野急忙说:“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我还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保证,我会用我下半辈子补偿你,我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到伤害了。” 他几乎是用虔诚、无助的眼神看着何安慈,哀求道:“所以小慈,跟我回家,好不好?让我照顾你和孩子。” 何安慈双肩颤动,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推开汪野,迈开步子就要往前走。 汪野一把拉住何安慈的手臂,不肯让他离开。 何安慈头也不回地说:“你放手。” “我不放。”汪野鼻子酸得厉害,“我放手了,你又要离开我。” 何安慈紧紧咬住嘴唇,“汪野,不是我放弃你,是你先放弃我的。” 汪野嗓子像被什么堵住,哽得生疼,“是,所以我后悔了,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何安慈还是那句话:“我们回不去了。” 他吃力地想抽回手,可是汪野死死抓着不放,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这边的动静引得不少经过的人投来视线,纷纷好奇地望着他们。 两人这么拉扯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何安慈放弃挣扎,转身看着汪野。 汪野就像五年前的时候一样,用犯错乞求原谅的眼神看着他。 何安慈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想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汪野顿时眼前一亮,仿佛看见希望的曙光似的,强忍着激动点头。 “好,只要你做到一件事,我就跟你回去。” 汪野紧张得手心出汗,“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别说一件事,就算十件事我都答应你。” 何安慈把手抽了回来,“把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打印出来,在花店门口站三天。” 汪野愣住了。 何安慈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只要你能做到,我和孩子就跟你回家。” 汪野看出来了,何安慈想让他知难而退。 堂堂一个总裁举着横幅把自己过往对伴侣做的那些恶劣的事情暴露在公众的眼皮子底下,接受世人的唾骂,任凭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汪野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何安慈的手。 何安慈不意外地一笑,好想早就猜到汪野会放弃,转身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车厢里被低气压笼罩着。 何安慈望着窗外,车窗上倒映着他失神的面容,和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 到了花店门口,何安慈一刻都没有停留,开门下车,他站在车前,看着被阴影笼罩了大半张脸的汪野,好心地说:“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可以回你该回的地方。” 说完何安慈没再看汪野一眼,他关上车门,回到花店。 薛梅见他回来了,好奇地张望四周,“诶,店长,怎么没见到汪总啊,他不是说去医院找你了吗?” 何安慈脚步微顿,他从镜子的倒影里看着已经开走的车子,沉默了会儿说:“他以后可能不会来了。” 不等薛梅问什么,何安慈进了休息间。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皱的孕检单,心想,这样也好,他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什么时候被汪野察觉怀孕的事情。 何安慈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刚才在医院时汪野听到他要求的沉默,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以五年前那个无权无势的汪野了,就算要面子也无可厚非。 第90章 只不过想到这段时间汪野为他做的事情,何安慈本来已经有一丝丝的心软。 何安慈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 这天晚上,汪野没有再出现在花店。 何安慈心想,这时候汪野说不定已经在飞机上了。 也许是汪野每天都缠着他,突然有一天没再打扰,何安慈莫名有些不习惯。 他忍不住想,习惯真是一种不好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天气不好,晚上店里没什么客人,何安慈早早关了门,吃了药之后上床休息。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感觉有无数的东西堵在脑子里,一片混乱。 直到后半夜,何安慈实在抵挡不住一波又一波的困意,他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何安慈第二天是被一阵拍门声吵醒的。 外面传来薛梅激动的声音,“店长!” “店长,你醒了吗?” 何安慈从睡梦中被惊醒,心脏跳得很快,听着急促的拍门声,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套了件外套就匆匆下床开门。 薛梅站在门口,一脸激动地说:“店长,你快出来看看!” 何安慈刚睡醒,脑子还混沌着,闻言皱眉道:“怎么了?” 薛梅因为兴奋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汪总他.......” 听到汪野的名字,何安慈眼皮跳了跳,顺着薛梅指的方向望去。 薛梅不知道该怎么说,支吾道:“总之您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薛梅拉着何安慈来到店门口。 只见汪野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面,他胸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此时不少人都在围观,对着牌子上的内容指指点点。 何安慈呼吸停了停。 他原本以为汪野会放弃,毕竟对方真的这么做了,很可能第二天就上头版头条。 可是他没想到汪野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似乎察觉到什么,汪野忽然转头望了过来,两人正好对上视线。? 第58章 .晕倒 何安慈只是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开了。 他若无其事地回到店里,忙着招呼客人。 这种事情做起来容易,坚持下去却很难,说不定汪野一天不到就会放弃了。 看着何安慈的背影,汪野喉咙滚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汇集在一起张望汪野胸前的牌子,上面写满了他对何安慈做的恶劣的事情,以前看起来没什么,现在细数起来他才知道自己对何安慈有多么过分。 就连看热闹的路人都看不下去,纷纷指责汪野的行为。 “居然对自己爱人做这么多坏事,还是人吗?” “就是,不喜欢分手就好了,还要折磨人。” “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这么混蛋。” “活该罚站在这里。” 周围甚至有不知道汪野身份的吃瓜群众拿出手机拍照,闪光灯一下又一下照在他脸上,可是汪野就像没有感觉似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花店的方向。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围观的路人也渐渐散开了,只剩下汪野一个人站在原地,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偶尔有路人经过,对着汪野交头接耳。 店外炎热像火炉,店里空调凉爽,薛梅看着在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的汪野,忍不住问:“店长,汪总真的对您做了这么多恶劣的事情?” 何安慈忙活着手上的事情,没有回应。 薛梅替他抱不平,“如果汪总真的做了那么多欺负你的事情,我就再也不喜欢他了。” 听着薛梅孩子气的说法,何安慈不由得失笑。 他看了眼店外,不远处汪野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站着,他脑袋低垂,胸前的牌子偶尔被风吹了起来。 眨眼间,汪野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上午,他的腿开始酸麻,肚子也抗议地叫了起来。 可是汪野不敢休息,只能强撑着力气站在原地。 从白天到傍晚、再到黑夜,汪野一站就是一整天,连一粒米一口水都没进。 虽然何安慈没让他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但是也没说过他离开这个位置是不是就算放弃了。 汪野不敢冒这个风险。 又是半小时过去,花店那边忽然响起一阵动静,汪野疲累地抬眼望去,看见何安慈跟薛梅出来关门。 他眼里浮起一抹希望,可是何安慈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把门给关了。 汪野眼里再次黯了下去。 周围的店铺也渐渐关门,整条街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黑夜把汪野再次吞噬,如果不是走近的话,根本发现不了有个人站在那里。 汪野动了动身体,双腿就像绑了千斤石似的,又麻又疼,沉重得几乎走不动。 他花了全身的力气慢吞吞走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了瓶水和面包,店员显然也知道汪野做的事情了,对他完全没有好脸色。 汪野顾不上那么多,他站在门口狼吞虎咽地把面包吃了下去,又灌了整整一瓶水,肚子里那股绞痛感才缓和了不少。 来不及休息,汪野又回到位置上继续站着,主动把牌子挂回脖子上。 整座城市一片死寂,偶尔只有汽车经过的声音。 休息间里,何安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看了眼窗外,因为天色太暗了,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第91章 他原本以为,让汪野在这么多人的面洽坦白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还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似的被人围观,一定坚持不了多久就放弃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汪野居然在外面站了一整天。 不过看今天的这个情形,说不定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汪野已经撑不住放弃了。 想到这里,何安慈闭上眼睛,努力甩去脑海中混乱的东西,强迫自己入睡。 也许是藏着心事,何安慈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十点了。 他从休息间出来,看见薛梅已经先把门开了,店里有见到何安慈主动打了招呼,“店长。” 何安慈微微一笑,“早上好。” 薛梅看了眼外面,欲言又止地说:“店长,汪总还在外面站着呢。” 何安慈顿了顿,他转头望向给门外,看见那抹身影还维持着昨天的工作站在原地。 何安慈平静的心湖像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顿时泛起波澜。 薛梅忽然把手机递到何安慈面前,支支吾吾地说:“店长,你看这个。” 何安慈从薛梅手里接过手机,原来不知道谁把汪野的照片爆到了网上,今天早晨上了微博。 一个年轻有为的总裁为了挽回恋人,挂着牌子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是件史无前例的事情。 更何况汪野的恋人还是个男人。 何安慈把手机还给薛梅,心想,看来汪野今天应该就会放弃了。 薛梅接过手机,小声说:“听说今天温度三十多度呢。” 何安慈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见何安慈什么都没说,薛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看着汪野一直站在外面,觉得他挺可怜的。 何安慈像往常一样接待客人,完全没有去管外面的汪野,就好像那个人跟他无关。 汪野看见了,比起身上的不舒服,何安慈的冷漠更让他难受,就好像被刀子在心尖上刮着似的。 路过的行人依旧有不少注意到这个脖戴牌子,穿着贵气的男人,其中有人认出了汪野,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人不是电视上那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吗?” “好像还真的是他,好好的怎么站在这里?” “你没看见吗?牌子上都写了,他以前欺负了自己的恋人,所以在这里忏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现在已经是酷夏,汪野没过一会儿就浑身是汗,昂贵的衬衫紧贴着后背,很快洇湿了一片。 他抬起手臂,看了手表,已经中午了。 这个时候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就像滚烫的热水泼洒在身上,让人浑身难受。 其实汪野可以挪到没有阳光的阴影处去站着,但他觉得那样不够诚意,说不定何安慈也不愿意再原谅他。 而且他以前做错这么多事,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谁让他把何安慈气走了。 温度节节攀高,周围的商铺都紧闭着门在店里吹空调,路上连行人都不怎么见到。 汪野眼前有些发晕,他晃了晃脑袋,喉咙里干得快要裂开。 从凌晨吃了个面包和一瓶水之后,他就再也没吃过东西。 热汗顺着脸颊往下滑,滴落在胸前的牌子上,汪野急忙用袖子擦干净,不让上面的字被弄脏了。 做完这一切后,汪野再次抬头,看向花店。 因为有花束的遮挡,只能勉强看见何安慈的身影,他正在招呼客人,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所以更衬托得汪野这边残忍的清冷。 “这是你的花,请拿好,慢走。” 送走客人之后,何安慈低下头,把钱放进收银机里。 薛梅关上玻璃门,趁机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汪野,他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好像来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薛梅有些不忍心地说:“店长,我看汪总好像快晕过去了。” 何安慈顺着薛梅的视线望去,片刻后他别开头,淡淡地说:“我没逼他站在那里,他随时可以走。” 薛梅欲言又止,“汪总想让你原谅他,肯定不会离开的。” “那是他的事情。”何安慈打断道:“跟我没关系。” 看着何安慈冷漠的脸色,薛梅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连她第一次看到汪野牌子上写的那些事情都觉得对方太过分了。 酷热的阳光越来越强烈,整座城市好像蒸笼似的,空气如水般波动。 汪野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他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了,望着脚下的视线找不到焦点,变成了重影。 有个路过的<a href="" target="_blank">大叔见汪野脸色惨白,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好心地关心地说:“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汪野轻轻推开对方的手,“不用,我没事。” 大叔是个热心肠,“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大热天的站在这里别中暑了。” 汪野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跟路人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何安慈答应过我,等我在这里站满三天,他就原谅我。” 他就快要成功了。 等他达到何安慈的条件之后,他就能带何安慈和孩子一起回家了。 路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留下汪野一个人在街上站着,树上的蝉叫个不停,吵得人头疼。 第92章 汪野依旧坚持着站着,整个人像从水里刚打捞出来,他眼前的晕眩越来越严重,整个世界仿佛天旋地转。 不知道多了多久,汪野眼前一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砰——” 何安慈正在打包花枝,忽然听见薛梅惊呼一声,“店长,汪总晕倒了!” 何安慈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猛地僵住,他抬起头,看见薛梅一脸惊慌望着外面。 何安慈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来到店外,只见汪野已经晕倒在地上,牌子掉路在一边,他脸色白得像张纸,嘴唇也毫无血色。? 第59章 .跟你回去 “病人是因为中暑晕倒的,还有贫血的迹象,这段时间不能再受热,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医生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对何安慈说。 何安慈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何安慈来到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汪野,心情无比复杂。 他没想到汪野这么固执,居然真的在太阳底下足足站了两天。 汪野双眼紧闭,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就好像重病的人似的。 看着汪野充满疲惫的面容,何安慈心脏有个地方像针扎了似的刺痛,毕竟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感觉。 汪野昏睡了整整一整天。 他这两天没合过眼,睡得昏天暗地,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眼前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汪野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昏迷前的记忆缓缓回到脑袋里,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一到声音忽然制止了他,“别乱动。” 汪野起得太急,顿时头晕目眩的,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浑身一震,缓缓转头看向病床边的人。 汪野眼里多了几分惊讶,太久没喝水的嗓子开口像破啰似的,“你怎么在这里?” 何安慈抿了抿唇,“你晕倒了,我送你来医院。” 汪野咽了下喉咙, 这几天他除了等何安慈关店之后吃一点东西,几乎一整天不吃不喝,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更何况站在三十多度的太阳下暴晒。 汪野艰涩地说:“我没事,我还没站完,我要回去继续站着。” 何安慈打断道:“汪野,我们当初说好了的,你在门口站三天不离开,我才跟你回去。” 汪野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何安慈,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何安慈提醒说:“你没站完,所以不算数。” 汪野脸上多了几分慌乱,“我不知道我会晕倒,我可以继续回去站,直到满三天为止。” 何安慈把头转开,“汪野,我们之间的约定结束了。” 汪野双眼猩红,咬牙切齿地说:“不行,我可以做到,我一定要把你和孩子带回去!”hela 还差一天。 只要他再坚持一天,何安慈和孩子就会跟他回家。 说着他掀开被子下床,被何安慈按住了手。 何安慈皱眉说:“医生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你不能.....” 下一秒他的手心空了,汪野把手抽了回去。 汪野嘴唇微微颤抖,“小慈,我一定要带你回家。” 汪野严肃认真的眉眼让何安慈心脏一颤,半天说不出话。 汪野说什么都要离开,就连医生和护士来了,也劝不动汪野。 见汪野坚持要出院,医生忍不住看向何安慈,“家属,你还不劝下病人?” 见汪野摇摇晃晃换衣服的背影,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何安慈心脏仿佛被攥紧了,有些难以呼吸。 他脑海中浮现出这几次汪野把他从危险中解救出来的一幕,其实他早就知道,汪野是爱他的。 只不过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忘不了汪野对他做的恶劣的事情。 这时汪野已经换好衣服,他正要离开,身后响起何安慈的声音,“我跟你回去。” 汪野猛地停下脚步,他缓缓回头,难以置信看着何安慈,“你说什么。” 何安慈一字一顿地说:“我跟你回去。” 汪野呼吸颤抖起来,连带着身体都细细发颤,“真的?小慈,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去?” 何安慈把头转开,“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汪野激动得呼吸都在颤抖,“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别说一个,十个我都答应你。” 何安慈看向汪野,他就像一棵焕发生命力的大树,身上那股死气沉沉被扫得一干二净。 何安慈沉默片刻,“如果我想什么时候想走,你不能拦我。” 汪野背脊一僵,很快反应过来何安慈是在为自己留后路,他的心脏好像被一股强烈的酸涩包裹。 何安慈就这么信不过自己吗? 何安慈凝视着他的眼睛,“只有你答应,我才愿意跟你回去。” 汪野张了张嘴,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从口中说出五个字,“好,我答应你。” 何安慈闭了闭眼睛,并没有因为汪野的妥协感到轻松。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但是他已经不想再跟汪野无止境的纠缠下去,再这样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他们两个人。 而且当初如果他早点把实情告诉汪野,汪野也不会因为误会他和汪东朔在一起而活得那么痛苦,说起来,这件事他也有责任。 第93章 他们已经分开了五年,难道还要继续彼此伤害吗? 这段时间汪野对他怎么样,何安慈一直都看在眼里,这个世界上除了汪野会把一颗心捧出来给他,没有别人能做到了。 何安慈答应跟汪野回去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了,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就像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汪野紧紧牵着何安慈的手,已经第无数次问这个问题,“小慈,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去?”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不是。” 汪野眼眶有些酸涩,他等了这天已经等了五年,就好像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脑袋,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何安慈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汪野抓着何安慈的手越来越紧,“小慈,我以前做错的事,我拿下半辈子弥补你,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没什么用,但是我一定会对你好,你相信我。” 何安慈恍惚地看着汪野的脸,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汪野的话。 在医院待了一天后,汪野就出院了,原本医生让他多观察几天,但是他生怕回去晚了何安慈会反悔,所以迫不及待打算带他回家。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何安慈望着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何安慈决定跟汪野回去,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摆在他眼前。 那就是何安慈开的花店。 如果这个时候离开的话,押金不仅退不回来,他积攒的老客户也都没了。 等于这段时间何安慈做的一切都付诸流水。 见何安慈面色凝重,汪野以为他后悔跟自己回去,他的心微微悬了起来,紧张地说:“小慈,你在想什么?” 听到汪野的声音,何安慈回过神,对上汪野那双充满不安的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汪野就像一只被拔光刺的刺猬,只会露出脆弱柔软的肚皮。 何安慈吁出口气,“我在想,我跟你回去的话,花店怎么办?”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汪野顿时松了口气。 看着何安慈忧愁的眉眼,他想到什么,忽然说:“小慈,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就把花店开回去吧。” 何安慈顿了顿,“开回去?” 汪野点头,“我们把店开到家附近去,这样你就能继续开花店,好不好?” 他能看得出来何安慈是真的喜欢花店这份工作,他想让何安慈继续这么开心。 何安慈心底泛起一阵波澜,“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汪野语气里有一丝内疚,“小慈,以后会尊重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拦你。” 看着汪野不像作伪的表情,何安慈低低地嗯了一声。 汪野顿时露出轻松的笑容,“那我让人去安排。” 何安慈想说什么,汪野好像看出他的想法,打断道:“小慈,你是因为我,花店才会开不下去,所以你就让我补偿你吧。” 回到花店后,何安慈把他准备跟汪野回去的事情告诉了薛梅。 薛梅一听说何安慈要回去了,有些舍不得。 还没等薛梅反应过来,汪野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去,工资给你双倍。” 薛梅睁大眼睛,“双倍?” 汪野嗯了一声。 薛梅本来就喜欢花店的工作,更何况还有何安慈这么好的店长,她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临走之前,何安慈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磁性的男声,“你好。” “沈先生,我是何安慈。” 对面的人顿了顿,“何店长?” 何安慈笑了笑,“是我,我今天联系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何安慈迟疑道:“过几天我的店可能就不做了。” 沈文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是因为微博上那件事?” 何安慈顿了顿,他没想到沈文博也关注网络上的新闻八卦,不自然地说:“你看见了?” 沈文博话里带着几分打趣,“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看见都不行。” 何安慈脸上有些滚烫,“让你见笑了。” “哪里。”沈文博语气多了几分失落,“说起来我很羡慕你。” 何安慈愣了一下,“羡慕?” 沈文博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至少你跟你爱人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不像我,已经跟然然阴阳相隔了。” 何安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对方,只好保持沉默。 “你不知道,然然去世那天,我还跟他闹别扭。”沈文博声音有一丝沙哑,“如果我知道他会死的话,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顺着他。” 电话里只剩下沈文博粗重的呼吸声,何安慈莫名有种错觉,沈文博可能哭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沈文博及时收住了话题,他整理好情绪,强笑道:“所以何先生,好好珍惜眼前的人。”? 第60章 .你们很般配 通话结束之前,沈文博表示想请两人吃顿饭。 挂断电话后,何安慈站在原地,回想着沈文博说的那句珍惜眼前的人。 也许他给汪野一次机会的是对的。 见何安慈心不在焉站在门口,汪野走了过来,疑惑地说:“怎么了?” 第94章 何安慈回过神,把沈文博想请两人吃饭的事情告诉了汪野。 一听到沈文博的名字,汪野的表情就像踩到了狗屎,但想到何安慈好不容易答应跟他回家,他不想让何安慈不高兴,只能勉为其难答应。 傍晚时分,两人来到花店附近的高级餐厅。 沈文博已经提前到了,正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的行人出神。 “沈先生。”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沈文博回过神,见到何安慈跟汪野出现,他露出优雅的笑容,“你们来了。” 何安慈微微一笑,“没久等吧?” “没有,我也刚到。”说着沈文博看向汪野,冲他点头示意,“汪总。” 余光瞥见何安慈看了他一眼,汪野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点餐, 点完餐后,沈文博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语气意味深长,“没想到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何安慈尴尬地说:“沈先生,你之前看出来了?” 沈文博笑着说:“汪总对你这么殷勤,想看不出来可能都有点困难吧。” 何安慈忍不住看向汪野,后者也正在注视着他。 何安慈很快收回视线,失神地盯着面前的菜单。 其实何安慈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幸好他已经不像一开始一样,连离开汪野都需要很大的勇气,现在的他,已经能轻而易举放下汪野这个人了。 一直沉默的汪野忽然出了声,“沈先生是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奇怪?” 沈文博假装听不出汪野话里的带刺,“当然不是,你们很般配。” 汪野紧绷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不少。 还算沈文博有眼光。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沈文博问道:“何店长打算搬到哪里去?” 何安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打算搬回我老家的城市。” 沈文博感慨道:“看来以后买不到何店长店里的花了。” 何安慈说:“以后有空的话欢迎你随时来我店里玩。” 沈文博笑着说:“好,到时候有空一定过去。” 一顿晚餐吃得还算顺利,晚饭结束后,三人在店门口分别,临走前,沈文博忽然喊住汪野,“汪总。” 汪野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沈文博。 沈文博语重心长地说:“希望你好好珍惜何店长,他是个好人。” 汪野表情严肃起来,握住何安慈的肩,郑重道:“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 何安慈抬头望着汪野充满认真的脸,心湖微微波动。 回到花店之后,何安慈开始收拾行李,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是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的时候也是。 汪野联系了一个律师替何安慈处理花店的事情,薛梅也留下来帮忙。 当天晚上,他们坐飞机回到了汪野所在的城市。 看着眼前熟悉的别墅,何安慈心情有些感慨。 原本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再次踏足这里。 只不过上次何安慈是以床伴的身份回来的,这次是以汪野伴侣的身份回来的,天差地别。 “小慈。” 汪野的呼唤声把何安慈的思绪拽了回来,前者正用紧张的表情望着他,好像生怕何安慈临时反悔,不愿意跟他回家了。 汪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进去吧。” 何安慈深深吸了口发颤的气息,他没有去接汪野的手,提着行李箱走进别墅。 别墅内部的装饰和以前没有变化,就像何安慈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两人来到楼上,经过主卧的时候,何安慈发现以前汪野住的房间改成了杂物间。 他疑惑地看了汪野一眼。 汪野心虚地说:“之前我带夏温来过这个房间,我担心你心里不舒服,所以就改成客房了。” 何安慈垂下眼睛。 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男人亲热。 只不过何安慈现在已经不觉得难受了。 之前何安慈住的房间改成了主卧,房间里到处都是汪野的物品,显然已经搬过来了。 汪野忽然说:“小慈,你觉不觉得这个布局很眼熟?” 何安慈刚才只注意到房间里的摆设改了,现在仔细看了一下,才觉得很眼熟。 跟他们之前住的出租屋一模一样。 汪野小声说:“我本来想把以前那个房子买下来,只不过那个地方马上要拆迁了,所以我就让人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 看着熟悉的布置,何安慈想到他们在那个小房间里发生的一幕幕,表情明显有些动容。 “小慈,我很怀念以前。”汪野把何安慈的表情收进眼底,“怀念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何安慈知道,汪野想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让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相处时美好的日子。 他放下行李,不得不承认,汪野这招比他以前任何的死缠烂打都有用。 汪野慢慢靠近,从后面抱住何安慈,“以后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生活,不会再有人拆散我们了。” 何安慈闭上眼睛,感觉心脏的裂缝正在逐渐愈合。 何安慈回来,最高兴的人除了汪野,还有家里的保姆。 第95章 保姆发自内心地高兴,“何先生,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 何安慈笑了笑,以前这个家里对他最好的人估计只有这个保姆了。 汪野把行李箱交给保姆,温声说:“坐了这么久的飞机,饿不饿,我下厨给你做饭。” 保姆哎哟一声,“我在这里干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汪总下厨呢。” 何安慈已经整整五年没吃过汪野给他做的饭,心里有些触动,在汪野期待的目光下,最后点了点头。 汪野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那你等我,马上就好。” 说完汪野进了厨房,熟练地穿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处理。 何安慈坐在沙发上,看着汪野高大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时不时回头冲他一笑,这一幕就像回到了以前他们生活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时。 何安慈眼眶莫名有些发酸。 他还以为,自己以后再也看不见这一幕了。 一个小时不到,汪野就端着四菜一汤上桌了。 何安慈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全都是他以前喜欢的,就连他不喜欢的葱姜蒜,汪野都全都挑了出来。 何安慈这下真的相信,汪野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忘记他。 汪野把筷子递给何安慈,“你尝尝。” 何安慈接过筷子,试了几道菜,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汪野望着他的眼睛,紧张地说:“好吃吗?” 何安慈轻轻嗯了一声。 汪野顿时松了口气,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何安慈低下头,安静地吃饭。 汪野自嘲一笑,拿起面前的碗筷吃饭,时不时给何安慈夹菜,餐桌上安静得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完晚餐后,何安慈回到房间洗澡,他奔波了一整天,累得浑身不想动。 没过多久,房门从外面打开,何安慈猜到是汪野进来了,他的脚步声进了浴室,紧接着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 半个小时后,水声结束了,紧接着是浴室门开的声音,汪野走到床边,小心翼翼上了床隔。 明明以前睡过无数次,汪野就像未经人事的高中生似的,紧张得手心出汗。 他躺在何安慈身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忍不住转头看了眼何安慈,他背对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汪野忍不住说:“小慈,你睡了吗?” 何安慈头也不回,“还没有。” 汪野喉咙滚动,“怎么不睡?” 何安慈沉默了几秒,“可能换床了,睡不习惯。” 汪野松了口气,“那我陪你。” “不用了。”何安慈淡淡地说:“你先睡吧。” 汪野小声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要跟你一起。” 何安慈没再说话。 其实他撒谎了,他不是睡不着,只是没想到自己还会跟汪野睡在同一张床上。 就在一个月前,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和汪野有任何瓜葛。 汪野望着何安慈那一截白皙的脖颈,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何安慈身体一僵,听见汪野沙哑地说:“小慈,我没想到我们还能躺在一起。”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他话里的酸涩好像传染了何安慈,心脏好像被一只浸泡了柠檬汁的手攥紧了。 何安慈不是原谅,只是不忍心汪野再受苦,只有他知道,汪野从小吃了这么多苦头,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又因为他把脸都丢光了。 这时何安慈感觉有什么东西顶住他的大腿,身后的人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汪野忍不住说:“小慈.......” 何安慈垂下眼皮,反手推开汪野,“以后再说吧。” 汪野眼里难掩失望。 他能看得出来,何安慈虽然答应跟他回来,但是还没有彻底接纳他。 汪野楼着何安慈腰间的手越来越紧,恨不得让两人融为一体。? 第61章 .离开汪哥吧 半个月后,何安慈的花店再次开业,就开在汪野家附近。 有汪野的宣传,店里一开业就生意爆棚,一天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除了之前的店员薛梅,汪野还另外请了好几个帮忙的员工。 何安慈这一忙就到了晚上,他刚送走一个客人,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何安慈顿了顿,“你怎么来了?” 汪野西装革履走了进来,脸上露出笑容,“我来接你下班。” 何安慈抿了抿唇,“这么近,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汪野看着他的眼睛,“以前我也是天天接送你上下班,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做过了。” 汪野现在做的,都是以前他们在蜜恋期做的事情,他正在一点点唤醒何安慈心中那个温柔的汪野。 说着汪野看了看四周,“这个店你喜欢吗?” 何安慈没有正面回答,“你怎么请这么多员工?” 何安慈对钱没什么欲望,从来没想过把店做那么大,只要每个月能赚的能满足日常开销他就很满足了。 汪野眼底划过一抹黯然,“是我害你把店关了,我补偿你是应该的。” 虽然这样说,但何安慈还是不想欠汪野的,没等他说什么,汪野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制止说:“小慈,就当我补偿你的,你别拒绝好不好?” 第96章 看着汪野受伤的表情,何安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以后别再插手我店里的事情。” 汪野露出一抹苦笑,“好,都听你的。” 因为汪野来了,员工们纷纷让何安慈先下班,何安慈没办法,只好跟汪野走了。 汪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充满风度地看着何安慈。 何安慈不自在地坐了进去,也许是因为没坐过这种车型的车,他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安全带。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汪野身上那股冷香窜进汪野鼻子里,两人的身体离得很近,何安慈后背不自觉贴紧了座椅。 察觉到怀里的人的紧张,汪野解释说:“安全带在这个地方,按一下按钮就弹出来了。” 说完他把安全带系好,两人重新拉开了距离,何安慈这才松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嗯。” 一路上两人无话,顺利地回到别墅。 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汪野已经做好了晚餐,还冒着热气。 何安慈喉咙滚了滚,“你做完晚饭才去接我的?” 汪野嗯了一声,“我怕你回来饿了,所以从公司回来之后就把晚餐先做好了。” 看着桌上丰盛的菜品,加上洗菜择菜炒菜,至少一个多小时才能做好。 何安慈想到他跟汪野交往的时候,汪野也是像这样,每次他下班回到家之前,汪野就提前做好饭菜,然后去公司接他下班,两人再一起围在餐桌前吃晚餐。 那样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汪野每天都会来接何安慈下班,何安慈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渐渐麻木,后来也懒得跟汪野争了,直接坐上他的车。 这天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当看见一起回来的汪野和何安慈时,夏温眼里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 汪野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夏温脸上那抹惊讶很快变成了委屈,小声说:“汪哥,我是来找你的。” 何安慈淡淡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聊。” 何安慈说完就要离开,汪野急忙抓住他的手,“小慈,你不用走。” 何安慈被迫停下脚步,汪野转头看向夏温,表情微冷,“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何安慈不是外人。” 夏温目光落在汪野紧牵着何安慈的手上,不由得攥紧拳头,艰难地开口,“汪哥,之前的事是误会,我想跟你解释。” “不用了。”汪野打断说:“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 夏温咬紧嘴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我不小心说错了地址给何哥,所以才会造成误会的。” 汪野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夏温心里的慌张到达了顶峰,转头看向何安慈,求助地说:“何哥,你帮我说句话吧。” 何安慈面无表情看着夏温,夏温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不知道对方哪来的勇气让他帮忙说好话。 如果不是夏温,当时汪野对他的误会也不会越来越深。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你们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聊,我先进去了。” 汪野立刻说:“小慈,我陪你进去,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说着汪野看向夏温,“我跟何安慈已经在一起了,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 夏温愣住了,“你们在一起了?” 汪野想也不想地说:“是。” “怎么可能,他是你哥的人,你怎么能........” 汪野冷静地拆穿他,“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何必还要装不知情。” 夏温嘴唇微微颤抖,半晌,他忽然露出嘲讽的笑容,好像是气急败坏下的反应,“所以你们早就复合了,难怪你之前怎么都不愿意原谅我。” 汪野连跟他多说的意思都没有,“对,以后离我们远点,别再来打扰我。” 等院子的大门重新关上,何安慈甩开汪野的手,快步往别墅走去。 汪野体会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快步追了上去,抓住何安慈的胳膊,“小慈,你听我解释,我跟他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 何安慈转开头,并没有看他,汪野连说话都有些磕巴,“你相信我,自从我从赵律师那里得知真相之后,我就跟他说清楚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跟我没关系。” 汪野紧张得手心出汗,“当初我跟他只是逢场作戏,我只是为了气你,我根本没有碰过他,更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不信的话你看我手机,他的联系方式都被我拉黑了。” 何安慈甩开了汪野的手,转身进了别墅。 望着何安慈冷漠的背影,汪野的心脏逐渐传来刺痛。 他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让何安慈为他打开一点心防,如果不是夏温突然出现,他跟何安慈之间也不会突然就这么冷了下来。 仿佛又回到一开始何安慈对他冷漠的态度。 因为这个小插曲,餐桌上何安慈没有再说过话,他随便吃了点晚餐就上楼休息了。 汪野回到房间的时候,何安慈已经睡着了。 汪野不知道何安慈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不想搭理他,他轻手轻脚躺上床,望着何安慈的背影,怎么都没有勇气像前几天一样抱着他入睡。 隔天一早,何安慈吃完早餐,准备去上班。 第97章 一直在观察他的汪野小心翼翼地说:“小慈,我送你去上班吧。” 何安慈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 “这个时候是早高峰,你打车一定很堵,不然......” “我说了。”何安慈一字一顿打断道:“我自己打车去。” 汪野顿时没了声音,眼睁睁看着何安慈离开别墅,连头也没有回过。 去往花店的路上,何安慈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 即便他知道汪野跟夏温只是在逢场作戏,但汪野和夏温做的事情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不是那么容易想忘就能忘掉的。 到了店里,已经有不少客人在买花,店员几乎都忙不过来,急忙找何安慈求救。 何安慈迅速整理好心情,开始投入工作,很快把脑袋里那些混乱的事情给驱逐开,脑袋里只剩下工作。 一气忙到了中午,何安慈才有时间喘口气。 然而这时店里却迎来了一不速之客。 见到出现在店里的夏温,何安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来他店里。 夏温环顾四周,平静得好像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何哥,你这家店真不错。” 何安慈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夏温语气意味深长,“我听说汪哥给你开了一家花店,所以我来看看,好歹我们算是半个妯娌,应该来捧捧场。” 他丝毫没有昨天在汪野面前的委屈和怯弱,何安慈想,也许这才是夏温的真实性格,只是他发现得太晚了。 薛梅一下就认出了下午,有些激动,“你......你不是那个夏温吗?” 夏温虽然现在不如之前那些火,但名气是实打实存在的,薛梅之前还是他的粉丝。 夏温微微一笑,“你认识我?” 薛梅兴奋地说:“我是你的粉丝,你能给我签名吗?” 夏温非常平易近人,“当然可以。” 他接过纸笔,在薛梅给的便签纸上签下名字,然后交给对方,“不好意思,我想跟你们店长说说话。” 薛梅立刻会意,抱着便签本点头,“我懂我懂,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临走前薛梅给何安慈投来一个感叹的眼神,仿佛在说何安慈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厉害的人。 这次何安慈连敷衍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等薛梅离开,何安慈这时候反倒平静下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温单刀直入地说:“你离开汪哥吧。”? 第62章 .你别后悔 何安慈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早就猜到夏温来这里的目的。 夏温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以胜利者的姿态仰头看着何安慈,“我跟汪哥才是一对,至于你,只是汪哥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 说着夏温目光从头到脚把何安慈扫了一遍,仿佛在打量路边的垃圾。 何安慈态度始终平静,“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夏温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你跟汪大少在一起五年,你觉得你一双被汪大少玩烂的破鞋,配得上汪哥吗?” 夏温不知道的是,何安慈根本没让汪东朔碰过,更不像外界说的那些不堪,只不过他没必要跟夏温解释这么多,淡淡地说:“所以呢?” 夏温以为说动了何安慈,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你开个价吧,只要你能离开汪哥。” 何安慈觉得可笑,他倒是想让汪野离他远一点,只不过汪野根本不听他的话,甚至连中暑了都不肯待在医院医院里,就为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何安慈淡淡道:“这话你应该去跟汪野说。” 夏温暗暗攥紧拳头,“只要你离开汪哥,以后的事情我会跟汪哥说明。” 何安慈忽然说:“凭什么?” 夏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何安慈会这样跟他说话。 何安慈抬头对上夏温的眼睛,“就算我不想跟汪野在一起,那也是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夏温咬紧牙关,何安慈比他想象中的聪明多了,“你真以为汪哥对你是真心的?他只不过是还没玩腻你,所以才会对你花点心思。” “以前汪哥怎么对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何安慈当然清楚,但是他更清楚,汪野是因为误会才会那样对他。 如果一开始不是赵律师撒了谎,说不定他跟汪野早就复合了,更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就算他要怪,也应该怪汪东朔和赵律师这两个罪魁祸首。 见何安慈表情微微动摇,夏温以为他听进去了,劝道:“与其到时候被汪哥赶走,还不如你现在拿着钱离开,只要你的条件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何安慈看着他,“实话跟你说吧,让我回来的人就是汪野,你应该看见网上的新闻了吧。” 夏温脸色微变。 他的确看见了新闻,这才是令他震惊的事情,汪野为了挽回何安慈,居然愿意做那种丢尽脸的事情。 所以夏温心里才会那么慌乱,他知道这次汪野是来真的,不是像上次一样,为了折磨何安慈才将他带回来,他只能来找何安慈,只要他离开这里,后面他自然有办法让汪野对他回心转意。 何安慈适时地补充了一句,“所以现在不是我不愿意走,是汪野不肯放我离开。” 第98章 夏温指尖深深陷进掌心里,“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你不肯离开汪哥?” 店里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何安慈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如果你真的想我离开,我就打个电话给汪野,只要他放我走,我马上就收拾东西离开这座城市。” 何安慈胸腔里有股排不出去的气流在横冲直撞,他已经受够了夏温的冷嘲热讽,明明该跟汪野在一起的人是他,可是现在就好像他真的成了小三,介入别人的感情里。 何安慈气恼夏温,更气恼汪野,如果不是他,夏温也不会死缠烂打。 何安慈掏出手机,直接给汪野打电话。 电话那头几乎立刻接起,汪野接到何安慈的电话明显很兴奋,“小慈,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何安慈声音微冷,“有人让我离开这里,你说我该听你的,还是听他的。” 汪野顿了顿,“你说什么?谁让你离开这里?” 何安慈抬头望向夏温,后者脸色已经变了,丝毫没有一开始的自信满满。 何安慈把手机递到夏温面前,“你跟他说吧。” 夏温身体微微发抖,半天说不出话。 汪野似乎意识到什么,皱眉道:“怎么回事,谁在你旁边?” 何安慈拿回手机,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夏温。” 听到夏温的名字,汪野的声音瞬间冷了,“夏温去找你了?” 何安慈嗯了一声,“希望你跟他说清楚,以后别再来打扰我做生意。” 说完何安慈把手机塞进夏温手机里,说了句“失陪”,就招呼客人去了。 电话里只剩下汪野粗重的呼吸声,夏温不安地喊了句“汪哥。” 汪野声音里带着怒意,“夏温,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他好不容易才跟何安慈拉近距离,如果因为夏温导致何安慈跟他疏远,他一定不会放过夏温。 夏温嘴唇抖了抖,“汪哥,你喜欢我的人明明是我,凭什么现在退出的人是我?” 汪野一字一顿地说:“夏温,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当初跟你在一起我只是为了气一气何安慈。” 夏温眼里卷起一抹猩红,“如果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 汪野沉默了一会儿,“你也没有吃亏,不是吗?” 夏温正想说什么,汪野打断他的话,“当初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我们大家心知肚明,你现在想回到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应该也不用我说的那么清楚了吧?” 夏温被堵得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话。 汪野的薄唇冷冷吐出一句话,“现在我跟何安慈已经复合了,你别再去骚扰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何安慈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时,只看见夏温愤怒离去的背影,他的手机放在桌面上,电话已经挂断了。 何安慈收起手机,心情有些复杂。 到了傍晚,汪野像往常一样来接何安慈下班,他脸上带着小心翼翼,连喊何安慈的名字都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何安慈一句话没说,坐上了副驾驶位。 汪野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说:“小慈,你刚才是吃醋了吗?” 何安慈皱起眉头,“吃醋?” “难道不是吗?”汪野眼里含着笑意,“不然你怎么气冲冲给我打电话,还说让我赶你走,你就走。” 这通电话打完之后何安慈才后知后觉,如果何安慈真的想离开,根本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何安慈把头转开,“我只是不想夏温天天来打扰我。” 汪野眼里的笑意更深,轻轻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来打扰你。” 何安慈看着汪野认真的眉眼,默默把手抽了回来。 很快何安慈就知道汪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几天后,他从网上看见夏温被换角的消息,据说已经官宣了,可是临时又换成了别的当红明星,至于换角的原因,剧组那边没有给出解释。 何安慈不用猜都知道是汪野的手笔。 只有他才做得到这件事。 何安慈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等他下班的汪野,虽然他觉得夏温自作自受,但是汪野跟他好歹在一起过,这样做是不是太狠心了。 汪野看出何安慈的想法,解释说:“小慈,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之前跟夏温说过,我会弥补他,只要他不再纠缠我,他想要什么东西我都会满足他。”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故意把你骗去酒店,让我误会你跟戴南清在一起,但我还是放过他了,如果这次不是他来威胁你,我也不想对他那么狠心。” “而且如果不这样做,以后他只会一直纠缠我们。” 何安慈垂下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 没过多久,汪野电话响了,是夏温那边打来的电话,显然是为了换角的事情来的。 夏温咬牙切齿地说:“汪哥,你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汪野冷漠道:“做绝的不是我,是我,我早就跟你说过别再来骚扰我和何安慈,既然你听不懂人话,我只能这样做。” 夏温呼吸急促,“好,你别后悔。” 通话戛然而止,汪野收起手机,没把夏温的话当成一回事。 之后的时间里,夏温没再出现过,听说原本由他当主角的电视剧还是换了其他明星,是跟夏温同个时间出道的同事,以前一直默默无闻,前段时间因为演了一个配角火了。 第99章 因为这件事,很多网民都觉得夏温是因为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才被换角,他的风评变得更差了。 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汪野还是每天接送何安慈上下班,两人一起回家吃饭,就和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何安慈对汪野的态度渐渐缓和下来,已经能跟他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这天何安慈店里有个客户买了束康乃馨,指明要何安慈去送花,因为是老客户,所以他约好时间之后就去送货了。 因为这个客户去了他母亲那里,所以送货的地址也有些偏僻,是个很老旧的小区,连路灯都有些闪烁。 何安慈按照短信上的地址一个个找楼,因为太过专注,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等何安慈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只手猛地从后面捂住他的口鼻,刺激的味道窜进鼻尖,很快他的意识变得模糊,浑身发软倒在地板上。? 第63章 .何安慈失踪 夜晚时分,汪野像往常一样来到花店接何安慈下班。 他来到店里才知道,何安慈出门送货去了。 汪野就在店里等何安慈回来,这时候没什么客人,有几个店员站在角落说悄悄话。 “你们听说夏温被换角的事情了吗?” “当然听说了,好像都准备开拍了,结果临时换了主角。” “如果不是干了什么事,导演怎么可能突然换人?” “就是,我听说夏温私底下脾气很不好,换了好几个私人助理。” 薛梅跟汪野说过几次话,所以壮着胆子来问他,“汪总,您知道夏温为什么会被换角吗?” 汪野淡淡道:“我不清楚。” 薛梅好像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汪野扫了眼手表,岔开话题说:“何安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薛梅回过神说:“可能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今天那个客人住的比较远。” 汪野算了算时间,等何安慈回来,家里的饭菜可能都已经凉了,他语气有些不好,“你们店里这么多人,非要让店长去送花?” 薛梅有些委屈地说:“是客户指名让店长送的,我们也没办法。” 汪野脸上有几分不耐,他掏出手机,给何安慈打电话,不过一直没人接听。 汪野又发了条短信,说他已经到店里了,等他一起回家吃饭。 何安慈久久没有回复,汪野没有再打过去,何安慈最讨厌他影响工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店里的客人来了又走,何安慈还没回来,汪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你们店长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薛梅无辜地说:“我也不清楚。” 她望了眼门外,忍不住嘀咕,“不过平常这个时候店长早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这么晚。” 正当汪野起身想出门去找何安慈的时候,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薛梅小跑过去接电话,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露出迷茫的眼神,“什么,你没有收到花?” “不可能呀,我们店长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出门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早就到了。” “好的好的,您别着急,我先打给我们店长问一下。” 汪野站了起来,看着挂断电话的薛梅,皱眉问:“怎么回事?哪个客人没收到花?” 薛梅解释说:“就是店长去送的那个客人。” 汪野心里一咯噔,“你不是说何安慈早就出门送货了?” 薛梅也一头雾水,“是啊,这个时间不可能还没到的。” 客人那边在催促,薛梅赶紧给何安慈打电话,听到那边传来冰冷机械的声音,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汪野,“店长手机关机了。” 汪野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何安慈的电话,同样关机了。 汪野这才反应过来,何安慈刚刚没接他的电话,连短信都没有回复。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何安慈在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汪野再也坐不住,他一边叮嘱薛梅等何安慈回来后立刻通知他,一边给交通局的高层熟人打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今天傍晚这附近有没有发生车祸,飞快离开了花店。 一路上汪野不停给何安慈打电话,但始终是关机状态。 半个小时后,汪野接到交通局熟人的回复,说今天傍晚花店去往客户家的那条路线没有发生车祸。 汪野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涌上更沉重的情绪。 如果何安慈没出车祸,又能去哪里?他的手机怎么又会关机? 想到这里,汪野开车回家,心里祈祷着何安慈只是手机没电,而且人已经回到家了。 车子行驶到门口停下他,汪野连车都顾不上停好,急忙冲进了别墅。 “汪总,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保姆笑着说:“饭菜都凉了。” 汪野握住保姆肩膀,紧张地说:“何安慈回来了吗?” “何先生?”保姆迷茫道:“没有啊,您不是去店里接他了吗?” 汪野脱力似的跌坐在沙发上,何安慈没回来,也没回店里,更没去客户家里,现在电话也打不通,除了出事,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 何安慈醒来时,已经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脑袋里晕晕乎乎的,那股刺鼻的味道仿佛还在鼻间缭绕。 第100章 等那股想吐的冲动缓过去,何安慈吃力地抬头打量四周,发现这里像是一个仓库,周围堆满了各种建筑材料,厚厚的灰尘可以看出这里已经废弃了很长时间。 被打晕前的记忆浮现在眼前,何安慈一个激灵,瞬间到自己被绑架了,他下意识想起身,这才注意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了。 何安慈用力挣扎,皮肤很快磨出一道道红痕,可是身上的绳子却没有松脱半分。 他胸膛微微起伏,不清楚是谁把他绑到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人吗?” 何安慈大声呼救,“有没有人在这里!” “叫什么叫什么!” 很快仓库的门从外面推开,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何安慈睁不开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热烈的阳光,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白天了。 这说明他已经失踪了一个晚上。 一个身材健壮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你他妈叫什么?找死呢?” 何安慈屏住呼吸,“是你把我绑架到这里来?” 男人不遮不掩,“是我。” 何安慈仔细打量这张脸,确认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我跟你不认识,你为什么绑架我?” 男人倒是爽快,“绑架你的人是我,不过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何安慈呼吸窒住,“谁?” 男人冷哼一声,“等我老板来了你就知道了。” 何安慈听他这意思,绑架他的另有其人,但是谁会这么费尽功夫,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绑架他。 没等何安慈思考清楚,男人发话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所以你省省力气吧,再大喊大叫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那扇透进光亮的门再次关闭,仓库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何安慈没有再浪费力气呼救,有人在外面把守,就算他把喉咙喊破了,他回想起男人刚才说的话,有人让他绑架自己,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店里的客人,还是汪野或者汪东朔的仇家。 何安慈晕乎的脑袋无法思考,药效还在持续,沉重的眼皮缓缓合起,再次昏睡过去。 再醒来周围一片漆黑,分不清白天黑夜,何安慈看着四周的景象,有几扇窗户用黑色胶带封了起来。 这时何安慈忽然想起他的手机。 对,手机。 何安慈急忙低头寻找他的手机,因为四肢被束缚住了,所以他只能用肉眼去找。 就在何安慈寻找手机的时候,仓库的门毫无征兆再次打开。 这次进来的不是白天那个男人,而是对方口中的幕后主使。 当看清对方的脸后,何安慈愣住了,“夏温?” 夏温缓缓走到何安慈面前,“何哥,别来无恙。” 何安慈没想到绑架他的人居然是夏温,“怎么是你?” “没想到吧何哥。”夏温微微一笑,“居然是我把你绑架到这里。” 何安慈呼吸粗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温脸色阴沉了几分,“你说呢?” 何安慈喉咙滚动,“是因为汪野?” 夏温厉声道:“对。” “如果不是你,汪哥怎么会对我这么狠心?” 何安慈深吸一口气,“汪野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明明就有!”夏温陡然拔高声量,“汪哥以前很喜欢我的,都是因为你,所以汪哥才会抛弃我!” 何安慈一针见血地说:“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我又怎么介入得了你们的感情?” 夏温捏住他的下巴,“还不是因为你勾引,当初你就是这么勾引汪大少的,后来汪大少死了,你就打上了汪哥的主意。” “说起来你还挺有本事,能让汪家两兄弟都喜欢你,不如你教教我,让我也学习一下?” 何安慈吁出一口气,“我跟汪大少什么关系都没有。” 夏温露出讥讽的笑容,“少撒谎了,谁不知道你被汪大少玩了五年,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妇?” 何安慈没有再解释,对于一些不重要的人,他没必要浪费力气。 何安慈的沉默在夏温看来就是心虚,他冷笑一声,“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 何安慈平静地说:“随你怎么想。”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夏温,他粗暴地扯住何安慈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何安慈,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就好像什么好东西都应该被你拿走一样。” 何安慈吃痛皱眉,默默承受着夏温的怒火。 夏温很快甩开他,何安慈随着这股力道撞在椅背上,耳边想起夏温的声音,“不过你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 何安慈喘了口气,“你怎么意思?” 夏温意味深长地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夏温留下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离开了仓库。? 第64章 .怀疑夏温 何安慈一失踪就是两天。 这两天里汪野把能找的地方都找到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何安慈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汪野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何安慈很可能被人绑架了。 他去警局报了案,警察那边表示会尽力寻找,同时定位何安慈关机前的位置,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第101章 从警局回来,汪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他视若无睹,直接走进院子。 “汪哥!”夏温在身后喊住了他。 见汪野的脚步停都没停,夏温立刻追了上去,“汪哥,你真的不想理我了吗?” 汪野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夏温,“我告诉你,别再来打扰我和何安慈的生活。” 夏温咬紧嘴唇,“我知道,你跟何哥在一起了,可是我放不下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汪野冷漠道:“那是你的事情。” 说完汪野转身要走,夏温急忙揪住他的衣服,“汪哥。” 汪野因为何安慈失踪的事情心里不痛快,说话也很不客气,“还有什么事?” 夏温很少听汪野跟他说这样的重话,委屈地说:“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难道你连杯水都不请我喝吗?” 见汪野不吭声,夏温往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因为何哥不欢迎我?” 听到夏温提起何安慈的名字,汪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前几次夏温看到他这么恶劣的态度,早就主动离开,可是今天却死缠烂打,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夏温都死活不愿意走。 夏温一反常态的样子让汪野留了个心眼。 汪野心里动了动,沉默片刻后说:“进来吧。” 夏温脸上一喜,急忙跟着汪野进了别墅。 保姆给夏温端来了水,“夏先生,请喝水。” 夏温温和地说:“谢谢阿姨。” 保姆目光复杂看了眼汪野,抱着托盘退出了客厅。 夏温看了看四周,“汪哥,怎么不见何哥啊?” 汪野不想跟他说那么多,“去花店了。” 夏温眼底闪过一抹嘲意,面上不动声色地说:“哦,原来是这样,何哥还真勤快。” 汪野深深盯着夏温的脸,夏温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干笑道:“怎么了汪哥,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汪野收回视线,岔开话题,“你今天没通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说到这件事,夏温有些委屈,“我已经很久没有通告了。” 汪野挑了挑眉,“所以你今天是来找我帮忙?” 夏温脸色一变,“没有,汪哥,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见你。” 汪野淡淡地嗯了一声。 夏温看着汪野英俊性感的面容,其实他想找有钱人根本不难,可是像汪野这种英俊又多金的人却是万里挑一。 “汪哥,你还喜欢我吗?” 汪野脱口想说没有,他忽然想到什么,佯装沉默。 夏温本来以为汪野会立刻否认,可是看见汪野沉默,他仿佛看见希望的曙光,语气里难掩激动,“汪哥,你对我还有感情的对不对?” 他慢慢往汪野那边靠近,见汪野没有拒绝,他大胆地坐到汪野身边,攀上他的胳膊,“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汪野轻轻推开夏温,“我已经跟何安慈和好了。” 夏温一针见血地说:“可是何哥跟汪大少在一起了五年。” 汪野沉声说:“你想说什么?” 夏温不紧不慢地说:“我想说的是,就算何哥真的有苦衷,可是他跟汪大少睡了那么久,难道你不介意吗?” 见汪野脸色一变,夏温火上添油,“而且汪大少以前那么针对你,何哥又跟他在一起过,想起” 世界上没几个男人能不介怀自己的人跟其他男人睡过,更何况是从小虐待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果然,汪野沉默了。 夏温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身体贴近汪野,在他耳边说:“汪哥,就算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以后这件事也会成为你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分开。” 汪野的表情再也没有一开始的平静自若,混乱地说:“你让我再想想。” 夏温见到有希望,趁热打铁地说:“汪哥,我不一样,我的第一个男人只会是你,以后更会是你。” 汪野看向夏温,夏温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了动摇,他慢慢贴近汪野的脸,在两人的嘴唇即将亲上的时候,汪野忽然把头转开。 夏温的吻落在了汪野脸颊上。 他心里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很快就想通了,汪野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如果他这么突然就接受自己,这才有鬼。 夏温很快调整好心情,善解人意地说:“汪哥,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会一直等你,无论多久。” 汪野表情显然有些动容,终于正眼看夏温。 沉默片刻后,汪野忽然说:“你今晚用不用去赶通告?” 夏温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立刻说:“不用,我今天一天都有时间。” 汪野斜睨了他一眼,“那你陪我喝点酒吧。” 夏温当然求之不得,强忍着兴奋说:“好。” 汪野让保姆去酒窖里拿来几瓶酒,两人就在餐厅里喝了起来。 汪野给夏温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了他。 夏温接过酒闻了闻,“汪哥,这是什么酒啊,之前我好像没喝过。” 汪野语气意味深长,“等喝了你就知道了。” 夏温不疑有他,两人举起酒杯碰杯。 夏温浅尝了一口酒,嘴里弥漫着淡淡的果香味,他惊喜地说:“汪哥,这酒还挺好喝的。” 第102章 汪野微微一笑,“是吗,喜欢的话那就多喝一点。” 夏温含笑嗯了一声,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汪野看着他的动作,意味深长地喝了一口酒。 一瓶酒很快就去了大半,夏温喝了一杯又一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此时有多红,只觉得这酒的味道很不错,比他之前喝的酒都好。 等夏温反应过来这酒比他想象中点还烈时,他眼前已经阵阵发晕,连杯子都有些拿不稳,“汪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头晕啊?” 汪野平静地坐在对面看着他,“是吗?” 夏温点头,他放下酒杯,摇摇晃晃想要起身,“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夏温已经一头栽倒在餐桌上,很快就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汪野眯起眼睛,轻轻推了推夏温,“小温?” 夏温趴在桌上,没有半点反应。 汪野放下酒杯起身,他绕过餐桌来到夏温身边,从他口袋里搜出手机。 亮起的屏幕显示指纹解锁,汪野抓起夏温的手,用拇指成功解锁。 他点进通话记录,从上面开始翻找下去,指尖忽然一顿。 何安慈失踪的那天,夏温曾经跟一个陌生号码通过电话,而且正好是何安慈失踪的那个时间。 汪野再点进这个号码一看,发现这几天夏温跟这个电话联系频繁。 汪野立刻把这个号码发给负责调查何安慈失踪案的队长,让对方去调查一下。 做完这一切,汪野把记录抹除掉,把手机放回夏温的口袋里,然后坐回位置上。 看着夏温醺醉的侧脸,汪野目光是深不可测的黑。 夏温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感觉脑袋好像裂开了,头疼得厉害,慢慢从餐桌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汪家。 汪野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看着他,“你醒了?” 夏温揉了揉太阳穴,“汪哥,我昨天喝醉了吗?” 汪野嗯了一声,他站起身,从保姆手里接过衣服,“我去公司了,你先回去吧。” 夏温急忙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着急地说:“汪哥,那我们昨天说的事........” 汪野冷漠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看着汪野离去的背影,夏温觉得他好像跟昨天有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从别墅离开,夏温回到车上,就在他发动汽车时,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夏温把手机翻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夏温还是不太放心,他翻出通讯记录,给男人打了个电话,“何安慈那边没出什么差错吧?” 男人看了眼角落低垂着头的何安慈,像是睡着了,“放心吧,人还好好的绑在这里。” 夏温松了口气,“那就好。” 男人忍不住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温面色凝重地说:“昨天我来找了汪野,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难道汪总发现什么了?” “那倒不是。”夏温沉声道:“就是我问他何安慈的动向,他跟我说何安慈去上班了。” 这么多天过去,汪野不可能不知道何安慈失踪的事情。 男人没当回事,“这不是正常吗,就算汪总真的知道何安慈不见了,也不可能到处宣传吧。” 夏温表情微动,“这倒也是,只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 男人心大地说:“夏先生,你就放心吧,如果汪总真知道是你做的,你怎么可能安然无恙从他家出来。” 夏温悬着的心这才回到原地,“你说得对,应该是我想多了。” 男人安慰道:“所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汪总不会知道是你干的,就算知道他也没证据。” 夏温嘴角露出笑容,“那你一定把何安慈看好,等风头过了,就可以处理掉他了。”? 第65章 .危机四伏 何安慈已经被关在这个地方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夏温没再露过面,每次只有绑匪给他点吃的,免得他饿死。 何安慈不知道夏温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为了除掉他,把他绑架过来那天就能做了,为什么要留到现在。 浑浑噩噩间,房门打开,夏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上写满了意气风发,仿佛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夏温来到何安慈面前,从头到脚打量着他,“何哥,你瘦了不少。” 何安慈抬头望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温玩味地说:“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何安慈轻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不可能放我走,所以你留我到现在是想做什么?” 夏温耸了耸肩,“没什么,直接解决你觉得太便宜你了,所以想折磨你几天再说。” 何安慈本来以为夏温有什么目的,结果理由这么简单。 见何安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夏温来到他面前坐下,“何哥,难道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你想多了,这个时候解决你,汪哥那边一定会找人调查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何安慈看着他,“那你觉得把我藏起来,汪野就不会调查?” 夏温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当然不是,但只要汪哥找不到你这个人,就能证明你没出事,如果时间长了,汪哥找不到你的消息,难道他不会觉得其实你根本没出事,而是偷偷离开他吗?” 第103章 何安慈脸色一变,夏温把他的表情收进眼底,“你这次回来,应该是汪哥求你的吧,所以汪哥觉得你是为了离开他才不声不响告别,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何安慈这才知道,原来这才是夏温的真实目的。 先让汪野放松警惕,再让汪野相信是他自己主动离开,到时候放弃寻找他,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何哥,我不想瞒你,我昨天去找了汪哥。” 何安慈猛地抬起头,瞳仁微微放大。 夏温去找了汪野? 他怎么敢? 夏温仿佛看出何安慈的想法,冷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敢去找汪哥?” “我实话告诉你,汪哥根本都没有怀疑到我身上。” 何安慈用力握紧拳头,不过很快又松开了。 其实汪野的反应一点都不稀奇,毕竟他跟夏温曾经交往过,就算当初是演戏,两人也有过感情。 而且汪野说的那些话是他的片面之词,到底真相怎么样,他根本不清楚。 夏温观察着何安慈的表情,眼里多了一抹笑意,“而且汪哥不仅没有怀疑我,我们还喝了酒,在他家里过了一夜。” 何安慈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汪野前段时间为他做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演戏,那汪野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连他都差点被骗了。 但他总觉得,楠漨汪野不是这种人。 否则汪野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力气把他带回这座城市。 夏温的声音还在继续,“昨天我还跟汪哥聊了很多,其实他心里很介意你跟汪大少的过去,跟你在一起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能传宗接代。” 何安慈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有把握让汪野回心转意,你今天就不会来跟我说这些。” 相反,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迫切用言语来证明自己能做得到。 夏温脸色变了,一把抓住何安慈的头发,“你觉得我不能让汪哥回心转意。” 何安慈被迫抬起头,“如果你能,今天应该告诉我,你跟汪野复合了。” 夏温好像被激怒了一般,把何安慈狠狠甩在地上,“砰”地一声,陈旧的椅子断裂开,连接着身体和椅子之间的绳子松了不少。 何安慈脸色苍白,长时间的囚禁让他半天都爬不起来。 夏温冷冷地对绑匪说:“重新把他绑好,别让他跑了。” 何安慈耳朵里嗡嗡作响,连夏温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清,恍惚间有人把他身上的绳子重新绑紧,也许是因为椅子摔坏了,所以绑匪没有把他绑回椅子上,只是像垃圾一样扔在地板上就走了。 何安慈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这时他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光芒,抬头望去,角落里居然有一片玻璃。 何安慈心脏重重一跳,他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方向,见夏温和绑匪都不在,努力在地板上蠕动着身体靠近那块玻璃,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安慈来到角落,终于费了很大的功夫拿到了玻璃。 为了不被绑匪看出什么,何安慈挪回原来的位置上,他一边望着门口,一边用捡到的玻璃开始割手上的绳子。 因为太过着急,尖锐的玻璃一不小心划破了皮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何安慈顾不上疼痛,继续手上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细微的窸窣声,手里的绳子“啪”地从中间断开。 何安慈眼前一亮,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何安慈眼皮重重一跳,他干净把绳子重新套回手腕上,假装没事发生,紧紧把尖锐的玻璃攥在手心里。 过了会儿绑匪进来了,往何安慈身上扔了两个馒头就走了。 看着房门关上,何安慈才松了口气,他赶紧把手上的绳子扔到一边,手里的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刺破了皮肤。 何安慈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把馒头装进口袋里,说不定逃跑的路上还能派上用场。 这几天何安慈已经观察过了,这间仓库有两扇窗户,离地面有两米左右,如果他能爬上去,说不定能离开这里。 没有再耽误时间,何安慈开始移动角落的铁架,因为担心被外面的绑匪发现,他只能放轻力道,但弊处就是速度很慢。 好不容易把铁架移到窗户下面,何安慈已经累得浑身是汗,他小心翼翼踩着架子往上爬,还要时不时注意门外的动静。 一层、两层、三层,何安慈终于爬到了架子顶部,他抬起手,指尖正好能碰到窗沿。 何安慈心里一喜,他急忙把窗户上的黑色胶带撕掉,薄弱的月光渗透进来,原来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他努力推开窗户,因为年久失修,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一条缝隙,扬起厚重的灰尘。 何安慈吃力地爬出窗户,就在他即将成功时,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刚刚夏温给汪野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对方答应了,所以他打算来何安慈面前炫耀一番,结果进门后发现本来被绑在角落的何安慈不见了。 这时有灰尘落在头上,夏温疑惑地抬头一看,居然正好看见何安慈爬窗出去。 两人四目相对,夏温脸色变了,立刻把绑匪喊了进来。 绑匪正在吃饭,闻言嘴里的东西都来不及咽下去,连忙跑了进来,“怎么了?” 第104章 夏温怒吼道:“没看见他跑了吗?还不快点把他抓回来!” 何安慈心里一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窗户猛地推开,整个人钻了出去。 “我告诉你,必须抓到他!”夏温抓住绑匪的胳膊,又怒又慌,“要是被他逃出去,你跟我都别想活了!” 绑匪脸上闪过一抹狠意,“抓到了带回来给你?” 夏温想了想,咬牙切齿地说:“不要,直接杀了他,别留活口。” 绑匪眯起眼睛,“我知道了。” 说完绑匪就带着小弟们追了出去。 夏温看了眼头顶的窗户,想起何安慈逃出去的背影,那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荒无人烟的马路上充斥着粗重的喘声,何安慈一边往前跑,一边往后面张望。 这里周围全是树林,连人烟都见不到。 难怪夏温那么信誓旦旦汪野找不到他,原来早就留好了后手。 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何安慈回过头,发现绑匪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手里还拎着泛着寒光的刀。 何安慈心里一慌,在马路上太过显眼,情急之下跑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因为不认识路,何安慈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乱窜。 跑着跑着,他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膝盖一阵刺痛。 何安慈顾不上伤口流血,扶着手边的树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前跑。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就在这危急关头,黑夜里一双手把何安慈突然抓了过去。 何安慈吓了一跳,以为对方是抓他的绑匪,下意识挣扎起来,“放开我.......” “小慈,是我!”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别怕,我来了。” 当看清对方的脸后,何安慈睁大双眼,眼里浮起水雾,“汪野?” 汪野把他抱进怀里,“是我,我来晚了,对不起。” 何安慈鼻尖发酸,这一刻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何安慈哑声说:“你怎么在这里?” 汪野面色凝重,“我从夏温那里查到了绑匪的地址,所以就找了过来。” 汪野赶过来时正好看见何安慈从仓库里逃出来,一路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何安慈猛地回头,看见几名绑匪追了上来。 汪野立刻挡在何安慈面前,面无表情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绑匪们。? 第66章 .不是在做梦吧? 为首的绑匪不认识汪野,以为是哪个多管闲事的人救了何安慈。 他拿着刀子比划了几下,“跟你没关系,滚远一点!” 汪野紧紧把何安慈护在身后,“警察已经过来了,我趁你还是早点离开。” 绑匪看了眼周围静悄悄的树林,“你他妈吓唬谁呢,警察过来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警察在哪里?” 闻言他身后的小弟都笑了起来。 汪野依旧镇定自若,“你可以不信,不过你很快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绑匪瞬间脸色沉了下来,骂了句找死,提着刀慢慢靠近汪野。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住手!” 夏温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了,当看见汪野出现在这个地方,他脸色骤变,“汪.......汪哥。” 汪野看他的眼神里不带一点温度,“果然是你绑架了他。” 夏温表情有些慌乱,“汪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 看着汪野变都没变的表情,夏温忽然想起昨天汪野邀请他喝酒,似乎意识到什么,“你是故意的?” 汪野面无表情看着他,“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找到何安慈。” 夏温本来以为汪野真的对他还有感情,所以才放松了戒备,可是汪野从头到尾都在耍他,只是为了找到何安慈才勉强跟他相处。 夏温眼里被怒火覆盖,“所以你根本没有打算跟我复合,是吗?” 汪野想也不想地说:“是。” 夏温因为愤怒身体剧烈抖动起来,被耍弄的烈火在这一刻到达顶峰,“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对你们手下留情了。” 说着他看向身旁的男人,“把他们都解决掉。” 绑匪皱眉道:“这个后面来的也解决?” 夏温从齿关里挤出一个字,“废话,难道你等着让他通知警察来抓我们?” 绑匪不悦道:“你当初出的只是一个人的钱,现在要我杀两个人,这酬劳.......” 夏温眉头紧锁,“我给你加一倍。” 绑匪这才满意了,“成交。” 夏温转头看向汪野和何安慈,冷冷道:“汪哥,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要跟我在一起,还是要跟何安慈这个被玩烂的破鞋在一起?” 汪野回头看了眼何安慈,何安慈也在注视着他。 紧接着汪野握住何安慈的手,“我这辈子喜欢的人只有何安慈。” 何安慈心湖泛起剧烈的波动,没什么比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还没放弃自己还要感动的事情。 夏温怒极反笑,“好,汪哥,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他看向绑匪,“动手吧,记得做利落点。” 几个绑匪举起手里的刀子朝汪野冲了过来,汪野立刻把何安慈推开,一个人对抗四五个绑匪。 看着刀尖好几次差点刺中汪野,何安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第105章 何安慈忍不住说:“汪野.......小心点.......” 在这危险的情况下,汪野还抽空回头看了眼何安慈,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不过很快汪野没办法分心了,那几个绑匪把他团团围住,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 即便汪野常年健身,一个人对抗这么多绑匪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快就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刀子划破了袖子。 只见划拉一声,长长的伤口立刻渗出血。 何安慈脸色骤然变了,他左右张望,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有根手臂粗的树干,他立刻跑过去捡了起来,朝着靠近汪野的后背的人狠狠砸去。 那名绑匪毫无防备被打倒在地,回过头用阴狠的眼神望着何安慈。 这时为首的绑匪似乎想通了什么,立刻说:“先抓那个男人。” 汪野闻言立刻冲到何安慈面前,把他挡在身后,刀子紧紧攥在手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绑匪一个接着一个冲了过来,全都被汪野放倒,他自己也受了伤,对付起来很吃力,依旧不肯放弃,把何安慈牢牢地护在身后。 这时一个绑匪悄悄从后面绕了过来,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捂住了何安慈的嘴。 “唔.......” 何安慈脸色骤然变了变,他本能地举起棍子,绑匪却事先察觉了一样,一把打落他手里的棍子。 汪野正在跟绑匪缠斗,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何安慈的声音,他回头望去,有个绑匪正拖着何安慈离开。 何安慈剧烈地挣扎,恐惧的目光无助地望向汪野。 汪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面前纠缠的绑匪,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拳打倒带走何安慈的人,把他拽回怀里。 “你没事吧?” 何安慈正想回答,一道黑色影子如大网般笼罩下来。 看到何安慈脸色变了变,汪野回过头,发现夏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此刻手里正握着一把刀。 夏温冷冷地说:“那些没用的废物,还是要我出手才行。” 说完他举起手里的刀子,刀尖迅速冲着何安慈落了下来。 “去死吧!” 夏温脸上充斥着疯狂的笑容,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千钧一发之际,汪野把何安慈紧紧抱在怀里,挡下了这一刀。 何安慈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下一秒,他听见汪野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那是难以忍受下发出的声音。 似乎意识到什么,何安慈浑身僵住,缓缓从汪野怀里挣脱开来,看见那把刀子深深陷进了他的身体里。 何安慈瞳孔放大,“汪野!” 汪野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往下滑,何安慈急忙抱住他,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何安慈心慌得不行,拍了拍汪野的脸,“汪野!” 汪野双目涣散,鲜血顺着伤口流个不停,“你快走........” 何安慈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你。” 汪野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走,警察已经在路上了,你一定能逃出去.......” 夏温怔怔地望着眼前一幕,回过神后,他急忙从地上捡起刀子,再次朝着何安慈扑来。 何安慈趴在汪野身上,用力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跟他汪野一起去死的准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见状那些绑匪马上扔下手里的刀子,四散逃跑。 夏温的手猛地停在半空中,趁他转头的空隙,何安慈忽然冲过来从他手里抢走了刀子,刀尖对准了他。 夏温毫无防备手里就空了,他愤怒地看着何安慈,眼见警笛声越来越近,他只好转身离开,消失在树林里。 等夏温离开之后,何安慈脱力似的丢下刀,他急忙回到汪野身边,用手帮忙按住他的伤口。 到这个时候汪野还在关心他,“小慈,你没事吧?” 何安慈鼻尖发酸,“我没事,他们已经走了,你怎么样?” 汪野一只手用力按着伤口,艰难地说:“没事,只是有点疼。” 何安慈忍住想哭的冲动,刀子都扎进了身体里,怎么可能只是有点疼。 汪野抬起手,沾着鲜血的时候抚上何安慈的脸,虚弱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被夏温绑架。” 何安慈胡乱摇头,艰涩道:“别这么说........” “如果我能早点相信你说的话,就不会跟夏温牵扯在一起,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我们也不会分开久。”汪野发出每个字都无比吃力,“小慈,都怪我,是我不够信任你.........” 何安慈眼眶发热,“我也有错,我不应该瞒着你........” 汪野缓缓抓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然我一定会去找我哥报仇,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我还不相信你,我真不是东西......” 何安慈紧紧握着汪野逐渐冰凉的手,“我不怪你,我们都有错,所以我们重新开始,之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汪野怔怔地望着他,似乎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地说:“真的吗?” 何安慈用力点头,“真的。” 汪野惨白的嘴唇颤抖起来,眼睛有些湿润,“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你不是在做梦。”何安慈紧紧抱着他,声音有些哽咽,“汪野,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别再分开了,好不好?” 第106章 汪野艰难地喘了口气,“好。” 他半闭着眼睛,好像随时都要晕倒过去,抓着何安慈那只手的力道也缓缓松开,手臂微微垂落。 何安慈看着汪野在他怀里逐渐没有声息的样子,心痛难忍,他把头埋进汪野的颈窝里,声音颤抖,“汪野,如果你再骗我,我这次真的不会原谅你了........” 汪野被抬上救护车时已经陷入昏迷,身上的血染红了身下的床单,看起来触目惊心。 汪野被紧急送进了医院的急救室,进行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手术。 好消息是,汪野留住了一条命。 但坏消息是,汪野伤势严重,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连医生都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第67章 .对宝宝不好 汪野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后,何安慈去病房门口看了他。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脸色几乎和身下的白色床单融为一体。 何安慈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这一幕仿佛回到当初汪野被汪东朔派人撞伤之后住在重症监护室,他的心毫无征兆疼了起来。 原本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应该是他。 何安慈一只手抚上面前的玻璃,隔着窗户,指尖描绘着汪野的五官。 “汪野……” 汪野没有任何反应躺在病床上,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 何安慈不敢再看下去,他把头转开,看见两名警察朝他走来。 “何先生。” 黄队长冲着何安慈点点头。 何安慈整理好心情,想挤出一抹笑,可惜没有成功,“黄队长,有什么事吗?” 黄队长说:“我们来是想告诉你,这次绑架案的主犯和全都抓到了。” 何安慈现在已经顾不上夏温,他只想让汪野快点醒过来。 以前他经历过的煎熬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见何安慈魂不守舍,黄队长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汪野,“汪总还没醒过来吗?” 何安慈摇了摇头。 黄队长拍了拍何安慈的肩,“汪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 何安慈勉强笑了笑,“谢谢。” 警察走了之后,何安慈重新看向重症监护室,目光紧紧盯着汪野的脸,一刻都不愿意移开。 一个星期后,汪野转入了普通病房,但他依旧没苏醒过来。 医生说汪野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血缺氧,引起脑组织受损,让何安慈多跟汪野说说话,说不定能让他早点醒过来。 这次何安慈顺利进了病房,近距离见到了汪野。 比他在重症室外面见到的情况还要虚弱,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血液,白得几乎透明。 “汪野,你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还不打算醒过来吗?” 何安慈开口的声音沙哑,犹如几天没喝过水。 “你说每天接送我上下班,做好晚饭等我,又言而无信。”何安慈咬紧牙关,“是不是从你嘴里说出的承诺都和开玩笑一样?” 汪野仿佛像以前犯错一样,安静地听着何安慈的批评。 可是何安慈心里很清楚,这次的汪野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何安慈忽然有些鼻尖发酸,“你不是说永远不跟我分开了吗?你又在骗我,是不是?” “如果你再不醒过来,我真的要走了。” 即便何安慈这么说,汪野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何安慈把店全权交给薛梅,留在医院里照顾汪野,他每天都给汪野擦拭身体,就像回到汪野因为车祸昏迷的那个时间。 那一次何安慈被汪东朔威胁,没照顾汪野多久就走了。 汪野醒来之后已经物是人非,他的恋人变成了自己哥哥的情人。 然而这次何安慈不会再抛弃他了。 何安慈每天在汪野病床前跟他说以前的事情,两人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交往,又是多么的甜蜜。 有时候说着说着,何安慈就会泣不成声。 明明汪野那么喜欢自己,他为什么不早点松口,跟他在一起。 如果他早点答应汪野的话,两人不至于留下这么多的遗憾。 一想到汪野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何安慈的心好像被塑料袋罩住,越收越紧,稀薄的空气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他不能想象汪野不在这个世界上是什么样子的。 转眼何安慈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汪野依旧在病床上躺着,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昨天医生来给汪野做检查,委婉地告诉何安慈,随着汪野昏迷的时间越长,他醒来的几率非常低,让他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何安慈没有说话。 就算汪野变成植物人,他也要留在这里照顾他。 担心离开汪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何安慈索性在这家医院做了产检,医生告诉何安慈,预产期在两个月的第二个星期。 回到病房之后,何安慈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还处在昏迷中的汪野。 “今天我去做检查了。”何安慈一只手抚上小腹,“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活泼乱跳的。” “我还看见了孩子的彩超照,跟你长得很像。” 说着何安慈拿出今天医生给他的彩超照,放在汪野面前,“你看,是不是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汪野闭着眼睛,回应何安慈的只有旁白仪器的滴滴声。 第107章 何安慈喉咙哽咽了一下,“汪野,你睁开眼睛看一眼。” 汪野依旧没有回应。 “难道你不在意我们的孩子了吗?”何安慈没忘记汪野听见孩子没打掉时激动的样子,他想借此刺激汪野醒过来,说不定这个办法能有效果。 可是汪野就好像听不见何安慈说了什么,眼皮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何安慈心里难掩失望,“我们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出生,难道你” “汪野,难道你这次又想错过我们的孩子吗?” 汪野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何安慈的心就渐渐坠入了谷底,他低下头,双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脑海里浮现出医生说的话,渐渐有些心如死灰。 自从汪野昏迷之后,何安慈就住在了医院里,在汪野的病床旁边搭建了一张家属床,距离只有小臂那么远。 汪野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何安慈就能第一时间听见。 他像往常一样给汪野擦了身体,回到家属床睡觉,因为月份太大,所以连上床都很不方便,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躺上去。 好不容易躺好,何安慈已经出了一身汗,他转头看旁边病床的汪野,伸出指尖勾住了汪野的手。 何安慈盯着汪野的脸,小声说:“晚安。” 汪野就跟无数个昏迷的夜晚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何安慈失望地收回视线,紧紧牵着汪野的手,闭上眼睛睡觉。 也许是最近太过劳累,半夜的时候,何安慈忽然感到肚子一阵阵痛,直接把他从睡梦中疼醒。 他脸色煞白,额头出了细细的汗珠,身体因为疼痛微微蜷缩成起来。 他下意识呼唤汪野的名字,可是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恍惚间何安慈转头看向身旁,黑夜里汪野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何安慈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汪野中了刀,还没有清醒过来。 袭遍全身的疼痛很快让何安慈没办法思考,趁着疼得动不了之前及时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很快就有医护人员冲了进来,带他去做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是因为何安慈太过劳累导致腹痛,有流产的迹象。 医生面色严肃地说:“何先生,你还怀着孩子,以后不能再这么辛苦了。” 见何安慈不说话,医生叹了口气,他在医院照顾汪野的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换成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放弃了,只有何安慈不肯放弃,即便那么多人说汪野再也醒不过来,他依旧每天守在病床前。 这份坚持连医生看了都觉得动容。 “何先生,如果汪总醒来之后知道你为了他那么辛苦,连孩子都差点保不住,他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提到汪野的名字,何安慈表情明显有些动摇,他看向医生,哑声说:“我知道了。” 临走前,医生还安慰了下何安慈,“你对汪总的感情,汪总就算昏迷也会知道的,说不定很快就能苏醒过来了。” 何安慈强笑道:“谢谢医生。” 只不过何安慈心里已经不再抱那么大的希望,每次在巨大的希望中失望,是件很痛苦折磨人的事情,他已经不敢奢望汪野能够醒过来,哪怕让他以这样的状态活着,也好过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见不到,听不到这个人。 回到病房,汪野还在病床上躺着一动不动,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何安慈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委屈,别家孕妇都有丈夫心疼照顾,只有他在这里每天照顾着汪野,连什么时候是个头都不知道。 他来到病床前看着汪野,眼里蕴含着巨大的悲伤,从嘴里吐出两个字,“骗子。” “你忘了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说会照顾好我和孩子,不会再让我们受到伤害。” “你现在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现在夏温从看守所里逃出来再绑架我,你也护不了我。” 何安慈越说越崩溃,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声音沙哑得厉害,“以前你说是你的出身保护不了我,现在你变成了人人尊敬的汪总,还是保护不了我。” “既然你这么喜欢躺在这里,那你就继续躺吧,以后我不会再管你,是生是死都是你的事,等孩子生下来来之后,我就带着孩子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会见你。” 换成以前,汪野早就拉着何安慈低声下气示弱,可是现在他只能躺在病床上,连一个回应都没办法做到。 何安慈担心自己再待在这里会更加失控,他转身要走,就在这时,一道微弱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慈,别生气,对宝宝不好........”? 第68章 .一家三口(完) 汪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查看何安慈的脸。 连医生替他做全身检查都没有反应。 何安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汪野嗓子沙哑地说:“我想多看看你。” 不知道为什么,何安慈听见这几个字,心口有些发涩。 汪野费劲地抬起手,抚摸着何安慈消瘦的脸,“幸好你没事,如果你有事的话,我也活不下去了.......” 其实他不知道,何安慈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如果汪野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 第108章 他的生活早就被这个男人占据得满满的。 汪野内疚地说:“当初我不应该招惹夏温,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幸好何安慈没有出事,不然他这辈子都会没办法安心。 何安慈心里酸涩难忍,“都过去了,别提了。” 汪野坚定摇头,“不行,我要记得这次教训,让我自己以后不能再犯浑。” 何安慈摸了摸汪野微冷的脸颊。 汪野目光落在何安慈腹部,这才发现他肚子比他昏迷时大了不少。 汪野感慨道:“你肚子已经这么大了。” 何安慈跟着汪野的视线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话里带着点怨气,“你要是再不醒,孩子都要出生了。” 汪野轻轻搂住何安慈的腰,“不会了,我一定要陪你生产。” 何安慈靠在汪野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鼻尖有些发酸,“不准再骗我。” 汪野轻轻叹了口气,“不会。” 汪野醒来后,警察那边也很快收到消息,来给他做笔录。 同时替夏温转达他的意思,想要见汪野一面。 汪野冷冷地说:“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以前所有发生的事情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唯独绑架何安慈这件事,他绝对无法忍受。 幸好何安慈和孩子没事,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夏温。 等警察走了之后,何安慈说:“夏温那边你真的不去见他?” 汪野想也不想地说:“不去。” 他大概能猜到夏温见他是想说什么,他根本不想听,更不想见到这个让他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差点连爱人生产都赶不上的罪魁祸首。 汪野轻轻握住何安慈的手,“小慈,剩下的时间我只想陪着你,陪孩子出生。” 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投进何安慈平静的心湖,连着心脏也跟着起伏,靠在汪野怀里嗯了一声。 汪野醒来之后,何安慈悬了很久的心终于回到原地,也有时间拿出口袋里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的手机看一看了。 这一看何安慈才知道,夏温不知道时候登上了热搜。 那段时间何安慈眼里只有昏迷的汪野,根本无暇顾及别的,更别说上网看新闻,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夏温不是因为别的,正是这次绑架的事情,媒体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消息,第一时间放到了网上。 虽然夏温的名气不如从前,但也是红极一时的,所以这条消息很快就登上了热搜,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整个娱乐圈和网民都在吃瓜。 毕竟没什么比明星犯罪还要刺激的新闻了。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我没看错吧?】 【不敢想象夏温做了这种事情,跟他平时在电视上也差太多了吧?】 【楼上的,难道你不知道明星都有人设吗?】 【我宣布,这是本年度吃过的最大的瓜,牛逼!】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夏温一直挂在热搜上,没人知道是不是背后有人为操控。 汪野身强体壮,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就出院了,不过他没有回家,而是在医院陪何安慈做产检。 这还是何安慈怀孕以来,汪野第一次陪他做产检。 看到仪器上的一小团黑影时,汪野就像无数初为人父的反应一样,激动、兴奋、像个孩子一样。 “孩子就这么小一个?” 医生笑着说:“月份越大,孩子也会长大的。” 汪野手心出汗,紧紧捏着何安慈的手,“小慈,你看见我们的孩子了吗?” 何安慈含笑嗯了一声,他不由得想起上次那个流产的孩子,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已经出生了吧? 见何安慈笑容缓缓消失,汪野忍不住说:“小慈,你在想什么?” 何安慈回过神,摇了摇头。 汪野固执地说:“小慈,有事不准瞒我。” 看着汪野好奇的眼神,何安慈低声说:“我想起了我们上一个孩子。” 汪野表情僵在脸上,良久,他声音多了一丝颤抖,“小慈,你怪我吗?” 何安慈怎么可能不怪汪野,虽然是赵律师导致汪野误会他,但如果汪野当时愿意相信他的话,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他知道,如果两人还想在一起,这件事就不能成为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何安慈垂下眼睛,“都过去了。” 汪野宁愿何安慈发火,也不愿意见到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去,“小慈,如果你有怨言,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藏在心里。” 何安慈摇了摇头,“打你有什么用?” 汪野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眼神也变得黯淡。 是啊,打他有什么用,孩子已经没了。 何安慈有些后悔自己说出实话,他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容,“好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快点看孩子吧。” 汪野艰难地提起嘴角,心却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和兴奋。 三个月后,何安慈提前住进医院待产。 生产这天晚上,汪野一直守在产房外面,来回踱步。 在附近听见消息赶过来的彭凯风都看不下去,“你别转了,我都被你转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