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交响沉沦(高h)》 1穿越 “啪!” 一声闷响在耳边炸开。 祝栖迟愣了片刻,强烈的阳光照得她紧闭的双眼前闪过一片通红的亮光。 “夫人,您没事吧?” 一道女声带着忧虑,凑近她耳边问。 祝栖迟的意识仍被封闭在大脑内,听到的东西与身体内部感觉渐渐合二为一,五感回归,她慢慢睁开眼睛。 头晕,耳鸣,胃部传来一阵阵抽痛,可这些都不算什么。女人惊奇地转动脑袋,看向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似乎站在一条商业街里,头顶阳光和煦,人流嘈杂,有热闹的招呼和汽?喇叭声。她还闻到了一股令人垂涎的老鸭汤的气味,从前方某家饭店内传出。 可她不是死了吗?假如说这是死前的某种延时走马灯,那么眼前的一切无疑是暂时的,用不着担忧。 祝栖迟轻轻嗅了嗅空气里的?物香气,扑鼻的肉香钻进鼻子,大脑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她几乎要陶醉在这片宁静安和的盛世梦境里。 【监测到宿主已恢复神智与肉身融合,炮灰女配系统779即将为您提供任务细纲,请宿主尽快寻找到一处安静地点接受指导。】 ......什么系统? 祝栖迟按了按额?,太阳穴阵阵跳痛,旁边还伸过来一只手,雪上加霜地询问她的意?:“颜夫人,能听?我说话吗?需要我帮您叫司机接您回家吗?” “唔......找个......咖啡店坐一会。” 她下意识地躲开对方的搀扶,后退半步站稳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摇摇晃晃身型不稳,都拜脚底五公分的高跟鞋所赐。低头一看,脚下踩着一双土得辣眼睛的高跟鞋,明明是上好的小羊皮所制,却硬是做成中年妇女都不会选择的颜色和样式。 直到在咖啡店里坐下,祝栖迟连喝了几口热气腾腾的卡布奇诺,才恍然惊觉也许自己并不是在走?灯里。 令人难以言喻的是,身为一个Alpha,她的某个重要器官居然不翼而飞了。 “夫人,您好些了吗?” 坐在对面的干练西装女性问道。 “我确实有些不舒服,你能帮我叫司机来吗?我想回家歇歇。”秉着谨慎的态度,祝栖迟垂着头,不带称呼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西装女性也松了一口气,确认她不需要医生后,就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祝栖迟瞥了一眼对面之人手里的物品:智能手机,没?过的品牌Logo,功能看着与自己曾在的世界差不多。她坐下后就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此刻匀出空闲,开始缓慢观察起咖啡店里来往的人群。 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嗅不到。 末世来临的前几年,在抑制剂研究的极为成熟的情况下,Alpha还是或多或少能感受到同类信息素带来的排斥感,更别提她这样感官格外敏锐的人。 这里恐怕不是她的世界。 穿越?夺舍?借尸还魂?祝栖迟稍微一琢磨就大致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只还不了解“颜夫人”和“炮灰女配系统”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里是安全的......安全,意味着没有丧尸,没有舔?者猎杀者丧尸皇,更没有?视眈眈的外星怪物。 相对的,这里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 绷紧的肌肉和心神完全放松的刹那,祝栖迟不由双手捂面,无法自抑地失声痛哭。 ****** “是,颜总,今天订完秋季礼服后夫人就不太舒服,后面还哭了。” 白日照顾祝栖迟的干练女性对电话另一头恭敬说道。 她的身份是颜氏集团总裁颜西柳的特助之一柳英,派人将颜夫人送回在景湖的豪宅后,她就给上司打了个电话。 即便是她,心中也对女人存了几分恻隐之情:高中刚毕业、才满十八岁的小姑娘被爹妈卖给岁数是自己两倍的男人,结婚后老板把人丢在家里不闻不问,短短一个月就瘦了一圈。 “……知道了,我今晚会回家一趟。” 对面传来沙哑温和的男声。 柳英顿了顿,想说您回家小姑娘可能更害怕,但还是将话语吞进腹内。 再同情,她也不敢做多余的事。 颜老板说是白手起家实现阶级跳跃的商人,但谁不知道他名下产业大头在H市,都是酒吧赌场和会所,近两年才到S市发展餐饮,目标就是将灰色产业洗白。 还有传言说,颜西柳发家之前还有一段摆不上台面的过往……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是,是,无关紧要的就任由她去......好的,我会告知夫人。” 柳英挂了电话,擦擦额?的汗,决定趁天还没黑,赶紧再去景湖劝劝小姑娘别犟了。 ****** 祝栖迟家教严格,成年后又碰上末日降临,但高中时期叛逆,也看过不少流行的网络小说,对“穿越”、“系统”、“无限流”什么的不算陌生。 丧尸和外星人都碰到了,死后穿到另一个世界同名同姓同样貌之人身上,大概也不算太让人震惊的事情。 祝栖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观察全身镜里的女人。 她天生一双杏眼,又?着张?之可亲的娃娃脸,左颊还藏着个浅浅的小酒窝,一笑就极为可喜地凹下去。 不过她本来就嫌弃这长相气场不够强大,放在另一个敏感多思的“祝栖迟”身上,眼?眉梢又添了几分抹不去的哀怨忧愁,嘴?微微下撇,就像小白兔一样温顺可欺。 “系统?在吗?” 女人对着镜子里留着清水挂面头的“自己”啧啧称奇,又捏了捏干巴巴没肉的胳膊大腿,一时间颇为怀念原来健壮的肱二头肌和凹凸有致的六块腹肌。 哪怕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她的武力值也不输给任何一米八往上的壮汉。 【你好,宿主祝栖迟,我是来自时空局的炮灰女配系统。请不要担心,本系列系统属于正规辅助机器,您是具有顽强意志的善良灵魂,极为适配我们的任务。】 【相信具有相似文化底蕴的您听过“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箴言,宿主现在在一处由小说发展而成的平行世界里,由于一些问题的存在,导致反派沿着不可预测的轨迹发展,男主、女主和相关女配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原本稳定的世界也完全崩塌......】 “反派?男主女主?”镜中人捏了捏自己瘦出一个小尖的下巴,问:“我穿越进了一本小说?” 不辨男女的机械声赞道:【宿主猜得很对。在原着情节中,女主岑薇薇在某个夜晚无意救下反派颜西柳,但其实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和反社会人格,将女主视为光明的同时,也把她囚禁在家,不让她和外界有任何交集。】 【作为警察的男主翟舒阳循着女主失踪的线索层层调查,对抗警局内部的腐败和反派的打压,在破案过程中帮助了政界大佬和军方高层,在他们的助力下,与不断暗中反抗的女主合力围剿未能完全洗白的颜氏集团。 【原着末尾,颜西柳疯狂反扑,最终决战时男主将颜西柳毙于枪下,救出女主。】 祝栖迟点点头:“听上去是很常见的言情小说剧情。” 【请您穿越到这个世界,因为故事的走向就是从炮灰女配这里崩坏的。】系统解释道。 【祝栖迟代替女主救了颜西柳,因为性格和软温顺,反而比女主更得反派信任,她存在的几年内,颜西柳成功实现产业转型,和男女主成了两条没有相交的平行线。】 “听上去很好啊,那崩坏点是什么?” 【祝栖迟原本是商业新贵祝家?女,她的父亲祝奇胜沉迷赌博,债台高筑,拖垮了公司。女配被囚禁后向他求助无果,反而被卖进颜家。祝奇胜在两人结婚后依然赌博,没钱了就吸女儿的血,让祝栖迟和颜西柳产生了许多矛盾,最后决裂。】 【祝栖迟最后跳楼惨死,男主目睹了全程,注意到反派的无动于衷,在正义感的趋势下调查出颜西柳的灰色背景,在不断追查的过程中,被反派设计身死。】 “这回男主没刚过反派啊……”祝栖迟顿了顿:“你这......故事狗血又老套啊。” 【宿主放心,系统这边已经自动为您生成规避悲剧任务路线,779有完善的监视功能,在系统的指导下,您可以尝试进一步取得颜西柳的信任,收集证据,同时联系男主翟舒阳,配合警方将颜氏集团一网打尽。】 “颜西柳的产业有涉及毒品吗?”祝栖迟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倒没有,主要是走私军火、赌场和低端酒店,会所是抢来的产业链,最近在逐日缩减。】 “嗯......我和他结婚了是吧,三个月,还是处女呢......那他之后有和我做过爱吗?以及你能查查我银行卡里多少钱不。”女人摸了摸空荡荡的裆下,满脸别扭。“这个世界真奇怪,居然只有两种性别。” 【这,据我们所知一直是没有那啥的剧情的,这本是清水小说......宿主银行卡账户里有三百二十七万零八百,是颜西柳打给女配的,还有一张随时可刷的黑卡。】 “还行吧,也就是说,只要我不去接触倒霉老爹,乖乖呆着不惹麻烦,就有豪宅住,也不会失身,好吃好喝有钱花......那还要什么自行?,当个快乐的咸?不好吗?”祝栖迟一挑眉: “就算不做你的那些任务,你这系统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电击?索命?” 【炮灰女配系统是正规系统,宿主无法完成任务,也不会有人体伤害……】 779像是被她这番摆烂言论震撼了,一阵紊乱的电流声滋滋作响:【但是目前还不明剧情的变化契机,系统无法保证宿主不作为是否会引发最后的全死结果。】 “关键信息你不知道,所以所谓的‘完美任务路线’也不靠谱嘛。那我选择躺平啊,一时摆烂一时爽,一直摆烂就一直爽。”祝栖打量了一下装修精美足足有五十平的大卧室:“所谓敌不动,我不动,管他反派怎么犯病,他也得有个发病理由吧?我乖乖呆着不反抗他就不会发疯,这生活做梦都梦不到的。” 【可是,可是,这......如果这样,反派的态度和行为都无法预测,宿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系统目瞪口呆,竟然快被祝栖迟说服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过去几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人哪,一定得及时行乐啊。”祝栖迟一边感慨,一边给管家打内线电话:“喂?对,是我,今天不舒服,晚饭想吃点营养又好吃的……嗯?老板,不,颜西柳今晚回来?那晚饭一定得有道茶树菇老鸭汤……行,我休息了,一会你叫我。” 【宿主,宿主你已经叫上老板了?】779弱弱地问道。 “啊......打工人习惯了,习惯了。”祝栖迟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摊,娃娃脸挂了一抹迷离的微笑:“嗯……这床......把我吸住了根本动不了......” 【宿主,拯救世界是功德,您完成后就可以回归原世界。宿主会被我们选中,一定是在原世界有遗憾的,而且完成主线和支线任务还有积分,可以去时空商城里换取异族血统或修仙法?提升身体素质,以及超出本世界科技水平的有用的道具。】779闷闷不乐地提醒。 “你们这背景调查不全啊,一听就知道不懂我怎么死的。”女人慢慢合上眼,显出几分困顿:“我已经拯救过一次世界了,虽然不知道结局如何,但我相信另外那几个人。至于回到原世界?狗都不选......” 话音未落,她已然睡着了。 【宿主,宿主?】779呼唤了几声,却发现祝栖迟不知什么时候发现并开启了系统勿扰模式,把它暂时屏蔽,顿时郁闷得无以复加。 2他的神色不怎么好看 颜西柳到家时,祝栖迟已经独自吃了一会儿晚饭。 瘦巴巴的小姑娘背对他坐在餐桌旁边,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饭,夹菜的动作优雅流畅却透着股饿死?投胎的架势。立在旁边的保姆林姨看到主人回来顿时吓了一跳,露出副想提醒却又不敢的尴尬表情。 今晚的饭菜做得好,六菜一汤足够四个人吃,小炒牛肉珊瑚?四喜丸子都被吃了一半,女人直接把一盆茶树菇老鸭汤拽到面前,一边拆解鸭肉一边吃汤泡饭,碗里一片狼藉,看得男人微微皱眉。 “颜夫人,怎么不等我?” 颜西柳将大衣交给林姨,洗了手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语气半是亲昵半是责怪,好像他真是个下班回家看到妻子不等他就开饭的委屈丈夫。 他声音淡淡却十分有磁性,因为?期抽烟而掺着些磨耳的沙,就像金属互相摩擦时产生的细细刮擦声。 祝栖迟抽空抬头,第一眼就看?桌面松松摆着的漂亮修?的五指,往上是裹在深蓝衬衫里的清瘦胸膛。颜西柳正慢条斯理地解开两颗扣子将袖口挽上去,身板看着瘦但绝不虚弱,露出来的小臂线条深刻,该有肌肉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含糊。 简直像某种艺术品……中式和古希腊结合的雕塑。她想。 和祝栖迟想象中不同,男人的?相透着股?国文人的儒雅斯文,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尤为特别,哪怕黑瞳冷淡,顾盼之间,眼波就不自觉流转出一抹和气。 这倒是很出乎祝栖迟的意料,于是她在心里戳了戳系统让它赶紧上线:“喂,反派已经三十六岁了?” 系统还没从宿主想要躺平的远大目标里回神,电子音里带着丝委屈:【......是,是啊,这点信息我还是不会出错的,他比宿主大了一倍呢。】 “这保养的也太好了,我还以为就算不是大腹便便,也该发福了吧。” 其实颜西柳?得不算普遍意义上的帅气俊朗,除了一双特别的桃花眼外其他五官都只能说普通规整,但这人的气质太特别,骨子里浸出来的性感点亮了单调乏味的容貌,像一泓酿了数十年的美酒,需要时间细品,才能觉出韵味悠长。 “大反派”端起面前的半杯红酒喝了一口,染上深红的牙?并不发出微笑该有的闪光,而是渴盼着行使本身的功能——也就是陷在肉里面,切割它。 她看得出来,他的牙?是锋利而有力的武器,在餐桌上克制着杀戮的欲望和对鲜血本能的期待。 “中午不舒服没胃口吃饭,晚上太饿了......是我不好,身体娇气,颜先生不会怪一个病人的吧。” 祝栖迟就着颜西柳的脸,咽下最后一口白饭。其实早在十分钟前她就吃饱了,但手里的筷子停不下来,硬生生把胃填涨了一圈。 饭菜热气腾腾的,香料用得恰到好处,肉软嫩弹牙没有臭味,连蔬菜都新鲜水灵,用蒜油炒得喷香。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这样的饭菜了,几乎是强硬地逼停了自己咀嚼的动作,分出心神应对系统口中的“反派大佬”。 但颜西柳好像就只是随便问问,盛了碗饭后向她没动的三道菜下筷,似乎对她的试探毫无觉察。 他吃的不算多,速度不快不慢,举手抬足极为优雅。祝栖迟摸不清他的套路,就端了碗杨枝甘露,用里面的芒果和?柚磨牙。 “两周后王家会举办宴会,你非去不可,” 一刻钟后,颜西柳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看似随意的吩咐却透着股不容反驳的意味:“病了就好好休息,有什么要求趁现在提,我最近很忙。” 祝栖迟点头:“明白。如果我乖乖听话,能不能像今天这样常出去走走,逛逛街?” 【宿主怎么提这样的要求?】779电流又开始乱窜:【反派最讨厌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了,他绝对不会让你出?的!】 “颜先生,我发誓我没有想逃走的意思。家里太闷了,每天下午出?透透气,会舒服一些。不走远,就去离别墅区最近的和平广场,坐一坐,买点街头小吃。” 女人温顺地垂着头,声音轻柔和软,像?子里就?着温驯二字。 “先生像今日这样派人跟着我也好......一个人待在家里太久,哪怕有林姨,也挺寂寞的。” “脸抬起来。” 一根冰凉的手指抵着祝栖迟下巴,她顺势抬头与男人对视。 颜西柳微微一笑,眼神却像是要看进面前人?子里,翻阅她思想似的:“你是我的妻子,出去逛逛还得派人监视,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女人弯起笑眼,乖得像只布偶猫:“先生就帮帮我吧,派几个人给我,我怕自己走丢了呢。” “下午一点到三点?” 颜西柳声音沉沉。 “时间先生定就好,我就是想晒晒太阳。” 祝栖迟右手轻轻握住颜西柳的指节,唇瓣不经意似的在指尖蹭了一下。 颜西柳的瞳孔忽然缩了缩,几乎是躲避一般撤开手,喉结轻动,眼里的猜疑与冷厉几乎要漫溢而出。 祝栖迟抿抿唇,笑得乖巧可人。 “......柳英会继续跟着你,宴会前最好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事。” 这是警告,但也是同意了,但他的神色可不怎么好看。 这么排斥与旁人肌肤接触么?明明是自己选的“颜夫人”。 祝栖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席,旋即将疑问抛之脑后。 ****** 祝栖迟说的晒太阳,就只是单纯的晒太阳。 正午的阳光极好,让她觉得心情舒缓了很多。祝栖迟仰着脸,向日葵一样跟着日照?度转,几乎把自己固定在喷泉边上,也不嫌时不时被?吹来的一波水雾扑到后背。 在这个世界,阳光不是炭火一样的热,也不是冰块一样的凉,是温温和和,普普通通的阳光。 少女咬了一口手里还在滋滋冒油的烤肠,左手边摆着一盒章?小丸子、鱿?须、炸鸡柳,右手捏着一罐可乐,喝空的波子汽水瓶里插着一根粉嘟嘟的棉花糖,简直是垃圾食品连连看。 柳英在几米开外的 ?椅上坐着处理邮件,时不时瞄一眼没挪过窝的“颜夫人”。 她胖了一点,小脸上终于有了点肉,眼里也闪出明亮的光,行为举止不再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时刻战战兢兢,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有人接近,祝栖迟转过身,看?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停在两米开外,就举起棉花糖打了个招呼。 她看不出颜西柳心情好不好,也并不在乎:“颜先生,中午好。”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声音冷硬地问。 “啊?”她愣了愣,心想这怎么可能,金主的来电她可设置了特别提醒,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翻记录,奇怪地抬起头:“您没给我打电话呀。” 颜西柳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你父亲给你打了十五次电话。” 祝栖迟示好道:“我前几天把不三不四的人都拉黑了,目前手机里只存了您和柳女士的号码。” “不三不四?”男人挑起唇?,像是被取悦了:“你把父亲称作不三不四的人?” “可不是吗,我也是这两天才想明白的,我已经卖身给颜先生了,相当于跳槽,可不能总和前老板联系呀,对他对我都不好。” 颜西柳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礼服订好了,你下午跟我走。” 祝栖迟没有任何反对的迹象,听话地跟在他身后钻进了奔驰商务?。 少女一反常态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对于她的选择,颜西柳没有说什么,照常落座后位。 汽车启动,男人闭眼小憩,心中念头百转。 他的“颜夫人”最近乖了很多,似乎从上次大哭后,整个人就通透不少,不再踩着他的底线作死。 颜西柳是从泥里趟出来的人,又经过数年?雨,看似儒雅随和,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对祝栖迟除了初?时那么一丁点儿感激外,就再没有多少感情。 他把她从水深火热的那个家拉出来,能提供的也只是另一个监牢,只是不再有生理上的暴力和羞辱而已。 如果相安无事,颜西柳至少能保她安稳富贵,但祝栖迟此前并不珍惜他难得的心软。 女人太怕他,平日躲着他走,但给父亲喂钱的时候却胆敢捏着救命一事提要求,软弱怯懦又两头拎不清,早已经把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可祝栖迟现在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颜西柳瞧着这人,只能想到一个形容:躺平摆烂的废柴。 随意地吃、享乐,花钱,据柳英汇报她买了一台配置最好的电脑打游戏,最新的游戏机和卡带不计其数,在别墅里怎么享受怎么来,林姨还不够,不得不加聘厨师,主厨应付她每日的点餐要求硬生生掉了一把头发。 林姨却反而乐呵呵的,觉得是‘颜夫人’终于适应了豪?生活,还兴奋地敦促他少加班,多和年轻妻子交流感情。 想到这里,颜西柳就瞟了一眼前座用手机看网络小说的女人。 也罢,当个活泼听话的废柴,总比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废柴好。 “怎么啦,您有什么吩咐?”祝栖迟对视线很敏感,感觉金主似乎有说话的想法,连忙先搭起台阶:“一周后就是晚宴对吧,有没有什么我特别需要注意的?下周我就提前开始准备。” 颜西柳移开眼,不动声色:“……上次柳英带你去的是一家国外的私人设计?店,虽然尺寸测好了,但我觉得订好的礼服不适合你。气质变了,原来的那些就不合适。” “哎呦,我就是想通了一些事,当不得您的夸奖。”祝栖迟早就想到会被男人看出不对劲,但也懒得解释,敷衍得很随性:“颜先生不愧是金融大鳄啊,这阅历丰富的大佬,看人就是准。” “阅历?”颜西柳轻笑一声,言辞间忽然夹杂了一丝黑泥般的黏稠恶意:“不错,我的阅历确实丰富。” 祝栖迟等着他的下文,心想接下来是不是要吹嘘两句,再不就谈谈过去的发家史,她也好做个称职的捧哏,哄金主开心了,生活质量也能继续提高。 但对话失去了下文,原本大佬的心情好像还算平静稳定,现在看着也算眉眼温和,可刚刚那一丝危险她绝对没有感觉错。 她只是有些不解,却不知道,驾驶位上跟了颜西柳多年的司机兼保镖林彪已经汗湿衬衫。 【779不建议宿主再用类似的形容夸奖反派。】 早上去排查新发现的bug的系统忽然出声,祝栖迟硬是从没有波动的合成音中听出一丝绝望,疑惑道:“我拍马屁拍到蹄子上了?” 系统如果有眼泪,此刻真的快要哭了。 【779今天用监控回溯剧情时突然发现了一个超级大的bug,颜西柳的过去并不是像小说里那样纯粹的白手起家,而是,而是……】它说不下去,只觉得前途无亮,这届宿主要被它带坑里了:【特别悲惨,反正宿主记得千万别和反派谈论过去!】 “信息不对等会产生致命问题的。”祝栖迟试图跟系统交涉: “没事说吧,我心里承受力很强。” 779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经过779的模拟分析,宿主保持一个不知道的状态反而会更自然,被他看出不对就更惨了。】 “好吧,我听你的。”祝栖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过去才会让系统如此不安,但她现在的人生信条就是咸?躺平,779觉得好,那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她揉了揉太阳穴,好在?上没人和她说话,可以继续从系统嘴里撬情报:“我记得你说过系统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只能通过已有可获得的信息来分析?色拟定攻略路线,所以你是怎么发现bug的?” 【录像,和颜西柳有关的录像。】779好像一下泄了气:【宿主之前说系统给的任务不一定可靠,恐怕是对的,779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bug,小说里明明不是这样设定的......】 “没事啊,我无所谓,”祝栖迟表示自己心情平和情绪稳定:“你只要监控一下,颜西柳要是真的会发疯对人乱杀,提前预警就行。” “我对付杀人犯,反倒比应付正常人有经验一点。” 3可丽饼车 王家慈善晚宴当天晚上,祝栖迟顶着颜夫人的名头入场,造型师最后还是为她选了一袭高定象牙白刺绣?裙,搭配蓝宝项链和?而亮的钻石耳坠。经过化妆师的巧手设计,柔顺?发卷成碎卷落在肩侧,将少女巴掌大的小脸衬得越发年轻鲜亮。 祝栖迟挽着颜西柳的胳膊走进大厅,周围的人都在打量他们。 年近不惑单身至今的颜氏集团总裁三个月前突然闪婚,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美到令人难忘,也小到能当他女儿的人。 男人微微侧脸看向祝栖迟。 他知道她很美,虽然懦弱和瑟缩曾破坏了属于这个年龄的明媚朝气,但今夜她盛装出席,身姿挺拔,笑容是晒多了阳光似的勃勃生机,令人惊艳万分。 有人喜欢用香槟来比喻中意的女孩,而祝栖迟好像在谁也不知道的时间里,变化成色泽和香气都极为迷人的佳酿。 慈善晚会由手握太极影业的王家牵头,横跨演绎各界,邀请了数名知名艺人前来参与。 偌大的豪宅充分展现了院线?头老大的奢华?格,极为高调。夸张的主题横幅跨越大厅,旁边有小型乐团演奏音乐,星级厨师团队准备了最精致的开幕餐点。 ?贯入场的来宾各自端了香槟, 彼此谈笑,如果不是缺了咔咔不停的相机闪光灯,简直比电影颁奖典礼时明星走红毯还热闹。 有宾客陆陆续续找上颜西柳。他是今晚极具份量的贵宾之一,颜氏集团前不久刚强势入股了处于行业领先地位的卓悦娱乐,并参与新推出的大型真人秀和几部电影的创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颜氏的未来转型方向,自然蜂拥而至,加之原本扎根在H市的娱乐休闲产业也在逐年往其他一线城市扩张,想要与之合作或分一杯羹的大有人在。 被颜西柳揽着腰谈话一轮后,祝栖迟顺势从宾客的包围圈里钻出来,挑了个可观四面的?落休息。说来可笑,她在末世作为新阳基地代表时也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和末日前竟然没有太多不同——觥筹交错间决定钱权交易,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目的单纯,只是交易的大多数是武器和?物。 在丧尸和暴行当道、不断有人饿死、新生儿出生即变异,人类马上要面临走投无路之境时,仍然会有这么一撮人用这样的聚会来彰显高贵地位和身份,不遗余力地“及时行乐”。 自从相依为命的哥哥死后,她就开始奉行虚无主义:既然人类注定消亡,那么是不是外星侵略又有何不同?何不再添一把火? 人的生死根本无足轻重。 但是甘愿牺牲自己,时刻贯彻决定的准则的大义之人存在。 那一类人身上有比旁人更明显的特质:善良、信念坚定,同时不择手段。她们将祝栖迟的热血点燃,让她不得不加快脚步,跑起来,拯救世界—— 然而这里没有她熟悉的那些姑娘。 ****** “原来久闻大名的‘颜夫人’是祝小姐啊,我说颜老板怎么突然在这方面有了动静,原来是捡了个没人要的拖油瓶。祝奇胜现在可越来越混不下去了,再多几天手指都要被人剁掉,你怎么不赶紧和颜老板说一声?” 一道尾音轻佻,语气黏腻声音突然打断了祝栖迟的沉思。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混血模特。 祝栖迟微笑,无视男人不屑轻慢的目光,语气真诚:“这是怎么说的,您认识我爸爸?” “你不记得我了?祝奇胜来哄我老婆的时候,她还抱过你呢。”中年男人笑容拉大,眼里却充满肮脏下流的欲望:“要我说,他真不够喜欢你,把你送给谁也比送给颜西柳好啊,这下连人生仅剩的一点乐趣都没了。” 【宿主,这个人是金维运,L市黑白两道都混的地头蛇,和颜西柳关系极差,算是反派2号,给男主发起的纠察行动造成过很大的阻碍,还绑架过女主,差点给她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你一定要小心,因为有他出场的情节都会有人搞事!】 779密切监控着宴会中的一切,顺便向宿主报告自己掌握的个人情报。 祝栖迟瞳中的深黑微微一晃,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哪里,我怎么可能不记得金叔,哎哟喂,您还担心我找趣味哪?您说您吧,虽然也快六十了,但也不能学我那些碎嘴子亲戚一样天天关心小辈呀,看看您这脸,这两块耷拉肉!哎!您千万别拒绝我,我知道家私人医院,赶紧帮您预约打支羊胎素吧,哦,一支可能不够,得多做几个疗程,钱都算在我账上......哎呀,真对不住,我就是嘴快,人太直,金叔,这是可以说的吗?” 她声音越往后抬得越高,咬字清楚音色明亮,自顾自讲得热火朝天,将周围客人的注意都吸引来了。 有不少人抬头打量起中年男子的酒糟鼻和满是皱纹的脸,眼神闪烁,交头接耳。金维运脸色先是涨得通红,又黑如锅底,到最后竟然隐隐泛出?色:“他妈的,你这嘴贱的小婊子——” “金总,和我的夫人说什么呢?” 祝栖迟本以为自己要独自面对暴怒的金维运,忽然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揽着腰卷进怀里。 一抹熟悉的清苦松香钻进鼻尖。 女人微微侧脸,就看?颜西柳的笑。这是她在颜西柳脸上?过的第一个略显真实的笑,想来他已经听到她连珠炮似的人身攻击,走过来给她撑腰了。 金维运的粗手指着男人,颤颤巍巍,眼球里泛出几根血丝:“颜西柳,你——” 祝栖迟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打上来,金维运忽然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正在往这边投来警告视线的王家家主王厉峰摆了摆手,只是紧盯颜西柳的浑浊眼珠依旧毒辣阴狠。 “呵……你倒是娶了个牙尖嘴利的‘妻子’,也罢,没了雄?的男人,也就能占占嘴上便宜了。” 说完,他狠狠捏了把旁边大气不敢喘的模特的屁股,听她惊叫了一声,才转身离去。 “颜先生,你把我弄疼了。”祝栖迟眯起眼,一边品味金维运刚刚话中有话的挑衅,一边拍了拍金主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抱歉。” 极为罕?的,男人低头帮她揉了揉腰。祝栖迟抬头,正好对上颜西柳眼底盘根错节的阴寒暴戾。 不愧是反派,眼里的情绪能跟饼状图一样扇扇展开的。 祝栖迟稳稳捏着高脚杯细细的柄,浅浅抿了一口红酒,手里的杯子就被男人夺了过去。 颜西柳像是想要浇熄哪里燃着的火一样,将酒液一口咽尽,再看过来的视线已经恢复了若无其事:“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喝酒吗?” 哦,又来试探。 心里这么想,祝栖迟面上很乖巧淡定:“当颜夫人,总有不能推拒的酒, 我想提前练一练,免得到时候给你丢脸嘛。” 颜西柳被她轻柔娇媚的尾音撩的一怔:“不用担这个心,很快就没有你不能推拒的酒了。” “是吗?那我可太期待啦。”祝栖迟眉眼弯弯,丝毫没被刚才的事影响心情,神采?扬地对着金主吹彩虹屁:“虽然我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我知道一件事,颜先生就是最棒最厉害的。” 男人露出一丝笑意:“嘴这么甜,颜夫人想要什么奖励?” 祝栖迟认真想了想才开口:“想要个可丽饼?。” “嗯?”颜西柳是真的感到惊愕,确认道:“什么车?” “做可丽饼的?,那种煎饼上铺奶油和各种水果的小吃,也有咸口的。”祝栖迟笑着解释:“买一辆?,雇两个人,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在广场做可丽饼,做一个我吃一个,等的时候就晒晒太阳,掰面包喂鸽子。” 这个奖励太具体、太详细,也太平实了,反而让颜西柳疑惑。 人总是很贪婪的,没有谁该例外。 颜西柳揽着女人的肩沉思,祝栖迟也不急,将积年藏在心里碰都不碰的愿望说出来也很轻易,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认识她的人,她也谁都不认识。 “好,我答应你。”颜西柳应得慎重,像是做出了什么攸关命运的大决定。 “要一对亲兄妹做。”祝栖迟强调。 颜西柳无奈:“颜夫人,从没有人跟我提要求敢重复两遍。” “那我下次不敢啦,颜先生。”女人双手合十,嘻嘻一笑。 4泻火(H) 慈善晚宴摆在大厅里的装饰和油画都算不上什么艺术品,祝栖迟觉得要是她还能画画的话说不定成果更好,想到这里她便开口问系统:“779,原主学过油画吗?” 779尽职尽责地回答:【学过的,原来的祝栖迟作为祝家?女,接受过一段时间贵族培训,包括基本社交礼仪、油画、芭蕾和小提琴。】 “巧了,我也会油画和小提琴。”祝栖迟微微翘起唇?:“所以你们真不是随便选人的,嗯?” 【779强烈建议宿主接收原主的记忆。】系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对这件事始终抗拒:【宿主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原身的影响,779已经帮宿主剔除情感模块了。】 “麻烦你了,但真的不用啦。”祝栖迟听?颜西柳的脚步声,转过身。 她刚刚换了个?落站,所以男人走来的时候遮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只有祝栖迟被允许看?他的狼狈模样。 祝栖迟微微皱眉,走过去扶住他的手:“颜先生,你身体不舒服?” 男人额头布满细细的冷汗,握成拳头的右手手背?筋爆起,总像在笑的眼里闪烁着惊人的晦暗:“有人给我惹麻烦。” “那现在怎么办?”祝栖迟有些惊奇,心想难不成金维运真能把事情搞到反派头上? “想个借口帮我脱身。” 她眼尖地发现金主苍白冰冷的脸上浮着两抹红晕,握住自己左腕的大手手心滚烫。祝栖迟记起金维运的挑衅,忽然灵光一闪,一把抱住颜西柳,突然大哭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地往外流:“颜先生!造孽呀!他们打电话给我,要砍爸爸的手指!” 宾客皆惊,宴会哪个夫人小姐不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哪见过当众撒泼的。颜总裁好像也觉得丢人,一张白面气得通红,半抱半夹着颜夫人,推推搡搡地向门外走去。 两人顺利离开晚宴,只留下宾客为刚吃到的豪门大瓜议论纷纷。 林彪将两人载到颜氏集团旗下最近一个高端酒店,也是情趣产业向上转型的结果之一。祝栖迟坐在顶楼套房的客厅里,觉得自己怎么看怎么像个把?的守卫。 颜西柳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小时。她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一边猜测颜西柳洗的冷水澡究竟得调到多冷才能泻火,一边无聊地玩手机里的消消乐。 看他那样子,不可能是毒,用毒就太蠢,大概是中了什么春药,不会是自己那杯酒吧?可名义上的“妻子”在身边,下这种药又有什么用呢。 十分钟后男人终于拉开浴室?,颀长结实的身躯松散地裹在浴袍里,黑发被冷水浸得卷曲成缕,搭在额前。 他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懒散躺着的女人,语气很平淡:“烈性催情药,冷水压不住,过来帮我。” “颜先生,抱歉,我不打算提供卖身服务。”祝栖迟耐心地解释:“呃,有这么一句话,性癖不同不能做爱的。” 她的声音像浓浓的奶油,浸透了柔软香甜的太阳气味,渗透干渴的空气。祝栖迟说完这句话后就继续玩起手机,显得刚刚的拒绝和抗拒很像开玩笑,但男人敏锐地品味出了深处的坚定。 颜西柳露出了一个笑。性癖不同?那再好不过。 缠绕他毕生的梦魇,徒劳维持的一切骄傲,好像都在她的态度中变得无关紧要了:“你不用担心,我不用前面,只用后面。” 祝栖迟讶异地抬头看他,一时间没能领会他的意思:“既然你是同性恋,为什么不准备个男人?我可没长第二个性器官啊。” 她语气里藏着一种真实的沉痛。 颜西柳缓缓沉下脸,不复刚刚的客气:“我不是同性恋。你有手,或者按摩棒也行。如果觉得恶心,就想想我给你提供的生活,和未来更多的奖励。” 少女终于放下手机,转了转眼珠:“家里找间客房帮我改成画室?” “好。”男人低低应道。 末世时,作为位高权重实力惊人的金大腿,祝栖迟也玩弄过不少Omega的后穴,手法专业,技巧高超。 但无论哪个世界,那地方都不是用来性交的。 祝栖迟洗干净手,往指尖挤了两坨润滑液。颜西柳坐在床边,自己分开了腿,露出半勃起的阴茎和泛红的穴眼。看起来,他自己清理过了,穴周被搓得发肿,深褐的一圈肛肉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张合。 金主的唇色和脸色一样惨白,丝毫看不出有被春药激起什么情欲,只从他急促起伏的胸膛才知道他现在并不好受。 祝栖迟用?指摸了摸那圈肉,轻缓地往内探去,惊讶地发现它们很快就被推开了。第二根手指进入得也极其轻易,原本闭合的肠肉随着几下抽插就完全软化,吞吐着黏湿的手指。 她注意到颜西柳的肛口有一些不甚明显的撕裂痕迹,是被反复开拓过的粗糙,剃干净毛的会阴处和苍白的大腿根部残有几处颜色很深的圆点状伤痕,像是香烟或者雪茄留下的。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想。 颜西柳戒心极强,这些年来再没有让人近身过。所谓的“妻子”半跪在身前,小腹甚至能感受到少女温热的鼻息,实在是超过心理防线的亲昵。他曾经有着很柔软的内里,心思敏感,容易受伤,如今疤痕横亘全身,哪里都可以用作试探的工具。 “……想不想听个故事?” “这个时候,您还有心思讲故事?”祝栖迟不轻不重地怼了他一下,“行,我听着呢。” 颜西柳听她耍嘴皮子,半哑的嗓音轻而缓,神色意味不明:“你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以前是做应召男娼起家的。” 男人一手抚摸着祝栖迟的脸,一手把自己向前撑了撑:“所以,我被很多人操过,也被按在泥里轮奸过。不是一次,而是一年,两年,谁想找个烂货上,谁就给我打电话。” “他们都知道,颜西柳是最贱的,只要给屁眼喂东?,不管是人的精液还是狗尿,他都能高潮。” “颜夫人,你说,我是不是很脏?” 系统在颜西柳出来的时候就被强制下线了,下线前它哭天喊地让祝栖迟小心。 线索太多,男人的话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金主现在不是金主,像是蓄势待发的狼,根据她的回答,决定保持静默还是猛力一击。 祝栖迟对他的心理并不惊讶,她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已经走过半生荣辱,独自从黑暗和残忍的泥沼中挣扎而出,如今获得了上等人奢华享受的生活,竟然还想去追求一个会带来疼痛和伤疤的可能。 “你是在对我表达爱意,还是在聘我当性欲处理器?” 颜西柳听?她堪称莫名其妙的反问,便用粗糙的指腹惩罚性地摩挲女人的眼睑。明明穴里还被她插着,表情和语气都随意放松极了:“两者都是。不行吗?” 女人黑色的杏眼睁得大大的,像流动的溪水一样,干净清澈透明,仿佛什么都没有。 他真的很喜欢现在这双眼睛。 “我,你确定吗?”祝栖迟侧头算了算日期,“要不等过了冬天再决定?” “冬天?”颜西柳觉得她的每一句回答都踩在预料外,有趣极了。 “冬天怎么了?” “就是不知道冬天会怎么样啊,所以我才提醒你。” 祝栖迟帮他扩张好了,颜西柳的前列腺埋得比常人深一点,她按住那块栗子大小的凸起,在上面打着圈按揉:“这力度还可以吗老板?” 语气听起来像搓澡的。 男人静默片刻,鼻腔哼出很柔软的声音。 这就是舒服了。祝栖迟点点头。 女人垂着头,乌发雪肤,没做过一点粗活的指像冬日的初雪堆砌而成,灵巧地在他的前列腺周围打转按揉。颜西柳还没来得及教她,就快被这种浑然天成的技巧征服了,后穴从未如此舒服过,下腹涌现出来的快感如潮起潮落,让人浑身发麻。 他早在十年前就被操烂了,现在不靠屁股反而无法高潮。十五岁开苞做雏妓,开始还能被卖给讲品质的老板,后面身体被日复一日的鸡奸弄出了伤,忍着令人窒息的腰痛和胃病去找旧友,却被干脆利落地背叛,扔给最底层的客人。 那些花一两百块钱只为找个洞来肏的人什么都不讲究,暴力而粗鲁,他曾被迫参与多人狂欢,或被按在公共场合与人淫乐。淫乱消磨了他的身躯,揉皱了每一寸皮肤,磨碎了每一根?头。最糟糕的几个月里,他天天闻着像是精液和尿液的混合物,在不?天日的暗巷里用屁眼换剩饭和泔水过活,与死亡相伴为邻。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在身子不能应付性爱前实现了原始积累,花了十年才终于逃脱了地狱般的处境。 颜西柳捏了祝栖迟垂在眼前的一缕黑发把玩,双眼微阖。 他的身体是块被污水泡坏了的抹布,早就对春药产生了抗性,不像早些年稍微玩一下就欲火焚身,屁眼被捅烂了也要一刻不停地含着东?。现在肠道里自动分泌出来的淫水大多是因着双腿间的女人。 “不要只操那一处,也摸摸我的乳头。”他亲昵地探过身,轻吻少女的发丝。 祝栖迟从善如流地扣住他的大腿,把男人往后推,人也从蹲姿转为站立,将他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那换个方便点的体位。” 颜西柳轻笑出声,顺从地躺进床里,裹着上身的浴袍彻底散开,露出胸口两胁腰窝到大腿臀部所有的陈年旧伤。 祝栖迟粗扫两眼就辨出鞭痕、刀疤,枪伤和不计其数的烫伤,最显眼的是左侧胸肉上的烙印。烧红的烙铁把深红的乳粒和乳晕完全破坏,只留下焦黑的“D9”,像是给畜牲烙的编码。 女人叹了口气,哪怕是她也觉得这伤痕博览会一样的身体实在触目惊心,掌心虚虚覆在他左胸上方,语气不太好:“谁弄的?” “已经死了。”他被突然加重的手指按得一喘,音调甜腻地回答道。 她继续问道:“为什么这样对你?” 颜西柳回忆片刻,捻了捻手里冰凉的发丝:“我成年的时候被送给来自R国的客人,阴毒到那个地步的,我也就?过他一位。” “这里,”他握着祝栖迟的手,让她感受乳头处的崎岖:“他说D9是雏妓业最发达的一个区,留给我做成年纪念。” “这里,”手指接着碰到腰窝凹陷处一朵黑褐的五瓣花:“他抽雪茄,又喜欢樱花,想让我也记住。” “还有很多故事,我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你想听吗?” 颜西柳语气里有着兴味,仿佛又含了一丝嗜血的杀意:“不想听就说,没关系。” “你想讲就讲,不想讲就不讲,”祝栖迟说:“为什么要问我呢?” 她的目光顺着男人胸膛往下落,调整按揉前例腺的速度和力度,力求让老板感到舒服和惬意:“我只有一点点好奇......你好像没得过性病,为什么?不是说鸡奸得性病的概率很大吗?” 前不久刚爆出个热搜,她一时好奇就点进医生评论的图片,结果连她都险些一顿没吃下去饭。 “......可能我运气好吧。”颜西柳回忆一下,他很注意个人卫生,最艰难的时候都会尽力把自己打扫干净。 他得过很多病,有的影响一生,好在没有性病,不然也不会让祝栖迟碰他。 祝栖迟笑了笑,用被他扣紧的手腕反握,在他布满割痕的腕?轻轻一吻:“其实我并不在意。” 她松开男人的手,摸上那根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茎,那东?比常人均值要大一圈,深红发紫,因为尿道曾被折磨过,外口微微?大,颜色是不正常的血红。祝栖迟加快了戳弄前列腺的速度,时不时向内撑开更深处的褶皱,左手从睾丸向上箍着?筋撸到铃口,将龟头捏在掌心来回按弄,根据往日让自己舒服的经验上调粗暴程度,果不其然听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喘息。 那声音好听极了,作为上位者的人主动被压在身下肆意施为,这样的景致正好戳中了祝栖迟隐秘的偏好。她忽然懂了一点为什么“老师”会接受一个Alpha的追求。要知道,她可不耐烦跟人争什么上下位,非常大Alpha主义,目标一直是Omega和柔顺的Beta来着。 颜西柳闭着眼,大脑完全放空,一只手紧紧攥着床单,阴茎让她一通揉得淅淅沥沥流出些精水。之前后穴被按到干性高潮的时候他转移了女人的注意,如今正在逐步积攒着第二波更加汹涌猛烈的热潮。 祝栖迟的手法算不上珍重温柔,他也不需要那些,不带感情的粗暴更合适。 少女两只手一起发力,快感打着转一圈儿一圈儿漫上小腹辐射全身,男人浑身绷紧,只泄出低低的,比起呻吟更接近痛呼的震颤声。 她捏住翻红软烂的穴里的骚点使劲一转,他就像猫一样拱起腰,显然迎来了绝顶的时刻,大腿一阵痉挛的同时将粘稠的精液泄在她的手里。 份量并不算多,他毕竟被无度地消耗过,如今射精都有几分滞涩和断续。 颜西柳尝到舌尖传来的血腥味。祝栖迟带来的高潮比他想象的更持久,像在海拔一万五千尺处缺氧窒息,血液在沸腾,意识深陷于一片虚无的纯白里,仿佛安宁,又像某种疯狂。 他表情像是欢愉但更似痛苦,只有两片薄唇有颜色,水光潋滟的,看着很好亲吻。女人俯身,他本能般侧过头去,那个轻柔的吻就落于脸颊。 祝栖迟诧异地挑眉,颜西柳在她发问前就开口解释,低哑的嗓音还带着高潮余韵的轻颤:“不要亲我,很脏。” 他吃过无数根腥臭的阴茎,吞过精液,舔过脏水,唯独没有接过吻。 没有谁该吻一个垃圾。 肠肉还在紧紧吸着细玉般的手指,祝栖迟挑了一下眉,但没说什么。 没有建议,没有劝说,没有怜悯,她只是从恋恋不舍的后穴中抽出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颜总被操过后,是不是该把自己的东?舔掉。” 颜西柳轻笑,坐起身捏住她湿淋淋的手,鬓边全是汗,情绪却柔软。注视着她的桃花眼里潋滟着让人心悸的艳色,带着微微凉意,却不含怒气。 祝栖迟在他真的要舔那不知道是肠液还是润滑液的东?时抽回手,小腹处从开始就烧个没完的欲火快将她理智清空:“没让你来真的。” 说完她一把将男人按回床塌:“老板歇歇,我去清理床单。” 顺带给自己也解决一下。 老板?颜西柳一笑,顺着她的力道放松身体,按揉隐隐作痛的后腰。他毕竟不再年轻。 “祝栖迟,你可以再要一个奖励。” 女人停住脚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摇头回答:“我什么也不缺。” ----------------------------- 第一次在po发文,不太懂,没有作者说话的地方吗~? 有人在看好开心,喜欢可以给我留点评论~ 5外面为什么没有太阳(H) 没过多久,祝栖迟的活动范围就扩大到了H市。 冬天是黑道交易活跃的好季节,颜西柳早出晚归,但每周他会挑一天在黎明时分把她叫醒,邀她分享午夜冰凉的露水。 男人贴着她的身体,叫床的声音沙哑婉转,高潮的时候更加动听。 每周的这一天,祝栖迟都会像个体贴入微的助理一样抱住他,层层拨开剪裁考究的?服和衬衫,解下领带和宝石袖扣,从喉结一直吻到那朵分外狰狞的樱花。 只是两人从不接吻。 他搂着她的腰,抚摸轻柔如水的丝绸睡袍和更加顺滑的微卷?发,女人手里的按摩棒擦过他平坦的小腹,润滑液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按摩棒打着转猛冲进更下方的山谷。 她总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将假阳具的震动模式开到最大,连接处的肠肉带动会阴颤抖着,震动延伸进千疮百孔的身体。 快感猛冲上去,颜西柳的思绪渐渐陷入迷雾般的混沌。 他的呻吟是一连串起伏不一的轻嗯,祝栖迟的舌尖舔弄焦黑的左乳时,那断断续续的沙哑叹息就像水面上翻卷的尾浪,低空掠过空旷的卧房,在碎石堆上撞得支离破碎。 女人仔细盯着他的表情,震得肠道刺痛的龟头在前列腺附近来回移动,纤长的手掐住不断吐出腺液的深紫阴茎。撸动的力道极重,他费力地挺腰,张成M字的双腿难耐地在床单上摩擦,褶皱和湿痕标出了他的挣扎路径。 “快射了?”祝栖迟凑近金主耳边轻笑。 颜西柳被她逼迫得不行,才艰难承认:“是。” 祝栖迟笑着将他抛上天空,摔在地上,闪闪发光的情潮把他的五感炸了个粉碎。 颜西柳一边发抖一边无声嘶喊,女人从他高潮的表情和无意识半张的唇中看清了一点男人从前的模样:瘦?嶙峋的四足生物,会动的取悦别人的性器官,满身溃烂创口,被淹没在荒淫的地狱里,无法逃脱。 深黑色的桃花眼已经被蒙蒙泪水打湿了,但男人盯着她,在床上,他的眼神和表情里明明浸满改不掉的娼妓媚态,但祝栖迟就是品出类似镇定自若的情绪。 他在诱惑她,被掌控的同时也想掌控,猎手的天性无论经受过怎样的消磨,残留的火种得到机会都能重新燃起,况且他内心的火焰从未熄灭,只是染上伤人又伤己的剧毒。 她凑近了看,男人的肋部像?箱一般上下起伏,脸上却残留着些被喂饱了似的餍足:“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祝栖迟低头亲在他锁骨处:“因为你一直都这么漂亮。” 她这个时候总会说一些相当轻佻的话,然后摆出无辜乖巧的脸给他清理。她用湿毛巾擦干净他被淫液浸得一塌糊涂的下体,递去干爽的内裤:“下午还出?吗?” “不用,”颜西柳嗓子还有些干涩:“元旦快到了,很多事需要先停一停。” 祝栖迟撑着脸看他慢条斯理地换上一套深灰色的家居服,男人的身体瘦而不柴,肩宽腰细,堪称行走的衣服架子。再说,颜总随便一件衣服都贵得离谱。 “有碰上麻烦事吗?” 事后的金主格外有耐心,事业上的事也会给她分说明白:“留在H市的走私路线是一定要抽离的,但博彩业却不必,将二者分割的工作耗时不少,每年都必须推进进度,今年收尾,就显得忙一点。” “看来你的产业链相当错综复杂,”祝栖迟望着他:“还有仇人吗?” 颜西柳失笑:“我现在是个商人,商场上哪有永恒的敌人。” “那金维运呢?”她很有兴致地追问:“你总不可能跟他合作吧。” “你猜我为什么往L市发展?总有人想咬下所谓的‘地头蛇’,换自己上去坐。” 颜总裁很少露出年轻人过分自信的表情,但他下过的每一步棋,背后永远都有无数个PlanB。 远的不说,金家原本的世交张家,把女儿嫁给金维运,最后落的孕期抑郁自杀,两家关系早已降至冰点。张家在H市也有企业,早在两年前就向颜氏集团递来了橄榄枝,露出了合作的苗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男人垂眸,掩去一抹冷光:“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 “因为有人约我啊,张太太李太太,这两天发来了不少请帖,茶话会鉴赏会,送到庄园。好几封呢,我都交给管家了。” 是,就是庄园,建在郊外,祝栖迟第一次住进这么大的地方,每天都在花园里踩着吱嘎作响的积雪晒太阳,林姨也跟着过来了,两人没事就去?场喂?喂羊驼,庄园半径千米内看不到人烟,出去就得坐?。 他都忘了什么时候渐渐放松对“妻子”的看管,她的坦然和不作为已经替代了之前招惹麻烦的印象,颜西柳捏了捏眉心,到底吐出几个字:“你想去就去。” ****** 那是元旦前两天的寒冷的傍晚,旧冰层上铺了一层深及脚踝的新雪,一周都没放晴。 庄园内暖意融融,颜西柳坐在沙发上浏览新闻,厨师调配好烤肉必备的酱料和?材后就提前回家,厨房里只剩林姨和给她打下手的刘管家。 林姨煮了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有好几种口味,H市的习俗就是冬至前后都要吃几天饺子,哪怕颜总也没有异议。 颜西柳听?楼上踢踢踏踏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祝栖迟穿着件奶?色的套头衫,搭配白色睡裤,头发披散,看着简直和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或许是出?赴过两次宾主尽欢的茶会,她这两日兴致格外高昂:“今天吃饺子啊?” “还有烤肉呢,牛排烤肠鸡翅,什么都有,祝小姐喜欢什么,我提前给你烤上。”林姨手持铁夹,正在往碳烤架上垒肉,闻声便笑眯眯地转头。 “我不挑?,林姨你看着烤。”谁都看得出她心情实在是好。 颜西柳有感,抬头多看一眼:“既然你下来了,就开饭吧。” 一个人是否享受生活会体现到外在,祝栖迟被丰富的营养餐和高级护肤品养出种海豹一样的油光水滑。她出?虽少,但各大品牌都会送来应季的衣服包和鞋子,柳英还会定期载她去美容。 能递请柬到庄园的人也都是和颜氏有合作或合作意向的企业,由于颜夫人的年龄,所谓的“夫人外交”和祝栖迟也搭不上太多关系,去赴宴也没有不识趣的人跑来招惹,都是捧着哄着这位年纪才刚上大学的小妻子。 祝栖迟胃口很好,一边跟林姨聊天一边吃,时不时和颜西柳也说两句。桌上放着瓶新开的红酒,颜西柳也喝了不少,吃到后面他一个大男人都撑了,晃着红酒杯,保持微醺的状态看她。 今天新到了几个祝栖迟精挑细选的小玩具,经验丰富的颜总裁光是看简介图片,就想出十数种用在自己身上的法子,腰眼已微微发酸,腿也有点软。 “祝栖迟,”他突然出声,“你还没吃饱?” 女人抬头,唇?还沾着些辣椒粉,笑靥如花:“怎么啦颜总,还不让人吃饭呀?” “是啊,夫人胃口好,咱不跟?学什么女团腿啊,能吃才是福!” 林姨笑呵呵地夹了几根烤肠,旁边的人就端着盘子,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一切都正常极了,但颜西柳隐隐觉得不对,视线扫过女人面前摆的空碗,除了烤肉,她不知什么时候还吃了几碗饺子。 “哎呀,夫人啊,你裤子怎么红了?”林姨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声:“是不是来例假了?” 祝栖迟笑着低头扯了扯裤子没说话,男人却腾地起身:林姨没发现,他清楚地看?她的手指在不停痉挛。 “祝栖迟?”颜西柳心下一突,连忙绕过去找她。 女人在他惊愕的视线里捂着嘴向左侧滑落,一下子摔倒在地,双眼失去焦距,把刚刚塞进胃里的?物全都吐了出来。 林姨眼疾手快地拎来个垃圾桶,祝栖迟挣扎着扒在边沿,往里面剧烈地呕吐。 她吐得那么厉害,喉咙里响起咆哮似的滚动声,有那么几秒钟,她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顺着脸庞流淌而下。 颜西柳跪在祝栖迟旁边,轻拍她颤抖的后背,手里扯了几张纸,擦拭接连不断的泪:“怎么了??物中毒?” 祝栖迟充满泪水的眼睛里空无一物,颜西柳无法从中读出任何情绪,烦躁不安地命令林姨拿水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充满焦急和难以忍受,帮她拨开黏糊糊的额发却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而珍贵的瓷器。 她没有推拒他的帮助,但也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把垃圾桶往怀里扯了扯,尽可能将头埋低一点。呕吐感重新涌现,她呕吐的动静中带着明显的痛苦。 女人跪坐在垃圾桶前等了一会儿,胃里翻江倒海的尖锐慢慢止息。颜西柳将祝栖迟半揽在怀里,擦去唇?的秽物,看着她用漱口。 垃圾桶里未消化的?物混着胃液泛出令人作呕的味道,但两个人都无暇顾及,祝栖迟的脸色惊人的惨白,像被刷了一层糨糊,看起来精疲力尽。也许是原身压力太大导致的生理期紊乱,份量极大的经血已经打湿了她的裤子,在地面浸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深红。 血和烤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迟迟不散,祝栖迟机械地抬头望向一片黑沉的窗外。 她好像能透过这相似的雪夜看?丧尸围城那日的场景。 咆哮声经久不息,?魅一样越来越近,他们躲在一处烂尾楼的废墟里,哥哥紧紧攥了一下累到昏睡的女孩的手,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焦糊的肉。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历历在目,大脑将所有不清楚的细节都补全了,就像一帧帧刻录在摄影机里的画面。 靠着颜西柳肩膀,祝栖迟露出一个近乎凄厉的笑容,眼里的空洞被厌恶所填充,明明胃袋已经倒空,却还是大口大口地往垃圾桶里干呕,几乎要把胆汁都吐个干净。 林姨帮着把僵硬地坐在地板上的女人扶到沙发里,颜西柳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语调尖锐而急促,另一端的医生第一次听?颜总怒火中烧的声音,只会诺诺应声,一旁的司机林彪已经整装待发,得到地址就能将人接来看病。 “这不是病理引起的呕吐,找医生也没用。” 祝栖迟看上去恢复了一些力气,抱膝而坐捂着胃部,声音多少恢复冷静。 “不是病理性?”按掉电话的颜西柳喘着气,?一样走来,抚向她侧脸的手却分外轻柔:“不管怎样,都得叫医生来看看。” “我想晒太阳,”她抬起脸,他发现原来她一直在默默流泪,表情像个活在森林里的野孩子,对城市里的一切都感到迷惑不解。 “外面为什么没有太阳?” 6只有她自己明白的谵妄(H) 祝栖迟坐在黑暗的画室里画画。 她笔下画的是皮诺曹,小小的皮诺曹长着跨越一整个画布的鼻子,打光的地方让木头看起来非常鲜亮,但四肢要断不断,坐在一摊泥水里。 黑暗不是阻碍,她的身体继承了一部分前世的力量,系统779说这力量是给她的金手指,毕竟炮灰女配总会碰到这样那样的突发状况。 时间本来已快到原着剧情的下一个节点,但因为祝栖迟突然发病,779吓了个半死,祝栖迟这几日分外沉默,它也不敢催促她赶紧想办法走剧情。 有人推开门走进屋,带来一阵冷松的清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祝栖迟的画笔,轻轻掰过她的脸:“颜夫人,你该吃饭了。” 祝栖迟抬起眼睛,被称作灵魂的窗口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堵黑暗的墙壁,一种没有救药的黑暗遮挡了她内心的情绪,也排斥他人的探究。 颜西柳只好俯下身,轻柔地啄吻祝栖迟的眉骨眼角:“给我点回应,颜夫人。” 她对他的吻已很熟悉,听话地回吻,双手扯住他衬衫背后,整个人柔弱无骨地贴了上来。 “对不起……”她第一句还能保持正常的声音,下一句就溢出了哭腔。 祝栖迟哭的时候并不张扬,晶莹的泪珠默默无声地滑下她的面颊,接连不停地坠落。花瓣似的双唇无力地半张着,表情毫无生气,黑色的眼睛无神而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颜西柳对这样的神情太过熟悉:不知有多少次,他面对镜子,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深陷噩梦般的表情。自那日后,祝栖迟连着一周都吃不下饭,尤其是她之前爱得不行的烤肉,甚至闻到烤肉的气味都会吐。 H市的冬日向来多雨,尤其是年底,一连数日阴雨连绵不见日光,女人也好似在这漫长的阴雨中渐渐枯萎,瘦回了一把骨头。冬日的她不吃不睡,把自己关在黑暗的画室里作画,只在精疲力竭时昏迷过去。她像一个扎根在画室里的地缚灵,日日哭泣不止,只有颜西柳对她说话、将她抱在怀里安抚时,才有一瞬的安静。 颜总裁看不透又一次性情大变的夫人,实在拿她没有办法。 他刚在隔壁举行了一场视频会议,穿得很正式,脸上还挂着面具一样的谦和温善。此刻,男人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一点点褪去高位者的外皮,留下的就是赤裸的、娼妓一般的内在。 颜西柳半揽着少女细瘦的腰肢,右手扯开西裤的皮带,探到下体部位,快速揉捏几下,又在敏感处按揉几圈,身体沉寂的欲望就开始缓缓苏醒。他喉间溢出一点暧昧的喘息,寡淡的脸也被发烧似的红晕染出一份魅色,长睫低敛,桃花眼里流转出湿润的欲色。 他带着她跌进画室一侧的皮沙发里。西裤褪到脚踝处,露出两条修长结实的腿,用尽技巧,不留余力地勾引她。颜西柳的皮肤是经年不见天日的苍白,在昏暗的画室里,泛着中世纪油画般阴郁又饱满的色调。 祝栖迟窝在颜西柳的颈间,从头到脚都浸泡着好闻的松香气,循着Alpha的本能在他脖颈处搜寻。 舌尖轻巧地掠过他的喉结,引发一阵战栗和喘息,紧接着向后探去,尖锐的虎牙咬进颈骨处的皮肉,叼起一块,放在齿尖撕咬。 那里两指宽的一小块肌肤已被她噬咬得通红肿胀,破皮处泛着青紫。颜西柳不明白她为何爱在那处磨牙,殊不知她只是凭借Alpha的本能,想要标记自己征服的猎物。 “哥哥……”祝栖迟紧紧缠着他,小腿勾着他的腿,似乎想将自己嵌入他的身体,“对不起……该活的是你……老师……杀了我……” 祝栖迟又陷入那种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谵妄。 颜西柳叹了一口气,眼里倒映出女人虚弱的身形和消瘦的脸颊。她眼里那种比美更强大的吸引力已藏进了灰雾一般的忧愁中,一度俘获他的心,现在又消失不见。 他心中泛起一丝无趣和失望,又不能完全放下两个月前的快感,只好主动握起她的手,让她向自己柔软而温暖的深处穿梭。 被迫营业的手指愚笨地摩擦已经溢出水的肉腔,却长时间找不到正确的地方,于是探索就变成了一种缓慢而笨拙的折磨。 颜西柳回忆前些天祝栖迟强硬而不容拒绝的动作,心中无奈至极,只好将她的手指挪出来,吻向她的脖颈。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扯开真丝睡衣的扣子,舌尖在女人的胸口与乳房处流连。 祝栖迟发出一声不确定的低吟,流泪的双眼呆呆地看着男人的发心:“你……在找什么吗?” 他将她按在沙发上,无视她的问题,双唇轻柔地落向女人的小腹,最后舐向她黑暗、僵直,又微微涌现湿意的甬道。 “不——不行。”她身下传来一种异样的缥缈感,仿佛他的行为不合大脑感知的常规,但又符合身体的需求。 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鬓角有些濡湿,红润的双唇也泛着不太一样的水光:“是么?我看你前两天明明很喜欢。” 舔进她的身体时,颜西柳亦能感受到血管里奔腾的欲望,到底忍住了抚慰自己阴茎和后穴的手,只卖力地将她拖入性欲的漩涡。 祝栖迟睁着眼睛,迭起的欲望搅得她心神不宁,疑惑不解。她看着颜西柳咽下一口什么,眯着眼擦了擦嘴唇,微微上调的眼角湿漉漉的,染着一抹桃花瓣似的湿红。 “舒服吗?”他凑到她耳畔,嗓音勾着点醉酒后的沙哑。 “舒,舒服?”女人直起身体,又咬了咬他的后颈,不确定地答道。 “为什么总咬我的脖子?”颜西柳不解地问。 “因为我才是上面的那个。”祝栖迟严肃地说。 “你倒是记得清楚这个。”颜西柳捏了一下她没什么肉的脸,回忆起什么,引诱道,“不是想两根一起么?你醒过来,就给你捅。” “……我醒着呢。”祝栖迟动了一下眼珠。 有一瞬间,在她呆滞的眼里迸射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的凝视。那悲哀如此深沉晦暗,如同剧毒的龙葵内皮,不伤人,却能冻伤她自己的灵魂。 “……祝栖迟。”颜西柳将她按进怀里,心头产生一脚踩空似的奇怪感觉。“冬天很快就会过去,你不能饿死在这里。” 祝栖迟的清醒转瞬即逝,仿佛那个嬉笑怒骂无所顾忌的女人飞快地“砰”一声关上了门,只将一点残破的意志留在外面。 颜西柳穿好衣服,半强迫地将人带出画室。 林姨准备了蔬菜粥和容易入口的中式点心,担忧地看着少女吞刀片似的艰难咽下一点点:“夫人这样已经一周了,先生要不要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颜西柳沉默片刻,三言两语扯开了林姨的注意。 祝栖迟知道很多不该透露给外界的信息,他不能冒着被套话的风险让心理医生研究她脆弱不设防的内心。 相对的,他也给她带来了一个奖励。 7臣服于一个冰封的神(边控) 一周后的下午,柳英领着两个衣着朴素的少年少女走进庄园大门。 两人穿着很暖和的,崭新的羽绒服,皮肤粗糙的小脸忐忑不安,站在气质温和贵气的颜西柳面前,像两只相依取暖的炸毛鹌鹑。 颜西柳记得祝栖迟曾要过的奖励。 这对亲兄妹是颜氏集团旗下慈善基金的运营人员选出来的受助人,现在在公立高中就读,家境贫寒但成绩优异,正好到了放寒假的时间,运营成员培训两天,联系柳英将两人送来。 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颜西柳还不能这么早发现负责基金的高管在擅自挪用钱款。对方做得粗糙,再拖个一年半载,一定被曝光出来,届时难免会对企业形象造成不好的影响。 和大厅装潢格格不入的可丽饼车摆在中央,兄妹一个抹面浆,一个放水果挤奶油。两人动作有点紧张生涩,但手脚麻利,不到五分钟,一份热气腾腾的奶油草莓可丽饼就做好了。 看着这两个少年少女,颜西柳心情还不错,接过可丽饼递到祝栖迟手上:“尝尝你要的‘奖励’。” 祝栖迟呆呆地看完了全程。她看得很仔细,目不转睛,视线让两个孩子身体都僵硬了。 妹妹性子活泼点,瞅了瞅对面的“颜夫人”,扑着红晕的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出于小动物似的直觉,妹妹不太敢看明明一直温和地笑着的颜先生,她不太懂自己为什么捐款的恩人要让她做可丽饼,但莫名觉得对面比她大不了两岁的“夫人”可亲可爱。 祝栖迟咬了一口可丽饼,终于不再像吃毒药似的顺滑地咽了下去。在整段时间里,她几乎一言不发,吃完就窝进颜西柳的怀里,小猫一样用鼻尖蹭他的脸。 这就是高兴了。颜西柳松了口气,挥挥手让柳英将两人带到别的房间休息。 祝栖迟扯了扯他的袖子,指了下外面难得放晴的天空:“……出去。” 颜西柳揽着她的腰,好整以暇地说:“放你这个小傻子出去?” 少女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双臂环上男人的脖颈,吻向他的胸口。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她一点点拽开了颜西柳见客的休闲服,突然不在笨拙的手指拉开裤链,摸了摸里面沉睡的玩意儿。 颜总裁的身体慢慢发烫,神情放松。 祝栖迟亲了亲他的眼角。岁月对颜西柳十分优待,他骨相好,人到中年,多的不过是眼角的几道细纹,不难看,反而增添了一种悠长的韵味。 半个月未宣泄,颜西柳也积攒了不少的欲望,牵起嘴角,道:“我还没有老到失忆,你现在能找对地方?” 她抱着他的腰,也不说话,揉了一会渐渐抬头的阴茎,沾了前端的黏液,往后面摸去。动作还是笨拙,紧抿双唇的样子又有些稚气,颜西柳恍觉她确实是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女孩。 毛茸茸的头抵着他,她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扑在胸口处,手指一路撑开紧窄的肉腔,用带有钻研意味的劲头一寸寸摸索经过的褶皱。 少女抬起眼,清澈的杏眸里不带一丝欲望,将他的模样原原本本倒映出来。 ——衣襟大敞,齐整的发丝凌乱,明明只是被摸了几下,舌尖就已抵在外面,桃花眼里也盛满甘蜜的酒,微微气喘时勾缠闪烁,媚态横生。 看着真恶心。下贱的玩意。 颜西柳想。 寻常妓女也许还有脱身从良的机会,只他浸淫太久,纵使断情绝欲,脊梁骨都被打断的贱货,一辈子也直不起腰板。 他合起双眼,抓住少女的手,自虐般地往深处捅。她轻轻地发出讶异的声音,指甲划破了柔嫩的腔壁。颜西柳的身体颤了一下,反而继续用力往上撞,肉腔食髓知味地裹住纤长的手指,将其紧紧地吸在里面。 祝栖迟的指在深处绕行,触到几痕经年的伤疤。她沿着之字形路线向内摸,摸到一块肿胀如栗子大小的软肉,隐没在潮湿的黑径。颜西柳仰起修长的颈,费力地吸着稀薄的空气,自己握住翘起的阴茎,粗暴地捏揉着,眼前一片半透不透的朦胧水雾。 “我现在可以射精吗?”颜西柳哑声问,语气居然还很礼貌。 少女摇摇头,黑眸清亮而好奇。男人真的掐住饱胀的龟头,将里面喷薄欲出的液体按了回去。 祝栖迟认真地嗅着越来越浓郁的冷松气息,皮肤与他的亲密地贴在一起。 她的下面也湿了,内裤黏腻地贴在那里,她不适地扭了扭身体,没有投诸过多的注意,而是专心地在颜西柳的里面探索。 颜西柳两度被逼到欲望的顶端,又被自己掐回去,只因祝栖迟说“不许”。 他喘着粗气,伤痕累累的腿根不停颤抖,撑不住上半身,只能被她压着,四肢无力地摊在沙发上。 吸入肺部的空气像覆着冰,又像燃了火,恍惚间,颜西柳闻到一种独特的、绝不令人错认的气息,像闷燃的圣奥古斯丁平原,像吉内登哈滕的灰烬,像血与火,火与岩浆,一块神秘的血染之地。 她的手指毫无怜惜之意,重重地碾着那块肉,以无悲无喜的目光打量身下这片被开垦得荒枯的土地。直到每一寸血肉都完全屈服,每一寸干涸都浸透湿意,每一寸肌肤都染上她的气息。 她将他送上顶峰。这回他没有询问她能不能射精。 一颗子弹可怕地射中颜西柳的太阳穴,雪亮的白光掳走了他的神智,凶狠的雷电击碎了他的骨头。高潮来得比记忆中任意一次都更猛更烈,某种超乎想象的意志无声将他大脑的每一根神经砍成碎片。 高潮是那么激烈,那么恐怖,等他回过神来,身体已经痉挛着摔下沙发。脸上眼泪与唾液混在一起,浑身泛出潮红,像只被抽走了脊梁的狗一般呜咽着,发出怪异而凄惨的呻吟。 祝栖迟举起被液体浸泡得发皱的手指,孩子般噘起嘴唇。颜西柳犹在冷硬的地面发抖,膝盖磨得通红,害了伤寒似的。 恍惚间,有什么人捧起他的脸,吻住了颤抖的双唇。 少女的眼里似有清流奔涌,她细细端详被男人自己咬出血的唇,然后轻轻叼住,慢慢碾磨,似乎对品尝到的滋味心满意足。 颜西柳被吻得流出眼泪,他跪在少女伶仃的双腿间,虔诚地仰着头,如同臣服在一个冰封的神面前,接受她残酷的洗礼。 “你是清醒的吗?”颜西柳抱着她的腰,像一个纠缠不休的怨妇那样乞求。“祝栖迟,你醒过来,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祝栖迟抚摸他被冷汗打湿的发,眼里仍有烟熏般的迷惘,却说:“是清醒的啊。” “骗人。”颜西柳半身冰冷,半身发热。“你是个骗子。” 少女怜悯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指了指窗外:“我想出去晒太阳。” —————————————— 作者的话: 谢谢白茶榭里和涩涩是空给我的珍珠~ 第一次在po发文,反正是免费文,我就按照习惯的方式来啦,很话痨很喜欢读评论的作者,也会回复评论,读者的读后感就是我更新的动力!所以喜欢可以多留点读后感哦~(不过婉拒写作指导和差评啦) 8他居然还觉得愉悦(H) 传闻颜总裁每个早晨都会从庄园别墅一百平方米的大床上醒来。 但事实与传闻差异相当大。 春节过完,颜西柳带着祝栖迟和林姨回到了市区中心的住处。卧室确实不小,床也是King Size,但都在合理范围内。 颜西柳睁开眼,就看见祝栖迟被暖气熏得热乎乎的小脸。她跟八爪鱿鱼似的缠在他身上,清凌凌的黑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两轮清澈又美丽的明月。 仿佛无法直面这注视似的,颜西柳稍稍侧身,将大手盖在她脸颊上:“……又不睡觉?” 祝栖迟不说话,他已习惯她的沉默,捏了捏少女的脸,心下难得犯愁。 她只有累极了才会小睡片刻。颜总裁要半骗半哄地舔她,勾她做爱,消耗她足够的精力,才能让祝栖迟休息。 练得完美无缺的口活儿放在哄人睡觉上,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真可怕。颜西柳想。无论哪个祝栖迟,好像都能让他做出计划外的举动。 年假结束,总裁今天要去公司。 因为日程只有几个不算太正式的对外会议,他就挑了件羊绒高领毛衣,配了件中长的灰色针织衫,外套纯黑大衣。 黑、白,灰,三种略显沉冷的色调穿在颜西柳身上,没有给他增添丝毫阴郁之色,反衬得那双昳丽深浓的桃花眼更为靡靡。 颜西柳整了整衣领袖口,从桌上拿起一只金丝眼镜,遮住那双让人见之欲醉的桃花眼。 “颜西柳。” 祝栖迟突然开口叫他。 “怎么了?” 他转身,就看到女人穿着睡裙走来,将双臂环至他腰间。 颜西柳垂眸看她踩在地上光裸白皙的脚,小巧精致的脚趾陷在长绒波斯地毯里,晕着一点可怜可爱的粉红。 他脏得要死,只敢用双唇触碰她的身体,吻她的脚。 想起昨夜的一幕幕,一簇火烧进男人血管,不用思考,他也知道祝栖迟解他西裤皮带的手打着什么主意。 一般来说,如果祝栖迟想要,颜西柳都会主动迎合。但他现在衣冠楚楚,祝栖迟凑过来,显然不想玩一个不会反抗的性偶。 少女钻进他的大衣里,拽住毛衣的后摆,有一下没一下地揉。贴身的设计让颜总瘦削的身形更显利落,像一个包装整齐静待拆解的礼物,充满恰到好处的神秘。 “不行。”颜西柳哑着嗓子推了推她,拒绝道。“我还要上班。” 祝栖迟仰起脸,捏了捏他已经半勃起的欲望,歪了歪头,手指扯下他的内裤,往肉穴腔口摸去。 前一晚刚被宠幸过的肉褶不费多少力气就能打开,还干涩着,就已迫不及待地要绽放了。 颜西柳皱了皱眉,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表情还是冷淡的,像每个万恶的资本家一样不可一世、高高在上。 “颜夫人,请你有点分寸。” 男人掐住少女的下巴,俯下身讽道。喷过定型喷雾的黑发垂下一缕,遮在眼前。 金丝眼镜下,那让无数美妆博主眼红嫉妒的卧蚕与深刻的双眼皮都洇出淡淡的粉色,偏偏有不知风趣的镜片和冷硬镜腿遮住了那份风情,留下一丝遗憾。 “骚货。” 祝栖迟说。 埋在颜西柳体内的手指往他骚点存在的地方狠狠一转,少女的话语、少女的动作像一道闪电,瞬间贯穿颜西柳的脊骨。 他的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几乎要叫出声来,偏偏房间外传来等久了的林姨的呼唤: “颜先生,彪子已经把车备好了,您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随着呼唤声而来的,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 祝栖迟反而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动作精练而纯熟,目光如鸷鹰般饥饿。 “……让他再等五分钟,我马上就下楼。” 颜西柳尽全力将声音放平,还是泄出一丝掩盖不去的媚意。 外面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半晌,林姨才道:“好的,颜先生,我让他等你。” 颜西柳哪能不知道林姨察觉到了什么,顿时羞耻地捂了下脸,喃喃道:“祝栖迟,你是个小混蛋。” 少女皱了皱鼻子。她近日哭泣的时间没那么多了。春天渐近是一个原因,颜总勇于献身是另一个原因。 “……五分钟?”她歪着头不满道。 颜西柳差一点要高潮,细白的手指兀然停下,退到入口,蜻蜓点水地抚摸。 肉圈周围很粗糙,摸着一点都不顺滑,到处都是反复裂开又愈合后的痕迹,记录了他生命中的残酷和不幸。 颜西柳咬了咬牙,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一边镜腿,一点点将眼镜摘了下来。 白皙的皮肤和金丝镜框对比鲜明,他将镜腿末端含进唇,咬在齿间,像在嚼哪个混蛋的骨。 他脸上的嫣红更明显了,喉结轻动,鬓角微湿,从头到脚没有露出多少皮肤,但每一寸都透着一种熟透了的色欲。 祝栖迟收回手,摸了摸睡裙下的内裤:“……湿了。” 说完她拽下颜西柳的金丝眼镜,戴在自己脸上。有些大,镜片滑到鼻尖,让她显得有点呆。 颜西柳轻轻抽了口凉气,深深地看了祝栖迟一眼,膝盖弯曲,跪在少女身前,掀开纯白的真丝睡裙。祝栖迟湿得很彻底,内裤下散发着暧昧的甜腥气,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舔得她喉间轻吟,双腿夹紧。 颜总裁一手扶着少女的腰,灵活的舌将逐渐渗出的湿润卷进齿间,慢悠悠地挑逗一点点充血的花蒂,空闲的手撸动翘在身前的欲望。祝栖迟不肯满足他的后面,只能用前端稍微宣泄四处作乱的欲火。 “不许。” 一只洁白的脚踩上颜西柳的手。 少女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股慵散的餍足。 “……那你要我怎么办?” 颜西柳从她裙下钻出来,唇还湿润着,声音充满咬牙切齿的意味。 “多等会。”祝栖迟慢吞吞地说,又指了指浴室。 这是要他去冲冷水澡。 “……混蛋。” 颜西柳眼睛都红了,觉得她明明已恢复,却还在装相。她踩着他的脚逐渐用力,又碾了碾,颜总裁就险些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最后林彪还是多等了半小时。 颜总裁漱了口、刷了牙,浑身冒寒气地从浴室出来,神情阴沉沉的,换了条西裤,祝栖迟却不让他换掉后摆被拽得皱巴巴的高领毛衣。 “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待着。” 颜西柳将金丝眼镜撇在桌上,决心再也不买这个奢牌的东西。 “最后一次了。” 少女乖乖坐在床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仰脸看他。 他知道“最后一次”指的是聂鸿聂雅兄妹寒假最后一天。明天他们就要回学校上课,不能来做可丽饼。 “……最后一次。” 颜西柳狠狠掐了一下她的脸,留下两条红指印。 祝栖迟不生气,傻乎乎地笑,抱住他的腰,嘟起双唇:“早安吻。” 他的心一下子软成水,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觉得她就保持这么呆呆的也不错。 唇齿相依,气息交错,颜总裁刚起床就被玩了一通,出门上班时居然还觉得愉悦。 9被操烂的劣狗 颜西柳上午十点到公司,一直忙到下午五点,期间只停下来一次,吃了附近私房菜送来的没滋没味的营养午餐。 几年前忙起来他还不吃东西,直到一日胃病复发呕过一次血,就再不敢这么造了。 还有仇人未死,他不能病倒,比他们先没了命。 他本来想看一小时的文件再回家,外面的秘书就神情慌张地冲了进来:“颜总,不好了!” 进来的是跟了他三年的大秘宋熠,年过三十性格冷静,颜西柳从未见过他慌成这样。 “出什么事了?”颜西柳起身。 “是夫人,”宋熠难以启齿地说,“还有那两个孩子。” 视频电话的对面,先出现被绑在椅子上穿着淡蓝毛衣裙的祝栖迟,她表情很懵懂,嘴角带血,左脸挂着一个红肿的五指印。 不用看另外两个少年是被怎么对待的,画面里的场景已能说明一切。 接着镜头拉近,颜西柳对上一张他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脸。 有一瞬间,颜西柳以为自己见到的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索命的恶鬼,但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过分年轻,没有记忆里丑恶阴险的法令纹和大腹便便的粗陋身材。 他定了定神,沉声叫出对面男人的身份:“你是伊藤衡真。” 伊藤衡真,也叫严衡真,伊藤慎也的儿子。 颜西柳十八岁时,因为乖巧懂事口风紧,被带到国外“见世面”,然后送进伊藤慎也的房间。 那是他度过的最恐怖的一个生日。 伊藤衡真是老来子,H市旧地头蛇严家次女被送到R国联姻。当时伊藤慎也的夫人严缨露正怀着孕,年纪比颜西柳还要小一岁。 颜西柳设计将万恶作尽的黑道头子伊藤慎也引到公海杀了他,并没有殃及对方的家人。但严家近年来被颜氏集团挤兑得生路不存,父家母家都大厦已倾,看伊藤衡真的状态,十年来在国外大概过的并不是什么好日子。 “我的母亲早就警告过父亲,不要养虎为患。”伊藤衡真的声音尖细而阴沉,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出去打野食,也该选温顺乖巧的,可惜你不是。” 男人走过去,伸手抚摸祝栖迟被扇出红印的脸。他将指甲按在她肿胀的红痕处,少女猫一样轻轻吸了口气。 “不过,你选的夫人倒是被训得很听话。我问她,颜总裁是人,还是被操烂的劣狗,她始终选择那个错误的答案。” 颜西柳盯着伊藤衡真的手,眼珠泛红,手心攥得流血,声音还是镇定:“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伊藤衡真突兀大笑一声,又很快收敛。刚成年的男人眼神阴鸷,笑容阴森:“我会发给颜总一个地址。两个小时,一个人,滚过来。如果被我发现你报了警,或者没有准时到场,我会将你的夫人还有这两个孩子轮奸至死,再片下她们的肉,一块一块喂给狗吃。” ****** “颜总,是我们大意了。”宋熠捧着平板,里面不仅有伊藤衡真发来的地址,还有医院传来的照片。 接送祝栖迟和聂鸿聂雅兄妹的林彪腹部被捅了三刀,此刻正在市医院的ICU病房急救,他的母亲林姨已经在手术室外哭成了个泪人。另外两个保镖当时被刻意引开,发现不对时已来不及补救。 颜西柳吐出一口气,手心里有三个血红的月牙印:“伊藤要的是我。” “正因为目标是颜总你,才不能掉进他们的陷阱啊!”宋熠焦急道。 他是寥寥无几知道颜西柳过往的亲信,伊藤衡真给的地址是郊外一个烂尾楼,两人有那样的渊源,迎接颜西柳的会是什么悲惨酷刑,宋熠简直不敢深想。 “伊藤衡真已经疯了,严缨露三个月前因病去世,他没什么可失去的。”颜西柳目光冰冷。“我去,她们还有一丝活命的可能。我不去,她们必死无疑。” 男人垂下眼笑了笑:“我颜西柳虽然从根子上就是个烂人,却也没恶劣到要拉三个无辜者陪我去死的地步。” “颜总!”宋熠叫了一声,神色悲哀。 “让人把我的车开过来。” 宋熠离去后,颜西柳拉开书桌最下一个的抽屉,取出一把手枪。 这是把有些年头的左轮,因保养的好而银光闪闪,是特地买来防身的。他在国外学了开枪,回来一路复仇,虽然也碰见过不少惊险状况,枪却一直无用武之地。 这把枪几乎被所有者彻底忘在脑后,没想到今日重见天光。 ****** 颜西柳开车在暮色中一路风驰电掣,提前二十分钟赶到了伊藤衡真指定之地。一下车,他就闻到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气,老旧破烂的尾楼门口横七竖八躺着几条流浪狗的尸体,都被开膛破肚,死相凄惨。 男人没有被这下马威唬到,神色镇定地走入大门:“伊藤衡真?你说找我,我就来了!” 不见光的角落里溢出一声笑,旋即白炽灯大亮,恍惚了他的眼。 一记重拳狠狠敲在颜西柳的腹部,让他当即弓下腰摔倒在地。接踵而来的是一阵酷烈的拳打脚踢。 那道阴柔的声音还在慢悠悠地说:“记得别打脸,我一会要好好看看老头子到底为了什么玩意儿丢了脑子。” 十分钟过后,鲜红的血迹绘出了凶恶的花朵,颜西柳躺在上面,痛苦地蜷曲着身体。 目睹了一切的聂鸿聂雅两兄妹连尖叫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靠在一起不停地颤抖。 祝栖迟被牢牢绑在椅子上,麻绳已将她细腻的皮肤勒出一道道血痕。对于被打得目不忍睹的男人,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一声不吭,似乎已经怕得灵魂出窍了。 “……对不起啊,让你们经历这一切。” 颜西柳费力地撑起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桃花眼微弯,温和地看向聂家兄妹。 “颜先生!不要道歉了,你受了好多伤啊!”聂雅闷声闷气地哭着。 伊藤衡真兴味地挑起眉梢,比了个手势,一旁的黑衣壮汉就走过去提溜起聂雅,甩在二人中间。 “不许动我妹妹!”聂鸿拼命挣扎起来,按着他的人差点没抱住他,又被一口咬在手上,气急败坏地给了他两拳。 聂鸿的鼻梁被打断了,血流不止,看上去分外恐怖。 “哥哥!哥哥!”聂雅气疯了,被压在地上,仇恨地瞪视坐在软皮椅上的伊藤衡真。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伊藤衡真阴笑,“你该恨的人是颜西柳才对!如果没有他,你们根本不会被牵扯进来!” “你当我是傻的吗!”聂雅尖叫道,“颜先生是我们的恩人,骂人的是你!打人的也是你!” “啪”的一声,聂雅的脸向左偏去,立刻肿了起来。 “小小年纪,不要这么牙尖嘴利。”伊藤衡真擦了擦手,笑道。 祝栖迟看着比平日更呆板,仿佛又恢复最开始对外界毫无触动的状态。但聂家兄妹造成的动静实在大了,她将眼珠转过来,看着彼此无法靠近的兄妹,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了动。 颜西柳一直注意着她的变化,想起她平日对“兄妹”二字的在意,心中一紧,生怕她情绪不对再次犯病,忙引开伊藤衡真的注意:“伊藤衡真,你的目标是我,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是啊,我的目标是你。”伊藤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该上正戏了,把大屏幕打开。” 他的话音刚落,几卷幕布落下,颜西柳才发现在一楼空旷的大厅后方,摆出了电影放映厅的架势。投影仪嗡嗡运转,他就听到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低喘呻吟。 一动不动的祝栖迟突然很痛苦似的皱起眉,嘴角被她自己咬出深深的牙印。监视她的黑衣壮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四看,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就是趴在地上的两个小孩突然不喊不叫了,也是,看见这比GV片还给劲的录像,怕是被刺激傻了。 “……好棒……哈啊……主人操到骚点了……嗯嗯……要去了要去了!” 颜西柳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那是他十八岁时的声音。 大荧幕上清瘦白皙的少年身体大大打开着,一边发出淫荡到骨子里的叫春声,一边被臃肿肥胖的男人压在身上粗暴肏干。少年露出的半张脸看起来有些寡淡无味,白开水一样,但发梢浸着汗,桃花眼含着泪,发骚的模样比黄片里的男优还要淫靡。 法令纹阴森的中年人在他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了血,在他身体里猛肏的阴茎灌进不知第几发的精液。 少年被射得翻起了白眼,嘴里还在甜腻地捧着人。他小腹微凸,腰一颤一颤的,被皮带扎紧的阳物前端也渗出了一点液体,像哭出来的泪。 颜西柳跪在地上,指甲在地上抠碎了,洇出几滩血迹。 他已不愿去想伊藤衡真手上为什么还有“成年礼”时的录像带,他现在最不敢做的事,就是抬起头,去看祝栖迟的表情。 “真是一条够淫贱的骚狗。” 伊藤衡真走过来,抽出皮带,敲了敲手心。 “颜夫人,你知道吗?你丈夫就是条骚狗!被我父亲操过,被我父亲的兄弟们操过,连看大门的扫厕所的,都在他屁眼里射过精液!” “他的嘴不知含过多少臭鸡巴,亲你的时候,有没有冒出那股下水道才有的骚味啊?” “……别说了……”颜西柳眨下两滴泪,浑身痉挛着乞求道,“……我求求你……别说了……” “我发现老头子的眼光不差。”伊藤衡真用皮带头抬起颜西柳的下巴,“颜总现在这副样子,连我的鸡巴都硬了。” “但我不想用一个无数人射过的精壶。”伊藤衡真指了指四周蓄势待发的黑衣壮汉们,对着颜西柳高高扬起手里的皮带,狞笑道:“你就在这里,被他们操到高潮而死吧!” 10她早就腐烂了 “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一道精疲力竭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伊藤衡真的手一顿,奇怪地向后看去,然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原本被绑在椅子上的祝栖迟不知何时解开了束缚,皱眉揉着手腕,一步步向大堂中央走来。 一直不声不响如木偶的人质突然被注入了神智似的,举止怪异,一时镇住了她身旁的所有人。 “你……你?”伊藤衡真不确定地指着她,“你怎么解开绳子的?” 眼下青黑一片的少女弯起唇角。她黑发如瀑,面色惨白,偏偏嘴唇红润,当真怪异非常:“我也不知道啊,不如你猜猜?猜中了,奖励你一条命。” “祝栖迟,不准过来!”跪在地上的颜西柳呼吸都停住了,厉喝道。 他作出耻辱欲死的作态,就是为了激发伊藤衡真的施虐欲,尽量拖延时间。一小时后带人赶来的宋熠,兴许还有救下祝栖迟三人的机会。 届时他死都死了,身后荣辱便再无所谓。 没想到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祝栖迟竟看着像是恢复了正常。 她正常的时候,一张嘴究竟能怎么气人,没人比颜西柳更清楚。 “奖励我一条命?”伊藤衡真哈哈大笑,“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笑话!你,你,还有靠墙的那个,既然颜夫人这么积极,就让她也进来,和颜先生一起给大家开开荤!” 颜西柳几乎要昏死过去,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伊藤衡真,你敢?” “他做不到的。”祝栖迟伸了个懒腰,转转脖颈,走向颜西柳,“好狼狈啊,颜先生,早上让我有点分寸的气势哪里去了?” 颜西柳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什么?” “臭婊子——竟然敢无视我……” 伊藤衡真一把扯向女人的头发。 祝栖迟转身,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人已躲开了伊藤衡真的抓握。 她白皙的食指虚虚抵向伊藤衡真不断喷粪咆哮的臭嘴,声音平静,充满不容抗拒的威严:“嘘——安静点,你听。” 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头颅忽然吹气球般胀大,一直胀到人皮能撑开的极限,然后就像被刺破的水球一样从内爆开。 一滩红黄白交错混杂的液体烟花绽放于空中,旋即砸向地面。 砰。砰。砰。砰。砰。 由近至远,头颅爆炸的闷响不绝于耳,甚至还在播放的大荧幕都沾上了一滩脑花,来自操控播放器的黑衣打手。 伊藤衡真僵死了般站在原地,大脑一时无法接受眼睛捕捉的景象。 祝栖迟眯起双眼,很头疼似的揉了揉眉心,对颜西柳撒娇似的抱怨道:“头好疼啊,真是为你破例了,春天还没来呢。颜先生,还不起来抱抱我?” “你……”颜西柳情况也没比伊藤衡真好到哪去,但还是从地上爬起来,拥住女人的肩背,捧着她的脸左右打量,“头疼的很厉害吗?脸上的伤还疼吗?你怎么做到的?” 女人摇摇头,睁着双惺忪慵懒的睡眼,里面朦胧的灰雾已经散尽,留下的是冷寒阴雨终于放晴的空明澄澈。 颜西柳的尾音透着股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 “你猜。”祝栖迟依恋地窝进颜西柳的怀抱,嗅着与她不喜欢的血腥气与喜欢的冷松香混合的味道,“猜对了有奖励。” “咯咯咯……”伊藤衡真好像终于回过神似的,上下牙不停打颤,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想移动,却迈不开腿,只有骚臭的尿液淅淅沥沥从裤腿落下。 他想软倒在地,哪怕爬也要爬离恶魔身边,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移动。 颜西柳皱眉,看伊藤衡真极不自然地原地定格:“他……怎么了?” 祝栖迟仰起脸,轻轻一笑:“被我的念动力定在原地了。” “念动力……你是超人?蝙蝠侠?”颜总裁无法理解,只能呆滞地问。 “超人个X,老娘是异能者……咳咳,我冬眠的时候反应很迟钝,除了真的发生会惊动‘我’的事,都很难清醒。对不起,让你被打成这样。”祝栖迟伸手摸了摸男人破皮的嘴角,颜西柳“嘶”了一声,就不感到痛了。 随着女人的手抚摸过他的伤口,疼痛就像阳光下的积雪,瞬间消失无弥。 “只是将伤口部位的神经暂时封闭了,并没有治好。”祝栖迟解释道。 接着,她又翘起嘴角,凑到他耳畔:“颜先生年轻时叫床叫得真好听,我什么时候能不当颜夫人,当一当颜先生的主人?” 犹在惊奇的颜西柳浑身一颤,荧幕上的录像还在播放,少年的呻吟已变得断断续续,透出一种垂死的无力。 祝栖迟的态度超出颜西柳预料,但下一秒,他的视线就猛地转向倒在地上的聂家兄妹。 “别怕,别怕。”女人安抚地顺着他绷紧的后背,“他们放录像之前我就让他们先睡过去了。” 说完,大屏幕连带投影机都发出“砰”的爆炸声,彻底报废了。 “你看,念动力真的很好用,对不对?”祝栖迟笑道。 “……祝栖迟。”颜西柳小心地抱着她,像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颜先生才是,没事真是太好了。”祝栖迟被他难得一见的拙于言辞逗笑了,轻轻吻向他还在流血的双唇。 然后她无奈地用手抵住男人不自觉后退的头:“又躲什么?” “……你看到了,我真的很脏。”颜西柳抿着嘴视线躲闪。“脏透了。” “颜先生不亲我,我就要哭了,继续冬眠。”祝栖迟又碰了碰他的唇,威胁道,“说来你擅自给我口交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她从没见过一个女A生殖腔里能冒出那么多水!那里不都是撒哈拉沙漠才对吗? 不对,严格意义上讲,她也不是Alpha了。祝栖迟感到阵阵悲伤。 “别睡了。”颜西柳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祝栖迟才是最令他安心的模样,“我保证,等我们平安回去,你想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 “嗯……”祝栖迟碰到他大衣内袋里的硬物,“原来你还带了左轮手枪?伊藤衡真的人也真是蠢,这都没发现。为什么不开枪?” 颜西柳垂下眼,想按住她的手:“我没有把握……别碰,很危险。” “颜先生……真笨。”祝栖迟喟叹一声,捏了捏他清瘦的脸,红唇又一次含上他的,这回多了一丝难耐的情欲。他的唇其实挺薄的,都说薄唇之人亦薄情,她没感觉到薄情,只觉得它们很好亲,尝起来也很美味。 她的舌尖舔进他的唇瓣,撬开牙齿,挑逗口腔里的软肉,以及里面僵直的舌。 “别在这里。”颜西柳推推她,沙哑的声音勾着丝,耳根染上一抹浅粉色。 “多和夫人接吻,颜先生就会习惯了。”祝栖迟轻笑,指腹抹过自己唇畔的湿润。 引开颜西柳注意时,她已将左轮手枪取出来,食指扣进扳机,熟练地转了个枪花。 女人拉开保险,枪口对准伊藤衡真,“砰”的一声,子弹从对方两腿间穿过。 颜西柳先是被她毫无预警的流畅动作吓了一跳,又因为伊藤衡真胀红发青的脸、想说话又说不出的狰狞神色一惊:“你打哪里?” “我把他的蛋打爆了。”祝栖迟轻轻吹着枪口青烟,妩媚一笑。 “轮奸至死,再把肉片给狗吃对吧?”女人看着下体淅沥淌血的伊藤衡真,淡淡道,“放心,我会让你清醒地经历每一个环节的。” 她的眼睛里盛着轻描淡写的冷酷,让颜西柳几乎不太认识了。他心下一慌,抱住她:“如果要处理他,你就不会再睡了吧?” 祝栖迟挑眉,扯过男人的衣领,质问:“不喜欢冬眠时的我啊?我看颜总自得其乐得很呢,天天勾着不会拒绝的小姑娘大肆淫乐。” “……不是这个意思。”颜西柳脸红了,看着祝栖迟熠熠生辉的眼睛以及隐约可见皓齿,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哪个你都很好。” 说完,他觉得有些不对:“所以你其实都看见了?那你怎么不拒绝?” 祝栖迟噗嗤一笑:“当然,那也是我啊。又不是双重人格什么的。” “至于不拒绝……没必要不是吗?我也不吃亏。每次到了冬天,都会有一层厚厚的膜将我裹住,没有力气说话,没有力气思考,只想着……” 去死。 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用面对这糟烂的世界。死了就不用记住那些悲哀的过往。 这其实是一种抑郁的、病态的生理体现。如果不经受大的刺激,藏在里面的“祝栖迟”根本就没有动力挣开那层膜。 她的念动力异能作用极强,末世时因冬季的不作为而被老师和同伴狠狠教训过,最后也拿她无计可施,只能放任。 有时候太忙了,几个连襟基地一起被丧尸潮袭击,老师就会冷酷无情地指挥祝栖迟基地“忠诚”的手下,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冬眠娃娃投放到丧尸群中央…… 毕竟祝栖迟对丧尸有应激反应,她看着虚弱,其实最危险。 令祝栖迟没有想到的是,颜西柳面对“冬眠”的她,会有那么……可爱的表现。连废物状态下的她都照顾,都喜爱,她真想劝颜西柳多吃点好的吧。 颜总裁觉得自己脏透了,其实一点都没关系,因为颜夫人也早就像烂泥一样腐坏了。 祝栖迟沉思着,手指捏揉颜西柳后颈骨节上的软肉,用男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颜先生……你这么可爱,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11只要你不嫌脏 “哭够了没。” 回程的路上,祝栖迟一直在忍受779没完没了的啜泣。 一整个冬天,陷入抑郁的她都用念动力隔绝了779对剧情的絮叨,不知把小系统急哭了多少次。但今天不同,779苦尽甘来,因为一个足够让剧情彻底崩坏的大bug,被宿主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 【呜呜呜,原着骗我,这个斋藤衡真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呀!】779仰天咆哮。 祝栖迟转了转眼珠:“帮你解决这么大一个问题,有奖励么?” 【宿主获得了不少积分!可以在商城里兑换灵丹妙药,武器功法,身份血统,还有其它服务,用处很多滴!】 解释完,系统779又疑惑地翻了翻记录:【宿主这回杀了不少人,系统不提倡在科技流世界暴露太多特异能力,容易引发世界线错乱。按理来说……宿主的能力不应该这么厉害呀。】 这还厉害?祝栖迟对779的想法嗤之以鼻。她能动用的手段只有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异能被大大压缩,如果这不算压制,什么算压制? 不过按照呆瓜779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似乎所有的bug都是围绕“大反派”颜西柳产生的。 祝栖迟垂眸看躺在自己并起的双腿上,昏睡得并不安宁的颜西柳。 颜总裁受伤不轻,方才他风淡云轻地站在门口迎接气喘吁吁的宋熠,根本看不出这人被打裂了两根肋骨。 祝栖迟能帮他止痛,裂开的肋骨就只能交给医生。治愈肋骨不难,但念动力被压制的情况下,微操无法做到那么精准,她不愿在颜西柳身上试验。 可惜她除了脸被打了一巴掌外,没受什么筋骨上的伤。 开车的宋熠不着痕迹地从后视镜看一路都在思考什么的颜夫人。 烂尾楼里,斋藤衡真带来的打手们死得毫无道理。颜氏的保镖团队里也有几个退役雇佣兵,都说只有将微型炸弹植入大脑中央,才能将脑花炸得那么均匀。 颜西柳虽然受了伤,但整体精神状态比宋熠设想的好多了,包括此前一直昏昏沉沉的颜夫人,现在看着也神智清明。 只是……多了一份让人心底发凉的煞气。 宋熠与一个雇佣兵关系不错,对方在“金三角”地带出过任务,见过真正从尸山血海里趟过的人。 那种人看七零八落的尸块,眼神就如后座的颜夫人一样,像一片难以揣测的荒漠,深邃而污浊。 汽车停在私人医院门口。祝栖迟戳了戳颜西柳的脸:“颜总,到地方了。” 颜西柳动了动,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直起身,睁开眼后还没骨头似地靠在女人身上。 祝栖迟就笑:“睡懵了?” 头发凌乱的颜总裁神情有些呆愣。他睡眠极浅,早年更是听到一点动静都会惊醒,没想到姿势别扭地伏在祝栖迟膝上,竟然能睡得如此黑沉。 祝栖迟伸手捋了捋男人乱翘的黑发,柔声道:“要看医生了,我会一点点解开用在你身上的念动力,效果等于解除麻醉,忍一忍。” 颜西柳握住她的手,将脸颊贴近掌心,温顺地点点头。 男人惯于忍耐痛苦,只是皱了皱眉头,就被宋熠扶着进去看医生了。 祝栖迟坐在车里没去。她厌恶医院的苍白,厌恶消毒水的气味,更厌恶里面无处不在的死亡。 779小心翼翼地问:【宿主,你是怎么看待大反派的呀?】 小系统看着呆,其实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斋藤衡真算是一个对世界稳定造成巨大危害的衍生bug,如果被他得手,反派不会死,但世界线一定会走向更扭曲黑暗的方向。剧情关键点之前还有一些小bug,都被神智不清醒时的宿主一一拔掉了。 779不懂她是怎么做到的,但进账的积分不会骗人。 “他是我的……颜先生。”祝栖迟缓慢地说。“我们早就是夫妻关系了,不是么?” 779沉默了一会,说:【经过计算,宿主如果想走治愈救赎路线的话,会很辛苦。】 “治愈救赎?”祝栖迟品了品这个词,没忍住哈哈大笑。 779被她笑得一愣一愣:【怎么了宿主?779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没事,”祝栖迟擦擦眼角,“你保持这样挺好的,千万别变精明了。” “变精明了,就不可爱了。” ****** 养伤的日子很无聊。 无聊……吗? 祝栖迟觉得自己可能被冬眠时的心态影响了,明明已失去做Alpha时受信息素影响的前提,埋在颜先生的冷松香气里,再看这个男人,居然没有一处不合眼。 她以前的取向明明是人间富贵花那种明艳挂的,现在居然觉得白开水也很有味道。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颜西柳从书桌后抬起头。 他很难形容女人投来的注视。轻柔缱绻,不含欲望,可再仔细看,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因为很爱颜先生啊。”祝栖迟自然地回答。 颜西柳轻轻叹了口气。 骗子。 “你心里一定在说我是骗子。”祝栖迟笑眯眯地揭穿他。 “爱一个人的眼神,不是你这样的。”阅尽千帆的颜总裁平静地说道。 祝栖迟放下撑着脑袋的手,走过来,从后方环住颜西柳,低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颜先生。你需要爱吗?我需要爱吗?不。我不这么觉得。但你可以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当做爱情。” “迷恋,性欲,永不背叛……”女人的双臂如同绞杀猎物的蟒,是使人窒息但又不足以窒息的力度,吐息暧昧,语调甜腻,“如果这不是爱,颜先生告诉我,什么才算爱呢?” 咽喉被卡着,颜西柳眼里不受控制地浮出一线水色:“永不背叛?” “这只是最基本的。”祝栖迟承诺。 “我记住了。”颜西柳说。 祝栖迟笑意更深,松开胳膊,亲他的耳垂, “念动力的事……你想解释一下吗?”颜西柳犹豫地说。 “颜先生觉得呢?”祝栖迟问。“聪明的,精干的,擅长揣摩人心的颜先生怎么想?” 祝栖迟彻底摆烂了一样,将皮球抛回颜西柳。 颜西柳深深看了她一眼:“宋熠会收尾,除了我外,没有人亲眼看到过你的能力。” 至于斋藤衡真,大概已被流浪狗的肠胃消化完了。 “林彪怎么样了?”祝栖迟绕到正面,坐到他的腿上,避开他的伤,把玩颜总修长白皙的大手。 男人的手骨宽大规整,只是虎口多旧伤,指腹骨节处也有伤痕粗茧,破坏了玉般的完美。 “伤势已脱离危险,林姨暂时回家照顾他。”颜西柳说。“家里请了新的阿姨,擅长做粤菜。” 多蒸煮,少煎烤,颜西柳真的被不定时炸弹似的祝栖迟吓怕了。 祝栖迟点点头,专心摆弄他的手,捧起来从指尖开始,舔舔咬咬,碰到伤疤,就轻轻地啄吻。 颜西柳被她亲得心头一阵酸软,情不自禁地撩开她披散的长发,抬高她的下巴,叼住双唇,缠绵地辗转。 他轻轻吸气又呼出,不舍得放开柔软的热源。心脏欣悦地砰砰震动身体,鼓动血液冲刷着耳膜。 “……颜先生有进步啊,会主动了。”祝栖迟夸奖地揉了揉他脑后的发丝。 “只要你不嫌脏。” 一吻结束,颜西柳轻声说道。 “脏?”祝栖迟也撩了把自己的头发,凑得更近一点,“颜先生闻闻,是不是烂泥的味道?” 颜西柳疑惑地看着她:“烂泥?怎么会。” 祝栖迟虽然懒散,但向来干干净净,身上只有沐浴露和洗发水的余香。 “颜先生觉得我不臭,我也不觉得颜先生脏。”祝栖迟抱住他,加深了方才的那个吻。 12没这么容易被玩坏(绳缚|乳钉|调教) 春天已经来了。 相传罗马皇帝设立情人节是为了纪念自己在2月14日救了一对因违反恋爱结婚禁令而要被处死的恋人。一个月后,也就是3月14日,这对情侣宣誓至死不渝,后来便成为白色情人节,开始流传到其他国家。 祝栖迟弹了弹平板电脑的屏幕,将这条百度百科复制粘贴到简讯上,又编辑了一句话,发送给颜西柳。 「情人节那天救了你,老板回礼可不能小气。」 颜总裁大概在开会,过了十分钟才回复: 「想要什么。」 祝栖迟身体一歪,倒在沙发上,嘴角噙着笑。 「想要一只发情的贱狗。」 「想当贱狗的主人。」 「想把贱狗操烂。」 颜西柳按灭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无边地狱里挣出来,不择手段爬到今天这个地位,就是誓死不再做娼妓和狗才会做的事。 走光了人的会议室很空旷,天花板有暖气缓缓吹出,在此时显得十分多余。 因为男人浑身上下热得要命。 颜西柳扯松领带,又咽了口唾液,手指不太灵活地点开某个大型情趣网站。 最近的线下店离公司一个半小时车程。颜西柳想了想,拿起车钥匙,准备提前下班。 ****** 天色渐深,新来的阿姨下班前按时摆好了饭菜,本应准点到家的主人却还没有进门。 祝栖迟没什么胃口。厅里电视开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换台,最后定格在喧闹的明星综艺上。 两眼无神,大脑放空,不知过去多久,玄关处才传来指纹锁的欢迎声。 女人的眸子一瞬间被点亮了,像刚从长久的睡眠中醒来似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趿拉着拖鞋,好整以暇地靠在门口的鞋架上等待。 回来的颜西柳好像和出门前并无什么不同。黑风衣还是那件黑风衣,西裤也只多了一些褶皱,但祝栖迟眼尖地发现他西装下的衬衫由白色变成了略带骚气的酒红,点缀着嬉皮士风格的黑条纹,与装饰礼物的包装纸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额前垂着几缕湿润的发丝,好像已经提前洗过澡了,松香气混进了很好闻的古龙水。祝栖迟鼻子动了动,嗅到一抹混合着天竺葵的麝香味。 男人苍白的脸颊浮着不自然的潮红色,光是弯腰脱鞋这个动作,他好似都做得有些费力,身体一晃,就要向前栽倒。 祝栖迟吓了一跳,伸手扶住他,男人却顺势揽过她的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她的指尖触到丝绸衬衫就察觉到不对:下面仿佛有些粗糙的东西,隔着衣服,硌着她的手指。 “主人。” 颜西柳开口。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桃花眼潋滟如浓酒,舌头粗鲁地舔舐着祝栖迟的手腕,呼吸热烫得吓人:“主人……想不想看看贱狗湿成了什么样?” “贱狗发情了,”颜西柳冲她耳语,“贱狗想被主人肏烂。” ****** 祝栖迟在卧室里仔细地拆开自己的礼物。 木质的辛香和麝香交缠相错,让人联想到热带雨林的风情万种。颜西柳真的发情了,内服外用的催情药被他毫不客气地加大加量,进门的时药效完美地发挥到巅峰。 催情药稍稍破坏了礼物香气的和谐,但祝栖迟宽容地表示不在意。 酒红衬衫下面藏的是小指粗细的红麻绳编出的龟甲缚。 颜总白如冷玉的肌肤已经被摩擦出一道又一道鲜红如血的痕迹,完好的那粒乳尖被他用口红涂过了,现在充血肿胀,鲜红欲滴。 “……哇。” 祝栖迟瞪大了眼睛,觉得刺激死了,手指不受控制地去拨弄穿进肉粒的小金环,颜西柳立刻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 “你自己扎的?” 颜总裁喘了口气,把她拉进臂弯:“你再往下拆。” 祝栖迟的手指犹豫了。她上次感到犹豫,还是赴死前考虑要不要痛快地将憋了满肚子的国骂全写下来留给“老师”。 于是男人主动抽开皮带,往下扯掉西裤。 他的腿心湿漉漉的,小腹的腹肌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嗡嗡震动,但祝栖迟的视线打直落向死死咬合阴茎的铁黑色贞操环。 一根很长的东西刺进马眼深处,贯穿了那根勃起的硬物,露在外面的根部,竟然快有她的小指粗细。 用手掂了掂那东西,还没怎么碰,颜西柳就露出副又痛又爽的表情。 血液澎湃汹涌,她倾过身子,一边玩弄他的乳头,一边凶猛地亲他。 “你穿着这个玩意回来的?” “……你喜欢吗?”颜西柳齿缝间急促地喘息,声音断断续续,破碎凌乱。 “这个一定很痛吧。”祝栖迟代入自己,怀疑地说。 男人笑出声,泛着桃花色的眼睛一瞬冰冷:“有谁会在意骚狗痛不痛?” 她刚想给他摘下来,就被按住了手。 “没关系,”他踌躇了一下,说,“比起以前……不算很痛。” 颜西柳缠绵地吻上来,轻舔祝栖迟的唇瓣,诱哄:“只要主人喜欢,可以随便玩坏贱狗。” 床边七零八落地散着一堆东西,祝栖迟挑挑拣拣,找了个和金环一样颜色的项圈,戴上颜总裁的脖子。 她先是用手指穿进扎在乳尖的金环,轻挑慢碾,再狠狠一拽,那一小块软肉就被拉成长条,红润透亮。放开手后,缩回去的乳头仿佛一只被残忍串起的果实,祝栖迟揉着颜西柳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的胸,将肿胀渗血的乳尖含进嘴里,用虎牙嚼弄。 舌尖从乳头蹭到腹肌,她像在品味什么美味佳肴似的,在他的小腹和腰侧留下一个又一个深红泛青的齿痕。 颜西柳被催情药冲得有些神智不清,挺着胸迎合她,桃花眼里满是水光,整个人深陷高烧般的情欲之海,除了浪叫呻吟,发不出别的声响。 颜总裁放荡的叫床声婉转低沉,好听得让祝栖迟耳朵发痒。 女人抓住红绳的一个绳结,往下扯拽,媚叫里就掺进一点痛意。颜西柳被迫塌腰紧贴床单,用鼻尖,用舌头,不停舔舐抚慰她湿漉漉的下体。 上一个世界,条件有限,可没人跟她玩这么多花样。 颜西柳没舔几下祝栖迟就泄了,然后脸红生气的Alpha立刻按倒不听话的礼物,开始施加惩罚。 他的双腿被迫弯曲折迭,翘在颜夫人胯前的穿戴式假阳毫无预警地撞进狭窄的肉腔深处。 硕大的龟头扎进湿红的甬道,与弹动不休的跳蛋相碰。她按下一个开关,婴儿手臂粗细的假阳就开始上下左右地震动起来。 颜西柳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叫,濒死般仰起修长的脖颈,项圈连着的狗链哗哗作响,线条深刻的桃花眼里溢满了泪,要掉不掉的,看着可怜极了。 “……啊……主人肏进骚狗身体里了……好大……”他哆嗦着双唇,肛口肉圈撕裂了,肠液混合血液随着假阳的抽插断断续续地落在床单上,洇出一朵又一朵淡红的色欲之花。 祝栖迟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发狠地往里面插。颜西柳的腰很细,本该明显腹肌却因为年龄的原因不再深刻,线条浅浅的。 女人一只手扣在他的窄腰上,不再留力,将他的身体干得起起落落。 颜西柳呻吟着,双眼迷茫地望着天花板,双手无力地拢在她肩膀两侧,像是推拒,又像迎合,小腹时不时凸出假阳龟头的形状。 “贱狗被别人肏的时候,是不是也叫的这么好听?”她揪着他后脑的黑发质问。 “唔……对主人叫得更好听……” 男人双腿大开,肉穴也湿淋淋的洞开了,时不时抽搐一下,浅红而细碎的伤疤随处可见。 祝栖迟垂下头,犬齿狠狠刺进绵软柔韧的腿根皮肤,将伤口一点点拓宽。鲜血慢慢渗出,颜西柳呼吸滞了一下,呜呜咽咽地求饶。 “再和主人说说,贱狗无处可去的时候,是怎么被人按在垃圾堆里干的?” 他想不出问题的答案,大脑一片空白,只会用舌头去舔她的手。 女人的手覆在他肚子中央凸起的地方,用力往下按,手隔着皮肉去触碰埋在黑暗深处的跳蛋与龟头。 颜西柳像被打开什么开关似的,熟练乖顺地抬起屁股迎合:“嗯……!主人好猛……肏到贱狗骚点了……肚子要被肏烂了……爽死了……” 他的瞳孔微微涣散,生理性泪水淌了满脸,嘴角唾液牵出银丝,像是一瞬被拉回黑暗的过往,应对全凭本能。 祝栖迟冷静不下来,想要收手的力道反而更加发狠,在一种莫名的迫切中,将身下人干到前后同时高潮。 颜西柳痉挛着冲到巅峰,濒死的快感一瞬间夺走了他出声的能力,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浑身瘫软,好似要溃烂在永不停歇的情欲之中。 男人的身体很久没被这么无节制地对待过,他闭着眼睛喘了一会,花了以往一倍的时间才拣回神智。 祝栖迟将两根手指插进他的嘴,手指灵巧地玩弄颜西柳口腔里的软肉,时不时模拟阴茎抽插他的咽喉。 他温顺地张着嘴,被插到干呕,也注意不咬到她纤细的手。 片刻后,埋在过分深入之地的跳蛋突然停止震动,被一点一点扯了出去。 颜西柳以为祝栖迟不会玩,抬起头艰难地解释道:“……遥控器在那边,还有其它模式。”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把贞操锁也打开了,马眼里塞着的长得可怕的钢芯随之抽离。 抽出的瞬间,颜西柳无法自控地抖了一下,阴茎颤巍巍地吐出股半稠的浊液,落在床单上,有几滴溅在女人白皙的大腿内侧。 祝栖迟慢吞吞地拉扯狗链:“过来舔干净。” 颜西柳顿了一下,支起身体,舌尖缓缓舐过微带潮意的白丝绒,最后两边各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不好玩么?”他用掌根擦了擦眼角的泪,问。 “好玩。”祝栖迟拽了一下狗链,示意颜西柳抱住她。 颜西柳熟练地将她揽在怀里。 祝栖迟埋首在他的胸口处,拨弄绳结,半晌才说:“我喜欢这个礼物。” “正因为喜欢,才不玩了,以后再玩。” 她手指轻轻一弹,将他皮肤磨得红肿不堪的麻绳就裂成数段,松松地落下。 颜西柳亲了亲女人发顶:“放心,没这么容易被玩坏。” “主人刚才把我塞得好满……”他哑着嗓子,磨蹭她的脸颊和脖颈,“贱狗好舒服……求主人再肏肏贱狗……” 祝栖迟痒得发笑:“好啦,你也让我歇歇。” 最后的几分钟,她发觉颜西柳的身体极度排斥那样的对待,却硬逼着自己放松,将她残暴的施虐欲完全容纳。 女人窝向他的怀抱,捞过他的左手,翻过来,看手腕密密麻麻的割痕。 从一个位置向后,疤痕有新有旧,一条迭着一条。 颜西柳笑道:“不懂事时划着玩的,没伤过手筋。” “不懂事还特地挑在衬衫袖子能绝对遮住的位置?”祝栖迟挑眉。 男人温柔看向她的桃花眼里略带惊奇。 祝栖迟哼笑。 论起这方面的经验,她比他只多不少。除了人为的,还有丧尸做的。 换个身体,就不能比比谁身上的疤更多了,还有点可惜。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听故事,你就会说?” “嗯。你想听哪个?” 女人手指点了点他锁骨上形状奇怪的一道狭长伤疤。 颜西柳笑了。 “人体盛,颜夫人听过么?” 祝栖迟眨眨眼,迷茫地摇摇头。 她还未成年,末世就降临了,和Omega的交合全凭本能,关于性的研究还未深入到那种地步。 “就是把处子洗干净,全身赤裸躺在桌上,当盛食的器具。无论是冰块紧贴皮肤,还是沸水溅在身上,都不能移动。” “锁骨这里,是被一条预备做刺身的海鱼鱼尾划伤的。海鱼有毒,花了一段时间才愈合。” 暧昧的灯光下,无数下流的目光寸寸刮过他的身体,好几双黏腻湿热的大手把玩他的私处,粗糙的手指插进他坦露的肉洞,一边肆意地嚼着刚做好的食物,一边品评他的乳头、阴茎和屁股的形状。 十五岁的少年胸口不断往下滴发黑的血,咬牙一动不动地躺在桌上。用餐时无论发生什么,器皿要对顾客完全地服务、娱乐与服从。 颜西柳轻嗅怀中人的长发,漫不经心地回忆。 “恶心。都该死。”祝栖迟作出结论。 “你喷了什么香水?”颜西柳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好奇地问。 “香水?我从来不用。”祝栖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喷香水是什么O里O气的行为,她一个钢铁直A,绝不会做这种事。 “有血和灰烬的味道。”颜西柳痴迷地嗅着她的气息。“不难闻,很特别,我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气味。” 祝栖迟弹起身,在撞到他下巴的前一秒闪了出去:“你能闻到!?” 那是她信息素的味道! 颜西柳看着她,不知对方为何比收到礼物时还兴奋:“不是香水,是你的……体香?” 体它X的香! 祝栖迟扑过去,将颜西柳按倒在床,掰过他的头,急切地叼向后颈皮的那块肉:“颜先生,你没这么容易被玩坏,对吧?” 他刚应了一声,就清晰地感受到肉腔被粗暴地撑开了,膜组织延展到不可再延的地步。 祝栖迟将手中假阳一起插进不可思议的深度,兴奋异常,无法自已。 颜西柳动都不敢动,后穴一瞬间胀到失去知觉,接着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和瘙痒。 情欲稍褪的身体又开始泛出红色,颜西柳清楚自己接下来会被施加何种对待,正因为清楚,就像他做过无数次那样,腿已经自动自觉地敞开了。 兴奋混杂着恐惧,他不太敢想象接下去会被干成什么样,自己又会骚浪成什么样。 “你能闻到我的信息素,你喜欢我的信息素。”祝栖迟轻舔他的脖颈,反复地念叨,“颜先生,真可怜,除了我,你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13你应该离开他 白色情人节闹了半夜,颜西柳第二天没能爬起来上班。 有祝栖迟在身边,他睡得比平常更深。 再醒来时,他已置身一片千疮百孔的荒凉大地。 颜西柳穿着寻常的家居服,茫然地环视远方的一连串山脊。刮脸的大风呼呼地吹着,太阳高悬,日光惨白,并不温暖。 一种古怪的嚎叫声顺风淌来,比野兽的呼喊更嘶哑,比人的叫声更怪异。 让他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咦?长木基地不是提前清场了吗,怎么还有人?” 一个纤细高挑的黑影自虚空出现,她的声音清冽悦耳,浸着种懒洋洋的松散之意。 走来的女人穿着全套的迷彩作战服,足蹬长靴,松散浓密的长发绑成了一个大大的蝎尾辫。她长着张娃娃脸,微微一笑,就露出两只俏皮酒涡。 颜西柳不认识她,警惕道:“你是谁?” 对方看着他一愣,拨了拨垂在胸前的蝎尾,又去转手里形状古怪的黑盘子。 “你可以叫我“老师”。” 女人眼里闪着饶有兴味的光。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让我看看你的命格……喔,前半生命犯太岁小人,后半生倒是得偿所愿。原来如此,你命里那颗红鸾星,原来牵在小哭包身上。” 颜西柳听不懂眼前的女人在说什么,却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他本以为祝栖迟轻描淡写将人爆头的模样已经足够可怕,但这个像象牙塔里大学生的女人,仅仅站在原地不动,扑面而来的血腥与杀气就已让人濒临窒息。 那杀意甚至不是冲着颜西柳去的。 “小哭包是谁?”颜西柳凭直觉问出关键。 “唉,年轻人就是没礼貌,人都不肯好好叫。”女人摇摇头,手指点了一下黑色圆盘,一片只在科幻片中见过的投影就虚空呈现在颜西柳面前。 “我正要给她收尸,你来得巧,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收尸?收谁的尸? 颜西柳心头一颤,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到投影上。 投影在变幻,视角越过山脊,落在一处陌生的山谷中。 大地在颤抖,看不到尽头的、连末日丧尸电影都呈现不出来的丧尸大军延伸至目力能及之处。里面有人形的,兽形的,还有浑身都闪烁着外星科技亮光的存在。 “她的念动力属于半生长形异能,使用者越是痛苦,能力就越强。攻击时是尖锐的矛,保护时就成了没有死角的坚堡,作为困住那些东西的工具真是再好用不过。”娃娃脸女人笑眯眯地说。 颜西柳的脸已经完全失去血色。 “你说的是……祝栖迟?”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投影里四肢放松,闲适得仿佛在草坪上小憩的女人。 那并不是前夜差点将他折腾断气的祝栖迟。十八岁如刚绽放的栀子花的青涩已消失无弥,女人已完全成熟了,娇艳妩媚,神情却还是他熟悉的倦怠疲惫。 她脸上还有三道长长的、从额角一直贯穿到下巴的深红伤疤。 看着像是某种野兽留下的伤疤是如此狰狞,颜西柳几乎能想象出刚受伤时皮肉翻卷、血肉模糊的揪心惨状。 “小哭包要去找你了。” “老师”笑着轻喃。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幻影中传来骨骼开裂似的“咯咯”声,以山谷中轴为原点,爆出炫目而灿烂的华光。 男人发出一声泣血般的悲鸣,冲着虚空中的幻影扑过去。 投影中心的女人若有所觉,有点困惑地仰起脸。 那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瞥。 “一个个性格忒怪,红鸾星倒一人赛一人亮,也不知我的什么时候才会动。”娃娃脸女人嘟囔一句,黑色命盘消失在指尖。 再侧脸看,突兀出现的异界之人也已消失不见。 ****** 祝栖迟正窝在她的颜先生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就被一阵又乱又急促的心跳声惊醒。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能把常人勒背过气的力道紧紧缠住了。 颜西柳眼里满是血丝,浑身大汗淋漓,嘴唇胡乱地落在女人的额头和脸上:“祝栖迟……祝栖迟……” “不准自己去死……” 男人哽咽着,发狠地亲她面颊不存在的伤疤。 “你犯什么毛病啊!” 祝栖迟推了推他,没推动,只好不断抚摸他的后颈跟背部,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就是个噩梦,颜先生,颜西柳,颜叔叔——” 颜西柳的身体僵住了。 “颜叔叔?” 他抬起她的脸,残余着哭腔的音调染上一丝气急败坏:“你叫谁颜叔叔?” 过了漫长的一晚,男人下巴冒出了胡茬,眼睛周围的细纹和黑眼圈都更明显了,皮肤也黯淡无光。 这还是他精心保养了几年的结果。 “你比我老一倍呢,要是能生孩子,闺女都和我一样大了,抗议无效。”祝栖迟不在意地推开他。“起床了,好饿。” 颜西柳拽着她的手不肯松:“……祝栖迟,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女人的动作顿住了。半晌,才眉头微皱,扭头看他:“什么?” “你半夜还是睡不着。”颜西柳一针见血。“饭不吃,觉也不睡,你想比我死得还早吗?” “颜叔叔,你真的很啰嗦。”祝栖迟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我不去,心理医生对我没用。” “我不会和医生说实话,更无法被催眠,不配合的病人再高超的医生都治不了。” 她诚恳地补充道。 颜西柳不说话了,拢好领口,钻进盥洗间洗漱。 ****** 阳光正好,颜总裁去赚钱养家,祝栖迟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趁着最温暖的时候去市中心吃最火的网红早午餐。 尊贵如颜夫人,自然不用排几小时的长队,闲适地坐进早就预留好的位置,服务员就端来瑰夏咖啡和招牌松露滑蛋法式吐司。 咸鱼摆烂一时爽,一直摆烂一直爽。 祝栖迟咽下好吃得让人舌头都想吞掉的滑蛋,对自己刚穿越就立下的准则满意不已。 “日安,请问是祝小姐吗?” 祝栖迟闻声抬眼。 怎么说呢,站在桌边的来人,无论是放在校园偶像剧,还是都市职场偶像剧里做男主都不违和。五官端正俊秀,身高傲人,气质轻熟又干净,身上穿的休闲西装也是价格不菲的名牌。 餐厅里已投来不少好奇又惊喜的视线。 祝栖迟给邻桌的柳英打了个不用过来的手势,问:“我就是。” 青年笑着坐在她的对面:“祝小姐很会享受生活。” 祝栖迟盯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指:“你想在我身上达到什么目的,直接说吧,我不喜欢绕弯子。” 779在脑子里一直吵,她就知道眼前的男人又是个“剧情bug”。 “祝小姐够痛快。” 对方面上笑容不变,轻声道:“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纪文允。” 祝栖迟支着头,听对方洋洋洒洒抛出不少名头,总结一下,就是纪文允是S市房地产龙头纪氏集团本家次子,金尊玉贵的富二代,要学历有学历,要背景有背景,只要祝栖迟愿意离开颜家,可以选择二嫁给不逊与颜家的豪门鲜肉,要么就获得一大笔财产赠予获得补偿,离开国内去海外挥霍享受。 祝栖迟:…… 这走得又是什么路数? “可颜西柳很好,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呢?”少女歪头问。 纪文允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愿意伤害祝小姐。” 说完,他一点也没遮掩地推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场景很昏暗,看着像是新界那边的城寨。祝栖迟只听过那个区域。城寨的街道不算街道,是自建楼层层垒成的蛛网。暗沉、厚滞,藏污纳垢,是城寨的标签。 垃圾桶旁边污泥积水之处,横陈着一个同样肮脏的躯体。祝栖迟看到颜西柳那张熟悉的脸,只是年轻了十岁。 她的视线滑到他泥泞不堪的小腹,以及青紫交织的腿根。 男人浑身上下都被黏湿的白浊浸透了,额发睫毛被干掉的精液糊在一起,半睁的双眼失神地望着夜空。 不知多少性器粗暴地捣弄过胯间殷红的穴眼,肛口绽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肉洞,已经无法合拢,隐约可见里面满到溢出的浊尿精液。 颜西柳当时在想什么呢? 很痛吗?很耻辱吗?他忘掉了吗?如果这种耻辱能忘掉,她真想让他教教自己。 祝栖迟忽然想回家问问他,只吃了一半的松露滑蛋都不香了。 “祝小姐知道自己的丈夫……当过城寨的公用便器吗?” 纪文允意味深长地推来一枚U盘。 “照片可以篡改,祝小姐如果不信,可以看看视频。纪某虽然不才,比起公用的厕所,约莫还是干净一点的。” 祝栖迟不发一声地握住U盘,顺道给纪文允身上扔了个念动力标记。 “你是纪劳伦的养子吧。”她冷不丁地说。 “不然不会被当成弃子,扔出来勾引我。” 纪文允的脸色微微发青:“祝小姐说笑了,我是纪氏集团的股东之一,也有决策权……” “纪氏集团与颜氏有合作,往年关系还不错,不是斋藤那样的生死仇敌。”祝栖迟用手机搜了一下纪劳伦,词条跳出来个四十岁上下、高鼻深目、褐发黑眼的混血男人。 “前有狼后有虎,颜西柳是拿了什么虐文剧本吗?”祝栖迟难以理解地看着手机,对779说。 779不知道,779也不敢问,只能弱弱地提醒:【宿主,滥杀没有做出恶事的原着角色,是会扣积分的……一旦积分不足,就无法穿越到下一个世界做任务了。】 “我会看的。”祝栖迟喝了一口茶,将照片和U盘都放进包里。“请回吧,养子少爷。” -------- 作者的话: 一些关于祝小姐的过去 14一抹凄艳的红 预警:mob过去 --------- 没开灯的客厅里,传来一阵低低的、柔腻又沙哑的呻吟。 不需要看到具体图像,光是听声音,就让人想到一些花红柳媚的事。 祝栖迟屈腿抱膝,静静地看着散发蓝光的电视屏幕。 三个流浪汉聚在一具躯体旁边,镜头对准他们,怒胀在胯下的紫黑性器正在一口黏湿红肿的穴眼里来回抽插,干得窄小的穴肉红胀外翻,颤巍巍地吐着浊精。 青年颜西柳被迫保持着一个塌腰撅臀的姿势。流浪汉分开他的双腿,鸡巴插在他的肉穴里。 他像一个最浪荡又最低贱的娼妓一样,跪在地面,背后的穴被插着,前面的嘴里也含着另一个脏臭挺翘的阳具,像在吃什么美味一样吸得啧啧有声。 把着他窄腰的大手黝黑粗鲁,打桩机似的将阴茎往尻里塞,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操,都被用松了!根本吃不住老子的鸡巴!” 肛口因为长时间的抽插变成了深红色,里面的肉壁被肏得又软又烂,硕大的龟头来回碾压,将抻到极限的肉膜更残忍地拓开。 “用他前面啊,哈哈哈,这嘴咬得真紧!”站在前面的男人粗重地喘着气,手捏着青年的乳尖又掐又拧,几乎快把那红肿的肉粒拧掉了。 颜西柳白皙的皮肤上布满斑驳咬痕与掐印,尤其是胸肉和腰腹腿根的部位,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臭公交,夹紧点!” 一个巴掌狠狠落在青年屁股上。 颜西柳泄出一声濒死的呻吟,吃痛夹紧臀部,烂红的穴眼发出咕啾咕啾的腻响,推挤出一股黄白浑浊的黏液。 他闭着眼睛,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疲软的阴茎拖在身下,浑身发颤,被身前的男人射了一头一脸。 没过片刻,身后的流浪汉也射精了,全部灌进青年已鼓得像怀胎三月的肚子。 颜西柳撑不住身体,赤裸的胸膛和小腹都砸进腥腻的积水中,唇边流出一丝猩红的血。 城寨的黑暗狭角像一只色泽浑浊的煮锅,烟火蒸腾地烹煮了一大盆让人作呕的黏物,蹂躏着本不属于那里的人。 青年赤裸的身体被地上的玻璃碎片与石子划出数不清的血痕,长时间无间断的肏弄让他精神恍惚。最隐秘的腔道被翻拣捏烂,除了下意识地呼吸、呻吟,求饶,再作不出一点反应。 这三人不知捅了多久,离去后又来了两个年轻人。他们下手更狠、更无顾忌,也更难满足。 颜西柳被肏到昏厥,又被几巴掌扇醒,直到浑身上下被蹂躏得不剩一块好肉,肛口肿胀得再吞不进一根阳物,才被丢进角落的垃圾堆。 青年紧闭双眼,胸口不再起伏,死了一样躺在垃圾里。镜头骤然拉近,对准他尚能看出一丝白皙的大腿内侧。 一根粗肥的手指沾了煤灰,在上面添了一个“正”字。 旁边横七竖八地划了好几个“正”,有些是锐物刻上去的,结着干涸的血块。 镜头关闭前,有人飞了个烟头到颜西柳的小腹。 余烬烧灼皮肉,燃出一抹凄艳的红。 ****** 祝栖迟按灭电视,录像带在播放器里发出咔咔轻响,一起停了下来。 “那是我在城寨卖淫的最后一天,他们答应我,只要我活下来,就放我走。” 靠在门口不知听了多久的颜西柳走到祝栖迟身边,俯下身,轻声评价:“拍得还算精彩。” “这些人都死了吗?”祝栖迟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他坐下说话。 “录像的人死了,其他人我不知道。”颜西柳将女人揽进怀里,低声和气地回答。“那么多路人,我哪能记得清呢。” 祝栖迟的脸已经完全失去了表情。颜西柳揣摩了一会,试探地亲了亲她的唇。 祝栖迟没有拒绝,让他在唇上磨蹭了一会,才道:“纪文允让我离开你,他是我的情敌派来的吗。” “情敌?”颜西柳失笑。“你指纪劳伦?” “他一直想施恩于我,大概是好救风尘那一口。”颜西柳漫不经心地解释。“我没答应,他就买通辖制我的人,欠下的债务明明还够了,又冒出一大笔利息。” 他设计斋藤慎也时太过不择手段,殊不知欠下黑道的债,不是还完就了结的。 祝栖迟慢慢地动了一下,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冷松芳香里染着一丝汗味,颜西柳收到柳英消息后大概回来的很急,衬衫后背微微汗湿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祝栖迟疑惑地问。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问题。颜西柳思考了一会,才不确定地说:“大概是仇恨……和不甘吧?” 恨将他扯进这地狱的每一个人,不甘自己一辈子只能当城寨里的垃圾。 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眼角,颜总裁温柔地亲吻女人的眼角眉梢:“颜夫人看了这录像,就没别的想说了?” 祝栖迟直直地看着他:“如果我说,颜夫人想选择纪文允呢?” 男人笑了一下:“给我点时间搞垮纪氏,把他要来给你玩。” “如果颜夫人非得离开你呢?” 颜西柳黑沉的眼睛闪了闪,还是笑眼微弯:“颜夫人觉得家里哪里不好?还是我不好?” “祝栖迟,别嫌我脏好不好?”他抱紧她,很可怜地啄吻她的脖颈,小声乞求,“求你了,别离开我……别人对我做过的事,你都再做一遍,多少次都行,做到你满意……” 祝栖迟被他抱在怀里,心中忽然浮起一丝怜悯。 颜西柳大概很不安吧,才这么急匆匆地跑回来。 可她又能给他什么安慰呢?她不知道如何去“救赎”一个人,她连自己的罪都还不清。 一滴晶莹的泪珠砸在颜西柳的手背。 男人愣住了,去看祝栖迟的脸。 祝栖迟用头抵着颜西柳的胸口,不让他看自己,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一样哭得声嘶力竭。 “对不起……对不起……哥……对不起……我不配……” 她含混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吓坏了颜西柳:“颜夫人?祝栖迟?别哭——别哭……” 他心里痛到快失去知觉,还是勉强扬起一个笑脸:“和你开玩笑的,你那么厉害,要是想走,我还能拦住你不成?”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女人反而僵住了。 “颜西柳,我没想走!”祝栖迟抱住他,浑身颤抖,“我……可我不配!我竟然想和你一起活下去了,可我不配啊!我怎么能想活下去?我怎么配得到别人的爱?” 她揪着自己的长发,鼻息断断续续,哽咽得不能自抑:“我不配!我不配!我配不上你的爱!我跟本不配活着!” 颜西柳傻在当场,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祝栖迟是指她自己不配,而不是他颜西柳不配? “你在说什么?你不配什么?”颜西柳被她哭得头疼,强硬地托起她的脸,“祝栖迟,你好好跟我说!” “我早该去死了……”女人抓着他的衣领,哭着嘶吼,“我早就该去死了啊颜西柳!我早就腐烂了……” 祝栖迟哭了很久,眼睑被泪水泡得发白,哭到颜西柳衬衣前襟湿透。 他终于对“老师”的评价有了个准确的概念。 “……明明是大哭包才对。” 颜西柳叹了口气。 “祝栖迟,如果你不想对外人倾诉,我可以当你的心理医生吗?” 颜西柳真是难以想象,有一天会轮到他对别人说出这句话。 祝栖迟听了,也笑得咳嗽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在流泪。 “下次……下次吧,好不好?”祝栖迟恳求地望着他。“下次我全都告诉颜先生。” “这是你说的,绝对不准反悔。”颜西柳认真地看着她。 祝栖迟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捧住颜西柳的脸,喃喃道:“颜先生知道在我心中,你是什么样的形象吗?” 颜西柳微愣:“是什么?” 女人眼睛晶亮,熠熠闪光:“你在我眼里,简直像一个奇迹。” 15玩法真的好变态(钢笔入穴) popoba8.com 一番大哭后祝栖迟的眼睛肿了,嘴巴也干得刷刷就能掉出沙子似的。 颜西柳叹了口气,拧了毛巾包冰块冰敷,又去倒了一杯阿姨准备在冰箱里的凉茶。 祝栖迟喝了几口,对冰糖也不能完全压下去的苦味皱皱眉,就被颜西柳怼着杯底灌了进去。 “噗哈!”她不满地吐舌,喷了他一脸凉气。 “为什么非得给我喝这个?” “里面加了中药,对身体好。”颜西柳摸了摸她的脸颊,说出一句家常得可怕的话。 有时他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总是被她大睁的双眼惊到。 祝栖迟睡觉不喜欢全黑的环境,床头一定要留一盏夜灯。她吃饭有时能吞下三天的量,又能一连三四天粒米不进。 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绝不浪费食物。 颜西柳这段时间看了一些关于丧尸和末日的电影小说,才明白祝栖迟的心理问题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心理医生能对创伤后应激障碍提供帮助,但如果那种创伤是医生也无法想象的,又有谁能治疗她呢? 还有她话里的深意也让颜西柳很在意。 祝栖迟喝了半杯水,翻了个身,抓了抓颜西柳的头发:“颜先生在想什么?”看好文请到:pornba 8.co m 他回过神,接过她手里的玻璃杯:“没什么。” 不笑的时候,他的眉眼间是一种浅淡的、冷感的漠然。 祝栖迟忍不住去舔他微抿的唇,直到那两片缺乏血色的软肉沾上湿润的色彩。 颜西柳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微阖上眼,任由她将自己压在沙发上亲吻。 哭过之后的祝栖迟像终于对饲养者摊开肚皮的小野兽,情绪更外露、更直白,更无所顾忌。 她两只手撑在他颈边,长而顺滑的发丝落在他的脸侧,冰冰凉凉,带着西柚的香气。 睡裙掩不住她胸前白皙中央的艳色,颜西柳略带狼狈地撇开眼,被狡猾的猎手抓住,咬着双唇调侃:“颜叔叔硬了?” “不许——”他蹙起眉,表情难以言喻,“……别这么叫我。” 这次他挣脱她桎梏的手多使了几分力。但祝栖迟只是虚虚地按着他,颜西柳却依旧难以起身。 “你这算作弊。”他咬了一下她的舌尖,控诉道。 祝栖迟舔进他下唇内部滑溜溜的软肉,舌尖缓慢地向内刮过他的口腔,将他的舌尖压得不能动弹。 就这么玩了一会,她才放开他,解开念动力:“颜叔叔,我想操你。” 颜西柳微喘着气,半靠在沙发一侧,神情是倦怠夹杂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刚看过录像,还这么有兴致。祝栖迟,你真的不是变态吗?” 祝栖迟被这意料之外的话怼愣了一下,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也不反驳,只狠狠撞到他身上,扯开裹住他身体的昂贵外皮,念动力同时从卧室抓来她用惯的穿戴式假阳,又叮叮咣咣扯了一堆玩具过来。 无论是打丧尸,还是打人,她从来都不讲理,直接动手的。 颜西柳屈服了,举起双手投降:“是我变态——祝小姐,颜夫人……求你先让我去洗澡。” ****** 穿着浴袍、热气腾腾新出炉的颜总裁被压在卧室宽大的落地镜前。 颜夫人没有将蔽体的最后一点遮盖物扯下,反正那么半遮半掩下,依旧能泄出满目春光。 “你知道我看那些臭猪肏你时在想什么吗?颜先生?”女人一边揪着他的头发,一边强迫他翘起臀部。 颜总裁重现录像里的姿势,塌腰伏地,膝盖跪在冰凉坚硬的实木地板上,喉间若有若无地挤出一点深媚的喘息。 “要是我也能在你湿漉漉脏兮兮的逼里射一发就好了。” 话落,一道鞭子甩在颜西柳大张的腿根处。 那是前头似铲形的塑胶鞭拍,用力也不会太痛,玩法却更多。 他的眼里朦胧一片,腿根吃痛痉挛,嘴里发出一声甜腻的闷哼。 祝栖迟将两根手指插入他窄涩干燥的肉穴,又用拇指狠狠掐揉周边深褐的肛圈,鞭梢甩向他挺立起来的乳头。 “啪”的一声,白皙的胸肉就留下一道青紫相加的淤痕。 “嗯……”颜西柳的手肘支着地面,晃了一下才勉强跪稳身体,轻轻地喘着。 他吐出一点舌尖,唾液牵连出银丝,闪着濡湿的光亮:“颜夫人……不想用手摸摸我吗?” 女人一声不吭,扯他的领带,将他按向一尘不染的落地镜。 镜子将他全身照得分明,只映入女人的一只纤长秀气的手,指间正慢悠悠地转动总裁惯用的一支金笔。 笔头划过他的脸颊、脖颈,在腰窝流连片刻,接着深深陷进翕张的肉穴中。 祝栖迟另一只手探进浴袍,狠狠掐揉里面藏着的那粒饱胀充血的乳头,又往肿胀的穴口处甩了一巴掌,逼迫颜西柳将额头贴紧镜面,直视自己任人蹂躏凌辱的放荡骚样。 那一巴掌将肉腔里的钢笔拍得更深一寸,戳得狠了,颜西柳嘴里发出一声啜泣似的呻吟,汗水和呼气将镜面蒙上一层白雾。 祝栖迟才玩了一时半刻,他就好像快要濒临崩溃了。 “坐起来,腿张开,自己抱住。” 她命令道。 颜西柳垂着头,额发四散,桃花眼里含着要掉不掉的泪,靠在镜子上,温顺地勾起修长劲瘦的腿。 他白皙的脖颈和前胸都布满淡红的印子,额发被汗和不知是什么的液体打湿,粘在皮肤上。 鞭痕狰狞的腿根,被迫张开的、红肿的肉穴,还有里面若隐若现的黑金钢笔,都全数展露在挑剔的恩客眼前。 祝栖迟又往他的锁骨抽去一鞭,鞭头向下,顶入他的穴眼,将里面搅得汁水四溅。 “含得这么紧,贱狗的骚穴里夹着什么好东西?” 颜西柳狠狠抖了一下,几乎抱不住自己的腿,鞭头还在肉腔里粗暴地翻搅,将钢笔顶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 “呃啊……是……是客人的赏钱……” “吃了恩客的赏钱,就是这么道谢的?” 鞭子又往里顶了一寸,颜西柳发颤地叫了一声,狭长眼尾的湿红晕成一片,幽幽地斜了她一眼。 他放下一只手,腿保持尽力撑开的状态,手指在右胸上抓起一把胸肉,来回揉搓着,食指时不时抠一下红肿的乳尖,像是娼妓在展示自己的本钱:“多谢客人的赏钱……求客人……玩贱狗的奶子……” 祝栖迟呼吸一窒,半跪在颜总身前,拨开他的手,牙尖狠狠咬在饱满的肉粒上。 血的腥咸慢慢渗出来。 她快意地嚼咬着那只小肉粒,时不时将它扯成长条,再弹回男人赤裸的胸膛。 雪白纤细的手指,也不客气地捣进抽搐的穴心中央。 颜西柳的下体饥渴地吞咽着她的手,像一只空旷已久的淫井,殷红湿烫,肠液在穴口牵出湿黏的丝,看着就让人觉得无比淫荡。 “颜叔叔,你的逼好松啊,骚点倒是很深。”祝栖迟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恶意满满的笑,审视的视线一寸寸刮过颜总的身体。 女人肆意刮拧搓弄着任人施为的穴肉,插进再抽出,另一只手用力捅进他的嘴。 颜西柳小声地哼着,贪婪地吮吸她的指骨,脚勾向她的腿,湿润大张的肉洞主动将她胯下的假阳龟头吞了进去。 “祝栖迟……宝贝……”颜总裁扭了一下腰,指尖挑起一缕湿发向后拨去,苍白的面颊透出鲜艳的潮红,“求你了……快干我。” 祝栖迟被他又沙又哑的低音叫得心尖发颤,也懒得去实践自己最开始的计划,从他穴里扣出湿哒哒的钢笔。 下一秒,和她手腕一般粗细的假阳就整个凿进他的身体。 颜西柳被她撞得一下失了声音,祝栖迟双手将人锁在镜子和地面间狭窄的夹角里,假阳龟头层层推开湿腻红肿的腔肉,一直捣到不能再寸进的深处。 他脸颊晕了一片深红,喘着气呻吟,一边嗅她颈边血与灰烬混杂的奇妙气味,一边主动往她身上撞。 “颜叔叔,看见了吗,你把我的东西全吃进去了。”祝栖迟抓着他额前汗湿的黑发,在他的脖颈和前胸留下一个又一个鲜红渗血的咬痕,覆盖那些陈旧黯淡的伤疤,言词里却不放过他。 “千人肏万人骑的公交车,淫狗,贱货……” 一大股白浊黏液从假阳的龟头喷出,挤进颜西柳身体的最深处,让他的双眼有一瞬失神涣散。 男人的呜咽变了个调,垂死般仰着脖颈,露出痛苦与欢愉交织的表情,一幅被彻底肏坏的模样。 将女人按在胸口的手却不肯放松,反而自虐地夹住她的腰,让祝栖迟进入自己更隐秘脆弱的黑暗之地。 太深了,内脏几乎要被顶穿的恐惧让他失控地哭了出来。 “对……我是淫狗……颜夫人的专用肉便器……”他半是哽咽,半是呻吟,抬起脸将祝栖迟的双唇含在嘴里。 祝栖迟觉得有点累,她自己也泄了两次。 她将全身重量都压到颜西柳身上,撒娇一般哼了一声,又吸了一口嘴边破皮流血的乳尖,伸手去压他微微凸起的小腹:“颜西柳?醒一醒。” “我没……嗯!”颜西柳刚高潮的身体经不住这么强的刺激,敞着两条长腿,喘息着,虚弱地讨饶。 从外到内、从上到下,祝栖迟将颜总亵玩了个透。 他身体的每一寸都被操开了,阴茎喷出的精液在小腹积成一滩浊白,红肿的穴里有祝栖迟挤进去的东西,还在缓缓向外流淌。 她捧起他修长好看的手,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五指的每一个指节都染了点诱人的浮红,漂亮得紧。这只手在主人被肏干时死死绷紧又无力地放松,简直色情得无以复加。 “颜先生真的好美味。”祝栖迟回忆了一下他将发丝向后撩的动作,那种自然而然,又妖而自知的风情,比青涩懵懂抓人眼球得多。 “你可以一直吃。”颜西柳暗示性地抚弄她赤裸的、汗湿的腰背,凑近她耳边,“想不想在城寨里面干我?” “我还记得几个暗巷,你可以挑一个喜欢的地方,一边放录像,一边把颜叔叔插松插透……” “……你的玩法真的好变态啊。”祝栖迟啧了啧,撑起自己,慢慢把假阳往外抽。 颜西柳身体轻颤,腿根挨着她的腿,明明已被肏得汁水四溢骚软烂熟了,还在不知餍足地勾引她。 “我体力好得很,你想被我干到大脑缺氧变成只会呻吟娇喘的飞机杯吗?”祝栖迟威胁他。 “求之不得。”颜西柳没被威胁到,反而兴奋起来,桃花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祝栖迟用还算干净的手背蹭了蹭颜西柳的脸,调笑道:“颜先生还是清醒着去赚钱养我比较好。” “对了,记得你刚才说了个很特别的称呼,我没听清呢,不如再复述一遍?” 那个词在兴头上叫时不如何,冷静下来了,颜西柳反倒觉得自己肉麻又老土。 红晕未散的脸又隐隐烧了起来,他下意识地说:“你不喜欢就……” “我可没这么说。”祝栖迟按住他的嘴,低下头,轻笑一声,“颜先生刚刚说的是不是……” “宝贝。”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颜西柳唇上。女人明澈见底的眼里漾着清浅的笑,还有缠绵缱绻的爱意。 颜西柳被打断脊骨折起来猛肏时从没觉得有什么所谓,却险些被那爱意钉死当场。 他像被烫伤了一样蜷起身体,徒劳地将伤痕累累的四肢掩进黑暗,身后银亮的明镜却将他的每一寸淫靡放荡都照得清清楚楚。 “你又在躲。” 祝栖迟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 “别……”颜西柳捂着眼睛。“别这么看我……” “颜先生,你看,我们都觉得自己不配。”女人笑得很开心,语气也慢悠悠的,“表面看起来很正常,里子都已朽坏了。” “我是废墟,你也是废墟,这么一想,其实是天生一对啊。” 颜西柳放下手,沉默了一会,恢复深沉的眼里有阴暗的东西在翻腾不休。 “我后悔了。”他忽然说。 “后悔什么?”祝栖迟歪头问。 “我之前说,你想走就能走。”颜西柳从背后拢住祝栖迟,利落结实的肩线,好似囚困飞鸟的牢笼。 “现在,除非我死,颜夫人就只能留在这条贱狗身边,一辈子都别想逃走。” 16掺着毒药的定心丸 那天过了正午,祝栖迟突发奇想让司机载她去颜氏集团总部。 快要入夏,H市的阳光变得明媚起来,榆树冒出褐色的芽,逐渐变深、变绿。再下几场雨,那些芽就要变成嫩黄泛绿的榆钱儿了。 进入市中心的写字楼,西装革履的男女进进出出,哪怕一眼能看出稚嫩的实习生,脸上都透出一种不寻常的老成。 祝栖迟再一次清晰地认知到:此处已经不是那处她挣扎了整整十年的炼狱,而是再普通平常不过的人间。 她的身份在前台接待员处登记过,见“颜夫人”突然来访,二十来岁的女接待员连忙挂上十二分热情的笑:“颜夫人是来找总裁的吗?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祝栖迟摇摇头。 “只是一时兴起,过来看看而已。” 留着齐耳短发的接待怕是误以为她来突击查岗,了然地点点头:“没问题,我给您带路。” 下午叁点,颜西柳还在开会,祝栖迟没想打扰他办正事,告诉接待不必通报,走进附近的小型讨论室里,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滑动手机,注视屏幕的眼睛里既没有思考,也没有笑意,空虚得仿佛不是真实的人的眼睛。 直到会议室的门打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祝栖迟才像回过神一样,重新恢复了表情。 颜西柳今天穿得很正式。深橄榄色的羊毛西服,鼠尾草灰的丝绸领带,最里面的是条纹白衬衫,不算手表,浑身上下加起来也要近十万。 他被这昂贵的包装纸裹得严严实实,神情严肃而冷淡,薄唇紧抿,灰黑的瞳仁里蕴着一种碎冰似的漠然,视线掠过之处,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这样的颜西柳对祝栖迟来说十分陌生。第一次见面就在家里,穿着家居服的颜总裁,远没有此刻这般不近人情。 操他的次数太多,她都快忘记颜西柳其实是能破坏原着剧情的大反派了。 祝栖迟欣赏片刻,才将视线转向另一半与会者。 “咦?” 这不是纪劳伦吗? 祝栖迟认得这张脸。 百科照片里的纪劳伦清瘦儒雅,风度翩翩,一度引发过热议。哪怕曾经结婚又离婚,也是符合大众幻想中的商界大佬,无数人做梦也想拜倒在其西装裤下的黄金单身汉。 可亲眼看来,哪怕有混血的优异基因打底,纪劳伦还是没能避开中年发福和脱发的两大男性困扰。 明明穿着和颜西柳一样昂贵的手工西装,看着就是臃肿别扭,表情比起颜西柳也更显浮躁。 祝栖迟换了个扒在玻璃墙上的姿势。 不管纪劳伦来找颜西柳有什么目的,看来在会谈中占上风的都绝不是他。 颜西柳身边的大秘宋熠对纪劳伦说了些什么,对方的脸色变得更加尴尬,还染上了一丝恼羞成怒。 他伸手想要握向颜西柳的胳膊,被他身边的另一个秘书轻轻掸开了。 祝栖迟笑得浑身颤抖:女秘书的表情像弹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仿佛纪劳伦是一只难缠的臭虫。 这边动静太大,颜西柳敏锐地转来视线,捕捉到她的身影,冷硬的双眼凝出春水般的柔软温和:“祝栖迟?” 少女推开门,探出一个发丝乱翘的头:“颜先生,我来看你啦。” 比纪劳伦反应还快的是他身边的秘书,她嗖一下扭过头,惊喜道:“这位就是夫人?” 祝栖迟快走两步,扑进颜西柳怀里,笑得没心没肺:“是我,姐姐也知道我?” 长发紧紧束成一个发髻的女人有点紧张地自我介绍:“夫人好,我是朱婕,是颜总的秘书,结婚两年了,夫妻感情和谐,关系稳定。” 朱婕的自我介绍像在撇清本来就不存在误会的关系,祝栖迟不禁哑然失笑。 “姐姐不用紧张,我明白的。” 她今天穿的是浅粉毛衣搭配纯白刺绣半身裙,脚上蹬着毛绒绒像两只小白兔的外出拖鞋,装起嫩来毫无心理负担。 少女用脸蹭了蹭颜西柳的胸口,再抱住他的胳膊,用一双再天真不过的大眼睛去瞧纪劳伦:“西柳,这位老……叔叔是谁呀?” 颜西柳咳嗽一声,弯起桃花眼,笑着介绍:“这位老……叔叔是纪氏集团的掌舵人,不需要太在意。” 纪劳伦的脸本来就隐隐发青,现在更是有了变黑的趋势。 但祝栖迟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甜美的笑容中染上一丝讽意:“哦……那个纪什么文也是纪氏集团的,是他的儿子?老来子吧,真看不出来。” 一旁的朱婕快憋不住笑了,连宋熠都忍俊不禁。 两年前颜西柳就开始布局收购纪氏集团的散股,这半个多月,他对纪氏的针对和处处设限让对方的股价节节掉落,元气大伤,今日更是给了致命一击。但凡纪氏内部再松散一点,董事会连多数控股的权利都要保不住了。 面对羞辱,纪劳伦竟很忍得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祝栖迟:“这就是颜总新娶的小妻子?” “真是口齿伶俐讨人喜欢,可惜金丝雀的头脑似乎都不怎么聪明,分不清什么才对自己更有利。” “我看分不清的人是纪总。”颜西柳笑容不变,声音也更暖了,说出的话却如蝮蛇的毒液。“下一次的狙击,不会让纪氏这么轻松躲过了。” 纪劳伦嘴唇抖了抖,气恼之余,眼里仍带欣赏:“西柳,你……真的变了很多。比以前好,也不好。” 他的目光转到祝栖迟身上,就变成了不屑和厌恶:“你从前就胆子大,有赌性,玩得起,我以为总该追求些与普通人不同的东西。” 朱婕面无表情地一迈步,挡在祝栖迟身前:“会议已经结束了,纪总,纪氏集团的董事们还在等着您。” 在几人交锋时,祝栖迟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像一个不谙世事的、真正的小姑娘一样,被指桑骂槐也依旧懵懂。 只是,如果熟悉祝栖迟的人在场,就知道她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是已不把对方当做“人”或“同类”来对待。 “他身上有股烂肉的臭味。” 望着纪劳伦的背影,祝栖迟对颜西柳说。 踩在无辜者身上、靠吸食旁人血肉壮大自己之人的臭味。 她像是有些无聊了,从挎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只让人很眼熟的黑金钢笔,捏在手里慢悠悠地转着。 颜西柳的身体一点点绷紧了,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想要把笔夺过来:“怎么把这个带出来?” 祝栖迟半靠着颜西柳,听他略微加快的心跳,嘴角挂起玩味的笑:“只是一支普通的钢笔,怎么了?颜总不喜欢配色?” 她踮起脚,凑到男人耳边,用气声道:“还是不喜欢它插过颜总骚穴的事实?” 颜西柳这辈子听过太多戏弄、挖苦或是羞辱的言词,向来都是过耳旁风。只有祝栖迟,她的话总能轻易让他觉得羞燥难堪,一切辩驳的话语只能在大脑里空转,起不到一点作用。 于是他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双唇去堵那张让自己又恨又爱的嘴。 “别害羞,我试过了,还能用。”少女双手搂着他的腰,甜蜜地笑道,“画了几幅速写,在你办公室品鉴一番?” “……什么速写?”颜西柳的耳根和身体都隐隐发烫。 “颜总猜猜我画得谁?”祝栖迟亲了一下男人泛红的耳垂,“又是什么姿势?” “你……”他揽着她,犹豫片刻,又对上宋熠频频投来的眼神,声音犹豫而软和,“晚一点好吗?” 祝栖迟将手探进西服,揉了一把他的窄腰:“当然可以。” “为什么惊讶,我在你心里原来是不通情理的家伙吗?” 她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还有正事没做完吧?那就不用管我。” “还剩一点尾巴,很快他就不能打扰你了。” 颜西柳温笑着吻了吻祝栖迟的发心,将她的额头扣在胸前,眼角余光落向纪劳伦离去的方向。 不远的宋熠瞥到他不含情感的双眼,不禁打了个冷战。在下属面前,颜西柳不会隐藏本性的阴郁和残忍。他不是做正经生意的,斩草必要除根,今天见纪劳伦,只是喂他一颗掺着慢性毒药的定心丸而已—— 17占有欲和掌控欲(口交) 祝栖迟说是出门“透气”,实则给纪劳伦打了个电话。 纪氏的车没开多远就调头回返,两人约在颜氏集团附近的咖啡店谈话。 突然被叫回,纪劳伦的表情玩味又莫测。祝栖迟懒得猜对方的心思,开门见山:“我要出现在录像带里的所有人的信息,纪总应该能查到吧。” “……” 纪劳伦打量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女,十指交叉。那是个代表强势和轻蔑的姿势。 “祝小姐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祝栖迟沉默片刻:“如果我不想听?” “那我们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对话。”纪劳伦微微一笑。 女人向后仰,让椅背完全支撑身体,语气懒散:“你说。” 纪劳伦讲了一个老生常谈的、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有关的故事。 二十年前的颜西柳还很弱小,刚出来接客,谁也没得选。但他稚嫩干净,嘴甜乖巧,一阵子后,倒也在城寨中混得很开。 黄赌毒是H市地下世界的叁条支柱,赌场尤甚。颜西柳当应召男妓时被一家赌场的老板看中做了专属男宠,进而当了一段时间的兔男郎荷官。 荷官做得好,察言观色任人调戏,哄得老板开心,还给赌场赚了不少钱。 这段经历也成为颜西柳积累的起点。纪劳伦就是在最光鲜的时候认识他的。 房地产大亨的公子第一次来地下赌场见世面,还是个雏,又喜欢男人,赌场老板就叫了最得心意的男宠伺候他。 颜西柳不是最漂亮的,哪怕精心打扮了,相貌也寡淡得泯然大众,但纪劳伦吃过一次,就怎么也忘不掉那双看似脉脉含情、其下却暗流涌动着野心与危险的桃花眼。 少年在那段时间里如饥似渴地学习赌场的规矩、出千的手段,以及各个阶层里的潜规则。纪劳伦迷恋他,有求必应,供给颜西柳最匮乏的、获得知识的渠道。 “如果这一切不曾中断,颜西柳也许真的能从城寨里跳出去。” 纪劳伦点燃一根雪茄,神色怅然。 “十八岁,他被送出国,带到伊藤身边。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之后的行为,实在是越线了。” “我以为他会死在城寨,事实证明,是我小瞧了他。” 纪劳伦呼出一口烟雾,露出怀念的表情。 “祝小姐,颜西柳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只求利益,铁石心肠。如果你是为了钱,那么我可以给你,也能帮你离开颜西柳打造的黄金牢笼。如果你求别的,到时候想全身而退,恐怕是天方夜谭。” 祝栖迟垂着眼,等纪劳伦抽完烟,没等到下文。 她按了按因为恶心翻腾不休的胃。今天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又忍着长期休息不好带来的偏头痛,还得面对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 犯恶心不是因为颜西柳,而是纪劳伦的态度。 对方还留着那些记录颜西柳最不堪入目时的照片和录像。颜先生最痛苦的那几个月,恐怕他也掺了一脚,不觉得残忍,反而引以为豪。 “喜欢”和“爱”这两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被染上让人作呕的粪气。 祝栖迟没有感情的视线划过纪劳伦的脸。 放到过去,不过动一动异能的事,现在却要走千转百回的路子,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颜西柳也许只想打垮纪氏集团,让纪劳伦变成再不能狂吠的丧家犬。但祝栖迟不一样,她一旦决定下手,就从来不留底线。 她开口:“你说完了?能把情报给我了吗?” 纪劳伦愣了愣,没想到祝栖迟是这样的回应。 他以为少女至少会表现出被羞辱的愤怒,或者是符合她年龄背景的紧张恐惧,但纪劳伦只在祝栖迟眼里看到全然的漠然。 纪劳伦压根不信她真的不在乎颜西柳的过往,觉得她是那种为了优越的生活和富贵能强忍恶心的拜金捞女,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年轻,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因为年轻,不知命运的一切馈赠,都提前标好了价格。 “放心,祝小姐,哪怕无法达成共识,我也会让属下把情报整理好。这算不上什么大事。”纪劳伦挥挥手,让秘书记入备忘。 “只是容我多嘴问一句:颜西柳都不在乎的事,祝小姐又要怎样处理他们呢?” 颜西柳爬到高处后,对所有曾欺辱他的人都施以残酷的报复。但这复仇仅限于故意坑害他的“老朋友”。H市的势力盘根错节,即使是他,若真要大开杀戒,也难免引火烧身。 “这就不用纪总操心了。”祝栖迟写了个邮箱递给秘书。 纪劳伦眯了眯眼。 他查过少女的背景,对方就像一张摊开的白纸,平凡普通,乏味无奇,撞了大运才进入颜西柳的眼。半年前两人的关系也僵硬冷漠,眼下却发生了他看不透的变化。 纪劳伦不喜欢这变化,可颜西柳已不是当年任人捏圆搓扁的男妓。他越想要,就越是得不到,心中瘙痒无处排解,一天比一天更为焦灼。 “纪总。” 就在纪劳伦要踏出咖啡店时,祝栖迟漫不经心地叫了他一声。 “你刚刚似乎提到,能帮我离开颜西柳打造的黄金牢笼。” 纪劳伦顿住脚步:“不错。这个提议会始终向祝小姐开放。” 祝栖迟倦怠地笑了笑:“我虽然认识颜先生没有纪总久,却也知道他真想要的东西,哪怕不择手段,也一定会得到。杀了伊藤是这样,爬到现在这个地位也是这样。” “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毁掉,也绝不会让其逃离手心,或者便宜别人。” “纪总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好好想想,依靠纪氏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挡下他的半分怒火?”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平静,说的更是事实,却让纪劳伦恼得摔门而去。 刚走两步,他正好对上不远处颜西柳阴戾森冷的双眼,不由一窒。 ****** 十五分钟后,祝栖迟整个人被压倒在颜总裁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可能是颜西柳第一次在她面前生气。 也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撕开掩藏在斯文儒雅表皮下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纪劳伦能给你什么?” 绵长凶狠的一吻以颜西柳咬破她的下唇为结束。 祝栖迟舔去嘴角的腥甜,笑着抓了抓颜西柳的头发:“一点小事而已,这就吃醋了?” 颜西柳的表情还是冰冷的,垫在她腰下的手却细致温柔,神情和动作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享受不了几天快活日子。”男人低下头,和她鼻尖抵鼻尖,语气轻柔,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隐含的怒意,“纪氏该倒了。” 颜西柳能靠自己吞下H市叁分之一的博彩业,靠的可不是出卖身体,而是惊人的手段和能力。剔除无用之人,榨干有用之人,扩张的步伐快准狠,十年就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对纪氏还差最后一击,他愿意兵行险着,让纪劳伦彻底从H市滚蛋,永远都爬不起来。 “你不准出手。” 祝栖迟不想白费功夫,揽住他的脖子,不太高兴地说。 “好不容易往洗白的方向走,何必为了一个小人倒退?” “你在为他说话?”颜西柳质问。 祝栖迟无奈地与他对视。 其实颜西柳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她不可能对纪劳伦抱有任何正面情感。可活在黑暗泥潭里的人,一辈子也无法摆脱敏感多疑的心理,尤其是有着那样不堪过往的颜西柳。 再说,祝栖迟向来是个他无法预测和掌控的存在。 颜西柳十分后悔祝栖迟歪缠他时没有顺水推舟去品鉴速写,而是放她一个人出去作妖。 现在也不迟。 他摸向刺绣白裙侧面的拉链,另一只手卷起了身下人宽松柔软的粉红毛衣。 “……唔。” 祝栖迟用腿夹住他的肩膀,喉间泄出一声暧昧的叹息。 颜西柳时轻时重地咬她,从乳房到小腹,在白皙似牛奶一样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吻痕,带着想将人连骨头都一起吞下去的欲望。 他低头探进幽暗密林掩映之处,双唇含进中央的一点红艳,缓缓地吸吮着,舌尖时不时挑逗渗着水液的花瓣深处。 祝栖迟被舔得脚趾蜷起,喘息着,踹向他紧绷的胳膊:“嗯……颜先生……” 男人闻声动作一顿,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侧过脸细细亲吻她的腿根。祝栖迟鸦羽似的长发披散,大半肌肤裸露在外,慵懒而放松地躺在办公桌中央,像一朵含露怒放的娇艳玫瑰。 “别生气了。”祝栖迟噘起嘴,缠着他要亲吻。 颜西柳还没漱口,哪里能亲她,只好用一根手指抵住她娇软似花瓣的双唇:“……我没生气。” 骗人。 祝栖迟在心里摇摇头,又坏心眼地用脚尖碾向他鼓胀的胯间,向后顶了顶:“好大啊,是我前两天没喂饱颜先生么?怎么这么浪?” 他乌黑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舔了舔沾着水渍的唇,哑声道:“我现在可以看速写了吗?” 少女露出纯美又懵懂的笑:“什么速写?” 视线一寸寸扫过颜总裁的身体,似乎要用目光将层层迭迭的西服一件件剥开。 “没有模特摆出合心意的姿势,我可画不出来。” 瓷白的手指扯住男人的领带,祝栖迟拽着他低头,碰了碰他的嘴角,舌尖勾着他的舌,深深地吻了进去。 她饱满丰润的下唇破了一小块,红彤彤的,味道甜如蜜糖。颜西柳被她吻得意乱神迷,心尖都微微颤抖起来,模糊间,听见她撒娇似的要求:“我累了,只想躺着。” “颜先生,自己动好不好?” 18明明她只想扩张来着(入珠骑乘) 她这么要求,颜西柳还能怎么办? 在办公桌上不好发力,颜西柳就把祝栖迟抱起来。女人瘦而轻,蜷在他怀里,两条胳膊搂着他,脸埋在颈窝处,乖得不像样,谁知道皮下藏着一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 颜西柳的办公和旁边的休息间连通,里面放了张单人床。他将她放到床边,一边亲她,一边迅速解开西裤的皮带。 床头的柜子里放着颜总准备好的东西。润滑液,穿戴式假阳,还有花色不同的跳蛋。 祝栖迟拿脚尖勾了一下假阳具。这东西做得精致,配色也清新,但茎身粗而壮,她目测能有18cm,中间还裹着一个硅胶入珠套。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公司玩过多少次。 她弹了一下假阳上叁四圈直径快有1cm的入珠,瞥了颜西柳一眼。 颜西柳被她意味深长的视线看得耳根一红,低头给她穿上假阳,又打开双腿跪在女人腰部两侧。 他拧开一瓶润滑油,倒在祝栖迟掌心:“这点准备工作,颜夫人总要亲自动手吧?” 祝栖迟笑了一声,从善如流。 颜总裁上半身穿得整整齐齐,下半身却全然裸露,白亮的灯光照下来,显得格外色情而暧昧。 沾满润滑液的纤白手指捏了一下挺翘的臀部,顺着臀缝慢慢下滑,最终挤进湿热狭窄的甬道,发出一声咕啾的动静。 男人低低喘了一声,鼻音甜腻,大腿肌肉骤然绷紧,又缓缓放松。 肉穴被细致地清理过,干净湿润,祝栖迟的指在入口转了两圈,就轻松地探了进去。指尖深入浅出,在一下下戳探中,媚红的腔肉就渐渐张开了一只淫靡饥渴的小口。 明明吃进两根手指,颜西柳反而觉得体内不断升腾起巨大的空虚感。黏稠的润滑液顺着腿根缓缓向下淌,祝栖迟又插了一根手指进去,层层破开堆挤在一起的媚肉,揉捻褶皱深处凸起的前列腺的柔软。 颜西柳微微仰起头,情动的呻吟低沉又沙哑,桃花眼里潋滟着雾似的水光。 他意识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仿佛所有的感官都汇聚在女人触碰的地方,一阵又一阵的快感从会阴窜到小腹,欲望的浪潮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祝栖迟用力将手往颜西柳最隐秘柔软的地方塞去,动作粗暴而肆无忌惮,肛口可怜的肉圈被撑得微微透明。 在这样反复拓开身体的蹂躏中,肉腔僵了一下,接着突然吮紧了她的指骨,疯狂地战栗起来。 颜西柳被她手指操到干高潮的同时,阴茎也在无人抚慰的状态下射了。 前后同时高潮太过刺激,断断续续的呻吟也变成近乎哽咽的无力低喘。 “颜先生这么饥渴啊。” 祝栖迟抽出手,捻了捻湿漉漉的指尖,不知是润滑液还是肠液的混合物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丝。 明明她只是想给他扩张来着,没想到直接把人搞射了。 也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惊讶,颜西柳脸皮发烧,费力地挤出一句辩解:“以前不是……” 以前他不至于这样的。 最开始,后入的性行为很难让他得到太多快感,身体在日复一日的开发肏弄下才变得敏感淫贱、不用后穴就达不到高潮。他戒心重,难以交付信任,后面再没有找过床伴。性欲上来了,也就是用道具和手指慰藉自己,草草弄一番了事。 但揉一会就射……他又不是真的淫偶,或者什么只会高潮的性玩具。 祝栖迟欣赏着男人身上泛起的潮红,用略长的指甲轻轻刮擦他的大腿内侧:“我明白,是我把颜先生操得太舒服了。” “现在轮到颜先生让我开心一下。屁股抬起来,把我的东西整根吃下去。” 颜西柳才刚刚高潮,后穴往上到小腹都酸麻不已。粗壮的假阳直直挺在两人中间,颜西柳瞧着上面的入珠套子,几乎想把准备这东西时的自己一巴掌打死。 他闭了闭眼,然后睁开,伸手扶着那根假阳,试探性地用深红的穴口往内吞了一节下去。 假阳看着不显,实际吃下去的时候实在太粗了。颜西柳冷汗涔涔,狼狈不堪,腿几乎撑不住身体。 也不是没被更大更粗糙的东西捅过,在他身上发泄性欲的人百无禁忌。可祝栖迟自下而上这么注视着他,所有的赤裸和淫荡全都大喇喇地摊开在对方干净清澈的双眼里,让他全身像浇了油,随便一点火星就能整个烧起来似的。 “吃不进去的话,要我帮忙吗?” 轻柔和软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颜西柳的大脑有点混乱,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提议里的险恶用心:“什么……不,不用!” 女人漆黑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令人心慌的野蛮和暴虐,颜西柳感受到一把利刃在后背划过似的战栗,就被一股大力按着身体,往下一坐到底。 他的大脑立刻炸开一片恍惚的白光,喉咙吃力地吞着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肉腔的每一寸都被辛辣的痛楚填满了,假阳上的入珠凶狠地刮过最敏感的骚点,引发阵阵难耐的瘙痒。龟头进入到不可思议的深处,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劈碎了。 祝栖迟笑着向上顶了一下胯,入珠不知碾过直肠深处的哪里,颜西柳被撞得直颤,无法自控地浪叫起来:“嗯…嗯…啊……轻一点……” “别顶那里……啊……” “疼……太深了……唔……” 颜西柳终于撑不住身体,脱力地向前倒去。祝栖迟抱住他,两人换了个体位,她更好使力。 她解开西服和衬衫的纽扣,再掰大他的双腿,一寸寸深入,无规律地撞进最里面,让入珠一次又一次碾过他最脆弱敏感的前列腺。 他被剧烈的顶弄肏得叫不出声,汗水浸湿了垂在颊侧的额发,腿心抽搐着,窄腰麻木而顺从地随着身上人的冲撞晃动。 呻吟和抽插的黏腻水声混在一起,润滑液从合不拢的穴眼中流出,立刻有新的冰凉被挤入,在肉腔里染上火热。 更让颜西柳崩溃的是,女人还用力往他的小腹压,逼迫被奸弄得红烂熟软的肠肉品味每一枚入珠的形状。肠肉被强硬地撑开到极限,她又去揉可怜兮兮吐着精水的阴茎,快速而熟稔地上下抚摸,绕着冠状沟打圈,摩挲着柔软的龟头。 他被刺激的大脑眩晕,桃花眼里盛着勾人又破碎的迷茫。肚子会被顶穿,骚穴要被玩坏了,淫贱的身体好像无论被怎么施暴都能产生快乐和欲望。 于荒唐的性爱中产生的想法几乎让颜西柳羞愧绝望得想要痛哭,但粗暴的肏弄并没有因他的情绪而放慢,小腹时不时撑出假阳龟头的形状,而肠道在被碾碎的痛楚中反馈给大脑的是彻头彻尾的性快感。 一点湿热触碰胸前被刺激得挺立起来的乳首。祝栖迟轻轻地咬着那粒靡艳的红尖,又转而去用舌尖碾磨另一边狰狞丑陋的烙痕。颜西柳满脸都是生理性泪水和唾液,彻底坏掉了一样,一边挺胸迎合祝栖迟的动作,一边流着泪向她索吻。 “别怕,别哭。”女人温柔地哄他,掌心安慰似的抚摸他的肩膀和侧腰。“交给我,颜先生只要享受就好了。” 祝栖迟换了个姿势和他交欢。颜西柳不知道他的神态有多色情,桃花眼荡漾潋滟,像是浓得恰到好处的佳酿。岁月沉淀出的性感和成熟让眼角的细纹都有韵味极了,本来寡淡的容貌都被满脸的红晕染成放荡到骨子里的妖惑。 祝栖迟吻掉他的泪水,又骗哄着颜西柳抬起腰,方便她揉捏湿漉漉的臀肉。 就是这个年纪、就是现在,就是经历过那些不堪的颜先生才最可口,最美味。 后天练成的气质修养凝练成坚不可摧的外壳,却还没有到天衣无缝让人觉得无趣的年纪,用力扒掉温文尔雅的假面,就能品尝到硬壳里藏着的柔软蚌肉,还有闪闪发光的莹白珍珠。 过去和未来又怎么样?没人比祝栖迟更明白过往的不可更改性。 无法淡忘,无法丢弃,腐烂的疮口永远不会长出新肉,因为记忆无法被遗忘。哪怕大脑忘记了,身体和灵魂亦会记得。 就像纪劳伦,他痴迷与颜西柳无论被折断多少次,都能从泥泞中爬出来的姿态,又想让自己成为能改变这姿态的例外。殊不知,正是那些不可磨灭的记忆,那种永不屈服的姿态,才让颜西柳成为今天这个人。 “没关系,只要交给我就好了。”祝栖迟眼里闪过一丝新阳基地一把手们都无比熟悉的冷光。 那冷光转瞬即逝,落到颜西柳身上,就变成柔和浅淡的倦怠和包容。 祝栖迟一边吻他,一边按着颜西柳干了数十下,男人无意识地低低呜咽着,无力地摇着头,窄腰狠狠一颤,肠肉中的瘙痒被彻底满足时,令人崩溃的快感将他再次送上高潮。 ****** 颜西柳在了她手里射了两次。 祝栖迟逼迫他睁大眼睛看着她是怎么将那些白浊一点点擦干净,变成一堆成团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将假阳抽出的过程也花了不少时间。 肠肉裹得实在太紧,终于弄出来的时候,肛口绽开了一个两指宽的洞,还翻出一朵糜烂血红的肉花。她的手指意犹未尽地往被糟蹋得红肿不堪的穴口里探,男人就无意识地在她怀里轻颤着。 颜西柳还以为自己会被撕成两半,结果还好好活着。他浑身酸痛,后穴麻木得没有知觉,中间失去理性的反应也让清醒后的他羞耻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难道不舒服吗?”祝栖迟眼里藏着坏笑,故意逼迫他开口。 颜西柳抿着唇不想回答。 舒服当然是舒服的,爽得要死,他被操过的次数数不胜数,跟祝栖迟带给他的快感相比居然都根本不值一提。 被那么粗鲁地贯穿一遍,他居然满脑子都想着再来一次。 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染上了性瘾。 祝栖迟穿好裙子,拿着湿巾给他擦脸,顺带清理掉腿根和会阴出黏腻的液体。她拧开一管止痛恢复的软膏涂了几圈,思索自己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回去得吃点消炎药,别发烧了。” 颜西柳支着腿,眼角湿红未散,她的事后抚慰格外轻柔细致,更让他觉得抬不起头。 “颜先生,颜西柳,别不理我。” 少女捧着他的脸,落下雨点似的吻,又去轻咬他的后颈。 Alpha的本能就是将标记物吞吃入腹,她忍了这么久才露出一点点本性,已经很体谅看中的伴侣了。 如果不是怕真的伤到他,凭她的体力,两人能在这个小休息室一直待到看第二天的朝阳。 颜西柳勉强挪动一下,将她抱在怀里。 欢爱过后紧紧贴着自己的伴侣,祝栖迟长久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放松,难得觉得昏昏欲睡。 闭上眼睛前,她还记得两人之前争执过的事:“颜先生,你答应我,先不要对纪氏出手……” 颜西柳的薄唇动了动,眉间又聚起一缕戾气,转瞬散开:“……好。” 他凑过去,扳过她的脸低声威胁:“如果你想借他离开我,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了。” 祝栖迟觉得眼前的人简直难搞,可自己的标记物,怎么都得笑着哄:“颜先生放心……唔,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了,只告诉你。” 她检查了一下仍然处在小黑屋里的系统779,用气声在颜西柳耳畔说:“以后做爱的时候别叫我颜夫人,叫我‘七七’。” “我是老祝家第七个孩子,‘七’又和‘栖’同音,七七是我的小名。” 颜西柳的喉结滚了滚,瞳孔一瞬收缩。 老祝家? 祝家根本没有那么多孩子,祝栖迟也明明是这一辈的长女。 祝栖迟几乎是将“她并非从前的那个人”这一事实摆明着告诉颜西柳了。 少女将脸贴向他的,低低地说:“颜先生,别的先不提,离开你,我又该去哪里呢?很久以前,我就无家可归了。” 颜西柳的心忽然像被什么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想为自己的疑心病找补,祝栖迟已又困又倦,眨眼睡去了。 她蜷缩着身体,双手攥成拳放在胸前,细眉微皱,呼吸声几不可闻。 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睡吧。” 颜西柳的唇贴了贴少女的额头,沉默了一会,穿好衣服,将一室寂静留给熟睡的祝栖迟。 19她的所有物(喜闻乐见的睡奸) 【宿,宿主,你这也太作弊了……】 系统779苦恼极了。 就在刚才,祝栖迟仗着自己身负异能,先后闯进纪劳伦的办公室和私人住处,逼迫779将电脑里能用得到的信息筛选拷贝了一遍,储存进U盘里。 念动力异能者加上远超本世界科技树上限的系统,两者结合,简直是对纪氏集团的降维打击。 “偷税漏税还有灰色交易,这些足够让纪氏的股票崩盘了吧?”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祝栖迟站在高级住宅区足有38层的顶楼花园,将整个H市都纳入眼中。 凌晨叁点,H市依旧灯火辉煌。大多数普通人已进入梦乡,此时正是“里世界”中的居民活跃的时间。 被两处现代商圈夹在中间的城寨,也正值一天中最妩媚的时刻。 祝栖迟的脚踩在天空花园的外围栏杆上,舒展双臂,拥抱苍白的天空和微冷的夜风。 【……宿主?】779小心翼翼地提醒。【数据都拷贝好了,你还不回家吗?】 女人点燃一支香烟,不抽,就这么夹在指间闻。 “高中叛逆期,我曾抽过一段时间香烟,不管爸妈怎么骂,我都不肯戒掉。” “还是祝游归黑进我的电脑,发了一堆老烟枪的肺部拍片给我,才渐渐不抽了。” 两人年龄差了五六岁,祝栖迟高中未毕业,祝游归博士都读了叁年了,马上就能提前毕业,正式成为首都生命科学研究所的研究员。 祝栖迟觉得,她当时未必不是想搏得哥哥的注意才表现出对香烟的痴迷的。 受人敬仰、生活无比忙碌的科学天才,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跟自己平平无奇的叛逆妹妹交流,事无巨细地关心,倾听一切琐碎的烦恼。 长发飘散在纤细的身影背后,祝栖迟闭上双眼,脚尖动了动,身体慢慢向前倾斜,仿佛要投向夜空的怀抱。 以这样的姿态回忆过去,总能使她在咽喉与鼻腔之间体会到一种酸麻又疼痛的感觉。如果她长时间地沉浸在这种感觉之中,就会向大脑与心灵共同构筑的黑暗的无底洞坠落。 【宿主?!】779急了,【宿主宿主,别忘了颜西柳还在等你回去,你答应他的……】 十年以来紧紧捆绑着她、时刻想拉她坠入深渊的绳索因为779的话稍稍松了松,祝栖迟缓慢地眨了眨眼:“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叫他大反派了?” 779讪讪【其实他也没做过太坏的事。】 “是还没来得及做。”祝栖迟笑笑。“不然这个世界是怎么崩溃的?” “但我怀疑,就算按照你的思路杀了他,男主和女主也照样会出问题,世界线依旧会崩坏。” 【为什么?】779不解道。 “因为原作的势力分布很奇怪啊。商战、政界倾轧,还有乱七八糟的白道黑道挤在一起,需要的时候出来晃荡,不需要的时候就好似不存在。像是一堆幼稚的小女孩凭空构想出来、硬要捏在一起的情节设定。”祝栖迟懒洋洋地叼着被雨滴浇灭的香烟,跳下栏杆。 “现在世界要补全那些未被填补的部分,就一定会出现你们意料之外的东西。男女主的背景太过干净单纯,只剩下被原着盖章认定的‘大反派颜西柳’。只有他隐没在空白之中的过去,还留存着一定的操作空间。” 779傻了【听,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怪不得会出现那么多bug。】 “颜先生,真是被恶龙环伺的公主大人啊……”祝栖迟咬了几缕烟叶在齿间,表情似笑非笑。 ****** 等祝栖迟从窗户翻进客厅,走进卧室,天才刚蒙蒙亮。 颜西柳当然还熟睡着,她往他睡前喝的水里加了安眠药。他现在对她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她在他身边躺了两个小时,全然清醒,身体疲惫异常,精神却持久而异样地亢奋着。 过了一会,她将双唇贴上颜西柳的双唇,舌尖蛇一样游走于他的齿间,顶着湿热的口腔一寸一寸地磨蹭。 男人皱起眉,人却醒不过来,但没关系,这更助兴。 她把手搭上颜西柳的睡裤,恶作剧般拉扯松紧带,又往下扒。另一只手扯开睡衣的纽扣,肆意玩弄着他的乳头和胸肉。 他的身体保持得相当不错,没有赘肉,甚至有些肌肉。不薄不厚的胸肌手感很好,她揉面团似地将手里的肉捏挤成不同的形状,时不时逗弄一下渐渐挺起的深红乳尖。 祝栖迟低头亲吻他左边乳肉处的烙痕,将那块焦红而凹凸不平的皮肤舔得湿漉漉的。她没对他说自己其实很讨厌这个标记。 烙着别人的印痕算怎么回事?但破坏掉再覆盖应该很痛吧。 可她就是想要,想要得不得了。这个男人是她的所有物。对他,她可以为所欲为。 可怜的、困于梦乡的颜总裁动了动,沉睡的阴茎比主人更先苏醒,微微勃起,将内裤顶得外凸。 祝栖迟保持低头的姿势,亲他的胸口和小腹,手掌贴着脊骨轻轻摩挲,慢慢滑到挺翘的臀部,用力抓揉了几把,探进紧紧闭合着的小穴。 让她惊讶的是,神志不清的颜西柳牙齿咬着下唇,眉头紧皱,显然并不舒服,身体却像个标准的淫妓或习惯被进入的雌兽一样,自动自觉撅起了屁股。 “挨草已经成了习惯吗?颜先生真的好淫荡啊……” 她轻轻地吻他染上粉红的耳垂,又用牙尖细细地啃,直到粉红变成血一般的色泽。手下不停,往紧窄的穴里挤了些润滑液进去,指尖沾着冰凉湿润的液体往内探入,然后没得更深,更深。 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水声。 女人也在摸自己,在他僵直的大腿处摩擦,到了高潮的边缘就停下来,穿上一根假阳具。 颜西柳的身体被揉开了,泛起性欲的殷红,撅起的臀丘中央藏着的小穴也湿漉漉地打开了,像是在翘首以盼粗壮阳物的捣入。 祝栖迟很快就满足了它的渴望。 念动力抬起他的一条腿,就这么保持侧躺的姿势,她对着翕张的穴口狠狠插了进去。被草草拓开两指的肉洞被突然贯穿到底,花心也被凶猛地碾过,肉壁立刻疯狂地抽搐起来,被施暴者彻底填满。 颜西柳发出一声啜泣似的鼻音,挣扎着想要从药物的余力中醒来。 他像陷在一个又深又恐怖的噩梦之中,惊恐地想要挣开身上的桎梏,手指无力地扒向床沿,试图逃离残酷的对待。 但身体背叛了意志,在肉欲的驱使下热烈地发情求欢,习得性地撅起屁股挨肏,直直挺起的阴茎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初几下艰涩过后,祝栖迟进出他身体深处的动作就变得顺畅起来。她停下爱抚,双手抓住他的腰,动作更加用力和残暴,丝毫不顾忌他的感受,强硬地将手下的肉洞凿穿。 “不要……嗯……滚……” 他徒劳地挣扎着,双手紧攥床单,好像那是能够救命的稻草。 祝栖迟握住他的阴茎,几下抚弄后,马眼处一跳一跳的,大腿内侧也在痉挛,她就知道他要射了。 男人的身体被顶得摇摇晃晃,喉间发出凄惨的悲鸣,含混地说着什么,她要凑得很近才能听清。 “救……” 他因快感和屈辱不停地颤抖,乞求却像在自言自语,可能早已习惯无人倾听的事实。 “救救我……七七……” 女人笑起来,抽出假阳,调整了一下角度,撞向浅处的那块敏感至极的软肉:“好可怜呢,怎么办是好呀,强奸你的就是七七啊,颜先生。” 颜西柳倒吸了一口冷气,剧烈地喘息着,终于从沉重的黑暗中苏醒。 举起的腿酸麻发痛,肚子被一下一下顶得想吐,让人头皮发麻浑身战栗的快感却源源不断地从下身传来,强硬得不讲道理。 “别开玩笑了你这混蛋……滚出去!” 他没什么威慑力地骂着,喘着粗气,满脸冷汗和眼泪,耳畔都是黏腻的水声,身上还有一只在敏感点四处游走的捣蛋的手。 在颜西柳体力耗尽前,祝栖迟好心地攥住他的龟头,没让他大早上就精尽力竭。干着后穴的动作却不停歇,假阳整根埋没在最深处,爽得他身体直颤,一边浪叫一边冲向干高潮。 ****** “滚出去。” 颜西柳指着门,又重复了一遍。 祝栖迟故作委屈地蹭了一下他的背:“对不起嘛。” 她知道她做得有些过分,活似个性变态,搞出婚内——睡梦强奸的戏码。 大概引发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他才会这么生气。 只让她滚出房间,已经算颜总裁好脾性了。 他的眼睛冷得像冰,仿佛再怎么跪地磕头负荆请罪,也不能撼动他的铁石心肠。 可她硬是要掰过他的脸,乱七八糟地亲一遍,直到把他的唇亲得红通通的,冰山也半化不化了,才跳下床,躲过脑后砸来的枕头,几步溜到门外:“对不起嘛,对不起嘛,我今天都在外面,绝不招颜总的眼!” 祝栖迟走前把窗帘拉开了,夏日朝阳照进来,晒得颜西柳眼睛疼头疼浑身哪里都疼,上午是不可能去公司了。 性事上,他能接受很多超出常人想象的花样,但她今天来得这么一出,恰好掐住了他的死穴,撬起千创百孔的心脏上的陈年旧伤。 可他能甩出来的最硬的话也只是一句“滚出去”。 颜西柳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只胳膊盖住眼睛,另一只手向下探,摸向始终没软下去的阴茎。 明明已经高潮过,明明心底还在翻腾着不适感,他却还想继续……被她操。 身体深处的欲求不满和淫贱放荡让他自己都觉得可怕,几乎完全成了一条沉沦在性欲中的发情的淫狗。 他想成为她的鸡巴套子,小淫狗,肉便器……被强奸也好…… 男人轻轻地哼着,弓起身体,塌着腰,额头抵着祝栖迟的枕头,手粗暴地撸动着性器,惩罚自己一样,将精液射在掌心。 ------- 把老婆惹火了(于是被枕头轻轻砸) 20几乎可以称为恨意(兔男郎) 祝栖迟没忘记自己穿的是一本言情小说,里面是有本来的男主和女主存在的。 所以她捏着曾装有纪氏集团偷税漏税与违法乱纪证据的U盘找上了男主翟舒阳。 翟舒阳的祖父是警视厅高层,父亲没有子承父业,而是与翟舒阳母亲白手起家,做成商业龙头,儿子又考上警察学院,继承了家族在警视厅的人脉。 男主算是标准的“贵族警察”,案子专挑难搞的,去现场开奥迪,住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高层公寓,不用颜西柳的名义找他,祝栖迟颇费了一番功夫。 高档住宅区物业置有专门的会客区,祝栖迟到的比预定时间早十五分钟,又多等了半小时,喝了一肚子菊花茶,翟舒阳才姗姗来迟。 他穿着价格昂贵的白色休闲西装,皮鞋锃亮,黑色短发做了造型,狭长的眼角与上扬的眉峰都透出强大的自信与骨子里的傲然。 和颜总裁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顶着男主暗带怀疑的视线,祝栖迟挥挥手,先让他验货。 金融犯罪对翟舒阳来说是个陌生的领域,但他不是笨蛋,对着真实财务账表看不出什么,但违法乱纪的证据可再熟悉不过。 翟舒阳合上电脑,眼神深沉中杂着审视,尖锐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对方漫不经心地用小勺搅着咖啡拿铁,也不喝,就那么垂着眼坐着。 外表的乖巧娇美与她做出的事形成鲜明对比,翟舒阳也忍不住起了兴趣:“你是怎么弄到手的,这个?” 他晃了晃U盘。 “烂问题。”祝栖迟按了按鼻梁,“怎么弄到的重要吗。” “的确不重要。”翟舒阳顿了顿,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眼神:“你真神秘啊,X小姐,这种来路不明的证据可不好用。” “拜托人办事,总要交代点什么吧?” 祝栖迟摇摇头:“你对匿名举报电话要求也这么多吗?” 翟舒阳盯着她的双眼,紧追不舍:“你是纪氏的仇家还是竞争对手?别说什么正义人士,我不会信的。” “两者兼有。”女人露出一个浅笑,“我能确定一件事,看了纪氏的犯罪证据,你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放手。我的确不是正义人士,但翟警官一定是。” 很不幸,被她说中了。 翟舒阳将U盘放进办公包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是啊。”祝栖迟站起身。 她只背了个小包,所以离去的动作也相当潇洒。 “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你值得信任。” “希望你能拯救这个世界。” 祝栖迟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身离去。 翟舒阳错愕地目视女人的背影远去。 拯救……世界? “这种期待也太高了吧?”翟舒阳不甚满意地敲了敲电脑。“别把那种期许随便放在我头上啊。” ****** 祝栖迟一直在外面晃到暮色四合。 这两天她循着纪劳伦给的线索见了不少人,翟舒阳是倒数第叁个,还有两个仍在城寨,所以祝栖迟放在最后进去寻找。 家里有私人影院、游戏室、健身房、游泳池,花园里还有个小温室,祝栖迟咸鱼起来,一整天都窝在游戏室不带动弹的。 和颜西柳关系变得亲密后,晒太阳也放在花园,出门就变成了一件偶尔才会发生的事。 ——“头儿。” 有个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叫她。 “我是一只自愿待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祝栖迟自顾自地笑出声。 ——“头儿,我们被包围了。” “……没事的,只是幻听。”她掐着自己的手,重复道。 从她身边路过的人投来奇怪的目光,祝栖迟避开人群,转进角落。 自言自语是个坏习惯,疯子才会自言自语,而这个坏习惯从两周前再次找上祝栖迟。 ——“头儿,你一定要活下去……” “别说了!”她忽然叫出声。“闭嘴吧!别说了!”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 一道不太清晰的身影站在身后的不远处。 年轻女人的胸口和四肢血肉模糊,像被什么野兽啃过一样。 祝栖迟心脏砰砰地急速跳动着。她后面站着的人渐渐多了,一道又一道,向后延伸,延伸,最远处的是个男性。 他缺了一条胳膊。 隔着那么远,祝栖迟仍然奇怪地能将一切细节看个清楚。 男性身上也有咬痕,不过与野兽的啃噬痕迹不同,更像人牙齿留下的印记。 祝栖迟有点呆滞地看着自己微微痉挛的手指。它们刚刚只是微微抽痛,现在是剧痛。 只要她还活着,噩梦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一道音乐声打破沉寂。 手机在裤兜里嗡嗡震动,祝栖迟动作机械地接起,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颜夫人,天都要黑了,还不回家?” 颜西柳的声音低沉温文,却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 身后的人影们消失了。 “祝栖迟?” 手机里传来疑惑的疑问声。 “是你把我赶走的吧。”祝栖迟定了定神,说。 “狠心地把笼中鸟赶到外面风吹日晒,反而怪我不回家?” 电话另一端沉默片刻,声音变得柔缓亲昵:“……是我不对。” “找个地方休息,我去接你。” “颜先生不闹别扭啦?” 男人沙哑地笑起来,胸腔的振动仿佛顺着温热屏幕传进她耳中:“我闹过别扭么?” “你早上用枕头打我。” 虽然没打到。 他从善如流地道歉:“对不起,回来补偿你。” “补偿什么?” “珠宝,名车,衣服……年中有一场拍卖会,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 “听上去不错,可想来想去,还是颜总裁最贵最有价值。” “他不早就是你的了吗?” “……真是狡猾的回答。” 她将电话换了一边,抓了胸前一缕头发在指间缠着玩:“好,那你猜猜我在哪?” 他报了个街道名,祝栖迟四处张望了一下,正好看见相对应的街道牌。 “手机的GPS?老狐狸。”她说。 “也没到老的地步吧。” 祝栖迟笑了笑,糟透了的心情变好了一点。 “你来这里接我,带我吃饭。”她轻柔地命令道。“然后我们去城寨,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 下九流的聚居地与祝栖迟的想象别无二致。 自建的筒子楼林立成群,老旧阴湿,居民挤在一起,外来者无处落脚,是抢劫犯、毒虫、赌徒,走私者的天堂。 颜西柳眼里含着点错综复杂的感情,混合了恶心、憎恶与零星怀念。 牵着祝栖迟的手,无奈道:“怎么忽然要来这里?” “想在这操你啊。”祝栖迟看着他的眼睛,报以微笑。“你不是还问过我么。” 是有这么回事。 颜西柳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不能接受这个地方,他心里觉得很恶心,不舒服,踏入城寨的这一刻,他似乎闻到一丝精液和尿液与泔水混合的气味。 从他自己身上传来的气味。 “你当时在想什么?” 颜西柳垂眸看过去。 女人的眼睛灼热发亮,像是在期待他的回应,又想已得到了她想要的回应。 一阵怒气徒然升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扣住女人的肩膀,箍住她的下巴:“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他像毒蛇一样盯着她兴奋的双眼,声音中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阴暗和冷酷。 “我问了几个人,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你,问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祝栖迟仰着脸,下颔骨被掐得隐隐作痛,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甜蜜和煦。 “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记得的那一个,我全录下来了。” “伊藤衡真死了,纪劳伦给我的视频不够全,颜先生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都重复一遍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 颜西柳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祝栖迟,你疯了。” 他对她的底线越来越低,能容忍无度和粗暴的性事,能容忍她剜出自己的旧伤,不代表她能将那些伤痕轻蔑而鄙薄地玩弄。 “跪下!”祝栖迟忽然冲他吼道。 颜西柳没有动,下一秒,一股巨力就按着他的肩膀、打弯膝盖,迫使他跪向泥泞肮脏的地面。 有那么一瞬间,一股不知该称为兴奋还是恐惧的电流打穿了他的脊骨,他的身体软了下去,又被强迫着挺直。 一个东西紧跟着落在地上。 那是件皮质的、全黑的,布料极少的衣物,几乎像一个可穿戴的束腰,屁股后面开了个洞。 她又扔下来两个东西。 黑色兔耳发箍,还有毛绒绒的白色兔尾肛塞。 他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东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他曾在赌场里穿过一模一样的情趣衣物。 他的目光茫然又困惑:“为什么?” “好好看着我。”祝栖迟摸了摸他的脸。“因为我就是这样的。” “不是说要补偿我么?现在,穿上它,或者我走。” 颜西柳无言地看着她。女人的声音冷静,但脸色惨白,眼睛深陷在眼眶里。 他吸了一口气,深得整个胸腔都在隐隐发痛,骨节被捏得泛白,但还是捡起了地上的轻薄衣物。 手伸进暗处,解开休闲裤的皮带,慢慢往下褪。 裤子被踢到一边,内裤也是。还有衬衫和薄夹克。 苍白的腿伸进紧身服,那东西短得可怕,卡着腿根,连胸前的两点都遮不住。他的动作很慢,精神高度紧张,一直在捕捉附近来往的脚步声,提防不知什么时候会在头顶打开的窗子,和出来抽烟的人。 几条细细的束带都被系紧了,粗糙的皮质内衬在赤裸敏感的肌肤上蹭出些许隐痛。颜西柳背后渗出汗水,在祝栖迟的注视下戴上发箍。 软绵绵的兔耳朵一只挺立着,一只半垂,显得有些滑稽。 “还有。”她说。 他僵了一会儿,握着肛塞,弓下腰,粗暴地向身体深处摁去。 干涩的穴肉被强制拓开,兔尾固定住时,颜西柳眼里的情绪几乎可以称为恨意了。 “很好。” 祝栖迟低下头,亲了亲他因耻辱而泛红的眼角。 “就是得这样才行。” -------- 小虐怡情。两个精神都不好的人互相折磨。 21互相喂饱也互相吞食(公开露出) 男人被按在垃圾箱上,他喘息着、呻吟着,在黑暗中努力稳定身体。 他的双腿分得很开,窄腰下塌,皮衣紧紧裹着向后翘起的臀部,兔尾肛塞在特意留出来的开口处进进出出。 未被好好开拓的穴眼随着暴力的抽插渐渐变得殷红,血成了最好的润滑剂,透明玻璃制成的底座将深处的红肉映照出来,一切都无所遁形。 腿弯处被踹了一下,他又跪回地面,膝盖与掌心擦出一片泥泞的血红。 女人的气息兜头罩来,湿润的吻落在光裸的后颈,虎牙牙尖叼起一块皮肉,轻柔地噬咬。 颜西柳紧闭双眼,用甜美寂静的黑暗麻痹自己的神经,像他十年前惯常做的那样。 肛塞圆钝的尖头反复碾过体内骚软敏感的一点,清晨被施加的钝痛还残留着,此刻正一寸一寸漫出甘美的快感,深处叫嚣着空落落的麻痒。 他是被追捕的猎物,也正伺机反咬猎手一口。 手下触感湿而黏腻,他跪在脏水里,血和不知是什么的污渍混在一起,发丝都染上城寨熟悉的油腻腥臭。 她半靠在他背上,在后面顶得太重了,让他吃不消,指甲抠着墙根止不住地颤抖,因快感而低低地呜咽,想要止住,却止不住。 “妈的,谁这么早就开始叫春?要发骚滚远点!” 有人推开窗子,丢了个空酒瓶下来,在不远处摔成无数碎片。 颜西柳的身体僵住了,耳后打来带着辛香的气息,祝栖迟凑近问他:“十年前他们操你的时候,附近是不是也有人开窗看活春宫?” 他的桃花眼里泛起显露脆弱的水色,表情木然地点点头。 被按在城寨里,他忘了十年以来的养尊处优,忘了身为颜总裁的财权在握,只听见周围嘲弄讽刺的奸笑,眼前仿佛又出现被按在泥水里反复轮奸的一幕幕。 那时他也是如现在一样,腥臭肮脏且淫秽不堪。 祝栖迟将不太大的肛塞留在那里。 纯白像毛绒球似的兔子尾巴可爱极了,正好挡住皮衣在肛口处开的洞,看着就像颜先生真的长了团蒲公英似的尾巴。 她不满足只使用肛塞这种轻描淡写的性事,撩起裙摆,穿上一根假阳。 被摁在城寨中的颜西柳,像只被一点点肢解的冷血动物,展露出原先在他身上看不到的黑暗阴郁。 祝栖迟感到很高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十年前的颜西柳是什么样子,亲眼看到,而不是录像带中不完整的碎片。 她将两根手指贴着穴口和肛塞的缝隙挤进去,他沉默地垂着头,喘息着,直到她指尖碰到那团高高凸起的腺体,强硬地抠挖了几下,才拱起腰,露出无助又难耐的表情。 白皙的皮肤浮起一层隐约的薄红,腰被紧身服勒得紧紧的,一点多余的肉挤在腿根,非常,非常撩人。 隐忍中藏着愤怒的神情也让人非常,非常想欺负。 “他们是不是也这么欺负你?”祝栖迟贴着他汗湿的鬓角,慢悠悠地说。“看啊,你开始扭屁股了。” 空气和喉咙中都有股燃烧的味道,但颜西柳一声不吭,愤怒让他的表情恢复些许生气。 她狠狠捻了一下他的乳头,又往后穴插了一根手指进去,叁指慢悠悠地摩挲肠壁,将坚硬的肛塞顶起,圆头时不时蹭向发骚的腺体,偏偏又不够用力,引发一阵阵不满足的胀痛。 这种胀痛很快就被插入的阳具缓解了。 她握着一只兔耳朵,骑在他身上,龟头用力往里撞,神情非常愉快。在他扭着身体试图逃离时用念动力压住他,又不完全压住,快意地享受这份徒劳的挣扎。 他撑在地上的手紧紧握着,青筋暴露,然后又缓缓张开,抬高头,感觉自己快疼得窒息了,小腹深处又涨潮似得漫出奇异而汹涌的快感。 祝栖迟的手碰触了他的脸颊一下,再碰了一下……最后滑到他的唇前。 这几乎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颜西柳一下咬住了她的虎口。 他咬得那么用力,牙齿切得那么深,血腥味一瞬间填充了整个口腔。 祝栖迟咯咯咯地笑起来,开心得像个刚听到好消息的小女孩,甚至把手往颜西柳的嘴里塞了塞。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杀意。阴沉、森冷,又带着冷静估量似的杀意,似乎他在决定杀谁时之前还会列一个计划表,标好每一步要用的方法和器具,精密而优雅,捕猎的狼群一般冷静自制。 “是不是想杀了我?”祝栖迟用气声问。 颜西柳松开嘴。他的双唇和牙齿都沾着新鲜的血迹,舌尖舔了舔唇,将能尝到的所有血腥气都卷进嘴里,像在品尝什么无上美味:“是。” 下一秒,他灵巧而迅猛地捉住女人,一手紧扣她的脖颈,一手将她拦腰掼进泥水里。 又痛又辣的触感从背后传来,祝栖迟还是笑个不停。 “杀了你前,我会把你关起来。” 一根细长的针刺进她的脖颈,推了什么药水进去,一阵烟花似的晕眩就在她的大脑中炸开。 类似肌肉松弛剂的药液发作速度很快,祝栖迟不加反抗地躺在原地。 【宿主?!!】 从小黑屋里爬出来的779惊恐地大叫起来。 男人将身上的情趣玩具清理干净,再穿好丢在一旁的衣服。 颜西柳俯下身,泄愤似的咬住她的双唇。肩胛骨被地面磨得生疼,她的下唇被撕开,舌尖也被咬破,血流到下巴时尚还温热。 他和她……互相喂饱,也互相吞食。 对方还扣着她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充斥不具温度的冷漠。 祝栖迟清楚他知道该施加多少力颈骨会断掉,就可以永远把她葬送在这个夜晚,她用脸贴着他的小臂,温顺地将决定权交到颜西柳的手里。 但那只手撤走了。 脚腕传来一阵冰凉的紧握,第二个脚踝也落入男人手心,裙摆如花瓣般落至腰间。 祝栖迟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浑身使不上力的感觉让她如坠梦中,意识飘散再聚焦,于清醒与沉沦的边界徘徊。 颜西柳像磨牙的小动物一样这里咬咬,那里扯一下。他将嘴唇挨在快感中心,舌尖缓慢而沉重地来回舔舐着,一只手摩擦她冰凉的大腿和小腹。 “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祝栖迟微阖双眼,含混不清地说,不知是在问779,还是颜西柳。 ——“没错,你又搞砸了。”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给出回答。 在系统【大反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尖叫中,少女沉沉睡去。 22第一口是甜味 祝栖迟做了个梦。 关于过去。 没有比曾真实发生过的事更像噩梦的噩梦,甚至来到现实,让她分不清置身过去还是当下。 醒来时,她甚至觉得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浑身发冷。 她想要尖叫、挣扎、大吵大闹,像小时候会做的那样吵醒家里每一个熟睡的人,折腾得全家都得不到一丝安宁。 小时候的她,就是那样一个任性又顽固的孩子。 现在,祝栖迟只是沉默着,目光空洞而遥远,脸色平静得好像死人一样。 “别哭了。” 耳畔传来一声叹息。 祝栖迟发现自己被裹在温暖而撩人的松香气中。 颜西柳正抱着她,两人坐在轿车后座。祝栖迟慢慢地眨了眨眼,摸了摸脖子,又发现虎口处的伤已经被涂了药,仔细包了起来,后背的擦伤传来一点点清凉。 他用手指轻轻抚过脸颊,又沾了一层晶亮的泪。 “翟舒阳说了什么让你今天这么不对劲,嗯?” 男人斜靠在车窗边,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向外远眺。 他的神色有些许疲惫,眼中的戾气和阴霾却已消失了。 像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她迟钝地抬头看他:“你在说什么?不是翟舒阳的问题。” 少女靠在颜西柳胸前,一只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静静听了一会里面沉稳有力的心跳。 “颜西柳,你连生气都不会吗?”她闷闷地说。 “你是这么想的吗。”颜西柳对黑暗低语。“也许我该随身带支镜子。” 他该对谁生气? 她方才像马上就会碎掉似的,表情是笑,却在无声无息地恸哭。 颜西柳把昏迷的女人扔进车后座时,有一瞬间,心底涌出了许多黑暗得连自己也未曾料到的想法。 “七七”像某种甜蜜得腻人的、来自异国的热带水果,他差一点就整个儿跌进那种梦幻,直到被撕开伤疤赏玩时才发现她是因为已经腐烂才滋味浓厚的。 然后她蜷缩在座椅上,像刚断了一条腿的幼猫一样哭了起来,那哭声多么熟悉。 她为自己而哭,又像为他过去每一个漫长而绝望的夜晚而哭。 在梦里窥到的、她的部分过去已太过神秘且令人畏怖,他无法想象她的过往该如何痛苦,就像她也无法想象他的。 他和她之间存在的爱并非像常人所习惯的那样温馨柔软。 这份感情长着牙齿,会咬人,不会使过往的伤口愈合,有时反倒会更深地撕开伤口,但里面涌出来的血或许可以让两人不至于孤独地枯死。 “七七……” 颜西柳看着自己逐渐失去掌控双手的能力,钻进轿车,将她轻柔地拢进怀里。 围绕着这辆簇新轿车的是扭曲腐朽的围栏,令人不愿驻足的垃圾场,和破烂如废墟的建筑物。 至少第一口尝到的是甜味。颜西柳托起她因噩梦而皱起的脸,想。至于吃下去对身体有什么害处……也许迟一点再说吧。 “……你好蠢啊。” 祝栖迟说了句连自己也听不明白的话,一时陷入沉默。 颜西柳低头吻住她的双唇,轻柔的吮吸像无声的安抚。 少女攥着他的衣襟,觉得累,又觉得冷,细密的睫毛颤得像受惊的鸟翼。 祝栖迟像一只终于找到样式称心的棺材的吸血鬼,赌徒中奖似的欣喜来得又快又急,冲击得大脑眩晕无比。 她的生殖腔——阴道,开始分泌湿润的东西,她胡乱地吻他的脖子,引导他的手向裙底摸去。 “性变态。” 他终于垂眸看她的眼睛,用那种冷峻到骨子里的声音作出结论。 祝栖迟大声呻吟起来,被男人亲得快要窒息,黏液也蹭了他满手——线条坚硬、筋骨分明的手。 这条丝绸连衣裙因为料子太精致,已经被揉得有点破烂。 女人气喘吁吁,越过绝顶时把本就破了个口子的下唇又咬出血了。 在颜西柳莫名有些得意洋洋的浅笑里,她柔弱无骨地摊在他怀里,止不住泪,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平缓下来。 “……你等着。”她呻吟着说。 “等什么?”颜西柳微微笑着,一脸不解之色。 “像七七爽得这么厉害?那求之不得。” ****** 从车里出来、双脚踩在地面的时候,祝栖迟觉得腿和腰都有些发软。 小黑屋状态结束,系统779就在她大脑里不停嘀咕,祥林嫂一样历数“大反派的罪迹”,把她烦得不轻。 【妖妃祸国殃民,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投敌!】——如果779狗血小说看得再多一点,祝栖迟怀疑它会这么说。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念头里的那些可怕事情,她恨不得颜西柳能全部使出来。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我现在还是好困。”她摸了摸颈侧已经看不出来的针孔,还是提起了这个话头。 颜西柳一边用矿泉水洗手,一边心情颇好地解释:“本来能让你沉睡六个钟头不醒的药,没想到只生效两个多小时。” 幸好保镖总会在后备箱放一两箱矿泉水,不然地上蹭的、互相厮打出来的脏污还真难清理干净。 “不太喜欢。”祝栖迟揉了揉眉心,“吃安眠药不行吗?” “知道聪明的猫碰到饲养员喂药时会怎么做吗?”颜西柳说,“偷偷藏在嘴里,找个没人的时机吐出来。” 她轻轻舔着发疼的下唇,抬眼看他:“老狐狸,你弄这药,有一半是为了对付我的念动力。” “那就别给我用的机会。”他拈起纸巾擦干双手,靠在车门旁冲她招了招。 颜总裁对她毫不设防……光看他的注射手法就不知私下练了多少次,傻子才会那么想。 但祝栖迟还是乖乖地走到他面前。 “现在叫老狐狸还太早了。”颜西柳先强硬地强调一句,才开始检查虎口的情况,又捏着她的下巴,评估嘴唇的状态。 “手还疼么。” “会留疤的。”祝栖迟说。 “好好涂药就不会。” “我不涂。”她眼睛看着男人,又舔了一下嘴唇。“你喜欢这样,是不是?在我身上留下印记一定会让你兴奋。” 距离这么近,他一直保持着淡然的神情,只能从眼角处轻微的抽动看出内心的情绪。 “你咬出来的。”祝栖迟将手往前递了递。“我的血味道如何?” 颜西柳眼睑下的卧蚕线条明显、形状饱满,眼尾发红时卧蚕也跟着发红,简直就在引诱别人亲上去。 她也这么做了。 “我也要留一个喜欢的。”女人提出要求。 “随你。”他捏着她的腕骨亲吻,不在意地交出许可。 让被欲望充满的大脑转动真的很难,但祝栖迟还是强迫它转了:“你说我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几点?” 颜西柳瞥了眼操作盘上的时钟:“九点半。” 女人想起叫颜西柳到城寨本来要做的事,若有所思地说:“不算晚,不,应该说时间正好。” “还想找点乐子吗,颜先生?” 23无可救药的灵魂 对颜西柳来说,今天实在是很长的一天,被祝栖迟牵着手向城寨深处走去时,他脸上罕见地露出迟疑的神情。 “跟我来啊,颜先生,”少女笑眯眯地劝诱着,“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会很有趣的。” 她带他走进的街区灯光很亮,满街的酒鬼倒和外面没什么不同,酒量也不怎么样,喝得越多,声音越大。 他们路过两家破破烂烂的酒吧,空气中飘着旁边川菜馆子里传来的刺眼睛的辣味,楼上都是住人的地方。 这里的“公寓”窗户都很少或者没有,外观是水泥砖拼成的,上面有横七竖八的涂鸦。 祝栖迟和他穿得太整洁了,所有人都转身看过来,眼神竟然让颜西柳很不习惯。 曾几何时,他还是其中的一员。 城寨龙蛇混杂,随便瞟一眼过去,靠墙吹牛的几人就是道上混的,屁股后面鼓鼓囊囊的东西看着是枪,亮一亮怀里,还会有叁棱刀或更偏门一点的武器。 转过街角,就是开在一楼和地下的赌场,颜西柳对那种地方再熟悉不过。 里面只有低瓦的灯泡照明,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嘶吼声。 只有初入赌场的新人才会大喊大叫,时间越久的赌鬼,嘴巴越是安静,只有看进眼睛深处,才能听见他们干涸内心中癫狂的轰响。 祝栖迟走进一栋共四层的公寓,顺着长而深的走廊一直行至尽头。颜西柳站在门前,鼻翼里充斥着大麻叶燃烧的味道,嗅觉一度失灵,眼下又闻到一股崭新的气味。 他透过一扇窄窄的小窗往里看了一眼,将目光移上女人深邃的杏眼:“这里是造毒的工坊。” 窗户后面被木板钉死了,颜西柳其实什么都没看见,但气味和经验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走私和制毒贩毒是千禧年前的H市最主要的进账来源,城寨这种“叁不管”地带里更是制毒厂遍布,严打过一段时间才稍有平息,如今又死灰复燃。 这些恐怖的成瘾药物就是城寨中人无法逃离,只能无尽堕落的根源。 “最后一天,最后找上你的是两个年轻男人,还记得吗?”祝栖迟问。 颜西柳垂下眼。 他差点死在他们手里,怎么可能不记得?但活在城寨里的大半都是黑户,又过去那么久,即便想找,也很难找到。 “十年过去,都成了毒贩子。”少女扯开一个冰凉的笑,摇摇头。“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入口装有嵌套的强化门,走进后还有一扇更结实的铁门,中间的小小玄关构成了一方捕人的装置。这是大部分制毒点的典型做法。 祝栖迟用念动力拧开第二道门,然后停下脚步,仔细地听门后的动静。 没有保镖和后援,颜西柳握着她的手有些僵硬,因微微发汗而触感湿润,让她觉得有点可爱。 “别紧张。”她挠了挠他的掌心。 “你想做什么?”他轻轻的呼吸打在她后颈,声音中夹着一丝不明显的干涩。 祝栖迟下车时背了个很可爱的兔头背包,里面除了之前的兔男郎套装外还有两个胖胖的酒瓶子。她取出一支酒瓶,塞进颜西柳空闲的那只手:“拿着壮胆。” 门后是一般住家似的客厅,有皮革沙发、塑料凳子和一张折迭桌。 一股十几二十年前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唯一能称得上现代化的东西就是电视架上的液晶大电视。 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半开着,客厅里的那股气味更浓厚了,而且和蒸锅一样热得要命。 “角落里的是摄像头吗?” 颜西柳的声音一瞬间绷紧了。 “是吧,屋里监视外面的。”祝栖迟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房间里很吵,还有器皿碰撞、什么东西翻滚冒泡的声音,从半开的门望进去,颜西柳看见房间正中央有条大桌子,架满毒品调制锅,乱七八糟地摆了一大堆东西,墙上还订着几大张提示图。 上首坐着一个人,过了多少年,他都绝不会忘记那幅长相。 中年光头男穿着老式白背心,发福了不少,叁十出头就大腹便便,正用鼻子吸手心里的粉末。 他像是觉得很爽,忍不住咧嘴而笑,露出一口歪歪扭扭向内缩的细牙。 这人个子不高,但只要动手,就极为狠辣,十年前,对方就是挂着那种歪嘴角的笑,几乎把他由后往前刺穿的。 “脸对得上吗?”祝栖迟扯了扯颜西柳的袖子,问。 颜西柳迟钝地眨了眨眼,慢了半拍才点头。 故人再见很有冲击力,他一时还没想到很好的手段——城寨中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毒窟很稀少,每一个点背后都有地头蛇的支持,国内外皆有牵扯,势力深不可测。 “什么人!” 另一间紧闭的小卧室门被推开了,一个形容困倦的中年人走出来,像是刚睡醒,上半身赤裸着,只穿了条脏兮兮的内裤。 看来这里有两个制毒间,每天两班倒运作,24小时无休。 【宿主!】系统779紧张兮兮地警告【不可以使用异能随便杀人哦!故意惹事再说自己是正当防御也不行,提交给上层会禁用的!】 “我知道啦,”少女抱怨道,“你好烦耶。” 随着这声大喊,大卧室里的喧闹声顿时一静,颜西柳听见枪支上膛的声音,顿时头皮一麻:“你的能力挡得住子弹吗?我们还是快走……” 祝栖迟浅笑着推了一下他,点点握着酒瓶的那只手:“没事的,你把这个往里面扔进去。” “使劲扔,往那堆东西上扔!”她捻了一下酒瓶瓶口扎着的布条,用打火机点燃,回头冲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颜西柳说。 颜总裁喉咙干得发痒,掷棒球似的,将手里沉甸甸的瓶子甩进那个制毒间。 他的准头一般,瓶子一头栽进长桌的后半截,碎在冒热气的坩埚旁边。 有人在里面骂了一连串脏话,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火舌忽然从桌上高高窜起。 制毒间内全是易燃易爆的物品,排气扇前一晚不知为什么坏了,领头人没在意。他的手下做事都很熟练,休息日再找人修也不迟,眼下却成了要人命的推手之一。 “妈的,你疯了!你们疯了!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一道狂呼惨嚎从背后传来 另一间小卧室里走出来的人颜西柳也很熟悉,是那晚的另一个年轻人。 满是凶戾的肉脸此刻惊恐地扭曲成一团,拔腿想往外逃,却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钉在原地。 大卧室里爆炸声不绝,耳畔全是动静可怖的惨叫。火舌窜得极快,毒气浓浓的烟雾扑面而来,到祝栖迟身前就全然停滞。 念动力隔出了一方安全无虞的洁净空间,恍若神迹。 祝栖迟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酒瓶,点燃布条,递给颜西柳:“你会了吧?扔这个小卧室。” 颜西柳照做了。 曾带给他梦魇的男人被烧得浑身冒黑烟,只能站在原地垂死挣扎。 大制毒间里有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捂着断裂成两截的小臂,扑在一道空气墙上,嘶喊着,表情绝望而困惑。 他的一只耳朵不知被什么东西削去半片,留下的一半呼呼往外冒血,整个身体处于大概百分之七八十度的烧伤,惨不忍睹,活似一块刚烤好的巧克力饼干。 颜西柳看了看满脸意犹未尽的祝栖迟,犹豫片刻,问了个最不重要的问题。 “你给我的瓶子,是什么?” “莫洛托夫鸡尾酒。”女人脸上挂着谜一般的笑容,望着眼前这幅死亡与毁灭交绘出的恐怖图画,轻轻叹了一口气,“好怀念啊,大家的异能强起来后,就用不上这种东西了。” 颜西柳眼里满是茫然,她耐心地解释:“装有易燃液体的燃烧瓶,很粗糙的东西,毁掉这里足够了。” 虽然燃烧瓶是她做的,但扔出去的是颜西柳,念动力的唯一作用是从爆炸中保护两人,完全满足系统“不能用异能随便杀人”的要求。 至于779亲眼目睹“燃烧的人体”这种18禁画面而崩溃乱窜,和她这只柔弱可怜只能自保的小猫咪又有什么关系呢? “出去吧。”祝栖迟牵起颜西柳的手。“我们的氧气要用完了。” ****** 念动力将房间的每一个通气的开口全都死死封闭,同时确保火与毒烟不会蔓延到别的公寓,连声音都隔绝了,从外面看,简直毫无异样。 这是头一次,祝栖迟将她曾经历过的东西在他面前摊开。可只是窥进一角,他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了。 城寨里人对人做出来的事是外界无法想象的,颜西柳看过、也经历过一些他希望从未看到或经历过的事。 但祝栖迟找的“乐子”完全在另一个层面。将满屋子人活活烤死,却轻描淡写的仿佛喝了杯下午茶,此刻困倦得打了个哈欠,正黏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我把纪氏集团的犯罪证据交给翟警官了,足够送他一副银手镯,纪氏股票大概会跳水吧,颜先生要记得收购哦。”少女揉了揉眼睛,谆谆嘱托。 “那天有记录的几个人现在也都活不成啦。”她歪着头,献宝似的将备忘录里的信息递给颜西柳看,“有些死法说不定会上新闻呢。” 颜西柳接过手机,机械地数了数。备忘录里大概记了十来个名字,地点一多半在H市,另外一些在临近的城市。 祝栖迟不正常。 不正常极了。 颜西柳轻轻打了个冷战,背后汗毛倒竖。 她——大概是不在乎“死亡”的。 既不在意旁人的生命,亦不珍视自己的生命。 这张纯洁无害的娇软的皮囊下,或许藏着个深海旋涡一般黑暗、冰冷,无可救药的灵魂。 “我筛选过哦,上面的都是该死之人。不该死的,就给了点小教训。这两个毒贩结尾最合适呢,砰!就像烟花一样。很漂亮。” 祝栖迟的笑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空洞回声。 手机时钟跳到零点,祝栖迟踮起脚亲了亲颜西柳的脖颈,嘴角牵起一个无比甜蜜的弧度:“之前的事对不起,颜先生,我约你出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希望新的一岁,你能天天开心。” “生日快乐!” 24她野蛮原始的兽齿(H)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异教徒举办的野蛮庆典上才会有的气息。 祝栖迟眨巴着那双深黑的杏眼,瞳孔深处那片混沌的荒野里,闪烁着一缕像是在无名神秘的废墟深处闷燃的、不可捉摸的火光。 “你在害怕我。” 少女双臂绕过他的肩颈,将下巴搁在柔软的肩窝处,肯定地说。 颜西柳咽了口唾液,舌尖品尝到一点从冷汗里渗出的恐惧。 他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杀人惯犯。披着无害人皮的野兽。藏在锯齿暗礁阴影中伺机而动的食人鲨。 “别害怕。”她说。 柔软的手向下滑,握住他的,塞进一块不知何时捏在指间的碎玻璃,再牵着他的手腕向上抬。 碎玻璃锋利的尖角就抵住纤细修长的脖颈,几缕发丝散落于两人的手臂,与蛛网仿佛。 她又笑了,还是那种甜蜜、和煦的笑容:“颜先生永远不必害怕我。” “也许杀了祝栖迟会让情况变得更美好——出现这样的念头时,不用犹豫,就那么做吧,我不会反抗的。” 说完,少女抓住他另一只手,摆弄他的手指,引导它们盖在自己的咽喉处。 “记得选一个你喜欢的方法。” 颜西柳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态度几乎是冷眼旁观。接着他把玻璃碎片从她手里拿开,将她拉向了自己。 “嗯——这是什么意思?”祝栖迟从鼻子里发出懒洋洋的声调,带着懵懂的睡意。 颜西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挑起另一个话题。 阳光底下无新事。 “你大概不知道,我并非出生在城寨,最开始是‘外来者’。” “但我熟知它。” “你毁掉的这个地方。”他指了指制毒点。“也毁灭过我的母亲。她死后,留给我的只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巨额债务。” “城寨每分每秒都在用一种无法言语的方式伤害着这里的人。祝栖迟,你明白吗?” “我明白……”少女的声音起先因为这出乎意料的话题有些含糊,接着变得顺滑。 “我们那儿毁了之后,一切看起来已经糟得不能再糟了。你活在里面,知道自己在不停往下掉,但没有底部。如果存在一个底部,人们或许会踩在那里往上爬,但末世是无底洞,生活在那里的人只会永远堕落。” 她没想到自己能活这么久。十八岁前的生活经验根本不是为变成末世的世界准备的。然而她还是学会了谎言、杀戮和暴力,这些技能帮助祝栖迟度过了人生改变之后的漫长岁月。 直到死后穿越至颜西柳身边。 他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发丝,两人享受了一会儿心照不宣的沉默。 “我拒绝包括迷幻药在内的毒品流入颜氏产业,已经惹怒了不少人。” 他撩起少女一缕长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但他们一定想不到,比起拒绝,我更想做的,是将毒品从城寨里连根拔起。” 颜西柳看着祝栖迟,用聊天的语调问了一个重复的问题:“你的念动力,应该能挡下子弹吧。” 祝栖迟略带疑惑的双眼渐渐被一种恍然大悟的光芒所填充。 “这是……你的理想吗?” 颜西柳用略带粗糙的指腹轻抚她的脖颈:“比起理想,或许叫作白日梦或吹牛皮才更恰当。” 她粲然一笑,那笑容越来越娇艳妩媚:“面对陌生的杀人武器,比起害怕,颜先生更想知道该怎么用,对吗?” 少女用手指止住颜西柳想要开口说话的动作,额头抵着他胸口,笑得浑身颤抖:“哈哈……哈哈哈……颜先生,你这人真的……” 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睛里冒出一种奇怪的、混合着惊喜与满腔热忱的亮光,颜色酷似在暑热降临中颓败腐烂的郁金香,但花香尚未变臭。 你明白吗。她无声地问779。古早幼稚的言情小说里有这种家伙存在,剧情不崩坏才奇怪吧? “那往生日礼物里再加个添头吧,我会是最好用的一把刀。”祝栖迟说。 她把脸埋进他修长的手,唇畔笑意更深:“要好好使用我哦,颜西柳。” 男人托起她的下巴,在唇上落下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有猫或狗在远处刺耳地尖叫,叫声介于哨声与沉重的咳嗽之间,很难想象那么小的东西能发出这么可怖的哀嚎。 祝栖迟转开头,望向半开放的走廊外,视线掠过与灰黯腥腻灯光融为一体的人与屋顶。 那些废弃的垃圾,那不复从前的生活,人们总有办法把自己的落脚地变成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眼睛转回来,沉静地看向他。 “你明明已经离开城寨了,却还想让自己陷进更黑暗的旋涡,不觉得荒谬吗?” “我从未真正离开过这里。”颜西柳与她对视,目光洞澈。“如果只有我一人,我不会这么做。” 祝栖迟不由避开眼。 “你和祝游归很像。”她说。很像。但不是同一类人。 会将常人摧毁的事物,不会让他们倒下。但颜西柳要更不择手段一点,也许这也是他此刻好好站在这里的原因。 但和她扯上关系后,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祝游归比我大了六岁。他是个天才。” 颜西柳静静地听着。 “天才。我不是说普通的天才,不是一般的高智商人士,而是黎曼、但丁或爱因斯坦那样的天才。” “我连凯瑟琳约翰逊的脚跟都追不上,但我害死了他。” “其结果,大概相当于在原子弹被发明前害死了原子弹之父。” “你明白吗?颜先生。” 说最后一句话时,祝栖迟捂住了男人的眼睛。 过去永恒存在,死人的喃喃低语也将永恒地回响在她脑海之中。 掩盖腐烂的疮口,往裂缝上打补丁,用石蜡填窟窿,全部都是无用功。她的心早在很久之前就停止了跳动,冰封在十年前的那个冬夜,留下的只是脏腑吐出的最后一口气,供支离破碎的灵魂运转。 “不要看我……”她轻轻地说。“别看我。” “我不看你。”颜西柳说。“回家吧,七七。” —————— 祝栖迟先爬进汽车后座,蜷在那里不动了。 颜西柳远远坠在她身后,拖着因疲惫而有些迟滞的步伐,不快不慢地走着。 有血从他的指缝间淅淅沥沥地往下坠。上车前,他摊开左手,那片碎玻璃已在反复的攥紧和放松间将掌心划出道道血痕。终于等到时机时,它就像一种令人厌恶的厄运般被远远地扔掉了。 疼痛向来能让颜西柳保持冷静,他以前也会这样做,检查机器一样检阅自己的身体,评估它还能不能经得住下一场交媾。 “七七。” 在车窗外黯淡的光线中,颜西柳的手抚向女人的肩头,嗓音如同燃尽了的烟一般嘶哑。 空气因为他的声音发生改变,变得暧昧,充满紧张。 她睁开双眼,困倦又清醒地看着他:“不回家吗?” “七七……”他叹息一般,尾音在她唇边勾出微弱的湿痕。“标记我。” 祝栖迟的眼睛瞪大了。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他也不是Omega。但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会很疼。” 颜西柳摸到她的手,牵着她向身下移动:“摸摸我。” 她的指尖滑过潮湿滚烫的皮肤,那个小洞附近还凝着干涩的血。他将脸埋进女人散落的长发中,喘息透过发丝渗进耳间,腰到臀的曲线渐渐绷出两条利落又脆弱的弧度。 雪松清香浓郁起来也会让人觉得窒息。 祝栖迟的两指刮进肉穴深处,推开滑腻的肠肉,指甲轻扯被肏开的肠道。里面很软,犹带湿意,是不久前才被粗暴地拓开过的证明。她按在今日被使用过度的凸起处,用力转动。 男人跪在她身体两侧,两人肌肤贴着肌肤,躯体在狭小黑暗的汽车后座交缠。他主动软下腰肢,后穴顺从地吞吐手指,很快就湿润的、完全的打开,像一个任人摆布又无比放荡的性偶。 天还有很久才会亮,凝滞而深沉的夜压在上方,嘈杂的人声渐渐远去了,汽车仿佛变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少女有点茫然地亲吻双唇能触碰到的地方,手指如此环行几圈后,颜西柳受不了似的战栗起来,喉结耸动,性器抬起,后穴咬紧埋进深处的手指,急切地吮吸着。 她的另一只手剥开不甚整齐的衣服。经年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上遍布伤痕,不甚明显的肌肉线条在发力时变得深刻。他的身体被玩得太过频繁,现在连冷冷淡淡的松香都透出些许淫靡。 祝栖迟将手盖在他左胸的那个疤痕上方。颜西柳心脏跳得很快,暗红的动脉血在皮肤下奔流,不知处于紧张,还是某种隐秘的渴望。 那个烙疤很丑,或许存在太久,已变成象征耻辱的蚀刻。她端详着伤疤,把自己需要的在脑海中描绘出来:“会很痛。” “标记我。”他说。 念动力一瞬间抹掉原来的痕迹,只在他身体上留下一片原初的鲜红的画布。 颜西柳发出一声噎气似的呻吟,指甲陷进皮制椅套里,大脑出现几秒空白的断片。 接着,他在接踵而来的剧痛中品味到一丝足以让人发狂的快感。 渴望被标记,渴望被打碎,渴望被她野蛮原始的兽齿贯穿。 血打湿两人的衣襟,少女伸出舌头在那块鲜红的肉上舔了舔,成为第一个感受那片土地温暖的生物。 祝栖迟自下而上看着男人,视线掠过他被汗打湿的额发、殷红发烫的眼角,还有那幅完全就是欲求不满的表情。 她伸出手在他的腿根与会阴处揉弄,缓慢画圈抚慰着半勃的前端,他的身体不知疲倦,也不知餍足地追随着她的动作而扭动,蹭着她,在两人之间留下粉色、玫瑰色和深红的小小花朵。 “颜西柳,你是我的幻觉吗?如果是幻觉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她眼里全是不透光的死寂,幽暗而深沉,声音嘶哑,表情偏执又乖戾。 他俯下头舔舐她的双唇,铁锈味在唇舌间交换,他就这样一边颤抖着一边吐出支离破碎的话语:“……还不够?” 晶莹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够了。”她回答。 25零落栖迟一杯酒 夜半,少女从情人炙热滚烫的怀抱中醒来。 颜西柳浑身都在发抖,漆黑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发红的面部,嘴唇干涩微裂,呼吸轻而急促。 她用额头贴了贴他的,被温度吓了一跳。翻身坐起,才发现天早已亮了,时间已来到第二日正午。 颜西柳在发烧。昨夜对身体不算很好的他来说太折腾了。祝栖迟端来热水和退烧药,伸手轻轻贴向他的脸:“颜先生?醒一醒。” 男人从喉咙里挤出一丝近乎呜咽的回应,裹着被子动了动,才慢慢睁开发肿的双眼。漆黑的瞳孔没什么焦距,他本能地试图撑起身体,下一秒又跌回枕头。 移动牵扯到本就发痛发软的肌肉,逼得他发出艰难隐忍的喘息声。 祝栖迟伸手撩开他额前乱发,用干毛巾将颈侧和胸口的冷汗擦去,棉质睡衣摸着很湿润:“能起来吗?吃个药换件衣服。” “唔……”颜西柳勉强把水和药吞下去,摇摇晃晃地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祝栖迟也没要求太多,补充完水分后就扶着他重新躺回大床。 “是不是后面发炎了?”她自言自语地喃喃。 颜西柳陷在一种半边灼热半边冰冷的昏睡中,在似明似暗的意识边缘游荡。渐渐地,物理性的难受变弱了,力气重新回到身上,他沉浸在一种奇妙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感觉中,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一个很清爽的晴天。 太阳很大,光线像箭一样从云层中直射下来,风吹动砂石,将荒野的气息卷进鼻尖。 颜西柳站在一条长长的河畔旁边,波光粼粼的河面像棱镜一样晶莹闪烁。沉浸在这样陌生的景致中,颜西柳一瞬间颇为失神,机械地向前走了几步,一时想不起自己是谁、又置身何处。 一阵酷似狮吼与报丧女妖尖叫的动静在右前方炸响。颜西柳打了个冷战,从走变跑,双脚踏过土黄色的砂石和脏兮兮的矮小植物,朝前面的声音来源跑去。 这里的地貌有点像西北一带,赤沙山像天空的红黄色裙摆,河谷开阔,悬崖雄奇,峭壁错落有致地向远方绵延。 河谷前方有一道身影顺着浅溪跑着,随着颜西柳渐渐靠近,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是个瘦骨嶙峋的矮小女人,乱糟糟的长发像是卷曲的装饰物,沾着泥灰血迹。她的左臂怪异地向后折,左脚也拖在地面,胸口和腹部有伤口,血糊糊的,脸也血肉模糊,露出抓伤似的溃烂创口。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只能被叫作“丧尸”的生物,但从远处看,很难将二者清晰分辨。 女人看了他一眼,突然回身,朝身后挥了挥手,近百只丧尸就嚎叫着、被从上而下压下的看不见的平板压成一大滩形状恐怖的烂泥。 “活见鬼了。”女人拖着脚走向他。“还真是个人类。” 颜西柳像死了一样站在原地。白光和恐怖的声音冲击着他的大脑和鼓膜。他向前走,迎接对方疑惑的视线,手臂因用力过猛颤抖起来。 他的声音也在发抖:“七七?” 对方散漫不定的眼神变了,熟悉的杏眼深处透出一种残忍无情的凶光:“你说什么?” “你是谁?” 下一秒,他就被卡着喉咙按倒在地。女人脸上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血落在他身上,他就像被烫着了一样闭紧双眼。 再睁开,他面对的仍然是她。 是祝栖迟。 她半跪在他上头,有点居高临下,愤怒变成惊讶和纯然的疑惑:“我的异能……” 话落,她有朝远处挥了一下手,半截丧尸的身体就爆成碎片。 “我的异能对你无效?” 颜西柳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可能又进入了之前的那个“梦境”。与此不同的是,这回祝栖迟还活着。 ……这样也能被称为“活着”吗? 呆在原地毫无意义,他能做的就是压制心中的震惊与悲伤,把这些情绪隐藏好。 颜西柳咬紧牙关,强打起精神说:“我没有异能……我……是来找你的。” 她松开手,伸出五指,往自己眼前挥了挥:“喂,你不是我的幻觉吧?” “幻觉?不是。”颜西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低声回答。 “你刚才叫我什么?”祝栖迟问。 “……七七。” “知道七七这个称呼的只有我的血脉亲人。”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而那些人都死了。” 颜西柳说不出话来,心脏跳得很厉害。 “喂,你是人是鬼啊。”女人把脸凑得很近,近到血腥味清晰可闻。 她打量着、品评着他脸上的震惊:“还是从地狱来的勾魂使者?我要死了?” “不。”颜西柳艰难开口。“我是你的……伴侣。” “是吗。”祝栖迟露出一个不知是讽刺还是奇怪的笑,俯下身,沾着血和砂砾的手指捏住颜西柳的下巴。 她的拇指顺着下颌骨坚硬流畅的线条缓而重的摩挲,手臂抵在他的喉管处,重重咬上他薄而红润的嘴唇。 她压着他,吮吸着,兴味盎然地眯起眼。这个干净、整洁,一看就与末世格格不入的陌生人正强作镇静,好让自己不再战栗,但泛红的眼角和攥紧的双拳都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对方在说谎。 “伴侣。”祝栖迟松开他,若有所思。“没有腺体,但有信息素的味道。你是Alpha。我的伴侣怎么会是个Alpha?” 她舔了舔嘴唇,杀气未散的视线从头到脚刮过颜西柳的身体:“年龄还这么大。” “祝栖迟!” 他气得脸红,狠狠剜她一眼,心里没那么不安定了:“你一天叁次上我的时候可没嫌弃年龄。” “一天叁次?”女人扮了个怪相。“一般来说是一次一天才对。” “好吧,我的伴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颜西柳坐起身,斟酌片刻:“我来找你。” 他的手虚虚抚向她的脸,努力克制声音的颤抖:“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不想活了?” 兴奋和好奇的神色消失,讥笑又浮现在女人脸上。“我不想活?没人比我更需要活下去。” 颜西柳看着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和满不在乎别在身后的脚:“需要,而不是想。祝栖迟,你……不愿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肯说。” 祝栖迟望着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很漂亮,眼皮深秀,睫毛长而纤细,眼圈发红地看着她时,这双桃花眼就流露出一种悲哀的温柔的神情。 “你想知道?”祝栖迟说。“那你听好了。” “末世刚开始那会儿,我把我哥哥当做果腹的食粮吃了。” “他死前,还在不断嘱托我,要好好活下去。” “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信任的队友,她们临死前,也要我活下去。” 颜西柳心头渐沉,胸口越来越喘不上气,但他就那么默默无声地等待着。 ****** 末日降临前,祝栖迟只是个普通而快乐的女孩,脑子不坏,成绩常年处于全校前叁,学习从来不需要父母操心。 唯一不同的是,她有点讨厌她的亲生哥哥祝游归。 为什么讨厌?因为祝游归是个天才,并且毫不自大,性格没有一人说得出不好。大学毕业,他已经是尖端生命科学研究所冉冉升起的新星,而祝栖迟还在为高中的琐碎问题而烦恼。 在天才耀眼闪光的覆盖下,哪怕她做出什么成绩,也不会有人真的放在心上。 但祝栖迟从来没嫉妒过祝游归。天才到一定程度,作为竞争者的心态就会消失,她只是把这一点讨厌藏在心里,和父母过平凡人的日子。 直到一天……末日降临了。 祝栖迟以为自己会早早死掉,但这一点她错了。祝游归从首都赶了回来,在变异的父母手下救出饿了整整五天的妹妹。 几个月过去后,世界颠覆了。无数种异变的丧尸、动物、植物,还有外太空降临的“害虫”,消灭了地球上近百分之八十的人类。 为数不多的人聚在一起,在世界各地建立起守护文明最后火种的基地防线。 就在赶往一个大型基地“天命”的路上,兄妹二人遭遇了目前为止最大的一波丧尸潮。 她与祝游归躲在一个废弃的车库,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所有的食物吃尽,丧尸也没有退走。 冬日苦寒,没有太阳,没有食物,水也用尽。祝栖迟早就被饿怕了,整日除了睡觉就是哭泣。饿得虚弱无比时,她就昏昏欲睡地和哥哥相偎取暖,泪水化成冰晶,凝在对方的衣襟上。 然后,就像祝游归一惯会做的那样,他要让妹妹——唯一的家人活下去。 趁祝栖迟睡着时,祝游归离开了车库。 他面色惨白地回来,浑身是血,但带来了焦糊的烤肉。 祝栖迟迷迷糊糊地咽了下去,又陷入沉睡。 一次,两次,叁次,她没注意到青年越来越单薄的身形,和灰败的濒死之相。 直到对方再也不动、不说话,不能将妹妹抱在怀里,祝栖迟才发现自己这些天用来维持生命的,到底是从哪找来的肉。 第二天她觉醒了念动力异能,独自到达天命基地,认识了基地的领袖——“老师”。 “老师”接待了她,检查了她的异能——祝栖迟是半成长系异能者,使用的时候意志越坚强、能忍受的痛苦越多,念动力的效果就越强。 “祝游归是你的哥哥?真想见他一面呀。” 娃娃脸女人慷慨地教授她必要的技巧,只是有时会笑眯眯地叹气。 后来,等祝栖迟见到了基地里研究丧尸病毒的首席科学家,才明白“老师”为什么感到遗憾。 祝游归因虚弱和饥饿而死。他的伤口并没有感染,也没有失血过多。 在车库的十来天里,他获得了极端罕见的、治愈与脑域进化双系异能,只是来不及成长,就已死在了末世之初。 他主研生物细胞学,是基地科学家团队为首的教授的得意弟子。如果他还活着,凭借天才的头脑,以及特殊的异能,一定能够大幅推进对病毒的破解研究。 研究延长,意味着无数人的牺牲,其中包括祝栖迟的至交好友,还有她在基地里不打不相识的同伴们。 自那天起,祝栖迟就彻底疯了。她什么都不再恐惧。不再怕饿、怕苦、怕冷、怕痛,念动力以无人能及的速度升到高级。 忍受痛苦就能不断突破瓶颈,祝栖迟一步一步爬到天命基地的高层,又成为连襟基地“新阳”的领导。但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只是在徒劳地弥补祝游归早逝而造成的损失。 直到死在消灭大型丧尸潮的行动里。 ——“所以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活着。” 女人唇角牵起,干涸的血凝结于眼角和面颊,将这个笑染出凄迷的深红。 “你明白吗?没有比这更有力的诅咒了。” 泛着金光的河水拍上石岸,掀起水花,退回河中。远方的太阳还是那么耀眼,坐在祝栖迟对面的人已经消失了身影。 她坐在地上,慢吞吞地掰正脚腕,又用掌根敲了敲太阳穴:“……这幻觉越来越逼真了。” 不过,她依然记得他嘴唇的味道,那种清冽辛甜的雪松芳香,她也记得他温暖急促的呼吸,还有深邃双眼里使人心动迷惘的泪影。有的时候,她很想他。 -------- 男女主及哥哥名字选自李贺《致酒行》 零落栖迟一杯酒,主人奉觞客长寿。 主父西游困不归,家人折断门前柳。 26请你温柔一点 熬了一个大夜的祝栖迟趴在床边戳了戳颜西柳的脸。 他睡得很不安稳,汗津津的黑发贴在额头上,在一片昏暗中,眼下糟糕的黑眼圈和眉间的细纹凹陷都清晰可见。 大概在做噩梦,因为高烧和炎症,整个人好似深陷痛苦的泥沼,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出,平日细心维护的光鲜假面被毫不留情地扒了下来。 半夜她总是难以入眠,无聊的时候就会观察睡梦中颜西柳的神情。这大概并不是什么正常人会有的举动,但她总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睡觉的模样很安静,漂亮的眼睛紧紧闭合,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记完全展露在祝栖迟眼前。 这时她会窃听他沉稳的心跳,这种与人肌肤相贴时才能感受到的震动真是太奇妙了。 偶尔,只是偶尔,颜西柳会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像刚从恐怖电影中生还的幸存者那般睁大双眼,跌下床,踉踉跄跄地冲进浴室。 过不了几秒钟,她就能听见花洒开到最大时奔涌的水声。 他会将水开到最热,不断地冲刷身体,反复刷牙、漱口,用毛巾将皮肤搓得青一块红一块的。他必须借助这种长时间的、苦行僧般的重复行为来确认自己并不污秽肮脏。 每次做爱前,颜西柳花费在浴室的时间总会让祝栖迟无聊地打哈欠,也不知道在那样长的灌肠清洁后他怎么还有力气承受她主导的性事。 噩梦后,这种强迫性的洗漱会耗时更久。 接着祝栖迟会推开门,看见男人背对她缩在浴缸角落,脸埋在交迭的臂弯里。 这时候她会跨进浴缸,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腰,在那苍白瘦削的背脊凸出的每一个嶙峋骨节处留下饱含欲望的吻。 她抚摸他冰冷湿润的皮肤,那感觉就像在抚摸一个清澈光亮的玻璃器皿,除了眼前这个人,什么也进不了她脑海。 他的嘴唇带有莱斯德林漱口水浓烈辛辣的薄荷香。 “你在哭吗?” 祝栖迟一只手搭在颜西柳潮湿的肩上,过了一会又慢慢滑下,轻柔地抚弄他的侧腰。 男人出神地看着她,语气死板冷漠。“不会再因为这种事。” 他的桃花眼四周略带红晕,鼻尖也有点红,睫毛湿漉漉的,眼尾微微下垂,有点像刚哭过的样子。 但祝栖迟知道他没有。 她用舌尖去舔弧度深刻的双眼皮,另一只手推开他合拢的双腿,探索着摸向凉津津的腿心。 “不先安慰一下我吗,颜夫人。” 颜西柳有气无力地问。 祝栖迟很虚假地对他笑了一下。“这不正在安慰?” 他用眼神对她进行批判。 身体却温顺驯良地对她打开。 面对这样的回应,祝栖迟感觉骨缝深处都在发痛发痒。她想,应该不会有人见过此刻的颜西柳。 狂暴的施虐欲与无边爱怜同时浮现,祝栖迟一边轻吻他温热的双唇,一边重重侵犯进柔软黑暗的身体深处。 一口也好,她想尝尝爱人的灵魂。 “请你温柔一点……” 他叹息般呻吟着,眼底浮出浓浓的水雾,于朦胧中抱紧她的肩膀。 ****** “颜先生在哭啊。” 祝栖迟用指尖抚去男人眼角的泪。 “你在为谁而哭呢?” 下一秒,祝栖迟的手腕被攥住了。 颜西柳微微凹陷的双眼里流露出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牵动那颗死石般的心缓缓动摇,淌出一丝不知所措的、麻胀不堪的窘迫。 “干嘛这样看我。” 祝栖迟喃喃。 “别离开我。” 他一边流泪一边恳求。 她反握他颤抖的手,安慰道:“除了你身边,我哪也不会去。” “何况,我又能去哪里呢?” ****** 祝栖迟捏着私人医生开出的诊疗单,心甘情愿地承受诸如“性事要节制!”的车轱辘嘱咐。 私人医生局夏岚约莫五十一二岁,脸部线条刚硬紧绷,长年积攒下来的从医经验让她此刻全身散发着惊人的压迫感。 祝栖迟在狂风骤雨般的密集斥责中紧张地抓头发,回头一看,颜西柳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正冲着她笑。 “你也是,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吗?”局夏岚耷拉下眼睛,声音总算没那么严厉了。“他这些年不容易,既然在一起了,你也上点心。” 后半句是对祝栖迟说的。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折腾。” 从省医院退休又成为私人主治的局夏岚意见足够让人信服。肾上腺素褪去后,祝栖迟确实也有些后悔:颜西柳可不是末世那些怎么折腾都死不了的糙汉糙女,病了两叁日,她也有点理解那些喜怒无常极端暴躁的治愈系异能者的心情了。 悲惨的是,颜西柳在病中还得处理大秘宋熠发来的各种文件。 翟舒阳比想象的还能干,纪氏彻底玩儿完了。祝栖迟本来就将能要人命的刀递进男主手里,他又往深处挖了挖,陈芝麻烂谷子的一堆破事连泥带根都被掘了出来,H市闻风而动的媒体人们一拥而上,曝光了个彻彻底底。 纪氏股票突兀跳水,颜氏集团肯定不能不动,抄底捡漏还是吞并收购宋熠可做不了决定,想在循着血味涌来的鲨鱼前占得先机,还得颜西柳来判断。 “我错了嘛。” 少女猫一样趴了半个身子在他旁边,软软地说。 颜西柳失笑。“我没怪你。” “不能这么算的。”祝栖迟认认真真道。 “那你能保证,不会有下次了?”颜西柳挑眉问。 这个……还真不一定…… 祝栖迟敲了敲太阳穴。她好一阵歹一阵的,有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不介意。”他说。“如果连这方面都要克制,不是太可怜了么。” “说谁可怜呢。”她挤了他一下。 触手的体温还有点高。颜西柳将隐隐作痛的头向后靠,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宋熠发来的文件。”祝栖迟探头看电脑,说。 发件人叫闻南蓉,言辞精炼简单,是个没印象的名字。 “我手下还有一部分人,专门处理城寨的事。”颜西柳解释道。 闻南蓉的身份比较特殊。她也是城寨里出来的人,即是妓女,也是食人的黑寡妇,有人刻意训练过她,将她变成外表美艳、动手却毫不留情的刺客。 和大多数活不到成年就会死在欢场的同伴不一样,闻南蓉还保留部分作为普通人的心。 以前负责走私业务线的是林彪,闻南蓉被接纳后就接手了这条逐年缩减的产业,慢慢将资源和人脉与赌场业务合并,激流缓退,颜氏能够洗白,她功不可没。 今日晚一点的时间,祝栖迟见到了这位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黑寡妇。 女人身材高挑,身穿白领佳丽惯穿的西服套装,深蓝色的,样式有些老气,却压不住脸庞给人的异样艳丽感。 看着她,祝栖迟不由想起比利时画家鲁本斯笔下的女人,充满生机的光影下,她的五官精致,轮廓深刻,展现出一种没有一丝浪荡味道的端庄之态。 “你可以当我的模特吗?” 第一次见面,祝栖迟语出惊人,闻南蓉表情有片刻的怔愣,旋即恢复正常,点点头:“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 一道锐利的视线驱使她侧目:颜西柳换了一身见人的家居服,坐在沙发里,脸色被妒意烧得有点阴沉。 闻南蓉动了动唇,想笑又得忍住。离开城寨后,她就恢复了本性中的沉默寡言,对上老板分外外露的情绪,她也够沉得住气。 “夫人很可爱。” 她将记录城寨变动的手写资料递给颜西柳。 颜西柳面色一缓:“毁掉的制毒厂属于东润制药?” “它的背后是副总裁宓昌。”闻南蓉言简意赅。“老而不死是为贼。” 东润制药一向在H市处于垄断地位,排除异己、打压挤兑都是小打小闹了,官商勾连,稍露头角的企业都会被恶意收购,还有国外势力的支持。 叁十年前,宓家是在大型扫黑除恶活动里唯一安稳存活的涉黑企业,可以说只要宓昌不倒,城寨里的黑暗就会一直存在。 “城寨里的制毒厂逐年减少,倒了一个全天不断的供应点,也算让宓昌吃了个狠的。”闻南蓉说。 “现在止步于此,对方追究不到我们,但如果再深入……” 就是宣战了。 而颜氏抗得住宓家狙击的可能性很小。 “还有颜总别忘了,宓氏是靠什么起家的。”她委婉地劝道。 “如果把宓昌……”祝栖迟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刀,“会怎么样?” “……宓昌有不少孩子,还有两个弟弟,所以不是长久之计。”闻南蓉露出超然而宽容的微笑。 “唉,麻烦死了,怎么哪里都一个样。”祝栖迟萎了,默默缩进沙发里。 这个时候她就分外想念自己满腹心机毒汁、构陷杀人于千里之外的“老师”。 不对啊,祝栖迟想,自己大脑里不还有个说废物是废物、有时候也能派上点用场的系统嘛。 于是她唤醒779:“喂,我觉得,宓昌身上一定有解决世界崩溃的线索。” “伊藤衡真和纪劳伦垮掉后都爆出了不少积分奖励,宓昌这种一看就是幕后黑手的家伙,身上说不定藏着相当震撼的大秘密。” 779顿时纠结起来。 宿主虽然摆烂只顾谈恋爱,但进账的积分和完成的支线任务不会骗人。 “不随意杀人是底线我明白,但你就不能给我推荐点有用的道具嘛。”祝栖迟谆谆善诱。 她之前从不兑换商城道具有自己的理由,但现在事态陷入僵局,兑换的东西又不用在自己身上,倒也不用太过严苛。 【……明白了,779支持宿主扫黑除恶。】 小系统调出某个着名谍战片的道具分类,里面甚至还有“00”级特工性转版的装备背包。 祝栖迟:…… 这,倒也不必。 有系统支持当然是好的,但最大的金主和金手指不就在身边嘛。 她只要保护好他就足够了。 27《拉撒路的复活》 祝栖迟有一阵子没进自己的画室了。 她揭开帆布画板上的防尘罩,对闻南蓉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祝栖迟专注起稿的同时,闻南蓉也在不着痕迹地观察她,观察这个房间。 画室里的书架上乱七八糟塞了些书与唱片,长条桌上有处理到一半的剪贴画和杂志插图,墙上贴着电影海报,角落里堆着蒙着白色塑料布的帆布板。 闻南蓉向来认为房间多多少少能反映居住者的内心。 穿着一条浅绿色睡裙的少女拿着支炭笔,停停顿顿地画着草稿。她未必喜欢裙装,只是颜西柳喜欢看她这么穿。 闻南蓉只需要端坐在椅子上十分钟,供她观察。十分钟后,女人就被允许自由行动了。 “不会太短吗?”闻南蓉问。 半晌,祝栖迟才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 她浅浅一笑,笑容十分动人:“一个追求我的人是大学教油画的老师,肖像画,不都得要求模特一动不动两叁个小时才对。” “两叁个小时是给初学者的。”祝栖迟摇摇头,“从前那些替贵族作画的画师,难不成也敢这么要求公爵夫妻?” “十分钟,足够我将你原原本本印进画纸了。” 说这话的时候,祝栖迟没意识到她的表情有多自傲。 “夫人喜欢画画。”闻南蓉肯定地说。 “喜欢?也不全是。” 或许另一半原因,是祝游归在一切与艺术相关的爱好上都异于常人的笨拙,而祝栖迟却颇有天分。 想到这里,画笔一重,她垂下眼,用橡皮轻轻抹去那条突兀的痕迹。 闻南蓉拿起长桌上木头刻的小东西把玩片刻,瞥见右上角厚厚一本速写,问道:“夫人,我可以翻开这本速写看看吗?” “厚的,蓝色封面那本?” “是的。” “你看吧。” 祝栖迟抬眼看了看闻南蓉,拿起了松节油和画笔。身材曼妙的女人在经过训练的眼睛面前瓦解为杂糅的色块——染成深棕的大波浪长发,被米白丝绸衬衫包裹的上半身,蓝灰色的笔直长腿…… 闻南蓉翻开速写本,就被一片肉红色的肿胀天空惊了一下。很难想象如此鲜明的画面是彩铅描绘出来的,那扭曲的透视、不详的指向性红线和近乎邪恶的景物似乎要突破画纸向观者咬来。 “这里画的……是什么?” 女人往后翻了几页,不解地问。 “丧尸和外星生物。”祝栖迟回答。 “类似《生化危机》里的?”闻南蓉翻着这本几乎可以成为丧尸世界观设定集的速写本,心中对“颜夫人”愈加好奇。 最开始,闻南蓉对颜西柳的婚姻并不看好。她见过最开始的祝栖迟一次,只是初见,她就看出了对方骨子里的温善顺从与执拗顽固。 只能理解世界有黑白两色的人并不适合与他们相处过深,闻南蓉将颜西柳当作兄长对待,十分担忧这份并不牢固的关系最后会伤人伤己。 后来还是宋熠对她有所改观,又告诉了闻南蓉,直到今天再见祝栖迟,确认对方的改变,女人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变化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某种不明犬形生物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的素描让闻南蓉都感到有点不适。 不过画得真好。 就在她继续翻动速写本时,一张A4纸掉了出来。 它被对折再对折夹在画本里,闻南蓉心生好奇,瞥了一眼专注上色的祝栖迟,动作轻柔地将白纸展开。 那里面画得并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是一幅临摹性质的素描。闻南蓉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这大概临摹的是荷兰画家伦勃朗的代表作之一《拉撒路的复活》。 白纸底部还有一行手写字:死人果然出来了。 闻南蓉视线落在耶稣的脸部,排线密集的阴影中,他的脸被衬托得格外明亮。 “这个,能作为我当模特的报酬吗?” 女人扬起手,将画纸展示给祝栖迟看。 对方慢了半拍,抬起脸,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咦,这是我画的吗?” 闻南蓉忍俊不禁:“您怎么连自己画没画过都不记得了?” 祝栖迟不在意地说:“可能是冬天那会儿,我印象不太深刻。你喜欢就拿去吧。” 闻南蓉合起速写本,走到祝栖迟身后。画面已经成型了,铺了较大的色块,正被仔细描绘的,是画中人的面孔。 女人不是第一次当模特儿,但这次格外新奇。色块不重要,只需匆匆挥就,但作画者精准地、手法微妙地捕捉到了被画人性格中的某一部分,将其原样照搬地用线条和色彩表达出来,牢牢地在观者眼中扎根。 闻南蓉退后一步,品味片刻,说:“她很像我,但又不完全是我。” “……抱歉,你很像我以前的朋友。” 祝栖迟眉头一跳,没想到她如此敏锐,停下笔,不由苦笑。 闻南蓉看着她,嘴角微扬:“我就当您在夸我了。” ****** 先于画室里出来的闻南蓉走向书房,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 关于城寨制毒厂,还有一点收尾工作需要处理,对付宓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急。 眼下先着手从纪氏企业身上咬下一口肉的事。 这个不归闻南蓉管,她长袖善舞又心狠手辣,但没什么商业敏锐度。加班处理完制毒厂,颜西柳答应给她批一笔奖金和假期。 即便不算普通员工,工作时间颇为自由,假期也会让闻南蓉心情变好。她从文件夹里取出那张A4纸,摊开在颜西柳面前,得到一个不解的眼神。 “您猜猜看,这画的是什么?” “她还没让我看过速写。”颜西柳先是酸了一句,接着拿起画纸,看了一会,疑惑道:“中间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像我?” “我也觉得像。”闻南蓉用手撑着桌子,她不爱笑,今天却一直很愉悦,“是夫人画的。” “我为什么举着手?” 颜西柳看着躺在棺材里的木乃伊,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老板你是耶稣啊。”闻南蓉笑道。“你在夫人心里的形象可真了不得。” 颜西柳瞥了她一眼:“真是莫名其妙。画我收着了。” “好好,本来就是给你的。”闻南蓉无奈地摇摇头。“老房子着火,唉。”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攥成拳头:“别只关心我,你和那个副教授怎么样了?” H市美术学院里有个教油画的副教授,追了闻南蓉整整叁年,她的回应一直暧昧不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都在看好戏。 闻南蓉兴致缺缺地弹了一下文件夹:“你说游寻?他人不错,也不介意我的过去,但……” 女人转头望向窗外渐斜的夕阳,问:“他就像我第一次见到的祝小姐一样,并不适合我们这种人。” “但是颜哥,你会得到幸福的。”她肯定地说。 ------- 甜甜 28你好久没碰我了(口交) 时间不停地往前走。 居住区的绿植比初夏时分更高大浓密了,叶子由青翠转为浓绿,夏风让灌木丛长了满身碎花,像烈日将扶疏绿意烤出数点金黄。 H市的酷暑并没有影响祝栖迟的心情,她爱高温的艳阳天胜过一切。 少女每天都在阳台上做日光浴,像条咸鱼似的晒完一面再自动反面,不出半个月,就把自己晒成颇为可口的咖啡牛奶色。 “你好久没碰我了。” 下班回来的颜总裁在一片暮色中抱住还在散发热气的咖啡燕麦小蛋糕,伏在她耳边轻轻地抱怨着。 少女抬脸睨他一眼:“性事要节制——你的私人医生说的。” “两周多了……难不成已经厌倦我了吗?”男人将她的耳垂含在唇间,模糊不清地呢喃,手掌顺着她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祝栖迟穿着一件属于颜西柳的棉质圆领T恤,长度足够当短款直筒裙。她身下只有一条蕾丝内裤,坐在藤编秋千上,双腿在阳光、苹果和白百合的幽香中摇来摇去。 覆着薄茧的手划着圈围绕挺翘的乳房打转,慢慢向下滑,摩擦过小腹处触感细腻的软肉。她轻轻喘了一口气,仰起脖颈,让男人顺着她弧度优美的下颌往下轻吻。 “都怪林姨,回来一周就把我喂胖了。”祝栖迟漫不经心地说。 “那么,做点运动吧。” 颜西柳双臂发力,环着她的肩膀和腿弯将女人从秋千里抱出来,大跨步走过客厅,把怀中人抛进大床。 祝栖迟在弹性优良的床垫上颠得笑出声,头发蹭得乱七八糟,手臂被什么硌了一下,摸过来看,是一只皮制颈环上的银铃铛。 “喔——”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已经开始脱衣服的男人。“颜先生准备万全,如果我不想做呢?要强上我吗?” 颜西柳抽皮带的动作顿了顿,好好清理过的后面空虚得厉害,现在连前面也开始慢慢勃起。 他一条腿支在床上,伸手握住她晒成浅棕的脚腕,乌黑的瞳孔里闪烁着一股使人明显感觉得到危险的微光:“是啊,想先吃一口巧克力奶油。” 祝栖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旋即用未被拘束的脚踹向他肩膀:“不许吃。” 男人默不作声地顺着踩在肩膀处的足跟向上摸,上半身挨过去,飞快在浸着阳光气息的腿根舔了一口。 祝栖迟躲开这不老实的冒犯,支起身体,打量颜西柳几秒。 然后她将手里的纯黑颈环拨开,套在他脖子上。 “吃可以。”女人眯着眼,不轻不重地扯了一下系在颈环下方的狗链,“要给我当狗。” 颈环内侧的毛刺很快就将颜西柳白皙的脖颈扎出一圈粉红,被扯得向前扑,顺势钻进祝栖迟怀里。 “汪汪。”他低哑地应了一声。 ****** 女人的腿瘦而长,在轻柔缓慢的抚摸下渐渐发热。 祝栖迟阴部的毛发稍稍修剪过,掩着一处生命力异常饱满的深泉。颜西柳鼻翼间全是那深泉浓艳的气味——里面已经在一点点渗水了,不费什么力气就能舔进去。 接着,他的头发被揪了一下。“再里面,不行。” 舌尖遗憾地稍退,转而在充血挺立的凸起处反复纠缠,嘴唇覆在上面,不留一点缝隙,像是要将蛋糕上的甜腻奶油一口气吸尽。 他的唇舌太磨人了,时快时慢,越来越能捕捉肌肉细微抽动时暗示的敏感,扶着柔韧的腰肢的手也在灵巧地移动着,忽上忽下,每一次摩挲都能点燃新的欲火。 迭上山巅的欲望让祝栖迟倒吸了一口冷气,双颊发红,还是不适应生殖腔传来的阵阵快感,那甚至比她上一次生命拥有的性器官还要汹涌。 颜西柳仍跪在床下,头埋在她两腿间,不停亲吻退潮的海面,将卷起的——不管是浪花还是别的什么尽数吞下。 “主人对我的服务满意吗?” 他用掌背擦了擦鼻尖和脸,身体罩在仍沉浸于高潮余韵的女人上方,垂下头,亲昵而讨好地蹭她。 女人懒洋洋地摊开四肢,浑身放松,不忘泼冷水:“主人好累,准备睡了。” 颜西柳眼里浸着笑意:“那就睡吧。” 祝栖迟挑眉,膝盖顶向男人西裤下的鼓囊:“不管你?” “不用管我。”他缓慢地亲她颈窝,眼神很认真。“想睡多久睡多久。” 祝栖迟怔了片刻,不自在地别过脸,凶狠地拽铁链,迫使他向后仰头,丧失说话的权利。 “什么时候狗能指挥主人了?” 话落,她翻身而起,绕到颜西柳背后,命令道:“手抬起来,并拢。” 颜西柳笑了一下,顺从地按她的指示动作。两边腕骨都被紧紧绕了两圈,狗链的末端被锢在床头横杆上,人也被抵进床和墙壁构成的死角。 他动动向后扬起的手臂:铁链在脖颈处绕了一圈,向上缠住双手,中间绷出一条直线。 女人将赤裸的脚尖踩在胯下凸起处,颜西柳短促地“唔”了一声,身体猛然一抖,就感受到腕与脖颈间明显的牵制感。 意识到这一点后,喉咙就开始发干发紧,清晰冷峻的大脑也渐渐陷入朦胧和混乱。 祝栖迟双手抱臂,身上只剩那件长T恤,自下而上看,若隐若现的衣摆根本掩不住里面的满目春光。 他在看她,她也知道他在看。 在这种狎昵而放荡的注视里,女人唇角玩味地牵起,神色愈加傲慢,脚尖轻一下、重一下地点着布料裹着的坚挺。 “舒服吗?”她问。 “嗯……快泄了。” 颜西柳含糊地呻吟一声,敞开的腿与腰臀都绷紧了。 很快,她发力碾动的几分钟后,男人就喘叫着,在西裤里射出精液。身体颤抖着向后靠,链子哗哗直响,红潮漫上耳根脖颈,他露出有点难受的神色。 “颜总裁里面果然什么都没穿啊。” 祝栖迟笑着将扒下来的裤子踢到一边,不自觉地咬了下舌尖:一种近似饥饿的感觉从小腹处燃起,阴道又开始分泌液体,但这回,她打算用别的方式使自己满足。 颜西柳胸膛上下起伏不停,后举的双臂开始微微发麻。 他的目光跟随她笔直的腿,它们慢条斯理地伸进穿戴式假阳,蜜棕色的肌肤与阴影交错相织,显得更加柔和温暖。 圆润的、微凉的膝盖顶开他并拢的双腿。颜西柳感觉自己的腰更软了,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分开,臀向前动,露出底下翕张的、肉红的小洞。 祝栖迟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 此刻——空气因为那双开始烧灼的黑瞳而发生改变,变得紧张。 颜西柳又嗅到那股交织在废墟中的、血与火的硝烟气。被微汗浸湿的长发垂在女人颈侧,勾出微弱的黑色画谜。 他的手指胆怯地、不受控制地抓握几下,只触碰到一点虚无。 “看着我。”他听到一声命令。 然后,她长驱直入地撞进男人身体深处。 29你是不是被狗操过(羞辱/窒息play) 被撞进去的那刻,颜西柳就觉得身体几乎已承受不住,肠道敏感得不停吸吮冰凉粗壮的假阳。他的脚掌蹭了一下地面,鼻腔中发出一点泣音。 “刚进去就不行啦。”祝栖迟唇角勾起,眼睛却没在笑,像两轮发着冷光的黑月。 颜西柳已不堪重负,手臂轻颤着,像垂死的天鹅般仰着修长的颈,一条腿却缠在女人腰上,将她向自己更深处推去。 祝栖迟抽出一截假阳,再强横地插回去,上面粗糙的结节一下一下压过前列腺,不顾肠肉缠绵的纠缠,只一个劲向更深、更深的地方顶,直到顶穿最末端的结肠。 “不……呃……太深了……” 男人徒劳地挣扎着,手腕和脖颈都挣出一圈一圈的深红。祝栖迟一手抓住绷得笔直的铁链,一手撕开昂贵的衬衣,开始掐拧颜西柳的胸乳。 “狗。”她冷酷地说。“你是我的狗。” 颜西柳被勒出一点气音,因窒息而双颊涨红,咽喉被压迫自然会产生痛苦,但这由身上人赋予的痛苦中又浸润着些许奇异的焦躁的渴望。 他的小腹肤色苍白、有着好看又深刻的人鱼线,中央却顶出一道长度不短的凸痕,一看就是体内含了什么极端下流的东西。肉穴啧啧地吮着假阳,发出淫靡的水声,润滑液因持续不断的粗暴挤压积出淡粉的、细小的泡沫。 祝栖迟甚至没有着重抚慰他的前列腺,只是无所顾忌地往深处顶,颜西柳就已经快要高潮了。 但她不允许。 “颜先生,你是不是被狗操过?” 祝栖迟抽出假阳,没有给他冲上顶点前差的最后一丁点刺激。 颜西柳被干得目光涣散,肩胛被墙磨得生疼,窄腰在龟头抽出时猛然一颤,再听到她的问题,不禁面露怯色。 “嗯……嗯。” “什么品种的狗?”她接着逼问。“纯种还是杂种?要满足颜先生的话,得是大型犬吧。” 漆黑的瞳孔仿佛凝固了,祝栖迟看着里面一点点涌出剧烈的痛楚和愤怒,然后她将握在手里的跳蛋调至最高档,塞进合不拢的艳红肉洞,狠狠压向已经肿胀了一圈的凸起。 狗链哗啦直响,肩骨撞着床板,他的身体无需出声也能发出悲鸣。 “骚货,被狗都能干到高潮。”她伏在他耳边,满怀恶意地宣布。 颜西柳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嘶嘶抽气的声音,因为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很快,那里就涌出鲜红,好似这样就能掩盖他放荡地射精的事实。 他逐渐了解她脑子里盘桓不去的阴暗想法,那些扎根于本性的残酷獠牙。他试着接受。可每次到达接受的极点,她总能变得更超乎预料,且过分混账。 跳蛋仍抵在那里,震得祝栖迟手指发麻。她低头舔舐男人的唇瓣,将星点血渍卷入唇间,被血染红的唇立马被咬住,毫不客气地撕破,想从她唇上撕下一块肉那般竭尽全力。 “还没完呐。”她舔了舔嘴唇的裂口,微笑着说。 手握在铁链上的那一刻,一股深重的、连祝栖迟本人也要为之讶异的黑暗涌上心头。 只要她想,或许,就能将眼前这个世界上最痴情于她的人活活勒死。只要她想,就能在肉体和精神上同时虐待他。 这种权利,是颜西柳自愿自觉地拱手赠予祝栖迟的。她上辈子、这辈子都无法再忍受与此不同的爱了。 为了对脑海中盘旋的阴暗念头做回应,祝栖迟往男人侧臀处狠狠甩了一巴掌。 “爬起来,我要从后面操你。” 跳蛋还在不停震动,颜西柳行动迟滞地转了个身,由坐姿改为跪姿。随他的移动,几缕粉白的润滑液顺着腿根缓缓流下,淫贱而糜乱。 换成跪姿,铁链没有解开,男人前倾的身体就失去了支点。一双手在身后掐揉翘起的臀丘,穴口又热又湿,深处嗡嗡震动,红肿不堪的肉圈被指甲掐捏着,不停把玩。 只是这样,他就已经要跪不住了。颜西柳漠然地想。腰眼酸麻不堪,后穴几乎失去知觉,如果早十年,兴许还能让人玩个尽兴。 祝栖迟在他紧绷如琴弦的侧腰落下绵密的啄吻。 颜西柳眨掉眼里的生理性泪水,微微塌腰,分大双腿,像不知廉耻的发情的畜生一样迎合身后人猛烈的动作。 粗长的假阳又一次快速贯穿肉穴,将里面的跳蛋捅向深处,直到腹部鼓起一个鲜明的凸起。椭圆形的小东西里面装着强劲的马达,猛烈地翻搅离结肠不远的肉壁,在看不到的地方,润滑液翻起白沫,和不知何处渗出的血混杂,接着被假阳扯出来,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颜西柳跪趴在床板和墙壁形成的夹角里,只能听见模模糊糊地听见从自己双唇中泄出的嘶喊。听起来那么荒淫,又很像哀求,但无人理会。 祝栖迟一边笑一边粗暴地侵犯他,白皙柔软的手按压那处时不时鼓起的腹肉。颜西柳的后穴吐出了很多润滑液,摩擦变多,红肉绞在假阳周围过大的结节上,被野蛮抽离的力道拽出一截,颤巍巍地坠在外面,鲜红欲滴。 婴儿拳头大小的龟头在抽出后,又顶住翻出的花心中央,冷冰冰地、毫不留情地将其拧回深处。 身体仿佛被作为纯粹的性器对待、被毫无怜悯地捅穿,颜西柳大脑里唯一存在的只有这种强烈的、说不出是剧痛还是绝顶快感的感受。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身体又是痉挛又是摇晃,向前倾倒时扯到了咽喉。 在这突如其来的窒息中,肉腔绞着埋在深处的跳蛋和阳具疯狂抽搐起来。 仍处于不应期的阴茎凄惨地吐出淅沥精水,然后变成断断续续的清液。那是另一种液体。他被操尿了。 ****** 颜西柳最后是被念动力托到另外一间卧室休息的。 罪魁祸首双臂环着他的肩和腰,满心痴迷地轻舔紧闭的桃花眼。颜西柳推了祝栖迟一把,那是个表达排斥的动作。女人不在意,将他轻柔地放到双人床里,迭起被子和枕头让人半靠在上面。 他浑身瘫软,有一瞬间几乎失去知觉,要不是有祝栖迟帮助根本无法离开那滩脏污。 他被操得丧失了最后一点底线和尊严,被操成一个纯粹的、用来满足性和施虐欲的玩偶。 解下项圈铁链的脖颈与双腕交迭着数量可怖的血痕,祝栖迟托着他的腕,用消毒湿巾轻轻抹了一遍,欣赏了一会才心满意足地放回他身侧。接着换了无酒精的湿巾,往下擦拭疲软阴茎和绽着一朵艳红的肉洞。 赤裸而敏感的腿心被冰凉的东西拂过,颜西柳瑟缩地蜷了一下腿,旋即被按住。祝栖迟伸出指尖去挑逗那朵微微翻出一点的肠肉,捏着它轻碾,又用虎牙去磨他的乳首。 男人一声不发,像是失去对身体的感知。 祝栖迟无声一笑:他不说下次不准了,也不揪着她掐脖子,只是不理人。 不理人而已,那她只好变本加厉了。 湿巾轻轻擦过黏腻的腿根和被肿胀得看不出原样的肉穴,留下清爽的余感。 “好受些了吗?”祝栖迟将那点肠肉慢慢推回去,问。 颜西柳发出一点模糊不清的鼻音,手贴在下腹:“这里痛。” 她曾隔着那处皮肉往下按隐秘处震动的跳蛋和假阳具,按得那么重,都留下了青紫的印记。 “我亲亲。” 祝栖迟是真想表示一点温存,却被目露怀疑的男人阻住了:“休想再来。” 女人哈哈哈地笑起来,眼珠一转,索性脱掉皱巴巴的T恤,整个人压了过去:“那给你吃草莓。” 什么……草莓…… 被细腻温软的胸脯盖在面上,颜西柳才明白巧克力蛋糕上怎么会有草莓。 他含了一粒在嘴里,发出一点称心满意的哼吟,双手扶住近在咫尺的腰肢,右手向下滑,掠过紧致温暖的臀腿,去摸索丛林掩映中的小红莓。 “好爽,再快一点。” 祝栖迟从身前用双臂搂着颜西柳,让他换一颗草莓吸吮,湿润如海潮的下体微微扭动着,蹭他在夹缝里揉捏的手。 他报复性地不让她利索爽到,每每要升上极点的前一刻,手指就停下揉动。祝栖迟也不恼,双腿交叉跪在他身上,低头给他一个懒洋洋又缠绵的深吻。 如是叁次之后,手指的动作越来越温柔,快感却连成一片细密湿润的雨,浇在本就向外渗水的大地上。 高潮来得那么舒展、又无比缓慢汹涌,她和他左手十指交缠,都支离破碎地喘着气,鼻息交织起的微风卷起一点雪松的冷香,覆于废墟中最后一串微弱如燧石火星的余烬。 ****** “……去洗澡。”颜西柳推了一下不肯放松的拥抱。 情欲退潮之后,身体的黏腻就无法忍受。 祝栖迟起身前,伸手掂了一下男人腿间再次充血的阴茎。 那东西颜色很深,份量也有点惊人,因此被很残酷地对待过。 把一个本来在生殖方面占足优势的聪明男人压在身下当被进入的一方,操得肉穴洞开阴茎成为摆设,应该能满足很多变态的快感。 她捏了一下肉感十足的龟头,小指挑了挑往外渗精絮的马眼,收获一声惊喘。 颜总裁想开口骂人,他真受不住了,然后就看见女人向她手里的东西低头,不知是想亲吻,还是要直接含进嘴里。 下一秒,毫无防备的祝栖迟就被一把推得滚下了床。 摔下去的刹那,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大惑不解的震惊中。 “你有病吧……?” 她张了张嘴,又闭紧。 像是突然被强光刺进眼睛,颜西柳瞳孔放大,神情憔悴而黯淡。他弓着身体,将性器藏在阴影里,如同什么残忍酷刑的受害者。 “祝栖迟,不要对我做这种事。” 男人呢喃着,好像马上就要哭了。 “……求你。” 祝栖迟无言地站起来,抱住他的肩膀,手掌在他背后轻柔地安抚:“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不会做的。” “去洗澡,让我把你弄干净。”她温柔地叹息着说。 30去一次就放过你(H/自慰) 第二个主卧的浴缸很大,坐四五个人都绰绰有余。祝栖迟抱着颜西柳进入提前放了热水的浴缸,等他适应了温度、放松身体时才走进去。 那张斯文温雅又带点书卷气的脸被热气蒸得微微发红时,呈现出一种异样脆弱的美感,让人食指大动。 对着热气腾腾的爱人不动嘴简直是扯淡,祝栖迟往他身上揉沐浴露,指尖擦过满身痕迹,不一会就开始心猿意马。浴缸里有阶梯式座椅,颜西柳坐在中间,大半个身体浸在水里,只露出头脸和半个胸膛。 “再往上挪一点好吗?” 女人凑到耳边说。 颜总裁睁开半阖的眼,指尖撩起一绺湿漉漉的额发向后挑,长睫一眨:“你就不怕把我弄死。” “怎么会呢?”祝栖迟哄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祈望的干渴。“只是想帮你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而已。” 说完,她尽可能若无其事地贴近他,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又飞快地搂住男人的窄腰,向上用力一抬。 这层的水很浅,祝栖迟跪在浴缸底,低下头,嘴唇就能碰到他的大腿。 “别太使劲。”颜西柳向后靠,腰酸腿软,叹息中含着认命的意味。 女人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这件事一直有超乎寻常的热情,湿润的眼睛亮闪闪的,掰开他的腿,用那对让人又恨又爱的虎牙刻出一道又一道的齿痕。她的脸贴着他的大腿内侧,舌尖一点点品尝那些浅粉色的疤痕的味道,将比别处更柔软、又更粗糙的皮肤咬出深红的牙印,又吸出发紫的吻痕。 颜西柳忍着呻吟和颤抖,细微但明显的欲望电流一直从被她咬过的地方缓缓地向全身辐射。浴室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祝栖迟就这么玩了一会,抬起身,手指摸索着压进红肿的私处。里面很热,也很湿,手指全伸进去后,碰到一堆黏腻的液体,是前不久挤进去的润滑液。她的指尖搅了搅那团被含得发温的东西,指甲轻轻蹭过旁边的前列腺:“颜先生,我弄不出来。” 随着她的搅动,两人都听到一点隐秘的水声。颜西柳闭了闭眼,喘息逐渐急促:“……怎么才能弄出来?” “要你帮我。” 她又咬了一下他的侧腰,咬得很深,牙印血红,咬完安抚性地舔了舔,嘴唇吻着,贴了一会儿。 颜西柳的手在发颤,弓起上半身,食指和中指挨着女人埋在体内的指,一寸寸插进去。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祝栖迟忍不住亲了亲他紧抿的薄唇和覆着微汗的额头:“……教教我。” 说完,她用指甲在他身体内最隐秘、最敏感的琴键上弹了几下,满意地听到一声近乎抽噎的求饶。 祝栖迟贴着他的耳垂,吐出湿热的喘息:“去一次就放过你。” 颜西柳不知道怎么有人能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可恶几分的。 他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柔软修长——触感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体部位。 为了给颜总裁让开地方,祝栖迟好心地移动指尖,指甲在肠壁处留下轻微的拖拽。男人浑身都在轻颤,肌肉紧绷,弯曲的脊背两侧微微挺起弧度优美的蝴蝶骨。 “快点教我啊。”女人轻轻地催促道。 那块软肉今日已经被折磨得太久了,酸麻软烫,稍微挠一挠就渗出绵长难耐的快感。颜西柳闭着眼,发狠地蹂躏起自己的敏感点,来回研磨,酝酿出甘甜的刺激扎进无数细长的神经,编织成让身体和大脑同时感到晕眩的高潮的罗网。 在这被拉得极度漫长的时间里,颜西柳一直敏锐地感受到祝栖迟的手指就在他的手指旁边。他在玩弄自己的时候,她的指也在前后爱抚着肉壁,不知疲倦。最后,在难以忍受的近乎疼痛的快感降临前,她重重压着他的手,迫使他更用力、更残忍地干自己的前列腺,压着他重复几十次地撞击戳刺已经彻底变成性玩具的后穴,直到这个软壁小室抽搐着合拢,将两人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又因一方彻底脱力抽离的动作艰难地张开,发出一声黏腻的淫响。 颜西柳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一丝声音也发不出,软倒在祝栖迟怀里。男人双眼紧闭,后穴还含着她的手指,就已经可怜地、茫然地在啜泣中昏睡过去。 ****** 隐隐约约知道一点颜夫人和颜总裁实际关系的就零星几个人。 所以当祝栖迟接到闻南蓉打来的电话时,是有那么一点震惊的。 她的社交圈实在太窄,通话记录几乎完全属于同一个人的不同号码,听到手机对面带有几丝冷感的女声,都有点恍若隔世。 “夫人,”闻南蓉轻轻柔柔地说,“公司下午两点有一场董事会,稍晚还有关于城寨事宜的商讨,您看,有没有可能……” 贴心的助理总会给要求留出余地,电话是在上午十一点整打来的,如果这时将颜总裁叫醒,还有足够的时间洗漱用餐。 祝栖迟捏了一下鼻梁:“知道了,谢谢你来通知。” “您客气了。”手机里传来柔和悦耳的轻笑。“您和颜总一定享受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被调侃了。祝栖迟有点窘然地按灭手机,用掌心搓搓脸。 “……谁的电话?”躺在旁边的颜西柳还闭着眼,不太高兴地咕哝着。 “是闻助理。”祝栖迟侧身躺回去,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欢快堕落的余韵。“不想放你走。” 听了这话,颜西柳不禁笑出声,睁开的桃花眼里满是清明:“说这话的人该是我才对。” 犹豫片刻,他问:“无聊的话,今天和我一起去公司?” “我去那边有什么好做的,换个地方玩手机而已。”祝栖迟亲他下巴一口,“还是说颜先生想换个地方被玩?” 颜总裁看着像是想白她一眼,因为过于不优雅而放弃了:“不是挺喜欢闻南蓉的?让她陪你出去走走。” “我其实……”祝栖迟看见他眼里藏得很好的期待,心不由一软,“就听你的吧,我去找闻助理玩。” ****** 被安排了接待颜夫人这一重要任务的闻南蓉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和颜总抢人,我会不会被穿职场小鞋啊。”女人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长发,笑着问。“毕竟,无论是宋熠还是朱婕,可都不曾获得这份殊荣。”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祝栖迟喃喃。 任务交给闻南蓉算是给对了人。她自然不会带颜夫人做参观公司这种煞风景的事。 颜西柳特意带夫人出来,主要目的是让宅女吸收吸收人气,问过祝栖迟的偏好,闻南蓉就领人去了离公司不远的,由跳蚤市场、旧书摊和各式小吃摊组成的日间集市。 “这附近有很多外企,那片公寓中住得大多是外国人,又以Y国居多。” 离午休时间结束有一小时了,小吃街上还飘着一股饭菜味儿。闻南蓉看着兴致勃勃驻足在小吃摊前的祝栖迟,心下好笑,还是问:“这家专卖手工冰淇淋,老板很有趣,夫人想试试吗?” “来两个试试。” 祝栖迟选了一个开心果味的,又选了个巧克力的,留着一把络腮胡的外国人麻利地往甜筒里塞冰淇淋,用长杆挑给客人,在她即将握住的前一秒高高抬起,逗得少女咯咯直笑。 离开冰淇淋店,祝栖迟又在旧书摊上翻了会,到装修得极富巴洛克风情的街边小店喝了个下午茶,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没等她走回公司,结束手头事务的颜西柳就亲自来接她了。 坐进车里,祝栖迟和伤愈复岗的林彪打了个招呼。透过窗玻璃,闻南蓉正看向她的方向,与颜西柳说着什么。 简直像日托班老师对家长作总结汇报。祝栖迟撑着脸颊,被自己的形容恶心得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事实也和她想象得相差无几。 “我觉得你真的搞错了。”闻南蓉拨了一下胸前的大波浪,无奈地叹气。“夫人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除老板你本人外,我压根看不出她对什么有偏好。” 饶是身经百战的闻助理,也会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感到心累。 “她给你画速写。”颜西柳顿了顿,才沉声说。“我以为……” “那天,夫人画得不是我。”闻南蓉摇摇头。“她在我身上看见了谁的影子,应该只是一时兴起。” “您不用想那么多。”她委婉地劝道。“有些问题不是一朝一夕,靠一两个人就能治好的。” “我知道。”颜西柳叹气。“我知道。” ****** 祝栖迟以为颜西柳来接她,这一天就算作结束,没想到最后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和你说过,年中有一场拍卖会。” 在车上,颜西柳递给她一个8开本的册子。 “对外公开的拍卖品有这些,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另一部分,今天提前去看一眼。” 祝栖迟接过拍卖品目录,颜西柳直接翻到中间一页,她数了数,随便一件,起拍价起码在千万以上。 有种不把钱当钱,完全不顾平民死活的美。 “不愧是古早言情文……”祝栖迟喃喃。 “你说什么?”颜西柳没听清,凑过来将她环进怀里。“看中哪个,还是全都要?” 祝栖迟摇摇头,脸擦过他的外套,停了一秒,发现他穿的不是上午出门时的西装。 怎么说呢,样式好似没太大变化,但看着就是更贵了。 很贵很贵,卖了她也买不起的那种。 她出门前也被林姨抓着套了一条介于休闲和正式之间的绣花连衣裙,逛街时都要注意别把吃的弄到镶钻的裙摆上,虽然祝栖迟觉得车里肯定还有好几套替换的。 少女想了想,问:“之前你见纪劳伦的时候,给人感觉还没这么贵。” 她对这些完全不了解,脑内的参照物也很少,只好挑了个记忆最深刻的问。 “哪有这么形容人的。”颜西柳无语片刻,露出一个虚假得不行的假笑,“纪劳伦那次,我特意挑了衣柜里最廉价的一套,五年前的压箱底旧西服。” 祝栖迟对此的评价是:“还是好贵,白嫖起来心虚啊。” “……你这小混蛋。”颜西柳没忍住,掐了把少女脸颊的软肉。 还好轿车前后升起了隔音板,不然哪怕是林彪,颜西柳都会想个办法让对方失忆。 “……唔唔。”祝栖迟隔着西服揉了一下颜西柳的下体。 接着,她就被总裁捉住手腕,压在单向车窗上亲了好一会儿,弄得两人在下车前都呼吸急促,谁都没心思去在意拍卖品的事了。 “有时你还挺有反派内味的。” 祝栖迟假装突然牙疼,避开前方引路的闻南蓉了然的视线,扭头对正在扯松领带的颜西柳说。 什么掐腰红眼命都给你…… 祝栖迟打了个激灵。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她是不是已经经历过这些事了? 霸道总裁文竟是我自己。 就在脑内乱七八糟的思绪飘飞时,异变陡生。 从远方响起的枪声实在太像鞭炮,除了祝栖迟,谁都来不及反应。女人抬起眼,沉沉地望着声响传来的方向,一旁的颜西柳还奇怪地握了握她的手。 几辆互相咬得死紧的奔驰汽车突然从主干道插入支道,一路逆行,柏油公路上的横栏节节败退,被殃及的私家车翻在路边,油箱腾地冒出火焰。 车群中唯一一辆黑色奔驰如失了头的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此时它离人行道还很远,但斜地里悠悠驶来一辆大货车,里面的司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慌忙急打方向盘,还是免不了迎面互撞的结局。 货车轮胎打滑,顺着惯性向侧方倾倒,转眼就已碾到了刚下车的两人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颜西柳陡然被一种寒透骨髓的感觉笼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成一团,不堪负荷地疯狂跳动,身体却宛如被寒冰冻结一样僵硬得不能寸动。 最后他还是挣扎起来,徒劳而绝望地将身旁的女人向或许安全的地方推去。 那一瞬抽干他全身力气的推搡并未起效。祝栖迟稳得像扎根在大地深处,反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距离躲不开的。”她摇摇头。 鹰鹫一般锐利冰冷的视线扫过远处满眼惊惧的闻南蓉、将车钥匙交给酒店门童刚往回走的林彪,还有吸引她注意、让她选择在道路附近停车而非直接进入地下车库的气球摊。 一切的一切,仿佛旨在塑造一个能够将颜西柳置于死地的合理场景。 抬手曾碾灭成千上万丧尸的顶级异能者嘴角讽刺地勾起。 “我看谁敢。” 她瞅准即将把二人压扁的大货车,漫不经意地踹了一脚,念动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下一秒,大货车突兀滑出了一个奇异但颇为合理的距离,恰好避开了差点被碾成压缩饼干的两个人。 左侧的手一重,是颜西柳靠着身后的加长轿车,慢慢地滑坐于地。 在汽车喇叭和行人尖叫构成的噪音洪流中,时间和空间仿佛凝滞了,变得缓缓慢慢、模模糊糊。 颜西柳透过眼前亮闪闪的、朦胧的水雾看向祝栖迟。 他看向她的眼神,像在仰望自己的神明。 ------ 又被小祝救了呀…… 31别离开我 “你也觉得这一切太蹊跷了,对吧?” 祝栖迟问系统779。 差点被枪战波及的第二天,颜西柳还能和没事人一样去公司调查昨日发生的事,只把来往安保多加了一倍的人手,连末世里走过一遭的祝栖迟都要佩服他的情绪稳定了。 闻南蓉肃着一张脸告诉祝栖迟,昨日的黑帮火拼一方属于宓昌势力,他在城寨的另一处制毒厂突然被秘密破坏,最看重的二儿子在对地盘的常规检查中死于爆炸。 宓家陷入一片混乱,宓昌不得宠的几个孩子浑水摸鱼,新娶两年的前模特现娇妻也想从混乱中得到点婚前协议之外的好处。 H市表面还是不动如山的平和,其下却已气氛紧绷,暗流涌动。 【后台显示有重要剧情bug出现……】779萎靡不振地说。 为什么不惊讶?因为重要剧情bug实在出现太多次了,779已不再怀疑、而是确信自己就是个废统。 除了在bug出现时提醒一下以外没有其它用处的废统。 “你这条路走不通啊……”祝栖迟团着鲨鱼抱枕从床一头滚到另一头,思考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 “你说过,我能阅读前一个祝栖迟的记忆,对不对?” 【啊——】779猛捶了一下虚化出来的手心【宿主一直没接收女配记忆!】 “明明是你们准备不足,都不能AI总结好给任务者的吗。”祝栖迟倒打一耙。 事实上不愿接受记忆的原因很简单:痛苦不可避免,但可以选择是否受苦。她脑袋里装着的东西实在太多,早就塞不下了,属于自己的过往就已够人受的,无需痛上加痛了。 【有关人类的情感和经历,是我们这种被设定好的系统怎么都无法理解的,需要宿主自行分析。】779苦恼地说。 “我只要剧情变动前后一段时间的记忆,女配以前的私人生活就不必传输了。”祝栖迟提醒道。 【了解!宿主准备好了就随时可以开始传输!】779开心地回答。 “记忆传输”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体验时,祝栖迟觉得自己像在看一部第一视角的3D电影。 从前一任祝栖迟成为“颜夫人”,到她跳楼自杀,一共两年时间,剔除普通日常,和颜西柳有关的部分不算多也不算少。 祝栖迟的信息接受能力很强,哪怕脑中思绪纷纭,也不影响她从“祝栖迟”单纯到愚蠢的视角,分析一个个关键事件的节点。 “祝栖迟”眼里的颜西柳,与她认识的颜先生几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苦难磨炼一些人,也毁灭一些人,出现在祝栖迟眼前的颜西柳,却让人看不出磨炼多一点,还是毁灭多一点。 男人的双眼冷漠如冰,黑如静海,却有一种蚀骨的冷,教人不寒而栗。 祝栖迟看着他,缄默不语,在记忆中悄然移动脚步。 直到——她确认了一件事。 男主翟舒阳之死,根本不是颜西柳导致的。以结果来看或许如此,但开始之时的推手,绝不是他,他只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恰逢其会,成为杀人的刀。 【不可能!】779震惊尖叫。【系统根据女配记忆的分析绝不会出错!】 “我就是知道。”祝栖迟走到画室,随便扯了张白纸,用炭笔写下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只言片语。“这方面,我感觉灵验的很。和‘老师’那种逻辑分析派灵媒不一样,没什么道理,全凭的是感觉。” 说完,她轻轻笑了一下。 “他有些行为确实挺反派的,但不会滥杀无辜……还记得伊藤慎也吗?你觉得害死男主的人,会为了几个关系不深的人自投仇人罗网?” 但有什么让她很在意。祝栖迟咬着笔头。她不太擅长从一团乱麻中理出线头的侦探工作,但感性的、艺术家的敏锐目光捕捉到马赛克一样微微扭曲、让人心生不快的地方。 颜西柳看过来的眼睛,有时像两口黑洞洞的深井,让她莫名觉得十分熟悉。 “我还能从原着女主的视角看他的剧情吗?”祝栖迟问。 【岑薇薇的?】779疑惑道。【可以是可以,但原着剧情的参考价值现在已经很小了。】 “参考价值高不高我自己会判断,目前看来,你的分析才是最没用的。”祝栖迟说。 【……】779被怼得黯然神伤,回复都不想给了,默默抛出一段记忆。 代入岑薇薇的视角,她与颜西柳的故事就再无一点温馨,仿佛进入了什么恐怖连续剧。虽然在祝栖迟看来,大多时候都是女主自己的脑补吓坏了自己,“大反派”并没有那个意思。 囚禁确实是囚禁,祝栖迟可以理解,只这一点,就足够普通人心慌意乱了。 可颜西柳对岑微微并没有爱欲,连祝栖迟也读不懂这个分外陌生的男人心中的情绪。 如果能面对面说话自然另当别论,但现在她的手里只有一段极为主观的记忆。 随着原着故事情节铺展行进,翟舒阳与颜西柳的冲突越发剧烈,最后发生在城寨之中的决战,当真如电影中的象征性镜头那样,充满枪战爆炸和飙车肉搏。隐藏在暗处的灰色势力倾巢而出,与翟舒阳代表的警方势力针锋相对,最后结束在颜氏集团大楼的天台顶端。 目睹自己爱人身中数枪向虚空坠落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说的没错吧,原着里的颜西柳根本洗不白。】779嘟嘟囔囔。 “闭嘴,别吵我。” 祝栖迟用力按住太阳穴。 最后一幕剧情里有什么不对劲,她无法在第一时间看出来。女配的视角里也有什么不对劲,与前者携手,执拗地连连踢着祝栖迟的脑袋。 「喂!“老师”忽然揪住她的耳朵,露出标志性的邪恶笑脸。再发现不了,我就要用命盘砸你脑袋了喔!」 电光火石间,祝栖迟反复拉出那段记忆,试图从里面找出一抹银光。 他的左轮,颜西柳顶在女主脑袋上的那把左轮手枪。 从一开始就没有上膛。 有子弹的开枪声和空弹绝不一样。颜西柳并非在咫尺之间失手,而是一开始就不想杀害女主。 为什么?祝栖迟透过女主的双眼看向朝空茫的夜色倒去的颜西柳。 颜先生,你在想什么? 弯腰朝黑井望去,祝栖迟一无所见,只有深得不知有多深的黑。 那是浓密的塞不下任何东西的黑,阴惨惨无希望的,如同把世间所有种类的悒郁和孤独都一股脑扔进了里面,如同那样的黑。 明悟像一道凄厉的闪电从中央劈开祝栖迟的大脑,一瞬间她在舌尖尝到了铁的味道。 电影重复跳片,女主尖叫——摔倒——翟舒阳举枪——射击——颜西柳向后倾倒。 他是自己选择死亡的。 梦想是扫清城寨毒厂的颜西柳? 祝栖迟腾地爬起身,她的动作是那么迅速,伸出手,冲虚空猛地一握。 不要死。她想。你得活下去。 【宿主!你怎么了?!】779尖叫。 砰的一声,祝栖迟从椅子上摔下来,身体还保持着前扑的姿势。 记忆组成的电影被强制结束,余留观众沉浸在剧情中惊喘不休。 疼痛让祝栖迟回神,她盯了一会擦出红痕的手心,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像是想看看颜西柳——她的颜西柳,是不是还在身边。 但她身后只站着长长的一排虚影。 ——活下去。 空洞的声音们同时嗡嗡低喃起来。 最远的、也是最眼熟的男性虚影嘴巴张张合合。 ——我亲爱的妹妹,你要活下去。 不会吧。她想。不会吧。不是吧。 忽然,女人低低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除了发出几近癫狂的大笑,祝栖迟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 这太可笑,太滑稽,太荒诞了。 她笑得眼泪不停地流,笑得跪在地上爬不起来,直到抬头,从一块玻璃画框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里面倒映着一张年轻如昨的面孔,那个刚从高中毕业的、纯然年轻、幼稚、软弱不堪的少女。 她仿佛又变回那个只会害死同伴、害死救世希望的祝栖迟。 女人猛地弹起身,躲避剧毒蝰蛇一样向后缩,念动力将画框炸成数块碎片,每一片里面都反射出她脸上的恐惧和混乱。 “不要……别在这时候……”祝栖迟死死咬着牙,四肢因恐慌发作而不停痉挛,只能将额头抵在墙上,一下一下往前撞,希冀用疼痛挽回神智。 她得搞清楚伊藤慎也、纪劳伦,宓昌之间的联系。她得搞清楚,这幕后阴毒森冷的恶意,究竟来自不完整的剧情,还是颜西柳自己。 记忆忽一下遁远,忽一下收紧,祝栖迟知道自己一旦放松,一切就都无可挽回了。 她会被死人们拉扯着坠入永不见底的黑暗,“七七”会分崩离析,被一片片吹到深渊里的什么地方去,无论爱人使出什么手段,都没办法再唤回那个熟悉的身影。 祝栖迟瘫软在地上,浑身冷冰冰湿漉漉的,目所能及之处,全是一堆一堆死人的白骨。 远方只有肉红色的、肿胀的天空,腐烂恶臭的异种,以及永恒刺骨的寒冬。 冬天的太阳缩成一个小小的光环,在这样的太阳下,女人拼命挣扎着想要爬到什么温暖一点的地方去。问题是哪也没有这样的地方。 蓦地,她交碰的双手摸到了什么,一点粗糙的起伏不平的触感。 祝栖迟看向自己左手虎口,那里有几周前被谁的牙齿深深咬进血肉时留下的真实的、确切的、无可辩驳的痕迹。 她握住自己的左手,先是将脸贴向那处伤疤,然后觉得不够,又用双唇感受那处微微发烫的崎岖之地。 ——“别离开我。” 祝栖迟听见了那声饱含悲哀的恳求。 32永无止境的饥渴 最重要的事情往往也最难启齿,你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言语会缩小事情的重要性。 祝栖迟不知道与自己黑暗欲望的斗争中挣扎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对上的是颜西柳将焦虑与担忧藏得很好的脸。 卧室的床边多了一把椅子,他坐在这个座椅上垂眸看着她,额前碎发被身后洒来的夕阳映出细碎的阴影,颜西柳的眼睛一半浸在阴影里,一半透着特别的明利的微光,像是能刺透人心。 那些无一不对他抱有负面情感的原着读者们也不得不承认,和经历全然顺遂的男女主相比,在匪夷所思的承受中贯彻意志到最后的这位反派,或许才是那本书吸引人读完的关键。 “还难受?”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拂过被咬出血又涂了药的伤口,在腕骨处揉捏了一下。 “不。”祝栖迟吐出一个字。 发觉她嗓音嘶哑,颜西柳适时端来一杯温水。 “你怎么回来了?” 正常的下班时间不该这么早才对。 男人将空玻璃杯随手搁在床头柜上,不意外她的问题:“除卧室外,其它房间都有监控。” 冬天女人情况不好时他就安装了监控,后来一直没撤。忙得不可开交时他会把画面定格在游戏房里,一边听她噼里啪啦地打游戏,一边和宋熠商讨下一步的投资方向。 当然,这同时也满足了他心底某种隐秘阴翳的无度控制欲。 祝栖迟的表情空白一瞬:“……也就是我。” 忍得了你。 “不吵吗?”她忍不住问。 打游戏的时候碰到糟心队友她也会骂人的。 颜总裁对此的评价是:“不吵。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变态啊。”祝栖迟捏了个纸团丢他脸上,起身半靠。“还敢说我。” 还好她和系统的对话都发生在大脑里,不然就更像疯子了。 就这么闲扯几句,过了一会儿,颜西柳叹气,视线并没有看向她,而是越过女人的肩膀望向背后的墙:“七七,别让我这么担心。” 一丁点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突然爆发,祝栖迟扯出倚着的枕头往他的方向砸,压抑着声调里满溢的情绪:“还不是因为你。” 祝栖迟想问颜西柳是不是有病,明明原着剧情改变不至于走上老路,却还要自己从黑暗中挖出一堆敌人来伤害自己,连带着世界也一起崩溃。 害得本该死掉的幽魂野鬼不得不拖着千疮百孔的心,因为爱上一个人而重新学习如何摆脱灵魂中的绝望。 她的推测是真的吗?系统也无法回答。颜西柳像一个错误运行的代码,一个未能完全觉醒的npc,想要挣脱命运的齿轮,却又走向更残酷无望的深渊。 “我已经很累了。”祝栖迟没头没尾地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累?” “对不起。”他坐到女人身边,抱住她,温驯地道歉。 他外套还没换,里面穿着件黑衬衫,深蓝色的领带在领口处打了个温莎结,上面布满了波尔卡圆点。 “觉得抱歉就赶紧亲我啊。”祝栖迟抱怨。 颜西柳托起她的脸,先是用嘴唇,接着用舌尖去描绘她双唇的形状,唇舌交错,搅缠出细碎淫靡的水声。 女人闭上双眼,尝到一点馥郁的烟草的香气。 “你抽烟了?”祝栖迟双手绕向他的背,环着肩膀,含糊地问。 “不喜欢?”他语气里含着点挑衅。“谁让你无缘无故昏过去。” “才不是无缘无故。” 她咬他的舌,又重重嘬了一下他的唇珠。随后,收拢手臂,轻轻把半个身体贴在他怀里,脸颊也贴在他的颈窝处。 一瞬间,一股让心脏酸麻不堪的暖流穿过全身,颜西柳肩膀放松地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女人的发心。 “我脑袋和心都有病。”祝栖迟小声说。“高中肄业,好吃懒做,什么也不会,脾气还很暴躁。” “这样的我。”她说,“你爱我吗?” “我爱你。”颜西柳毫不犹豫,近乎虔诚地回答,“我爱你,七七。” “或许我还没能真正理解你。”祝栖迟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视线微微涣散,“但我总会完全理解你的,在这之前,颜先生要好好照顾我。” ****** “想去看海吗。” 颜西柳问。 电影放映间里的光明明灭灭,屏幕上正放着《沉默的羔羊》。 祝栖迟窝在他怀里。刚吃过晚饭就看这部电影,实在让人觉得心情微妙。 但末世降临后她就再没正经看过什么文艺作品,所以哪怕故事与食人魔有关,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去哪里看海?” “正式拍卖会办在游轮上,去南海。”颜西柳解释。“东润制药为首,几家大企联手策划的慈善拍卖也会一道进行。” “宓昌也在?” “他当然会来。”说到这里,颜西柳意味不明地微笑。“如果不是他死了个儿子,我还真看不出来他与老东家的矛盾已经快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祝栖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大开杀戒的莱克特医生,哥德堡变奏曲回响在黑暗的放映室中,为本就压抑惊悚的气氛增添了一抹精心策划的冷酷意蕴。 “怎么说?” “城寨或许是宓家的摇钱树,却是东润制药的负资产。”颜西柳语气飘忽。“东润想完全转白,宓昌不想。” “从可口的肥羊变成食之无味的鸡肋不过短短十年……”男人微微低头,咬耳朵似的向祝栖迟敏感的耳廓处吹了一口气,“不觉得可笑吗?” “喂!” 祝栖迟蜷了蜷脚趾,一时不知心神该放在电影的高潮还是谈话中透露的机密里。 ……亦或身后人突如其来的挑逗。 她转了个身,双手压在他腰侧,使力将人按在过大的方形沙发床中央。 从上向下看,颜西柳的腰格外紧窄瘦削,线条比一般有健身习惯之人要中性一些。 “还穿着黑衬衫。”祝栖迟从最底下开始解开两颗纽扣。“勾引人的手段真不少。” 来自电影屏幕的唯一光源为男人修长的身形镀上一层恍惚而朦胧的光晕,表情隐在阴影中看不分明,祝栖迟隐约觉得他应该是在闷笑。 “你想靠这个治疗我吗。”她忽然逼近他,眸光湛湛,里面有一抹漆黑在危险地打转。 “你会被治好吗?”颜西柳仰起脸,声音非常低微。 “一年前,你这么问我,我会想杀了你。”祝栖迟伸手扼他的脖颈,定定地看着颜西柳的双眼。 随即她松开手,朝他的方向附身,乌黑的长发潮水般流泻,触感冰凉。 “现在呢?”颜西柳顺着她的力道放松身体,裤子被褪到脚踝,只剩一件衬衫。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面颊酡红,她琢磨着他骨子里说不定真有点欺上媚下的花魁风流。 但名妓又少了那份身居高位养出来的清贵考究。豪华游轮呢,拍卖品说全要就全要。 “试一试吧。”祝栖迟舔了舔嘴唇,像是不知道该从药物的哪一部分开始下口。 “多试几次。”他轻轻叹息,感受她触感温煦的手掌从胸口慢慢移动,向下,向后,擦过敏感深陷的柔软,最后点在尾椎。 他的身体因她杏眼中刀刃般的锐气而不自觉地颤栗,又感到深深的、无可救药的饥渴,直到被她彻底地、一丝不剩地吃进去,才会觉得饱胀和满足。 33一次最好吃到撑(H) 她伏在他肩头,用唇磨蹭他的皮肤,热热的鼻息拂在肉上。 震动棒的声音渐弱,替换的是她微凉湿润的手指,顺着温热的黏液钻进紧致的肉腔。 他不久前泄过一次,肠肉滞涩地绞在一起,被指尖叼住挑捻翻弄,颤巍巍绽开一条缝隙,容纳两指插入。 随之而来的力道顶得他双唇微张,银丝牵在唇齿间,旋即被手指撬得更大,顺着舌根的方向摸,几乎要捅进喉管。 吞咽声与咕哝似的泣吟含在一起,男人很快就失去发声的力气。她索求无度,一次最好吃到撑,最后他齿痕遍布的腰与背向上顶了一下,腿根抽搐起来,前和后一同吐出湿淋淋的浊液。 前端被她捏在手里,吐精不顺,慢悠悠攀到顶峰,沿途点燃一簇簇电击似的麻和痒,高潮被无限地拉长,拉扯到叫人难以承受的地步。 他攥住那只想要抽回的手,大脑犹陷落于昏昏沉沉的快意间,殷勤地磨蹭着细腻粉红的指尖,舔吻吸吮,直到它们因微微的痛痒而缩起。 一点晶莹的水色在那双很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里面是无法掩饰的、纯粹而分明的感情。 “你听。”祝栖迟哑声说。 窗外有雨沉沉坠入地面的声音。 白日尚无雨的,入夜就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现在变成有一搭没一搭的雨丝,疏疏飘洒,频叩窗棂。 男人调转身体,将她整个人包拢起来似的拥在怀里,脚划来一条薄毯,披向她后背。两人皮肤接触之处慢慢凝聚出暖烘烘的热意,他轻轻抚摸她的发和蝴蝶骨,呼吸交错缠绕,唇齿相依,再分开,直到久久不褪的欲终复宁静。 少女在他怀里动了动,抻出一条汗津津的手臂,韧长的腿蛇一样缠着他。 颜西柳弯起眼,眼角现出迷人的细纹,深葡萄色的瞳仁里浮着一种倦怠而欣悦的餍足。 “想抽烟。”祝栖迟的小指勾住他的手指,蹭指腹浅浅的茧。 他低声闷笑,撇开她的手,抬腿踩进地毯。举止挺潇洒,可虚浮的前几步暴露了无力的事实。 一盒半空的大卫杜夫被丢进沙发。祝栖迟抽出一支,含进长长的滤嘴,就尝到上等烟草的苦香。又摸过被扔来的银制打火机,点燃前端,等了片刻,才冷馥的烟草香吞进胸膛。 她叼着烟,裹着薄毯,将通风窗开大了一点。 观影室里闪动着隐约的昏暗光亮。 颜西柳披着那件皱巴巴的黑衬衫取来一瓶葡萄酒,拎了两支高脚杯,搁在矮几中央。 他弯腰整理时,祝栖迟一边吸烟,一边盯着他错落着青紫痕迹的腿根,有几道微浊液体正慢慢往下淌。 那样的视线刺过之处,皮肤会泛起阵阵隐痛。她想连皮带骨把他拆吃入腹。如果不是碍于现实,他就接受了。 “下流鬼。”他说。 她眉峰一挑,含了一口烟,将暗蓝的烟雾喷向他胸口:“什么酒?” “一九八五年酿造的罗曼尼康帝。”颜西柳用开瓶器打开木塞,将酒液斟进高脚杯。“算不上顶尖,酒窖不在这里。” “算不上顶尖。”少女觉得好笑似的鹦鹉学舌,一点点将烟头拧灭。 她伸手去拿酒杯,被他轻轻挡住了:“让酒醒一会。” 等待的时间里,他讲了讲酒庄的历史,讲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几经易手的葡萄园,讲他去夜丘特级园品酒和摘葡萄的趣事。 祝栖迟怀抱双膝靠在颜西柳身边,她喜欢他不经意展现出年龄和阅历的优势。酒只占了高脚杯的叁分之一,她嗅到一抹密复的酸香,黄油面包和黑醋栗混在一起的奇妙气息。她拽过酒杯喝了一口,颜西柳无奈地放任。 “好酸。”她蹙起眉,说。 酸中夹杂着一丝浓郁的樱桃果味。祝栖迟撬开他的唇,让他尝尝到底有多酸。 她听见忽然加快的心脏的悸动。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辗转地吻着,于是那丝酸意也渐渐变甜。 我没做什么呀。祝栖迟被亲得大脑缺氧,也就无暇纠结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困惑。 电影仍在循环播放。 祝栖迟后知后觉:两人做爱的背景居然是一部阴郁的犯罪杀戮片,伴随着被剥皮的女人、被咬掉脸颊的男人的惨叫。 多好玩儿啊。 她对侦破案件的过程不感兴趣,但很喜欢克拉丽丝与莱克特医生的对话。 ——你看见什么?克拉丽丝? ——一些羔羊。它们在尖叫。 ——他们在宰杀那些羔羊?而它们在尖叫,那你就跑掉了? ——不是,最初我想释放它们,我打开它们的闸门,它们只是站在那里,很困惑,不肯走。 电影有时就像逼真的梦境,不成型的幻想,像一块块不同时空遗失的真实碎片。 “有时,我能听见死去的同伴在说话。我听见我哥哥在说话。” 祝栖迟又点燃一根香烟,没有抽,只是将它横放在烟灰缸上,注视它静静地燃烧。 “她们有时窃窃私语,有时高声呐喊。那些尖叫……” 颜西柳沉默不语。他拿起一支高脚杯,晃了晃杯中色泽如血的液体。她的双眼也深邃似血。 手指动了一下,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将红酒推到她面前。 祝栖迟啜了一口葡萄酒。咽进喉管时,沁人心脾的芬芳忽然变成了人血的味道,铁块一样坠入胃中,像有人在用尖刀剜里面的肉。 痛楚事实上并不真实存在,只是发生在祝栖迟大脑里的幻觉。 “案件侦破,克拉丽丝的羔羊停止尖叫了。”她的眼睛看着颜西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而我脑海里的声音会怎么样呢?我最害怕的是,她们会在我踏入死的黑暗后,永恒尖叫下去。” ——当羔羊安静下来,你是否听到心灵最暗处的呐喊和低语? ****** 约莫一周的夏雨过后,空气渐渐变得清凉。 雨过,天空晴朗得过分耀眼,湛蓝湛蓝,高远纯净得让人心生痛感。 早餐是林姨蒸的荠菜肉包与小米粥,配了几道酸鲜开胃的小菜。肉包胖乎乎白软软的,一个有成人拳头那么大,在床上躺到日上叁竿,吃上两只包子,再就小菜喝碗米粥,这样的日子神仙来了祝栖迟也不想换。 少女一边吹口哨一边归拢盘子,帮忙把餐具收进厨房。 林姨在围裙上擦擦手,笑眯眯地看着她,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宿主,你吹得是《Twisted Nerve》,好像不太应景吧。】系统779小心翼翼地提醒。 祝栖迟端咖啡的手一顿,口哨吹得更悠扬了,在心里挑衅地说:“好听不就行了,别管那么宽!” 拍卖会办在八月底。暗中找宓家茬的颜总裁比平常还要忙一点,显得无所事事的她有些过分。 下午一点,少女画了一会画,出来放松身体。她坐在阳台的秋千摇椅里,小口小口啜饮咖啡。 “商城里会有我那个世界的东西么?”祝栖迟问自己的系统。 【时空商城联通各个小世界,不论什么都能买到的。】779先是给出肯定的回答,接着又有点泄气【但高级血统、功法、武器和寿命这些需要很多很多积分才能兑换。】 祝栖迟挑眉:“连寿命都能买?” 【当然!有些任务者顺利完成任务后想多留在某个世界一些时间,商城是会给折扣的。宿主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也得通过兑换权限和寿命来取得,原价购买就会贵15%。】 “唔。”祝栖迟不置可否。“你帮我查查海王星蠕虫的价格。” 【海王星蠕虫?】系统779头晕了【听起来像是克苏鲁世界观下的东西。】 祝栖迟笑起来:“我忘了,这是我们给它起的昵称。那种陨石的官方名字应该叫NTH3.0。” 【那是什么呀。】检索时,779好奇地问。 “人类的救命稻草吧,我想,但拿到之后就和我没关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祝栖迟漫不经心地回答。 【找到了!】779欢快地说。【不过,如果想兑换最小单位的陨石,宿主积分不足。】 祝栖迟问:“不要被外壳包裹的核心物质,只要陨石壳子呢?” 779沉默了一下。 买,买椟还珠? 但它还是尽心尽力地提交了申请,再告知宿主结果:【这样的话积分是足够的,但换完后就无法兑换00级特工套装了哦。】 祝栖迟扶额:“我要那种东西干什么。对了,商城有陨石加工服务吗?” 【有的,不过会榨干最后一点积分哦。】779提醒道。 “这个不要紧。”祝栖迟说。“积分没了再赚就行。这是图纸。” 【噢。】扫描图纸的779赞叹道。【好漂亮的花。】 “你也懂什么漂亮不漂亮的。”祝栖迟忍俊不禁。“其实我很喜欢类似指环王那种魔法奇幻世界,这是我唯一还记得的自创种族的图徽。” 【如果没有末世的话,宿主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创作者!】779说。 “谁知道呢?说不定吧。”祝栖迟关掉系统,将目光投向碧蓝悠远的长空。 34新鲜刺激婚外情 在游轮上,祝栖迟与岑薇薇擦肩而过。 她站在船舷边,手握栏杆,感受游轮最顶层炽烈的太阳与让人心旷神怡的海风。下一层的环绕泳池处有两个愤愤不平的小模特在拌嘴,一旁戴着巴拿马草帽的年轻男人抚摸手里的阿什拉猫,神情玩味地看好戏。 奇妙的是,在这个颇具命运趣味性的交汇时刻,祝栖迟第一时间注意到:两人身上的装束竟然差不多。 低跟凉鞋,连衣裙,飘散的长发。岑薇薇颈子上戴着的白金钻石项链,与手腕处坠着的手镯正宣告着这是一位身家不凡的淑女,她的护花使者当然也紧随其后。 祝栖迟右手捏着一只刚出炉的黄油苹果酥,左手端着一杯半满的香槟,不过下午三点,就已醉意昏昏了。阳光尚好的时候,她不会在滋养肚肠的问题上亏待自己。 翟舒阳看着她,面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伸出手又了然地放下。 祝栖迟从海面转过眼睛,对为世界所钟的两个主角,微笑着喝了一口酒。 “好巧,又见面了,神秘的X女士。”翟舒阳从容不迫,咄咄逼人地盯着她看。 “X女士?”岑薇薇转动脖颈,投来好奇的目光。 “抓住纪劳伦的马脚,助力你青云直上,X女士不该得一句谢谢吗?”祝栖迟说。 “谢谢你。”翟舒阳好笑地行了个礼,“那么,我有幸知道X女士的真名吗?” 其实祝栖迟想继续吃手里的苹果酥。 姬娜苹果做的馅料酸酸甜甜平衡完美,起酥的部分又甜又脆,均匀扑洒的糖粉还有种她辨不出的香料气味。 “祝栖迟。”她回答,接着咬了一口苹果酥。 享用甜品的乐趣让祝栖迟的心情变得很好,祝栖迟接着解释:“也许你会更耳熟我丈夫颜西柳的名字。”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煞有介事地对外人说出两人的关系。她想。 翟舒阳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能问问,颜总裁是从哪招来那么厉害的黑客的吗?”他说。 祝栖迟吃完手里的苹果酥,摇摇头:“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翟舒阳盯着她的眼睛,难得觉得有些棘手。H市哪家企业还没收买过警察呢?警方高层经常从商人手里半勒索一些钱财,或者彼此串通一气,他自然也碰到过几个把手伸来的家伙,家族给的底气让他不用理会背后的威胁。 但祝栖迟给得东西实在太惊人了,任何一个还残存点正义之心的警察都不能无视那份证据。 哪怕来源不明的数据无法成为呈堂证供,可翟舒阳已拿到正确答案,所要做的只是从中逆推过程罢了。 奇异的是,她好像真的只是做了一件见义勇为的小事,不求任何回报。 “虽然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祝栖迟慢吞吞地说。“不过现在还是别说这些扫兴话了吧。这位是翟警官的女友?” 岑薇薇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抱住翟舒阳的手臂,翟舒阳点点头:“三天前,我们刚刚订婚。” 他们因为一件重案结识,即使经历了人心险恶,岑薇薇仍然那么活泼开朗。翟舒阳经常被她的无厘头气得火冒三丈,可是慢慢地,天然呆的她已成为他坚守正义的动力来源。 “恭喜。”祝栖迟说,“提前祝两位百年好合。” “哎呀,我们才订婚,他还在考核期呢。”岑薇薇脸红了。“要是对我不好……人家才不嫁给他!” 对本性善良的同性,祝栖迟总会耐心一点,静静等待她的兴奋劲过去。 “舒阳,薇薇,你们可让我好等。”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祝栖迟往楼梯口瞥了一眼。 之前在下层看见的男人正冲三人走来,怀里的阿什拉猫不见了,变成那顶巴拿马草帽。 “呀!宓豫!”岑薇薇捂了捂嘴。“你一直在等我们?” 青年无奈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把我忘了。” 说完,他转开视线,看向祝栖迟,唇边笑意深了几分:“这位是……” “她是颜氏集团总裁的夫人,祝栖迟祝女士。”翟舒阳踏前一步,“我们曾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会在拍卖会碰见。” 祝栖迟注意到他将两人隐隐隔开的举动,目光扫过宓豫的脸,不置可否。 他的头发留得有点嬉皮士风格,墨镜推在头顶,穿着颜色鲜艳的夏威夷衬衫与短裤,相貌偏精致俊美,但个头很高,体格是在健身房精心雕刻出来的结实颀长。 “你大概听过东润制药的宓家。”翟舒阳介绍,“他叫宓豫,宓家的小公子。” “什么小公子,好歹说点别人的优点吧。” 宓豫绕开翟舒阳,看起来想和祝栖迟握一握手,女人退了半步,给他看手上的油屑:“刚吃完苹果酥,抱歉。” “祝女士喜欢今天的苹果酥?”宓豫笑容灿烂,“甜点师是从保罗博古斯学院请来的老师,获得过MOF,如果祝女士感兴趣,我可以介绍他给您认识。” “不必麻烦了。”祝栖迟压根不知道MOF是什么,兴致缺缺地点点头。“我只是喜欢吃东西而已。” “也是。”宓豫理解地点点头,又向前走了一步,嗓音低沉柔和,“喝牛奶时也没必要记住奶牛的名字,对吧?是我庸俗了。” “宓豫!” 翟舒阳扣住青年的肩膀,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和薇薇吗?” 岑薇薇看着宓豫深情得快要拉丝的眼,也隐隐觉得不对劲:“是啊宓豫,你之前还神神秘秘的,现在又不说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宓豫也不再纠缠,只是神情有些遗憾:“……也没什么,只是关于今晚的一件比较特殊的拍卖品而已。” 祝栖迟移开视线,不再向几人投注自己的注意,重新靠向栏杆,眺望远处翻卷的白云和湛蓝的天。 翟舒阳用眼角余光观察她,只觉得初见时女人身上的孤僻疏离在她不愿掩饰时更加深刻分明。 一阵凉爽的风吹过,海面漾起浅浅的、小巧可爱的波浪。 清风也捎来一抹熟悉的雪松冷香。 望着海面的祝栖迟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浸着舒展之意:“你好慢啊。” 出于某种趣味,她没有转身去看向她走来的人。颜西柳站在身后偏左的地方,指间夹着一朵犹沾露珠的大马士革玫瑰,送到女人面前:“让你等待的歉礼。” 祝栖迟接过这朵花,闻了闻花香,一圈圈转它:“真浪漫,嗯。有点想吃鲜花饼了。” 颜总裁拿走她手里的空酒杯,笑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好,现在就去吃。” 洁白纤细的手指揪下几片深粉的花瓣,一点点揉碎,任由泛着植物清香的汁液弄脏手指。 做这事的时候,祝栖迟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波涛缓卷的海面,低声道:“比起欣赏鲜花,我可能更喜欢做辣手摧花之人。” 颜西柳用沉默去回应她的话语,最后说:“反正已经是你的了。” 她转过身看他,面色仿佛亮了起来。 男人穿着清凉透气的浅色亚麻衬衫和鸽灰长裤,神态松弛闲散,只是站在那里,就透出种浑然天成的优雅。 说出那句意有所指的回答后,他的眼睛,他的微笑和姿态都隐隐发生了变化,仿若地下涌动的暗流,潜藏着一种极富暗示意义的韵味。 祝栖迟轻咬舌尖,字斟句酌地建议:“比起鲜花饼,先回房间怎么样?” 颜西柳捏了捏鼻梁,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似的:“……不对,我原本要说什么来着?” “你要说什么?”祝栖迟怔了片刻,“重要的事?” “拍卖品。”颜西柳退后两步,仿佛要和她隔开一个安全距离。“不能再拒绝出席了,今晚有爱德华·霍普的画,你一定会喜欢。” 爱德华·霍普。祝栖迟想。两个世界的文艺作品大体相同,只是作者、年份与国籍不同。霍普作品中明亮又诡异的光影、复杂的细节与内含的思绪,复制品可体现不出来。 “不出席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祝栖迟小声嘟囔。 “颜总也对《清晨的太阳》感兴趣?” 不远处,宓豫提高了声音,视线往私语中的两人扫来。 “是我的妻子有兴趣。”颜西柳客气地回道。 “多亏奥斯顿伯爵的鼎力支持,慈善拍卖才多了这么个重磅宝贝,我也是上午才听他提起的。”宓豫在话语中留了一个诱人的钩子,但对话的另外两人都没有咬饵之意。 祝栖迟瞟了一眼颜西柳腕上的手表。“三点半了,我想回房间游泳。” 供两人居住的是豪华套房,自带泳池的那种。 “当然。”颜西柳与宓豫寒暄几句,甚至和翟舒阳也打了招呼,留足礼貌,才揽住她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肩膀,向阶梯走去。 —————— “好一个冷美人。” 宓豫碰了一鼻子灰,眼神却还恋恋不舍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注意更多落于女人翩跹的裙摆与光洁笔直的小腿。 “宓豫。”翟舒阳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你最好别犯病。” 他与宓家小少爷是私立高中的同班同学,认识近十年,自然对这人的怪癖有所了解。 眼前这个看似聪颖优雅、风流精致的贵公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妻控,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撬墙角。 “颜西柳快四十岁了吧?”青年面上绽着笑意,“而他的夫人,据我所知,应该还不到二十岁。” “你最好别招惹她。”翟舒阳冷冷地警告。 在翟舒阳看来,逐年洗白的颜氏集团也曾属于商界毒瘤的行列,领头人是个手段阴险狠辣的笑面虎,不知有多少缺心眼曾被他的和气骗得一败涂地。 但“X女士”身上那种专属于亡命徒的气质,才最让他觉得危险。 “祝小姐看着完全不贪恋金钱。”宓豫自顾自地说。“不知是真的淡泊名利,还是被保护得太好。颜总裁工作应该很忙吧,你不觉得,一场新鲜刺激的冒险很适合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吗?” 翟舒阳嗤笑:“新鲜刺激的冒险?你指婚外情?” “我可没这么说。”宓豫将脸摆在一个无可挑剔的角度,残留着些许鲜研少年气的姣美五官显露无遗。“我只是给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点人道主义关怀罢了。” 翟舒阳对他这种孔雀开屏似的行为没眼看:“你觉得祝女士是金丝雀?” “或者说小白兔?”宓豫信心十足,“如果你喜欢哺乳动物的话。” “那么,我和你的看法正相反。”翟舒阳耸耸肩,握紧岑薇薇的手,“祝你好运,小少爷。” 35不想玩点什么吗 “颜先生不吃醋吗?” 回到房间,少女晃了晃彼此紧扣的那只手。 “那个宓豫在勾引我……” 祝栖迟歪着头,忽然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不过离开几个小时,豪华套间里的布置就被从头到脚换了个模样,被装饰成玫瑰的海洋。 开到荼蘼的红粉错落,中间穿插了蓬勃而娇艳的白和黄,零星点缀了几支夜空般的黑与蓝。 花给房间着彩,繁得多变,淡得恰当,就连空气也好像染上了颜色。 “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祝栖迟眼带疑惑地看他。 颜西柳摇摇头:“突然想到就这么安排了。” 心血来潮而已。 并非所有人都喜欢玫瑰,也有人觉得玫瑰过于俗艳而缺乏对情人喜好的了解,但玫瑰之于爱情,正如旋律之于音乐,情感之于诗歌一样,是一种自然而然就能联系在一起的东西,能够引动无数的幻想与柔情。 祝栖迟拈起一朵因含着露珠而分外鲜艳欲滴的兰开斯特玫瑰,轻轻挡在唇边:“好浪漫。” 颜西柳没有看她,而是看房间里被白布罩起、足有半人高的帆布画板:“你这两天在画什么?” “颜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也许是因为刘海垂到了睫毛附近,女人藏在阴影中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亮。 颜西柳转头面向她,将她颊边的碎发拢至耳后:“如果真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我可以把纪文允从狱里捞出来给你。” 祝栖迟不禁笑出声,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好嫌弃他啊。” “但宓豫可比颜先生干净多了,不是么?” 男人瞳孔骤缩,脸上失去了血色,半开的嘴唇中似乎要说出什么来,又被他自己努力地咽了回去,嘴角延伸出淡淡的法令纹痕迹。 “明明没资格说别人吧。” 祝栖迟心不在焉地看着他,接着就被男人压住脖子扣在墙上。 “不许再说了。”颜西柳嗓音有点发哑。 两人站在唯一的阴影里,午后阳光穿过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窗,宛如一捧金灿灿的油漆,将满室繁花浸染得更加耀眼。 死一般的寂静中,女人的身体轻轻发抖,略有些空茫的眸子里浮着一层明显的痛色,压在她喉咙处的手立刻被火烫了似的松开。 “弄疼你了?”颜西柳接住突然软倒的女人:“七七?” 祝栖迟紧闭双眼,泪水慢慢滑下脸颊。她攥着手里的花枝,未被完全剔去的尖刺扎入手掌,而纤细的手指似乎在用尽全力承担那冰冷的痛楚。 约克与兰开斯特品种的玫瑰经常被喻为“作战”地含义。颜西柳抱着她跪在地上,手无措地抚摸颤抖的肩膀,猜想在怀里这具痉挛的身体中,也许亦在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战争。 “不要紧……只是有点痛。”她将头埋在他怀里,轻轻地呻吟着。 “哪里疼?你告诉我。”颜西柳查看她光洁白皙的脖颈,又掀开裙摆,徒劳地摸索着。 “没事。”女人的手死死攥着他背后的衣服,“对不起……” 颜西柳因恐惧而面色发白。 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要凝固到天荒地老,但他还是想办法将两人移到了卧室中央的水床上。 水床流动带来的不安定感刺激了女人的惊恐症状,连锁反应就是她像抱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缠着颜西柳,仿佛想钻进他的身体,借此躲避令她绝不敢面对的东西。 轻柔的吻雨点般落向祝栖迟脸颊,男人由她勒着,手不停抚摸紧绷如弓的腰背,一点点哄她:“七七,是什么样的痛?你为什么痛?别忍着。” 祝栖迟终于泣不成声:“每一寸皮肤都痛。每一寸骨头,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 用NTH3.0做好的东西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她刚拿到手,熟悉又陌生的痛楚就在大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深深刺进身体。 “……我死的时候。” 没有真实的血喷涌出来,但她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还好我死了,”祝栖迟颠三倒四地说,“至少不用变成怪物。” “好黑。”她抵着他的颈窝哭着说。“又黑,又冷,浑身都痛……” “对不起。”颜西柳只觉心脏快要被她的哭声揉碎了,“我这两天该多陪着你的,对不起。” 他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和幻肢痛一样?” 祝栖迟点点头:“嗯。对不起,都是我脑子的问题。” “不准这么说。”颜西柳神情严肃。“不许这么想。看着我。” 祝栖迟抬起脸,迷茫的眼神像即将窒息而亡的溺水者。 抑郁和惊恐,PTSD引发的幻听幻视,都是祝栖迟在冬季会表现出来的症状,交替或共同发作。但幻痛是颜西柳从未见过的反应。 眼下是夏末,海上日照强烈,她又表现得一日比一日开朗,甚至主动参与人际交往,和陌生人攀谈。也许这开朗背后本身就意味着某些不对劲。 这里是海上。颜西柳打了个激灵。如果她想不开。 惶恐和后怕一瞬占据了他的心神,这种从更为悠远的领域缓缓浸透内心的恐惧要比实质的惩罚更坏,更要人命。 “我以为没事的……” 紧紧抱了颜西柳一会,被他反复安慰亲吻,祝栖迟脸色终于稍稍舒缓几分。 “觉得难受怎么不说?”颜西柳想掐她的下巴,又马上放弃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她断断续续地解释。“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宋熠,林彪和闻南蓉都不在,你连朱婕也没带,跟着的都是陌生的助理和保镖。他们被你派去做别的事了。” 祝栖迟说。 颜西柳知道她敏锐,看似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其实总能第一时间看破真相。他也没想瞒她:“是宓家,后天准备带你看一场好戏。” 他看了看她重新恢复一点光亮的眼睛:“我可能想错了?” “想错什么?”她问。 “你会保护我的事。”他握住她的手。“你说过,自己的能力连子弹也挡得住。” “啊。”祝栖迟恍然。“所以才会倾巢而出。” “是背水一战。”他笑着纠正。“颜氏还不够宓昌放进眼里,是他会忽视的地方。我找钟向荣谈合作时,用得也是这个理由。” 她知道东润的老板姓钟,是宓昌之上的持股股东,两人因为是否摆脱城寨这个负资产而分歧不断。 考虑东润与宓昌的事情略略分散了祝栖迟的注意。被颜西柳抱在怀里,听他急促的心跳,也大大缓解了一个人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恐慌。 “怎么,会有黑帮火拼?在海上?我会保护你的。”祝栖迟蜷在他怀里,为自己的语无伦次而难为情,苍白的脸色也有所变化,现在还甚至略微带着些红晕。 “有可能。”颜西柳承认。“林彪带的人明天就会动手。” “我想给你看的就是这样的好戏。” 颜西柳慢慢抚摸祝栖迟乌黑而富有光泽的长发,她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对话之中,而是努力遏止还未咽尽的抽噎。 男人手肘撑在绣着栀子花纹的枕头上,视线垂了下来,落向女人发丝遮盖处露出的一点肌肤,那颜色白到虚幻,简直像被剥了壳的杏仁。 祝栖迟软弱无力地伏在颜西柳怀里,比以往更迫切而忘乎所以地渴求着他的温暖。冬日也是这样,但今天更有所不同,她需要一股将自己拉回现实的力量。 有那么一瞬间,颜西柳的思绪飘到若是他真的放手、或是表现出某种程度的厌恶,那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到底会以何种面貌呈现在眼前。 他想忍耐却不自觉地微微笑了一下。她还未完全从痛苦脱身,他竟开始心安理得想这种事,怎么回事呢?如果只是掌控欲还好,有些时间他可能是真的想杀了她,不是处于恨,而是出于令人不可理解的爱。 “对不起,我之前说坏话。”祝栖迟喃喃。“我喜欢你送的花,也喜欢你。” “我知道。”颜西柳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湿润,淡淡开口。 “离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不想玩点什么吗?”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这里有很多花,还有我。” 36花瓣 p ow enx ue6.co m “我不玩。”祝栖迟抗拒地推男人的胸膛。“没见我才犯过病么?” 什么人啊这是,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无赖? 颜西柳笑了,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柔柔弯起,笑容迷人至极:“可我想做。” “七七,我想做。”他展露出相当难缠的一面,唇衔着她的唇,将女人按进水床中央,双手探进裙摆,一上一下地揉搓抚弄,温柔而殷勤。 她的两只白皙细腻的乳渐渐泛起粉色,浸在阳光里,曲线丰满柔美。颜西柳喉结轻动,伸手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又握来一捧红玫瑰花瓣,在她胸前缓而慢地揉碎。 “听人说话啊。”祝栖迟懒洋洋地说。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颜西柳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讨好,“求你了……让我做。” 她抬起迷蒙的眼,黑眸像玻璃杯中滟滟的琥珀酒,抬起一条腿,洁白小巧的脚压在男人肩头。 “真是受不了,你自己动哦。” 颜西柳听命,鼻尖抵着染上淡桃色的胸乳,含了一粒挺起的乳粒在唇间。唇舌辗转,尝到一点蜜的滋味。这蜜糖越甘甜就越使人干渴,最后渴念变成无法遏制的火,几乎要烧穿每一根骨头。 女人裸露的腿部与肩部线条如杏仁般圆润,犹有少女身躯特有的余韵,深色床单与艳红花瓣完美地衬托出她珍珠般的肌肤冶艳迷人的魅力。 “七七……七七。”他双膝后挪,并顺势舔咬女人的小腹,留下一串潮湿鲜红的吻痕。 黑色帘幕下的那方空间已经湿透了,正一点点向外淌着透明黏腻的水,她的气味也从层层花瓣的深处渗出。颜西柳趴伏在她两腿间,鼻尖贪婪地嗅着她,觉得浑身的血奔流如注,能清楚地听见血在哗哗地流淌。想看更多好书就到:xsyuzh aiw u.c om 祝栖迟的低唔声也渐渐弥漫上一种潮湿的水汽,一只手攥着床单,一只手抓着颜西柳后脑的发,时松时紧,像在驾驭一只饥饿却忠诚的郊狼,循着正确的方向咬住奔逃的猎物。 饥饿的狼知道哪里有好吃的东西。颜西柳很努力地用嘴唇裹住每一滴流淌的蜜汁,吞掉一口又觉得腹中更为饥饿,胃里有一块很深的空虚,只想用眼前之人来填满自己。 祝栖迟从未给人口交过,看着趴在那里目露痴态、平日的斯文儒雅之气全然消失的颜西柳,觉得他此刻倒真有几分像摇尾乞怜拼命讨食的獒犬。 女人随便他摸玩,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压他被汗水润湿的后颈:“你这狗,怎么馋成这样?” 颜西柳轻轻舔咬她温软柔腻的部位,舌尖压在那朵湿滑娇花上磨动,贪得无厌,直至感受到紧挨着的躯体痉挛似的微幅震颤,一时竟寻不到空回答她的问题。 “唔!别……轻点……” 男人硬得发痛的那根东西被踢了一下,浑身一颤,喑哑的声音湿漉漉地拉长了。 “反正也用不上。”祝栖迟恶意地勾起唇角。“弄坏了也没事吧?” 颜西柳抬起头,脸颊闪着水光,难耐的神情中混着几丝浪荡:“妓和太监还是有区别的,七七。弄坏了,可玩的花样就少了。” “有什么花样?”祝栖迟嫣然一笑。 他舔了舔嘴角,怀着些许狼狈的心情扯掉长裤。女人用澄澈湖水似的深邃眼眸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那身坚硬的骨撑起没有赘余的肌肉,在凝望中紧张地微微收缩。数量夸张的伤疤像一片片枯萎的花茎,记录着陈年旧疾和曾深入骨血的刀口。 美好的东西容易让人记住,但是伤疤却会让人刻骨铭心。 祝栖迟拈起几片玫瑰,像他刚才做的那样在眼前冷白的皮肉上揉碎,指尖连按过乳首深红新鲜的疤痕、几点烟头的烙伤,沿途留下点点浅红,最后落向自己的唇。 “想看颜先生玩自己。”她如此说。 颜西柳默然片刻,抓住女人的手指,引着她捅入自己身体。穴眼被不同的指打着圈按开,红和粉的玫瑰花瓣被一点点揉碎,萎谢地化作纤维和汁液。 “唔……嗯……” 他按着她的指在穴里慢慢搅动,眼窝积了细汗,眼尾漫开红晕,却还是笑盈盈的。 “好深,七七好厉害,弄得我好爽。”颜西柳一边喘气一边呻吟,又加一根手指,带动属于祝栖迟的两根指深深浅浅碾着逐渐肿胀的骚点。被玫瑰汁液浸湿的穴口翕动着,肉圈已经吃了十几片花瓣,累积出许多靡艳的鲜红。 祝栖迟空闲的那只手抓了几瓣玫瑰,握住眼前翘起的性器,掌心轻轻旋转摩擦向外渗着腺液的地方,又去咬他胸口胀起的乳尖。 “嗯……你不是说不动吗?” 欲望被缓慢沉重地蹂躏着,颜西柳窄腰一颤,浸在玫瑰的花香里,浑身都有些发软。 祝栖迟垂着眼,深浓的睫毛形成了长长的阴影,嘴唇鲜红得近乎诡异。 颜西柳心里泛起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还有一点近乎期待的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脸上这种既渴盼又不安的彷徨表情,只会勾起祝栖迟心中残酷凶横的施虐欲。 她拨出颜西柳的指,抓了一大把花瓣往那个窄小肿胀的肉穴里碾,抵着人往前,直到他弓起的背“咚”得撞至床头。 男人浑身发抖,呻吟零落成破碎的低泣,淫靡得厉害。祝栖迟用指腹压着花瓣将他的敏感点摩擦得软烫红肿,指甲抠挖着那处,握着阴茎的手也不断加速。 “慢一点……七七……唔……” 他胸膛剧烈起伏,被插得洞开的穴眼抽搐着裹住女人的指,湿淋淋地吮紧,前端也在一次次用力的撸动中吐出一大股温凉的白浊。 整个人被玩弄得瘫软,颜西柳敞着两条腿,头搁在半跪于前的祝栖迟肩侧,闭着眼求她让他缓缓。女人嗯了一声,松开疲软的阴茎,埋在穴肉里的指却还在不疾不徐地拨弄肿大了一圈的前列腺。 花瓣柔软,进到脆弱柔腻的肉腔后存在感却加倍许多,未被完全揉烂的根部纤维戳刺着娇嫩的内里。她还在往里塞新的花瓣,肉穴不知吃了多少,最里面的已经进入到动一动都会难过不已的深处。 “别再塞了,好撑。” 细密的痛痒累积起无法忽视的酥麻,颜西柳低哼一声,双臂锁住她,舔了舔祝栖迟被薄汗浸湿的耳根,哑声求饶。 祝栖迟停下动作,抽出被各种汁液泡的有些发皱的手,欣赏自己的杰作:“今晚就这么去拍卖场吧。” “不是饿吗?那就乖乖含着我给你的东西,夹不紧漏出来的话……”她突然贴近颜西柳耳边低语,不给他震惊的机会。 “我就把你裤子扒开,按在所有人面前操。让大家都看看,颜先生是条荡成什么样的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