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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墨白走到祁明的病床前,他轻轻地挑起祁明的下巴,宋墨白的眸光和祁明的眼睛对上了。

    宋墨白轻声道:“都是那么的执迷不悟。”

    他的手指很礼貌地放了一会,就松开祁明的下巴。

    宋墨白说:“但唯一的差别是,你的哥哥对你似乎有点感情,而我的父亲不是。”

    宋墨白笑容看不出什么意味,他坐在位置上。他看了一会祁明一会:“我一开始是想……也期待,你与我一样从正常的世界中跌落。”

    “就像那只蝴蝶一样,你脸上的疤痕可以愈合,但你心里的创伤无法愈合。”

    祁明没说话。

    宋墨白说:“可我后来想想,你这样的话,最后会杀掉你的兄长的。”

    祁明的眼神稍变,他抬起了眼睛,看向了宋墨白。

    宋墨白:“对,就是这样的眼睛。”

    宋墨白:“我又有些不忍了。”

    难以分清宋墨白是在不忍什么,他的神色有几分轻微下垂,一会,他笑:“而且,你和我不一样。你不会享受这个过程的,你不会感到痛快,可能到最后,你会跟着你哥一起死去,那我要怎么办呢,我该多孤独啊。”

    宋墨白身高一米九,这种害怕孤独,撒娇一样的话几乎是信手拈来。

    祁明:“谢谢。”

    作为一个普通人,祁明想,如果宋墨白愿意收手,不去让他再一次变成这样,他是很高兴的。

    毕竟他就是一团棉花,世界想怎么揉搓怎么揉搓。

    宋墨白顿了一会,又笑了。

    他说:“我在想,如果把你送走,祁天文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会哭么,到时候需要我给你录一份吗?”

    宋墨白笑眯眯地道。

    祁明感觉有些变态了。

    祁明:“不用。”

    祁明顿了一下:“不过在出国前,我想回去学校。”

    祁明的眼神下垂。

    他成为社畜的回忆中,并没有自己上大学的回忆。而在原主的回忆中,也没有原主上大学的回忆。

    原主是在大二那年就因为情绪问题休学,他渐渐地不堪重负,也被司震启彻底掌控成了金丝雀,而司震启因为他那张与宋墨白过于相似的脸,也彻底被司震启迷恋。

    虽然祁明很难想象司震启迷恋上什么模样,毕竟在短暂地和司震启的相处中,祁明感觉司震启还算正常。

    祁明慢吞吞地想。

    宋墨白说:“好哦,需要我送你出去么?”

    宋墨白说:“你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只是精神需要静养。”

    宋墨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新的手机,笑着看向祁明,祁明打开手机,里面有手机卡,祁明略微一顿。

    宋墨白说:“我想你掉入海里,手机估计也全都用不了,我就给你重新弄了一只。”

    “号码还是原来的那一个,和司震启那个神经病不一样,我不会在给你的东西里下定位器的。”

    祁明看了一眼手机,他看向宋墨白,突然道:“你给我帮助,是因为我和你以前很像,你帮我算是在弥补过去的自己……还是。”

    祁明说:“你是在代替我哥哥来解除我的心伤呢?”

    因为病弱,祁明此时身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病气。

    加上他漂亮的外貌,祁明也显得更加无害,只是此时一说,祁明竟显得无比的清醒,宋墨白一顿,才说:“不好说。”

    宋墨白说:“我在你的手机里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问题的话,不要吝啬来找我,毕竟我很闲。”

    宋墨白走后,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来,祁明就叫来医生,准备出院手续,在他和医院的护士明确表示自己想要出院时,祁天文来了。

    他看着祁明手里拿着的手机,神色有些微妙的阴沉,在看到祁明的脸色后,他压下几分无措和火,道:“先回去。你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祁天文的手放在祁明的肩膀上,这对祁天文来说是完全示好的行为,但却被祁明猛地拍开了。

    祁明道:“别碰我。”

    祁天文的手僵硬在空中,路边的医护都当做没有看到,静默不语。

    祁天文僵硬了一会,才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在口袋里,掩饰自己手指颤抖地痕迹。

    祁天文说:“先回去吧。”

    祁明倒是没有和他倔强,平静地回了医院的病房。

    他坐在医院的病房房间,祁天文坐在祁明的床边的位置上,好一会才说:“我请了国内有名的心理医生。”

    病房的门口是一名较为年长的医生,面目平和,他看了一眼在病床上神色淡然,甚至有几分倦冷的神色,面色就有些凝重。

    那心理医生便把祁天文叫出去。

    心理医生说:“医院确实有些闷了,我会和你的哥哥好好谈谈,先让你离开医院。”

    “这里……也不是什么好谈话的地方,都是白色,看着也不舒服。”

    祁明对此不发表看法。

    心理医生大概在祁明这里讲了一讲他的专业性,以及心理学一些比较有趣的心理实验,小心地试探着祁明的反应,出门后,就和祁天文直说了。

    心理医生说:“你得让他出院,我看他的心理问题,会比身上的情况更重。”

    可祁天文不知道是被祁明那个冷漠的态度刺伤,还是某种强烈的……要失去什么的驱使,他从以前对祁明的不管不顾,一下子两极反转,变成极端地控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