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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异世封神正文卷第六十章厉鬼气息第六十章

    武大通的一生仿佛都围绕着儿子在进行。

    按照这一点来看,鬼案应该是以武立人为中心。

    武大敬的说法也确实是如此——毕竟此案失踪的就是武立人一家数十口。

    但赵福生却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点,那就是记忆干扰。

    她不受错综复杂的线索干扰,直指问题的中心:记忆混乱。

    而记忆的混乱则是因武大通的另一个不知名的儿子而起,赵福生敏锐的抓到了这个重点,原本看似凌乱没有头绪的鬼案,顿时就有了主要重心。

    以武大通这个神秘的‘儿子’为重点,赵福生再去串连其他的线索,再办这鬼案就不再像无头苍蝇。

    马匹拉着车子,行驶过凹凸不平的小道,发出‘哐哐’响声,车厢剧烈摇晃,震得赵福生必须要大马金刀的坐稳,才不至于屁股离开垫子。

    她双手紧抓车厢壁,回想武大敬第二次记忆混乱的时机,脑海里浮出一个念头:武大通的死可能与他神秘的‘儿子’有关,武大敬的记忆混乱就是证据!

    想通这一点后,赵福生的思绪刹时便如拨云见日,清爽了许多。

    她对武大敬说道:

    “你跟我说说武大通。”说完,想起这村老可能受了厉鬼力量的影响,提及武大通时思维未必会清晰,索性转变了提问的方式:

    “武大通7月21日去世,他多少岁了?”

    她问题一明确,武大敬果然就精神一振:“他四十一。”

    “……”赵福生怔了一怔。

    张传世毫不犹豫就开喷:

    “你这老头儿有毒。”

    他之前虽说晚到了一步,但后续范必死把他拉走时,应该与他大概说了一下这一桩鬼案前因后果,他对狗头村的事心中也大约有数。

    此时他被迫去办鬼案,本身就忐忑不安,还要听武大敬胡说八道,顿时就忍不住了:

    “你自己都说了,武大通比你还要大几岁,上个月才刚死,我看你不像是才三十多岁的人啊?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说话这么疯疯癫癫的?”

    他心情恶劣,骂骂咧咧的:

    “武大通三十出头才有孩子,如今儿子都四十一了,你说他老子比他还小?你自己听听像话吗?除非他在当年就死了——”

    张传世不想办鬼案,心中怨言颇多,他对赵福生敢怒不敢言,便将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到这个讲话颠三倒四的狗头村村老身上了。

    武大敬被他一骂,身体一震,眼中流露出茫然不知所措之色,接着又如大梦初醒,连忙补充:

    “是是是,是我的错,我记错了,武大通他今年七十一……”

    “我看你这老头儿——”张传世听他道歉,并没有见好就收,还想再骂,赵福生懒洋洋招呼了一声:

    “好了。”

    “可是——”张传世心中有火,听到赵福生招呼,还想壮着胆子反驳:

    “他说话——”

    “闭嘴。”

    赵福生再说了一声。

    张传世听出她话中警告,顿时心态就崩不住了:

    “赵大人,我们怎么也是自己人,你为什么让我闭嘴,这老头儿明明胡说八道,我看他居心叵测。”

    他说话时半转过头,一张脸尖嘴猴腮,上唇两侧留了八字须,说话时一颤一抖。

    “那你说,他有什么居心?”赵福生问了他一句。

    说话时,她目光落到了武大敬的脸上。

    这村老神色还有些茫然,手不自觉的在腰侧抓痒。

    与此同时,她敏锐的感应到一股诡异的戾气在蔓延开,一种厉鬼的气息若隐似无的浮动。

    赵福生发现自己开启了第一层地狱后,对于厉鬼的气息感应上升,她十分笃定有厉鬼的存在。

    趁着与张传世闲话之时,她无声的展开地狱,想试着将厉鬼逼现出形,收入地狱之中。

    阴影乍然铺泄开来,以马车为中心,向四周一丈之内蔓延。

    封神榜提示:一无所获。

    地狱展开之后,她并没有捕捉到厉鬼。

    反倒因为贸然使用了地狱的力量,引发身上的厉鬼及袖中的鬼手躁动。

    张传世驾驭着马车,半点儿没有察觉到情况的危急,还在说话:

    “……我看他可能是想骗我去狗头村,这世道,什么样的人没有?”

    赵福生袖口里的鬼手将紧攥的人皮纸松开,五根手指复展,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阴冷的鬼手贴了上来,死气蔓延开,赵福生不着痕迹使用了5点功德值,重新令鬼手及厉鬼陷入沉睡之中。

    这一瞬间看似一掠而过,实则惊险无比。

    赵福生额头现汗,不慌不忙的撩起衣袖,低头往手腕内侧看了一眼,同时还回答张传世的话:

    “骗我也就算了,你一个老头儿有什么好骗的?”

    她手腕处留下了数个骇人的乌青手印,而先前险些复苏的鬼手重新在功德值的作用下被镇压,化为小巧玲珑的迷你手臂,老实的躺在她袖口中。

    赵福生虽经历险境,但心态惊人。

    她的语气过于平静,以至于张传世完全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对劲儿之处,闻听她这话,不服的嚷嚷:

    “大人这是看不起老头儿了——”

    “好了别胡扯了。”

    赵福生平息了一番气息,打断了张传世的抱怨,又看向武大敬,神色严肃道:

    “武大敬,这武大通究竟多少岁了?”

    “大人,这武大通七十、七十有一了。”他被张传世骂了之后,也感到异常惶恐:

    “我可能确实糊涂了,连这也说错了。”

    他自己显然也想不明白,怎么会稀里糊涂就说武大通四十一岁呢?

    但赵福生听到此时,已经笃定他受了厉鬼的影响。

    这狗头村的村老身上有鬼,他自己压根儿没有意识到什么时候带鬼出村。

    且这鬼有问题。

    她想到了要饭胡同与要饭鬼搏斗时的经过,对人来说,厉鬼的身体在有形与无形之间切换,除非使用同样厉鬼的力量,才可以真正抓住这鬼的‘身体’。

    可诡异的是这武大敬身上的鬼与一般的厉鬼又不相同,她试图以地狱的力量捕捉,竟然捕捉了个空!

    也就是说,武大敬身上的厉鬼似是虚幻的存在,就连地狱也捕捉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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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忘在人的记忆里、消失在鬼的视野中……

    武安镇狗头村的这个厉鬼,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复苏?

    赵福生找出了它的存在,但它的杀人法则及规律又是什么?到时要如何将它逼现出形来,继而将它捕捉?

    种种疑问浮现在赵福生的心中,只能由她自己之后去慢慢寻找答案了。

    “人的记忆难免会有疏忽。”

    她压下心中繁杂的思绪,温和的安抚武大敬:

    “偶尔说错也没什么。”

    不知为什么,张传世听到这话心中却有些酸溜溜的。

    他自从与赵福生打交道以来,见过她狡诈多疑且又强势、可怕的一面,对她又怕又恨,却没见过她温言细语安抚人,闻听这话,便不以为然:“一个乡下老头儿罢了……”

    “大人有什么话,打他两个巴掌,他就老实了,什么都能交待。”

    赵福生眉头一皱,恶声恶气:

    “那我现在打你两个巴掌,你能老实吗?”

    “……”张传世将头一缩,果然老实不敢再吭声了。

    将他镇压住,赵福生再问武大敬:

    “你跟我说说武大通。”

    “是……是。”

    武大敬连连点头。

    他此时已经有些惶恐,不知为什么,他平日在狗头村时,也是说一不二,人人敬重。

    但这一入城里,兴许见的都是大人物,反倒反应不大灵敏,变得有些畏首畏尾的。

    被张传世一指责后,他又羞又怕,可听到赵福生对他温言细语,他又逐渐生出一种自己能帮上‘大人’忙的感觉。

    他担忧自己再说错话会令赵福生失望,因此认真想了许久,接着才问:

    “大人想从武大通哪里听起呢?”

    “你想从哪里说就从哪里说,如果实在没有准,就从他年轻时候说起吧。”赵福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你与武大通年岁相差不大,又是村老,我想狗头村应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了吧?”

    她这样不着痕迹的将人一捧,武大敬顿时眼睛一亮,将胸一挺:

    “大人这话说得不错。”

    他受了夸奖,情绪与先前又不一样了,思索了片刻:

    “武大通的爹在世时,与我爹是隔了房的堂兄。”武大敬的表情变得严肃了点,说道:

    “以前听我老子说,武大通的爷死得很早,他爹早年很苦,寄养在亲戚家靠别人指缝间接济点吃的好不容易才长大,身体很差,有了武大通后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了孤儿寡母。”

    赵福生没想到自己让他随便说,他竟然从武大通的出生说起。

    好在这一趟行程还很长,时间足够,她暂时没有其他事做,索性便任由武大敬接着往下说。

    可能是认为自己的话对赵福生有很大帮助,受到了‘重用’的武大敬热情很高,他提前整理了思路,再说起武大通过往时,竟不再显得话语杂乱无章,反倒很有条理了。

    “武大通的老娘独自将他带大,因为年幼的时候他家里穷,他们母子时常饿饭,他娘为了活命,便拉着他四处讨口吃的。”

    这样一来,村中许多人便看他不上,一些孩子时常打骂他,往他家扔泥巴、虫鼠等物,也没人与他玩耍。

    “那时我们两家沾点亲戚,我爹见他与我年岁差不多,偶尔也背着我娘给他们送点汤食杂物。”

    这个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就这样磕磕绊绊的,时间就过去了。

    也是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养成了武大通异常极端的性格。

    “他最好吹牛,时常跟人说自己长大要发财,要让他老娘过好生活,将来让看不起他的人给他磕头。”

    他也爱出风头,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

    人家拿他当乐子,他也不介意,反正只要能出名、让人看到就够了。

    可惜到了三十岁时,武大通因为家贫的缘故,仍没有娶上媳妇。

    成年后,他性格开始大变,变得内向不多话了,但武大敬与他关系好,双方仍有走动,知道他是对于现状开始心生愤怒。

    “他时常不满,抱怨命运不公。”也不再出风头,被人嘲讽时心中有怒,却学会忍气吞声,听到有人嘲讽只是快步走开。

    “我那会儿比他小了几岁,但三儿都七岁啦,他却越发深居简出。”说到这里,武大敬顿了片刻,才接着道:

    “有一天,他突然神秘的来我家,说是他找了个媳妇。”

    听到这里,赵福生不由来了兴趣,问道:

    “这媳妇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婆娘,我猜是拐的,感觉精神不大正常,见人就呜呜的哭。”他说完,似是有些困惑:

    “长相嘛,也没看得很清楚,当时武大通叫我过去是傍晚了,屋中黑灯瞎火,只隐约看了个大概,有些年轻。”

    末了,他长叹了口气:

    “后面就再没见过,武大通将她关得很紧的,村里人都不知道。”

    “直到后来过了一年多,突然他老娘来找我老娘和我家婆娘帮忙,说是他媳妇发作,要生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脑袋似是奇痒无比,便举手抓了数下,似是摸到了什么,指尖钻入发髻之中扣挖,竟撕下了一块不小的头皮屑。

    那皮屑连着数根被他强行扯断的花白头发,武大敬看了两眼,以双指捻住搓了几下,从敞开的车厢前弹出去了。

    卷成一团的皮屑弹飞过张传世的脸颊,他骂骂咧咧:

    “你这个老东西扣了什么东西扔我?”

    厉鬼的气息再次出现,赵福生没有理睬张传世的咒骂,她神情镇定,心中却是一紧,武大敬被骂完有些尴尬,不停的搓着手指头。

    他不敢与张传世搭话,只好又将话题拐回武大通生子上:

    “我婆娘那会儿有事走不开,我娘先赶过去,事后回来说是生了个儿子。”

    “是武立人吗?”

    赵福生听到这里,再结合厉鬼气息的出现,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个猜测。

    武大敬接下来说的话果然如她所料。

    他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

    在关于武大通另一个儿子的回忆上,他再一次的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