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打得很激烈。
战后,敌我双方清点伤亡人数。
雁门守军,共计伤亡两千余人。
而西夏军伤亡,近六千!
几乎是雁门守军的三倍。
这一战,西夏军没有讨得任何便宜,但是却无一兵一卒有丝毫怨言。
几日来积攒的怨气,似乎都在这一战中宣泄出去了。
叫一个酣畅淋漓!
此刻。
雁门关。
卫渊正在清点粮草、辎重等物,
“凭借现有的粮草,还有关内那处水源,咱们即使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也能坚守个一年半载。”
当然,前提是,野利遇乞不会突然增兵。
不过,即使增兵也无妨,毕竟雁门关又不真的是一座孤城!
“粮草、水源,包括辎重,都无需太担心。”
“眼下,是不是该让那五百人出动了?”
徐长志问道。
卫渊点头道:“趁着夜色,我已让他们出发,算算路程,至少有个十日才出结果。”
十日?
徐长志心怀忧虑道:“十日...如何保证西夏军不会回援?”
今日,为了攻打雁门,野利遇乞带来了十几万的精锐军队。
剩余数万,大都是骑兵,围绕在雁门关附近。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凭借着骑兵的机动优势,迅速禀报给野利遇乞。
有这些骑兵伺机在外,那五百人,很难有作为,而且,十日之间,变数太多。
“你认为,敌军今日刚刚攻城,明日还会不会来攻?”
卫渊询问。
徐长志摇头道:“今日攻城之战,异常惨烈,若我是野利遇乞,少说也要休整一日。”
休整一日?
卫渊笑道:“那就让他休整不得!”
徐长志好奇道:“卫将军要如何做?”
卫渊道:“明日,我会率领万骑出关叫阵,倘若敌军以人数之优势迎战我军,则速速退至关内。”
“倘若敌军以相同人数迎战我军,那本将军就来一次阵前斩将。”
周以前,唐初或是三国时期,会发生双方武将在两军阵前单挑之事。
如有哪方武将被挑落马下或是死于单挑,则武将战死一方,士气必有损缺。
或是不愿兴师动众的情况下,各派出一名武将单挑,来决定此战之胜负。
这种事,是有,但很少。
不过,到了大周,武将单挑之事,不仅是少那么简单了,几乎就是没了。
毕竟,大周重文轻武,武将很少有像张辅这般掌握实权,大都是挂个勋贵的名号。
都是勋贵了,一辈子吃穿不愁,谁还愿意做有上顿没下顿的活计?
既分生死也分高下的单挑?不可能存在。
然而,如今卫渊提出这个策略,主要是为了骚扰敌军,全面吸引敌军主意。
要是万一派出去的那五百人,真的就将敌军的粮草给烧了,那简直就是大功一件啊!
可以使雁门少死很多袍泽弟兄。
“这太冒险了,你是雁门主将,你要是有任何闪失,雁门该怎么办?张帅那里,又该如何交代?”
“要去,也是我去。”
徐长志摇了摇头。
卫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我之间,武艺谁强谁弱?”
徐长志如实道:“自然是你,可是...”
卫渊果断道:“没有什么可是,我有‘杀手锏’,打不过还可以跑,万不会因此丧了性命。”
“明日,你就在城楼之上,为我观察敌军动向,尽量避免两军正面冲突,以防不测。”
徐长志无奈,只得点头道:“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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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果真如徐长志猜测那般。
西夏军并无任何动静。
用过午膳,卫渊就带着上万精骑,来到雁门关外。
忽地,有百人离开兵阵,来到卫渊身前,朝着敌军驻扎处,齐声道:
“西夏鼠辈,可敢出营一战?”
“西夏鼠辈,可有与本将军一战者?”
“西夏鼠辈...”
一個人的声音很小。
但是上百人一起大喊。
西夏军就不可能不知晓。
再说,自卫渊率军出关的这一刻,估计,野利遇乞就已心知肚明了。
此刻,西夏大帐中。
野利遇乞看向诸将,正色道:
“雁门守将卫渊,乳臭未干,竟敢于我军前叫骂,不知诸位,谁敢前去应战?若斩了卫渊那厮,便是此战第一大功臣!”
有读书人提议,“何不派遣重兵,一举围歼敌军?”
这时代,还有人玩单挑?
开玩笑嘛这不是!
野利遇乞摇头道:“若我等出重兵,敌方斥候必定知晓,卫渊定会回城。”
“再说,两军阵前,主将叫骂,应有将领前去御敌,如若照你所言,天下人,该如何小觑我大夏将士?”
然而,帐内却无一人主动请缨去战卫渊。
野利旺荣有多强,他们是知道的。
其武艺,在西夏军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结果呢?
死了,被卫渊杀死了。
谁有这个能力,敢说能与卫渊一战?且将他击败?
人的名,树的影,忠勇伯卫渊,这五个大字,也是很有重量的。
野利遇乞环视一圈,皱眉道:“怎么,无人胆敢应战?难道,今后要让周人小觑了我大夏不成?”
“你们不去应战,本帅就亲自前去!”
这时,他的一位心腹将领连忙起身道:“元帅,不可!您是三军大帅,怎能去应战区区一城关守将?”
“倘若来者是张辅,才值得元帅您亲自出马!”
野利遇乞唉声叹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我军挂上免战牌不成?”
随后,他神情严肃道:“也罢!既然你们都不愿去,也不让本帅去,那么本帅就亲自点将。”
“李宁隆,这一战,你去,将卫渊的人头带回来!”
李宁隆,出身西夏皇室旁支一脉。
正值而立之年,善双刀,是李元昊想要培养出来的后起之秀之一。
眼前,这帐中,大部分人,都是野利兄弟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但也有一些李元昊暗中扶持的人。
李宁隆一听,心思一沉,道:“末将领命!”
他也不得不领命。
行军作战时,违抗军令而死,可比战死沙场难看多了!
随后,这李宁隆就点了一万轻骑,出营而去。
紧接着,两军对峙。
李宁隆看了一眼卫渊,发觉对方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将领。
肤黑臂粗,除了有几分英俊之外,与一般武将并无二样,也没什么三头六臂。
当下,竟是不害怕了,暗想,野利旺荣的死,估计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于是,当即手持双刀,骂道:“你就是卫渊小儿?可识得吾否?”
卫渊懒得搭理他,直接纵马疾驰,向他奔去。
见状,李宁隆怒声道:
“竟敢无视本将,今日,就将你项上人头取下!”
说罢,他也朝着卫渊冲了过去。
双方将领对战。
这在一千多年来,都是难得发生的事情。
两军将士,自然要目不转睛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