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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上前坐了下来。

    “来,姑姑喝口茶,”男人起身给水槐斟茶,“姑姑常年在后宫,对前朝的面孔可能不是很熟悉,在下姓毕,名高卓,现任御史中丞一职。

    当年先皇遇刺时毕某才入仕不久,宫中之事也是偶然得知,这次约姑姑见面,也是想聊一聊我们共同的目标......”

    第七十二章 又开始话当年

    听到对方的身份时,水槐实在有些意想不到,嘴巴都微微张开了一些,有些意外于这人对自己一个宫女谦逊的态度:“大人说,共同的目标?”

    “没错,既然约您见面,毕某也不藏着掖着了,”毕高卓真诚的看着水槐,“摄政王于我有仇,于你亦有仇,所以我们不妨联手,将其除之而后快.....”

    “什....什么意思?!”

    “也就几年前,前丞相谢鸿德贪腐一案闹得满城皆知,不知姑姑可还有印象?”

    见水槐点头,毕高卓继续道:“那被摄政王大义灭亲的谢丞相就是我的恩师,自打我入仕以来就帮助我颇多,如师如父....所以,你说我恨不恨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到这里,毕高卓刚才端的一副温和姿态全然没有了,面目都变得可憎起来。

    很快他又反应来,将面上的疯狂隐去,继续说:“而徐皇后,对你有救命之恩的主子,被谢璟南所害,你难道就不想替她报仇吗?”

    水槐受毕高卓情绪的感染,缓慢的点了下头,但是很快就又顿住了。

    她想到了谢林,在谢璟南的庇佑下长得那么好,还成了亲,自己这些年已经亏欠了他那么多,若是真杀了谢璟南,只怕是和谢林再也没有相认的可能了.....

    “姑姑有所顾虑?”毕高卓一眼就看出了水槐的犹豫。

    “不是....只是这种事只凭你我,怕是不容易的......”

    毕高卓就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操盘手,对于水槐的犹豫丝毫不恼,反而抬手又给人斟上了茶:“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姑姑你的,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说。”见毕高卓没有继续提找谢璟南寻仇的事,水槐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当年你与一个侍卫有过一段....呃,感情?那孩子被辗转带出宫几年,又被人卖进了宫里成了宦官,这其中缘由,姑姑可知道?”

    毕高卓这会儿算是吊足了水槐的胃口,只等着她求自己说下去。

    果然,一听事关谢林,水槐脸色都变了,猛地抓住毕高卓的手,情绪激动:“大人您知道什么?!是谁害了那孩子,将他又卖进了宫,您告诉我!”

    毕高卓则面色犹豫,沉默了许久直到水槐快要哭出来时才悠然开口:“也是摄政王所为,哎,其实找你之前,我便差人查了许多,当年谢璟南虽然不是摄政王,但是与宫中势力已经多有勾结。

    可能是因为对徐皇后怀有敌意,也连带着对凤栖宫的人都恨上了.....你当年的事虽然先皇后有意遮掩,但是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

    “所以谢璟南就让人抱走了我的孩子,年纪到了又卖进宫里?!”

    在毕高卓的引导下,水槐已经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自己将整个故事脑补的完完整整:“他还把人一直养在身边,真是好恶毒的心啊!!”

    毕高卓赞同的点了点头:“所以咱们.....”

    “我做!”水槐眼里的犹豫此时已经全部变成了坚定,“谢璟南害死了皇后,还害我儿....这种人死不足惜!”

    “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毕高卓眯起了眼,露出了一个与刚才的客套全然不同的笑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纸包递送水槐面前:

    “每天让人将这个掺一点在谢璟南的饭食里,无色无味寻常人无法察觉,长时间服用则会让人经脉淤堵,由双腿开始最后直至全身无法动弹,最后只能像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槐看着那纸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颤抖着手接了过来:“若是我被发现,到时还望大人能让人照拂谢林一二。”

    “这是自然,”见水槐把东西收下了,毕高卓又取出一个袋子推到她面前,“但是姑姑还是小心为上,事成之后你们母子之间便再没有阻挠.....这里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姑姑一定收下。”

    水槐打开一看,里面是塞得满满的小金豆。

    “我不是为了这个,”水槐只看了一眼,就把东西又退了回去,“只为了帮皇后报仇,顺便...出口气.....”

    毕高卓看着水槐,良久后短促的笑出一声气音,又将袋子收了起来:“是毕某小人之心了,姑姑今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只管来这家酒楼,会有人帮你的。”

    .......、

    直到水槐的身影再次融入街上的人群,毕高卓所在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披着斗篷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大人,这女人真能给帮咱们吗?”

    “女人,都是感情用事的,只要掌握住了她们的情感,就掌握了她们的生命,”毕高卓抬眼看向进来的人,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她们最愚蠢,却也最好用。”

    “那刚才那话,大人是诓她的?”来人掀开帽子,露出一张白净的面庞。

    “也不全是,赵督主知道我的,最是真诚,”毕高卓给人斟上茶,“前面说的那可都是真的,后面他儿子那部分嘛,就....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