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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是个独立的人,”沈宵说,“跟谁在一起,怎么相处不需要你插手。”

    “——不包括你,”庄尔星的手指点在桌面,“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离庄陶远点。”

    沈宵冷笑一声:“要是我不愿意呢?”

    “你们母子俩很久没看到吴凯了吧,”庄尔星忽然开口,沈宵听到这个名字后右手手指下意识蜷缩一瞬,前者注意到这个反应,脸上的笑意愈发扩大:

    “上次你在学校见到他时差点失控,要不是阮海棠拦下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不是吗?”

    庄尔星很白净,帅气的脸蛋总会给人迷惑的错觉,但沈宵知道他玩弄别人的、阴暗的一面。

    他永远不会对家人表现的那面。

    “他名义上毕竟是你的父亲,”庄尔星慢悠悠道,“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何况你们母子每月还要给他一笔不小的费用。”

    吴凯和阮海棠是沈宵的弱点,庄尔星无比清楚,唯一会让他失控的弱点。

    可沈宵并没有他预料中的那样。

    沉默须臾,他忽然淡淡开口,“你似乎很害怕我接近庄陶,为什么?”

    庄尔星微眯起眼:“你不配接近他。”

    “不对,”沈宵摇头,轻笑了下:“你害怕我是为了报复你才故意接近他,看着庄陶对我越来越亲近,你很不安是不是?”

    “……”

    庄尔星忽然笑出来,“别让我发现你对陶陶做什么,否则你们母子俩都别想好过。”

    ——

    翌日,庄陶慢腾腾地起床,刚要洗脸想起来伤口不能沾水,看着镜子前那块明显的纱布,他难得起了点容貌焦虑:“今天还有音乐社面试呢,顶着这张脸人家不会直接把我刷下去吧?”

    抚着纱布下楼,云秀之正在桌前准备早餐,“陶陶,下来啦。”

    “昨晚睡得怎么样?”庄尔烨走过来摸摸他的额头,“看着脸色不是很好。”

    庄陶眨眨眼:“还行,一觉睡到了早上。”

    其实是昨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两个小时,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的。

    “尔白昨晚没回来吗,”庄易四下看了看,“加了一晚上班?”

    云秀之白他一眼:“什么工作都丢给尔白,自己做甩手掌柜,现在倒知道关心起你大儿子了。”

    庄陶趁机从二哥的手底下逃脱:“大哥出差了,下周一才回来呢。”

    “哦,这样啊,”庄易了然地点了下头,“咦,陶陶,你怎么知道的。”

    庄陶说:“大哥告诉我的呀,他还说回来给我带小礼物。”

    云秀之笑得合不拢嘴:“哎呦看这哥俩关系好的。”

    用完饭,庄陶背上书包拿起小提琴,“爸妈,二哥,我去上学了。”

    “去吧,学习用心就好,不要累到自己。”

    “嗯嗯。”

    下了车,庄陶正要进校门,连昆叫住他:“小少爷!”

    他回过头,“连叔叔,怎么了吗?”

    “您以后每晚下了课请给我发个定位,”连昆说,末了加了句,“这是先生和二少爷三少爷一致决定的。”

    “……好的吧,”庄陶无奈接受,“我会记着的。”

    临到上学时间,校门前的学生越来越多,庄陶正随着人流往里挪,一阵徐风吹过,沈宵骑着单车略过人群,绕开三两同学径直驶入校园。

    “沈——”庄陶正要开口叫他,却忽然停住垂下了眼皮,“昨晚刚惹人生了气,还是先别打招呼了。”

    “陶子!”

    庄陶回过头,简澄扬和佛言并排走在一起,看见他的脸两人愣了下,随及快步跑过来,“你脸怎么了?”

    “哦,”庄陶不好意思地说:“昨晚走夜路不小心摔的,没有大碍。”

    “多大人了还能摔到脸,”简澄扬似信非信,“给你能的。”

    佛言则担忧地说:“只有脸,身上没有其他伤吗?”

    庄陶笑笑:“有一点擦伤,昨天上了药就好多了。”

    佛言松口气:“那就好。”

    看着他身上背的小提琴,佛言问,“你今天有音乐社面试吧?”

    “嗯嗯,”庄陶说,“上完一二节课就去了。”

    “对了,”简澄扬顺嘴问了句,“你背的是哪把琴?”

    庄陶说:“是一把斯琴,stradivarius”

    “嗯?”简澄扬看向佛言,“斯什么瓦里?”

    佛言无奈:“你一点乐器都不懂就别问了。”

    音乐社的面试在礼堂举行,除社内评委外,学校的同学老师都可以随时观摩,面试公平公正实名打分,当场出结果,如果有异议可以立刻提出来。

    庄陶来到后台,不少面试的学生已经开始准备了,听见有人进来,他们纷纷从自己的乐器中抬起头打招呼,有的还顺带关心了庄陶脸上的伤。

    注意到他背的包,一个女生羡慕道:“原来你是拉小提琴的呀,我觉得它比二胡难学多了。”

    庄陶弯起眉眼,“各有各的优点,我觉得拉二胡的女生特别有气质。”

    “嘿嘿,谢谢夸奖,不过我还是觉得拉小提琴的人看起来很优雅。”

    一个略带嘲讽的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不一定,也分人吧。”

    庄陶巡着声音看过去,那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制服,正坐在化妆台前擦自己的琴弦,他轻飘飘瞥了一眼,“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