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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连你也要阻拦我?”

    楚尽风望向蒋云,笑容有些僵硬:“阿云,我们之间的情谊难道比不过梁津吗?他认识你多久,我就认识你多久,凭什么赢的人是他不是我!”

    “喜欢和输赢没有关系。”

    蒋云悄悄握住邹渝的手臂,以一个保护的姿态虚虚揽着她的后腰:“如果当年的我看到如今发生的一切,他大概不会愿意救一个发狂的疯子。”

    追根溯源,魏淳亭死于他之手,魏疏躲掉的那场空难也由他发起,许江明至今仍躺在医院,险些丢了性命。

    人一辈子也就那么几个至亲至爱,楚尽风动动手指,竟想让他痛失所有。

    他和楚尽风没什么好说的。

    “阿云,你觉得我疯了?”

    楚尽风眼底闪烁着几分不可思议,好像在场所有人都是疯子,只有他才是唯一的正常人。

    “难不成是我疯了?”

    蒋云反问道:“不是你把消息泄露出去,诱导戚明准对魏家下手?”

    事到如今,他不想再给楚尽风留半分情面。

    “不是你暗中给魏疏的私人飞机动手脚,想伪造出意外空难的假象?”顿了顿,蒋云深吸一口气,“许江明被人袭击,不也是你提前策划的吗?楚尽风,你还有什么好装的。”

    “阿云。”

    楚尽风身形一动,往他们的方向走了几步,没等走近便被邹渝勒令停在原地。

    他举起双手发誓不会再动,一副无奈迁就的模样。

    “我爱你,阿云,我给你的爱不比梁津少,”他软下音调,就像在哄负气出走的爱人,“你知道楚桉为什么执意把我送到国外吗?都是因为你啊,阿云。楚南缘发现了我的秘密,他向楚桉告密,说我对蒋丰原的儿子报有不可告人的情感。”

    “楚桉命令我跪在他面前,要我二选一。我不想转学,不想和你断开关系,所以当初你问我是不是被逼,我回答说……”

    那双狐狸眼因大笑而轻轻抖动:“我是自愿的。”

    “的确,”蒋云仿佛一块没有温度的冰,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裹挟着冷气,“是你一厢情愿。你爱我,难道我就要报以同等的爱吗?当年救你不过举手之劳,用不着你以身相许。”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但邹渝微不可查地朝他摇了摇头,做出“回车里去,这里有我”的口型。

    蒋云点了点头,正要背过身,一声刺耳的枪响划破天际。

    他愕然看向楚尽风手中还冒着白烟的□□,足足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这玩意不是摆在商场供五岁以上儿童玩耍的玩具枪。

    “楚尽风!”

    邹渝瞪大眼睛,本能地将蒋云一把推向身后:“携带枪支弹药在国内是违法的你不知道吗?竟然带枪入境……小云说得没错,你真的疯了!”

    持枪的那只手缓缓下落,黑洞洞的枪口垂直指向邹渝的胸膛。

    楚尽风眼角发红,笑得癫狂:“不许走……你们一个都不许走!”

    “阿云,我给你三秒时间考虑。三秒过后,我得不到的,梁津也别想得到!”

    “三、二……”

    “砰——”

    躲在轿车背后的保镖翻身护住邹渝,蒋云被一道黑影扑倒,身上宛如压着一块重石,“石头”用身躯盖住他的脑袋和前胸,仿佛他护着的是一块无价珍宝。

    “黑影”穿戴了一套齐全的防护装备,防护背心坚硬似铁,压得蒋云踹不过气。

    那人仅露出一双戴着深色护目镜的眼睛,蒋云偏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手指戳戳那人的肩膀:“我快被你压死了……梁津。”

    “怎么认出来的?”那人推了推护目镜,左眼底部的黑痣好似被水浸湿,看上去有些湿润。

    蒋云警惕地留意着楚尽风那边的风向,并未立即回答他的话。

    在中心城市的中心城区听到枪响可是一件大新闻,警车鸣笛的声音由远及近,亲眼见到楚尽风被缴械制服后,他目光转回到梁津身上,伸手摸了摸那颗小痣。

    “猜的。”

    人活二十几年,他只遇到过一个肯为他舍命的人。

    他两在地上滚了一圈,满身灰扑扑的,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梁津率先起身,稍后将他拉起来,掸掉他身后的尘土:“猜得这么准啊,阿云好聪明。”

    “其实是一种预感,”蒋云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刚刚那一下,摔得他骨头缝都在叫疼,“预感你就在我身边,因为我总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梁津摘下面罩和护目镜,额前几缕发丝被闷出来的汗水打湿,偏白的肤色蹭出几片红晕,像打了腮红。

    蒋云嘴唇一颤,垂首把脑袋埋在他颈间,两只手紧绷着放在身体两侧,是一个等着被拥抱的姿势。

    两只有力的臂膀如愿地环上他的腰身,耳边传来一声声低沉的抚慰,他贴着梁津的脖颈吸了吸鼻子,轻轻道:“你说的,打破纪录,最远的地方……长命百岁。”

    “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啊,梁津。”

    后脑被人揉了又揉,头顶那人“嗯”了一声,认真道:“谢谢我的神明。”

    “不客气。”

    蒋云把眼泪擦在他脖子上,笑道:“我也爱你。”

    *

    魏淳亭下葬没多久便是除夕。

    这次春节大概是蒋云人生中最特殊的一个,他提着一束鲜花敲开许江明病房的时候,魏疏正坐在床头与水果刀激情博弈,誓要削出一条完整不断的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