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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谢谢哥哥!”

    两个孩子拎着与体型严重不符的各种工具和布,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出了镇子,同时在暗处,一个瘦削的身影紧跟其后,混在人群里一起出了镇子。

    泉灵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镇外有一个鱼泉山,而山顶则有一处泉眼,里面生养的鱼总是白白胖胖,据说在几代人的供养下有了灵气,许愿极为灵验,许多人慕名而来,镇子也从一个驿站,发展到了现在的泉灵镇。

    秦和瑟带着安合在山上左弯右绕,把安合绕的晕乎后,终于到了地方,是一片还算开阔的空地,还有一间破败的木屋。

    “我们就在这里安家吧。”秦和瑟开口说出的话,让安合不可置信。

    “这……这里?”安合看着满是荒草的石头地,虽然知道哥哥是有能力的,但哥哥不是外地的吗?他是怎么直到这个地方的?。

    可能是在铁匠铺那里问的吧。

    安合很快圆回了逻辑,小跑着打开了摇摇欲坠的门,厚重的灰尘扬起,呛地鼻子一痒,立刻就是一个喷嚏。

    “恩,我们都看起来太小,虽然有钱可以买房子,但镇子里没什么能让我们干的活,还容易招人牙子惦记,像这样隐蔽的地方正好。”

    哥哥脸上带着淡笑,将装着工具的布包放下,又拿出已经满是脏污的外衣,擦出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放上布匹。

    房屋虽小,但五脏俱全,卧房单独一个房,旁边便是炉灶,既可以做饭,冬天还可以给开烟道给屋里保温。

    另一边还有一个房子,哥哥说是用来给猎物剥皮的;这一家50年前是猎户的家,后来说是有了大机缘,一家都搬去了上京,这个屋子就被废弃了。

    即使屋子破败许久,安合依然很开心,和之前在人牙子手里睡铁笼相比,好得几十倍都不知。

    最主要的是,他有家人,有哥哥,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东西放好,咱们再去一趟镇子,买点平常用的物件。”大致收拾了一下,秦和瑟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是下午:“买点盐油和肉,做点好吃的,再买点新衣服,庆祝一下乔迁之喜。”

    “好!!!”

    安合开心地向山下狂奔,秦和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慌张的人影。

    跟在他们后面上山的人,不仅跟丢了二人,还在这他从小到大跑了无数次的树林里迷失了方向。

    他看不见旁边山道上朝拜的人群,看不到擦肩而过的两个孩子,最后被突然窜出的野狗群咬穿了喉咙,成为山林的养分。

    搬来新家之后,日子突然变得平常起来。

    秦和瑟开垦了家后面的荒地,买来了萝卜和南瓜种子种下,还有两只鸡和猪仔,也围了围栏养起来,又砍了些木材,一部分作为柴火,一部分做了木雕,时不时拿到镇子集市里去买,换些银钱。

    到换季的时候,哥哥便会去淘一些花色过时贱卖的布,冬天会再买一些棉花和毛线,给家里做衣服穿。

    而冯安合自动揽下了照顾菜园和家畜的任务,除了浇水喂食,生火洗衣,便是温习哥哥教他的功课,那些换来的银钱基本上都买了书本纸笔,用来给他习字。

    哥哥的字写得很好看,比书里的字还要工整,安合也想写这样的字,但舍不得浪费墨块,便拿笔沾水,在浅色的石头上练字。

    偶尔安合也会想去镇里玩一玩,哥哥便会从床底拿出最开始的钱兜,给他十文钱随便自己花。

    这也是安合最开心的时候,可以买好多零嘴,玩具,还有最爱的糖葫芦,自己一串,哥哥一串,剩下的钱哥哥说可以自己留着,什么时候花都可以。

    钱兜里的钱哥哥基本不会往外拿,但每次有余钱,都会把钱存进去,鼓鼓囊囊的,存了好多。

    安合也学着样子,用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缝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包,每次剩下的钱都放在里面,藏在床底,和哥哥的钱兜放在一起。

    至于山上的鱼泉,总是有不少人,还有不少附近的富商权贵,哥哥说我们现在还小,不适合去,去了容易冲撞到贵人,在有能力进旋涡之前,要先发展自己。

    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安合很听哥哥的话,即使相隔只用半个时辰的脚程,他也从未去过。

    冬去春来,眨眼间,已经是他们在此处生活的第三年。

    今日来鱼泉的人格外的多,窄小的山路满是游人,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坐着娇子,穿金戴银的妇人,入眼十分贵气。

    本来安合对此并无兴趣,正专心致志地喂着鸡,但哥哥突然找到了他,说道:

    “安合,你想换一个活法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冯安合没有想到, 哥哥提到的改变活法的方式,居然是在祈福点帮写愿望。

    来这里的很多人都是周围的农户小贩,大字不识一个, 但祈福需要把愿望写在布条上, 再绑上铜币投进泉眼里, 不会写字自然不行。

    有需求就有生意, 周围一圈几乎全是代写愿望的摊贩, 桌子参差不齐地摆了一大排,格外引人注目。

    安合搬来一个小板凳, 随便搬来一个木板垫在膝盖上当桌子, 前面挂着一小横幅:“一文一字,自备布条。”小摊就这么立起来了。

    一开始, 安合在这群成年人里并不明显,一直没有人找他, 看着旁边的人,一条又一条地写,十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