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个女人，”崔斗日虽然带着笑意，但眼神却冷了下来，“我挺想知道你和她偷了什么？”
“我们.”春川不想说。
崔斗日没有给他很多时间，直接挥了挥手。
在春川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他的嘴就被堵上，两边的金门的人就将他扯到了一张桌子前。
崔斗日也不管惊恐挣扎的春川，沉默着自己点了根烟。
夜色渐深，这里的惨叫却发不出声音。
春川十根手指血肉模糊，负责施刑的人才拉下他嘴里的抹布。
“说说，”崔斗日双指夹着半截烟，“你们偷了什么？”
“我们偷了忠州柳万锡的货！”春川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疼出来的汗水，“朴孝贞那女人，偷听到了柳万锡手底下人的电话，得知了这个货很值钱，是作为样品送来的东西。”
“所以我们就把它偷了出来，想在黑市上卖钱！”
“样品？”崔斗日眯起眼睛，“什么样品？”
“海洛因？”
“是！”春川没有丝毫隐瞒，“现在那东西被朴孝贞藏了起来，我去那里也是为了找它！”
崔斗日不在乎这所谓的样品。
他只知道，这些天流通在京畿道的毒，都是谁带来的了。
“忠州市的柳万锡，”崔斗日念着名字，“还有没有别人？”
“他们是兄弟俩，”春川作为底层，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他有个兄弟叫柳总锡，听说他们上面还有人但我不知道是谁。”
“你倒是聪明，”崔斗日拍了拍他的脸，将还在燃烧的烟头压到他的一根手指上，疼的春川一时间失声。
“还知道偷了东西，往首尔跑。”
“社长，”底下的人也匆匆赶到这里，“他们的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和朴孝贞，很早之前就开始在首尔的夜店偷东西，都是朴孝贞负责偷，春川负责卖。”
“他俩在首尔夜店圈的名声很差，虽然朴孝贞长得挺漂亮，但大家都不愿意让这个女人去上班。”
“朴孝贞有个女儿，叫郑小米，一直在首尔的公立小学上学，据说也是个小偷小摸的孩子。”
“那个当铺老板”手下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对。”
这人可是李佑提起过的，崔斗日坐正了身体，“他怎么个不对法？”
“当铺老板叫车太锡，当铺地点在首尔市龙山区，同子洞3-21号，”手下念着，“生平记录很完善”
因为崔斗日的叮嘱，车泰锡的资料还是他们专门去警局调出来的，手下翻了翻资料，“但是这个家伙.从91年到98年没有任何记录。”
崔斗日接过资料，沉默了半响，随即站起身来，“我要去向会长报告.你们查查忠州现在的话事人是谁。”
他随意瞥了一眼春川，“至于他处理掉。”
崔斗日只是刚刚走出门，身后一个手下，就随手拔出刀子，将春川抹了脖子，春川的脖子迸射出血液，引得其他人一阵抱怨。
“西八.你能不能温柔点？”
“这样还要收拾，很麻烦！”
“.”
崔斗日匆匆赶到李佑所在的别墅时，并没有在客厅见到李佑。
他恭敬的朝着客厅里看电视的牟贤敏鞠躬，“夫人，会长nim”
“在健身房，”牟贤敏笑了笑，“你去找他就行。”
崔斗日敲了敲健身房的玻璃门，里面传来李佑平稳的声音，“进来。”
灯光被窗帘隔绝在健身房内，光线在白色地砖上折射，铺就出金色的道路。
健身房中央区域内，肌肉线条分明的李佑正做着对崔斗日来说算是极限的热身。
随着李佑每一次平稳的呼吸，他的肌肉便随之起伏，但身上连汗珠都没有出，也不知道这么大重量，达没达到热身的水准。
崔斗日静静地站在李佑身侧，看着李佑，就跟看是一尊活生生的雕塑一样，展示着人类的极致。
“帮我加加重，”李佑吩咐着他，在崔斗日帮他加重量的时候，李佑随意开口问道，“那边的事情有进展了？”
“有了，”崔斗日点着头，“我们抓到了一个贼，他从忠州偷了样品毒。”
“样品毒？”李佑倒不是很在乎，“那应该知道这些毒来自什么地方了？”
“忠州的柳万锡，”崔斗日恭敬的说，“不过我们还在查他上面的人，他上面应该是有当地企业撑腰。”
“什么企业不企业，”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佑的动作逐渐加快，健身房内回荡着器械碰撞的声音，但他说话的声音依旧平稳，“直接问责，让他们给说法，背后的企业敢冒头，就一块弄。”
崔斗日晃了晃神，突然明白他们已经无需在遮遮掩掩的做事了，脸上不由得带了笑容，“还有那名当铺老板车泰锡，我们没有查到他91年到98年的任何记录。”
“意料之中，”李佑丢下器械，随手擦了擦刚冒出来的汗，对他来说虽然是低重量，但多次下来也流了些汗水。
他抓起手机，翻到国情院长官的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李会长？”
“宋长官，”李佑脸上带着笑容，“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
经过一番寒暄后，李佑才提出正事，“这边有个叫车泰锡的，不知道宋长官，方不方便查一查？”
“车泰锡？”宋长官声音顿了顿，没想起这是谁，他笑着点了点头，“是国情院的人？”
“是的，”李佑笑起来，“不过应该在98年出了事，直接退休了。”
宋长官想了想，也没挂电话，而是打着电话匆匆来到内部情报办公室。
他冲着办公桌后的人敲敲桌子，“车泰锡，九八年结束，查一查。”
面对国情院长官的命令，虽然不合规，但档案管理员还是照做了。
车泰锡的档案很快被调了出来，让宋长官都吓了一跳，“西八.我想起来这是谁了。”
“当初国情院特殊杀伤部的教官，训练过程很残忍，”宋长官咂舌道，“我当时也是陪同那些议员参观的一员，当时有一位国会议员直接被吓晕了。”
“在那之后，他就又被调回了特别行动队。”
宋长官挑了挑眉毛，“我说怎么我上任怎么没见过他”
按理说这种韩半岛最顶级的特工，几乎是没有什么退休生涯的，一辈子都要在国情院中工作了。
“九八年执行完任务后，泄露了行踪，休假和妻子外出的时候，被狙击枪射中，转到部队医院后活了下来。”
宋长官摇摇头，“可惜那次行动，他的妻子被车蓄意撞死了，那个时候还怀着孕。”
“心理部门判断，他的身心无法承受国情院任务，同时他自身也想退休，所以签署完保密协议后，就放他离开了。”
“多谢宋长官了，”李佑笑呵呵的道谢。
“小事，”宋长官也笑着，也没打听李佑为什么要查车泰锡，“下次有空的时候，再和李会长见面详聊。”
挂断了电话，李佑看了眼崔斗日。
李佑刚才特意将扩音打开了，就是给崔斗日听的。
“现在知道他是谁了？”
“那他就是.韩半岛最厉害的杀手？”崔斗日也算明白，为什么当时李佑说他们打不过了。
“可怎么才能让他配合，帮我们刺杀朱荣逸？”
“很简单，”李佑笑眯眯的，“他有什么亲近的人？”
崔斗日回想了一下春川的话，“这个贼的同伙叫朴孝贞，她有个女儿小米，应该和他很亲近。”
“那就得了，”李佑扔掉擦汗的毛巾，“车泰锡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你们盯着小米和朴孝贞，他们要是出事.你们就帮一把。”
第二天清晨，阳光从窗外进来，照醒了趴在餐桌上的车泰锡。
昨晚等小米在床上睡着后，车泰锡就披着衣服这样睡了一晚。
他叹了口气，去到房间发现小米已经离开，被子和枕头被收拾地整整齐齐。
车泰锡走到客厅冰箱前，冰箱上面用卡通创可贴贴着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因为没有食材，随便做了点’，还邀功一样在后面加了句‘我乖吗？’
车泰锡把纸条取了下来，看到自己的手，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他的无名指的指甲盖上，被涂了个开心的黄色鬼脸。
他吃了小米留下的早饭，坐上前往郊区的大巴车。
郊区人烟稀少，大巴车上依稀地坐了几个人。
车泰锡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mp3，将耳机塞入耳中，心思凝重地望向了远方。
下车后，这是个偏僻的安息堂，车泰锡步伐缓慢的走到里面，一个格子中的灵位，摆放着骨灰盒。
盒子旁边的是一副美貌女子的相片，在相框前还摆有一双白色的婴儿鞋。
车泰锡颤抖地将手伸了过去，碰了碰那双小鞋子。
他深情地盯着这些东西，又把目光看向了相框里的女子，思绪回到了之前的某个时刻
直到出门后，车泰锡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犹豫了一会又放了回去，重新摸了根棒棒糖出来。
他将棒棒糖含在嘴里，平静的看向路边的黑色轿车。
见车中没动静，车泰锡摇摇头，走过去敲了敲窗户，看到窗户降下来，车泰锡第一眼就关注了司机胸前的徽章。
在首尔龙山区这个窄小的当铺中，他生活了三年，当然知道这徽章代表着什么。
“金门的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车先生，”后座的崔斗日笑了笑，“有没有兴趣帮我们做些事？”
车泰锡眼帘垂下，他摇摇头，一句话不说就要转身离开。
“朴孝贞已经被人盯上了，”崔斗日这话将车泰锡定在原地。
“你应该知道，”崔斗日笑呵呵的，“朴孝贞不是个干净的女人，她喜欢偷东西的名头，你们那边不少人都知道。”
“前天晚上，她偷了外地黑帮很重要的一件东西，”崔斗日看着转过身来的车泰锡，“那是在引火烧身。”
“她和她的女儿，已经被盯上了。”
崔斗日也不管车泰锡的眼神逐渐危险，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据我们查到的东西来看。”
“这个势力可不仅仅贩毒，他们还大肆绑架，买卖人体器官，你应该明白落到他们手里是什么下场。”
车泰锡沉默半响，还是转身想要离开。
“车先生，”崔斗日喊了他一声，“我知道以你的身手，或许是觉得自己可以保护住她们。”
他甩出一张名片，车泰锡轻轻转身接住。
“但你只是一个人，”崔斗日笑了笑，“朴孝贞偷了那么多东西，每次偷完都会跑回首尔的家，首尔有我们金门庇护，她们才能安然无恙。”
“这次可不太一样。”
车泰锡沉默着收下了那张名片，目送着一前一后两辆轿车开走，眼神从冷漠转为忧虑。
他看了一眼名片，“崔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