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祈祷(1vNh)》 Chapter1牛奶 Chapter2末路祈祷 Chapter3一起坐后面 Chapter4红痣(微微h) Chapter5没有人会爱你 Chapter6觊觎爷 Chapter7蓝色沈泠 Chapter8做我的狗 Chapter9舔沈泠的胸(微h) Chapter10第一次高潮(微h) Chapter11背影 Chapter12舔指(h) Chapter13手指操乳(H) Chapter14试衣间插穴(h) Chapter15我怕你找不到我 Chapter16踩陆梓杨几把(微微h) Chapter17疯狗的春梦(陆微h) к𝒶ш𝒶уi8.čô𝓂 Chapter18小绿帽等人 Chapter19能不能看你的胸 Chapter20人妻沈泠 Chapter21互攻美人计(沈微h) Chapter22帮她洗澡(沈h) ρ𝑜18āū.𝒸𝑜𝓂 Chapter23浴室吃奶(沈h) Chapter24沈泠肉棒图鉴(沈h) Chapter25看沈泠手淫 Chapter26似炉火一样 Chapter27拔吊无情 Chapter28初见周烨 Chapter29苹果核之毒 Chapter30大型犬亲密法则 Chapter31黑丝白丝都是好丝(加更) Chapter32初吞乳香(陆微h) Chapter33白丝身下客(陆h) Chapter34剪花 pǒ18мx.𝒸ǒм Chapter35主播家里有男人 Chapter36约会邀请(1) Chapter37约会邀请(2) ρō18čκ.čōℳ Chapter38G弦上的咏叹调 Chapter39愚者平安雪 Chapter40第一次私奔 Chapter41夜探沈宅 Chapter42琴上舔穴(沈h) ρò18𝓬Ь.𝓬ò𝓶 Chapter43生日快乐(沈h) Chapter44吃蛋糕(沈h) ρõρõy𝒸.𝒸õm Chapter45蛋糕塞穴(沈h) 女孩春水泄了一地,灰色地毯莹莹点点。终于在一阵痉挛之后,伍桐的臀被放下。毯子很凉,是她滴下后凉了的水。 沉泠插进去两指,开始做扩张。第一次高潮余韵犹在,仅是顺着幽径寻访至炽热腔体内的那处褶皱,女孩的脚就会用力抓地。 他拿起刀,切下一小块蛋糕。 甜腻的异物侵入得柔和,里面绵密而酥软,伍桐喜欢的手指,正将奶油抹在她孱弱的内壁。她情不自禁想要缩紧去夹他的指,却被他扩得更开。 “吃了蛋糕再夹。”沉泠拍她屁股。 伍桐用脚底去擦他的腰:“快放。” 沉泠屏住呼吸,以指将刀口的蛋糕捋下,塞了进去。 下腔瞬间被填满,伍桐抬起腰,感到一种充实的快乐。蛋糕融化在她挤压扭动的褶壁里,推出糜烂的淫液,沉泠俯下身,将溢出的舔走。 伍桐差点叫出声,扶住他发硬的三角肌。 “主人下面,怎么这么能吃。”他喑哑着声,将她扶坐起,让她能看见短裙下、绒毛间那吞吐绵软糕体:“你看。” 他们的下身快贴到一起,粗长阴茎翘着,龟头渗出液体,深色睾丸蛰伏在下,就在她穴前,流出的液体混着稀烂的蛋糕与奶油,粘稠在睾丸底部。 “是啊。”伍桐勾住沉泠脖子,向他贴近,抑制后的鼻息轻微而蛊人,扑在他白皙的脖颈,“吃不够,想吃小狗的肉棒了。” 沉泠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黑色长发浓密,尾坠收在她凹陷的纤腰处,那里红了一片,是他刚才掐的。 “好啊。”他闻她发顶的味道,深深地。 终于空气中的粒子疾速运动。包装撕裂的声音响起,她胸前最后一根丝带被扯开,伍桐忽然紧张起来。 那根阴茎在沉泠的控制下已收敛许多,只是微微往她下面探入小头,她的内壁就骤然紧缩。 “痛,沉泠。”她小腿在空中乱踹,想把他推开,“好痛。” 却只是蚍蜉撼树之力,小腿立即被挟持。 阴茎忽然被夹,沉泠也胀得发疼,快炸了一般,想就此直驱而入,独自前往极乐之境。 女孩的眼神迷离又痛楚,稀疏长睫湿润,眼角像美人鱼的尾巴随着她作乱的行为摆动,眼底红得可怜。这点痛就偷偷哭,还咬唇忍着,不肯说停下。 沉泠被她抑制的眼泪刺激,忍耐已至极限。 疾风骤雨般,他扯开她勾落在奶下的胸罩,暴虐地捏上她的乳,舔她的眼尾一路向下至乳尖。手中的绵体比蛋糕还软,他用舌头绕着硬硬的乳头打转。 温热的腔口吮着他,紧得他要发疯了,女孩压抑的声音像猫,叫得他一顶,又挺进去些。 却在这时,伍桐仰起头,腔口用力咬住他阴茎,命令:“插进来,快点。” 她的乳尖在他口中颤巍巍的,连着整个人都颤巍巍的,她那么怕疼。她还让他插进去。 沉泠闭了眼,指尖刮过她的奶头,将肉棒狠狠挺入。 阴茎如枪器破开女孩脆弱的保护膜,差点顶到宫口。囊带颠了颠,擦着伍桐饱满的下臀肉。 “嗯——”伍桐吃痛的尾音绕得很长,旋进沉泠耳中时已十分滚烫。 “彤儿,你说是蛋糕好吃,还是我的肉棒好吃。”他开始扮演侵入者的角色,阴茎将烂掉的奶油蛋糕碾出来,伴着血丝,又狠狠挺进。 沉泠的前戏足够,又有奶油润滑,伍桐知道阵痛是因为尺寸不合,而破膜的力度确实吓到她了。痛楚之后惊人的欢愉接踵而至,统领她的神经。 她爽得脊椎发麻。 伍桐将他的脑袋在胸前抱紧,滚圆的乳更深地喂进他嘴里。仿佛是她的奶子在欺负他的唇,而不是他在凌虐她。她又用力曲腿向前,沉泠意识她要做什么,掐着她屁股让她坐上自己的腿。 相对而坐的姿势,让肉棒抵得更深。 伍桐不再被压制,捏上他臂膀的肌肉,舒服地讽刺道:“蛋糕好……好吃……啊!” 沉泠用力向前,咬她胸下纹身,打她屁股:“说谎。下面咬几把咬得这么狠。” 她喊过一声就闭了嘴,让沉泠难受。 他给她的快乐,是不能自由表达愉悦的吗? 他用手去摸她的阴蒂,掐捏揉弄,边退开身。 沉泠在她胸前蹭着鼻子缠绵,“主人,小狗肏得你舒服吗,舒服就叫出来,让小狗听听。” 穴内肉棒骤离,盈满变为空虚。 伍桐低手去捏他的奶尖尖,手指绕着肌肉延边刮着:“小狗叫一声,主人就喘给你听。” 他们的视线胶着对峙着,女高男低,谁都急迫,谁都难受。 终于还是沉泠先低头,他按压着她的逼口,握着肉棒磨进去,自吼间喘出一声低沉呻吟。 两人都想到昨晚,沉泠说自己睡不着觉,把伍桐哄到他房间,半夜咬她耳朵问:“伍桐,你想要什么样的性爱?” 伍桐说:“想要荒诞的、能让人忘记现实的性。” 爱字被掐灭在性后面。 沉泠也注意到了,伍桐不想和他提爱。如果要做,只能沉湎欲望地做。 伍桐礼尚往来:“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性爱?” 沉泠很认真地思考,半晌才说:“我……我不知道。但是大约,满足你需要的就好。” 现在他们才知道,这番听起来在谈认知的对话,不过是“我要你”的暗示。沉泠早就计划好今晚要献身,伍桐早就计划好今晚要肏他。 这声低沉的呻吟,像是混沌原始的第一把火,动物开始繁衍交合,伍桐也被牵引进野生世界。 她开始疯狂地扭动屁股,主动上下,逗弄沉泠的几把。细软的腰随之舞动。 她也沉浸入表演,忘了现实,不再羞耻。平日里清冷的声音淬了火: “嗯……沉泠……再快些——啊……骚狗。” 破碎缠绵的火星子,将沉泠的阴茎吹炸。耳朵里都像流进了淫液,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男人坚硬的身体深深陷进女人的软肉,乳头摩擦乳头,女人紧致的阴道深深吃入粗胀的肉棒。 沉泠表演得疯狂,股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下连着一下,要把她顶上天。 “今晚就肏死你。”他低沉地吼。 Chapter46后入秘书(沈h) 在伍桐今晚第四次高潮后,沉泠终于射了。 两人交合处泥泞不堪,混着血、蛋糕和奶油。沉泠将套口系紧,丢进垃圾桶,回身刚要去勾套盒,伍桐已经夹了个新的在他眼前。 邀请他再来。 又是狡黠的小猫样。 他黯着眼勾唇去接,伍桐躲开。 “我帮你戴。”她说,“想不想去书房?” 冷灯照不清沉泠瞳孔的纹理,他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刚刚在书房里烧了东西,最重要的证据。来沉宅本就不安全,他顾念她生日,陪她玩。可是书房—— 他思考时,伍桐已撕开包装,往他龟头上套。 凉凉的手让他太阳穴发麻,伍桐的脸离他性器很近,还学他用脸贴上棒身,歪头:“我想做你秘书。” 沉泠吼间干涩,启唇说:“好。” 忘记现实的办法之一就是扮演。从主人和狗开始,沉泠就知道她喜欢。 伍桐给自己套上衬衫,扣子扣到胸乳下面,两团肉爆在衣外。山丘一样的形状,冷光显白,白里透着肆虐过的红,指印、牙印、吮印。 沉泠很难受,他又想起曾在她身上看见过的痕迹,想起她每次狡黠都游刃有余,她随时会编排与比较他和陆梓杨。这种刺激与异痛交织的感觉太折磨。 他不可控地想,他们现在做的所有,她和陆梓杨都会做。 于是他张口:“插着你上去好不好?” 伍桐去够整盒避孕套的手一顿,似是不解。沉泠未免太配合了些。 沉泠长臂一伸,从她手下拿走那盒避孕套,塞进她已被奶子压折的衬衫领口袋:“彤秘书想在这里做,让大家都听见你淫叫,还是跟我去私人办公室,我一个人听。” 他说这话时,指尖似有若无的,勾进她漏扣的衬衫缝隙里。 原来他已经开始了。 “当然是……”伍桐快然享用他的美意,握住他的手腕,俯首沿青筋上舔,“跟你。”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伍桐的记忆几近模糊。只觉得暗恋过的少年在她面前彻底变成了一个男人,她被他架在空中,两腿夹着他劲瘦的腰,像漂在河上的浮萍。他每走一步就挺进去刺她,来来回回水滴了一路,上楼梯时龟头撞进子宫口,她呜呼着高潮了,爽到难受,和他说算了,下次再玩,或者我们就在楼下的厨房玩。 但是她没提前约定这场扮演什么时候结束,沉泠做上司上瘾,不肯做狗了。他一直骂她骚,怎么可以在办公室穿这么短的裙子,坐下能看见腿,捡东西屁股像桃子一样露出来等人肏,幸好只有他看见了。 终于到了三楼,伍桐以为酷刑结束了。下面又痛又麻,奶子没有人摸又胀得发疼。沉泠抬腿将门踹开,颠了颠她走进门。书房很大,地毯是欧式花纹,主色棕调,看起来很温暖。 穴中的阴茎抽离,伍桐落地,松了口气,终于闻见书房里有股烟味。她马上意识到这就是他烧东西的房间。 她的上司终于将她抵在桌上揉她的胸,暗红色的乳晕漾在他指缝,他问这么大,怎么挤不出奶来。伍桐被他专注的神情逗笑,说你吸了才有。 他上薄下厚的粉唇便张了去吸,吸了左边又吸右边,最后两只手挤着乳到中间,连着两个奶头吃进一起吸。他打开她的腿挂在臂弯里,问,彤秘书喜欢什么姿势。 彤秘书想了想:想从后面。 嗯。沉上司答应:你帮我把文件签了,字不能抖。 秘书被掐着屁股翻过来。两手撑桌的姿势,奶子在前面摇晃。 他挑起秘书的衬衫,俯视看清她完美的身体,肩骨并不小,胸是又圆又尖的,到了腰陷进去;水手裙像个花摆,包不住她的屁股,像是在将饱满的臀肉呈在他眼前。沉泠污秽的凝视持续了许久,心狂跳不止,躁动到他唾弃自己。 可上司不会,上司觊觎秘书那么久,上司重重地拍打秘书的屁股,打出红印,上司骂她:怎么真空上来,就是来让我肏的? 秘书扭着屁股,呜咽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带着他捏:下面痒了,下面想要上司的肉棒了。 上司手指捅进去,快速抽插,找到G点磨了磨,摸出一把水来,抹在秘书乳尖上。骂她:骚货! 这声“骚货”让秘书坠回现实。伍桐红了眼,她感觉沉泠的手开始拍她小逼,很重很快,然后中指食指无名指一起在她内阴摸着,拉扯阴蒂。她颤抖着腿,知道这才是过去她幻想她与沉泠的性爱方式。他越粗暴越淫秽越想要她的身体,她越能感受到爱。 很割裂的性癖。嘴上说性与爱是分离的,行为上性与爱是分离的,心里却想要相信此时性与爱是合一的。 上司用摸来的水擦在阴茎上,包皮揉搓出褶皱。粗长的性器鞭打在女人的臀肉上,交错的红痕映红了上司的眼。上司直着身子俯视秘书,将肉棒狠狠凿入紧致的甬道,掐着她的屁股大力挺送。 秘书在呜咽中,摇晃着奶子。上司故意不帮她,只撞她:彤秘书,怎么还不签文件。 再加快速度:字都写乱了,这样可不行。 彤秘书哭了,抽泣声断断续续,激得上司俯下身去舔她的背沟。他手伸下去狠狠抓了抓奶子,色情地捏着乳头,阴茎往最深的地方连顶了几十下。 “好深……呜……别再进去了……呜呜……”伍桐的声音像环绕音,包裹着上司的耳朵,他在伍桐耳边闷哼一声,颤抖着到了高潮。 沉泠压在伍桐身上,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阴暗,情欲之色张狂。 幸好伍桐看不见。 “爽了?”伍桐自然地回手去摸他阴茎确认,哪里还有什么委屈的呜咽。 他艰难避开她的作乱,恍然发现刚才这段的后期,她没有再高潮。是他独自攀上顶峰,在她的扮演里。不是他配合她,而是伍桐在迁就他。 有什么幽暗的、不可言说的东西,侵袭到沉泠的四肢百骸。他的身体镇静了,心却久久不能回神。沉泠抱着伍桐,抑制不住心里的叫嚣:好想吻她。 伍桐回身,眼中也有欢愉,还有他看不懂的温柔。她捧起他的脸,轻轻地,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的,吻了一下他迷茫的眼,问: “喜欢我的身体吗?” 沉泠顿了顿,点头,自己都没发觉声音的颤抖:“喜……欢……” “嗯,做得好。”伍桐夸奖。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性爱? ——大约,满足你需要的就好。 满足她的需要就好? 都在做爱,怎么可能只有他做上帝,表面讨好其实掌控。她要他不能独善其身,她要他爽得丢掉自己,爽得把身体交付给她,然后属于她。 ----------------------------- 沉狗开启新世界然后 甜宝和烨狗要出来抢老婆了 快乐 Chapter47沈泠穿裙(沈h) 满足伍桐的需求,他们又在衣帽间做了一次。然后去了厨房。 沉泠把伍桐抱起放在台上,扒着她的腿插。台上用具架敲出快节奏的响声,筷子东倒西歪,伍桐感觉自己要被捅穿,真的一点都做不动了。 同是刚开荤,少女疲倦不堪,少年越做越精神。女孩没力气再花心思勾引他,屁股不扭了,腰直板板一动不动。沉泠停下看她,放慢速度研磨。他浑身是汗,皮肤滑腻,脸上还有她体液的残迹,鼻尖那里吊着一滴水,滴下来,落在她小腹。 伍桐看见他喉结轻轻动着,红痣一周都是红的,点在瓷白的皮肤上,尤为性感。 他的肩膀很宽,伍桐拥住的时候,他就会兴奋地在她耳边喊她名字。什么桐秘书,桐儿。这让伍桐看明白他的性癖,他喜欢拥抱。 似乎怕吓到她,除了底下粗犷的那根,他散出的氛围攻击性并不强。若非紧绷着泛了红的肌肉,和眼底狩猎般的猩红狠意宣告了他的发情,伍桐几乎要误读他——以为他是只蛰伏的野兽。 他不是野兽,他是猎人。 如果她不能对他发号施令,她很可能会被一击穿心,或是落入陷阱被他折磨。 可谁让伍桐也在做猎人呢? 沉泠恼她分心,低头舔她小肚上的那滴。阴茎抽出到穴口,他手指挠痒一样去勾她椎骨。他发现她怕痒,尤其受不了轻摸背骨,痒了就会扭胯骨夹逼,流出好多水来。 伍桐果然腰震了震,胯骨动起像在跳舞。她两腿交叉夹上他的腰,嗔道:“别闹,插进来。” 沉泠往下面抹了一把水放在她面前,揉搓着拉开,扯出一道银丝,用舌头勾断,笑眼看她:“怎么这么敏感。” 下身却不慌不忙地慢慢进去,故意不擦她最会出水的地方。 沉泠专注着看着她上下晃动的胸乳,与她懊恼的神色,心情很好。 他紧紧抱住她,吮吸她红透了的耳垂,舌头缠进她耳蜗,终于对准她G点去捅。女孩的水很快滴到他的脚上。他开始想,回去要学学怎么让她爽到潮喷,她这么敏感,一定会。 几下之后肉棒就被猛含着痉挛,沉泠顺着女孩的快感长驱直入,到最深的宫口,发力猛攻。肉体与肉体相撞,湿润的水击声频率不低,女孩发了狠喊他名字,似乎是生气,可音质太过清润好听,响在耳边让沉泠忍不住再狠些。 他只当成是淫叫,欢愉而不俗的淫叫。 “太……啊……太深了……呜……沉泠……” “沉泠……Fuck……” 不知在她喊出第几次沉泠,还是Fuck的时候,沉泠心软了,拉过她的手捏他阴茎根部,在软指报仇作乱中,射了。 又一个沉甸甸的套打了结。 伍桐虚弱地躺在台上,侧着身,踹他:“我想去你房间。” 沉泠遵命,过来抱起她。她额间全是汗,呼吸也柔柔的,看起来已经虚脱了。他捏了捏她的腰,措辞过后还是调笑:“还要?是不是太勉强了。” 他这样夹着声音温柔说话更把伍桐激怒。 勉强?等会儿你别勉强。 她虚弱地说:“上去,你穿裙子。” …… 沉泠迟疑几秒,还是抱她上楼:“家里唯一的裙子,是你身上这条。可我穿不进。” 伍桐低头看他的腰,热气喷在他两胸之间的凹陷:“骚狗光着身子这么久不害臊,腰这么窄还怕穿不进一条裙子。” 沉泠在台阶上一顿,无奈道:“好,我穿。” 原来她还有这种喜好。 当沉泠把伍桐丢进床里,用最原始的姿势压上她时,这场鏖战终于到了伍桐最兴奋的时刻。 沉泠神色中有些许愠怒:“我帮你脱。”马上捏住她裙腰,不拉拉链就往下拽。 胯骨被布料磨红,饱满的臀撑在裙中,拉到胯部已是极限。但他还是惩罚性地,任臀处与大腿的肉挤压变形。 伍桐只看着他笑,交迭两腿让下面弧度更小,甚至翻了身,方便他动作。 低腰翘臀,极短的裙盖不住屁股肉与腿挤出的两弯深陷,夹着的腿像在摩擦引诱。沉泠咬牙,不惜撕裂拉链,将水手裙从女孩的身上拉下。 布料暴裂的声音在沉泠的房中响起。这是他从前最私密的场所,他不爱随沉攸其应酬,不喜在客厅受赵玥白眼。时时刻刻温雅得体的沉泠,只在这二十平米的房间中做自己。他从未想过有天,他会带一个女孩进来做爱。 许咲伊来,都只作客人,喝杯茶就会被他送走。 可这个场景对伍桐稀松平常。幻想女友的使命就是让暗恋的人丢盔卸甲,他们在他房间里交合,他满脑子只有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的裸体,控制不住地将白色的精液射她身上。 伍桐站起身,腿弯勾着裙子,然后伸直腿,任裙滑落在沉泠膝盖上:“穿吧。” 沉泠看着她悬在空中灵动的脚趾,咽了咽口水,向后躺下身,看她:“你帮我穿,好不好?” 他的行动态度是悉听君便、予取予求,眸子却是冷淡的,好像只是在陪她做游戏。看得伍桐有了征服欲。她拿起裙子往他身上套。 沉泠的皮肤比她白,瓷玉般。那天他在浴室里为她自慰,她就想看看他穿着裙子在她身下的样子,她不甘心是她一直缩在他怀里照着镜子被指奸,她不甘心挺胸翘屁股主动被他凝视,她也想凝视他发骚的样子。 裙摆划过肌肉纹理,扫过膝盖骨。 伍桐随着裙往上,像一只窈窕的猫,肉垫压在男人腿上,猫尾扫过男人的几把。但她与猫不一样,她自知。 裙口在沉泠的臀下卡住,暗紫的睾丸带被勒住。伍桐用小指勾起裙腰开出小口,勉强覆上囊底。阴茎本就没完全软下,她压着柱身拨弄几番想将裙拉上,那里已再次胀开,粗硬无比。 伍桐摸了摸它脑袋,指尖刮孔,握住柱身感受脉搏跳动。她对沉泠说:“沉上司也真空啊。平常就在办公室里偷偷穿裙子?” 沉泠抓着被子,背臂青筋暴起比前半场更甚,他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 好热。 可他口中吐出的字是:“因为你喜欢。” ----------------------------- 脑子被吃掉了,发现前文每次do起来,沉狗喊的“桐”都错字成“彤”。 收费章节不能改,是我打错了,都是“桐”哦~ Chapter48女上位者(沈h) “我喜欢?”伍桐跨坐在他腿上,手包住湿滑的阴茎,上下撸动。 “不,沉泠,是你喜欢。” 沉泠闭了眼,感受那处灼热的折磨。黑色的世界感官凝聚,性冲动只绽放在她掌心与指尖,这里比前面做爱的任何地方都私密,以至于她的羞辱变成抚慰——因为他很有安全感。 他不喜欢穿裙子,只是喜欢她用手弄他。 小时候在福利院,因为孱弱、皮肤白,脸又未长开,他常被当成女孩子。甚至有初中生,强迫他穿裙子给他们看,他拿石头把他们砸伤。 后来他就开始练跑步。他喜欢长跑,长跑可以让他认知到自己的极限,也能让他看见极限的延伸。第一次跑四百米他喘到不能呼吸,喉咙干裂,以为自己要死在路上。他没有运动的天分,他是人人可欺的弱者。他靠着坚持和努力终于摸到极限的沿边,终于成为了健康的孩子。 被接回沉家后,他急于健身,让自己强壮,获得实在的力量。 却有些阴差阳错,积累下勾引伍桐的资本。 他昧着良心说:“嗯,我喜欢。” 伍桐用力拍他臀,硬邦邦的她手还疼了,她生气地说:“屁股抬起来。” 沉泠照做。他感到身下伸入滑溜溜的小手,又湿又凉,掠过股沟。随后布料擦过,阴茎像被横过的粗绳捆住,实是被裙摆链条开口紧身的下端所缚。痛又紧。 “你刚才是这么给我穿裙子的?”伍桐用布压着他柱身底,“屁股这么大,确实难套。” 她模仿他捏她屁股的劲儿,去捏他的。 沉泠臀部一紧,裙子顺利滑上去。 再起身俯视,已能看见一副美景。美人沉泠修长的双臂摆开,上身肌肉因害羞而失力,柔和地裸露给伍桐看。倒三角的躯体上宽下窄,肌理深浅处星星点点布着暧昧咬痕,硕大胸肌上粉嫩的乳尖凸起微颤,再上去喉结滚动,再下来几把被卡了节,头部吐出稀弱的白色液体。 “沉泠,你身材很好。”伍桐满意地评价。 沉泠睁开眼,还不肯看她。 “好,不这样欺负你。”伍桐开恩大赦,终于将他的阴茎从裙口处艰难挤出往下拉。肉棒获得自由,在她手中弹了弹,又倏地挺着裙摆竖起,在水手裙中间凸起一个圆弧。 伍桐掀开超短的裙摆,就见那龟头呼吸间又吐出白液。她用食指捋过,在沉泠身体震颤时,坐上他腹肌,将那莹白色的乳液放在他面前,伸出舌头。 “看,主人要吃小狗的精液了。” 沉泠呼出一口长气,被她掰过下巴。 眼前是女孩放大了的唇,湿润的暗红色,中间探出粉舌的头,微微勾起一个尖,舔上指头的乳白液体。 “不太好吃。”伍桐评价,“你尝尝。” 她又勾指闯进沉泠的唇,破开他的齿直接点上那个侵袭她时灵活的长舌。 沉泠像是被生理记忆驱使,舔弄、吞吐,仿佛她的指是世间美味。 “好吃吗?”伍桐问。 沉泠终于望向她,黑眸子清澈得委屈,他摇了摇头。 伍桐拿出指,凑近他的脸,亲他的鼻子:“只要你乖乖的,就算它不好吃,下次我也吃。想不想要我给你口交?” 沉泠摇头。太脏了。 脑中却已经是这张小嘴,被灌满精液不能说话的样子。 伍桐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付他的方式和对陆梓杨的一样了。沉泠会为了一句承诺委身于她,可他会把进一步与她的性爱当做奖励吗? 她知道沉泠喜欢她身体,但怀疑这种交易的可能性。 于是顾自说:“算了,反正你是狗,不口交也得听我的。” 她又退回去,拿着他的阴茎端详了一会儿,蓦地往自己穴口塞去。 沉泠轻呼一声,要去阻挡:“没戴套。” 伍桐直立着身体就着他肉棒插进去,本以为那么粗会有些艰难,可是渡过开口那里她一用力,就这么滑坐下去,直直捅进了最里面。 “啊……”太大了,根本吃不下。她被硬生生难受出眼泪,蓄在眼眶里。她不留情地一把抹掉,开始尝试动起来。 “不想戴。等会儿你别射进来,知道吗?”她交代。 这个姿势太深了,沉泠感到自己整个性器都被温热紧致的腔体吸着,随即湿润的液体包裹了他冲刷了他,让他两体一心感受到身上人的情动。 她很开心,这让他也开心。 他说:“好。” 伍桐压着沉泠的腹肌上下插动起来,很快懂得如何自己寻找爽点,用这根生机勃勃的肉棒抚慰自己空虚与敏感的地方。 她觉得有点热,解开身上衬衫最后的扣子,脱掉身上最后的布料。长发披肩,月光照在她柔化的肌肤上。女孩一手扶着身下人,一手向后撑,扬起修长脖颈。纤细的腰肢以最自然的形态扭动,饱满的臀在沉泠的大腿处打着圆盘摩擦。 胸乳高耸着晃动,分明色情极了,余韵芳华却又似神。 沉泠歪着头看她,被她吸走魂魄。 她太美了,像画中人。 原来还有这种性爱。他心甘情愿服务于她,窥见她不会示于他人的美丽,属于他一人的美丽。 一旦品尝就害怕会被抢走,害怕会遗失。 沉泠的心脏快跳出胸腔,他自女孩乱动的躯体感受到她的不满足,于是跟着她入了画,握上她腰肢,狠狠地顶进去。 “呜……”伍桐发出轻盈又享受的呜咽,悦耳似天乐。 沉泠用最俗的方法拉她下凡:“嗯……主人,小狗的裙子都被操开了,好舒服。” 伍桐被取悦到了,拉起他裙子欣赏身下。她的毛发和他的缠在一起,暗粉色的肉包被撞击操开,拖出里面红透了的肉,水渍溅开,洒在裙上。 身体的空虚被强制填满,怎么要都不够。 她看见沉泠也扭着臀往上顶,拍他屁股:“你这只……骚狗。” 骚得很对位,力道和位置,都像为她量身定制。 她在自己的手摸到阴蒂那一刻高潮,颤抖着喊了声“沉泠”。沉泠醇酒般的声音沉沉应道:“我在。” 他闭上眼,伸手去够她的乳,得到她的指引。 她的手附在他手背,帮他动作。手心里的她酥软得要命,怎么捏都不够。他用尽力气肏进去,柱身被她恶作剧般夹弄咬合,他快要死在她身下。 最后那一阵瑟缩,他低吼一声,起身将伍桐搂在怀里,将她抱起。粗硬的肉棒被主人强制拔出,顽强地震动几番,在两人的身体间炸出白色液体。 女孩的胸腹全被弄脏。 沉泠埋在她颈窝处闷哼,情欲长久难退:“伍桐。” 他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我该拿你怎么办,伍桐。 Chapter49旭日与薄雪 夜里变冷了,伍桐下意识向暖源靠去,摸到光裸的身体。她惊醒,在沉泠的臂弯中挣扎了下,感觉下体被什么东西顶上。 “别动。”沉泠“嘶”一声,阴茎壮大一圈,他忍耐着,将被子掀开裹她身上,把伍桐包成一个小黑球。 伍桐看了眼钟,才知道已经七点。晨光熹微,远处橙色旭日悬在钟楼顶,自深蓝中破开一片暖色亮光。层层迭迭的欧式建筑被薄雪浅覆,风吹扬起细雪,飘散得像盐。 昨夜竟然下雪了,她腰酸背痛睡得不安稳,却没有醒过一次。 再看沉泠,他全身光裸,翘着屁股在衣柜里拿衣服。转身时肉棒猛地晃动,存在感太强。 “盯着它干嘛?还想要?”沉泠脸皮比大饼还厚。 说起来,相处这么久,还没见过沉泠害羞的模样。 伍桐动身想坐起来,腰像折过般刺痛。她只好放弃,埋在被子里:“我们起这么迟,没人来查宅?” 沉泠将手中的衣裤与浴巾放在床脚,声音温柔:“知道你会赖床,已经打点了,我们十二点前走就好。你再睡会儿,醒了去洗澡。” 昨晚闹得太迟,沉泠想抱她去洗澡,她又虚又痛,迷糊着眼昏昏欲睡。怕吵醒她,沉泠就跟着一起睡了。 此刻他倒是很精神,像补了一夜血包,能量条爆满,昂扬着几把进了浴室。 伍桐也睡不着了。她对沉泠怎么解决那根硬朗的东西很是好奇,竖着耳朵听,只听到淋浴水声,并无什么喘息。 夜里那些肉体媾和、水乳交融的场景如电影胶片,在伍桐清明的晨间脑中打成卷。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羞耻,随即剧烈的兴奋感升腾而起,将其覆盖。 现实比从前的幻想更刺激。 半个小时后沉泠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瞳中还残留着水汽,有些迷蒙:“你不睡了?” 伍桐裹着浴巾,正站在浴室门口。头发在颈后随意束成丸子,几缕碎发落在圆润的肩头,凹陷的锁骨与精致的肩胛泛粉,凡是露出的地方都有他作恶的痕迹。 她手中抱着他刚才给她准备的衣服——当然也全是他的。厚浴巾盖不住滑腻乳肉挤压出的沟壑,她眼中还有困意,浑然不觉处在危险之境,小声地回:“嗯,睡不着了。” ——他刚才是如何握着性器,在冷水中压抑地轻呼她的名字,回味那紧致的肉壁与柔软的肌肤。 沉泠深吸一口气,很快掠过她。手臂擦过她肩膀的地方滚烫。 伍桐洗完澡出来时,沉泠正坐在桌前翻看她昨晚拿下的那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白皙的指节撵着那枚白色拨片,若有所思。 “沉泠。”她穿上了他的白毛衣,衣摆到大腿。她埋怨道,“你的裤子太长了,而且腰那里系不住。能不能换条短的?” 沉泠回头,抿了抿唇。 宽大的毛衣罩着她,底下空荡荡。两条略有肉感的小细腿曲着,膝盖骨红得像蛇果。 他马上起身去翻衣柜,找出一条红色毛呢格子中短裤。他想了想,又从高层抽屉的最里面,拿出一双白色中筒毛线袜。都是他初三那年圣诞节,弹钢琴穿过的。 “可以吗?” 伍桐看了眼,满意地点头。中午就要见管管姐了,她本来不抱期望,想着实在没衣服穿就回趟家。这搭配倒正好,很圣诞。 沉泠递给她就转身回去,被伍桐拽住手:“有什么好避的,我穿给你看啊。谢谢你昨晚给我过生日。” 沉泠脚步一顿,反手勾了她腿弯和背骨。转眼间,她被放坐在桌上。 他半跪着,握着她脚踝给她穿袜子。白袜套住圆润的脚趾,裹着小腿肉往上。热掌同时滑过刚洗过的皮肤,四指卡在袜内,在大腿深处松开。穿右脚时,他看见她踝骨凹陷处的黑痣,刮了刮,才把袜子穿完。 然后他握着她的脚塞进毛呢裤,起身抱她的腰将她一提,裤子穿上。 伍桐欣赏着他沉默的服务,好心地拉起毛衣露出腰间裤扣。沉泠的手指很快过来,为她摁扣,然后自那鼓包处寻到拉链拉上。 鼻息喷在她腰间,伍桐笑得有些开心:“裤子太宽了。” 沉泠学她,有模有样地撩起自己的卫衣,单手开扣,抽出自己的皮带。然后捏着带头穿过她腰间。这是条任意位置都能系的皮带。他两手扣带狠拉到最里面,伍桐吃痛地喊了声“喂”才停下。 他给她扣紧,仰头勾唇:“不是说太宽了?” “阴险。”伍桐指责。 “给你过生日,给你肏,给你穿袜子,还被说阴险,我也太可怜了。” 伍桐去勾他湿润的头发,看进他眼里:“是啊,我也好奇,你烧完那东西就安全了,在我这里做狗这么可怜,为什么还这么听话?” 她才不信他谎话连篇的我属于你,也绝不认为沉泠会做狗做上瘾。 “昨天才说要把一切都告诉我,做完了翻脸不认账了?”她还没忘记他的承诺。 沉泠却拉过她的手向下,放在自己曲起的那条腿膝上。 伍桐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膝骨,意识到那里骨节仍有不平整的差榫。 “怎么,昨晚撞石头又折了?”伍桐阴阳道,“做的时候健康发挥,做完说折就折?” 沉泠摇了摇头,举重若轻地说: “昨晚太开心,我舍不得打扰,才没同你说清,是我食言。只能现在补救。 这里是我姑姑打折的。我从警局出来后被她的人带走,关进一个五平米的仓库房,见不到光。他们三天才送两次剩饭,打我只打腿。打折以后再打。最后那三天,我饿得快昏过去,往看门那两个人瓶子里偷偷灌了药,才逃出来。” 几句话就将那番经历阐述完,信息太多,盘根错节。伍桐没来得及缕清思路,只看得见他额间虚薄的汗。她的心好像在跟着他发寒。手自己动作起来,抚上他额角。 他覆上她的手,柔弱地笑着:“伍桐,你让我做狗,实则把我当人看。” “我姑姑喊我一声侄子,我在她那里,却连畜生也不如。” 他说得坦诚又轻松,让伍桐一时忘了,他惯爱装可怜。 Chapter50学写情书? 这瞬间,伍桐想起了垃圾堆里那个不堪的沉泠。 她恍然理解那天他在陌生的房间醒来时,为何能不假思索地承诺给她三年。她救他,除了空想的爱与欲,还有怜悯,因为她感同身受。 ——陌生人的怜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随便一点就够。 “你姑姑囚禁你,就是为了昨晚你烧的东西?”她问。 “嗯。”有伍桐“破案”的前车之鉴,沉泠已不打算故弄玄虚,“那是一张事件参与者的名单,包含药物的供给生产、物流、线下线上销售、熟人圈际、海外链……上下游全部相关者。他们彼此不认识彼此,只以代号雇佣私道打点。 沉攸其早知参与人各自牟利,请每位家主单独来沉宅,在交易字据上签名。不留线上存证,只记一张纸质名单放在保险柜里。所以除了他,没有人再能掌控整条链路的运作。 为最大程度牟利,‘贺绒’以高价走私,小范围销售。客户大多是中上层阶级,也售给明星。资本链头部的人成为核心用户,也开始维护这条链路。它也自然地受到了保护。” 伍桐沉思:“所以……你姑姑也是参与者之一?沉攸其倒了以后,因为链路信息阻隔,警方最多只能查到私道的交易贩,却无法追本溯源一网打尽。而你姑姑……是想要代替你爸,做那个掌控一切的管理中枢?” “你猜的大差不差。” “可是她直接来拿这张纸不就行了,和你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一股凉意自尾椎骨窜到伍桐后脑勺。她战栗了一下,不确定地问:“国内只有你知道保险柜的密码,是你父亲告诉你的。也是他通知你姑姑,你有这个信息?” 沉泠神色晦暗,摇了摇头:“不只。” 他回沉家后,为了讨父母欢心,学习做最优秀懂事的孩子。哪知在沉攸其的眼中,那不过是毕露锋芒。 在沉攸其私会生产方时,他被母亲赵玥催促进屋为客人递茶。从此沉攸其见每一个参与者,都让他在旁边看着。 他清清楚楚记得每个人的姓名与样貌,以为父亲是看重他,让他耳濡目染,早日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商人。直到他渐渐听懂那些交易的本质,对父亲愚钝的敬仰轰然坍塌。 警察闯入沉宅的前一天,赵玥带着小儿子出国。东窗事发,沉泠才知道,自己是这场交易里沉攸其护妻蔽子的替死鬼。毕竟每个人进入书房时,看到的都是那个沉攸其最器重的儿子,天资聪颖的沉泠,而不是他的妻子。 于是每个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 沉泠在这些经历中挑挑拣拣,选了适当的,说给伍桐听。 “我将这张纸烧了,由章叔传真给每一位当事家主。从此他们既知所有参与者的姓名,又知这张纸已不复存在。就算谁被查到,透露真相的那个人,都不一定只有沉泠了。” 伍桐感到心里闷着巨大石块,敲不碎、吐不出:“所以你主动掀起他们的内战,将聚焦在你身上的视线全还给他们。” “嗯。”沉泠还保持着单膝跪着的姿势,甚至是仰望着她的。可是这番经历足以让伍桐知道,眼前人不是杂鱼虫豸,不是被囚禁几天就能被折翼的孱弱幼雏。 他人畜无害地待在她家里一个月,靠背后动作就翻了大局。 而一直以来缄口不言,是为她安全。如今托盘而出,也算是她紧逼而来。 她竟然辨不清自己是知悉这一切好,还是不知好。 更何况…… 伍桐向后坐了坐,问:“你给那两个人下的药,就是‘贺绒’?” “当然。”沉泠向她靠近,将她围困在桌上,却比她紧张,“你放心,我只在早先偷了一包,是为了自保。‘贺绒’长期上瘾会损害神经,但两三次与普通药物无异。我没有害人。” 他一字一句地解释,每一句都点中伍桐心里的疑问与担忧: “我身上也没有了。我不会让这么脏的东西,出现在你家里。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伍桐推开他的胸保持距离,心跳声逐渐沉稳,眼中并无恐惧:“早知道你这么危险,我……” 沉泠的眸子颤了颤,用力解释:“一旦有危险,我会自己走,绝对不让你受伤害的。” 伍桐的眸子亮亮的,清冷的声音抱着埋怨的语气,却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开玩笑:“我就该让你做牛做马,做狗简直太容易了。签个卖身契,还得时间翻倍,要你把你后妈那笔私款也偷来给我。” 她给他台阶下,沉泠感觉整颗心脏都被她攥在手心。 “伍桐,多久我都可以。”沉泠的声音带着赤诚,可伍桐已经不信了。 她只是想告诉他:“我既然敢把你捡回来,就不会怕这些事。” 她使劲推开他,终于得到一口喘息。 “不过我还想从你这里拿样东西。” 沉泠顽固地上前,将她从桌上抱下来:“你说。” 伍桐落了地,在房间里东走西看,好一会儿才说:“许咲伊是不是把你的情书都收起来了?我想挑一封带走。” “情书?”沉泠似乎读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他无法将伍桐和情书这个物件联系到一起。 “你要情书做什么?” 他记得和许咲伊交往后,情书都被许咲伊收走了。可是有一天,她找人帮她写了封情书,后来就让他把所有情书保存下来。他只好全部收在箱子里,就放在书架顶层。 他拿下来,递到伍桐面前。 伍桐隐瞒他的事不在少数,谎话张口就来:“嗯……最近想学着写情书了,参考下。” 沉泠胸腔猛地一窒。眼前似有洪水翻滚而来,将他淹没。心脏里的那根针又往下刺了些,唤醒他身体里,因昨夜欢愉暂且遗忘的疼痛。他不懂为什么疼。 “为什么要学着写情书?” “为什么?”伍桐想了想,“当然是要送人啊。” Chapter51卑弱者自白 从伍桐开始挑情书起,沉泠的语气就好不起来了。 他强迫自己态度好些,声音柔些,可出口全非理智所控。 “这封字丑,不用看了。” “那这封呢,挺娟秀的。”伍桐打开草绿色信纸,一目十行。她没有朗诵女孩子隐秘心思的喜好,但也不打算错过机会,浏览这些曾与她共行过的配角故事。 沉泠瞥了一眼:目之所及全是你,你就是我的春光与秋雨。 “这个太俗了。”他夺过草绿色,折起来放在下面。 伍桐又掀开一封粉色的:“这个倒是挺直白的。”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我想要你”。 …… “不行!”沉泠义正言辞。 “什么不行?”伍桐欣赏着,忽然有些理解许咲伊读信的怪异癖好。 她看得有些感动,因为每封信都炽热,每个人的感情都不容小觑。她也曾是以文字为媒介的送信人,只敢藏在信纸背后,甚至没有她们勇敢。 “这样的写给男人不行。”沉泠意图阻止她再学下去,“时间不早了,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回家。” “收拾什么?又没带东西。”伍桐奇怪。 “当然是事后现场。”沉泠就要把信箱盖上,“我们是私闯,没有家政服务。” 伍桐挡住他的手,作样往底下探出白色信封:“真是私闯能这么折腾,还水电齐全。你怎么不打好草稿再唬我。嗯,我看这封写得不错。” 她没给沉泠打断的机会,读出声来。 “我时常觉得,你面前立着一座峰。你比任何人都努力谦卑,却不曾因峰太高迷失眼前路。” 熟悉的开头,物是人非的情境。伍桐冷清的声音读起情书来有些奇妙,像在念一首歌的歌词,感情平淡却魄人心扉。或许是她音色似钟似铃,须臾间能破开迷雾;又或许是他已深察她的聪慧,知她读字就能探得人心。 “花团锦簇仅是迷障,你是能飞过峰顶的鹰。可惜我身在泥沼……” 沉泠照常打断:“这封太极端太卑微了,不好。” 又是这番论调。 “爱应是有种种形态,道德、二元、时空性都不足以诠释与判定爱。”伍桐看向他,心中潜流激荡。她说这些,是为了澄清。正是因为从前她的信仰坚定,这份情感坚固难碎,她没有后悔过,“身不由己的卑弱者暂时低下头颅,信仰的也许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她要自己照顾自己,为从前的伍桐,将伤口包扎,看她痊愈,见证她生出崭新而恒长的勇气。她继续道: “所以我想,这个人才会写: 那我一定会高声歌唱,让我的声音被你听见…… 到那时,我的歌激昂又傲慢,不会自疑自哀,我会像如今爱你这般爱我自己。” 顺流而下的时间凝固在她的话语中,沉泠仿佛漫步在无声的宇宙,时空广阔无边,折迭出无限。他摘下头盔就会窒息而死,他在被审判。他想说他才是卑弱者,信仰的却不是自己。 他有一种无比强烈的错觉——伍桐就是写这封信的人。 当然他知道,只是错觉罢了。 “我记起来了,这封情书是许咲伊给我的。不过,是她找人代写。”他缓缓回溯着,“那时我便和她说,这封信太极端太卑微,她不必学,做她自己就好。但是——” 伍桐捏着纸角,那里弯成一个月牙:“还有但是?” 她记得那时她蒙住耳朵,没敢再听下去。 沉泠认真地说:“但是写信人才是鹰。若这真是告白的情书,收信人真是配不上她。” 伍桐的手猛地一震,将信撕开一个小口。 “所以……”沉泠有些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颈肩,撇开眼,“不论你要送情书给谁,他肯定都配不上你。要不还是,别写了?” 伍桐沉浸在他刚才的话里,并未察觉到他别扭的动作。 只是长呼出一口气,感到有些释然。 原来她漏听了一句。如今听见为时已晚,伤害曾结实地切入皮肉,好在——它加速了伤口自愈。 嗯,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 “你说得对,配不上我,我不写了。”她洒脱地说,“真喜欢什么人,直接告白就好了。这封信不错,我就要它。拿走了,沉少爷。” …… 沉泠脑袋瞬间嗡嗡嗡,感觉两眼一黑,坐都坐不稳了。 他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他又想起什么,站起身踉跄一下,才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递给伍桐。 “这又是什么?”伍桐接过,直接把封回去的信夹进书里。 “是余秀华的诗集,小姨给的。她让我读些女性文学。也一起送你。” 其实是那时赵玥骂他不会谈恋爱,逼着他看。 “那《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也是她给你的?” “那本不是。今年入冬之际,我读了比较多米兰·昆德拉的作品,那本是我最喜欢的。” “那么,沉少爷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弹贝斯的?和好好学生很违和啊。”伍桐指了指书架旁的立着的贝斯盒。 沉泠顿住:“你怎么一眼看出,这是贝斯盒,不是吉他盒?” 光是她昨晚问他要苹果核拨片,就谜题重重。 那么多信息重迭在一起,让他时而兴奋,转眼又无所适从。 “瞎猜的。”伍桐逗他,她没想过永远隐瞒那些过往,但也不打算亲口告诉他,“看着很宝贝啊,怎么不带走?” 沉泠将贝斯盒摊在地上,拉开拉链,怜惜地勾过四根贝斯线。贝斯发出沉闷声响,他说:“初三那年家里尤其闷。有天夜里,我觉得呼吸不过来了,翻墙出去,找从前福利院的哥哥阿初,我们约定好要做乐队。他陪我买了这把贝斯。” 伍桐也试着去拨弄几番:“原来你是个翻墙惯犯。” “所以惯犯现在要去毁尸灭迹。”沉泠眼角弯弯,“你等我三十分钟,我们就出发。” 真要处理事后?伍桐不信没有专人打扫。可她又想起试衣间那次,他擦拭水渍的样子。 她一脸怀疑,沉泠无奈地笑:“毕竟私密,不适合交给阿姨。” “好。”伍桐抬手拍了拍他肩,老板姿态,“交给你我放心。你下去吧,我勉强帮你整理房间。” 说着随手拉开柜子,把情书盒怼进去。太高的地方她够不到。 盒子没放好,里面的东西被碰倒,掉出来。 嗯?怎么有个牛奶盒?上面还拿黑色油画笔写了俩字:变强。 …… 她只是粗粗看了眼,一只手猛地伸过来夺走它,销毁犯罪证据般的力度。 再看当事人,耳垂到耳骨红得要滴血,指骨分明的手不自在地抚揉肩颈。 原来这才是沉泠害羞的样子。 “这……我……”在伍桐好奇目光的炙烤下,他还是将牛奶盒递给她,“小时候身体弱,每天都喝牛奶。以为喝了就能强身健体。” 伍桐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喝牛奶,竟然是为了补钙。那她也能算是他强身健体的辅助了。 将一切摊开,竟然幽默又畅然。 “你快下去吧。”伍桐才开始催他,“我中午要去见个人。” “谁?”沉泠警铃大作。 “你恩人我的恩人。”伍桐言简意赅地解释。 Chapter52他社恐 顾念伍桐手里一小箱物件,沉泠带她自后门离开。 窄小门扉年久失修,金属锁边绕着蛛网,伍桐毫不在意,伸手开锁。沉泠先她一步,挑开锁扣。 隔壁院中传来欢语,可依稀辨清一家三口的声音。 “老太婆快管管你老公!那小子的牙齿真不是我打掉的,我昨晚在房间好好学习啊。” “混账东西,瞒得住你老子。昨晚把李枢锁房里,偷跑出去打架的是不是你!” “啊——妈,救我——” “妈?谁是你妈,我只是个老太婆罢了。” 嗯,听错了,不是欢语,是陆梓杨挨揍。 伍桐已跨至门外,回身却见沉泠侧身立于阴影之中,未再前行。他仰头望向的,正是陆家阁楼。 ——初三那年家里尤其闷。有天夜里,我觉得呼吸不过来了…… ——我是沉攸其少不更事时,意外的私生子。 ——我姑姑喊我一声侄子,我在她那里,却连畜生也不如。 她出声喊他:“还不走?莫非,你羡慕陆梓杨被打,也想上去试试?” 沉泠慢悠悠看向她,抿着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他说:“怎么会,这就来。” * 回程的路慢了许多,伍桐认为,沉泠有拖延的嫌疑。 “你去见是网友?”沉泠一针见血。 “嗯。”伍桐腰还酸着,闭幕凝神虚靠在椅背上,和他说话都带脾气。 等红灯时,沉泠自后座拿来一个软垫,塞进她腰后。本想说明他是如何步步猜出她的恩人是网友,见她唇色泛白,改了口,状似随意地说:“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我在家里等你。” 伍桐眼睫微颤,说:“不用等,你先睡。” 这意思,就是会回来得晚。 “好。”他没有权利探得更深。 伍桐让他在一个创意文化产业园门前停下。这里正在举办活动,人流量极大,马路边堵得水泄不通。伍桐着急下车,没等车停稳就开了门,一头扎进人群中,转眼消失不见。沉泠抬起的臂放下,连她的毛衣袖都没有抓到。口中那声迟了的“圣诞快乐”被吞回腹中。 伍桐提前二十分钟到达日料店。 “客人请进,请问是一个人吗?”服务员穿着和服迎接。 “两个人。请问有包厢吗?”在公共空间见管管姐,她会有些不知所措。 服务员恍然:“莫非,您就是梧秋桐小姐?” “是的。”伍桐面露疑惑。 “您的朋友已经在包厢等您了,不过是三个人。请跟我来。” 玄棕色调的木质空间,浮世绘布满墙面。踩完整道阶梯,伍桐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是三个人? 掀开门帘,伍桐听见心里“咯噔”一声,撞上男人狠决的目光。 姚……景?昨晚挑衅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小桐,你怎么到的这么早!快进来快进来。” 热情的呼唤将她心中升起的诡异感压去三分。坐在姚景身边的管管姐正脱去身上的皮革短绒,看来他们也刚到。她一头漂染的金鱼色及肩发,锁骨纹着白蛇,全身上下写着两个字:潮人。实在与想象中很不相同。 伍桐独自生活太久,多少有些超人恐惧症。 “我……”她努力镇定心神,坐进去,“管管姐好,我是梧秋桐。没想到,还让你久等了。” “不久不久,正好正好。”对面而坐,伍桐总觉得,管管姐一直喜笑颜开地,盯着她看。 这感觉并不陌生,和昨晚看动物表演的那群车队一样! 她和这个姚景看起来关系很好,难道……昨晚车队里也有她在? “不好意思啊,没提前和你说。这我表弟,叫姚景,一会儿他要在文创市集那块表演,顺路才把他带来的。”管管姐说着,不知从哪里抽出手帕,开始抹眼泪,“他是个热爱舞蹈的孩子,五岁就开始跳舞,进了世界街舞大赛前十六决赛。可惜他没有做偶像的心,现在只是个区区全网粉丝三百万的小网红罢了,他——” 管管的话被瓷器砸桌的声音截断。 一只白净的手捏着青瓷杯在梧桐面前放下,随即热茶水灌进,她看清指尖上的黑色美甲,和骨感指节上错位的金属戒扣。一条黑色长丝纹身自手腕中心绵延而上,隐藏进入袖口。大冬天的,手的主人穿着紧身黑色针织短袖,包裹出少年劲瘦的躯体。 “姐。”少年清瑟的声音带着责备,“怎么话这么多,不点菜,让人家干等?” 伍桐上上下下的心直接吊上嗓子眼,她根本看不清眼下的局势。 这本该是面基却像黑道相亲会的氛围,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这个狼崽子—— 伍桐看向他,未免也太没礼貌了。是他闯入他们的饭局,却全程没看她一眼,倒个茶都跟杀人似的,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吓凉了。 但伍桐这么多年的处事之道,就是敌不动我也不动,静观其变,其他再说。 不至于真是骗子吧? 她伸手去接茶,指尖碰到什么软软的东西。她低头看——是姚景的手。 1,2,3。 她的不动策略好像有失。姚景的手跟沾了瘟似的,猛地弹开。 伍桐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脸。目光还没来得及躲闪,姚景瞳孔震了震,忽然站起身。 “你们先点,这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 ……热? 少年的鲸鱼金属链随他动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弯。伍桐看清离去之人纤瘦的背影,牛仔阔裤虚虚系在窄得没边的腰上。臀弯出好看的弧度,用挺翘形容一个男的合适吗? 而且伍桐分明看清他画了妆,M型的薄唇上涂着素色唇釉,颊侧画着一个黑色十字架,应该都出于化妆师之手。他的五官比某些明星更精致小巧,一双狼目自带眼线,琥珀色的眸子锐利而劲野。 伍桐淡定地喝了口茶平复心跳。 “不好意思啊。”管管姐真的很喜欢道歉,“我弟弟他社恐,你见谅。” Chapter53万恶的有钱人 最后管管做主点了一桌三人根本吃不完的菜。 伍桐最想吃的玉子烧,凑在姚景外侧的旮旯角。目测了下,很远。她不爱吃炸物,可面前全被管管摆满炸肉。她只好默默夹海草。 与陌生人吃饭总是尴尬。她只与管管在平台上私聊,没加任何其它联系方式,所以她不怀疑管管的身份。可不知为何,管管在她面前,陌生得比在网上更遥远。 “小桐啊。”管管喊她时,声音很饱满。观察她的穿着与体态,伍桐猜测她也是舞者。只是她亲切到语出惊人:“沉泠是你男朋友吗?” 咳、咳、咳—— 伍桐是被她的直接了当惊吓,才不小心咳出声。可这姚景跟着咳是怎么回事? “我就问问嘛,你急什么。”管管的指向并不明确,伍桐甚至不知道她是对谁说的。 她诚挚地撒谎:“不是,如直播里所说,他是我外甥。” 她说完,看见玉子烧和烤鸡肉串不知何时被换至她面前。动作者是……姚景? 比起她有没有男朋友,伍桐更想问昨晚那场挑衅是怎么回事,姚景怎么认识的沉泠。 “管管姐,所以昨晚的车队,是你带来的?” “小桐啊!”管管咋咋呼呼,吓得伍桐差点磕到牙齿。她干脆放下筷子,听她说话,“又漂亮又聪明一姑娘,看得我太喜欢了。臭小子,踩我干嘛!” 伍桐注意到姚景全程没怎么动筷。寿喜锅煮至沸腾,他用公筷为大家涮肉,往她碗里多夹了几块。他放下筷子,说:“我姐的意思是,你猜的对。昨晚我们在万达附近看见你和那位沉泠在一起,我姐担心,就带着我们跟过来了。有些冒昧,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 可是很明显,昨晚你们就是为“打扰”而来的。 而且这位姚景,明明是在和她说话,为什么不看她,只看锅里的肉。她长得像肉还是肉长得像她! 没想到沉泠的直觉是对的。他们这行人冲着沉泠示威,却算因她而来。 “可是,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伍桐从未在视频中露过面,也没在平台上po过任何照片。 只听“嘶”一声,管管歪了歪身子,咬牙道:“你忘了?你第一次直播的时候,说过你的ins号,当时我就去关注了,里面有你的照片。不过你只更过三张。我是不是你最忠实的粉丝?” 第一次直播,那是多久远的事了,开过的ins号连密码都忘了。脑海中浮现的,只有昏暗的房间,走投无路的她,意外打开的摄像头。还有那个左上角显示的人数“2”。 原来那时起,管管就在了。 伍桐心中五味杂陈,吸了吸鼻子:“肯定是,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我甚至不知道,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关注我、对我好。” 她并没有哭,眼前却递来一张纸。黑与白对比强烈,伍桐第一次觉得黑色美甲如此惊艳。她接过,真诚说了声“谢谢”。为了照顾社恐,她特地避开肌肤的接触,捏的纸沿边。 “你不值得谁值得,你才高中,艺术天分就这么高。手账是生活垂类里变现很难的赛道,你能做到极致,你不赚钱谁赚钱?”管管素白的手覆上她的,“可别小看我的眼光,姚景这小子就是我看准市场,扶他上去的。对了,你是不是在二中读书?我们初来B城,小景刚转来你们学校附近的省艺高,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帮忙。对吧,姚景?” 省艺高,就是省内着名的富家子弟职高,学费一年十万。万恶的有钱人。 难怪管管姐打赏时说,她钱花不完的。 万恶的姚景刀了她一眼,手狠厉掐紧杯子,眼看杯子就要碎了。这么不情愿,这忙,还是算了吧…… “对。”姚景却不屑地回答。 别对啊你。 可惜眼前是恩人,伍桐只好低头:“那真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姚景,快,加下人家微信。” “微信要不……”伍桐拒绝的话停在嘴边,二维码已经出现在眼前。 为什么只是一顿面基饭,她总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她默默吞下苦水,拿出手机扫下,点击发送好友申请。然后看都没看,就将手机放在一边。 “管管姐,我能请问下吗?”她还是斟酌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二中,又怎么认识的沉泠?” “因为你那晚的直播,照片墙上你暗恋的人,穿着二中校服,我认得。”置身事外的少年冷冷丢下一颗炸弹,炸碎了伍桐心里羞耻的泡泡。 原来那晚的直播管管姐一直有在看,还带着弟弟! 能认得人脸和名字,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沉泠不是她外甥了。她腆着脸撒谎,他们看穿却未说破。 …… “那沉泠……”她踌躇地问。万恶的有钱人总不至于还去公安局查户口了吧。 “至于沉泠。”姚景不知何时控的场,“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去找周医生。我们也是去医院时,意外碰见他,从周医生那里得知他的名字。” 想必当时沉泠并未注意到他们。 “对啊!我们也不是刻意打探。”管管义愤填膺,“就是担心这个叫沉泠的人骗了你,硬赖在你家里。小桐,这种不对感情负责的人就是渣男,绝对不能相信他。小景当时认出他,就说了,要将他碎尸万段!我们小景就是很仗义。” 此时,姚景提着勺子往她碗里盛寿喜汤,都像在灌毒药。 碎、尸、万、段。 伍桐缩着身子,向背后靠了靠,直到翼骨撞上椅背。 “对了。”管管在她香奈儿小包里捣鼓半天,拿出两根小小的棒子,欣喜地递给她一个。她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吁”一声,伍桐猛地一抖,以为利刃出销。 粉色绣球花棒槌闪了闪,甜美又浪漫。什么啊,原来是应援棒,伍桐呼出一口长气。只是,这个形状和颜色,有些似曾相识。 “等会我们一起去看姚景表演吧!票都给你备了。”管管笑得热烈,覆着伍桐的手逐渐收紧。伍桐作势挣了挣,没挣开。 这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绑架。 直到伍桐一路跟着管管挤过泱泱人群,检了票,手中被塞进横幅,站到前排围栏后,她才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网红路演。音乐节大咖众多,排在那些如雷贯耳的偶像团名正中间的,正是“姚景”。 伍桐被隔壁妹子的长枪大炮撞到脑袋,妹子激动地说了声对不起,顾自瞄准舞台最佳角度。 她看清妹子脑袋上的头巾横幅印出的画面——笑得阳光的少年头戴毛绒狗耳,一头浅棕色卷毛,露出两颗尖尖虎牙。旁边写了“姚小狼”三个字。 随之音乐响起,舞台四周喷出烟雾,镭射灯扫遍全场。一瞬间撕心裂肺的尖叫将伍桐淹没,她被噪音激涤了神经,忽然摸到了那根正确的记忆线。 近期在她直播间咕卡呼声最大的,就是叫姚小狼的一个网红。粉丝甚至给她寄来素材,核心视觉就是粉色绣球花,和应援棒上的,一模一样。 Chapter54误入伊甸园 qūÿūsнūwū.cōм 被淹没在人群中时,个体只能沦为洪流中的一滴,随河入海。 方才近在咫尺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为万人聚焦之星,伍桐无法解释清楚心中蠢蠢而动的异样情绪。有虚荣,有艳羡,更有怀旧。 大礼堂里的她,苹果核酒吧角落里的她,也像身边的这群女孩,心里只有舞台上的那个人。 她与沉泠尚可算同校同学,姚景对她们来说更遥远。是手探出栏杆会被保安拦截的距离。 那些热切、满怀希望的视线足以让她动容,这大概就是,爱能克服远距离。繼χμ閲讀請前彺®𝔦®𝔦w℮n.čô𝓂 她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姚景的编舞很难。他并未用什么油腻表情去怼镜头,大屏里的人舞风凌厉,细节到位,力度强劲。 她依稀辨清粉丝们的呼喊。喊老婆的最多,其次是儿子,最后才是老公。 “小狼换风格了?” “呜呜呜呜虽然现在这种暗黑酷guy很撩,但还是喜欢以前的小狼。” “能理解他。以前的舞太简单了,浪费实力。他就应该跳Locking。” 以前的风格?是粉丝额幅上那种阳光小狼吗,好像是《魔卡少女樱》的概念。 很难将这只凶狠野狼崽,和那样的正太联系在一起。 表演很快结束,她跟着沾光,得以跟着管管一起,在后台帐口迎他出来。 来人短袖撸至肩上,露出臂膀复杂的纹身与余劲未消的血管。紧身衣贴着汗湿的身体,虚裹出少年的肌理,伍桐无意瞥见那黑色布料上凸起的两粒小点。 也无意地想:腰真细,腿真长。 只是他眼神虎视眈眈的,仿佛沉浸表演,难以出戏。 “表现不错,今晚有奖!”管管一把子揽上他肩,向伍桐挑了挑眉,“对吧,妹妹!” 刚才还叫小桐,忽然变成妹妹了。 伍桐点头,乖巧地按管管嘱咐,将手中水瓶递给姚景。称赞:“跳得真好,很帅。” 再次照顾社恐,她只捏瓶头以避免接触,自己都要被自己的细心感动。 哪知孩子跳完舞累,接水跟抢食一样,瓶盖刚旋开,整瓶水就灌完了。看得人揪心,怕他给水噎着。狼崽喝完,尅楞哐啷地捏扁了水瓶,重重甩进旁边的垃圾桶。 “咣”一声,垃圾桶被砸得转了几个圈。 伍桐默不作声地,向身后退了几步,躲在管管身边。 这位姚小狼想把沉泠碎尸万段是很好,但别把她也给碎尸万段了。 只见他猛地抬手——捏起了自己颈后的狼尾巴毛,飞快地说:“谢谢你看我表演。今天这里有文创集市,我可以陪你。” 额…… “不……”伍桐张口,想说下午她可以和管管单独逛。 “好啊!”管管将她的路堵死,“刚好今晚舞室有事,我得现在回去,下午就让姚景陪你。你就把他当做我。姚景,晚上要把好好小桐送回家,知道吗!” “我……”伍桐还想周旋。 “知道了,肯定会把人安全送到的。”姚景已经套上外套,戴了口罩,“喂,那个,走吧。” 什么喂,什么那个啊。她真的被卖了。 * 集市逛得战战兢兢,伍桐随时都想喊回,无奈…… 姚景一直站在她身后五米的地方跟着她,躲瘟似的,哪里叫陪她逛。 她向前走,就觉得有人盯着她后脑勺。 她一回头,又见姚景东张西望,根本没看她。 只是这距离不远不近,保持五米。 半小时,市集就逛到头,伍桐正要鼓起勇气结束这煎熬的相处,却见前方有一座冰山形状的建筑,立于高阶之上。整座建筑都是冰蓝色的,三座角峰顶部反射出刺眼阳光,珠峰处斜列着一串字:伊甸园。 鬼使神差地,她迈步跨上台阶。 门口有一座巨大双人雕像。一男一女,女人一只手向男人递去苹果,另一只手臂缠绕巨蛇。 亚当和夏娃,她认出来。 “你想看展览?”背后冒出的声音吓得她向前一步,滑脚快要翻倒。胸腹处揽过谁的臂膀,支力将她抬回正身。少年的手臂滚烫,触软即收,伍桐转身才知道是姚景。 他冒着热汗,呼吸急促的样子。 “你身体不舒服?”伍桐疑惑地关切。 “没——咳咳咳。”孩子嘴硬,咳了起来,还想说没事,好容易才缓过劲来,“这里是展览馆,你想看的话,我去买票。” 玻璃落地窗上映贴着大幅展览海报。这个时间主推的展览名叫“Ugly Chic”,似乎是国内的小众青年艺术家的合展。黛妃、李崇明、子洪武、路明、周烨……伍桐浏览下来,一个名字都不认识。这也是理所当然,她对艺术本就知之甚少。 主题介绍上写: Miuccia Prada为1996 Prada 春夏带来“Ugly Chic”的概念。她认为,“丑是人类的本质;丑陋更有吸引力,也更让人兴奋,因为其新颖性。”期盼您在这场展览中发现丑、看见丑、理解丑。 本季展览正在举办活动:您可以领取一枚鉴丑勋章,选出您心目中最丑的本期展览作品,为它投票赋能。优胜作品将…… 下面就是商业宣传了。 真有意思,伍桐无比兴奋:“就看这个吧。” “好,你进去等,我去买票。”姚景说完,人已不见踪影。 伍桐跨进大厅,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和姚景现在像是在家长监督下相完亲,跑出来约会的?她分明可以遣他回家,自己买票。 伊甸园玻璃门材质特殊,落光折射进冰山室内,在地面映出海浪波纹,流动不息。 伍桐坐在沙发上等,用脚去踩波浪。 大厅门开了又合,前台小哥站起身,尊敬地喊:“周馆长,您到了。” 周烨风尘仆仆,发丝微乱,大衣腰带散落拖地,脚底还有泥泞。 站在他身边的李崇明更狼狈,浑身上下都沾了泥水。他瘪嘴骂骂咧咧:“这群老不死的,挖个墓不带够人手,害得老子跟着下地。周老板我求您了,下次能不能盯点方便快捷的宝来寻啊!” 蓦地他话一转:“咦,那不是陆家小子的女朋友吗。出轨了?换了个更装逼的毛孩。” 周烨接过钥匙的手顿在空中,他顺着李崇明的视线望去—— 摇曳的冰蓝波光里,女孩身着白色毛衣红格裤,脚踩地面浮影。一双又直又细的腿包在白袜里。她俯身整理袜子时,墨黑长发丝划过臀,坠在地上。 让人很想,将她的发勾起。 然后他就看见,她身边一个打扮古怪的中二小毛孩屈了身,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她触地的发尾。 “走吧。”只一眼,他回过神,迈开步,向档案室走去—— Chapter55痛失老公 主题虽是丑,大部分展品仍旧是美的。 有裸体雕塑、战争抨击喷绘、鬼怪版画……其中描绘最多的主题,即“自我是丑的”,和“美是丑的”。艺术家们将自我影射在艺术品中,表达对自我的厌恶和对生命的厌恶。而反对美的作品,将美视为一种原罪。美或是让丑诞生,或是构成了不平等的阶级与权力,或是诱发了贪嗔痴爱恶欲。 伍桐看得津津有味,像是有人替她把阴暗面的心里话都说了。还能受到支持和追捧。 前面有一处人堆成小丘,伍桐好奇,艰难挤在最后头,凑了个缝隙看。 这幅画底下的“鉴丑勋章”密密麻麻,因为它画的是——密集蟑螂。作者李崇明,画名《通俗恐惧斗兽场》。直观地诱发了大家的生理恐惧,人人都能看懂,看来鉴丑大赛的获胜者非这位李崇明莫属。 什么恶趣味!她起了逗人的心思。 “姚景,你快看这个——” 回头,狼崽已经离她十米远了。 也对,这里人太多了,对真社恐来说,可能还是太为难。还是别管他了。 伍桐顾自向前。 手机振动不停,女孩逛得慢,姚景身边已有许多人认出他来。他戴上连衣帽,低头,以余光确认女孩的位置,边查看宋清华的消息。 清华教授:我昨晚提醒你的都记牢没,小桐这样的肯定慕强。我们走先强后弱的路线,先强势展现你的魅力,再示弱得到她的怜爱。 姚姚冰:记住了(流泪兔头)可是可是,她太完美了,我根本不敢看她。进门的时候我还碰她了,我碰她了,怎么办呜呜呜,她会不会生气了,她肯定生气了,她根本不和我讲话呜呜呜。 清华教授:把眼泪憋回去(暴力出拳)她在你旁边吗? 姚姚冰:怎么可能。我怎么敢站在她旁边,我会因为心跳过快猝死的(爆哭兔头)远远地望着她,我就心满意足了(害羞)刚才我被认出来给人签名,不敢惊扰她,我把距离从五米拉成了十米,嘿嘿(大眼兔兔) 清华教授:多管闲事是我的病,被甩被创是你的命。 姚姚冰:没事姐,今天已经是我出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了。我和她说了整整二十句话!二十句(兔兔流口水) 清华教授:懂了,痴汉,出局,尊重,再见 姚姚冰:(兔兔惊恐)(兔兔上吊)(兔兔爆哭) 清华教授:? 姚姚冰:呜呜姐,她不见了,我跟丢了 清华教授:还不快追!世事险恶,你不怕她被别的男人拐走了?再不冲,你就一辈子做粉丝群群主,看她直播谈恋爱吧(#刀#刀#刀) 惊天霹雳。 “打扰了,请问是姚景吗?”两位手拿粉绣球应援棒的女性站在姚景身后,都是辣妹装扮。 姚景狠戾地回头,语速极快:“不好意思,你们认错了。”话毕,飞奔离开。 两位辣妹相视而笑:“是姚景没错啊。” 辣妹A说:“我跟你说了是老婆你还不信,别以为换个风格就能做1。你看他眼睛红的那样,怎么逛个展览都能哭。” 辣妹B心痛地捂脸:“痛失老公,此生不愿再做梦女。” 很快她又咬咬牙,眼神坚定:“嗯,做爱会哭的老公也不错。姚景,哭包大猛1!” * 沿着三楼螺旋梯向上,空间越来越窄,光线趋暗。这里也是展览的一部分,却只有零零散散几位展客。正因人少,这里的私密感比馆内的任何地方都强,也让伍桐很有安全感。 为什么会有艺术家同意将画陈列在这块区域呢?这里的曝光度那么低,他们不想让作品被更多人观看吗?伍桐心中疑惑重重。 再往里走,澄澈净明的灯光忽变,视线被血红覆盖。伍桐抬头,发现悬在顶上的,是一粒血色泪珠灯。灯身如宝石般璀璨,而灯表布满颗粒形状,散出的光都带着波点。 这块区域只有一个作品,靠在墙边,无法360°环视。这是一座同时拥有乳房和阴茎的双性人雕像,或者说,不是人。它有三米高,微微颔首,目光低视,没有眼珠,似是盲佛——佛像也总是低眸俯瞰众生的。 不过它是西方面孔,五官深邃。雕像浑身被铁链束缚,链条捆住它的腰、腿、臂,至手腕处延伸向上,竟然直接连接了从屋内天花板上悬下的真金属锁链。 在血灯的照耀下,它遍体像撒了血珠,斑驳而——性感?伍桐并不觉得这座雕像的姿态痛苦。相反地,它的身体在锁链中贲张而强势,倒像是在示威,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与总是躲藏在暗处、被人忽视的伍桐截然相反,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到它的存在。 所以她觉得这座雕塑很性感。 再看介绍板—— “周烨,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我晚上还有两个约会。其中一个酒店离这三十公里。我不要加班!” 对,周烨,这座雕像的创作者就是周烨。 嗯?那是谁在喊周烨。 伍桐循着声源望去,看到侧面有个金属门,上面写着三个字:档案室。 里面似乎是起了争执,其中一位应该就是刚才提到的周烨。 男人低沉肃静的声音自门那侧传出:“这件要是能拿下,下个月送你出国。” “什么意思,放一个月假?” “嗯。” “好烨烨,怎么不早说,保证给你办妥。” ----------------------------- 姚景座右铭:我是1我是1我是大猛1 Chapter56异类 周烨近期势在必得的,是古籍中记载的一把汉制铜锁。他回国后收罗完各种奇珍异宝,开始把目光转向古文物。淘古文物难度更大,耗时更长,也更刺激。寻到文物后,他会大方捐给政府。 因为在征服和占有之后,手中的东西总是很快光泽尽失。 他太容易感到索然无味,不若寻找下一个目标。 眼前倒是有件不索然无味的事。一个小女孩,把李崇明想的那个什么鉴丑活动的标签,贴在了他的雕塑牌上。 三天前李崇明把周烨大学时做的破败品雕塑搬到这里,和他打赌:要是有人给周馆长的雕塑投“丑票”,周馆长就得和那位陈家的“未婚妻”约会。 肯定是周焘和周卿那对兄妹怂恿李崇明的。 周烨自信没有人敢判它丑,更没有人敢在他的名字底下贴“丑”。这种游戏李崇明五天玩一场,他习以为常。 李崇明的闷笑在静默的空间中溅开:“完蛋,我也没想过你真的会输。哈哈哈哈。” 伍桐刚贴上标签,未注意到这里有人,激灵一下,滑了脚。她又没来得及扶住围栏,猛地坐倒在坚硬冰冷的地上。 屁股好痛。不知道是鞋太滑,还是昨晚被折腾得腿腰臀散架不合,她今天屡遭不顺。 这种陌生情境她更为机警,一下辨明眼前的人。 上次在医院见过,周焘的侄子。同姓周,那这个混血,一定就是周烨。他身边的人,应该就是上次电梯里和他一起的。 “抱歉啊女士,没想吓你的。”李崇明向她伸出手,本是好意,想扶她。 伍桐瞥见他另一只臂弯里挂着的细绳索,瑟缩了下,反而往后滑去。 “不用了。”她马上说,撑地打算自己站起。 换一个场景,多层身份,这个名叫周烨的人还是一样的令人恐惧。周遭氛围凛然,他碧眸蔑人而厌世。他与这雕塑一样。她在他面前是众生芸芸之一,不值一提。 伍桐恨自己在这种人面前精神薄弱,腿一酸腰一坠仍是没撑起。羞赧间重力失效,皮鞋出现在眼底,她胳膊被一只大手握住,倏地人被提起。 脸擦过男人大衣衣角,伍桐心脏骤停,轻轻挣扎脱开接触,扶稳围栏站好。 草。 真正心脏骤停的人是李崇明。最讨厌碰女人的周烨他妈的扶女人了!这放在周烨身上,绝不可能是善意救助……小姑娘,自求多福啊。 李崇明怀着又兴奋又恶劣的心,将今晚本要带去酒店的绳索挂周烨臂弯上,又从档案室里拿出一个木制折迭椅放在伍桐面前:“女士,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他打的赌,得趁周烨把火发在他身上之前先撤。小姑娘,标是你贴的,还是你受气吧。 李崇明火速溜走。 周烨似乎对李崇明的一系列举动并不在意。他只居高临下地看伍桐。 伍桐不敢抬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是打算走为上计。 男人的声音打破她的计划,沉沉压在头顶:“你觉得这个作品丑?说说原因。” 伍桐卑微俯首,出声却镇静:“不丑。只是这么优秀的作品没人贴标,看着可惜,所以我贴了,本意是喜欢。” 伍桐觉得自己答得蛮好,夸他捧他,表达她对作品的欣赏。 撒谎。周烨自上而下,看她小小的发旋,小巧的鼻子,和宽大毛衣领下,淫秽的痕迹。 这种被性驱使的淫荡女孩,在心理咨询室谈论什么幼稚的暗恋,不过是青春期低俗的欲望蠢蠢而动,她要男人围着她、爱着她,倒在她裙下。 在他面前,就变得如此柔弱、不堪一击。 难道是觉得这种手段也能勾引他吗。 “那你说说,优秀在哪里。” 伍桐感觉有点热了,喉咙干涩,额间冒汗。她为什么要陪这种看不起她的人在这里干站着,回答他毫不尊重人的拷问。 她撇撇嘴,随口乱绉:“这个作品把一个异类人做成了神的姿态,虽然被铁链所束缚,却不屑被缚。可能他连神都俯瞰吧。” 这回密码总正确了吧!她再不懂艺术都能看出这雕塑是自喻,这位周烨通俗点说不就是个自恋狂吗。夸他,使劲夸他! “这雕塑是个残次品。”周烨却笑了,他分明看清女孩唇角微动,藏有不满,“你敢明说我异类、暗讽我自大,怎么不敢抬头看我。” 伍桐心一惊,攥紧手。他承认了是自喻,承认了自恋,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觉得无比难受,人比他矮,地位比他低,还要揣摩他的意思。他明明听得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还要看猴戏折磨她。 身体里有什么汩汩而动的细流,汇在一起。那种耻辱感溢满,致使要命的话脱口而出:“那你要不要试试,和他一样?” “什么?”周烨听清楚了每一个字,但没理解什么叫“和他一样。” 下一秒,低着头的女孩夺走了臂弯里的绳索。他被她用力一推,虚虚侧过半步,坐到了木椅上。 女孩双手压着他的肩膀,俯视他,冷泉般的声音响起:“你看,我不用抬头,也能看你。” 周烨确实得以看清她的面容。 最惹人的应该是这双猫目。眼尾勾翘,眼睫轻柔地浮动,目光却锋利。 李崇明说得不错,这女孩和他一样看不起人。 周烨动了动喉咙,放松身体,就地欣赏她接下来的动作。 Chapter57他硬了 伍桐发誓,是绳子自己动起来的。她只是一不做二不休,放任绳头绕过周烨的肩膀。 此时任何退缩都会带来更大的危险,所以她根本不怕了。 他既开大恩似的任她动作,就要把握这片刻,让他不能动弹。 把他缠紧,是现在她唯一的目标。 男人灰蓝色的眸子照进一点血色,攫着她。眼窝像一口井,深而难测。眉弓骨峰峦般耸着,颊侧点着棕黄雀斑。硬朗的下颌线,推平过后杂生的胡渣。 伍桐虚近他怀,闻见一股延绵幽深的木质香。手臂环过男人的腰身,拉了绳,感受他胸膛微微起伏,沉稳的气息扑在头顶。她才意识到,这个人与沉泠和陆梓杨不同。他比她年长,他是个男人。 心脏不可控地躁动,伍桐示弱了,她轻轻蹲下,去捆他的腿,心里打完的台词草稿变成甲骨文,她自己都读不懂了。怕一会儿出口的理由变成述罪状。 男人的腿向她张开,两只裤管的距离过大,让她无法将其缚拢。只好绕完男人的一只小腿,再去绕另一只。裤管开口被折,露出灰袜与腿节,伍桐看清他皮鞋上的泥泞斑点,和刺啦的腿毛。 男人的腿忽然一动,伴随着一声轻笑,伍桐手一颤,仰首看他。 他与背后那座巨大的雕塑一起俯瞰她。他不像神,像吸血鬼。 好像就是在对视的这瞬间,轻巧又深重的一瞬间,伍桐觉得窄小空间中有什么东西迅速膨胀起来。越来越大,将空气挤出,墙壁胀破,将理智与情感全部碾成燃过的灰。 视觉上,应该是男人不容忽视的腿间起了物理反应。 心智上—— “天,你在干什么,小姑娘。”去而复返的李崇明拯救了她,他让时空复原了。 伍桐寻回了被男人掠夺的心智。 她赶在李崇明冲来之前,让两根绳头在男人腰间相逢,打了个死结。 伍桐飞快地为她犯下的罪编造缘由:“您看,我绑完了,您比您的作品美。您不是残次品。” 然后,起身要走。忽然衣领被勾住。伍桐还在下位,见男人那只还能动的右手,捏着一张名片。 须臾间,名片落进她领口,手指离开。 伍桐落荒而逃。 李崇明被心里仅剩的善意催促回来,怕一向以“战斗”解决问题的周烨不给陆家小子女朋友留生路。哪知一来,看见这惊天骇人的一幕。 他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女孩跑得太快,他的善意无法发挥,来不及提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这个男人有毒,不能绑啊! 何况,何况,何况。 周烨硬了。 这比末日来临还恐怖。 他甚至还一直望着小姑娘跑走的方向,那眼神只有李崇明看得懂。 这事没完了。 “烨哥,这……你……”李崇明扶额,“我在下面看你迟迟不下来,都担心死了。你,这这,让她绑你干什么!” 真的很担心,担心你把人家害了。 周烨还看着伍桐离去地方向,说:“她主动绑的。” “她主动?她为了什么,难道还敢那啥你?” 主动接近周烨的女人是不少,最后都很惨。 “不知道,可能是为了证明,我和这雕塑一样吧。”周烨淡淡地说。 * 姚景的寻人启示已经播了半个小时。他找遍全馆,快要去求救警卫队。 楼梯间里,宋清华一个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他抱腿缩在角落里哭唧唧:“要是她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呜。” 宋清华在电话那头软下声:“这么大一个人肯定不会丢,最多是遇到熟人出了馆。姐知道,你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她,一碰上她就方寸全乱。你再去问问前台,馆内有什么容易找漏的地方。” 她还不忘嘱咐:“记得,不许在女孩子面前哭。” 姚景艰难地站起身,手缩在袖子里,抽泣着抹眼泪:“呜呜,好,我再去找她。” 却听嘎吱一声,墙面被打亮,有人开了门。 “姚景,是你在这吗。真不好意思,我手机静音了,才听见广播,问了前台说你在这里。” 伍桐十分抱歉,人家本就没有义务陪她逛展,怎么还麻烦他打了二十通微信电话。 嗯?狼崽子怎么耷拉着脑袋,缩着肩膀站在暗处,头发也乱乱的。 难道是,生气了。 伍桐本就惊慌未定,一时想起,姚景可是那个说要把沉泠碎尸万段的人。按理来说,他和周烨同样骇人。 直到姚景转过身,凶野又幽怨地看向她。 她确认,姚景和周烨完全不一样。 同样红了眼,狼崽子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那你……”姚景喉咙干涩,眼泪差点又涌出来,被他硬生生憋回去。 ——记得,不许在女孩子面前哭。 他不能哭,伍桐肯定不喜欢柔弱的男人。 她安全就好。 他强装镇定,继续学那种冷漠硬气的腔调:“那你下次要接电话。” 然后,使出这一月来舞室全员陪他训练出的演技,挺直身,自暗处走进光里,勇敢地看向伍桐,彰显成熟男人的冷静,说:“小事。走,我送你回去。” 伍桐跟在他身后,盯着他乱得松散的头发,和皱巴巴的外套。他们的距离,竟然缩短到五十公分了。 也许是真的替他姐姐担心她。工作人员说,他找了她半小时,甚至被粉丝认出来,回绝多次签名。她真诚地说:“真的很抱歉,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这应该就是他说“下次”的意思? 前面的人却微顿脚步,说:“请饭不用。有空的话,下次可以来舞室玩。我……我姐带你跳舞。我们舞室的人很好,大家会很欢迎你的。” “好,谢谢。”伍桐承情。虽然她不想跳舞,对她来说,那像是从小家境良好的孩子们丰裕快乐的爱好,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她想她一定无法站在镜子面前摆动身体,她一定跳不好舞。 离去已黄昏,夜幕沉沉,寒风吹过冰山顶,打亮馆体冰蓝色的光。 这座展馆美得动人心魄。 伍桐想起什么,回看海报展幅,寻到周烨的名字。 果然,被陈列在最下面的名字,前面的title不只一个。 周烨是参展艺术家,也是这场展览的策展人,更是伊甸园的馆长。 伍桐呼吸进一口冬夜的风,冷意自口渗遍全身,令她无比清醒。 她扑灭了与周烨对视那刻,身体里燃烧的欲念: 她想被他肏。她想征服他。 ----------------------------- 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烨狗走的是女鹅事业线,另外三只狗也有线! Chapter58自慰与梦奸/1 一路的风似乎又将伍桐吹热了。摩托车穿行于轿车间,跃出公路,一路疾驰。伍桐顾不得那么多,紧紧抱住姚景的腰。 姚景开得太快了。他甚至不怕冷,外套都没合上。他是她在车上唯一的依靠,伍桐也没法自控。隔着紧身衣,她轻易摸到他的胸。 可能身体已经养成了摸胸就要点奶头的习惯,她不自禁地摁了摁姚景的乳,然后移开。 乳头好大,伍桐想,跟女人一样。 原来不只有她因为车速太快紧张,驾驶人也紧张。他的心脏在她掌心击鼓奏乐,比耳边风的轰鸣更激烈。 摩托车到达泥泞路口,就要转弯,拐口阴影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姚景猛刹住。 “就在这下吧。我自己进去。”伍桐松开姚景腰身,扶着他的肩下车。 姚景紧接着下来,自然地接过头盔。 落在沉泠眼中,二人有着默契神会的亲密。 说见恩人,带她回来的却是姚景;昨晚还说不认识姚景,今天就搂他的腰。 沉泠动了动唇,温柔的笑掩去面上阴霾。他笔直走向伍桐,旁若无人,目不斜视,将她的手捂在手心:“回来了。” “不是和你说了我今晚不用等我。”看他这样子,站了挺久的。 怎么能不等。他站了一个小时,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沉泠摇头:“回家吧。” “别碰她,渣男。”姚景猛一步上前,手横叉进二人中间,拽住沉泠衣领。 沉泠由他提着,脚却未移半分。他像是才看到姚景,只一眼目光就回到伍桐身上:“哦?这位是……” “别装瞎,昨晚爷的名字,给我刻心里了。”姚景气势汹汹。 现在听姚景自称爷,感觉有些微妙。伍桐也没有上手阻拦,反而向战场远离一步,解释道:“这是我恩人的表弟,姚景。” 沉泠谦和地笑着,抬臂轻拍姚景的肩:“原来是这样。多谢弟弟照顾我们伍桐。” 我们、伍桐。 姚景眼睛又要红了。这个人凭什么和伍桐住一个房子里,凭什么能让伍桐以前暗恋他,凭什么自称我们。他全身上下哪点好,一点都配不上伍桐。 伍桐向姚景靠近一小步,拉他衣袖:“别和渣男一般见识。这么晚了,你先回家。谢谢你送我,我再和管管姐联系。” 她拉他袖子了,她站在他这边,她也说沉泠是渣男。 姚景看着她皎洁如月的面容,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小泡泡。 嘿嘿毕竟刚才,她还抱他了呢,还不小心摸到他,摸到他……呜呜。姚景的心脏发动机失灵,冒烟了。 他松开手,借释力将沉泠猛地往后推,凶狠道:“渣男,尽早搬出去。” 沉泠失力半步,掸了掸衣领上的灰,没再看姚景一眼。只是声色轻柔地,看向伍桐:“回家吧,我煮面。” 伍桐点头,与姚景告别。两人肩并肩,走过漫长泥泞路,回了家。 夜里吃完长寿面,伍桐还收到沉泠的生日礼物。 “我以为你献身就是礼物了。”伍桐拆开盒子。里面有一套Ashford文具套装,一本物理书籍《超越时空》,和一套白色冬季睡衣。 她看完,很快盖上,道完谢,就回了房间。 黑眸子里,希望的火星子熄灭,沉泠穿着单衣,沉默地坐了许久。 想象中,盛大的祝福与回应应该如一场漫长的电影。电影过半,伍桐会用充满情欲的目光看他,将他推向沙发,拨开他的衣服。 可这个晚上,竟然是那样潦草地结束。 一定是他没有做好,可他不知究竟哪里出了差错。酣畅淋漓的性爱与温柔欢愉的梦境过后,伍桐好像不再在意他了。 从车上下去,不打声招呼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站在冷风里那样久,伍桐不关心他的冷暖。精心准备的礼物里有他破解的谜题,她不问不理。 是因为……她想送情书的那个人吗? 沉泠捂住心口。不,那个人不可能会是姚景,这种毛皮小子,伍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是担心他被姚景揍,才跟着喊他渣男的,只是一句话罢了。伍桐是关心他的,她问他要了三年,谁都不可能和他一样待在伍桐身边三年。 哪怕伍桐有喜欢的人,她能看上的人,应该也得是…… 沉泠心脏骤缩。他想象不出来,他一点都不愿意想。这种人,根本不会存在。 * 房间如往常一般昏暗,伍桐闭上眼,就能看见血色斑光,与棕黄的斑点融在一起。 然后就是那双灰蓝色的眸子。 她没有办法欺瞒自己。在那个男人因她游戏般的捆绑勃起的那一刻,她心动了。无关任何情爱。 真正让她沦陷的,是他眼中毫不遮掩的性欲。 从厌世到欲她,那种凝视与欣赏直白又刺激地在对她说:想肏你。 他的行为也直白又刺激。他邀请她接受他的性欲,他把名片塞进她脖子里,他大方地施以她选择权:你可以主动来联系我。 既然大方,就一定危险。伍桐能想到,他一定曾用这双眼睛将无数女人捕获,让她们以为这是唯一的爱。 可唯一的爱哪有大方的。唯一的性都没有。 厚重的被子捂得她热了,她轻轻扯开,盖住肚皮。 脚趾蜷缩着,她侧过了身。那个高大的男人仿佛正躺在她身后,肩窝发痒,是他在用鼻子蹭她。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喊:“周烨,别动。”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薄背,暧昧而深邃的木质香包围了她。男人低沉湿润的声音钻进她耳蜗里:“想插进去。把最深的里面给我,好不好?” 伍桐轻鸣一声,是想拒绝的。 可是手不听话地掀开衣角,伸了进去。 Chapter59自慰与梦奸/2(h) 想象着粗糙指腹摩挲乳头,伍桐感到手下的胸乳软若绵体,能被男人变幻出各种形状。周烨做雕塑,他一定会用手心的茧擦过淫果,让那里变硬。 “痛。”她喊,自己也能听清楚那声音有多娇气。 “痛?”她回忆起周烨说话,那种天生统治者的语气,“受着。” 她被男人翻过身来,衣服被猛撩起,男人的唇舌席卷而来,搅着她的乳肉。潮湿热气随他的动作灌进胸间,他的大掌毫不怜惜地揉捏她的奶子。 他埋在她胸前,鼻子挺进深邃的凹陷,挤着她的肉。伍桐想要抱住他,去解他的扣子,手被他扣住,猛地压在胸前让他舔。手指连着乳头被男人的唇吮吸着,他要她在他面前摸自己的奶子。 伍桐冒起热汗,手下动作不轻,饱满的乳却难以在自己的掌心真正绽放。 好想被狠狠地揉弄。 太空虚了,不够。她想要周烨这样的男人,迷恋她,在性爱中失智。不是这么温柔的,和沉泠那样的,只揣摩她的心思的。 要更狠厉更极端一些,真正的粗暴。 她扯开被子,手指顺着乳尖向下,滑过平滑的腹,在肚脐眼打转。腿间摩擦着,期待有人用性器挑开她的内裤,让下面被填满。 女孩的臀如蛇一般扭动着,长裤半退,露出多肉滑腻的大腿,腿心里渗出水来。 屁股被重重打了一下,女孩身体一颤,呻吟出声。 “这么敏感,吃个奶子就能流水。” 伍桐紧紧闭着眼,已经无法忍受体内的痒意。男人观看着她。她的手终于不断向下,她抚过自己柔滑的肌肤,穿进耻骨的凹陷,摸了摸自己的外阴。 那里又湿又黏,深入鼓包,便是两片蝴蝶软肉。在试衣间那天之前,她从没见过自己这里的样子,不知那红透的熟肉渗出汁水的样子是多么淫秽。 她像过去那些臆念沉泠的夜晚,揉捏着自己的阴蒂,只是这次羞辱她的变成了周烨。周烨摁着她那颗脆弱的肉粒狠力压着,让她用腿夹着他的手摩擦内壁缓解,水流沁湿裤底。 在她尾坠发麻时,一指插入。 伍桐有些后悔,把那堆情趣用品都放在沉泠的屋子里。她刻意让他看见,就是为了将她的欲望袒露给他。 事实上她根本不敢把任何超过石头大小的东西往下面塞。她太怕痛了。在那里未通过沉泠的手开发之前,她尝试过许多次将跳蚤放入。跳蚤仅是在边缘震了震,纵使洪水泛滥,穴口也会疼,她无法再将道具推入。 更不用说硅胶按摩棒。 她在自慰这件事上栽了跟头。幸好用完沉泠那根东西以后,她的指也能轻巧放入。 指是细的,小的,随着泉眼收缩,缓缓进入。 “真紧。”周烨粗粝的指研磨着她,寻找湿滑腔体内那处敏感的褶皱,大拇指压着阴蒂。 蓦地,一阵强烈的刺激令下体激涌,男人的指触到膨胀的凸起,加了一指,猛插起来。 “呜——”伍桐冷冽的声音沾染了湿欲,她勾着G点,试图加快速度,越插越被快感统领,越爽又越空虚。周烨的手指是什么样的,他会用多大的力气捅死她。 伍桐眼周湿润,在自己意识不到的娇媚呜咽中,到达高潮。 沉泠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 自他来以后,从未有过这样的动静。伍桐在隔壁压抑声音,却不知那不愿让他听见的呻吟多像催情剂。腿间那根已经翘起,他压抑着情欲,脑海中,伍桐在他身下湿润着双眼晃动胸乳的场景却挥之不去。 他越是想象,心脏就越疼痛。 他们在同一个房檐下,她宁愿自慰也不肯找他。他的身体竟然已经这般没有吸引力了。 他不肯用自己的手去缓解黑暗中愤怒又贲张的欲望,只是静静地听着猫儿的轻吟,等待。 终于,女孩的魅音越来越轻,在一声呜咽中收尾。沉泠脉搏鼓动,不一会儿听见开门声,女孩出来了。玻璃碰撞,她似乎在喝水。 沉泠下了床,也打开门,他摸了摸眼睛,朝厕所走去,漫不经心地:“这么晚了,睡不着吗?” 伍桐往口中塞进一粒安眠药,扬起脖子灌水,下颌与脖颈弯出好看的弧度。她没注意到黑暗中滚烫又阴冷的视线,说:“太热了。”然后就着沙发上的毯子,直接躺下。 “睡在这里,会着凉。进去好不好?”沉泠柔声道。 梧桐翻了个身:“不用管我。” 太困了,眼皮沉沉,她闭上眼。 片刻,厕所传出冲水声。沉泠行至沙发边,静默着,看伍桐的睡颜。 她蜷缩着身子朝外,浓黑的长睫静静盖住眼睑,睡得安宁。 为什么她还能安宁。脖子上的痕迹是他的,胸口两团乳肉塌在一起,红了一片,昨晚是那样亲密与疯狂。 他蹲下身,凑近她的脸,唇在她眼角与颊侧游移,直到她嘴角。他伸舌舔去她唇边的水渍。 伍桐抬手擦了擦嘴,撇开脸。 小小的耳垂出现在眼前逗引他。沉泠将气息藏进她耳中:“伍桐,你在想谁。” 他是在质问。她睡着了,他才能问。醒着,他就没有问的权利。 他的指滑过她滚烫的锁骨,到她脖间,那里脉搏跳动,并不平稳。他看见女孩动了动唇,发出一声绵长而暧昧的“嗯”声。 然后,她作乱的小手忽然伸进衣服里面。那团柔滑的乳肉,便在衣领下淫荡地动起来,女孩的细指贴在上面,自缝中挤出乳晕。 奶头俏然挺立在空气中,颤着。 女孩甜腻着嗓子,唤着一个人的名字:“……y……” 沉泠的眸子骤然布满阴霾,心中那根刺终于捅穿心脏,血液逆流,五脏肺腑都跟着疼痛、痉挛。 姚景,陆梓杨,谁的名字里都有y,只有他没有。 他虚弱地笑了笑,在伍桐乳尖上落下一吻,手伸进了毯子。 长指很快挑下内裤,寻到穴口那粒充血的果揉捏摁压。他轻轻靠近伍桐,抚过她面颊上的碎发,托着她的颈,在她错乱急促的呼吸中,加快手速。 待那本就泛滥的小逼再流出几波水,他毫不犹豫地插入两指,抽磨勾点。 轻易就寻到紧致内壁里那块肿胀的蚕豆,他拿指甲刮了刮,感受到女孩在他怀前颤了颤声。他阴鸷着脸,往那处狠力抽插起来。湿滑炙热的红肉裹着他修长的指,他在女孩沉睡的情欲中平静下来。 体液快将他的手融化,他微微喘息,吻向伍桐的嘴角,感到体内的疼痛倾然褪去。 ----------------------------- 真疯子来了,狗子们开始抢肉吃 Chapter60沈泠返校 沉泠返校的事引起轰动。期末考前夕正是压抑之际,有八卦做佐料再好不过。沉家落难新闻传得沸沸扬扬,沉泠的追随者不在少数,憎恶者更多。 富家子弟、年级第一、女友是许咲伊,凭什么他生来能拥有你我百般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 说到底没了这些假名头,沉泠也就是个贱东西。刘向前,你之前不是喜欢许咲伊,现在去抢啊。 妈的徐明光,别给老子招黑。你之前背地里阴他这么多次,不是还假模假样称兄道弟吗。 哈哈哈,什么叫阴。一条人人唾弃的败犬,用得着我阴吗。 真是一群发情的母狗,到现在了还每天往这垃圾桌上送东西。 “麻烦让让。”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莫名耳熟。 刘向前和徐明光回头,相视一笑。 “哟,这不是沉大少爷吗。”刘向前抬起腿踹桌上,挡他去路。 “听说你养父妹妹把你接回家了,你也真是有福气,姑姑不是亲的,还愿意收留你。” “我没福气。还是徐哥有,手机里存几十G片,好东西上课看也不和班主任分享。”沉泠挑眉笑道,“向前也是,月考作弊好不容易进了前三。听说生日宴上你已同阿姨承诺上北大,现在不若抓紧时间,研究下期末考如何打小抄吗?” 沉泠笑着笑着,冷下眼。 眼前二人他从前忍着恶心相处,无非是为了做给沉攸其看:你想要的资源,我也能给。 “你他妈的。”刘向前抬起拳头。 徐明光拉住他,眼下一片阴翳:“算了,这里闹起来不好。” 刘向前恨恨收回腿,撞过沉泠的肩:“看,都他妈看什么。” 聚焦在后桌围的视线瞬间全部收回。 沉泠冷淡地看了眼桌子,将书包放下。 他想起出门前,他和伍桐一起走到公交车站。她忽然回身,替他拢外套。他喜不自胜,将她搂近,两日的烦闷瞬间清扫而光。 心中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多想让全校的人,都见证他们这样。 可他知道不能。他尚未完全安全,听她的话回了学校,若与她牵扯太多,定会将她卷进危险。他很舍不得,可还是得和她说明白。 他正要开口,伍桐仰起头,先他一步说: “你回学校,我有三个要求。 第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认识。我们在学校就是陌生人。 第二,你可以为避风头暂敛锋芒,但大考你必须得是第一。高考,你得做省状元。 第三,少和许咲伊说话,见到她绕着道走。 第四,在学校,你要随叫随到。 要是做不到,你晚上就搬出去。” 伍桐语气平静。这些她带他回家那天就做好的决定。虽然彼时的第三条该是“不能见许咲伊”,而规则在逐步试探中做了修改。 现在他就算去许咲伊家里,她的情绪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了。 她也是在给沉泠机会,如果他现在想离开,他们可以一刀两断。 操到沉泠以后,伍桐心愿已完成其一。她冷静地想到,若某天沉泠幡然醒悟,存证去公安局告她性侵。那她真的不太乐意作伪证陈词说,她还是未成年,她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沉泠一天到晚都在假笑与表演,他对她有几分恨意,她还看不出来。想起他在沉宅做的事,她打算偶尔送他些机会,避免以后和他交锋。 沉泠不知伍桐心中所想,只见她唇色发白,盯着他身后静默沉思。 Y。这个字母一下刺痛了他。 他再慌张,也能从伍桐的话中辨析出那种毁约的随意。 为什么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认识。 为什么她之前还不让他和许咲伊说话,现在却松了口。 他可以继续考年级第一,可究竟背后的原因是何,什么才是她所求呢? 她所视的方向,到底有谁的影子? 行动先于思考,一切揪心的推演都只在他意识到心痛的瞬间,生理性地停下。他拥抱住她,急促地说:“好,都听你的。” 伍桐在他的怀抱中回过神来,挣扎几番看见行驶而来的336公车。她十分好心地推开沉泠,说:“哝,你返校宜早,你先上吧,我等后面的。” 沉泠马上意识到,这便是避嫌的开始。他沉声道:“我们一起吧。下车时我会自动和你分开的,时间也不早了,别等后面的车了。” 伍桐大方摆手,指着跟在336后面的那辆882:“我不会迟到。以后你坐336,我坐882,都能去学校。” 避嫌嘛,总得避个干净。 眼见沉泠手中的笔已经快被掐断,前桌王易笙很是害怕。 沉泠一进教室就在桌前静坐,眼神阴暗,面色黯漠,全然无以前和煦春风的笑。 也许天才遭受挫折,尊严被人践踏,也会有一些阴暗心思吧。 但是他受过沉泠许多帮助。 王易笙鼓起勇气喊他:“沉泠,你还好吗。这些是你不在时,老师让我帮你保管的试卷和习题。我都整理好了,你可以按这个顺序补上。” 沉泠才回过神来,他勉强忆起那种笑对同学的神色,说:“谢谢你。整理这么多东西很麻烦吧。” 王易笙挠了挠头:“完全不麻烦。比起以前你教我的题目,这些完全不算什么。不过,你人缘真好,就算没有习题,这些笔记也够了。” “笔记?”沉泠挑眉,见王易笙从他满满当当的桌面上,挑出两个塑封过的黑色笔记本。 “你桌上的这些东西,都是你不在的这两个月,女孩子们送来的。我还帮你记了些名字。但是这两本笔记本,都是我清晨到校时,忽然出现的。并不知赠送者是谁。”王易笙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未经你同意我稍微翻看了下。发现这个笔记太细致了,全科知识点和错题都有,上次月考我还偷偷看了点。真的很抱歉!” 沉泠心中升起异样情绪,心脏重重敲打,知觉敏锐到极点。 他颤抖着手接过笔记本,翻开。 里面的字密密麻麻,颜色多彩,细致到完美。 可心中的期待骤然落空——这不是伍桐的字迹。 她写的是纤秀小楷,而笔记中的字板正乖巧。 王易笙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已无心去听:“虽然我不该多言,但是我想许咲伊还是想着你的。你没来学校的最初,她还每天来送牛奶的。” “哦?”沉泠随口应和,“送到什么时候?” 他一直知道许咲伊起不来床。牛奶风雨无阻地,每天早上出现在他桌上,应该都是许家阿姨的辛勤成果。他试图制止过,都被她回绝。 “一个月前。”王易笙认真地回想。 Chapter61低垂的涟漪 窗明几净,伊甸园顶层的白色空间宽敞亮洁。周烨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Федор,费奥多尔。意为天赐、上帝的礼物。 落笔电话响起,他接通。 “妈。”他用俄语说话时,语速更快,尾音短促。肃然低沉的腔音变得磁性。 伊莲娜语气并不算好:“周煦的意思,是让你下个月就订婚。陈家是中医世家?是不是你大伯在从中作祟?” 周煦是周烨的父亲。伊莲娜与其离婚后就回了俄国,她厌恶周家整个家族。 “周煦应该是想要陈家的一批中医药源,再借中医的名号,打通政府关系。与陈家联姻不是我所愿,我今晚见陈家人一面,就会回绝。” 虽是母子,周烨与伊莲娜对话简明扼要,听起来二人并不亲近。 伊莲娜严肃地说:“好,你外婆很想你。她很期待你回俄国。” 电话很快挂断,不像唠家常。李崇明躺倒在沙发上,翘着腿:“你妈怎么每次打电话都跟谈公事一样。走吧,你亲爱的周焘伯伯让我看着你,去医院把陈苇杭带上。” 周烨一身阔垮西装,白衬衫领口开着,里面一圈细素圆链。头发向后吹过,露出方正的额,两撇发丝坠下。虽是一身黑,穿得却像要去酒吧闲饮一杯的潇洒模特。 他查看了一遍未接电话,没有红数字。又打开微信通讯录,也没有好友申请。淡淡地道:“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去。” 李崇明翻起身:“不愧是你,半点也不会怜香惜玉,还以为你那里(哔)了,会开窍呢。” 周烨没有理会他,收拾完东西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会儿。 李崇明:? 周烨问:“让你查的陆家儿子,怎么样了?” 李崇明痞笑了下,恍然大悟:“哦——差点忘了这事。实在是没东西好查。就,游泳特长生,踢足球摔了胳膊,改上二中,成绩烂得一塌糊涂。不过……” 他顿了顿才说:“没交过女朋友。” * 陆家儿子月考成绩烂得一塌糊涂,心也乱得一塌糊涂。沉泠回校,他马上去通知简凝之。简凝之先是棍责他考了年级倒数第二,再煲汤给他。 “不许喝,带学校去给沉泠。他受苦了,你什么时候请他来家里一趟吧。” 他受苦?他在伍桐家里有菜有肉有觉睡,快活得要命呢! 陆梓杨趴在桌上,手中把弄着绿色薄荷糖纸。 是她说的:回学校我们再做。 可回学校后,他却不知该怎样去找伍桐说话。她远远走来时,他竟然会避开碰面的机会,拐进转角,再目送她离开。心中所生的怯意无解。 他们最后的消息记录,停留在周五半夜,他问她安全到家了吗,伍桐说到了。 他没像之前那样再用表情包信息轰炸,她也不曾在意。陆梓杨不断向上滑动消息,聊天窗口就紧绷在那里,再没有后来了。 回学校我们再做。可能是她漫不经心的一个谎言罢了。 他又沮丧了一天,浪费了一天。满桌都是被他扯掉的黄花花瓣。撕一片,找她。再撕一片,不找。再撕一片,找她。不找,找她,不找…… “陆梓杨,去不去踢球。” “干嘛呢,要追人搞散花啊。” “滚。”陆梓杨举起眼前的单瓣花枝。 是命运让他找的! 他坑里哐啷收拾完书包,挎在肩上,瞥了一眼伍桐的座位,从桌子里顺出保温罐,出了教室门。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他自天桥奔往食堂,又去小卖部逛了一圈,都没有伍桐的影子。难道,是在翠园?陆梓杨行比思快,几步狂奔,人已至湖边。 夕阳余晖折成波澜映在湖里,他没空欣赏湖中的金光与波片,眼中只有那个蹲在湖边快要倾倒下去的女孩。 ——不要啊,不要死,不要放弃自己。伍桐! 他的世界在伍桐倾俯而下的瞬间溃然坍塌。 “不要!!”他猛冲过去,扑向伍桐。 震耳欲聋的呼唤惊醒了伸手探湖的女孩,伍桐手指够到漂落在湖上的名片,夹住,迅即向后避开。只听“扑通”一声,一个巨影从她眼前擦过,掉进了湖里,掀起惊涛骇浪。 伍桐稳稳扶住岸边石凳,一时惊吓,张口就要喊人来救。 只见巨影搅乱一池冬水,倏地从湖中炸出来,甩头溅出的水全洒在伍桐身上。 陆梓杨?她没看错吧。 他一脸哀伤的表情,身后涟漪绕成圈,涤荡至远方。 伍桐看着他有些可怜,吞吐措辞道:“额——你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这次月考虽然你退步了十名,好在不是倒数第一,不要想不开。” 陆梓杨震惊:“不是你想不开……想跳湖吗,我是来救你的!” 伍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我只是捡个东西。”她将手中夹着的东西展示给他看。 ……陆梓杨撸了把头发,红了脸:“我还以为你……” 寒风刮来,伍桐打了个哆嗦,陆梓杨还漂在湖里,一句冷没喊。他视线一凝,看清名片上的字:周烨。 周烨!?是周家那个周烨吗。伍桐怎么会有他的名片。 陆梓杨随父母出入社交场,一向理不清那些纷繁关系,看不上恶劣的酒桌交易。简凝之也很少让他参与外事。但周家与简家的老爷子早些年是一起做过战友的,直至今天周家也与陆家交好。 周烨这个人,简凝之在陆梓杨面前提过不少次。她夸他,又骂他。有时让陆梓杨学学周烨,转眼又让陆梓杨以周烨为戒。 伍桐再怎么出意外,也不可能和周烨有关系吧。 他抬头,伍桐正垂眼看他,目光中有隐隐担忧。她发丝被打湿,在脸上绕成环。陆梓杨听见自己心重重敲着,看见眼前向他伸来的树枝。 “上来吧。”伍桐说。 为什么不用手直接拉他?算了,也不重要,是他闹乌龙了。陆梓杨一手撑岸堤,一手拉粗枝,噌一下上了岸。如今他已经不使斜侧回旋单臂腾空翻了,使了伍桐也不看。 落水还是有好处的,伍桐把她系在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取下,绕在他脑袋上:“你用这个擦吧。天气冷,别在这里闹了,请个假回家吧。” 陆梓杨就着围巾猛吸一口,全身细胞都张开了,香! 嗅完又委屈道:“怎么是我闹呢。你不去吃饭,在这里干什么。” 伍桐看着湖中澜澜波光,犹豫了下说:“我在想,如果想要一个东西该怎么办。” “啊?”陆梓杨拿围巾狠擦头发,啥意思啊伍桐是。不过她在黄昏里还真美。他边掏手机,顺便甩了甩手机里的水,好东西,争气,没坏。然后迫不及待打开相机,随口说:“想要的东西当然是去取啊。”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取不到怎么办。”伍桐沉思。 绝了绝了,侧脸绝了。陆梓杨找好角度:“啥玩意儿一开始就能知道结果的,咕咚你也太没骨气了。你想要月亮,老……我也去取!” 卡——人像定格。卡卡卡,许咲伊说女孩子喜欢连拍。三十张,够了。 “你说的对。”镜头里的伍桐仰起头,面容被暖光照亮,唇角微弯。 伍桐不常笑的,陆梓杨瞳孔放大,愣在那里。视线已经从手机移到真人身上。 当然,手指还在机械地摁着拍摄。 伍桐笑着指湖上漂浮的一个白罐。罐身松动,周围漂出油水:“陆梓杨,你东西好像落了。” 陆梓杨随着她所指方向望去,暴躁出声:“靠,那是老太婆让我带给沉泠的。” “沉泠?这样啊……”伍桐拦住要去捡保温罐的陆梓杨,“我让沉泠帮你瞒。你把身体借我一周,怎么样?” ----------------------------- 未婚妻的作用是,未婚妻的作用是(嘿,好玩的作用 陈姐是好人,许咲伊也不算坏 “低垂的涟漪”取自《Gold Dust》歌词 Chapter62课上射精(陆h) “咕咚,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陆梓杨坐在伍桐身边,惴惴不安。重新拥有一节课的同桌体验,没想到会是这么刺激的场面。 音乐课改成在教室里看音乐剧,音乐老师缓缓道来《悲惨世界》的社会背景,在黑板上写下几位主人公的名字。 “你不想要了?”伍桐纤细洁净的指滑过男同学的灰色校裤。自下往上,校裤下陆梓杨的大腿肌肉紧绷着,指尖所到之处如羽毛滑过,轻痒无痕。 陆梓杨喉咙干渴,右手被伍桐束在椅脚动弹不得,左手放在桌上以示正常。 伍桐在他滚烫的耳边低语:“怕什么,我们坐在最后面,没人会发现的。” 倏地教室一暗,窗帘尽数拉拢,白幕上影像动了起来。 音乐老师自讲台向后走来。伍桐的手正抚摸着陆梓杨的大腿窝,轻轻打转。她说了句“这么硬”就回正身体,音乐老师瞟了他们一眼。 “陆梓杨,今天怎么不睡觉了?”她嘲讽太明显,全班看过来,陆梓杨瞬时挺直身体,如芒在背。 高跟鞋嗒嗒嗒,离他们越来越近。 伍桐的小腿缠上他的,蹭着他腿腹摩擦,交接处滚烫,陆梓杨想起女孩裸体时,那修长细软的腿。 女孩的指滑进他腿缝,那里迅速涨大,陆梓杨额间冒汗。虽然有校服遮着…… 嗒、嗒——陆梓杨出声:“老师,我这还不是……唔是想好好学习,音乐。” 全班哄堂大笑,将音乐老师的脚步止住。她乜了一眼陆梓杨下身横盖的校服,轻蔑地一笑,就着身边的空位,在陆梓杨前排左侧坐下了。 有人将音响调大,大家看向屏幕,有的偷偷拿出了手机玩。 “陆梓杨,想不想摸我下面?”伍桐靠上了陆梓杨的肩,再次低声蛊惑,手隔着裤子去摸硬挺。 陆梓杨心重重一跳,呼吸粗重起来:“想……” “那你乖乖射在我手上,我给你摸我的——”伍桐的停顿绵长而让人紧张,尾音如一粒小石砸进湖泊,“逼。” 陆梓杨感到阴茎胀得发疼,在女孩忽轻忽重毫无章法的揉捏中猛地一抖,差点因她吐出的这个字射了。 他脑子混沌,只觉得那天在雪中伍桐的冷漠言语都变成了情话,他一点都不难过了。左手也不再装模作样,伸到衣下腿间,解开校裤扣链。 “怎么这么急。”伍桐的声音凉凉的带着笑意,能纾解他的热。 陆梓杨感到自己的手指被女孩捏了捏,他移开手,她就像小蛇一样,迅速钻进他的内裤。 几乎在凉手触到他几把的瞬间,他右手握紧拳,向前靠去。 他的同桌正拿那只洁净的手,握着他的肉棒。手心贴着包皮,上下动着。 操,太爽了,比他每晚睡前想象的她,每天早上在浴室里的自读,好上千倍万倍。 她的手比他小了不少,只能虚虚握着,劲儿也没他的大,可光是贴着他那玩意儿,轻轻擦着,他就头皮发麻。 几把在伍桐手中跳动脉搏,传递热度。伍桐听着陆梓杨压抑的低喘,紧握着摩擦向上时,捏了捏龟头。 “嗯……” 伍桐用膝盖顶他的腿窝:“轻点,老师离得不远。” “那你……嗯……快点好不好,会被发现的。” “你平常快还是慢?”伍桐低下腰,从臂弯里仰面笑看他。 他瘪嘴,她怎么可以曲解他意思。他可没有这么不争气。 “我才不快。不信你下次试试,肯定最后哭着求我。” 伍桐见他额角青筋绷着,颊侧通红,看向她的目光,为情欲沾湿。 得到陆梓杨真的太容易了,他想要什么,一眼就能看懂。 伍桐直接弯了腰,收回勾弄他的腿,躺上了他的大腿,手上动作不停。自阴茎底到菇头,摩擦,随着指甲刮过龟头,她脑袋贴向堆在一起的囊带,似是深情地望着他的脸。 陆梓杨“操”一声,感觉自己要被她玩疯了。他前倾,额角靠桌上,左臂垂下,试图挡住她,不让左桌的人看见。 可这样却像是俯吻的姿势,他们对视着,女孩的头发散在他腿上,露出她的面容。 他完全记不得,许久以前他为什么觉得伍桐不好看。 这双眼睛扑朔迷离,似有柔情,他在女孩的混着恶作剧的激烈动作中,快要溺死。 睾丸被她玩弄,包皮被她撕扯,头孔渗出的液体被她涂抹在柱身。 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丰润的唇却偏偏微张着,朝他开着小口。脸隔着布料贴着他几把。 她一定是想把他玩死。 “陆梓杨。”忽然,伍桐喊他的名字,然后望进他眼里。 “我也出水了,因为你。” 这么几个字,在陆梓杨听来,跟表白一样。他呼吸停滞,像站在悬崖边上。 “下次就让你这里……”伍桐用掌心去压他几把的头,小指戳口,另一只手,沿着自己的身体向下抚去,掀开衣服,露出细腰。 手带着他的视线,引向腿间。她一字一句,声音似铃:“尝尝我的水。” 陆梓杨体内什么炸裂,他闭上眼,向悬崖坠去。 手中的阴茎猛猛颤栗,倏地喷出滚烫浊液,尽数,淋在伍桐手上。 她拿出手机,按下录像键,嘴里还低低夸奖:“做得好,梓杨。” 晚上八点,开完会的周烨行至顶楼办公室,正坐下,手机震动。 “你最近消息怎么这么多?”李崇明想凑近看,被他挡回去。 只见周烨神色舒朗地点亮屏幕,只几秒,目光骤然阴沉,灰蓝眸子暗蓄风暴。 “好吓人啊烨烨。”李崇明退开一米远,抱着桌脚,“所以铜锁还找不找啊?” “找,怎么不找。”周烨将手机扣压在桌上。 ---------------------------------- 打算采取dndn宝子的建议,每百珠/百收加更。 感谢老婆们的猪猪评论,300珠会加更在明晚。 祝老婆们看得开心,三次元又有钱又开心????? Chapter63女朋友 已至半夜,周烨还未入眠。房间内火烛泛出莹莹暖光,热香熏得周烨微醺。 他饮尽最后一口红酒,屏幕光照亮他的脸。 聊天窗口的联系人名显示为ACat.,头像是一片白色。ACat.是他给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女孩的备注,猫是他不太喜欢的一种动物。 他们的聊天记录从上周开始。 在与陈家的晚宴上,周煦大谈他儿子这几年如何转性,在莫斯科和东京拿了艺术奖,还创办艺术展馆,与政府也有合作。陈家人连连称好,对他很是满意。 他兴致寥寥,随口应答。陈家女儿在他旁边坐着,很明显,是在支着脸看他。 “周烨。”陈苇杭应该是比他小两三岁的,他记得。她很不见外地喊他名字,“你手机一直在振,女朋友?” 周烨看了她一眼。他自然调查过陈苇杭。 在同辈受精英教育所累每学期补五门课时,自小成绩优异的陈苇杭毅然决然弃中医学艺术,不惜与家里人闹掰、靠奖学金和打工自己负担学费生活。大二时陈家老太爷病重,陈苇杭赶回家里送终,最后还是向长辈屈服,改学医。 现在她正在周焘那里实习。 如果要与周烨联姻的“未婚妻”是名利熏心或者顺从家族的女人,那事情很好办。可这位陈苇杭乖张叛逆,且还算聪慧,她能同意来相亲,必然也是有几分看上了他。 他要完全把这种女人摆脱,很麻烦。 周烨随手,往陈苇杭杯中,倒满白酒。 “周烨,苇杭不是说了,她酒精过敏。”周煦看见这边的情景,愤怒道。 周烨手抖了抖,白酒溢出,他似乎在抱歉:“哦,不好意思,没听见。” 陈苇杭:…… 周烨只是乜了她一眼,随口说:“是。” 然后周烨抬了抬手机,站起身:“失陪,有工作电话。” 待周烨离席,陈母张筱芝忧心地在陈苇杭耳边问:“怎么我也没听见铃声?” 陈苇杭看往周烨离去的方向:“谁知道,可能静音了。” 张筱芝拉着她胳膊:“你要小心的呀,长成这样的男人,外面都有猫腻的。” 哪里只有猫腻,人家直接承认了,“是”女朋友。 周烨是宴会离席惯犯,打招呼已经算礼貌。伊甸园开馆仪式那天,他在登台演讲前失踪,工作人员一通电话,才知他人已在机场。还是李崇明解释,馆长一时兴起要去海岛找石头。 找……石……头…… 您还要不要开馆了啊!我们可是在直播,媒体都联系好了! 总之,因为老板的随心所欲,那天在打工人的混乱与苦难中结束。 周烨装作看手机,行至门口,看见了空白头像的好友申请。申请栏里写的是:“您好,雕像。” 周烨挑了挑眉,小姑娘不肯打电话,加微信不怕加错人,申请理由也如此随意。他点开,刚想按拒绝——算了,不给回信,让她无措。 然后一连几天,他都收到了伍桐的好友申请,理由也在变。 “您好,很喜欢您的雕像作品。” “您好,您是混血吗?” “您好……” 终于在一个傍晚,他看见申请栏里这样一行字:您好,女高中生,想要您肏。 这才对,他想。这种下贱的坦诚,摇着屁股在他身下,张开腿渴求他。他用完,丢掉,半分怜悯都不会给她,刚好。 他通过了伍桐的好友申请,却没发任何消息。对方没有上来就邀请或者献媚,甚至没有确认他是谁,而是问了个问题:“周烨,你有女朋友吗?” 周烨点开白色头像,朋友圈一片空白。但背景,是女孩的一双脚,浸在老旧的浴缸中。皮肤不算白,小腿光滑无暇,细细的,脚骨修长,端头是小小泛粉的脚趾。 拿微信小号和一双脚,就想唬他。 周烨没回,十分钟后对方就发来第二条消息:“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你干不干净。” 周烨心中有几分怒意升腾,不过很快平静。平凡普通的女孩要求一场性爱,惯爱用些欲情故纵的手段。她这个年纪,人看着机敏内敛,约是喜欢看些女孩用叛逆征服男人的浪漫戏剧。 干净是周烨的底线,不然他也不会让李崇明调查她是否正在恋爱关系期间。 脖子里的痕迹不算什么,正是她的淫荡让他知道,自己一时的勃起只是生理反应。他正好可以利用生理反应提高自制力,最后控制它。 他自己不会做小三,也不想和有道德问题的女人发生性爱关系。倒不是顾及伦理,主要是他不想被烂东西玷污。 于是他大方地回:“没有。” 后来女孩也零零散散地问了他一些问题,什么你是双性恋吗,你有什么癖好,那个雕塑的阴茎是有视觉参考的吗,做馆长有什么要求吗,你是哪国混血……种类繁多,从性癖、个人信息到一些艺术知识,她都问。 或许是周烨太好心了,偶尔回答几个,她才得寸进尺。 比如针对“做馆长有什么要求吗”这个问题,他莫名因她的天真哭笑不得,回答说:“有钱就行。” 然后她就说:“你是因为太有钱了所以不给肏吗。” 他当时笑了,没回,李崇明好像还和他说:“烨烨,你这么笑起来好吓人啊,还是别笑了。” “?” “这种像是在谈恋爱的表情,在你脸上,只会让人感觉,你在筹划怎么杀人。” 谈恋爱?别侮辱他了。 可话从口出,他说的却是:“我应该是在被追。” “追!?追!谁追你,谁还敢追你,陈苇杭吗。”李崇明愤愤不平,“我现在就去制止她,救她一命。” 李崇明是夸张了,他周烨怎么会做害人性命的事情。 周烨坐在地毯上,思绪回来,可笑他竟然会因为翻看聊天记录,忆及琐碎而分神。 烛光微动,连带着屏幕里的影像也重新动起来。 开头就是昏暗空间里,衣料摩擦声和背景里的音乐剧唱段一样刺耳。女孩清冷的声音有些潮湿,夸人的语气:“做得好,梓杨。” 然后镜头一阵晃动,滑过某个小毛孩红透了的耳朵,对准黑板。 能看见镜头里人头攒动,都是青春期的小孩们。 一只手忽然出现在镜头里,小小的,指骨很细,粘稠的白色液体自指缝落进濡湿的掌心。这角度,手的主人必然是拍摄者。女孩把精液当牛奶玩,摩挲着,拿指尖去勾。 她在教室里给男人手淫,还向他示威。 周烨轻笑了下,熄灭屏幕。阴茎硬挺,贴在他下腹,他因疼痛虚汗涔涔,起身走向里侧的房间。 ----------------------------- 陆梓杨:为什么他有福气看我……!? 沉泠:里侧房间有什么? 周烨:失陪,有工作电话 Chapter64EVERYTHING/1 “在想什么?”沉泠翻过书页,算完最后一道题,将这本习题册合上。 伍桐放下手机,回神,无语地看他:“你怎么做这么快,这是两个月的量。” “提高效率,只挑重要的题目做。做过一遍,类似题目就不难了。”沉泠理所当然道。 凭什么他可以举一反十,落了两个月的课一周就补上了。 虽然伍桐知道,沉泠这段时间一直凌晨两三点才睡。 “算了,你还是别教我了,补补觉吧。”伍桐从他那里拿回自己的数学试卷。 上面红色的101张牙舞爪。满分150,数学永远是她的劫,差这二十分,她也能上前十的名校。 沉泠见她神色寂寞,从她的月考卷里抽出物理卷:“你物理考满分,怎么做到的?” “和你考数学一样,有点天分,就不想输给别人。”伍桐说。 “你哪里只是不输给别人。”她从没跟他提起过她的学习成绩,沉泠却在表彰栏看见了她的照片,敛目遮面,完全不像她,“你就是今年省物理竞赛一等奖。” 伍桐侧首,黑眸微亮,弯唇:“是啊。” 沉泠喜欢看她骄傲的样子。 回校以后,他的生活枯燥无聊。无非是,时而平白无故受人白眼,拐弯遇见有人编排他,下个楼又有女生往他怀中塞东西。 他想喊住对方,说不适合,说他不值得——人已无踪影。 亦或是,狭路相逢,遇见许咲伊,她泪眼朦胧地看他。两人擦肩而过时,周围人吹起口哨。马上他就听见许咲伊身边的闺蜜安慰她:别再理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了。 每天最好的时光,就是下课、午休和晚自习前。 下课,他靠在教室墙外,伍桐会拿着保温水杯从他眼皮底下走过。她头还是微微低着,步履沉静,目不斜视,真的完全当他是空气。 偶尔,他会故意做弄出声响引她注意,譬如招惹刘向前生气撕试卷洒他身上,譬如用吸管喝牛奶捏着盒子发出汁水流动的声音。他像是在设计游戏关卡,伍桐理会他一次,他就能过关。他得偿所愿地得到陌生人伍桐的几眼关注,心河激出小小的涟漪。 午休铃一打响,前后门就像击鼓,走廊里啪啪哒哒的声音如暴风雨般响起,为吃午饭学生们前仆后继。他赶在最后慢悠悠出门,就能看见走廊尽头的教室里晃出一个熟悉身影。 他便一路跟着伍桐穿过长长的天桥,走进食堂。伍桐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抢饭的时候却成了笨蛋,手里翻着英语小册,头也不抬,任前面屡屡插队。而且她总是避开网红窗口,去排那列难吃菜列。既然都晚出门了,还一举两失:浪费时间,又吃不上好的。 没办法,他只能周末多给她做点好吃的了。 伍桐喜欢在晚自习前去翠园,也是他偶然发现的。那天沉泠路过206,见垃圾桶旁边位置上的陆梓杨正在打瞌睡,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他和伍桐两人。他走到窗边,在窗台上敲了敲。他喊:“同学,在学校不能抽烟。” 伍桐刚从桌子底下拿出烟盒,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沉同学太久没来学校,忘了自己罪证累累了。”然后捏着打火机,从教室后门离开。 沉泠静静站着,看她的桌面像在欣赏一幅画,想把每个角落都看仔细。 左桌角是一个木制白房子,里面层层分类迭满书。白色笔袋里的笔泄出,五颜六色都有,她果然是做手账的人。右侧一列便利贴,笔记要点、to do list清晰到严苛。桌角都包了软泡沫,沿边贴着海浪条和鲸鱼。她喜欢白色,她喜欢鲸鱼。 沉泠转身,自楼梯向下缠绕的漩涡中窥见伍桐的发尾。他又赶到栏台,看清她离开教学楼,往翠园的方向而去。 然后就是疾驰与追逐,练习长跑好像有了意义。他遥望着她的背影奔跑,直至她不能发现的距离处停下。冬日杨柳只余枯枝,这个时候大家都在食堂吃饭,只有伍桐仗着胆子大,天还没黑就在翠园湖边抽烟。 他还没跟伍桐说过,她抽烟的样子特别拽。抬起头就很骄傲。 只是这个地点熟悉得他都要质问命运,是否偏爱作弄与巧合。他好像伍桐的影子,从前做过和她一样的事。他甚至设想他们曾一起在这里抽过烟,也许是隔着对岸错开相望,也许是长椅挨长椅一人占一个,却彼此不相识。 后来几天他都靠在杨柳树边陪她。不知不觉中他贫瘠的世界里,只能看得见她了。然后手中的笔动起来,他想起她、看着她,重新开始写歌、写词。通常是一段稀疏的旋律在脑中响起,瞬即伍桐的模样融在歌中,就有了词。 某天一个不正确的要素闯入了他与伍桐的秘境。陆梓杨似乎是以为伍桐要自杀,扑过来,自己却掉进水里。潺潺湖水炸出的涟漪比他心中的剧烈不少。 沉泠离得太远,不太听得清他们讨论的具体话题。只是看着伍桐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绕在了陆梓杨身上。 那种血液逆流、心脏疼痛的感觉再一次侵袭了他,这可是她给他围过的围巾。 陆梓杨拿出手机给伍桐拍照片,痴迷地看她。然后伍桐就心软了,用树枝帮他把湖里的什么东西捞了上来。 那天晚上,伍桐和沉泠说:“陆梓杨妈妈给你煲了汤,让陆梓杨送给你,但是不小心被他洒了。你……可以装作喝过了吗?下次我煲了还你。” 陆梓杨要沉泠帮忙,凭什么要伍桐还。在她心中,沉泠倒更像外人。 又想起Y。连最先被沉泠排除的陆梓杨,都可能是伍桐呓语中的人。 沉泠颤抖着声音说:“好,那你一定要记得。” ----------------------------- 沉泠:章名借用歌曲名《EVERYTHING》,歌手黑裙子是我…… 姚景:别装逼,搬出去 陆梓杨:别赖,去我家地板租给你睡 周烨:失陪,工作电话 Chapter65EVERYTHING/2(陆微h) “对了。”伍桐又说,“他妈妈让你多去陆家玩。你要去吗?去陆家应该安全吧。” 沉泠低了眼,身体溶进黑暗里:“抽空我会去的,你可以这么和他说。” “你怎么也分神了?早点睡吧。”伍桐声音沁凉,将记忆中的沉泠自黑暗中唤回。 沉泠将伍桐的物理试卷抚平折好,翻开她的数学错题本。期末前,他想为她梳理难点思路。 “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他敛眸,指腹摁在伍桐彩紫小楷写的数字上,声音听得出虚弱,“最近熬夜到凌晨,闭眼仍失眠。有你在我好像睡得快些。” 怎么感觉他语气是忽然变的?刚才还精神抖擞的。 伍桐指了指柜子:“褪黑素没用的话,可以适量试试安眠药。药嘱我记在里面了,看完再吃。” “你不愿意吗?”沉泠打断她,向她靠近二十公分,侧趴在桌上,语气失落,“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是有什么人在困扰你吗?” 伍桐笔一抖,“没”字刚出口,手机猛地振动几下。沉泠看向她手机,沉道:“原来有啊。” 空气尴尬不过三秒,沉泠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音乐伴振动。 伍桐放下笔看他,揶揄:“哦,原来你也有啊。而且你那里,更急。” 也。 沉泠的声音已恢复平常,再无半点失落。他澄清:“是我小姨。我去接个电话。” 陈旧的木门推开后闭合艰难,沉泠便开着那道缝。狭窄的落脚地,能听见楼下二哈呜嚎。沉泠在阳台接通电话。 “我落地啦,准备好挨揍没,周末见一面。要不要我收留你?” 赵玥单刀直入,背景音里有男人的低笑。 沉泠立即意会:“我已有落脚之处,你不用在我这里分心,陪你男朋友吧。” “我姐汇了款给我,让我照看下你。想必你小子也不肯要她的钱,我先帮你备着。” “这些钱退回去,你也要小心。”沉泠说到这里,微顿,自门缝里看见伍桐正看手机打字。 “小姨,能否麻烦你帮我联系之前的工作室,我想……” “你重新写歌了?”电话那头无比兴奋,“可以啊,你尽管写,渠道和市场这块我来。多给我几成就行。还担心你走不出来了……怎么这忽然,又能写了?” “我……”沉泠其实很少犹豫。 只是视线里的那个人虚了又实,他看不清伍桐的表情,于是只能想象,给她发消息的男人,会令她愁思还是甜蜜。 “只是一种冲动。”沉泠艰难地将实话说出口,“有一个人忽然占据了我整个世界,我睁眼闭眼,好像都只能看见她。像煮沸的水,要去寻透气的孔;写下来,我煎熬的心才能停止喧嚣。” “懂。”赵玥说完,电话里杂音卡带,窸窣一阵,有男人用蹩脚的中文说,“歪甥,泥陷入爱情了。” * 这段时间与其说伍桐折腾陆梓杨,不如说是陆梓杨在折腾她。音乐课之后,他开始恬不知耻地找她同桌换座位上晚自习。班主任进教室检查,陆梓杨的手还在她腿上摸,又怕她生气,不敢往腿间放,就凑在腿缝边上捏,自己在旁边喘气。 发情的公狗,上体育课也要跟着她,问她要不要去看他游泳。伍桐不肯,他就又拱着贴着把她闹进器材室里,求她给他撸。 “你不是要用我身体,怎么不用得尽兴一点?” “你说好了下次让我几把吸吸水的。” “伍桐,我最近练了背阔肌,上面还有我妈的棍痕呢,这种是不是就叫战损,你要不要看看捏捏?” “伍桐,伍桐……要不你脱一件,我也想看看你的奶子,你最好了……” 果然找陆梓杨是对的。那些情绪上头的“我喜欢你”都是放屁,谁会暗恋青梅多年忽然转性,陆梓杨只是想爽罢了。伍桐心安理得地拿他做工具。 每一次回应着哄他,她都拍了照,发给周烨。 裸腿上男人绷起青筋的手,没有胸罩的衬衫里透出濡湿暗红的奶尖,半褪的校裤下丁字掐进臀缝里。浅尝辄止又明目张胆的性邀请,出镜人陆梓杨只顾埋头苦干,欣赏伍桐愉悦的表情。 陆梓杨求了那么多天,终于在伍桐给他撸完后,得到她的同意,磨她的穴。 女孩张开腿坐在堆迭的军绿色高垫上,陆梓杨握她脚踝,试图禁锢住她,埋进她腿间舔弄。 他猩红了眼,盯着伍桐白绸裤底细细的薄丝,上面有四颗贝壳颜色的圆珠,自上而下排列,虚虚卡在暗粉色肉瓣的开口处。 伍桐隔着白网袜踹在他肩上,往下擦去,勾他乳头夹。 “不能舔,只能磨腿。” 陆梓杨在伍桐夹紧腿之前,飞速将手塞进里面,顶了顶圆珠。 “嗯……”只听她轻哼一声,腿交迭在一起扭了扭腰,“怎么不听话。说了只能磨腿。” 陆梓杨指尖摸到点湿润,立马塞进嘴里尝,感觉没有味道。他一手合握伍桐两只脚踝,一臂勾她的腰将她抱起。 落地的人被滚烫粗壮的身躯覆盖,翻转,力道太大,伍桐扶住垫子才稳住。 炙热的肉棒忽然挺进柔嫩的大腿肉间,龟头猛猛撞上前端第二粒珠,就着湿润的蚌肉滑向上。珠子正好磨了阴蒂,伍桐闷哼一声,握住紧箍在她胸下的坚硬臂膀。 那里筋脉凸起,滚烫异常。 随后耳垂便被粗热的舌头用力舔弄,腿被狠狠抽插,陆梓杨的喘气声又粗又快:“伍桐,我……爽死了……谢谢……谢谢你为我……穿这个。” 陆梓杨交叉着手揉她的软乳,鼻尖一片香。她的乳头可真可爱啊,掐一掐,伍桐的腿就会紧些,他再撞进去,几把能被夹死。上面还有珠子磨他,湿哒哒的又滑又折腾他。 “好湿好软,以后就让我捅进去,让我捅进去吧。”挺翘的头柱听见他的话错了位,猛插进穴口,伴随女孩呜咽一声,紧致的甬道没来得及让陆梓杨发疯,就闭口将他挤出。 “现在不行。”伍桐指甲陷进他手臂,气息低而细。 陆梓杨愤恨地将她箍进怀中,狠狠顶弄,每一下都用尽全力。 女孩却在承受他的同时,拿出了手机,按下录像键。 镜头里翘乳挤在麦色劲壮的臂膀之上,自女孩的细腰肢蜿蜒而下,肉感的大腿里阴茎有节奏地挺动,细直的小腿向内弯曲,似是因站不稳而颤抖着。 Chapter66男人腿上 伍桐像往常一样发送视频,再写习题时,发现自己竟有些忐忑。 有种想法桎梏着她:不要直接暴露私处性器官。 何况周烨是那样一个危险的人。 与周烨相识令她明白,暗恋中的不对等关系是她造成的,是她授予对方看低她的权利。而周烨正在与她玩的游戏像棋局,他们的关系不是对弈者,而是弈者与棋。 第一次发送视频,他隔了一天才回。问她:给男人口过吗。 伍桐自然是说口过:“他们都说技术不错。” 周烨就没再理她。 伍桐倒是不在意,每天变花样发消息。 周烨没有评价她的身体,而是像她对他那样一直提问: 高中一天上几节课,晚自习几点开始,喜欢喝酒吗,你抽烟啊,你们这个年纪都流行什么,看过什么情色片,内衣穿多大的,剃毛没…… 虽然掺杂着性质问,但前有伍桐的猎奇提问,他也算保守。 她没告诉周烨她有没有剃毛,现在看视频,他能知道了。 她对周烨的年龄感到无比好奇。有时候和他对话,伍桐会觉得是在用脑电波交流,频率没对上,但因为同是波,他们可以在嘈杂中听懂对方的意思。譬如伍桐看出,他对高中生生活很感兴趣,跟他自己没过过似的。 她正要发送疑问,周烨破天荒地快速“回复”了上条消息。 “你现在在哪?” “学校。” “好,十分钟后你去西门偏道,我来接你。” “啊?” 没有回应了。 这次电波彻底接不上了。 该死的周焘的声音又带了混响,盘旋着:不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和癖好。跟随心中所想,尝试想要实践的性爱模式。 她原本不就是为了确认那一眼,才打算冒险的吗。既然心里那根底线叫嚣着“不能暴露”,她就暴露。警戒线提示危险,她就要穿过险境。 伍桐称病,请了假。 上一次被沉泠拐去沉宅,也是在这条偏道上。伍桐拢了拢围巾,走出校门,対街便停着一辆黑色长车。可周烨甚至连车牌号都没告诉她。 能在西门用这种车接学生,不至于工作日下午还有其他人闲的。 “所以你的女朋友,是学生?”陈苇杭连衣短裙,妆容精致。 “如你所见。”周烨与她相对而坐。 车窗响起敲击声。李崇明在驾驶座上看后视镜,周烨竟然笑着。 他马上车门打开,身着冬季校服的女孩明显愣了愣,沉默了几秒。 ……妈的,这不是陆梓杨女朋友吗,什么时候变成周烨女朋友了。想起那个笑,李崇明脊背发凉,打算退居观众席看戏。 车内空间宽敞,长椅对置,是伍桐从来没见过的结构。她看向周烨时,有短暂的心慌。手机里那些淫荡的画面历历在目,隔着屏幕同她口嗨的人现在真正凝视着她,这种眼神,仿佛全身衣服都被扒光了。 十分钟之前发送的视频,不知道他看了没有。如果看了,她现在身上穿着什么,周烨一清二楚。 “进来吧。”周烨轻拍了下身边的座位示意。 伍桐迈上一步,才发现这个空间里另有人在。一位大美女,感觉在哪里见过。 她正回忆,身后车门“啪”一下合拢。周烨虽然淡淡笑着,看她的眼神却并不和善。他穿着一身灰色大衣,戴了银丝边眼镜,见她干站着,竟向她伸出了手。 男人手戴腕表,食指与无名指有波纹宽戒,指骨不细,侧露的背青筋可见。好大的手,伍桐想着,已经顺他的意思照做,将手放在他手上。 她承认周烨对她有极大的诱惑。她被男人席卷着裹进怀里坐腿上时,心里的场景还是刚才手与手的对比。男人手的肤色和她相近,却有凛冽的气势,轻易包住她的,看着她就像幼女。 她自己都被这想法所惊。闻着男人怀中微苦又绵长的香气,她感受到周烨从容地、又不允她挣扎的力量。想起对面那位漂亮姐姐,心里已经有些明白这空间内的紧张感从何而来。 陈苇杭在周烨将女高中抱进怀里时目光微闪,随即移开视线,没再去看这暧昧场景,她的笑依旧是明媚的:“行了,我知道了。你有女朋友了,我自然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和你有关系。家里那边我会沟通。” 果然,伍桐领悟,是被他当靶子使了。 可怜她为了拍今天的视频还穿着这种内裤,现在动一下都觉得难受。 这是前任分手还是联姻会? “放你小女朋友回去上课吧。”陈苇杭饮了口桌上的酒,都没见周烨表情为她产生任何变化,她的笑忽然就显得苦涩了,“你放心,让我见见她长什么样,我也不会害她。” “我怎么会这么想?”周烨语气闲适,微微松了伍桐。手却轻抚上她的脸,低眼看她:“阿桐,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伍桐撇过脸,脱离他微凉的掌。金属戒指划过她下颚,有点疼。 她试图在周烨腿上侧身回来,穴口却由珠子磨着滚过。阴蒂被热珠擦着,伍桐轻轻发抖,差点出声,却感到身下的大腿忽然动了动,似无意顶进她腿间。 她被狼狈地掰过身,那条珍珠细线便沿着肉缝深深卡了进去。 她热得肌肤泛红,慌乱间与陈苇杭对视上—— 她记起来了,漂亮的桃花眼,在周焘的医院见过。 Chapter67吻与被爱 陈苇杭并没有认出伍桐。一天在医院见成百上千个人,伍桐并不足以被她记得。 她在伍桐转过脸的那一刻微怔。 陈苇杭知道周烨眼高于顶。在过去的宴会、讲座、展会中,她从未见过他带女伴。他对美的要求严苛,陈苇杭想他“看上”的人应当有花容月貌,或至少才见于姿、一目难忘。不想会是这样平凡的女孩子,看来谨慎安静,与她截然相反。 若他是真心,那她彻底失去了可能性。 若他是找人作戏,他也准确地切中了她的要害。暗恋周烨这三年,她本想,他们是一样的人。同样自视甚高,不愿向人低头。足够强大与美丽的她可以与他匹敌,却不可能任由他欺侮。 “美女你……”伍桐见她笑中含苦,蓦地明白些什么。只是人在男人腿上挣扎不得。这靶子太难当了,万一这位美女出身矜贵,她怕以后白白背锅、万箭穿心。 “你脖子上有些红,可能是过敏了。”她讪讪提醒,眨了眨眼,希望美女知道她不是黑莲花。 “哦。谢谢你妹妹。”陈苇杭剐了周烨一眼,“毕竟我酒精过敏,哪里会想到,上周老板的车会被邀酒。” “实在失礼,我记性不好。”周烨抚摸伍桐的长发,语气听不出抱歉,“对了,陈小姐一会儿打算哪里落脚,我们先送你。” 车行了几公里,李崇明越听越觉得,这一车四人三只狼,只有他是民。 陈苇杭指向车窗外即将路过的医院:“就这儿吧,我看病。” “那陈小姐自便,恕不相送。”周烨淡漠送客。 李崇明停下车,目送陈苇杭离开,松了口气:“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真喝啊。烨烨,接下来去哪儿?” 伍桐却紧张地吸了口气,被周烨掰过脸,对视。 “回公寓。”周烨说。 “OK。”李崇明目不斜视,专心开车。开这一趟放三天假,值当,别馋和周烨的事。 与周烨脸对脸,女孩面容沉静,只拿一双黑眸子观察他。 周烨启唇:“喊一句你就敢逃课上车,胆子不小。” 伍桐正盯着他脸上的斑点看,随口诌道:“担心你有急事,需要我帮忙。” 周烨低低地笑了声:“你想接吻?” ? 伍桐没弄懂他如何得出这个结论,就听见他哑着嗓子说:“满足你。” 然后本就近在咫尺的唇忽然靠了过来。伍桐记起它的样子,很淡的灰粉色,在男人深邃的面孔上存在感不高,薄而微宽,唇峰如山峦般流畅。 薄唇完全包住她的,伴随温热气息扑面,她的唇被吮吸舔舐。体下隔着丁字裤坐男人腿上的羞耻已然被唇上的触感倾然覆盖,她心头凸凸跳着,不知如何反应。 她第一次轻碰沉泠唇,花去了很长时间积攒的勇气。一直缺爱的人,不曾想象过一个真正的吻。这完完全全是她的盲区。 吻对她来说还如童话中神圣的誓言,关系不到可以交换彼此最深的爱意,她不想接吻,因为她会觉得自己很可悲。 当然,她知道,说要解放欲望却还如此天真,才可悲。 在那些沉泠似乎想吻她的瞬间,她遮住自己的唇,都在期待她可以得到一个倾尽热情与爱意的吻。不是沉泠也可以,谁都可以。 她紧闭着唇,男人却没怪她,只是不紧不慢地吮她的唇肉,用舌头舔她。周烨闭着眼,就没有那双厌世的眸子低看她。淡黑睫毛栖伏着,稀疏而长,甚至显得他有些乖巧。 空气中有些缠绵的热意,伍桐的手还被扣着。她感到柔软的软体如蛇,在她唇隙中来回滑动,舔她的牙齿,循环往复地。她愣了神,男人鼻尖就顶了上来,摩挲她的脸颊。她感觉有点痒,想拿肩膀蹭,微开了齿,舌直接钻了进来。 舌尖相触,伍桐逃开,马上被追上。 湿热的软体在她口中寻觅芳泽,追逐她,抵着她,舔遍口腔每个角落。一种奇妙的欢愉灼热地燃烧起来,伍桐承受着闭上眼,允许自己片刻沉沦。 每一次相交与缠绕都让软体神经发麻,男人极尽温柔,并未攻击她身体其它部位,让这个吻像是个情人的吻。 他不断地吮吸她,吞吃她,发出水渍咋咋的声音,将他的唾液与她的相融。在她微喘急促的间隙松口,再覆上,近乎宠溺地低笑:“做得好。” 慢慢地伍桐的腰也软了,伍桐感到男人的指插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眼皮被什么软而滑的条带覆上,伴随着令人迷恍的甜腻花香。 “摸我的手。”男人说。 伍桐被香熏得有些迷糊,像遵从指令般去摸他的掌心薄茧,指节,手背的经脉。 男人游刃有余地边与她柔吻,边哑声说:“记住它的形状。以后我来接你,你要认得它,不要牵错别的男人。” 伍桐总是来不及回答,又被他的唇控制。 她在“被爱”的沉迷中思考,接她、手、眼罩。终于在舌根发麻时,听见驾驶座上的男人说:“到了,我就不下去了。” 唇舌骤然分离,一股冷风吹进车里,伍桐的牙齿轻轻打颤。她感到自己被男人松开,放在地上,勉强站稳。睁开眼一片黑暗,很没有安全感。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牵着她的那只大手。 “跟着我走。”男人命令。 ------------------------------ 很忙,肝不动了(哭) 以后每章章幅会减小些,相应全文应该不止200章 喜欢老婆们夸夸,能为我充能坚持打怪呜呜(泪眼) Chapter68镣铐(周微h) 伍桐被男人牵引着下了车。 室外冷,且异常安静,孩童玩闹声、狗叫声一概没有。 走了一段路,周烨提醒了句“台阶”。伍桐抬腿,却踩上阶沿,踉跄着,差点绊倒。幸亏周烨扶了她。 他明明可以早些提示清楚的。 后来他们进了电梯,一阵眩晕感后,电梯“叮”一声停稳。伍桐随男人绕了几个弯,停下。手上的依附忽然松开,伍桐晃了晃头,听声音以辨方向。 男人似乎是用指纹开锁,没有摁密码的声音,门也开得很快。然后热掌再次包住她的,指腹磨着她手心,带她进门。 背后哐当一声,门关上。男人幽暗的声音沉沉落在头顶:“坏姑娘,记住这只手了吗?” “记住了。”伍桐说的是实话,她摸到了男人左手小指指骨有微凸。以周烨把美女撂在医院门口的举措来看,她以后岌岌可危,还是小心为好。 伍桐脱了鞋袜,踩上地毯。一路都是绒毯,没有换过质感,沿着往前走,闻到一阵酒香。然后停在某个房间前。 自走进房间,脚底就触了凉。伍桐因侵袭而来的冷意微颤。或许是眼睛被蒙上的原因,一切声音和气味都被放大。这里明显没有了香,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似是金属和各种材质的什么东西混在一起,还有一丝血腥味。 她感觉自己敏感到耳朵都在动,好像听见一点点水流的声音。这个房间里有水。 一步一步,脚踩硬瓷,寒意阵阵,像踏冰一样。 终于在周烨再一次喊她时,她被推到了一个台子上,金属的台子。 “坏姑娘,怎么敢穿成这样去学校。”周烨的温柔终于结束,指责声严厉。 须臾,她的外套和裤子全被扒开,热掌覆上她大腿,很快屁股被重重掴了两掌。不是沉泠那种温柔的表演,是实实在在的,给她带来了疼痛的。 男人并没有疯狂地抚摸她,而是握着她的脚踝,扒开她的腿。金属碰撞声刺激了她的耳,她试图移动脚,却发现已被锁住。 她被强迫向周烨张开腿,黑暗中都能感到灼热的视线盯着她那里。这种屈辱感混着余劲未消的疼痛,让她湿了眼,也湿了穴。她轻轻扭动屁股,感觉穴上的珠子硬而粗糙,动一下就能让她发痒。 “好冷。”她喊得委屈。 周烨却说:“自己脱衣服,脱完,让你不冷。” 她只能照做。捏着衣服边,往上扯。 周烨在刚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他衣衫完整,站着欣赏女孩的动作。太乖了,他说什么,她听什么,没有一点反抗。乖的不像那个聊天窗口敢质问他的人。 他在车上当着陈苇杭的面点开今天的视频,静音看完。几天对她的冷淡很有效果,这是她第一次露逼给他看。她故意用男人的阴茎刺激他,那种细小的东西在她腿里磨着,就能把她的腿磨红。 她不像看起来那么单纯,知道自己身体上,什么是优点。 周烨想,她的胸乳比较像油画里女人。圆润饱满,在身前翘首。肩颈很好看,却不过分瘦削,包在肉里。腰很细,是现代人的审美,可腹部没有那种健身过的肌理,看起来软软的,她是好好吃饭的乖孩子。腿不算长,可由着腰至臀的流畅弧度向下,如他偏好的雕塑。骨骼健康,上腿丰满下腿细直。 当然,他不屑于认同这就是一般庸俗男人的审美。从前她让男人把在身下抚摸肏弄,不管敢把精液喷在她手上的人是陆家小子还是谁——既然他把她带进来,之后都只能有他了。 他绕着台子到背后,看着女孩的衣服一件件褪下,最后是吊带。 她没穿胸罩,小小的布料被细致勾起,露出背沟。 孩子还不会脱衣服,细带勾住耳朵。他好心地帮忙,将布料扯开,丢在地上。刮红了她的耳朵。于他而言小小的身体在空气中颤抖,瑟缩,冷到想要屈抱自己的腿。 周烨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加快。 Его девушка.(他的女孩)。 他抬起她的双臂,感到她没有挣扎。他再一次摁上镣铐,伍桐变成了他锁挂在房间里的立体油画,只有他有钥匙,连她自己都不能将她偷走。 “冻僵的孩子。”周烨摸上她的肩骨,俯身去闻,“做得好,我会让你热起来。” 而下一秒,他只是打开了暖气,调到一个不高的温度。 伍桐打颤的齿根终于安静下来。在这个不熟悉的、又冷又黑的环境里,她的情绪和身体都异常敏感,竟然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妈妈不在家,她与爸爸共处一室的场景。 陈旧的房子里,爸爸在客厅打电话,她在房间做作业。隔音差,耳中能听见鄙俗的脏话,男人不要尊严的哀求和呜咽。那时的冬天,她手上的冻疮生得更可怕,肿到烂了。寒冷总是裹挟她折磨她,年幼时她就知道父亲不值得依靠,在那对未来的贫瘠幻想中,总有永远迎接不了春天的可能。 温热的气息像低吻,洒在她脖间,伴随着汩汩热流,从空气漾进她身体。像优柔寡断的春天迟迟才至,她因回忆濡湿的心脏已难再寻回理智。 周烨正绕着台子走,欣赏她的身体,才迈出一步,饮了一口酒,就看见坏姑娘哭了。 他皱眉,最见不得弱者哭哭啼啼的样子,这样她看着就和普通人一样,没什么意思了。 他抬起手,指腹狠狠擦去女孩的眼泪,放嘴里舔了舔,有酒味。 “哭什么。”他肃然道,“不许哭。怕冷怕疼,就不能招惹我。现在来不及了。” 伍桐却因他冷漠的声音,愈发脆弱,控制不住地静静流泪。 她感觉一阵力袭来,男人箍住了她下巴,猛地抬起。随后牙齿磕上玻璃杯,她疼得哼出一声,双颊却被捏了骨撑开,热酒蛮狠地灌进了她口腔。 “喝酒,喝酒就不会哭了。”男人提供了他的解决方案—— Chapter69珠入穴(周H) 她这样哭,让周烨很难办正事。他没工夫管理小朋友的情绪。 他倒是听过民间传言,女孩子哭需要哄。 这种事他没干过,总而言之就是不会。 于是周烨拿开杯子,丢在地上。余盏的红酒溅了一地。周烨捏着女孩的下巴再一次吻了上去,激烈地破开她的齿,舌长驱直入,似是要将她口中的酒捅进喉咙。 他感觉伍桐口中的酒更烈些,他尝着都有些醉了。她的舌头小小的,滑滑的,或者说,整张嘴都是。里面很热,幽闭的空间一扫就尽。她好像不会呼吸,他就这么舔着吸着,口腔里就没气了。 他松开了她的舌,舔她唇与齿间的酒。 严格地来说,周烨不喜欢肉唇,尤其是上下都厚的;也不喜欢笑唇,唇角细弯的看着都柔俏。伍桐的唇微抿时有些冷淡,唇线短而模糊,没有精明的感觉,本是合他意的。就是太肉了,沾了酒颜色血红,跟吸了血似的。 他咬着吮着,女孩就扶上了他的胳膊,似乎是喜欢他用力。他便不自觉捧着她的脸,指腹一遍遍擦过新泪,啃她咬她,将红肉吸进他嘴里。 伍桐仰面受着,蹙眉,呼吸却急。她好像是被咬疼了,拿舌顶他推他,却不小心窜入周烨口中。那一瞬间口腔的炙热令她退缩,却令周烨振奋。周烨像是打开了什么新世界,不肯放她回去了,她的舌更香更好吃。 他重重地嘬着,感到有些热了。于是脱掉大衣,解开两颗扣子。巧巧见到一滴酒被他遗漏,自红唇往下滑去,很不听话。他凑上去吸住它,却满面撞进软怀中——他竟然埋进了女人的胸里。 深邃的凹陷,他闻见清幽的玫瑰香,颊骨都陷进软肉里,如云朵一般。 在这瞬间,沉甸甸的阴茎被唤醒,鼓胀起来,疼得他冒汗。 怎么会受她迷惑,是他醉了。 他微微喘息着起身,冷然道:“今天送了你两个吻。你要听话。也不能再哭。” 女孩扶着他喘息,微张的小口中探出舌尖,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人哭。”周烨宣明自己的喜恶,聪明的姑娘若要讨他欢心,就该照做。 周烨紧闭着唇,向下看去,她的乳尖已经翘立,差点就能触到他衬衫,张开的腿间有什么透明的液体流出,弄脏了台子。 吻一吻就湿了。也好,敏感一点,水多流点,之后好承受些。不用痛得哭哭啼啼惹他烦。 他又想起视频里的画面,与他现在的视角,一模一样。只是腿开着,邀请他肏的模样。 可坏姑娘怎么能得到奖赏,方才的吻是他最后的恩赐。 忽然间,伍桐感到男人远离了她,她大口呼吸充分汲氧,便听到有什么东西嗡嗡震动起来。 她一凛,下意识努力将膝盖并拢。镣铐此时存在感才鲜明起来,她被囚着,她动不了。而那个正在震动的东西就狠狠抵了上来。刺激得她下面猛地紧缩。 阴阜上面那粒红豆被吸着,挤进一个小口中,里面有软软的东西在弹动,又酥又麻。 “想着我用过吗?”周烨的声音扑在她耳畔,磁性中有冗余的热度。 伍桐闷声,不敢叫,猫一样的细语骗他:“用……过。” 奶子却被重重一掴,疼得她缩着肩发抖。她没回答好,被惩罚了。 “想着谁用的?”男人耐着性子引导。 她感到下面的东西不仅会吮吸弹弄,还转动起来咬她,过激的刺激传遍全身,她屏着气忍耐,只喊得出一个“你”字。 男人很不满意,将小海豹压向进她阴阜。硅胶弯体蹭着劣质珍珠抵进红肉中,男人看红了眼,重重拍打了下女孩的逼。 “我,叫我什么?” 女孩感觉男人的手掌更让她想出水,只是掌心碰了她一下,还很痛,她却能想象男人捏雕塑的样子。那种击打声,仿佛她是他的作品,她在被他塑形。 她难捱地晃动身体,乳波漾动,她不自知。 她抑制低吟,猜测他心里的答案:“哥……哥,周烨……周……烨哥哥……” 可她猜错了。珍珠连着细线被男人用硅胶猛地冲进穴里,穴口一下子被狠狠勒住,她颤抖着身子,感觉下体中有圆圆的硬物在腔道中滚动,酥爽得难以承受。 却又空虚,不够大,不够温存。 没有人拥抱她,填满她,她垂着手臂,蹬着脚,却只能听见链条相撞的声音,凛冽又冰冷。 “我不是你哥哥。”另一半乳也被掌责,男人声音染着薄怒,“对着哥哥也能张腿,也能荡奶子。坏孩子,贱姑娘,你这样,没有人会要你,没有人会爱你。” 男人摁到什么开关,珠子往紧致的内壁挺深,震动起来。 伍桐脚趾抓着台子,大口喘气。眼泪又滑下来,她不敢哭,她不敢哭的。 没有人会爱她,这个男人也不会。 她低声呜咽,轻至虚弱,惑人的红唇微动:“呜……老……老公……嗯……” 这孱弱的讨好却彻底惹怒了周烨。他放过泥泞处的阴蒂,连连狠狠拍打女孩的小穴,一次比一次更重。手心沾满淫水,就抹在她被打红的奶子上。他掐着乳尖逼她向前,然后抓着她头发迫她仰首。 他用大掌压她的阴阜,磨珠子,磨得阴蒂充血,肉瓣大开。再拍她的逼。 声声入耳,溅出水渍。 “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敢找老公。”周烨再一次扼制住她下颌,质问她,“该不该惩罚,嗯?” ----------------------------- 沉泠:(阴鸷) 姚景:(懵懂的愤怒) 陆梓杨:敢不敢出来和爷打一架 周烨:私人教学,禁止旁观。送客。 Chapter70坏女潮喷(周H) 下体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伍桐的脚狠命摩擦台面,踝骨出已被铐锁擦破皮,却感到一种满足。 他口中喊她:……孩子……坏姑娘……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与别的男人。 她被他狠狠抓着头发,她想她看向的应该是天花板。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有稀薄的光晕。 她知道他要的答案了,她想起自己的手被包在宽大手心中的对比,出声:“爸爸。” 身下的击打停止了,男人松了她的头发。 忽然消失的痛感携带快感一并离去,伍桐微微喘息,不确认是不是声音太轻,周烨没听清。她舔了舔唇,再一次喊他:“还想要,爸爸。” 然后她听见一阵低低的笑声,带着愉悦与温柔。一只大掌落在她头顶,轻柔地抚摸。男人安抚她:“我的小猫,我的女孩。你想要的Daddy都会给你,我会照顾好你。” 原来真是如此。 伍桐感觉男人坐上了台子,用他的胸膛给她依靠。像是在证明他口中所出,皆是郑重承诺。 “小猫发情很难受。”男人的鼻息在她背后与脖颈处流连,像在嗅着什么,他的声音中能听出怪异的迷恋,“Daddy舍不得让你难受。” 链条动了动,男人的热掌自她的手腕到臂膀,向下抚摸,像是在欣赏自己造的人像。锁骨,腋下,胸乳,所到之处灼热过后迅速受凉,她的体液被他涂在她的身体上。 可那是一种折磨,她想要他像梦里一样掐着她的乳尖捅进她,用他粗长的阴茎,顶进她的子宫。 伍桐轻扭着臀,向后靠去,不管面前是什么,她都舔。她舔到男人的锁骨,嘟唇亲了亲:“Daddy,小猫痒了。” 她说着,感觉喉咙有点渴了,蚌肉像是在寻求液体解渴,对着空气吸吸合合:“摸摸小猫,插插小猫好不好,Daddy。” “我不会告诉我男朋友的。”她还说。 然后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惩罚。 粗长软体重重捅进她下体,男人的掌自在她外阴上部的三角区向下,勾着线狠狠拉断。震动棒在她体内的褶皱处疯狂叫嚣,嗡嗡的声音比方才更响。 周烨捡起落下的珠子,往她的穴口推进,他的粗指跟着插入,手臂的青筋暴起,如蛇一般。声音像是自喉底发出,被水烫过,哑而暴戾: “男朋友能让你流这么多水?” “男朋友会锁着你让你高潮?” “男朋友会惩罚你打你屁股?” 周烨狠狠地掴她。女孩丰满的屁股上全是他的责罚的印记,红得如地上的那摊酒。都怪她不好,她还不懂吗? “只有Daddy能摸你的逼。” “只有Daddy能脱光你的衣服让你高潮。” “只有Daddy能为你把尿。” “别人都不能碰你。坏姑娘只能听Daddy的话,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叫出来,让Daddy知道,你也能做个懂事的好孩子。” 甬道里热流一波又一波,沿着震动棒流出,洒在周烨的掌心,金属宽戒濡湿一片,在灯下闪出光泽。不听话的女孩在他身下做着无用的挣扎,明明舒服,却试图蹬脚,拼了命的扭动身体。 和他在一起不快乐吗,她的踝骨都渗了血,红了一片,还想逃。 身下的快感剧烈到伍桐快要窒息,她憋闷着声音,不想屈辱得叫出来。 男人身上的香味变得迷乱,酒,木,和腥味。那个东西一边吸着她的阴蒂,一边震着她穴内最脆弱的地方,将穴内的珠子顶进肉里摩擦,麻得她胸都在抖。她使劲地用屁股摩擦台面,觉得快要死掉,不想要了,不想要了。 “叫出来,叫出来!” 周烨愤怒地,用软棒捅她,捅进最里面,一下又一下。另一只手攫住她下颚,迫她开口。 伍桐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却仍觉得窒息。到底有什么不对,到底为什么,她无法喊出来。 周烨将两指伸进她嘴里,压她的舌,刮她,捅她,用抽插的姿势操她的嘴,肏进她喉咙深处。 上下一起肏弄,伍桐感到一阵眩晕,夹杂着被凌虐的快感,她被捅得眼泪直流,却因此哭出声来。 身体里有什么到达了顶点,脑中烟花炸开,她向前曲身,释放出来。 “啊……呜啊……”她喘着尖叫,声音谄媚却畅然,“不要了,不要了,求你……” 哄好了男人的耳。 口中的指像是达到了目的,扒向她的腿,在她腿窝处抹上唾液,将大腿向后压去。 那泥泞的穴肉一开一合,吸着粉色的豹尾,映在男人澄澈的灰蓝眸中。 不一会儿,高高喷出液体。 男人的眼底像是燃起蓝火,静静烧着,却烧断了他抑制着疯狂的神经线。 “呜……啊……”身前的女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憋着不肯再喷,压抑地喘着,羞辱到咬破唇。 周烨拍她大腿,命令:“尿出来。” 女孩不肯,溅出的透明水花轻轻洒在他黑色裤腿上。 他摁了按键,震动棒剧烈旋转,飞速擦过褶皱处的蚕豆。 “尿出来。”他终于肯摸摸伍桐的乳尖,将奶头压进乳肉里,让奶晕凹成窝。 柔弱的女孩子在他怀里痉挛着,链条抖动,潮水猛地喷出,持续而激烈。 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刺激,烟花炸出白光,散落在她心里,坠花一般。她忽然就明白该如何将自己交给欲望,那就是简单的承受,简单的呼声: “啊啊……嗯啊……啊——” 却不知男人欣赏着她扭动的裸体,在想她屈服于他的样子多么美妙。这声音淫荡得动听,以后要让她多叫,只在他面前叫,谁都不能听到。 长久的痉挛让女孩长久的喷射。男人像在给女孩把尿,一点也不嫌脏。 周烨想,原来她的下面是一汪泉眼,能喷出圣泽。 柔美的大腿和小腹上是水,金属台面上是水,他腿上鞋上是水,水溅在地上融进酒里。 这种蛊人的餍足,他从未体验过。原来性爱是如此。 坏姑娘,坏姑娘,竟然让他心跳不止。 ----------------------------- 酸雨汁:怎么觉得你的心跳不止和别的人心跳不止不一样呢 周烨:怎么会,我也是人 李崇明(小声):妈咪,他不是 Chapter71冰与火(周H) 男人一直沉默,伍桐感到有些热,身上汗涔涔,体下粘腻不堪。她当然知道喷的不是尿。只是生理知识与实践大相径庭,她心中惴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潮喷。 此时她还以为男人与她扮演的父亲与女儿,仅是一个短暂情境。她不清楚字母圈的玩法,只是猜测这就像秘书与上司,做完这场,就算结束。 她还想回去上晚自习,得在他这里处理一下。 喉咙叫得疼了,导致伍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娇气:“周烨,我能洗个澡再回去吗?” 黑暗中,她听不见男人的回应。 脚趾擦了擦台面,踝关节有点疼。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上个药再走。 她疑惑,再次喊:“周烨?” 却只听见男人染着薄怒的笑声:“怎么能叫Daddy的名字。” 周烨下了台子,单手捏了衣角,自身后撩起衬衫脱了衣服。伍桐并不能看到他精壮的身体。紧实的腰部往下,系着低垮皮带。他动作时,背部肌肉隆起,线条如雕刻一般。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倚在墙边看她:“我不是老师,最多只教你一遍。叛逆的女孩可以逃课,但是不能忤逆我,知道吗?” “知道了。”伍桐怔了怔,知道还没完,低声屈服,“Daddy。” 叫得不错,他喜欢这个淫荡的女孩的尾音,短而轻盈。像猫尾滑过耳,匆匆一下。 这杯酒被周烨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液体滑入,男人的脖颈皮肉下似有蛇钻过。他将剩余的酒倒入玉石器皿中,冷却的热酒很快就滚起来,起了泡。 异样的声音让伍桐绷紧神经,往后挪了挪,直到台沿。她不该放松警惕,以为周烨和沉泠一样听她的话。 “在Daddy面前,不可以躲,Swettie。”周烨叫的甜心带了酒气,伍桐听得脊柱发毛。她的冒险精神在刚刚结束了,黑暗中长期维持这个姿势,只觉得酸而无力。她不自觉地,摩擦着台子又向后坐了点。 手腕勾在锁铐里,刮得生疼。 “还冷吗?”周烨问她。 “不冷了,热。” “别担心,很快就会凉快了。”男人磁性的声音里,混着冰块撞击音。 伍桐一惊,制止他:“Daddy,不要,不要冰块,我不喜欢。”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逼得伍桐向后退。 “相信我,Swettie,你会喜欢的。” 他很快握住女孩的脚踝,往流了血的肌肤与镣铐中倒入碎冰:“你看,我会为你疗伤。” 伍桐因突入袭来的剧烈冰感缩起脚趾,泛红的脚背让周烨想到她朋友圈背景。他再一次觉得她可笑,怎么会以为一双脚就能勾引他。 “坏孩子,你发育的很好。”周烨用食指勾她的乳尖,轻轻扫着。 伍桐很快感到什么冰冷的东西夹上了她的奶头,她吃痛一声,吸紧小腹,却感觉男人的热掌把住了她的乳,揉搓着。 “这是Daddy送你的第一个礼物,你要戴着它去学校。”周烨将乳夹中间垂坠的冰链贴向她的皮肤,很快她的胸下就红了,“晚上它就会暖和起来了。”似乎是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不会冻着你。 掌心的热度,乳头与胸沟的冰冷,双重刺激。体内那种酥麻的洋溢在释放之后再次袭来,伍桐感觉浑身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她没有恐惧,反而在期待什么。 而下一秒,挺在男人手中主动研磨的淫乳就失了温,冰冷的刺痛感不仅在她奶头,更和着冰块击撞声,入了她刚高潮完的阴腔。 “啊——”突如其来的冰冷随着男人的指抵进炙热紧致的道内,摩擦过内壁,刺激得她喊出声。 周烨确实插入她了,用他的手指强奸她,速度很快。她能感觉到男人手指的粗粝,在她里面勾着寻着,可若只是这样,她尚能承受。 那硕大的冰块角却巧巧磨过她浅处的G点,随着男人的指骨弯曲擦着,她被剧烈的冷意与融化的冰水击破神经,身体像被悬到高处,正如她此刻的姿势,无法自控。 冷与热,痛与快感,哪一边都不极致,哪一边都折磨。她被吊着,流动加速的血液凝固了,屁股因刺激抬起,却被周烨狠狠摁下。 周烨将女孩的腰包裹在怀里,呵斥她:“听话,Daddy喂你的,都得吃。” 伍桐才感受到男人和之前不一样了,他脱了衣服,臂膀的肌肉紧绷着,或许是因为他喝了酒,很烫。他用力箍着她的腰,她能感受到她腰侧在男人的胸肌处,那中间有明显的凹陷。 她忽然想到第一次见面那个电梯里西装革履的,肃穆又忧郁的人。现在他正在给她指交,他插得狠,却不肯揉她的阴蒂。 肌肤相触,让伍桐有了依靠感。她轻轻地扭着腰,感到自己的臀肉擦上了男人的皮带。体内的冰很快融化,逐渐快感战胜了疼痛,下面水声越来越大。融化的水混着淫液流出,像溪水一般。 周烨被这水声愉悦,他只感觉女孩的里面滑腻异常,吸着他,盼着他,紧紧咬着他。他又探入一指去抠,将小小的冰块顶到最里面,抠出一滩热泉水来。 在他眼里,这泉水仿佛也是红的。有酒味,有血腥味。 他边做着淫秽的动作,边用磁性的嗓音微喘着气,评价她,“坏姑娘有绝妙的下体。虽然还小,但这里,以后会配得上我。” 他的赞美声是侮辱,伍桐挺起了腰,身体弯出圆弧。在她快到高潮的那一刻,里面的指抽了出来。伍桐骤然瘫下身,手腕被镣铐口割出痕。 巨大的空虚只在这一瞬间代替攀顶的快感,将她淹没。 她的腿重得像铅,身体被折磨得再没半分力气。胸前的冰夹却不会融化,她再次沉沉坠入寒冬,冰冻像箭刺进她的敏感处。 “冷。”她又不可自持地落下泪来,“真的很冷。” 男人很快回来,摸了摸她的头顶,说:“很快就不冷了。” 他似乎在吹气,像是小时候,大人哄她喝药,要把药先吹凉。 可当烫液灌进那脆弱的穴口,她才知道他不是什么大人,不是什么Daddy。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酸雨汁:比格行为,请勿模仿(心痛) 周烨:宝比做事,你有意见?(厌世脸) Chapter72喜欢上她 灼烧的疼痛感令她以为,她会在这里死去。耳边轰鸣声作响,她想起了妈妈的脸,又想起了家里的一桌饭菜。她的下体要被烫坏了,浓香的酒味溢满整个空间,她看见红色的大火燃烧着。却只是听见周烨喊她“Swettie”: 甜心,你怎么会怕我。只有你不怕我。 “只有我这里是安全的。这是绝对不会伤到你的温度,只会给你兴奋和快乐。盛大的宴会可以只为我们两个人举办,你会很喜欢喝酒的。” 他分明说喝了酒就不会哭,骗子。 伍桐垂着脸,泪将盖目的绸带沾湿。 战栗的下体回了温,也不能让她平息这种悲哀。周烨因她的异样停下动作,凝眸看她。 “都说了不能哭,你就是不听话。”手指擦不去她脸上的眼泪,柔弱的孩子哭得太厉害了。惹得他心烦意乱。他便用掌心去抚她的脸,一遍遍地抚。 可是她缩着肩,还是低咽。周烨肃目,灰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澄静,似是理解不了她。 当他回过神,她手上的镣铐已经被他解开。 女孩猛地坠下,被周烨接住。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轻轻拥住了她,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伍桐的情绪在十分钟之后缓和。周烨肯定只是拿她当玩具,拍了拍就把她丢在房间的软塌上,说她可以在这里呆到第二天早上。毯子随意丢给她,周烨就出了房间,伍桐却待在毯下抖了很久才好。 理智恢复后,伍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再去找周焘看病。 伍桐在房间中摸索许久,胡乱穿好自己的衣服,向外敲门。 周烨已然换过衣服,他坐在窗边看向外面,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敲门声响了几下,他没有理会。然后门就自己开了,女孩摸着墙壁走出来,和他说:“我想回家。” 她已经穿戴完整,只是外套和头发全是乱的。 周烨没有回应她,而是拨通了电话:“来这里,有位私客要离开。地址发你。” 出去的路也由周烨牵着走。 伍桐似乎已经适应了盲人的视角,这一次没再磕绊过一点。 周烨将她推进车里,兴致恹恹。 他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不过是被周焘所谓的心理治疗愚弄了。这个敢绑他的小姑娘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区别,脆弱可笑,不过几小时就落荒而逃。那些聊天记录里的手段,和那一眼对视,让他高看了她。 他盯着自己的手心,仿佛能看见女孩肌肤残余的温度。这一点点温热在冷风中很快散尽了,他的灰蓝眸子又显出忧郁与肃穆。 一个错误的决定罢了,他转身回去。 * 沉泠到家时已经很晚,房间内一片昏暗。他放轻动作,怕惊扰入眠的伍桐,连灯也没开。 却有声音幽然又突兀地响起:“怎么回来这么迟。” 沉泠挂衣服的手一顿,心脏突突跳起来。 “啪”一声,伍桐将灯打开。 沉泠似是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明亮,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伍桐时,感觉她浑身亮晶晶的,沐浴在天光里。他不自在地撇开眼,手来回摸着脖颈,再偷偷回眼看她。 开口时,都有些认不清自己的声音了:“我给你发消息了,是不是没看?我小姨回来了,下午下课我就去见她了。聊了……一些事。” 他感觉自己是在夹着嗓子说话,又不自在地咳了几声。 “怎么不开灯?”他这才看清伍桐的模样,她抱膝坐在沙发上,头发是湿的,只盖着一条薄毯。 屋内很冷,他才意识到。心一下被揪紧,他赶紧开了空调,拿着吹风机在她身前蹲下。 “我帮你吹头好不好?你这样会感冒的。” 伍桐怔怔地注视着前方,说:“我饿了。你会不会做阳春面?” “你还没吃饭?”沉泠见她眼皮肿,唇口有血丝,感到胸腔又酸又胀。 “我忘了看消息,在等你回来。”伍桐说。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等你回来,伍桐之前也说过很多次。 可对现在的沉泠来说,这像是粼粼波音,奏响了他心湖中的春之咏调。她饿着肚子,等他回家。这个事实令他心脏微热发麻,似有蚂蚁爬过。 “没做过,但我知道怎么做。你先吹头发,我出去买细面和猪油。” 说完,他把吹风机塞进伍桐手里,出门了。 沉泠没开车,扫了辆单车一路骑行来回。等红灯他都没有耐心,心中切切,好像离开伍桐一小会儿都难捱,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想起她难受却不肯坦言的模样,他也跟着难受。 可他又兴奋得要飞起来了,逆着冷风,衣角飞起,脸被吹得生疼,心中的激颤却无法被吹平,愈行愈烈。 沉泠想起今晚,他和赵玥去苹果核找阿初,阿初哥边给他们调酒,边问他近况。 沉泠坦言说,他正在一个人家里乖乖做一只小狗。 赵玥以为他醉了,拍他脸:“你果然还是在沉家待疯了。” 他笑着摇摇头,视线不知聚焦在哪里。 阿初是沉泠在福利院唯一的好友。沉泠被接回沉家后,阿初刚过十六,离开福利院外出打工。沉泠借他钱学调酒、开酒吧。从前可以信任的人,却不能将他置于险境。沉家的纠葛境况阿初一概不知。 于是沉泠模糊背景,说:“我被人所劫,折磨后断了腿,出逃时身无分文。只在路边用外套换了些钱,乘公车去了两个地方。” 他抿了一口酒,回忆那时的苍茫无依,和绝境中残存的微望: “我先去找了亲生母亲,行至她家门口,退却了。 于是我便去找许咲伊,我想我守了她三年,不仅将她作为爱人呵护,更待她如妹,以报童年恩情,也许她会在危难之时给予我一点点帮助。可她父亲也涉事,容不下我。她只听她父亲的话,将我赶出去,让我不要再出现在许家。” 赵玥闹归闹,第一次听沉泠谈及那段走投无路的苦楚,一时也无言。事发之时她正在国外,本就对沉家的一切置身事外,虽然可怜这个继外甥,她也没想过要牵扯其中,将自己撘入。 “你没有想过DNA入库吗?以你亲生母亲的个性,我想她们家会接受你。” 沉泠以指绕杯,觉得杯中的这个玻璃果核很熟悉。但他确实有些醉了,只摇头说: “我既然过门不入,自是不愿了……自许家离开后,我差些寻死。只是倒在了去的路上。很可笑,偏偏冻晕在垃圾堆里。” 这么落魄寂寥的一生,怎么努力都爬不过眼前高耸如天的峰,求不来一份属于他的爱。他一定是上天的弃子,微末草芥活过短短十八年也足够了。 他喉中似因苦而塞,脑海中浮现伍桐狡黠的笑,又沁了甜: “却有一个人将我捡起,要我属于她。她总是嘴上不饶人,似是贬低我、拿我取乐,却其实关心我、陪着我。 她怕我疼怕我冷,丢下我又会回来寻我;明知危险重重却愿意信任我、收留我;对我要求严格,实则期待我不荒废人生而功成名就。 有她在我好像就有了家。有她在……活着就不是为了赴死,是为与她在一起的那些,绚然闪逝的璀璨光景,和熹微的信念与希望。” 他竟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可以如此欢喜。 ----------------------------- 酸雨汁:谢谢老婆们的猪猪留言和收藏 周烨:我只接受单人整章,后半章这个发春的麻烦叉出去 沉泠:疯子还是永远开不了口好 Chapter73醉后上药 heiye shu ku.com 这还多亏了赵玥和她男朋友在电话里的提点。 希望他的幡然醒悟为时不晚。 猪油炸葱煸香,拌好的料汁淋入鸡高汤,素白细面煮熟过凉水沥干,面条入汤撒葱花。 热腾腾的阳春面端至伍桐面前。一碗素面,伍桐尝得出其中的油香酱鲜。沉泠支着下巴看她,嘴角噙笑,黑眸潋滟:“你怎么有江南人的偏好,喜欢阳春面,还爱喝鱼汤。” 伍桐啜入一口细面,本就嫣红的唇沾油沁出亮泽。她说得随意:“我妈妈是江南人。她的阳春面做得很好。” 她吃得很香,一如往常不会顾及形象,吃完面还端着碗喝汤。 沉泠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她吃个面,他都觉得可爱极了。 他回来就看见伍桐换上了自己送的白色绒睡衣。 只是她又不在家里穿胸罩,厚绒布膨出不容小觑的弧度,峦峰中间一点凸起,挑逗他的视线。他光是看着,就能想起它如何在他指尖与唇口发红挺立。 他知道布料是如何摩擦着她。却不比他掌心的纹路,磨一磨就能让她闷哼着夹紧他的腰。夲伩首髮站:5 9wt.c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沉泠以手作拳,捂在嘴前轻咳。 却瞥见女孩端碗抬臂时,宽大衣袖中那惊人的血痕与红印。 伍桐放下碗,擦着唇说:“谢谢你,很好吃。” 她笑容真诚,已不是方才独处于黑暗的失神模样。 她甚至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 伍桐不是特别喜欢喝酒,但酒量不浅。偶尔周末也会喝烧酒。可是沉泠好像在她这里滴酒不沾。 想用平民啤酒把那烂人的红酒味盖掉。 “你怎么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伍桐拿酒冰沉泠的脸,“你小姨招你了?还是魔怔了。” 沉泠接过酒,笑得谦和:“只是分神。我陪你喝。” “沉大少爷今天肯喝酒了,还以为你喝不起。”伍桐单指挑开罐口,猛灌了一口。酒还是冰的好。 “我的酒量是不好,三杯酒就能倒。”沉泠摊牌,取得她信任。下一句话就状似无意的转了话题,“你妈妈是去江南了吗?” 去那里打工,然后没再回来。 “差不多吧。”伍桐随口回答,停顿几秒,却又慢慢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我恨她。” 此时沉泠脑海中只是反复闪过血痕红印的片景,上面印着巨大的字母Y。他的喜悦早就被更为黑暗的情绪污染,嫉妒,愤怒,或者别的什么。 “我也恨我母亲。” 应该不是伍桐的错觉,沉泠笑得有些阴冷。 口中的母亲,应该就是他那利用他、唾弃他的继母了。 随后她就看见沉泠一口气灌完一瓶酒,黄色酒液自唇角流下,他拿手背擦去。然后又是持着温文尔雅的笑,低醇的声音有黏糊的醉意:“怎么了?” 伍桐不自觉身上冒冷汗。他刚才,绝对变脸了吧。 昏暗房间里的红酒味又幻飘在她鼻尖。难道喝了酒的男人都会发疯。 想什么来什么。只见沉泠忽然站起身,绕过桌子到她旁边,猛地攫住她的手腕,撸起她袖子。伍桐下意识挣扎收回,却难动分毫。 “你是不是跟你小姨也喝了酒,这就醉了!”她想喊醒他。 沉泠清俊的面容在灯下依旧白如瓷玉,只有那颗眼角的红痣微微泛红,怎么看也不像醉了。 可是他的行为……抚摸着她腕间的红痕与血丝,拿他的颊侧去蹭,一脸……享受的样子。 然后伍桐听见他夹着嗓子说:“痛,要上药。” 沉泠其实是低音炮,平时温柔地同人说话时,只让觉得安心又温暖。 可这样,就有些怪异了。 从沉泠没有变着法质问她这痕是怎么来的,基本可以推断,他是醉了。 “不用了。”伍桐说,“只是擦破皮。” 沉泠却不停地用脸去蹭她,轻轻摸着她那处,说不行,会痛,不可以痛。 “给你上药。”他说着,不仅没有起身去拿药,反而就着那干涸血迹,舔了上去。 “喂,你干什么,痒。”伍桐再次试图挣脱,却直接被他抵在人与椅中间囚着。 沉泠用鼻子蹭了蹭她眼睛,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的,似是在安抚她:“泠泠舔舔,就不疼也不痒了。” 泠、泠。 伍桐只恨现在没法拿手机把弱鸡醉汉录下来放学校论坛。 马上她的手腕就被他舔得发麻,他来来回回的,吮着她细腕上的皮肉,发出啧啧的声音。却小心不让牙齿碰到她。 “沉泠,这样上不了药。”她还试图唤醒他,一时又被他色情的舔弄折腾的有些心猿意马。 沉泠对着她血丝那处啾啾地吸,唇瓣都吸红了。被虫啃咬般的微疼自这滚烫处传至神经中枢,伍桐勾了脚趾,看着他仔仔细细将她这只手腕舔过三四遍,还亲亲表示结束。 然后意犹未尽地,“嗯哼”一声,复又拿那种小孩子乞怜般的眼神看她。 “对,这样上不了药,我们去沙发上上。”他认同地点点头。 “不用——” 猛地一下,伍桐被腾空抱起。她无奈又驾轻就熟地揽了他的脖子,然后被轻轻放在窄小的沙发上。 沉泠这回直接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奶尖,安抚她:“不痛。泠泠给你上另一边。” 伍桐颤了颤身子,左手腕又被他夺去—— 周烨:不信,装醉。 姚景:(兔兔大哭)(兔兔愤怒)他装醉! 陆梓杨:(大智若愚)(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样 沉泠:澄清一下,在苹果核喝了两杯,在【我们】的家里喝了一杯。醉后失态,抱歉。 Chapter74泠泠吹穴(沈H) 他仍是就着红痕细细密密地舔。湿热的舌软乎乎。 这边手腕没有血,他舔完却还吸,吸得伍桐腕间充了血。 酒后的人比平时更难推动。伍桐由着他来,等他闹完这场。 哪知沉泠醉后蛮不讲理,舔完双腕,又蹲了下去,抬起她的腿。 他在伍桐反应之前,埋了下去,拿脸贴她腿间,上下蹭。 “泠泠给你检查这里,有没有受伤。” …… “这里就不用了。”伍桐踹他,“不早了,睡觉吧。” 却感到腿间一沉。她阴阜紧缩一下,身下人又没了动作。 她扶着沉泠的肩膀低头看,却见他只是歪着脸躺在她下面,闭眼睡着了。 双腿都被他握在手中,维持着这羞耻怪异的姿势。 他舔着唇把咂嘴,还在呓语:“呼呼,呼呼。” 呼你个头啊呼,三杯倒睡着了力气还这么大。 伍桐使劲推他肩膀,拍他的脸,喊:“沉泠,起来。” “沉泠!” 不动。 伍桐想了想,改口:“泠泠?” 啊,动了。 沉泠埋着,用鼻子蹭了蹭她。 “泠泠。”她腿搭在他肩上,有些僵了,顺势复喊,“乖,起来了,我要去睡了。” 沉泠终于睁开眼,神色凝滞须臾,他抬起了头。 他眼底有热流暗涌,浮上黑瞳表层又是浅浅一湾春水。笑得有些痴傻和缱绻。 “你……”沉泠开口,伍桐期待他已经恢复半分理智。 哪知他说:“不睡不睡,上了药才能睡。不然会痛。乖乖,泠泠给你看看。” 能不能不要用迭词。 但眼下什么都和他说不通。泠泠听着像小名,沉泠醉后就跟缩减了智识一样。 然后沉泠就开始脱她裤子了,他还知道要抬她的屁股,把睡裤往下扒。 沉泠复又凑上来那一刻,伍桐踩着他胳膊想,她为什么要拒绝。 他在她家里,他一直找她一起睡觉,他自己送上门来。为什么和沉泠做完爱以后就不想再碰他了呢。如果拒绝是因为喜新厌旧,一切都还好说。 可她其实清楚,欲望转移到周烨身上,更是为了逃避。和爱过的人经历了没有爱的性后,怀旧的、扑朔的幻想熄灭,天明的旭日见证完她的宣告,若马上与他分离即能向前迈步。 可沉泠偏偏在她私密空间中。她没法心安理得地再和他发生关系,归根结底是她把爱看得太重要了,不希望它变得不洁净。 可她要这种清高的旧爱仪式,有何用。 热息喷在阴阜,有些痒。 身下的男人专注地盯着她那里,轻轻抚摸她内侧大腿似是安慰她。他真的在检查:“花花红红的,起泡泡。泠泠给呼呼。” 然后他就对着穴口吹起来。原来呼呼是指对伤口吹气,真不知道两个人谁是小孩子。 一下又一下,细小的风扑打着她受过刺激的地方。 伍桐勾起腿,摸他头发与耳朵,说:“你不是要上药,怎么不上了。我这里受伤了。” 沉泠马上答:“上,泠泠给你上药。” 他很快覆上去舔她的唇瓣,微微蜷曲的两片叶,比往常更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往常的样子,只觉得这里很脆弱,他要吸吸才好。 “嗯……”伍桐敢在沉泠醉的时候自然叫出声来,“很舒服,泠泠。” 沉泠受到鼓舞,更用心地分开花口,想看看里面。上面起的小泡泡变得比刚才更大,他轻轻戳一下,伍桐就“痛”得抓他的背,还呜呜得叫,叫得像小猫。 他觉得有点难过,去吸它,可它竟然硬硬的,吸不破。他就用牙齿轻轻咬它,结果一咬他的下巴就被水沾湿了,他又以为是透明的血,有点心虚,只能把新流的血都舔掉。 “不痛不痛。”他安慰呜咽的小猫,感觉猫爪软软的。 这是伍桐第二次被舔穴,她觉得承受要比施加更难。沉泠的脸赏心悦目,他的唇还是这么软,喜欢用厚重的舌面碾她。她能看见沉泠细白的指扒着她肉,指甲盖是粉的,透露他的醉态。 美妙的视觉带动感官的悸动。阴蒂被他啜吮在口中,发出色情的声音。暗涌的潮汩汩,他离开阴蒂去吸她下面时,她又舒服又空虚。 只能自己摩擦,轻轻扭着屁股。 她能听得见自己因情欲而奏的心鼓声,敲打着她,令她柔媚地捧起沉泠的脸哄他:“泠泠,里面也受伤了,你看看好不好。里面也要……” 她默认沉泠会断片,说完没有一丝羞耻。 沉泠的唇上水淋淋的,被她下面染红了。他眼中有担忧,眼角的痣晕开一片粉醉颜色。令伍桐记起自己当初,是怎么被他这副容貌所骗。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压向自己的下面。 厚重的舌头马上顶了进来,伴随着身下人愉悦的哼吟。沉泠低醇的嗓音来不及夹细,尾音的波纹送进穴内。 “嗯……重一点。”伍桐满足地勾起腰来,“泠泠,舌头插进去勾,我喜欢你重一点。你也喜欢的对不对。” 沉泠一顿,一只手掐住她的腰,用舌头顶弄抽插起来。 他总觉得他做过这个动作,记忆里的他很享受,很快乐。 明明上药应该轻轻的,他却很用力。清幽的玫瑰香扑鼻,他总觉得里面还混着酒味,不知道这个人里面是怎么受的伤,他一想就感觉胸口很闷,很生气。很像让她多流点透明的血。 他好像对她很了解,软软的肉又紧又烫,比他的嘴还会吸,他的舌头进去时,手下的腰就会颤,小花口咬着他不让他出来。 沉泠就去勾花蜜和花芯。他感觉里面有一处伤的特别严重,有点粗糙,和外面一样凸起了小泡泡。他拿舌尖勾它一下,这个人就叫一下,挠他背。 她嗯哼嗯哼的,叫得他浑身都热都胀,却胀不开来,导致他喘不过气。 不过那地方很浅,他想,能不能给她吸出来看看。 “啊……泠泠……呜,这里……”剧烈的刺激带着水流一波波冲出来。伍桐头皮发麻,双腿夹在沉泠胳膊上,脚趾勾住他背部的衣服。 “不要了,可以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她没法控制这种快感。 沉泠不听她的话,就着她最脆弱的地方碾,用鼻子揉她的阴蒂,整张脸狠狠贴近里面。 她颤抖着身体,在沉泠最后点上那处褶皱,用嘴包着她花口啜饮汁水时,俯身朝他而去。 高潮的热液烧了沉泠一脸,伍桐最后的力气都用在将他扑倒。她光着下体坐在沉泠腰上,趴在他胸前,舔他眼角的红痣。 穴口摩擦的那处果然是软软的一摊,沉泠确确实实醉着。硬不起来。 她安心地享受欲望的余悸,品味温柔口交带她攀登顶峰的快乐,与她被周烨折磨时虐己的痛感截然不同。但她承认,都是快乐。 纵然不能做爱人,她也有些恨沉泠,同在屋檐下,她还是可以吃他。 她喜欢沉泠的美色没有错,喜欢这颗红痣也没有错。 她餍足地咬着他眼角的痣,顺着他的脸庞向下,舔了舔他的唇。 她觉得自己体液的味道,不怎么样。 ---------------------------------- 酸雨汁:以为水逆文档没实时保存,被鲨完清醒过来又找到了 伍桐:妈,该吃药了 Chapter75二犬之争 沉泠是惊醒的,连着酒一起醒了。 一晚上的梦魇夹杂着难控的兴奋感。他好像在福利院、在沉宅的房间、在江边疾驰的车里都看见了伍桐。她夹着他,让他插进去,让他重一点,他热得浑身是汗,只记得她那里很紧,他填不进去。 是了,他喝酒了,他硬不起来,他…… 晨光照进房间,他怀中软软的,竟然是伍桐安睡的脸。 她微蜷着身子,单手曲起放在脸庞边,气息又轻又慢。 昨晚的一切瞬间浮现在他脑海,清晰得能数帧。他一幕幕回味,怕心脏跳得太快吵醒她,又怕发硬的下体磕到她。 沉泠像个刚度过初夜的新婚媳妇,微微向一边挪了挪,支起下巴看伍桐。手隔着空气,描摹她的面容。 好久,好久,她不肯来他房间睡觉。 怎么骗,怎么激都不能。 他以为她心里只有那个Y。 可是,沉泠用指摸向自己的唇。她亲他了。 用她的舌头舔他的唇,那上面还有他带她欢快的痕迹。那个Y,不可能得到她的吻。 就这么看了伍桐半个小时,沉泠打算下床洗漱。伍桐睁开了眼。 她眼中满是警惕,沉泠反应很快,揉着太阳穴躺倒,说:“抱歉,我昨晚陪小姨喝了两杯。酒量太浅。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你不记得了?”伍桐支起身,凑近他的脸,看进他眼里,“泠泠。” “泠泠?”沉泠只是闭了闭眼又睁开,似在努力回想,“是……我和你说了小名吗。那是在福利院的时候,他们这么叫的。” “谢谢你照顾我。”他抬手,将她散下的发抚至耳后,又说,“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喝完酒,是比平时情绪起伏大些。” 伍桐目光微闪,很快笑意自眼底浮上来。她愚弄他:“你确实情绪起伏很大,喝完那瓶酒就过来脱我衣服,吵着说——” 她瘫倒在他颈窝里,变回了从前那个会对他动手动脚的伍桐,在他耳边幽幽地:“你要操我。” 沉泠屏住呼吸,问:“那你会同意吗?” “你倒是问问你下面这东西,喝了酒有没有用。”伍桐随意道。为了糊弄他,她手也顺便摸向他腿间,然后顿住。 “可是现在有用了。”沉泠微哑着嗓子说,伸手要去捉她的腕。 伍桐故意隔着布料揉了揉他凸起的头,作完恶马上收回手。 她冷淡地改口:“骗你的,你昨晚除了硬要我来这里睡,没做什么。” 她说着,就开始撩衣服。 沉泠看见枕头边上,放着她准备早上换的衣服。 她并不顾及他的感受。动作时背骨如翼,肌肤光洁,侧过身胸乳便探出头来,微微垂坠,弧度如云瓣。沉泠感到下面胀得难以忍受,撇开了眼。 又是平凡枯燥的一天,复习得太快后面会没事做。理科的题目很好预测,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沉泠反而刷了几张物理竞赛卷,有些期待他的名字,能在满分榜上和伍桐挨在一起。 周五放学早,他可以和伍桐一起等公车。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互不相识。幸运的话,336和882挨在一起,他就能和伍桐从车站一起走回家。 可这个世界上,妨碍他的人很多。 譬如陆梓杨,从教室出来就和伍桐拉拉扯扯。一路晃在她身边,跟到大门口。 再譬如,那个靠在校门口站着引起风波的毛皮小子,将不愿惹人关注的伍桐带进漩涡中心。他一只杂犬,敢在伍桐面前露出那种发春的表情。 “你也喜欢姚景啊,可以去要签名的。”和他一起出来的王易笙热情道,“我对跳舞没兴趣,但是我妈天天看他。” “我不认识他,只是看那里一群人围着,很热闹。只是,被他叫住的人大约很困扰。”沉泠浅浅地笑着,问王易笙,“跳舞?他是网红吗。” “是啊!女粉超多。你想看他视频吗,我给你账号。”王易笙抓紧每个和沉泠亲近的机会。沉泠就是他学习进步的阶梯。 “多谢了。”沉泠眸中阴沉被压下,看向王易笙时已是一片和煦。 * 伍桐没想到一条短信能把姚景催来学校。 是她的疏忽,管管姐分明说过姚景就读的省艺高就在附近,让他们互相帮衬。 伍桐没想和这位小狼崽互相帮衬。她只是问管管怎么更快抢到周焘的预约,却把姚景问来了。 于是伍桐理解了管管口中“她忙”的意思。那就是有什么事找她,都会由姚景代劳。 最尴尬的不是认出姚景的几位女同学,而是她身后跟着的陆梓杨。 他闹事,这才围上了一群人。 “你他妈哪里来的狗崽子。”陆梓杨把伍桐拦在身后,“个子还没长明白,回家吃奶去,别在这里烦她。” 陆梓杨真的要气死了。 伍桐出尔反尔不是一两回了,说什么这次身体用完了,饥渴的话可以等下次。 他跟着她出来才明白,她根本不是用完了,是找上别人了。 这么久了他也品出来了,伍桐喜欢长得帅的,身材好的。他陆梓杨就是最好的例子。 虽然他并不认同伍桐的眼光。这种网红化着妆的样子很娘,五官一点也不大气,穿衣服垮垮的一看就虚,领子这么低就是出来卖的。还有手上的美甲,唇环,这奇奇怪怪的头发,到底哪里好,哪里好? 这种男的下面一定也小,根本没法让伍桐爽的。 虽然他也还没机会和伍桐做到最后,但是也只差一步了啊。 陆梓杨想着,挺了挺胸。 伍桐确实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被人看见她和这两人中任何一个人有关系,都是麻烦事。 她只能将校服的帽子扣得很低,拿围巾挡自己的脸,借陆梓杨暂且挡挡。 “不好意思,他在发病期。”伍桐侧身探出头来,“你不必同他计较。你签完名,我就跟你走。” 姚景对着她颔首示意后,却向前迈出一步,厉狠地看向陆梓杨。 又比他高。 “你又是谁,别挡路。”他的少年音中能听出野劲儿,伍桐不觉回想起他和沉泠示威的样子,都莫名有种强装狼性的可爱。 难怪她不怕他,反而心里一直觉得他别扭又好玩。 姚景又是恶狠狠地,向陆梓杨抬下巴:“你长的是猪耳吗,没听见她说,她是我要带走的。” Chapter76姐姐好(补更) 475x.c om 在陆梓杨揪紧姚景领口提起来之前,伍桐把姚景带走了。 比对二位的身形,姚景还是纤细了些。 管管姐要当面告诉她预约周焘的办法,又几番邀请她去舞室,盛情难却。 第二次坐姚景的摩托车,伍桐是学生姿态,又未像上次因周烨魔怔。她惦记着男女有别,只抓后杆。 引擎发动,轰鸣声响起,一只手向她伸来,伍桐注意到姚景的黑色美甲重新做过。大拇指上画着白色鲸鱼。她被拉着胳膊向前倾去,环住他的腰,手背温热,是姚景捂着她。 “你……你抱着我,不然坐不稳。”他说。 “哦好,谢谢你。”反正都抱了,不如再稳些。伍桐顺便将身子靠上去,却感觉小狼崽明显一僵。 上次她故作无意地性骚扰过他,就算他为了管管姐要照顾她的安全,应该也不乐意接受更近的触碰。冬衣虽厚,胸前与背脊相贴,他也不是小孩子,不会感觉不出来。 伍桐思虑完,改为虚拢他,并向后挪了一点位置。 车却在此时猛冲向前,猝不及防,伍桐撞上姚景的背。她咬咬牙,还是抱紧了他。夲伩首髮站:yuzhai wuvip.c 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姚景真的不怕冷,骑个摩托还不拉外套拉链,里面只有薄薄一件长T。伍桐抱着他的腰,手无奈摸清他身体形状。她的小腹硬硬的,一点赘肉也没有。 她到红灯处才变老实,假装她没摸过,手迭在自己臂上。 “刚才那个人……好像和你很亲密。”姚景好像说话了,声音消失在马路上的繁杂噪音中。 “你说什么——”伍桐踏着脚板,微微起身,贴向他去听他说话。 姚景正好转头,两人隔着头盔框对视了。 狼崽子这回没来得及错开眼。 琥珀色的眸子柔弱又忧愁,一点也不凶。伍桐怔了怔,他马上就转了回去,一句话也没说。机车很快又飞驰起来。 他们目的地,竟然就是伍桐家附近的商场。 “你们的舞室,开在这里吗?”伍桐微怔,“这里离我家很近,真巧。” 姚景帮她摘头盔,犹豫道:“也不是很巧……” “啊?”伍桐怕自己听错言下之意。 “清华姐知道你家就在附近。”姚景没多说。 而这个事实,就像伍桐性骚扰姚景一样,听着有些许骇人。凭借一张久远的ins照片认出她本人,一件校服识别她的学校,舞室开在她家旁边…… “你别怕,我们租下这里确实是巧合,没有打扰你的意思。”姚景解释道。 伍桐反而有种被戳破的羞耻。她接受过管管姐那么多帮助。 可姚景是怎么看出来她在担忧的? “我们调查信息快,主要是因为人多。” “人多?” “就是,字面意思。”姚景说。 伍桐很快想起那天晚上的车队。确实声势浩大,还个个都爱看戏。 可她的想象力还是过分贫瘠。 他们隔着一臂的距离一并行至二楼,舞室就在商场回形弧最里面。 隔着玻璃,能看见里面有几十个人正在哄闹,似乎围着什么。 姚景拉开门的那一刻,激烈的音乐声混着哄笑、one two three的号口、喧响的整齐踏地声,将伍桐震傻。她站在那里,不知该进该退。 姚景狠敲了一下墙,昏暗室内中间的黄色聚光灯闪了一下,噌地,室内全亮。 姚景大声喊:“客人来了。” 喊得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他说的客人,该不会是她吧。伍桐浑身僵硬得如同尸体,感觉脚都要长进地里。左边是潮人,右边是潮人,潮人旁边的还是潮人。 这一秒,音乐声骤停。 所有人都被门这边吸引,看向了姚景身后的她。 姚景到底哪里社恐,她才是社恐。伍桐微微低下头,想用头发遮住自己不堪见人的脸。 却只听众人轻笑,一人高喊了句“123”,哄堂的声音齐刷刷地接应,惊吓了她脆弱的耳。 他们在喊:“姐姐好!” …… 眼前的场景,她一点都看不懂。 “不是说了——不要闹她吗!”好在,姚景好像也没看懂。他对着这群看起来比他大了不少的人呵斥道。然后又砸了一遍墙,灯又换了回去。 暗点好,她的头还能多抬起来这么一点点。 于是她便瞧见小狼崽黑发中露出的狼耳,红了。 姚景对她的社恐似乎被震好了。他回身牵住她袖子,将她往前带。 “不好意思,你不用理他们。”他也低着头,没看她。 伍桐跟着姚景破开人群,才知道,刚才他们围着的,是几位斗舞的舞者。 其中一位舞者正是管管姐,她还朝她笑着眨了眨眼。伍桐想,原来斗舞就是在忙,不知道一天斗几场。 这些哥哥姐姐不知是不是上回那群车队,一样爱看戏。伍桐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动物,他们互相推搡着要看她,一片一片,一声一声地揶揄喊她:“姐姐!” 好在姚景很快将她拉进了一个安静的房间。 伍桐的注意力还在外面,正回头,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 她听见少年咕哝抱怨,声音清澈到软:“太过分了,这贴的什么啊……” “怎么了?”伍桐不明白他的意思,覆上他的手。 “就是……”姚景似乎有些慌乱,轻轻地呜呼了一声,说,“你先转过去,等等我。” “好。”伍桐乖巧道。却在转身前,拿开了姚景的手。 姚景瞪大双眼,委屈巴巴地,顾不得伪装漏了馅:“你怎么偷看!” 伍桐摆手:“抱歉,我也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看见这衣帽间的墙被刷成粉色,上面贴满了半裸照。照片都是昏暗灯光下的身体特写,有的在床上,有的在舞室。和那种短视频上的男菩萨很像。 其实这些照片都没有脸,伍桐可以当作方才哄闹中的任何一个人。 偏偏照片墙的上面,贴着两个大字:姚、景—— 姚景:他们都诡计多端。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姚景:(兔兔害羞)露着,那个,不就是,给你摸的吗。 姚景:(兔兔惊慌)(兔兔凶狠)这群恶人。 Chapter77你的身体很好看 伍桐看见右下角的照片里拍进了衣物,看起来像是被脱掉的。 裙子、蕾丝网衣…… “原来你……”伍桐声音冰冷,“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连你的账号都不知道。” 伍桐说这话,是想让姚景安心。 名人事多,姚景势头正猛。爆出这种床照,她一个路人看了都会踩一脚再走。何况照片里场景各异,想必是不同的女孩子拍的。 睡粉啊。 伍桐想着,还是有些失望。说不清是对姚景,还是对管管姐失望。尽管她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色,没有这个资格。 管管姐默认他这样吗? 她看了姚景一眼,他讪讪站在一边,身上再无野劲和狠厉,只有被识破后的羞惭。看着有些可怜,但她没法对这种人宽容。 “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她冷道,不想再与此人共处一室,说,“很恶心。” 袖子被牵住,伍桐心一惊,想起她在摩托车上对姚景的各种挑逗。她以为他单纯不知,其实他经验丰富,一清二楚,难保此时不会动手动脚。虽然她有错,是她给了他不正确的信号。 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吗,偷偷带你去一个地方,二人独处,对,就是这种封闭空间。然后再装可怜,哄你。 伍桐回头,看,他哭得多惨。 该求救的是她吧,伍桐手一摁。嗯?门锁可以打开。 背后人抽泣声软糯,听着烫耳:“不要……不要,说我恶心。呜呜……我已经改了……” “姐姐……呜……”姚景喊她,“对不起……” 伍桐有一瞬间被他哭得心软。 可跟她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说他要改,就是承认的意思吧。 “你对不起的另有人在。”伍桐说完,开门离去。 站在舞台上轻易获得爱的人,是女孩子们的加害者。最近在直播间哭塌房的人实在太多,她还帮粉丝咕过姚景的自制卡,同时帮她们骂塌方的男爱豆。 油男,垃圾,渣滓,配不上你们的爱。 她想起姚景变脸的样子,不觉有些发颤,戏好足,还自称社恐。 她走得气势汹汹,快到方才那个房间,心中编纂着要和管管姐说的话。 沿路遇见几位舞者,他们都很兴奋,一声一声喊她:“姐姐好!” 还问她,怎么样,开心吗,喜欢吗。 到底为什么喊她姐姐,是他们这里打招呼的习惯吗? 她想起刚才那句带着哭腔的“姐姐”…… 终于有一位浓妆的黑皮美女喊了她一声“妹妹”,问:“你怎么出来了?小景呢,没和你一起?他不会这么经不起折腾,这就哭了吧。哈哈哈。” “啊……”伍桐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他是哭了。是被我骂哭的。不好意思。” 黑皮美女的眼睛瞬间亮了,哈哈哈大笑起来。伍桐鲜少听见这么豪爽的笑。 “该骂,骂得好。小子软乎乎的,欠骂。”她捧起她的手,如遇知己,朝外喊,“喂,清华,这妹妹不错啊。” 黑皮美女裸色唇厚,眼线飞起,假睫毛又浓又长,像两面小扇。 管管姐自外面被唤进内室走廊,抱歉的语气:“小桐啊,被吓着了吧。都是这群人闹的。你这么单纯的女孩子,肯定没看过这种照片,都是那小子的黑历史了。” “黑历史?”伍桐捕捉到重点。若是睡粉的黑历史,全舞室的人难道都知道吗? “是啊。”管管撩了撩头发,自信的神态,“早期他做男菩萨,穿裙子露膀子跳女团舞,积累了几十万粉丝。出了第一个爆款后慢慢转型。” 黑皮美女夸她:“清华策划,必属精品。” 伍桐脚一软,靠在墙上。 完蛋,是她误会了。 难怪一路上他们都在问,怎么样,开心吗,喜欢吗。 本来该是一场玩笑与娱乐。是她严肃又敏感的性格,把一出喜剧颠覆成沉重的社会戏,在房间里哪怕多问一句,都不会伤害人家。 她说什么了来着,“很恶心”。 谁展露身体被说恶心,不会被打击。 他怎么还喊她姐姐,说对不起呢,哭成那样也不解释一句。她完完全全就是恶人啊。 * 姚景坐在地上抱膝哭泣,觉得这辈子都完了。 她不喜欢他的身体,她唾弃他获取流量的肮脏方法,他还在她面前软弱地哭了。 两年的努力,就在这瞬间功亏一篑。 原本就恶心的人,如何能向她乞怜。 越缩越小的世界,边缘线划破他的衣角。他快呼吸不过来,陷入沉沉的黑暗。 然后他听见朝思暮想的声音呼唤他:“小景?” 他颤了颤身子,不敢置信。来人去而复返。 他闻见很淡的玫瑰香,耳边清冷的声音十分温柔。伍桐就凑在他身畔,他能感受到衣服擦着衣服,带动底下的皮肤被布料触摸。仿佛是伍桐在触碰他。 这回她喊的是:“小狼?” 她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误会你和女粉丝开房。 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恶心。 这些照片很好看,你的身体也很好看。 Chapter78小狼小狼 姚景真是太倔了,伍桐围着他左哄又哄道歉,他就是不肯抬起头来。 她承认是她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这么一个单纯的弟弟和那些渣男混为一谈。 她回来前听管管姐说,姚景比她小一年多,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那些视频都是当初管管和那位名叫奎拉的黑皮美女逼着姚景拍的。不知道为什么,伍桐听着总有种逼良为娼的意思。她被这个想法吓到,她真是玷污了姚景。 她坐在姚景前面,喊他小狼小狼,问他哭完了没。 “抬起头给姐姐看看,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伍桐一口一个姐姐,体味到了做姐姐的乐趣。她发现她喊一下,姚景的右耳就会轻轻动一下,真的跟小动物一样。 小狼说话了,声音像幼犬,呜呜咽咽地:“你……你先出去好不好,我……哭得不好看。” 哦,有包袱啊。 “怎么不好看,你很帅。不像我们这些普通人。”伍桐尽量让自己温柔些,别再吓到姚景。 却听他着急地反驳她:“你不普通!” “你……你很美……像画里的人一样。见过你一次,就不会忘了。”姚景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 伍桐忽然想起那天在音乐节看见的条幅。棕色卷毛,虎牙,狗耳,笑得灿烂的少年。她好像有点理解姚景的粉丝从何而来。 他的嘴很甜,却又能说出让沉泠碎尸万段的恶语。 在她一个不熟的人面前包袱还这么大,说话跟营业一样,他们两个现在是在面对面视频签售吗。很客套。不过,他这样会说话、尊重人的小“偶像”,确实值得被喜欢。 总得把他哄好,才能对管管有个交代。 于是她起身,撕下墙上的几张照片,回来。 房间里忽然响起暧昧的音乐,自伍桐的手机传出,间杂着伍桐的感叹: “你的腹肌很薄很好看。” “这个铃铛挂得很好,显得你很娇。” “这个被压倒的角度很好代入,我是你粉丝也会心动的。” “你真的很色……” 伍桐的话被捂进姚景的手心。 “%LK%¥*#IO#@!”热气倾吐,闷得姚景手发麻。 他终于露出了脸。微垂眼角,眸中含泪,素白面容红扑扑一片。脸上的妆容不知何时被卸掉,没有眼线,看起来清纯极了。薄唇小小的泛了粉,显得黑色的唇环在欺负他。 不过是和伍桐对视,他就像被吓坏了一般,目光怔忪又呆愣。脖子到耳朵全羞红了。 他似是想再拿手遮回脸,却发现手捂着女孩子,没法二用。 手心痒的要命。他碰了伍桐的唇,软的、热的唇。 姚景急得眼眶又蓄了泪,才羞赧道:“姐姐,你别说了。” …… 听他喊姐姐是一回事,看他喊姐姐是另一回事。 伍桐觉得自己也挺没自制力的,他一哭一喊,她心跳就加快了。 主要是刚才她翻看他的历史视频,发现尺度确实不小。 管管姐好会擦边,惹得她也有些心烦意乱。 伍桐伸舌,舔了一口他的掌心。 姚景果然吓得收了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拿这手捂了胸口。 伍桐侧过身扶地微微喘气。其实姚景根本没捂她鼻子,都是她色心作怪。 “你哭着哭着,怎么还卸了个妆?哪卸的?”伍桐还不忘揪细节。 姚景却被问住了,身体僵硬,不敢看她。 他刚才哭着哭着,心里还抱着微弱的期待——也许她会回来。他怕自己哭花了妆,被她看见狼狈的样子,他受不了,他会死掉的。 他就去衣帽间隔壁卸了妆。 幸好,现在这幅样子他还能接受。 只是。他想起了沉泠,和那个在二中校门口将伍桐拦在身后的男人。 与她亲密的男人,看起来都是那种不会哭的。 她这么坚强的人,不会喜欢他这种哭包。 不会喜欢他这种每天在舞室姐姐长姐姐短,最后被所有人揶揄嘲笑,贴照片墙欺负的人。 可是可是,她刚刚也说他身体好看。 还说他,压倒人的样子,很好代…… 她可真美啊,他竟然可以离她这么近,她她,她还舔,舔他了。 软软的,他要把它贴在心脏上,永远记着。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近的距离了。 “你想什么呢?”姚景看着她发呆,眼睛迷迷糊糊的。伍桐一喊他,这双眼就亮了,看着水汪汪的,又微斜着,像狼。很奇妙的一双眼。 伍桐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注重形象管理,我理解。你放心,我不会偷拍你照片发网上,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会很累的。” “情绪好点了吗?”伍桐看他乖乖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头。黑色发丝很细,碎发撇到他眼睛了,伍桐抚开。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姐姐。 伍桐向他伸出手:“别哭了好不好?我又不可怕。” 姚景点了点头,将手放在她手心里。 伍桐低头看,这个手指微弯的形状,怎么这么像小狗呢。 晚上伍桐跟着留下的二十多个人吃了大锅饭,还被灌了酒。 她鼓起勇气问大家为什么喊她姐姐,大家都默默看向姚景。然后姚景咳了咳,喝了杯酒。 伍桐好心提醒他:未成年不能喝酒。 又是哄堂大笑。 奎拉说:你不也是未成年吗。 伍桐想了想,对哦,我是。 奎拉却抱了抱她,和她说,以后多来玩,我们都欢迎你。 没有人解释姐姐的意思,她的代号就这样变成了姐姐。 他们真的很能闹,晚上又斗了场舞。 伍桐发现姚景跳舞的模样,还是很凶。 姚景就穿一件宽松背心,胳膊肘上的肌肉结实。他好像特别喜欢跟比他高和壮的人斗,点着对方的胸将对方逼退,狠着一双眼挑衅。 最后他也赢了,绕着场子跑,和每个人击掌。 大家喊他“姚小狼”“姚小狼”“姚小狼”。伍桐被气氛感染,也跟着轻轻喊。 姚景拍过她手心的那一刻,她看见他笑了,露出了两颗虎牙,很阳光。 伍桐盯着自己的手心,感到一种向上的、激昂的生命力被留在那里。这种群体的热闹与生机,她都不曾体验过。 她一直是孤零零一个人,现在也许和沉泠一起,变成了孤零零的两个人。 音乐与灯光变幻,伍桐感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她能闻见一丝很轻的汗味。 姚景看着她,眼睛亮亮的,还有些微红。 他张口不知说了什么,太吵,伍桐听不见。 于是她向他坐近了些。马上一股热气喷在她耳边,她听见清冽的少年音:“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跳舞?我教你,免费的!” ------------------------------ 抱歉,补更和加更要赶明后天了(泪眼) Chapter79你别不要我 回程依旧是姚景送她。路程很短,吹着风,伍桐体味到疾驰的痛快。 与姚景亲近后,伍桐坐后座十分放松。轻车熟路地,她抱住姚景的腰。 一个晚上的相处,伍桐发现姚景并不是怕她,而是黏她。 她走到哪里,姚景就出现在哪里。 不知是否他太听话,遵守管管姐的“帮衬”指令,才一直守在她旁边。 周焘的预约,他也行云流水,帮她办完流程。 他还问她最近遇到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她帮忙。 伍桐摇了摇头,骗他:“我在为男人烦恼。” 她见过姚景清纯的样子,就生出一种欺负他的冲动。 她遥记起沉泠同她剖白:“我是否需要精神或肉体受虐,全都取决于你。你想要支配,我就能臣服,你想被控制,我也可以施虐。” 也许她就是那种能在施虐和受虐中都感受到快感的人。 他们很快到达目的地,停在泥泞路口。伍桐正要下车,瞥见邻近巷口幽幽的一个背影,身着二中校服。 她慌忙坐下掩身,拍了拍姚景的肩:“你往前开两米,拐进去,在最里面停下。” 姚景照做。他们在狭窄的道尾下车,两人摘下头盔后,伍桐将姚景拉回巷头。 姚景就要多迈出一步,被伍桐拽回,压在墙上。 “别出去。”伍桐轻呵,目光指向斜对面的巷口。 身体猛地贴在一起,姚景的心慌乱地跳动,控制不了节拍。 这里仅有些微光,伍桐的脸贴在他肩头。女孩坐在后座时,软软靠在他后背上的胸乳,就这么贴在他小腹往上。隔着校服,姚景还是能轻易感受到那种绵软。 他手心贴墙,不敢动作。随着伍桐目光所向望去,动了动喉咙:“他还让你伤心吗?” “他?”伍桐看了姚景一眼,“你说沉泠吗。” 方才在巷口看见的人影正是许咲伊。 许咲伊正与沉泠相对站着,氛围剑拔弩张。那片地方光亮,伍桐能勉强看清沉泠的神色,愠着薄怒。老情人见面,分外激烈啊。 “他和你一起,怎么敢和别的女人见面。他就是个……”姚景气声也能听出恨意来。 “渣男。”伍桐接道,“不过,那不是别的女人,是他的前女友。我很讨厌她。” 不是因为,许咲伊与沉泠谈过恋爱,伍桐嫉妒过,而讨厌她。 而是在那段过分孤独的日子里慌不择路,伍桐竟也曾将许咲伊看做自己的朋友。 边利用她满足自己的女友幻想,边做她的跟班,边玩过家家的朋友游戏。 除了会黏着伍桐又时不时辱骂伍桐的陆梓杨,只有许咲伊站在她身边,和她聊过天。 “我也讨厌她。”伍桐听见姚景说。 伍桐觉得好笑:“你又不认识她。” 姚景很认真:“你讨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伍桐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发现两人挨得很近。她的耳畔边,就是皮鼓般的心跳声,咚、咚、咚。 她因这直白的宣告和剧烈的心跳有些焦躁,心绪不宁又不明所以。像是荧荧窗纸被戳出洞,她可以借机偷窥这人心房内的景象。 再联想到,从她与管管姐见面开始,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就不是管管,而是他。 “你为什么不论是非地向着我?”伍桐手压向他心口,“为什么这么紧张?” “这里,是在为我跳动吗?”她问。 这瞬间,她感到姚景呼吸声变得很慢很轻。他动了动,抬起手似要覆上她手背,最后却只是捏住了她的食指。 “是。”他的声音小小的,“姐姐,我们离得太近了,我……” 原来如此。 她在期待什么。 因为对方不像周烨那样将变态的性欲写在眼里,也不像陆梓杨随意发泄兽欲,她就真当他是纯洁的男孩子。真的以为,见过几面的人,会对她有一丝丝好感。 爱情的好感。 被他们折磨得麻木的一颗心,爱里的自卑只能从性里讨回来。 她转瞬就笑了,向姚景压去几分,用膝盖磨他的腿:“你是想跟姐姐做爱吗?” 小狼却噤声了,犹豫几番才吞吐道:“你和……沉泠……做……做过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伍桐只当他是在害羞。 她踮起脚,搂住他脖子,唇擦着他的耳。她掐着嗓子说:“当然做过。我就是个淫乱的女人,和很多男人都有关系。小狼这么可爱,不知道和他们相比,味道怎么样。” 名人见过世间各种花色。伍桐不信自己不脱衣服就能诱惑到他。她是给他机会,他现在逃开,他们之后就装作不认识,她可以不再去舞室,只和管管姐两人单独见面。 小狼迟迟没有回应。 伍桐等了很久,才听他说:“我……这样,不太好,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伍桐松了臂,落了脚,冷道:“你走吧。这件事就到这里,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和管管说。我们以后也没法互相帮衬。你既然对我没兴趣,之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我会尴尬。” 她还说了声抱歉。 沉默中,她依稀地听见对面巷口传出的声音。她仔细听着。 最后一次,革职,周家,刘向前……伍桐挑关键信息记在心里。 只是这对前任争吵的声音里,不知何时混着哭声,憋闷的,喘不出来似的。真声混假声,像开了混响,环绕在伍桐耳边。 “不是的……我,我可以的……嗯呜……我可以做得比他们都好……” 姚景的呜咽如清泉般,很动听。 伍桐承认自己是被他哭爽了。 他把脑袋埋进她肩窝里,热泪洒进去:“你别不要我……呜……” Chapter80小哭狼(景微H) 伍桐说要去酒店,姚景不肯,红着脸说那种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夜情。硬是开回了他的公寓。 伍桐很纳闷,难道不是一夜情吗。 要是两个人做得舒服,以后也可以继续。但性质和一夜情也没什么区别。 伍桐又吹了一路冷风,感觉脑袋被吹清醒了。 毕竟对方还是管管姐的表弟,管管姐很珍重他。 她站在门口,踯躅地说:“你姐不和你住一起吗。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她住在男朋友家里。这个公寓,是我自己买的。”姚景紧紧拽住她的手,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牵手,不懂力度。 伍桐被扯得有些疼,精神也收到冲击:“你买的?” 你才几岁。万恶的有钱人。 姚景耷拉着脑袋,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红的,眼泪冻干,留下透明余痕。声音软软:“你不能后悔了。我……我也是不好骗的!” 态度坚决,大有不任人宰割的气势。 好可爱。 伍桐才提醒他:“那你家里有套吗?” 这句话就把小狼问懵了。见他瞳孔地震,手足无措,伍桐轻笑:“小朋友乖乖待着,我去买。” 姚景却开了门让她进去坐着,自己奔下了楼。 伍桐自阳台,看见一身黑的少年奔跑着,风一般。这么天真的,就把家交给了她,也不怕等他回来,人财两空。 这是一套面积很大的Lofter。与她对姚景的印象不同,整个空间并非全黑或者撞色,地面上大片大片铺满灰与白的毯子,落地灯飘着羽毛,沙发上放着毛茸茸的大白兔玩偶。 兔子? 阶梯底下做成储物柜,高度看着正好能放衣服。 伍桐打开了柜子。 姚景摁密码的那只手抖得厉害。 命运不知是在眷顾他,还是愚弄他。那样遥远的人走到他面前,说要和他做爱,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实发生的一切比梦还假。 门开了,他跨进去,就听见美妙的声音喊他:“小狼。”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伍桐自己的衣服被她脱掉扔在了地毯上。她就站在玄关的台阶上,穿的却是他的衣服。 宽垮的一件黑色背心,领口低得露出乳嫩的沟,下摆只虚虚盖到她大腿。 再往下…… 姚景要窒息了,他闭上了眼,不知该如何动作。 “怎么不过来。”他听见笑声,“你闭着眼,是我的身体不好看吗?” 姚景一下就慌了,他又睁眼看她,感觉浑身发热:“好……好看。” “那小狼喜欢吗?”伍桐想自己吃的是嫩肉,得一步步耐心哄。 “喜欢。”姚景不知道该看哪里,选来选去只好对上她的眼,见她柔柔的黑眸子跟看孩子一样,又羞又恼地说,“你不要哄我,我会的。” 他一鼓作气,大步向前,抱住他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 从两年前,他第一次看她直播开始。 那时他还是个混混,在汽修店打工,住在地下室里。人生漫漫地没有希望,严寒与酷暑难熬,同龄人蔑视他的目光难熬。没有谁期待他。 他也没怎么读过书,他就是一个很烂的人。 孤注一掷投靠表姐,出卖色相,终于给自己披上虚假的金缕衣。 他多羡慕沉泠,可以被伍桐喜欢,可以与伍桐并肩走过回家的路。他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挨在一起远去。他从来没有期待过,伍桐可以爱他。 伍桐的手伸进他外套里面,游移抚摸。他知道伍桐对他的身体是有几分喜欢的,那晚她若无其事地隔着衣服摸他乳头,他吓得不停加速,只怕伍桐再往下摸,碰到他逐渐发硬的下体。 每一次她抱住他的腰作弄他,他都愉悦得喉咙哽咽。 他的身体就是比一般人脆弱些,他平常都不让人碰。 伍桐脱掉少年的外套,疯狂地摸他的肩颈和后背。少年的骨架不小,肌肉紧密结实,她环着他才知他的身体比她宽大很多。她踩着低阶也没有他高。 抱着她腰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伍桐伸进他背心里面,摸到薄薄的腹肌:“你怎么这么敏感。” 她沿着他的胸边,用手指滑绕:“别抖。你这样,我都不敢摸你奶子了。” “你可以摸的。”姚景下面胀得难受,胸又痒又疼。他慌乱地抱她,在她耳边软道。 甚至还蹲下了一点,用微拢的胸去蹭伍桐的指尖:“我……我不是故意抖的……呜……” “你的胸真大,我喜欢。是练的吗?”伍桐直接抓上去,手抓不实,姚景还呜呜咽咽地拿下面蹭她小腹。 “不是……啊……姐姐,我是,我是从小就……”姚景感觉胸部像是有两个小鼓包,被细软的指掐着揉着,胀得难受。 伍桐却骂他:“原来从小就骚。你不是会拍视频吗,露奶子给人看,爽吗,自己摸着滋味过吗,有多少人碰过你这里?” 姚景感觉腿都站不稳了,他紧紧地拥着伍桐,指尖能碰到她又滑又软的手臂,鼻尖一阵清香,熏得他发晕。 他也想摸她,揉她。 却只能想着后座那蹭在他发硬背脊上的轻软。 她怎么可以揭开他的伤疤,轻视他的过往。他是出卖过色相,可是让他有勇气放下尊严的,从来都是伍桐。那些日子里,镜头就是伍桐的眼睛,他想象着是她在看他,她会喜欢他,要他,才敢对着镜头扭腰。 为什么眼泪就流不干净呢,源源不断地,他想。他找不回自己正常的声音,只想告诉她他不淫荡,只想传达他的心意:“呜呜,没有……真的没有……我只给姐姐一个人摸……呜呜……” “以后也只给姐姐一个人看……嗯呜……” 他整个人都在抖,身体烫得厉害,伍桐看见他右耳动着,狼尾在脖子上打了个圈,竟然觉得他很魅惑。哭得软,哭得甜,哭成粉色。 她掐了掐他乳尖,圆圆的肉粒,硬得厉害。掐一下,他呜咽一下,跟打奶嗝似的。 “我知道了,以后只有我能摸你。”她抹去姚景的眼泪,咬了一口他的唇环,哄他,“可是你不进来,我们怎么做?” 她去勾他的腿,内裤贴着他下面蹭,笑道:“小小狼都硬了。” Chapter80小烧狼(景H) dan mei xs 8.c o 伍桐引姚景抱自己去地毯上。 没想到姚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腿根,将她一抬。 伍桐慌忙地扶他的肩,腿顺势夹住他的腰。她的阴阜顶着硬邦邦的什么自下往上摩擦,姚景吃哼一声,连哭都止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伍桐忍着下体的痒意:“谁让你这么抱?” 姚景泪眼汪汪:“不然怎么抱?” 怕她掉下去,他颤着心,改用单臂垫着她的臀,一臂护她的背,将她压下自己。 软软两团直接撞上他胸,他脑中嗡嗡作响,小小狼叫嚣着又胀大了。陷进那层单薄的小裤。因走路,两处上下磨着,姚景感受到一股湿意。他心痒,挺着姐姐下面擦了一下,就有水渗进了裤子里。 这……这就是……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ti mixs.com 蹭一蹭,姐姐就能开心。他能让姐姐流水。 姚景轻轻地将伍桐放在软毯上,压着她,舍不得分开下面。 躁动的本能压制了心底的羞赧。 他问:“姐姐,我可以亲亲你吗?” 伍桐才发现自己已在姚景臂下,而他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目光灼热又专注,寻求她的意见。 阔口领垂下,里面微拢的胸头奶晕粉嫩,比伍桐的还大。上面有两颗圆圆的尖粒。 伍桐欣赏着他衣下的风景,感到闷热难耐。姚景身体地左胸往右下,纹着的黑纹巨型鱼尾。美人鱼摆轻纱般绕着奶晕,往下长尾融进海里,卷出灰色波浪。面积很大,很大胆。 波浪在块状的薄肌上起伏,少年奶白的肌肤衬得波浪刺目。溅出的水画作微鸟与四芒星,肚脐眼边纹着一句英文,看不清。 伍桐屏住呼吸,沿着他腕心的长丝纹身往滑过他的手臂往上摸,像是摸着一根真正的丝线,沿着它可以抵达什么地方。 不够,她想,她撩起少年的衣摆,帮他脱掉。 她抚着他的肩膀起身,才看见狼目讪讪中含着期待,琥珀的眸子染着金色。 她说出真心话:“你好美,我也想吻你。” 她感到自己像那天绑住周烨、与他对视一样,心燃烧了起来。只是这次的性欲更为柔和。 这个少年像一个易碎的艺术品,由她占有即可将他封存保护。 一条会哭的美人鱼,涂着黑色美甲,戴着唇环,邀请她跳舞。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很色情,都是性暗示,他扭着腰跳舞的视频里,媚人的本事不是训练出来的,是天然的。 他就是想要人肏的。这怎么能遮掩。 伍桐摸着少年的腹肌向上,吻上他嘴角的环,拉扯。姚景吃痛一声,伍桐舔着他的唇将舌头抵了进去。小狼的唇薄,舌却长,伍桐发现她探不到底。 她也不会接吻,只是回忆上次周烨对她的,学以致用。 舌与舌缠绕,姚景眼角又渗出泪来,他在口腔被扫遍之前,因快感通悉吻法,很快回击,吮着姐姐的润唇进攻。 他不知道姐姐的唇有这么软,豆腐一样。他之前连看都不敢看。 奶头被摸着,小小狼蹭着姐姐下面,他还能吃姐姐的舌头。哪里都软软的滑滑的。他可以卷着姐姐的舌跑,逗她舌尖尖,舔她牙龈。 她也很敏感,先吸吸上下唇瓣,再反复舔她牙齿,她的胸就会晃一下,晃得姚景心神荡漾。慢慢地就忘了胆怯。 他们都贴在一起了,他做什么都可以。姐姐也想吻他,她喜欢他的身体。 没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催情了。 在伍桐哼鸣出声时,姚景身体里的某个机关被打开。他眼眶热热的又想掉眼泪,下身猛猛顶弄起伍桐。 姐姐的大腿正夹着他的屁股,等会儿等他把小小狼送给姐姐,她会不会说夸他好吃呀。 精神荒淫无度,面上却是羞赧难持。姚景盈盈又落下几滴泪来。 伍桐睁眼看他,喘息着松了口,去舔他的眼泪。 姚景向她抵进去一点,柱身就陷进了微软的裤口。他屏住呼吸,偷偷钻进衣服,摸上了伍桐的胸。 只捏了一下,小小狼就要难受死了。“姐姐姐姐。”姚景倒进伍桐肩窝里,喷着热气,“呜呜。”他也说不出什么,就是叫,想让她知道他舒服,他喜欢。 绵绵的乳,两手刚好握住,触感滑腻,要命的软。他小心翼翼地揉捏,偷偷看穿着他衣服的伍桐领下,因他的动作,变幻的乳。在黑甲白指,晃着挤出更深的沟。 他掐着她奶子微微喘息。指缝里有小小的一粒,暗红得像血莓。 “小狼。”伍桐咬他耳垂,吸出了声音,爽得姚景屁股一扭。伍桐笑了笑改口:“小骚狼,会不会翘屁股扭,姐姐想看。扭得好给你吸这里。” 她隔着衣服覆上姚景的手,两人一起动作,伍桐感觉细指揪住了她的乳头,摩挲刮弄。坏小狼,她爽得仰起头,听见姚景飞快地说了句:“那只给你看。” 伍桐咯咯笑了声,感觉小狼嘴不听话地在她胸口嘬了一口,才放开她。 姚景咬着唇,唇环晃了晃, 伍桐坐着看清他的上半身,肩宽腰窄,劲瘦有力。白花花的皮肤全泛了红,连肚脐眼都可爱。胸下腹上的纹身随着他揭开裤口的动作而起伏,像动态的画。 姚景很有经验,仿佛她就是镜头。而他刚被开发完,看着不害羞了,反而轻车熟路,裤子脱得从容又色情。他转过身,裤子落下,而臀向伍桐翘起扭了扭。 复又回身,手指勾着裤头可怜巴巴问她:“这样可以吗?” 光着身体,含着泪,三角裤底下一坨柱体,隔着空气看都能猜测大小。 方才向她抬起的屁股翘挺,大腿肌肉绷着,她还没见过男的穿三角裤。 当然不可以,她看不够。 伍桐向猫一样爬向他,在他怜怜目光炙烤下,摸上了他腿间,先是轻轻地上下。 小小狼硬得发烫,马上又被伍桐猛地拍了一下。 “谁让你扭得这么骚。”伍桐才说,“你转过身,翘起屁股,姐姐要惩罚小骚狼。” 姚景咽了咽喉咙,眼眶又红了。 她好凶,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伍桐:(皱眉)我凶? 姚景:不……嗯……不凶,姐姐再打,还要 伍桐:(抓重点)你想象的是什么? 姚景:呜……不……啊不能……说 Chapter82小野狼(景H) 羞耻的跪姿,臀被击打,发出啪啪的声音。 姐姐和别的男人也是这样的吗? 姚景想到那副场景,就不可自持地咽声落泪。他抬起臀对着伍桐轻扭,虚虚歪头,自臂弯隙中看见伍桐也曲了膝斜坐着,身线如波浪,至腰凹下,至臀翘起。小腿很细,脚也很小。 窈窕姿态,很是魅人。但她似不知,那样清澈柔静的声音,脱口全是污言秽语。 “屁股真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扭的。”姐姐的手又拍他了,臀瓣上全是红印。 伍桐拍一下,姚景就咬着手腕,陷着腰颤抖一下,用羞怜的眼看她。说,不要了,姐姐。 他的啼哭声,落在她耳边就是嗷呜嗷呜。 她多骂几声后,那臀扭的姿态过分浪荡,像是在跳舞,还很有力道。谄媚得让伍桐觉得他是在装。 伍桐自认扭不出来,她没法在性爱中这么张开自己。 “姐姐……呜……姐姐,不要把我和他们比。”姚景看得见她目光怔忪,似在分神,那种犯贱讨好得她欢心的快感,被悲伤代替。臀部的痛感这瞬间才清晰了些,连同肿胀到发疼的阴茎。他支着身子去摸自己下面。 呜咽喊出冤诉:“我会……我会很难过的……” 伍桐猛地回过神来,俯下身去亲男人的背脊。 她深知被凝视与被比较的痛苦。 他的背比她想象得更结实有力,冷白色肌肤上零零散散纹着黑色纹身,伍桐一处处去吮吸舔舐,摸着他的肩与臂,轻轻地说:“对不起。” 姚景跪得膝盖都红了,温柔的抚摸与舔弄令他头皮发麻,他转过头看她,想征求她的同意。 他现在可以吸吸她、亲亲她了吗。 小小狼需要她包裹,吞吐。他丢掉尊严做这些,也有目的。 他想让姐姐舒服得忘掉其他男人。 却感到一根细指滑下他背脊,一路勾起热漪,快要进他的臀缝。 女人方才沾染情欲的声音略带犹豫:“你是……喜欢这种的吗?” 姚景懵了,身子僵住,什么这种。 才听她犹疑说:“我,我其实也没经验,没试过。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插进去试试。” 脑中轰鸣一声,姚景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她竟然以为他他他,他是0…… 那些喊他老婆的粉丝们说说也就算了,清华姐说人各有好,来了的粉丝不能让她跑了。 是她要他扭,他才扭的。 日思夜想的情境里,伍桐都被他狠狠压在身下,紧紧咬着他对他撒娇,喊他小狼。 小狼生气了。 他紧锢着伍桐的细腕将她压倒,抬起她双腿向她压去,听到伍桐吃疼一声,他满眼悲伤地看着她,热泪啪嗒啪嗒地滴在伍桐脸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是不是不想不负责了,故意的。”他边说,边用柱身去蹭她湿了的小裤,力道不轻。 花口在裤中打开,肉粒被他磨硬。炙热的温度催动淫液流出,伍桐难耐地扭了扭腰,也被这情势吓到。她有些心虚:“……是直播间里你的粉丝说……你……嗯……是大猛0……” 她说到这里,感觉胸被狠狠揉捏着,下面也被顶得发麻。 瞥见少年额角的青筋,对上他虽红但狠的眼。 好像是在他雷区蹦迪了。 少年一把将她的内裤扯下,掌心磨了磨濡湿的穴口,声音有些凶:“你不能反悔的,小小狼忍很久了。我要插进去。” 他很快就从裤内掏出阴茎,伍桐扶着他的手臂,下意识看去。 怎么发育得这么好。 她本以为他的会小些。 可这跟她见过的两根不相上下。 而且他的阴茎粉粉的,看起来很干净,连下面囊带的颜色都不暗沉。伍桐动了动喉咙,视线直白又炽热。 这似乎又把小狼给惹毛了。 他就着柱身上下撸了几把,气势很足,恶狠狠道:“你在拿我和他们比对不对。你太坏了,姐姐你太坏了。” 说着又有些委屈。 很快拆了包装,故意拿肉棒磨着伍桐的腰腹,套上。 伍桐清楚地看到他撕包装的手在抖,笑着安慰:“不用逞强,慢慢来,第一次都这样。” 姚景眼睛一暗,马上握着粗长去顶她硬硬的那粒,连着手指掐了下阴蒂,另只手握上她细腰。 她好像又在雷区蹦迪了。 快感震震袭来,阴蒂被反复逗弄,伍桐轻吟出声,扶住姚景的胳膊。手下肌肉贲张,花唇间的肉粒顿时被捏了一下,电流划过,透明热液流出。沾湿了姚景的阴茎。 伍桐听见粗重的喘气声,睁开眼发现姚景正盯着她的脸看,泪痕尤在,目光却锐利。 像森林里的狼,伏在暗处,幽幽盯着猎物。 很自然的衣服就被他脱了,伍桐总觉得哪里奇怪,清纯的弟弟虽紧张,动作却很熟练。 至少做过功课,对女人的身体很了解的样子。 小狼很快埋进她胸口,啃咬起胸乳。 伍桐抱着他的背,感受他坚实的背肌,又去捏他的狼尾。细细的发丝,他身上除了白就是黑。所有的黑色颜料都很性感。 他仰头看她,琥珀色的眸子闪着金光,口下咋咋吸着奶尖。浑圆的乳肉被他掐红后往中间挤,他的舌勾卷舔吸,淫秽异常。 在虎牙刮过她脆弱的乳头时,身下被插入,仅是一个小头,姚景爽得天灵盖发麻,呜咽一声,喊她:“姐姐。你吸进去了,把我吸进去了。” 满是餍足。 “以前我还担心,姐姐下面会太小,塞不进我。” 他好像是迷糊了,说什么以前。 伍桐被他惊得下体紧缩,咬住龟头,只听姚景嘶一声,顺着滑腻的体液,挺了进去。 Chapter83小猛狼(景H) 猛地被粗长胀满,伍桐难捱得心跳加速,感觉心脏空虚的某处被填满了。然后快感马上袭来,伴随着少年的啃咬。 唇环滑过奶尖,她吃疼,姚景便用薄唇嘬她的小乳头,绕着舔,像在安慰她。 少年的声音粗哑起来,喘得起劲。 他插进来以后就不知羞了,只揉着圆润的乳肉,胡言乱语。 “姐姐好紧,要把小小狼咬死了。里面好热,全是姐姐的体液……嗯……姐姐,喜欢你的奶子。不管是大还是小,我都喜欢……呜……但你还是好大啊……好香,姐姐这么香,我想一辈子抱着姐姐……奶头很硬了,和我的一样硬……” 他晃动着屁股,不懂慢条斯理,始终用很大的力道冲撞。 伍桐被他插得断续轻鸣,只觉体内的快感一直悬在高处。 怎么姚景在做爱的时候,是个情绪不稳定的话痨。 哭哭笑笑,看她的眼神,充满迷恋。 “姐姐,想听你叫,你一叫我就受不了了,想挺进最里面,最里面是姐姐的子宫吗……小小狼就是进去看看,不射进去的,有套套……呜……姐姐,不要拿我和别人比……不要提别的男人,喊喊我的名字好不好……” 她没提别的男人啊。 伍桐沿着他的腹肌摸上胸,在鱼尾心抠他的乳头,想让他安静。 “你……话怎么这么多……嗯……” 她被揽着背抱起,又坐下去些, 粗长滚烫的肉棒没有技巧,疾驰驱进,直直顶进腔底。 她惊呼:“你干什么……不想要……嗯啊……啊……这样……太深了……” 伍桐只能扶着他的腰让自己稳些。那里很薄,发硬发烫。 她自己分明没用力,却被顶得悬起又落下,一阵眩晕,天灵盖都发麻。 她忽然觉得摸穴不是前戏,刚才让姚景扭屁股才是前戏。 或许是因为练习舞蹈,他太会动了,根本不知疲倦。屁股上下上下得很骚,不是在扭,而是在抽插她。力气很大,进去会定点,出来又快,她空虚时咬他肩膀,又会被狠狠填入。 交合处泥泞一片,啪嗒啪嗒的水声和伍桐叫喊的频率一样。 她被他不知羞耻的呻吟打开了开关,淫叫出声,顾不得压抑。 太重了,不叫她会被顶死。 “嗯……喊喊我,喊喊我。”姚景不知足,一路舔上去,吸她的唇瓣。热舌翻搅伍桐的口腔,直至她压根发麻。口中似呓语,“喊喊小狼,我是不是比他们做的好,是不是……姐姐,在插你的是我……” 穴口再次被破开,脑中白光闪现,伍桐颤抖着身子,扬背喷出热液。 她怎么觉得自己很倒霉。 看起来最乖的这个,惹上了才发现,也不正常。 不正常的人,遇见的也永远与她一般么。 她又没喊别的男人,她知道她在和姚景混在一起。 他的身体她认得清,声音也认得清。 被她吞入口中的,清甜中染满情欲的音腔,做爱时也会压低,喘息不绝。 “好好,姐姐你好好,你高潮了……呜呜……小穴还在吸我……啊……嘿嘿……都给你,小小狼都给你……” “你喊喊我好不好……” 他们紧紧拥着,少年的乳头擦过女孩的尖尖,软软被坚硬的微拢顶进。 龟头偶然摩擦到紧道中的褶皱,姚景轻扭着臀在她里面各处顶,顶得她颤颤巍巍,乳肉荡出波,再次被湿热的唇口接下。 她挺着腰将姚景的头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发。 “小狼……我……我知道你……是小狼。” 她感觉胸前被浸湿了,乳尖混着泪,被姚景舔吸。 他喘着气蹭她起起伏伏十几下,终于射出。 潮湿闷热的空间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声作响。 姚景的喘息轻下来。他紧紧贴着伍桐,闷在她肩头。 眼睫毛还是湿的。 她的里面还胀着,而他迟迟不肯拔出来。 伍桐胸腔起伏,隐约的摩擦让花径不断有水悄悄涌出。 她的这具身体,与他一样,太过敏感。 低眼,就能看见通红的狼耳。 她清了清嗓子说:“你做得很好。” 应该是清醒过来才记得害羞。 这种情况,是得夸夸吧? 姚景猛地震了震,蹭她脖子,声音很小:“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这样说话……我没有经验……姐姐,我没有弄疼你吧……” 伍桐摸了摸他的卷尾,安慰道:“没有。没关系,以后你就有经验了。” 她占有了他的第一次,但不会拥有他。 以后,等他有了喜欢的人,和别的女孩…… 肩上重负离去,伍桐双手被握住。 少年的眸子含泪,亮了又亮:“姐姐说得对,第二次就有经验了。我们去楼上做吧。” 他抿着唇,瘦削的脸撇过,颊侧微红。单看脸,他并不显幼态或柔美,是清纯带冷恣的长相。 “我给你口下面吧,姐姐。”他表情羞,话快快,听得出兴奋。 伍桐也分不清他是幼是熟。 伍桐没有让他舔。 她被他带到床上,他钻进被子里用手指插她,她教他找点。 姚景学得快,她被他插得尖叫出声,水流湿了他的床单。头发擦过伍桐的腿肉,她感觉少年埋进她下面,吸了一口水。 她忍着颤意止住他,姚景亮着眼睛从被子里钻出来,给她看他指尖粘稠扯丝的淫液。 “姐姐,好漂亮,我好喜欢……我好喜欢……” 伍桐便想将他压下来,坐着他做一次。 可姚景像是被她折腾出阴影了,不肯在下面。哭着在被子里侧身顶她,而且一定要吻着她顶。 第二次过后,伍桐已经没力气了。 姚景就讪讪地让她趴着,边给她按摩,边不小心又挺了进来。 这次做完,他拼命道歉,求她晚上别走,和他一起睡觉吧。 伍桐撑着他的胸,说:“你不能告诉你姐。” 他乖乖点头,勾着自己的狼尾问:“姐姐,你很在意……管管吗?” “很在意。”伍桐说,“没有管管,我会永远在泥泞中,抬头不见月,伸手难触光,被黑暗吞噬。” 她感到姚景颤巍巍地抱住她,语气中有哀婉与怜惜:“不会的,梧秋桐就是月亮。被月光照抚的人,希望月亮高悬夜空时不忘垂怜人间,给他仰望与追逐的机会。” ----------------------------- 今天还有一章补更章,会发在1点~ Chapter84还有下次(补更) “喂,周医生,这么晚打扰了,我是沉泠。” “沉泠啊,多谢你提醒,如今相关药物已全部撤走。只是想必你也知晓了,我弟弟已联系上八成家主,他先前连我都骗,这件事,他是势在必行。” “您……不怕我将此事公开吗。” “哈哈哈,我早说过,周家其他人的事我不愿参与。周煦如今正在联系陈家,陈家态度也不明朗,周煦便想与陈家联姻。” “周医生深明大义。不过今晚我找您,并非是向您打探消息。而是借您上次的允诺,想求您帮忙。” “你既然涉险来查,助我们医院除去忧患,你的忙,我自然都愿意帮。” “谢谢周医生。我想问您要个私人咨询预约的紧急特权,可能要叨扰您的工作时间。” “可以,是为之前那个小姑娘要的吗?不知道她近期状态怎样,需要什么时候咨询?” “是她。希望尽快,若是能在本周末最好。” “好,我看看……嗯,周日下午有空。让她四点到就行。” “好的,谢谢周医生。” 沉泠挂上电话。 指腹停在联系人“桐”上,红字刺眼,他还是未拨通。 聊天的最后,她说今晚不回来了,就睡在“管管”家里。 可他知道,对巷那两个藏于暗处的人,是她和一个男人。 男人是谁。 其实伍桐也知道后来他看见了他们。马达离去的声音并不轻,在她身边的人是姚景。可只要她说是管管,他便不会去问。 也不知他与许咲伊的谈话被她听去多少。 他一想到,心中便生出无限恐惧。他不能让她涉险。 独自在家中,心腔钝痛难耐。可只要他欺骗自己,别去想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他就能强迫自己冷静。 许咲伊用伍桐的一个秘密,换他帮许家改投周。 沉泠翻开那两本陌生人送的笔记,指节点在彩色数字上。 许咲伊说,她曾与伍桐做过一个交易。伍桐帮她送牛奶、陪她聊天,她帮伍桐送一封信。 她没说信是什么,送给谁。但沉泠可以想象,许咲伊说的聊天,是即喊即到,诉怨发难。他曾经也每天陪许咲伊“聊天”,并非不能忍受。 可他知道许咲伊这样对待伍桐,就觉得眼前人面目可憎了起来。 牛奶。 信。 笔记本里和伍桐物理试卷上,写法一样的数字。 苹果核。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可沉泠不敢期待。 难道伍桐口中所说的逝去的“喜欢”,远比想象深重…… 他不愿相信,没有求证便不愿相信。 万一这是真的,比许咲伊更可憎的,只会是他自己。 “姚景?姚景?起床了。” 姚景抱着什么软软的东西蹭着下体,迷糊睁开眼。 “姐姐,好香,还要。”他仍在呓语,眼前一片朦胧,眼前是纤瘦的脊背,骨薄。 他手下滑软,不确信又捏了捏,清醒过来。 “你梦见我了?” 怀中的人挣扎着,分明就是伍桐的声音。 他闻着伍桐发间清香,猛地送了手,将被子卷起,把伍桐裹得牢牢的。 他不敢看她,捡了条地上的毯子又火速盖住自己。 “我……我,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生气什么,你情我愿的。”伍桐勾唇笑笑,在被下抱膝欣赏他被日光照过的冷白肌肤。 晨间肌肉绷着,腹胸上的鱼尾显得有了力量。姚景盖了毯子还要以手遮自己下体,唇紧抿着,耳蜗还是红的,太过明显。 “那你没有……忘了我们的约定吧?”他抬眼看她,目光微红。 伍桐的脖颈修长,肩颈处全是他昨晚作乱的痕迹。 他都对伍桐干了什么啊。 哭着对她说混混胡话,她说不要了他还一遍又一遍进去,还强入了她。 “对不起,我做得不好。”他想到就很难过,他做成这样,她试过了不喜欢,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哦?约定?什么约定。”伍桐坐起身,骗他,“我不记得了。” 姚景这次却没有哭,他目光闪了闪,眼睛迅速睁大。动了动唇似要辩解,又气馁下来,紧咬着唇摇头。 看来是真的没有下次了,他让她失望了。 不能再哭了,再哭伍桐会更讨厌他的。 一个晚上已经很美好了,他就珍藏着这份记忆,这辈子没有别的期盼了。 呜呜,可还是不够啊,这让他怎么放弃呢。 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果然是有代价的。 姚景艰难地动了动喉咙,脚落地,只给伍桐留下一个背影。他努力调动冷冽的语气:“我去给你买药。擦……擦下面。” 那里肯定已经被他弄肿了。 忽然背上沉沉,一个人压过来。 两条细臂挂在姚景身上,在他胸前交并。 伍桐的话似梵音,远远传来,吹进他耳朵里:“骗你的,别难过。” “我记得,我要跟你学跳舞。我们还有下次。” Chapter85只是同住人 伍桐将毯子往身上一提,感觉自己像是刚进入冬眠的幼兽,在安全的树洞中昏昏欲睡。灯照出她黢黑的影,斜斜投在地板上。她撵着纸角翻页,影子里的人也跟着翻页。暖香萦绕在鼻前,她竟一瞬间想起她蒙着眼坐在台上,与那片熊熊火焰。 这香里有酒味。 咔嚓,门开了。 “伍女士,久等了。”熟悉的开场白,伴着周医生的脚步声而入。伍桐直起身同周焘打招呼,感谢他空出时间为她治疗。 “那我们开始吧。”周焘笑得和蔼,打开了病人记录册。 “不知道上次我给你的建议,是否有效?”周焘查看完册上的内容,单刀直入。 伍桐指节捻着绒毯一角,犹疑不定:“我想最大的收获,是我宽恕了自己。我采取了行动,去消磨心中的嫉妒和恨意,吞没我的,我释放出来。我感受到了性的快乐。或许因这生理的快乐,我也敢向外张开自己的情绪了。” “可与次同时,对于性我又有了更大的困惑。”伍桐不安地微缩身体。 “是什么呢?”周焘声音敦实沉稳,实则脑中还在回忆上次对话的情境。病人太多,无法一一记清楚。对这个女孩的印象,仅有几个词:早熟、澄明、自卑,还有……苹果核? “我会怀疑这份快乐是虚伪的。其实我最需要的还是被爱,但因无法被爱,才逃避以转移目光,拿其它的东西填补灵魂的缺口。越是用力,我反而越意识到,对我来说,性和爱无法分割。至高的快乐转瞬即逝,沉沉坠下时,身体好像会碎裂一部分,需要更多、更有效的东西,药或者什么,将裂痕弥合。” 伍桐甚至自己提出了解决方案:“我其实知道,要对症下药。无法快速得到他爱,便只能自爱。但自爱就像一句经文,一个口号,我在心中默念,或向别人大声宣告再多遍,都无法真正做到。” 她沉默着,拖鞋在地毯上拨弄毛纹,柔面发亮,负面暗去。 她又笑了笑:“不过我最近交到了新朋友。可能是我愚钝,我的反应比别人迟缓,在群体中观察到的喧闹与快乐,不能完全且即时地渗透进我的身体。 相反地,就像没有糖吃的孩子得到了一枚糖。我塞进口中,无法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感受到甜味。迟来的糖对我来说,仅余一丝苦。” 伍桐说完,已有些如释负重,她甚至弯了弯嘴角,看向周烨:“我这些繁复的心事,与其它病人相比,可能不值一提。” 周烨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句话倒是让我记起来,你上次也说——说你的少女情思,对成年人来说没有什么价值。虽然这个行为看起来,也是在贬低你自己。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你成熟、谦逊、逻辑清晰。” “我认为自爱也是一样。不是游戏里的最终BOSS,一定要打通关。别看我一把年纪了,我也不怎么自爱,照镜子还会觉得这张脸真是不好看啊。” 伍桐捂嘴,乌眸水漾漾,掩盖不住笑意:“我觉得您很帅。” “你看,你嘴也甜。我很敬佩你在这个年级就有独自生活的能力。我们只聊过一次天,我给了几个粗糙的建议,你就有很大的进步。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必会好好爱护。 你让我想起一个朋友,从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极其目中无人。他与你可以说是两个极端。旁人看来,他应该是很自爱的。他的世界以己为王,绝不会为别人损害自己的利益,他只看得起他自己。可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小体弱多病,从现在推算,若不做手术,只能再活五年。手术成功概率不低,可他不肯赌,不愿意将自己交给命运。我和他聊了整整四年,他还在原地踏步。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我看来,他比你自卑许多。他其实认定他赢不了命运,才选择放弃。 而你身在最难熬的低谷,虽悲观却坚强。光是如此,便让我一个成年人钦佩不已。” “我有一个朋友”开头…… 可伍桐怎么听,这说的都不是周焘。更像是另一个人。 若她不认识周焘的侄子,这种经历引用找不出任何破绽。 可她现在,想起了周烨漠然视人的一双眼。他硬着下体要把她吞下去的眼神,接吻时冷蓝蕴着薄热的眸子。难怪后来的他没有初见时这么令人可怕。展露性欲时,他眼中有着期然的生机,多了一丝人味。 “在想什么?”周烨打断她,“说起来,冒犯你了。我猜你暗恋的人,是不是那个帮你预约报名的小伙子?” “是的。”伍桐点头。她大约猜到,周焘与沉泠能迅速建立连接,与药不无关系。只是眼前看来温和儒雅的医生,难道也是一位“贺绒”相关的主家吗? 不对,药品相关的主家必然见过沉泠,他和沉泠却是这次通过她引荐才认识的。 不管怎样,在任何可能与药品产生关系的人面前,装傻才是安全的。 伍桐说:“没想到他竟然能在周医生这边得到预约特权,他是很聪明,惯能骗人。周医生也要小心他。” “执迷过的人,你回踩得很自然啊。”周焘在初中生病人那儿学的“回踩”,自然道,“他来联系我,我也很惊讶。才记起沉家小子刚出生时,我也见过。” “啊?”伍桐以为自己听错了,沉泠不是私生子吗?他们之前不认识,理说沉家与周家关系并不亲近,怎会让周焘一个周家人早年接触到自家的腌脏家丑。 伍桐试探道:“周医生认识沉泠母亲吗?他说自己在福利院长大,周医生后来没见过他了吗?” 周焘怔住,见伍桐一脸不晓其中内情的好奇懵懂,才觉沉泠并未告诉她所有实情。 这种情况,放在周烨身上,可能就是要面子。 沉家小子还特地嘱咐他不能向伍桐提起任何药物相关信息,他为了这小姑娘想全身而退,又怕她玲珑外显横遭祸端。 沉泠还在调查周家,恐怕就是在留后路。万一火烧到他重要的人身上,手握周家软处方能护人护己。真是只尚未成熟的狐狸。 “哈哈哈,也只是碰巧在他出生的医院里,匆匆见过一眼罢了,并不熟的。”周焘爽快地笑着,“情侣比朋友更难做,你们相互扶持,他却不善表达,没让你安心感受到爱,是他的问题。” “啊?”也不怪伍桐一惊一乍,“什么情侣,我和他只是同住人,最多加上一层周医生上次提点的朋友关系。我绝不可能和沉泠交往。我们之间,哪里会有爱呢。” ----------------------------- 沉泠:(阴鸷)她一定,只是害羞 周焘:你很吓人 Chapter86有几个男朋友 po18 b t.c om 这回轮到周焘瞪大眼睛。那沉泠伍桐上伍桐下的,话里亲昵,腻人得慌,怎么事实竟是这样?年轻人们的纠葛比他想象得难理解。 况且,提醒伍桐尝试和沉泠做朋友的,好像就是他。 那时周焘还不认识沉泠,不知道小姑娘心结里的人也是个难搞的。 自己的病人得出结论而自洽,周焘理应为她开心。可为什么他想起电话那头与他谈判的年轻人,心中有些悸栗呢。 伍桐却低目敛眸:“也并不只是因为,我不愿在他身上重蹈覆辙。我知道,噩梦不去,我无法进入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更不用说,是跟同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沉泠。周医生,你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苹果核吗?” “记得。”那个故事比人的经历要鲜明,周焘边翻看记录册,边等伍桐下文。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故事,是因我做沉泠的跟踪狂时,跟他到过酒吧,为他的表演震撼。我想我当时其实很羡慕他,他把那种幻灭转化为音乐表达,释放出来,即能感染人心。 需知有的人无论怎样表达自我,也无法被人接受。 这才是他的天分。他周遭振动的磁场频率很高,涉足其中便如入迷障。当时情爱作怪,我偷偷在那家酒吧应聘,为阿初店长写了四个月的酒单子。夲伩首髮站:w uye zhen.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入夏的六月,恰逢沉泠生日将至,我自阿初那里听见苹果核由来,给那一期的酒单主题定为白矮星。白矮星是恒星聚变、坍塌,演化至末期的生命终点。可见当时我心中沉泠的地位多么的崇高,我相信爱人如太阳一般是辐射能量的恒星,连幻灭的结果都是不朽。 如今知道他与阿初都是福利院长大,他并不是上天宠儿,甚至并不高尚。 方觉我爱他更像是在追星,我是在寄托我自己。真正的病因……” “真正的病因是你的母亲。”周焘手指点在病册上“苹果核”附近,表情严肃起来。 “阿初是在福利院长大,不会有妈妈叮嘱他从小到大每日吃苹果。上次的故事,你不自觉编纂与加工过。” 她看起来理智,仅是抑郁情绪作祟,实际可能更严重,周焘想。 “那接着上次最后的话题,我们来聊聊你的母亲吧。”他说。 聊天依旧在一个小时左右结束。 护士在门口迎接伍桐:“伍女士,您的朋友正在隔壁休息室等您。” 嗯?沉泠送她过来以后,没有回家吗。 伍桐道完谢,右转,叩门三下,里面传出的声音似曾相识,她却记不起来具体是谁。 很高调的一声“进来呀!” 打开门,看见里面的场景,伍桐心脏骤停。 为什么周烨会在这里?他身边是一直和他一起的男人,对面坐着上次车里那位美女。他们和沉泠各占房间一角,气氛诡异。却在她开门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将视线向她投掷过来。 “妹妹你别误会。” “结束了?” 一女一男声音一并响起,撞了个龃龉。 正是陈苇杭和沉泠话碰话。 陈苇杭看向沉泠,沉泠却浑不在意,笔直向伍桐而来。他将伍桐刚穿上的外套拢了拢,温雅笑道:“我们回家吧。” 一道冰冷视线射来,伍桐打了个寒颤,听见陈苇杭火上浇油:“周烨,你玩了个大的啊。妹妹这不是名花有主吗。” 伍桐下意识向周烨望去,撞上他淡漠的眼。他如电梯初见那日一般,沉郁而疏远,不置一词。 她上次帮他,他还把糟糕的局面丢给她,就不怕她踩他一脚?或者,就是想看她敢不敢踩他一脚。 伍桐并不怕沉泠和周烨撞见,她只是还没打算和周烨断掉联系。 下这么大功夫,只钓上来一次,实在不值。 伍桐满心想着待会儿事成之后该怎么骗周烨,把沉泠住在她家里这件事糊弄过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前的沉泠在听到“周烨”这个名字后,眸光被阴霾所覆。他凝着伍桐的脸,笑僵硬在嘴角,拢完衣服很快牵住她的手,握进手心里摩挲。 特意侧过身,将这动作露给房间里的人看。 五人各怀心事,唯有李崇明的心事直接写在了脸上。 他乐不可支,正在看戏。 这小姑娘太有问题了,被陆家小子追过,和非主流小帅哥出门约会,敢假应做周烨女朋友,现在又和这个长得不错的男的住在一起。 他说怎么周烨和周焘聊完,硬是要留下。怕是在隔壁看见单号上伍桐的名字,想找她麻烦。 送伍桐去周烨公寓那天晚上,李崇明被周烨一个电话叫醒,连夜陪他赴洛阳找铜锁。可见那天伍桐是把他惹了。 他们进这屋子没多久,伍桐身前这小帅哥进来了,护士特地告知他:“沉先生,您的女朋友大约一小时后咨询完,您可以在这暂坐休息。” 他是周烨也想问,这小姑娘到底有几个男朋友啊。 “也不知道哪位才是三啊?”陈苇杭笑得明媚,非把事闹大不可。 扔出的炸弹在沉闷空间内轰鸣一声,却没真正炸开。闷弹喷不出硝烟,这瞬间空气静止,谁也没有说话。但被叫小三的两个人,都被碎屑波及。 沉泠和周烨的脸色,都很黑。 李崇明暗自兴奋,期待金牌调解员伍桐登场。 伍桐确实出来救场了,她甩了沉泠的手,径直走向沙发上坐着的周烨。 她挑起椅背上挂着的围巾,在周烨脖颈上绕过,动作轻柔,边抱怨:“你在气我什么?一句消息都不回。我也会伤心的。” Chapter87纯洁的庸俗 小时候在福利院抢玩具,沉泠永远是被推进沙坑里的那个。他那时便和机器一样,不会哭。摔破膝盖,在喊打中逃走,找一个角落自己舔掉血。夜里,他自那些孩子身边偷走玩具,将其毁坏。 谁也别想玩。 第二天自然再次被推进沙坑,伤得更严重。 后来他便不再摧毁玩具。欺负他的人都不好过。沉泠借的是老院长的手。 沉泠看见伍桐如此温柔地对待另一个男人,应承男女朋友的关系,想起的便是血味。记性好是他的弱点,他的感官也在记忆中膨胀,他想起那晚醉后片刻的缱绻,女孩的穴口处肉红的一片。丰富的联想,Y字母的重音,轻易折断他的骨。 沉泠咬唇,紧绷身体,记住了这个新的名字。 周焘提过,他就是周煦的儿子。又是周家人。 他知道伍桐不是玩具,可以的话,是他情愿做伍桐的玩具。 可伍桐并不是占有欲很强的人,陈旧的东西会被她放置在一旁,就像他。 一个并不懂得如何讨伍桐欢心的沉泠。 是周烨的跟班将他们四人一齐推进私人电梯。 窄小的空间里,除了伍桐,没有人呼吸顺畅。沉泠站在伍桐和周烨身后,死死地盯着伍桐挽在周烨臂弯间的手。 电梯下得很快,沉泠不动声色地,探进伍桐右边空荡的袖口,在女孩手心刮了一下,手指钻进她指缝,十指相扣。 伍桐的手轻轻挣扎,被他握紧。显示屏的红色数字骤降,周烨和陈苇杭都没注意到女孩同时牵着两个人。 沉泠竟一时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三。 电梯快到一楼时,沉泠向前迈出一步,在门开的瞬间,将伍桐向外拉去。 陈苇杭在最前面,脚步快,也正迈出。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女高中生左右两边的手,又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厅。 “放开。”周烨盯着男女交迭的手,冷道。 沉泠手冰凉,汲热般将手中温热攥得更紧:“她周日晚上还有自习要上,周家人都喜欢强人所难吗。” 周烨简单瞥了一眼沉泠的脸,心里极其不舒服。那种在他房中看见了虫子的难受,尤其这只虫子,还赖着脸抓着伍桐的手,妄图指挥他。 他不愿多说,揽着伍桐猛地拽向自己。 伍桐贴近他,是与那天车中、屋内一样的触感和味道,他没由来地想起女孩昨晚给他发的信息:想你。 他当时不以为意,摁熄了屏幕,半夜没睡着才又想起,拿出来看了好几遍。 她是真的淫俗放荡,现在还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想看他吃醋吗。 明明那天逃得这么快。 周烨果断按向关门键,欣赏少男少女横亘在电梯门间没松开的手,被迅速关上的门夹断。 沉泠不肯放,慌乱间湿汗给了女孩滑离的机会,伍桐只是对他摇了摇头,唇动着。 电梯闭合的最后一幕里有她的余音:“沉泠,在门口等我。我很快……” 陈苇杭目瞪口呆,觉得眼前这男的简直和周烨一样有病。 长得是很帅,看着自己手心的样子,怀念又迷恋的。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场景。 “额……”她好心提醒,“周烨不好惹,你再喜欢人家,也不能做三啊。或者,你是被三?” 她一口一个三,说得沉泠的笑越来越深。 沉泠终于悠悠看向她:“陈家女儿,倒是很看得开。未婚夫被人带走,你不去抢回来吗。” “你认识我?”陈苇杭一身白大褂,两手插兜,一副闲散模样。只有一双桃花眼中看能出几分落寞。 “不是认识,是猜的。”沉泠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才更可怜吧。人家骗了你,你不去发发脾气讨债吗?” 沉泠仅是笔直站着,似一棵青松,寥寥吐出一句话:“她喜欢开玩笑,我不恼她。勾引她的男人才罪该万死。” 他面容清俊,唇角携着很淡一抹笑,目中坦诚。他的话却听得陈苇杭背脊发凉一阵寒颤。她微微退身一步,留下一句“还有工作”,赶紧跑了。 “唔……” 电梯间男女喘息交混,女孩的外套和围巾摊在地上,男人踩着围巾。 周烨舌厚,重重碾着伍桐的滑软,抵进她喉间。濡湿的口腔被舔过好几遍,里面又被侵犯,麻得烫了。本就沉闷的电梯更让人难以呼吸。 男人手掌隔着宽大的毛衣推压,伍桐感觉自己被膝盖顶起来了,胸乳不断往上挤,力道太大,她只有疼。 不过伍桐疼得很爽,她闭着眼,腕臂绕上男人的脖子,听见他克制的轻喘。她只是乖乖承受他。 然后微微探出舌去碰他,马上被他吮住狠吸。口腔中的水渍声让她下体潮湿,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枚钉子钉在墙上的一幅画。 男人路过对她发情,才把她从画里拉出来。热液将她融化,她敏感,顷刻颜料就散开变成彩油,交混在一起,濡染成一片黑色。 周烨隔着裤子磨她下面,手又伸进她后面,抚摸她的脖子。 “认过我的手,还去牵别的男人。你是这么追人的吗?变成荡妇,拉我一起变低俗。” 周烨欣赏着伍桐湿了的红唇,和迷离的眼。 “上次是陆梓杨,这次换了什么,沉宁?” 伍桐却忽然闭上了眼,摸他的眼睛。摸到深凹的眼窝子,像一口干井,她摸出陈年的烂苔,滑滑的又有些清新。她低低轻呼着,说:“是沉泠。” 奶子被重重拍打,罩着衣服都颠簸。她痒得挺起腰间,毛衣后领便被粗厚的掌深入,男人开始摸她薄脆的背骨,像在摸小鸟的翅。她被刺激地动骨,手下描着周烨下颌的轮廓,坚硬而清晰。 “周烨,你喜欢低俗对不对,因为你再活几年,就连这人世间最低俗的性都体味不了。” “没关系,你可以使用我,我是为你而来的。” 她喃喃地说着情话,吻上周烨颊侧的浅麻雀斑,轻轻地吸着他。 啧啧的声音,唇肉湿润,如婴儿一般嘬弄,让周烨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情欲。 他一只手本要钻进女孩下摆,听见她的话停住动作,蓝眸澄净,但忧郁更深。 一时看起来竟像个孩子。 只是不一会,周烨就笑了,收回所有动作,不顾衣衫凌乱的女孩。他得体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Swettie,你不是为我而来,你应该是诞生于我。” “你既然要追我,就应该明白。要得到我,你得是干净的、纯洁的,只对我一个人的下贱与低俗,我才能接受。” “坏姑娘,那个沉明一个月内必须搬出你家里。我不管你过去因为愚蠢,喜欢过谁,和谁做爱,我对你的过去并不在乎。你只要在我这里做一张白纸,任我涂抹捏造,我会亲自把你的历史除去。” “你上次逃走,但反省得很快。我没有回你消息,我很抱歉。” 他竟然说了抱歉。 “Daddy会给可怜的孩子一个机会。” 周烨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发硬的下体令他冒汗。 他又想起她坐在台子上安静地哭着,向他张开双腿的模样,不自觉地伸出拇指,撵上她的唇,揉着,抹掉水渍。 女孩睫毛浓密,黑发绕至一边,有庸俗的丰饶与魅惑。他觉得这种庸俗很适合做商品,人人都会欣赏,人人都会喜欢。不过他把她收入囊中后,就不会让别人看见她了。 铜锁也可以不用找了。 他并不知道伍桐深瞳悠悠,痴情望他,心里却在想: 成了,没白费力气。 但周烨记性不太行啊,人家叫沉泠。 他记不记得她叫伍桐啊,不记得最好。 ----------------------------------- 伍桐:下辈子做美女,我一定去当演员 酸雨汁:(泪目)宝贝你这辈子就是大美女 伍桐:啊? Chapter88“校园霸凌” “快到了,你离远点!”那条熟悉的上坡路,伍桐气势汹汹地回头。 沉泠在医院门口还是笑着的,一到公交站就不对劲了。 医院站点没有336,只有882,伍桐只打算自己打车,与他分开回学校。 882一停,沉泠却拽着她要拉她上去,她不肯,沉泠就拦下路边的出租,将她推了进去。 两人坐在后排各自看向窗外,一路的沉默,伍桐却觉得神清气爽。 “你是想吵架吗,那也得告诉我吵架的理由。”伍桐说,“我今天可没有半句话承认过你是三,你要是觉得脸上不好看,我再去澄清就好了。” 她理歪得头头是道,就是不想让沉泠舒服。 就那种情境下还绷着一张笑脸随人侮辱,那是他自作自受。 怎么和她独处就敢急了,果然相处久了就装不下去了。 今天咨询结束,伍桐好像已经见不得沉泠装模作样的情绪稳定。 “原来我在你心里那样虚伪,好脸面。”沉泠的重心却在别的地方,“周烨这种人,不会收情书。周家不好惹,我知道你聪颖,可是到底比不过浪荡过情场的人。他三言两语哄骗你,你经验少,怎么保护自己。” 沉泠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可是话从口出,已停不下来。 他分明在别人面前说他不会对伍桐发脾气,却不知嫉妒与占有欲丑恶至极,嘴巴上是为她好,实际上全是为自己。 她不是玩具,他不该毁坏她。可是为什么他会委屈难耐,看见她不愿与他同行,心里被捅了巨大的窟窿,吼间咽下去的仿佛都是血。 酸又冷。 周烨……他手指抓着椅边,若是周烨和药有一点关系,还敢招惹伍桐,他就该让周烨进牢里。 “情书?”伍桐不明白情书和周烨有什么关系,“你是做鬼心虚,三言两语哄骗人的是你,不是周烨。我不怕他。” 伍桐说得当然,句句刺进沉泠心里。 只是平铺直叙,也没骂他。他却觉得句句在贬低他,抬高周烨。 她甚至不给他一个解释,为什么她要和周烨做男女朋友。 当然他很自然地认定这不是真的。 他的逻辑乱成线,他慌张地整理,每一条理清都能推理出这个漏洞百出的结论。譬如伍桐有了男朋友,怎么还会和他一起睡觉;譬如周烨有了对象,周焘怎会不知晓;譬如周烨与伍桐各处两个世界,难有交集。 伍桐还没停,缓缓靠近他,平静地说:“你瞒着我和许咲伊幽会,我都没说你。我的事哪里用得着你操心。不过你放心,你们大可以随便大胆地约,只是别约在我家门口,那落魄地容不下你俩两樽大佛。” 伍桐说完,没等沉泠回话,就让车在坡下拐角停下,开了门。 虽然他们到得早,路上还是稀疏有几位同学。 每一天早上在坡上,伍桐和沉泠中间都隔着几十个人,没有人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 可沉泠今天像是故意的,锲而不舍跟在她身后,步步得寸进尺。五米,三米,一米,快要与她并肩。 趁这处还算安全,她回头提醒他保持距离。 结果沉泠用哀怜的目光,颤巍巍看了她一眼,唇开了又合,最后紧闭上。面色惨白。 他擦过她的肩往前走了。 …… 这种博人同情的表演之前不少。 睚眦必报,不服管教。比周烨麻烦多了。 周焘说:不妨简单地认为,欣赏你自己,就是自爱。当下的自己若不令你满意,就将社会看做戏剧场,你可以扮演不同的理想角色,你的朋友也是。交新朋友吧,把他们都变成你世界里有故事的角色。有的角色会离开,有的角色会进入,你的世界你是掌控者。永恒的变动,你可以慢慢体验。 沉泠的角色,就是那个离开过又进入的人。 他在她的世界里已与过往绝然不同。会给她做饭,会表面讨她欢心,最多还有一点美色,然后夜里端上一碗阳春面,之后一起快乐。 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朋友? 好像只能数得出管管一位,连带姚景,勉强也算。 伍桐其实有些后悔和姚景的那一晚。 她情绪上头,刻意不考虑后果,勾引了他。她是想尝尝新的味道,姚景也出乎意料的好吃,和在周烨那里不同,姚景甚至能让她短暂忘掉爱的需求。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她记得在沉宅里做爱时,虽然也多次攀到顶峰,她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颤颤悬在两座崖之间,她好像无法走独线、赴彼岸。 在周烨那的危险是她自求的,在沉宅她努力了、却没走进安全区。 只有姚景让她觉得很轻松。她对姚景的期待不高,反而感受到她被他狠狠需求着,她快乐时,姚景比她更开心。 清晨时她已有磨灭不去的愧疚感。 脑中回响着他说的那句:“不会的,梧秋桐就是月亮。被月光照抚的人,希望月亮高悬夜空时不忘垂怜人间,给他仰望与追逐的机会。” 竟让她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一部长电影放映结束,她起身时周围人都在谈论,而她中途睡着,漏看了关键剧情。 这段话他说得太珍重了,主语模糊,而对象竟然是她。两人约定下一次,约定跳舞,对他来说似乎也很郑重。 她觉得自己坏极了,短暂的不忍心,就答应他可以,还会有的。 却把他污染了。 她希望管管一直在她的世界里,可是她玩弄了姚景,迟早管管会离开。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她便收到了姚景的信息。 孤狼:(兔兔期待)姐姐,你们期末考什么时候? 伍桐没给姚景备注,看见“孤狼”两个字,笑出声。 刚加上微信的时候,他不是叫什么姚姚冰吗。 她敲字:下下周。 “和谁聊天,笑这么开心。你不怕老师查吗!” 窗口传来的声音愤愤不平,伍桐没有理会,继续打字。 手机被夺走。 “还回来。”同桌还在边上坐着,伍桐不敢大张旗鼓,只轻声对陆梓杨喊。 哪知陆梓杨风一样溜了,伍桐自窗口探出身,看见他在走廊中央高举着她的手机,阳光又粲然地笑:“来追我啊!” ……好幼稚。 伍桐心里一点都不阳光和粲然。 手机里存了你的裸照啊陆梓杨,你长点心吧,被收走破了密码怎么办。 当然,那些性擦边视频也没有删。 伍桐无奈,追了出去。 她跟得不快,陆梓杨已到走廊尽头。 他背着身朝她招手,看不见那头的路,撞上一个人。 那个人踉跄几步摔倒在地,恼怒起身。 伍桐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一把夺走陆梓杨手里的手机,骂:“操你妈看不看路,带手机还敢在走廊上玩。真当学校是你陆家开的。” 晚自习下课,是学校最吵的时候。 走廊里全是人,哪儿有喧闹,哪儿就能围一圈吃瓜的学生。 伍桐将两边头发捋了捋,盖住脸,绕过人群疾步走去。 而陆梓杨和那位并不陌生的掌机者,已经在地上打起来。 她记得他。 从一班教室门口路过时,她好多次看见,这位刘向前在欺负沉泠。 她当然目不斜视,不去掺和。 沉泠能被欺负,只是他情愿罢了。谁知道他装出这副人人可踩的模样,是不是为了示弱,让那些涉事主家永远想不起,这里有个能运筹帷幄的聪明人。 身边人挤着她蜂拥向前,伍桐才发现她的手机不是闹事的核心。 核心是这群同学口中喊的“校园霸凌”。 她隔着人与人的肩膀望去,看见低眉顺眼的沉泠靠在墙上,头上顶着一盆水。 凭借水上飘起的白烟,伍桐判断,这是一盆滚烫的热水。 他面上还有些青肿,抿唇不语。 她看向他那瞬间,沉泠就望了回来。跨越几十个人,一眼找到她。 他濯濯闪着一双黑眸,满是可怜与渴切,任谁也看不出破绽。 可他分明微微动了嘴唇,无声口语,对着她:救我。 ----------------------------- 酸雨汁:明天终于要进文案里的天台了 沉泠:(脸红)咳,咳 陆梓杨:操,他都这么多次了,为什么还没轮到我 酸雨汁:因为很久以后他就吃不上了 沉泠:? Chapter89众矢之的 那盆水容量不大,沉泠靠墙而站,盆分明是稳的,视觉上却颤颤巍巍,给人随时会滑下的错觉。一旦如此,沉泠毫无疑问会烫伤,周围人也会被热水与玻璃碎片波及。 连刘向前都知道,要离沉泠远些。 所有人都只是愤愤围观。 沉泠的目光攫着伍桐,伍桐心扑通一下。 她猜不出他的目的。 如他所愿救他,最好的办法——陆梓杨已和刘向前厮打在一起,手机被压在地上,黑着屏,暂时安全——现在去喊教导主任就可以。 伍桐微转脚步,沉泠就缩了缩身子。 那盆水抖了抖,便有滑落之势。伍桐迈出的脚停下,那水又稳了,沉泠也不缩身子了。 伍桐对着沉泠皱了皱眉。 你爱这么玩,就被烫死吧。她果断转身,向教务处方向而去。 晚间伍桐听说这件事的结果是,刘向前和陆梓杨打架碰到沉泠,陆梓杨就近要去接那盆水,奈何那水滑得太快,他只能用胳膊肘顶,热盆便碎裂在地。 也不知道是陆梓杨和沉泠谁反应快,拉了对方一下,只有沉泠隔着裤腿被烫伤了些,送进了医务室。另有位蹲着观战的同学伤了眼睛。 教导主任来后,声明刘向前行为不端,恶意伤害同学,以致两位同学受伤。有相关行为可举报,学校将严惩不贷。 不过“校园霸凌”已喊得全校皆知,当晚刘向前便被遣送回家。 晚自习下课,206教室人跑得快。陆梓杨敲伍桐窗门,示意手机已经拿回。伍桐只好打开窗,“怎么拿回来的?” 陆梓杨一提书包单肩带,脸色不怎么好:“本来……唉,本来我都要抢到了。后来看沉泠那水快滑了,只能去救他。盆子碎完我也愣了,沉泠趁大家都懵着,把手机顺回来了。” 伍桐赶紧看了眼还未离开的同桌曹妩椿。她正和旁桌说话,没有注意这边。 “本来该是我拿到的。虽然吧,也是我抢的。”陆梓杨咕哝着,揉了揉头发,“对不起咕咚,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伍桐接过手机,塞进书包,继续复习。 她拦不住陆梓杨随时来找她。和沉泠的交集却不能再暴露。 一直隐藏的人走到台前,糗事会被揭开,再行鞭笞。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哟,陆梓杨,一天来找人伍桐十次,也不见得她搭理你啊。”同桌曹妩椿转回身,“陆大少爷眼光真清奇,不舔品学兼优的,专找有案底的。” 刚出教室的几位同学,都咯咯笑了几声。 是啊是啊,他们说,怕是被许咲伊甩了后狗急跳墙。 “去你妈的!老子看上的是你们高攀不上的,伍桐是你们这些废物烂人能比的吗。”陆梓杨极了,一把拉开剩下的窗户。玻璃窗震震几下,教室里的人见他发火,也都赶紧从前门跑走。 “我们自然是不比犯人的女儿,靠偷东西独立自主啊。”后门那几位还在说。 伍桐的笔顿住,黑墨染成一个晕点。 “同学。”一个声音插进来,陆梓杨肩膀一沉。 大家都看向来人。 “你就是刚才去去找教导主任的人吧。谢谢你,救了我。” 沉泠面容苍白,看起来余悸未定。他揽着陆梓杨,像是身体不支靠他身上,清晰地喊出这个名字:“伍桐。” 传言中,陆梓杨和沉泠因沉家出事,关系断裂。事实看来竟然并非如此,陆梓杨替沉泠顶了水,沉泠刚出医务室就回来找陆梓杨。两人勾肩搭背,脸贴着脸,很亲密。 陆梓杨嫌热,又烦沉泠赶在他揍这几个诋毁伍桐的人之前出风头。可后背被沉泠狠狠旋拧着,疼得他咬牙。他也看得出这是个帮伍桐立威的好机会,只能将就和他黏着。 “就是,你们这群狗别咬人!” 阶级家世、财富名声,总之少年人们口中不耻的浮华才是这立威的实质。门后面那几人立即噤了声。 “也就这点能耐打个报告。”那句“狗咬人”让曹妩椿半红了脸,还不肯让步,“见不得光的人,只会做这些私底下的脏事。真要帮人,怎么不光明正大的!” 一直埋头沉默的那个人却忽然出声了。 “我找教导主任,就是光明正大地借势。” 声音冷而亮,像冬夜初结的冰敲碎了,雪水沁耳,凉得很有穿透力。 伍桐转过头,静静看向曹妩椿,“与曹同学借家中财买进学校、借亲友票得到演出机会,同理不同质。” 她一双黑眸如曜石,流转出光泽:“曹同学那样擅长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可惜不知我也正巧善此,只怕我再去教导主任那里添油加醋告上一出,你周一也能和刘向前共享荣光,站上主席台读校园霸凌忏悔书。” 她仰面时,不期然黑发散后,露出全脸。灯光将她的皮肤照得光滑无暇,长睫如凤蝶尾扑闪蜷翘。后门拄着的几个人看见她完整侧颜,一时都睁大眼。 伍桐,有这么好看来着吗? 她一直缩在角落里,也不爱说话,竟然不知道,声音也这么好听。 蓦地两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一道怒,一道阴。几人看回去,撞上那亲密二人不善的视线,马上溜了。 只有曹妩椿暗下眼:“你果然会装,心机不小,迟早让大家都看看,是我颠倒黑白,还是你惺惺作态。” 她甩了甩头发,再看一眼陆梓杨。他怒喜参半,笑得傻呵呵的。 她踢了脚后门才离开。 “真是一群蛇鼠,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陆梓杨一把甩开沉泠的胳膊,凑近窗内,“伍桐,你也太帅了,以后也要这样跟他们对着干。你别怕,谁欺负你,我就揍他唔唔嗯……” 沉泠蒙住他的嘴,将他拖走。 寂静的教室,空荡的走廊,热闹散去,寒夜中并无几人还逗留校内。 沉泠一路扯着陆梓杨的衣服,行至校门口。 “操,沉泠,老子救你,你还挟持我。”陆梓杨骂骂咧咧,“你根本不把我当兄弟,出了事瞒我,犯了事防我,住我喜欢的女人家里,抢我的风头,你这个伪君子,冷血怪,迟早咕咚会看清你的面目的!你别以为她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迟早会抢……” 什么叫别以为她喜欢你。 车门打开,陆梓杨被推进去,话到嘴边改口:“我迟早会让她看向我的!” 沉泠知道他是嘴贫,没用真力气,不然不至于放任他拉到这里。 车里灯光昏暗,沉泠才看见里面还坐了一个人。 “泠泠?” 简凝之扶住儿子,惊喜地看向他。 “许久不见了,我和陆叔叔都很担心你,怎么不联系阿姨?听陆梓杨说你会来看我们,一直等着呢!”她还捏起陆梓杨的耳朵,“这小子又招你了?没事,阿姨帮你教训他。” 她笑得英气,沉泠凝着她,没有向前一步:“没有,还要谢谢梓杨上次送汤来,很好喝。等期末考试结束,我一定登门拜访。” “好啊,一定得来!” 黑车很快驶进夜路,窗边探出陆梓杨模糊了的影,“沉泠,你别小看我,我的宣战你记着……喂妈,别拽我——” 消失在路尽头。 沉泠再回到教室时,伍桐正坐在他的位置上。阒静的空间里,只有她写字的沙沙声。 一晚上因刘向前的不快顿时消解。 他走过去,在桌边蹲下,两只眼睛探出桌面,笑意悠然。 “你怎么愿意过来?”他尽力抑制喜悦,“方才我在门口,你明明一点也不在意的。” Chapter90我想、我要 “沉泠。”他却听见伍桐冷冷的音:“你好像对我们的关系有误解。” “我不喜欢你逼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我自己一个人在学校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掺入,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 音连成句,沉泠却听不懂。 冬夜那样冷。 “沉泠,我问你。”她扎完他的心,扶了他的肩,将他压向桌沿,“你每次在刘向前面前受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吗?” 她猜出这层,沉泠双目一亮,热切地看她。 他点了点头,感觉耳根有些烫,却没有移开眼:“我知道我不好。许咲伊最后一次来找我,我看见你躲在那里了,我是想晚上和你解释的,可是那天晚上,你却没回来了。” “我和许咲伊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下午说错了话,你又不理我了。今天晚上我看见你来,一时心急才逼你的。我只是想看你向我迈出一个小步子,一个就好。其它我都会解决的。我承认我也想让围观的人都知道,我们其实认识。 我不想你路过的时候,总是一眼都不看我。 我知道的,你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是我太贪心了。” 他说着说着,便觉喉咙滚烫而干涩,脑中鸣响,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其实说出口的话已经脱离他计划的范畴了。他本来只是想把在外面那套勾引她的办法,带到学校来。 “我……” 他指尖掐进手心,让自己理智。最终还是说:“但是如果,我让你生气,你可以惩罚我。” “惩罚你?我确实要惩罚你。”伍桐的手伸进他衣摆。 “沉泠,我讨厌你逆来顺受的样子。你在我面前装可以,但是你要知道,只有主人能欺负狗。除了我,谁咬你一口,你都得给我咬回去。” 伍桐摸着沉泠的肌理,才意识到他只穿了一层单衣,很方便动作。记忆倒带,站在墙边时,他就只穿了这件风钻孔的灰毛衣。 她手指插进他胸沿的孔,一勾,压他的乳头。 “你穿着这样,是为了吊我?”她用指尖刮他的。日光灯下却只见他冷皮白净,领口在她作乱时下扯,露出锁骨。胸口微微起伏,毛衣贴在身上,粗粗可见胸廓。 他的气息很快,却很轻,细细密密地。可脸并不红,也没有一点被作弄的羞赧,而是微微沉着眼睑,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像是电影里,痴盼已久却难以交合的偷情人,好不容易见面,男人在黑暗中抱紧女人,烈如炬的目光。 一旦接受沉泠便是可以为欲望放下尊严,弄虚作假的骚男人,伍桐竟然也从他的话中明白过来一个事实。 她在沉泠心中,早就超过许咲伊了。 她有过女性之间的嫉妒、恨意、欣赏,她有很强的胜负欲。赢几次,她才释然了。 沉泠不是这些阴暗情感的主因,而是工具。她从前将许咲伊身上所有东西都拆解成条件,比较衡量,自觉处处不及人家。沉泠放大了她对上帝不公的怨念,他逐渐变成制胜的关键奖品。 明明他是出现在比赛之前的。她当时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丑化自己。把很纯粹的情感也弄脏了。 剥离掉这一切纷繁杂碎的他念,伍桐好像可以很轻松地感到愉悦。 她舔着沉泠痣周的淡淡红晕,感到两人目光很近的交汇,他黑眸热切,不肯放过她。两只臂却静静置在一边,不动作,任她撩起衣摆,摸遍他整个上身。他只是绷紧肌肉,予取予求。 “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你逆来顺受的样子。”伍桐说。 “是你说要惩罚我,我很乖,忍着的。”他声音有些颤抖。 他忍了这么久,求了她这么久。 甚至在她睡觉的时候指奸她。 那些狂热的只能靠他用浴室的冷水压下。 “你偷换主语,是你,求我惩罚你。但回想起来,你说了惩罚,也没说罚什么。罚做家务,也是罚。” 沉泠手背绷出淡青色的筋路,他额间凸凸跳着,揣摩她的意思。 “我想被罚,我想求你……操操我。” 他动着喉咙,感到浑身不自在。 之前和她在性事说着各种粗鄙的口语,可他喜欢上她,这些词句就变了意义。 更坦白、怕暴露,更情色、羞于实践又迫于实践。 伍桐连手下的抚摸都停下了:“不对。” 她说,她不喜欢他逆来顺受的样子 伍桐穿着完整,可光是近距离交换的鼻息,她扮恶沁笑的一双眼,就让沉泠体内的兽性便慢慢苏醒,膨胀。裤间的阴茎很快完成了发情动作,到了成熟的季候,可以硬挺破开花口、进入花径、品尝花蜜,被滋养,滋养花。 他说:“我想操你,主人。我想你了。” 想扒光你的衣服,想听你呻吟着喊我名字。 但是最想把你弄成一滩水,让你开心,让你喜欢上我。 “但这不都是对你的奖励吗——”伍桐还在戏弄他,“为什么你想我就给你操,那别的人说一声我也去吗?” 然后伍桐看见,沉泠面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眼中下起细雨般落寞。 “你其实,已经后悔捡到我了是吗,不想要我了是吗,你可以直说的。我都听你的,你说一声我就会应。我确实很虚伪、精于算计,我也确实并非善人。可是如果我不能给你快乐了,你讨厌我了,可不可以,清楚地告诉我,让我知道。我害怕我一直猜,却猜不对。” “你也知道猜很痛苦?”伍桐笑了,“那你为什么让我猜。” “沉泠,可能我们就是两块铅,沉重得要命。不知道是我拖你下了河底,还是你带我沉了下去。”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只是这样的。不只是一味讨好。” “可你现在一直说好,而不是我想、我要。” “我希望你以后面对谁,都能坦诚地说我想、我要,而不是一直委曲求全。更不是一直与我捆绑在一起。” “你说一句,我就不用猜。我们都可以做浮萍,轻轻松松地漂在河上。” 伍桐说完,便被抱起,放在了桌上。 她腿荡了荡,桌上的东西清空了。 沉泠扒开她的外套和毛衣,脱掉她裤子,架着她的腿将她抵上墙。粗喘着气,埋进她颈窝里。 “直接干你,可以吧。” Chapter91不会出奶吗(沈H) 地上摊满衣裤,沉泠咬了咬伍桐的锁骨,去开空调。 热风吹出,汩汩涌动在空间中,女孩就穿着背心短裤坐在他的课桌上,光洁的腿曲起,踩在桌沿。那是一件不遮背的吊带,前有布料,后面仅有两根细线。 那薄背便这么靠在墙上,女孩微微侧脸,咯咯笑着看他,软腰像缎带,侧面看细得很,露出一弧凹的背沟。她冬天似乎就是不穿罩的,杏色柔布倾覆着耸起的乳,腋窝下的空隙便能看出圆盘状。 不用扯掉线,把手伸进去,就可以托住乳肉。 穿着比不穿更让人难捱。 她知道她的身体很美。 沉泠暗下眼。他不能占有她的身体,也没有过独占她的念头。她的身体属于她自己,也因此,她愿意用她自己做什么,只要她快乐,都好。 可是,他受不了。 那些觊觎她的男人看见她这个样子……他不能再想下去。 “开个空调磨磨蹭蹭的。”伍桐揽住他的脖子,向他倾靠而去。 伍桐喜欢沉泠的上半身,他的白肌起伏有致,并不瘦到勒出肋骨,也不壮实到吓人,和他人表面一样清爽健康。 斜身压着人的时候,她能看清他骨骼由宽至窄的变化,和那蜿蜒至裤内的人鱼线。他裤子系得不低,不会刻意露出内裤沿边。便是这种在他怀下的角度,看他的身体,最色情。 热掌很快滑过她的背,带起一震战栗。沉泠避开她的唇,舔她的下巴,颈窝,又回去吮吸她的耳垂。身后掌摸得用力,几乎压着她的骨要将她摸透,几番之后才辗转而下捏她的腰。 沉泠没有掩饰任何欲望,他长指在伍桐侧腰边上打圈,边反复舔弄她的耳蜗,粗喘着:“你好像还没有认清形势,有空看我。” 他说完,唇一路向下,指节钻进两边空荡荡的窝,两手包住了乳。 淡粉的唇同时吸上她的左奶尖,发出很响的咋声。 伍桐的乳好像是除了下体以外,最敏感的性器官。被包在炙热腔口中舔弄时,她的脑神经会兴奋地将快乐传输给全身。她难耐地勾起背,轻轻“嗯”出缠绵的吟音。便觉隔着布料,沉泠动作狂烈起来,吞吐着,手也用力。 只有一边被男人需要,左右失衡。伍桐不自觉将另一边乳贴向沉泠的脸,手去摸他耳朵。 伍桐的主动令沉泠下体涨大一圈,他忍着燥意,以指换口,握着绵软浑圆的奶肉,舌头弹弄她的乳头。伍桐闭着眼,轻轻扭动腰,精致的肩骨微颤着。沉泠眼底发红,用力更狠,推着她的乳往布中挤出沟来。 便是这动作也带得伍桐一上一下,手紧紧扒着桌沿。 桌子发出咿呀咿呀的响声。 她不知道,她在他身下发情的样子多让他受不了。 更何况这是在教室。他知道以后上课,他都会想起伍桐的裸体。像一支枝叶柔软的白花,碰一碰就颤。花口向他,花枝快被他折断,流出液体。他还怎么学习。 沉泠指尖刮了刮樱尖,低喘问她: “伍桐,你帮许咲伊送过牛奶吧。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喝牛奶。” 伍桐吃疼一声,叫得很轻。大脑为了欢愉,已经过滤掉那些难过记忆,也不管他知道什么,试探什么。手抓着沉泠的背,那里绷得硬邦邦的。 “谁在乎你爱不爱喝奶。叫我主人。”她抱住沉泠去吸他宽实的肩与脖子,吸出一个个红点。 腿马上被握住,架上男人的肩。沉泠将她一拖,人倒在桌上,幸好脑后垫了只手。沉泠的手沿着曲线一路向下,至脚趾。又回头。 热掌滑过小腿,往深深的腿根而去。掌下滑腻,绵如云。 “我爱喝奶。”沉泠沉沉一声,很快俯下,“主人胸这么大,是因为这里面,装了奶吧。” 背下的细线被扯掉,皎洁无暇的乳和月亮一样圆,晃动着,停在女孩胸前。伍桐躺着,那乳便和奶油一般沉沉瘫下,峰峦却仍不低。反而侧腰上坠下的乳肉形成圆弧,面积很大的胸盘让她整个上半身都淫秽起来。 沉泠玉色指节掐进女孩腰里,阴茎快绷得炸开。他的胸贴着女孩腿窝,往前一推,两手够着乳,便又疯狂揉捏起来。 “我要检查一下主人的身体。要是有奶,帮你全部喝掉。” 头埋下,去吸那手心里挤出的绯色奶头,狠狠地吸,吸出水啧声,吸得那里发红发烫、女孩拿手锤他的背。 伍桐被那湿口狠劲的作弄折腾得呻吟出声,那叫声愉悦了沉泠的耳,只让他嘬得更重。 “没有奶,主人,你这里不会出奶吗。” “啊……别弄了,我好麻。” “小狗这么努力都吸不出来。” “喂,沉泠!嗯……操……真的别吸了……” 很痛,很麻,很胀……再吸,那长指下软得变状的胸,真的会胀出奶来。 沉泠却不肯听她的话了。他抬眼欣赏伍桐紧咬着唇羞愤难耐的表情,松了右手向下,自她裤口摸出一摊温水。看来已经流了有一会儿了。 他长指钻裤边,揉了揉湿润的肉包,把开花口,捏上上面微软的那粒。 “上面没有奶,下面的是奶吗,主人。” 他上下一并动作。伍桐那难捱到扭腰、却无力抵抗的模样,让他心痛。是谁改变了她,让她在做爱时能够自然地喊出声音,是谁让她愿意将身体交给男人、顾自享受。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克制、不坦诚,以前她不会忘了防着他、折磨他。 她说他变了,可沉泠想,伍桐才瞒着他不断地改变。她心中有什么关于性的禁忌张开了、解放了。 她快乐,他替她开心。 可是这种情欲太浅了,谁都可以让她有,她真的知道,和她在教室里行淫秽之事的是沉泠吗。 顺着泥泞的穴口,指节很快插入,探了口子浅进浅处。炽热的花径还是很紧,伍桐嗯呀一声,沉泠才捅进去。他支起身,将女孩的腿并到一起,眼神阴暗。而伍桐微眯着眼,看不清他。 “主人,你知道,1班的摄像头和6班不一样吗。”他说。 伍桐蜷起脚趾,咬着指的腔道紧了紧,水自桌边滴在地上。 沉泠低低笑了声:“是我提醒得晚了。我们班的摄像头一直开着。” “主人小逼流的是水还是奶,它看得一清二楚呢。” 沉泠说这话时,慢慢将食指抽出,在伍桐动腿挣扎时,挺进中指长驱而入,九浅一深地插起来。 ???????????? 来送肉章了(开心) Chapter92教室坐脸(沈泠H) 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暗红色的蚌肉如何被他插得一开一合。涌出的透明的水,滑进沉泠的指缝里。他怀中合抱伍桐的一双腿,手臂青筋劲起,被伍桐用指甲刮出血红长痕。 身下的快感冲击太大,伍桐来不及接应,知晓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摄像头凝视,兴奋感大于刺激感。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暴露癖,给周烨发那些情色视频时,都没察觉到。 她感到沉泠的指节在侵略她,浅时指节勾起顶弄最脆弱的褶皱处,深时破开紧致一捅而入,掌心拍打在花口,没有以往的半分温柔。 她的腿在沉泠胸与臂之间,笔直的小腿光滑无瑕,轻轻蹬着。伍桐依旧不是会在性中极端地表达自己的快感的人。她的呻吟也是低柔婉转的,鼻音糯糯的,很脆弱。哭腔也被稍稍压着,听起来既让人更加怜惜她,也令人更想凌虐她。 沉泠听着她叫,感觉自己喉咙干得不行,想要喝点什么。 他俯下身,边捣弄她,边去舔她的腿,一路往上。 “嗯……嗯……啊……” 炽热沁湿的幽道,在他狠狠摁压阴蒂时痉挛起来。水扑在沉泠的腹肌上,他注视着泥泞的交口,与自己腹部上那溅出的透明水花,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俯身就要去舔花口潺潺的淫水来解渴,被伍桐命令:“沉……沉泠……脱掉裤子,躺地上。” 女孩微喘着支着桌子起来,唇红得发亮,面色绯红。几撇发丝被汗濡湿,在她晃动的圆乳上弯出一个小圈。她身上大片痕迹,被他吸红或是掐红的。 沉泠松开女孩的腿,解开皮带。他在伍桐的注视下,俯身吻了吻她左乳下的黑色纹身。 “可是我前戏做完了,鸡巴很痛,只想干你。” “你说你想是一回事,夸夸你。”伍桐揉沉泠的头发。 她又说:“但我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 伍桐坐上沉泠光裸的腹部时,感觉沉泠的肌肉比她下体还烫。 细指拨弄了下他胸部那粉粉的两粒,沉泠动手去捏她的屁股。她咯咯笑了一声,俯身去舔他的胸。小软舌很快把沉泠的奶头舔湿了,沉泠咬牙,长指深深陷入臀肉里,握着她的身子拿腹肌摩擦她下面。 “别急,想喝奶,我给你喝呀。”伍桐色情地摸遍他的上身,然后扶着他肩膀一路坐着向上。凉凉的少女体液在沉泠的腰腹、胸前都留下痕迹。 沉泠乳头一痒,有什么硬硬的一粒与他擦过。沉泠抬手去揉捏伍桐浑圆的乳,拉长她的奶尖,笑:“擦到阴蒂了?腰颤得这么厉害。” 伍桐却狠狠拍了拍沉泠的奶子,“闭嘴。这么爱喝奶,让摄像头看看,你怎么喝。” 她双膝跪地,坐下。 两腿夹着沉泠的脑袋。而往下,就是沉泠的唇。 “刚才奖励你,现在惩罚你,全部喝完。” 她高高在上地,用下体羞辱他。沉泠只觉得她可爱。 眼前是梦里的视角,软软的腿肉中央,润红的花瓣绽开,里面羞赧地缩着,透出亮泽。花蜜就要滴下来,他张嘴接住,舔了舔唇。 “很甜。”他说,“主人下面的奶很甜。” 这怎么能叫做惩罚,他要把她最脆弱与私密的地方吞入了,他求之不得。 “谢谢你,伍桐。”他说着,握着伍桐纤细的腰肢,将她摁下。 伍桐一坐下就后悔了,从“谢谢”两个字到沉泠疯狂的舔弄,她发现这个动作受苦的是她。瘙痒的穴被男人吮吸,鼻尖顶着那粒凸起,她感到哪里都痒,哪里都空。 他真的在喝水,和婴儿吸奶一样,发出享受的嘬水声。 他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姿势,腰被沉泠的掌禁锢,动弹不了。她被他的口吃的有些晕,低眉竟看见他目中闪光,眼底猩红,直勾勾盯着她下体。 他舌头蠕动,红唇湿透了。两张口被液体混在一起,可他眼中只有兴奋、痴迷。 “神经病。”伍桐喊。 沉泠竟然被她骂得吃吃笑了,厚舌忽然顶了进来。 下体钻进灵活的软肉,与粗胀的阴茎完全不同,更滑、更具挑逗。伍桐穴口一紧,想把他抵出去,却让他更用劲。 沉泠箍着她的腰,舌被穴口吸住。少女的下体只有一点点腥味,剩下的是花香,是隐秘不能说的馥郁。他心中升出无限快感, 他是真的很喜欢,囫囵吞枣,也不忘用舌头刺进里面,去找她舒服的点。 舌尖感官灵敏,比手指更清晰地品尝到内壁那处弱点的形状与味道。粗糙的蚕豆被他一弄就膨胀起来,他难以抑制心中的爽感,将女孩的屁股完全压下,帮她用下面摩擦自己。 体内的软体拼命抽插弹动,阴蒂被沉泠的鼻梁磨着。 下面快烧起来了,灼烈的火交烫得伍桐只会扭腰,却正中男人下怀,她越扭,沉泠越是喜欢用脸擦她。 男女混杂的喘息,裹着女孩一声声欲拒还迎的“停下”,传向外。 最高层走廊尽头,正在巡查的门卫甩了甩手中的手电筒,大骂:“他妈的,野猫又跑进来了。大冬天发什么春。” 液体四溅时,沉泠让伍桐坐上了他的眼睛。 伍桐呜咽着,想要从沉泠身上离开。下体不肯放过她,痉挛不息不绝,水不断滋出,从另一个口。 “主人,我喜欢。”沉泠用脸磨她,声音浑浊低哑,有难抑的惊喜,“我好喜欢。你太好了,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因我潮喷的样子。 Chapter93差生与老师(沈H) 沉泠让伍桐支着桌沿、抬起屁股时,伍桐问他:“沉泠,在这个班里,你最希望你是什么样的角色?” 沉泠专注舔她的背窝,感到女孩的蝴蝶骨在皮肤下动着。他随口回复,说他想做一个每天逃课的差生,谁也不在意的那种。会很自由。 手摸上骨间。仅仅一碰,女孩的背便向前弯去,指下薄骨微微颤动,仿佛能震出羽翼。 “你呢?”他抬起身,手去够桌沿底下的窄小柜盒。 “我不太喜欢学校,一定要有角色话……”伍桐想了想,“做老师,管教学生,让他们都长点脑子,别听风就是雨。” 然后伍桐马上瞪大双眼,看见沉泠自桌底抽出一盒避孕套。 “你他妈在学校里放这个?” 沉泠勾了她的腿将她抱起,“你不知道为了谁吗?” “你不会上课的时候,还想着我自慰过吧。”伍桐摸他微动的喉结,感受脉搏跳动。 “想过在这里操你,用刚才那个姿势。”他在伍桐的轻呼中,将她架上讲台。 离摄像头最近的位置,左右两个,都在盯着伍桐的裸体。 “但现在我觉得那样不够了。”沉泠说,“差生很难过,伍老师永远看向别人,对他冷嘲热讽。” “他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操老师,让大家知道,你有多么淫荡。被不喜欢的人,也能插到潮喷。”沉泠撕开包装。 伍桐心领神会,拿脚去勾他阴茎。脚底硬邦邦的,很烫,伍桐顺着往下,脚趾夹他的囊带。沉泠眼神晦暗不明,伍桐笑他入戏快,“不知道沉泠同学的鸡巴,和班长的比起来怎么样。” 沉泠覆上她撑在桌沿的手,将她带至自己身下。 “伍老师,你不知道别人的,难道还会不知道我的吗。” 他自裤中掏出阴茎,放进梧桐手心,哀婉道:“你安慰它一下吧。它真的很想你了。” 手下粗长之物焦躁地跳动,伍桐凝视它,紧握着自下而上,包皮蠕动。上半截弯翘,硕大的龟头被伍桐的大拇指擦过,渗出一点液体。 沉泠喉中吐出一声哼鸣。 他似是虔诚地,将套放进她手里。 伍桐认真地包住他,握了阴茎蹭自己下面。 沉泠将伍桐的脚往自己身后一摁,直直捅了进去。 其实一下就餍足了。 熟悉的紧致,像鱼的口,缩着他。软腔包住硬枪,毛皮小子一定会心疼坏了。她下面这么小,他出来一点再挺进去,她就叫得像幼猫。 可是他知道身下性感的女人欲望很盛,再狠的肏弄,再深入皮肉底下去探她的喜好,都无法满足她。其实Y这个字母具体指谁哪有那么重要,她在扮演的情境中,也会不自觉将他与别人比较。 她也许就是需要很多男人,可他怎么满足得了。他只想和她一个人做,她不能也是如此吗。 大开大合,深入浅出。伍桐夹着沉泠劲瘦的腰,感到脊骨磨着台面,上上下下,又疼又热。身边就是一迭试卷,伍桐抓起一张,想蒙住脸。这个角度正在监控眼斜下。 那刚好是一张数学试卷,题边上沉泠两个字写得狂狷,比旁边的那个150更潦草。 他妈的,又考满分。 伍桐手指够到旁边的明黄长尺,抽打在沉泠撑在她两边、鼓起的肩膀上:“考零分的人,下面也不怎么样,你不是很会逃课吗,继续逃啊。” 沉泠只能看见交合处红透了果肉,糜烂的汁水,和伍老师晃动的圆乳。平日里穿着得体,要将扣子扣满的伍老师,可是在讲台上流着淫水发骚啊。 那个从前为了满足她性癖,说来顺口的词在他吼间只驻留了一秒,就脱了口骂出:“骚货!” 他狠狠地揉捏伍老师的乳,那藏在冬服中不盖罩的白桃肉。 他忆及晚上在6班教室后面那几个人,痴呆地看伍桐侧脸的眼神。害怕由春入夏,校服短裤、薄衫,还有游泳课的紧身衣,会将他私藏的少女暴露在日光底下。 男人们淫秽的视线,从前不开窍的沉泠终于懂了,懂完之后觉得自己恶心,与他们变成了同类。心又扭起来疼,像是伍桐在用戒尺拍打他,质疑他:你比得过谁呢? 伍桐很快被送上高处。 盈满的泉眼突突渗出水来,来不及寂寞空虚,她被沉泠揽进怀里紧紧抱着。乳尖在空气中颤了颤被咬住,地上丢置了精液袋,看起来黄黄的,沉泠的鸡巴就没有瘫下去过。 换了套的阴茎重新破口而入,这次很慢很柔,抵进去一点,就在灈灈的浅口寻找隐秘凸点。 G点被探到的瞬间即刻膨胀起来,伍桐“啊”一声,狠命敲打沉泠肌肉起伏的背。 “怎么……敢碰……老师这里……不唔。” 窗户外射进一道光,伍桐被沉泠闷住口。 天旋地转间,阴茎抽出,又插入。 伍桐被沉泠翻过身抱在怀里,藏进讲台底下的窄小空间。 坐在男人身上的姿势。 阴茎几乎一瞬间,顶进了子宫口。 “嗯嗯……唔……”她挣扎。 沉泠还在往上顶弄她,用气声在她耳边说:“别动,外面有人。” 伴随着脚步声,门卫的声音传来:“你刚才听见了吧,这里好像是有人的。” 保安回:“不是猫吗,肯定又有野猫跑进来了啦,别疑神疑鬼的。” “可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 体内的肉棒挤满热腔,似是要把伍桐的下体撑破,又涨又刺激。沉泠给伍桐留了鼻口,她却在监控和保安的双重逼仄下,呼吸困难。 空调还开着,教室后面摊着衣服,讲台上有透明水渍,来人的脚步声无限放大,带得伍桐心跳如击鼓。 “讲台——”门卫的声音。 伍桐感觉快要窒息了。 “有点乱诶。”脚步声停了。 “啪啪”两声,教室陷入黑暗。 原来只是进来关了灯。关完以后,教室后面有人走动起来。 “靠,谁在地上乱丢东西啊,差点绊倒了。”保安说。 空调吹风声骤停。 脚步声越来越远,消失至无。 伍桐终于急促地呼吸,喘过气来。 “伍老师。”伍桐感到耳垂被吮入口,身后人笑声低哑,“这点就怕了。怎么敢和我一个坏学生媾和。” “你放心。”他手揉捏起她的乳,挤到中央,在这空间里低下头,自她的肩俯下去,吸她的奶头,“其实监控,也是坏的。” 底下的挺送不止。教室里重新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混着低质粗哑的男喘。 伍桐受不了这种深度,又不敢喊出声,只低低吟鸣,扒着讲台下壁,不让自己抖得失控。 “伍老师,伍老师。”不知道沉泠撞了什么邪,从保安离开后就放开声,像故意喘给她听似的,一点也不拘谨了。 “你多来看看我吧,我不想总是一个人发情……伍老师,你里面真的好软,你要咬死我吗。” 伍桐承认她被这种放开的性欲爽到了。肉与肉拍打在一起,黑暗中下体的刺激被无限放大,交合处猛烈的抽插让她麻得颤了声。 在沉泠咬着她的乳,肉棒再次碾过褶皱处,直直顶入花径最底部时,男人的臂发狠地压着女孩向自己紧贴。胸乳都被压得扭曲。 伍桐坐在沉泠腿间,两人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热液洒在男人腿上,沉泠掰过伍桐的下颌,吻她的额,粗哑之音溢满欢愉:“伍老师……我到了……” Chapter94狐狸媚子 “什么!你和她做了?” 苹果核在B城,是出了名的清净酒吧。老客在卡座玩游戏,也会尽量降低音量。 是以当两道尖锐的女声迭在一起,冲破别野加奈缥缈的背景音时,全部人都超这边看了过来。 宋清华和赵玥都是超级大e人,不在意他人投掷的视线。 她们只是为这同步共声的巧合感到诧异,虚虚起身向后看。两人的位置正好背靠背。她们对上眼,礼貌地相视一笑,坐了回去。 一坐下又有些后悔。方才那一瞬,多少有些一见如故。早知道加个微信了。 阿初见此,在沉泠的示意下,调高了酒吧音响。 “你这么大声音干嘛!”姚景微醺,但神志清醒。他耳根发烫,压低声音:“有什么……不行吗。你情我愿的。” 赵玥一拍桌子:“是是是,你有情,她也愿意。你就眼巴巴赔上身子。那我问你,你见过我们舞室有哪对炮友真转正了?又有哪对情侣不是先表白而是先上床的!?” “我……”姚景眼睛忽然就红了,宋清华等着他下文。 他要是敢说先打几年炮再表白,或者心甘情愿停在这层关系,宋清华会把他脑袋塞进酒坛里,看看发完酵打不打得出响嗝。 姚景转着酒杯中取下的装饰小伞,忍住哭腔,一滴泪滑下,在裤腿上洇出一个融点:“我……可我还算不上炮友,我只是陪睡的。她还有别的男人。怎么办……” 沉泠将新写的歌与词推至赵玥和她男朋友Coconut面前。 赵玥拿起来看:“demo做了吗?” “考试忙,不过,还是简单合成了一下。”沉泠将耳机递给赵玥和Coconut。 Coconut看不懂中文,很单纯地欣赏音乐。前奏过后,醇柔的男声入耳,Coconut敲着桌子,眼睛亮了亮,喊了声“Beautiful”。 男孩很会做Ramp;B Soul,音色如强盗洗劫人心神。 这首歌名叫做《树脂》。大约是讲主人公溺了水,为一人所救,与她朝夕相依,关系却没有定义。有天“我”在她身上发现吻痕,鼓起勇气质问,却没索得名分。于是“我”再一次溺水,溺进她的心河。若我有树脂凃遍身体,河水便不会浸掩“我”口鼻。分明她随便说个谎言骗“我”,我便愿将其当做护己的树脂。 这哪里是歌词,赵玥浏览一遍就皱了眉。沉泠以前的风格更张扬,还是第一次写这么阴郁的歌。这已算是真实剖白。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不是个纯情的人。 Demo很短,赵玥凭借灵敏的市场嗅觉,判定:“怨妇曲,挺好的。最近有个背德剧能帮你谈,短视频传播就看缘分了。” “圆妇七系宋么意系?”Coconut问。 “Music for lovesick woman?”沉泠尝试解释,“Or in a way, lovesick boy.” 赵玥拿起歌词纸拍在沉泠头上:“小朋友初尝性,感觉怎么样?” 沉泠看了眼Coconut,支起手肘不自在地摸后脖颈。他在伍桐面前可以不要脸,但和眼前的两位“欧美人”不一样,他无法将私密的事袒露在酒桌。 “无可奉告。”他说,“可以的话就到这里。” 赵玥笑了,又敲他头:“你要是想留住一个女人,就得展示英勇而炽热的爱。还有,床上技巧也要多学点,要不要和Coconut学点经验?” …… 你可是阿姨啊。 阿初给姚景桌又添了杯酒,顺便走过来打招呼。 “阿初弟弟!”赵玥热情地起身揽住他,“你们公众号怎么都不更了,以前做得挺有意思的啊。” “以前?”阿初木讷,对大多数事情的反应都有延宕,“以前是有个女孩子帮我们写的,她很聪颖,也很有天分。还帮我们出酒单。” “聪颖”这个词像警铃,沉泠的敏锐被敲醒:“那个女孩长什么样?” 阿初努力地想,能长什么样,就是正常女孩子的样。 他答道:“大眼睛,长头发,黑刘海,说话很好听?其余的也不记得了。” 他每吐出一句短语,沉泠的心弦便跟着猛颤一下。最后那次,像是琴弓割断琴弦,剧烈一声琴弦崩开,弹刺在心脏上。 偏偏是在名为苹果核的酒吧里。 巧合太多,就不是偶然。有什么昭然若揭,结论不定,可只要顺藤摸瓜,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好不容易进了省艺高,大学也要跟着她上吗。你只能艺考,最多和她去一个城市。”宋清华扶额。 姚景暗暗盯着酒杯:“她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那她谈恋爱了怎么办?” “那我就……呜……”姚景想到那副场景,泪就止不住,只委屈道,“我就看着她谈。” …… “小狼同学,我只问你。你走到今天,名利双收。爱你的人已经拿着号码牌排了长队,在追赶你。为什么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为什么不愿坦白事实、告诉她你就是管管。 我不明白你如今的自卑源于何处。当初那个在山里不可一世的小混混,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你来外面世界的小毛孩,都不见得卑弱过。 为什么什么事遇到了伍桐,你就只会退让、只会奉献。你以为飞蛾扑火会被火记住吗?” 或许是音响声音开得还不够大,又或许,是“伍桐”这个词太敏感,男人的耳朵太尖。 沉泠微探过身,竟在隔壁桌看见了姚景。 他真不想记住这种小屁孩的样子。 可偏偏,在前桌王易笙坚持不懈的安利下,他看了姚景账号里的视频。 也幸好看了。不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伍桐还有这种爱好。 外面的狐狸媚子的手段,果然是他不可及的。 Chapter95打架 凭理智而论,沉泠认为兼容男女之貌与体的人,是美丽的。 可问心,他觉得姚景面目可憎。 为了查看姚景如何勾引伍桐,沉泠将他的历史视频全部翻看。那天晚上看完,沉泠甚至开了小号,在姚景以前的视频底下评论:你好茶。然后被姚景的粉丝追骂。 他只是很客观地评价。露上半身,扭臀,靠色相博取怜爱。伍桐竟然吃这一套。 可沉泠又想,自己不也是一样么。 记性好实在算不得优点。 沉泠很快想起,方才隔壁座的女人也喊了:“你和她做了”。 他绕进迷宫,作茧自缚,还可以欺骗自己,其他人对伍桐来说,只是一时欢愉、过眼云烟。 可记忆总能让他直达真相。 沉泠晚上没喝酒,做事全凭理智。 他起身,走到姚景面前,敲了敲桌子。 哦呀,赵玥看见来人,捂住嘴。认识认识,是伍桐房间照片里那个沉泠嘛。挑衅那个晚上她戴着头盔没看清。真人比照片帅啊,长得比她弟高些,还挺会穿衣服,跟个模特似的。难怪小女孩管不住心。 姚景抬头,眼里的泪一下就干了。酒后的赤怒,盛在琥珀瞳中。他眼角飞着,一副林中遇敌,要把来者脖子咬断的神态。 姚景龇牙,听沉泠说:“你得不到她。” “烂人。”姚景骂完,一拳向他挥来,撞进他肩后的沙发。 伍桐接到管管电话,赶到苹果核,酒吧已经清场了。这一路看来,桌子椅子没摔,地上也没碎玻璃屑和血渍,伍桐悬起的心落了地。 吧台那里站着一群人。伍桐先是寻见管管的位置,在她对面看到了沉泠,然后才注意到高凳上低头坐着的姚景。 站在人群最左侧的阿初,跟随众人看向她,愣了愣。被沉泠看在眼里。 伍桐出门急,只披了件薄外套。她发丝凌乱,脸颊通红。 沉泠没想到她会因姚景如此急切,心一绞,用力平复完情绪,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你来了。”他面色苍白,嘴角一撇孱弱的笑。提衣的右臂微微抖动,衣自指下滑过后,他迅即垂下右臂,藏在身后。 看得赵玥和宋清华瞪大双眼。 “我没事,你看看姚景吧。”沉泠说,“都怪我,不小心碰碎玻璃杯,划了他的脸。” 姚景身子一颤,头放得更低。 站在沉泠旁边的陌生美女将沉泠右臂扯出,只听他“嘶”一声,美女说:“怎么没事了,胳膊肘撞了石台角,该去医院看看了。” 姚景身子又一颤。 陌生美女分明是对着伍桐说的,告状的语气。 伍桐与她对上眼,见她笑眼艳艳,试探:“赵姐姐?” 沉泠信任的人没几个,今晚是来和小姨喝酒。 她叫得乖,用词打击精准,赵玥满意地“哎”了一声,她身边的外国男人搭她的肩,指着自己哈哈笑说:“那我系格格。” 宋清华却忽然大声:“小景,流血了别这么擦,得消毒。” 所以两边真家长都在,要她来这里干什么。 伍桐慌忙问阿初:“请问有碘伏或酒精吗?” 阿初点头,进了里间。 伍桐便对赵玥和宋清华说:“姐姐,我只是个中间人,不清楚事端。如果有什么误会,我尽力协助你们沟通。” 她口急,还带着奔来的气喘,话里撇清了自己的干系,却说得诚恳。赵玥和宋清华彼此对看一眼,连沉泠都皱了皱眉。伍桐似是真的不知道,纵有“误会”,也是因她而起。 他们彼此链接的唯一一个触点,是她啊。 “要不赵姐姐先带沉泠去医院?这边我看着。”梧桐说。 伍桐想的是,沉泠这边有两个人,完全不需要她陪同。 她又怕管管生气,叫管管误以为两人打架根源在她。总要解释一番。 也许姚景是善良,一直担心她,而对沉泠有敌意。 可伍桐自认识沉泠以来,就没见过他动手。他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伍桐也不理解。 “好啊好啊!”宋清华马上凑上来,拍她的肩,“舞室也出了点事,你在我最放心不过,就把姚景交给你啦。” …… 赵玥马上拉了Coconut胳膊:“抱歉,我们也急着去赶下场。小小姨,你照料沉泠有经验,他也拜托你了。” 小小姨……忆及假认外甥的过往,伍桐有口难辩。 成年人多少有些厚颜无耻,聚众闹完事,说逃便逃。 三人行至门口,宋清华挤到赵玥胳膊。 赵玥对宋清华抬了抬手机:“美女,加个微信?” 宋清华奇怪地看她:“你外甥确实占了先机。但小女孩识人不清也是有的,我弟弟也不差!” “什么识人不清。”赵玥莞尔,“你家弟弟和我们家一样是单恋吧?” 单恋?宋清华转了转眼,“小桐没和沉泠表过白?” “表白?” 两人眼对眼。好像有信息差。 赵玥解锁屏幕,露出背景,正是一年前棕发卷毛的姚景。她在宋清华面前甩了甩手机:“狼姐,加个微信!” 碘伏很快送来,阿初交到伍桐手中,看了她一眼便退至吧台后,洗杯子。 沉泠便微眯着眼,旁观伍桐是如何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抬起姚景的脸,柔声安抚他:“疼吗?”然后带姚景去卡座涂药,避开他。 “疼吗”两个字便如旋钻,凿进他臂骨间,后知后觉的疼痛令他垂坠的那只手虚握了拳。 “你怎么不去拦她?”阿初疑惑。 沉泠摇头:“等她把该关心的关心完,尽完责任,总会记起我。也许冷落我,会对我生一点愧疚。” “况且……”他似是漫不经心地,“脸上那点伤,让她瞧瞧清楚才好。” ???????????? 复更第一天送一章 Chapter96还要不要我 阿初记起沉泠方才砸进姚景肩后的那拳。很容易想到,沉泠是故意挑事惹对方打伤自己。 姚景用劲狠,沉泠顺理成章地撞了胳膊,且没有还手。 他如今,与小时候撕咬回击福利院那群小孩的模样,很不相同。 沉泠被姚景压向杯架,玻璃砸地,两人也都有拉着对方移开。碎片划向姚景时,沉泠脸色不太好。 现在看来,他只是不想让姚景也成为受害者,博得伍桐关心。 “你就这么言出必行,说把他碎尸万段,就真的动手?”伍桐轻抬姚景的下巴,在他脸上呼气。 那双淬了金光的眸子怔怔望着她动作。女孩嘟起的唇只在他颊侧咫尺,姚景不敢呼吸,耳根烫得要命。 他喝了酒,又惹了祸,心神都是晕的弱的,只会直勾勾看着她。 解释不会,讨饶不会,栽赃也不会。 “问你呢?”伍桐手轻轻动作,注意到他视线,对他笑了笑。 姚景马上撇开眼,紧抿唇,不说话。 “下次不能这样了。” “不是——不是我……”姚景红了眼,喉咙泛酸,“我知道我比不过他,你不会信我。可是……” 姚景忍住眼泪:“是他先动手的……真的。” “怎么不信你?”伍桐掰过他的脸,逼他看自己,“比起他,我更信你。你哪里比不过他?你不用瞒着我,更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一旦委屈自己,被人误会,后续辩白所要的成本,不可估量。”她说。 “你在被人误会吗?”姚景马上问。 “嗯。”伤口在姚景眼下,伍桐涂得很细致,随口道,“被误会偷东西、考试作弊种种。从前我一直逆来顺受,无力辩白。现在虽然被人推了一把,也会怀疑能否自证、有无必要花费精力自证。” 如果教室里的摄像头开着,误会也许就能消失在她上高中的开端。 可也许,有那样的父亲,她便是天然猎奇的存在,无法扛过人们好奇且刻薄的目光。没有偷东西的误会,流言蜚语也会扑面而来,对于无关者来说,想象比真相更重要。 “自证一定是有必要的。”姚景忽然握住她手腕,坚定地看进她眼里,“哪怕不为过去,也为将来。” 他语气笃定,眸中金光流转,只几秒目光便又软下来:“我只是随便说说……” 这一瞬却让伍桐有被他说服的错觉,好像姚景社会经验更丰富、远远成熟于她。 她以为大部分小少爷都和陆梓杨一样,背靠后盾,不查疾苦与艰辛。 于是她揣测:“做自媒体很难吧?要承受很多陌生人的情绪。” 姚景乖乖点头:“我以前……每天都被骂,说我丑、说我……贱,还有诅咒我全家的。其实我也能理解,我这样一个平凡人靠流量吃饭,在很多人眼里实际价值抵不上商品标价,谁路过都能踩一脚、骂一嘴,买我的人也会评判我,售后和退货都有可能的。我无法成为他们理想中的形象,只能努力成为,剩余的全靠表演。” “你不要笑我……我以前经常为这种事哭,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与我无关的人,我不会给予他们半分情绪。真正的情绪,只会留给……” 他讪讪地移开眼又看她:“我……我爱的人。” 伍桐却咯咯笑了,理所当然道:“难怪你们舞室关系这么好。但是,你不要对我这种人太善良,为了安慰我,把自己的过往全坦白,贬损自己。” 她一顿,微凉的棉签在姚景脸部伤痕尾尖触了触。“你年纪不大,想得如此清楚,而不恃宠而骄。你一点也不平凡。”她边收拾东西边说:“姚景,受万人追捧,所看的方向也会更远吧?你应该不会止步于此,有更大的目标吗?” 以她的理解,体量大的网红,上综艺做明星,或者投资创业行商,大约是光辉未来。 姚景耳根通红,边帮她整理垃圾,边说:“……有。”声音像被烫黏糊了。 和你结婚算不算啊。 他想着想着,感觉脑内的画面像胶卷转出,玄妙的过场将电影推上高潮。 她为什么忽然问他未来,为什么一下子和他说这么多话。 “你真的不过去吗?”阿初擦完最后一个杯子,“他们看起来……氛围很好。”他措辞道。 沉泠抬眼:“还有没有酒,要度数高的。” …… “你……确定?”阿初看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沉泠向他伸出手。 已是晚上十一点,伍收拾完,脑中划过让沉泠一个人去急诊的念头。 他才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伍桐正要离去,被姚景揪住袖口。 “姐姐,期末考试完……你还要不要我?”他又是那般表情,满眼期待、不安,仿佛她一拒绝,他就要碎了。 清醒点,伍桐用力眨了眨眼,姚景和管管,你只能择其一。而结论,该是显而易见。 她是要拒绝的,“对不起”三个字在吼间转了又转,姚景眼睛越发红了。伍桐心像被醋浸过,胀出陈年的酸味,她一时也辨不清楚,捏着她衣袖的手就被人截下了。 “到我了。”沉泠站在他们两个面前。 伍桐看向他:“你想去急诊,还是余老头那里?” 姚景又对着沉泠龇起牙。 “都听你的。”沉泠指着姚景,“只要你别说,今晚要和这个人一起。” 他一眼也没看姚景,嘴角还擒着虚弱的笑:“你别忘了,明天还要上课。不像上次周末,可以挥霍一整晚。” “你什么意思?”伍桐看他。 “你不是没有刻意瞒我吗?”沉泠缓缓蹲下身,将她的袖带着手拢在胸口,“对不起,我亲耳听到事实,才会心急到动手。你要是心疼他,我的胳膊不治也可以,就当是我赎罪。” 沉泠一副愧疚蛋疼样,伍桐就觉得他话中有诈。可是他们争论的点,和其中一句信息接洽得太好,她很担心。 “你亲耳听到什么事实?”伍桐打算放只脚在沉泠的坑里。 “就在这个位置,你的姚景对你的恩人说,你们两个一夜的事实。”沉泠说完,憨憨苦笑了一下,倒在伍桐膝盖上,发烫的脸开始狂蹭着伍桐的腿。酒味传来,阿初路过,说:“他喝了三杯。” 伍桐忽然就觉得方才被醋泡过的心坠进了冰里。 她和姚景约定的“下次”,有个条件:管管不能知道他们两人的性爱关系。 他为什么毁约。 Chapter97挽留 姚景帮伍桐把沉泠扶到路口。车到了,他把沉泠丢进车里,甩上后门。 沉泠闷哼一声,一口“泠泠”被关在车内。 姚景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站着不说话。 “你有什么需要自证的吗?”伍桐尽量柔声和他说话,即便如此,她依旧像个审判的法官。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为什么不愿坦白事实、告诉她你就是管管。 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曾经的窘迫。 出身、混混、低学历、汽修工……从前姚景都觉得没有什么。他自出生,便长在山里,父母在外打工。山里的星星是漫天的,他放的小羊是白白的爱吃草的,城镇是喧闹的,学校里的男生是臭的。他的童年很快乐,日复一日的生活很少被外界打扰。 小时候表姐便住在城里,她爱唱歌跳舞,于是带着他一起跳,又送他去比赛。 即便拿了很高的奖项,他也意识不到那是什么,他的父母也只是说:回家读书吧,跳舞没有前途的。 是出了山,跨外省,从山里的汽修学徒变成城里的汽修工,在汽油金属味熏肺的店门口,在明净的月亮底下看直播,他才尽知外界的美好。 他第一次认识到“美”这个字的重量,就是因伍桐。 这个女孩的笔触灵巧,总能用溶稠的色彩、漂浮的线条描绘和山一样纯净的世界。她说在她心里,“美与爱,同样至高无上”。美是公平的,排他又包容他者的,排己又宽恕自我的。 伍桐说,于她来而言,在这所市名校学习的痛苦在于不能创造,她必须做一架机器,不断吸收前人的精神角质。学校的知识就是正确的、非误的。可她觉得任何事都有创造的可能,一个工业革命时期脚踏缝纫机的工人女性也能创作,一位以物质世界为根本的理论物理学家也在创作,渺小如她也能创作。 所以姚景才想,舞蹈呢?他不会读书,但是会跳舞。 他也可以创作。 可没有爱之勇气与天赋的人面对爱情,就像精神无限深远的艺术家要踏上开拓世界的航海路,城堡中的皇爵贵族踏入野林原始生存,向新世界出发之际,没有人知道你能否安全折返。 姚景勇敢迈出那一步时,从未想过爱情的征途会有美满结局。 他站在伍桐面前,天然地感受到自己是渺小的,愚笨的,羞耻的。 他最终没有回答伍桐的问题。 “那算了,我自己再和管管坦白吧。”伍桐说完,重重关上车门。 车子开走了,姚景短暂地自后视镜里看见伍桐疲惫的侧脸。 他蓦地想起几个月前伍桐在直播间哭泣,说她的世界太黑暗了,她也想看看更加明亮的世界。那天晚上宋清华正带他去一家MCN公司谈签约合作。 一系列分成条约、艺人行为规制看得他很懵。一把手翘着二郎腿看他简历,说难啊这种出身和学历,有前科吗?你这张脸,当初别出山,在那边做山区地方文化宣传,纯洁男初放羊,留守少年跳舞梦,这种路线才好啊。不过也不是不能收,我们这一姐也是高中怀孕辍学被我们捧起来的,不过她自己努力,现在每天都睡不到六个小时的。给你定和她一样的业绩目标,可以吧? 姚景听着,也翘起二郎腿,左耳不进右耳不出,反手给“梧秋桐”上了个游轮。 他的心搅着,为伍桐而疼痛。 那时他第一次想,也许他也可以成为伍桐的力量,让她快乐。 在她痛苦的时候,他能在她身边,做第一个拥抱她的人就好了。不要一辈子只是网友的距离,主播和粉丝的距离。 可为什么,她会如此疲惫。 姚景忽然就觉得他征途的道路偏移了。 车灯打了个圈,绕到对面,姚景数了叁秒,人行横道上的小红人变成小绿人,乌泱泱的人群从对岸走来,姚景奔到对面。 追车的时候,冷风刮得脸特别疼,他鼻腔干涩,连带着通气而下的喉咙也似烈酒烫过一般。 “小姑娘,后面有人在追欸,是你朋友哇?”司机不断瞟向后视镜,“这样搞很危险的。” 后视镜中确实有个很小的人影,在人行道边上狂奔着,离车子越来越远。 伍桐心忽然猛地跳起来,她看见一辆自行车擦过后视镜里的人。 “师傅,前面能停车吗?”她急问。 “哎,不是很方便咯。前面都红绿灯了,你自己看看后面的公交车。你不能打个电话给他吗?真是不要命了。” “那算了。”伍桐说,“我们走吧。” 伍桐还是和管管打了电话,让她把姚景带走。 “对不起。”她深吸一口气,“管管姐,你周末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传来迪斯科音乐,很混,伍桐勉强辨清管管说的话,完全和以前一样热情:“哦哦啊——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 很快就挂了。 车子在小区破南门停下。伍桐微扶着沉泠,打开军绿色的挡风被,把沉泠推进去。随后自己走进。 “余老头,来看病了,又是我外甥,打架折了胳膊骨。” 一股温暖中药味迅即包裹了伍桐,让她的身体与心都安稳下来。 余老头自柜台那探出脑袋,只笑了一下马上凶巴巴道:“哼,几个月了,你谁啊,还记得我。” 沉泠缩在伍桐旁边,跟被吓到似的,抱着她的腰。 “泠泠,哝,医生在那里,自己去求看病吧。”这一晚上折腾得她七上八下,还喝酒撇事,赖她身上。 你干的一手好事啊沉泠。 已经很晚,诊馆只有一个婴儿和两位老人在打吊针。 余老头洗了手,走过来,甩了甩自己手里的空罐示意。 糖空了呀。 沉泠很不要脸地埋进伍桐腰里,被伍桐一把拉开。 “泠泠。”她将沉泠的脸扭向余老头,阴阴道:“看医生了。” Chapter98白郁金香 “死丫头,微微骨裂,贴几张就好的事,还大半夜带过来。我听小区里别的小兔崽子说你们快期末考了,哪里还沾来一身酒啊——”余老头骂骂咧咧,给沉泠涂药。 沉泠缩着身子半臂抱膝坐在椅上,沉默着看余老头动作。 他右手轻捏伍桐的袖,不肯放开。 “我在家复习呢,被这个外甥闹事喊出来的。”伍桐望着余老头的银发和额角褐斑,“你可以多收他几倍医药费,以后糖也让他来送。他有办法给你整来。” 沉泠看向她。 伍桐虚虚一笑:“是不是啊泠泠?” 沉泠眼角弯弯,使劲点头。 “这人——”伍桐指着沉泠,对余老头说,“缺母爱,醉了就这样,你说是不是?” “死丫头你自己醉了什么样,你忘了?”余老头撕开膏贴狠狠拍上沉泠的胳膊骨,“小姑娘家的好好学习,别再抽烟喝酒。你的成绩,去远一点的地方,上个好大学。偶尔回来看看老头子,就好啦。” “好啊,听你的,好好学习。晚上回去还要复习。”伍桐说,“所以现在,出去抽根烟醒神。” 她掰开沉泠的指,向外走去。 余老头看着伍桐掀开门被,摇了摇头。 沉泠合上眼睑,再抬眼时眸中恐慌难掩。余老头敲他膝盖骨,问:“伍桐最近睡得怎么样?”余老头又换着问。 沉泠摇头。 “那你见过伍桐妈妈没?”余老头起身,去拿东西。 “没见过。”沉泠说。 余老头回来,又敲了下他膝盖:“上次见着挺聪明的,怎么这回变蠢了。” 他挑眉:“别打她主意,听见没?” 沉泠又摇头,接过他手里的药,拉住他袖子,胆怯道:“泠泠没带钱。” “回头付吧。要利息,还要带糖,你刚没听见她说的?”余老头抬起一边眉毛,吓他。 沉泠立即颤了颤肩,点头:“主人说了。” 主任?什么主任。 “回去吧,让她早点睡。”余老头虚咳了咳,要走,却被沉泠拽着不放。 “妈妈。”沉泠喊。 …… “哈哈哈,余大夫,这年纪还有人喊你叫妈呢。”坐在对面的吴阿太缩着脖子,身上盖着老旧军大衣。她牙口嚼了嚼,其实是在说话。 “你这小子,别乱叫!”余老头气得眉毛飞起。 “她的妈妈。”沉泠还说。 余老头撇嘴:“你想知道伍桐妈妈?” 沉泠另只手也去拉余老头,急切道:“想。” “她妈妈啊——”余老头长叹一口气,“十年前她妈妈阿蕊在工厂车间伤了腰骨,来我这里治病。我才认识他们一家。最后一次见阿蕊,应该是在今年正月末。那天伍桐哭得很伤心。” “伍桐不常生病,小时候粉粉嫩嫩一只团子,在我门前的空地上蹿下跳,有次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去,把脑袋砸了都不哭。她很少哭,打针也是亲眼看着我扎,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那天,她哭得很伤心。” 沉泠抓他袖子的手一紧,余老头的眼褶子耷拉着,额间挤出一道道壑,他又敲沉泠膝盖:“缺母爱的,别打她主意,听见没?” 期末考试之前,伍桐桌上出现了各种奇怪的东西。 每日她提前一小时到学校,桌上都有一盒热牛奶。某天多出一本数学习题册,书页装订完整,内容全是伍桐的常错题与疑难题,排列后打印成册。一道题有多重解析。 送上门来的知恩图报,伍桐理所当然地使用。她无瑕思考沉泠对她的付出知情多少,她也不在乎了。 比起沉泠送的东西,曹妩椿的便可怕许多。先是二人桌面中央,贴上了一条4厘米宽的黑胶带。而后一次吃完饭回座,伍桐发现桌面被四处喷了墨汁。黑墨粘稠且难洗,伍桐将保温杯中的水倒出以洇湿桌面,流出的全是一片发臭黄水。她忍住呕意,将保温杯收好。 那天晚上反击曹妩椿的报应果然来了。伍桐在位置上战战兢兢,忆及刚上高中时的折磨,不敢打开笔袋、掀开桌子,怕又会有什么怪东西。 最后她还是找班主任举报,并要求换座位。她没提曹妩椿的名字,只说继续这样怕影响同桌,不若换成一个人坐。 班主任眼睛一下就亮了:“不如和陆梓杨一起坐吧,没人敢连带他。陆梓杨家长同我提过多次,一个人坐后,他成绩下降很多。要不,你再带带他?你的事我一定匿名在班级里警告,下次再有情况,来和我说。” 确实,没人敢连带陆梓杨。他能暂时帮她避祸,用一下无妨。伍桐欣然同意。 再回教室,她看见曹妩椿正在埋头复习。她心中总有一丝异感:因家教严,曹妩椿极其在意成绩。曹妩椿期末考试前一直精神紧绷无暇顾他,怎会折损复习的精力来害她?再说曹妩椿十指不沾阳春水,黑墨、黄水,她都该嫌脏。 伍桐整理书桌时,装作一抖,将揩墨的纸团推过三八线,沾了曹妩椿的笔记。 “伍桐你疯了,你自己发霉别祸害别人行不行!”曹妩椿满脸嫌恶,拿餐巾纸包着墨纸团砸她脸上。 拿纸巾包,她真的怕脏。 班主任正巧进门,伍桐立马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班主任朝这边走来,看见伍桐脸上的黑色污渍,呵斥:“曹妩椿,怎么能这样对待同学!” 曹妩椿立即噤了声:“是她先把脏东西推过来的啊。” 一场闹剧在班主任的校园霸凌警告训话中结束。她说近期学校内出现多类相关案例,有同学水杯中被倒了污水等,请大家相互督促,及时举报。然后让曹妩椿去她办公室。 搬到陆梓杨旁边后,墨纸团与脏水确实都消失了。 但是多了吓人的糖阵。 陆梓杨每天带一罐糖来,在她桌上摆字。什么“咕咚”“Love”“想你”,怎么土他怎么摆。 “陆哥,阔气啊,为了涨成绩就贿赂人家。”旁桌调侃他。 “滚,爷的福气你享不着,守着你的零分物理卷哭去吧。” “伍桐,你给我补补课吧。”他比从前更过分,摸她胳膊和大腿,蹭她。 复习着复习着,又问她能不能一起去外面。去哪里都好,你太香了,我下面忍不住,你摸摸我吧。 伍桐便习惯了用尺子打他裤裆,让他闭嘴。 说再打扰她复习,她就把他推上去,让全班看看他怎么在教室里发情。就蹭讲台好了,也能射。 陆梓杨生气了:“你怎么说得我跟狗一样呢。你太过分了。” “你不是发情的公狗,是什么?” “老子就算是狗,磨讲台怎么能射啊,你坐过来,我在家里用飞机杯都……不行。就是你自己小气,下面也不让我碰,腿也不行,手还不行……” “我不是用尺子了吗?” 直到期末考前夕,陆梓杨踢球回来,看见了伍桐桌边窗台上的一束白郁金香。 素纸包裹,束起十六枝花,外围缠着一圈白粉纱。瓣口坠着露,花口中央有一张藕荷色卡。整束花上有几缕黑蚕丝虚虚环绕,往里看,蚕丝交错,蛛网般裹紧了每朵花的枝腰。 陆梓杨瞧着伍桐将那片色卡拿起,目中流光微转,唇微动,默念着什么。 细指勾着卡角,伍桐唇角微翘,漾出一个很浅的笑。 陆梓杨眼皮跳了跳,控制不住手,夺过伍桐手中卡。 “你做什么?”伍桐冷冷抬眼。 “我做什么,我看看哪个不要脸的男人给你送花!” 伍桐心这么冷,怎可能一束花便能让她动容。 “呵,真会装逼,还俄文……还写情诗。”陆梓杨嗤之以鼻,“你看看,肯定是抄的……”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他念出这句话,自己心脏都跟着一跳。 草,字写得真好,怎么看起来这么有文化。 鸦青色的钢笔字,俄文一行,中文一行。句末洇染着一个触点,其下署名:烨。 “烨”后还有四字:考试加油。 Chapter99春茧 李崇明感叹近日周烨净身养性,睡眠良好,不再半夜喊人起来赶去机场,也不风雨兼程跑拍卖会。他也跟着落得清净,陪周烨开个会,帮周烨送个花。 送完也不问问情况,李崇明摸不透他的意思。 花是前几天临时准备的,周烨并无送花的经验,选花就花了不少功夫。 李崇明问他选花的标准是什么,他说,能骗小女孩的。 最后还是周烨看中了这束名为“春茧”的郁金香,又为其附了普希金的诗: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当然周烨是不喜欢普希金的,他对在爱情中显出卑微的诗人嗤之以鼻。 他告诉李崇明,诗也是,不用他喜欢,用能骗到她的就可以。 但周烨还是读完半本诗集,挑了这句。 李崇明靠在沙发上,把诗集倒着翻了遍,看不下去。他问:“你要骗她,就跟以前那样,站着不动,人就跑来了。女人都喜欢得不到的。你主动干嘛啊?” 周烨坐在白桌前,指腹滑了滑消息记录,放下手机。他随口答:“她要追我,又没动静,就是盼着我主动。我便顺她的盼头,顺她一步、逆她一程,等她被我带进河心没了方向,正好用水淹了她。” 这样日后再看她哭,哭得会更狠。 …… 李崇明一脸惊讶:“我以为你就随便逗逗她。” “是随便。”周烨冷淡道。 这不随便啊,我的哥。 李崇明换了个角度:“你确定她在追你?” 周烨看向他,目光恹恹:“你在质疑什么。” 不过无妨。李崇明不知,伍桐在聊天窗口对他如何发情,在电梯里如何用恋慕的眼神看他。 周烨确认,伍桐喜欢他,想要他。 别人质疑,都影响不了事实。 他脑海中还能浮现微信界面里,那一句白底黑字的“谢谢你,我很喜欢,也会加油”。 上次见面后,伍桐便问他能不能带她看展。他也是随口,要她期末考进年级前叁十,进了他就带她去。他知道看展是借口,她只是想见他,问他要更多。 那就让他看看坏女孩会如何为他努力。 一束花、一句诗的成本并不高,能让周烨欣赏伍桐在茧中的好戏。他很期待。 数学考试结束了。沉泠匆忙赶回教室,放下东西就往天台而去,叁步做一步,风一般跨上阶梯,直至站在楼阶顶层的门口,才镇定心神。 推开门,便见伍桐站在围栏边上抽烟。她这几天一直失眠,沉泠知道。到了凌晨四点,他偶尔能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很浅的呻吟。 他不知大考前的伍桐是这样的,如临大敌,精神动摇,连性需求也增加。 醉酒那夜,他记得伍桐打了个电话,让她恩人把姚景带走;回校后伍桐又莫名坐回了陆梓杨旁边。沉泠一连几日去6班找陆梓杨,就借陆梓杨前桌的位置坐。他被陆梓杨敌视,变着法找话题,伍桐在边上不置一词。陆梓杨就故意去摸她,被她用尺子打了。 沉泠忽然就觉得从前的吻痕不算什么,伍桐讨厌陆梓杨,她不愿碰他。 伍桐甚至不在意在四十多个陌生人前,喊他名字,她说:“沉泠同学,你看着他。” 纵使仅有半米之隔,在这偌大的学校,众人目光下,这一句简单的呼唤就让沉泠慌了心。巨大的幸福忽如其来,他不愿寻根究底,查明伍桐为何忽然有变。 只想幸好,他算计姚景算计对了,伍桐与姚景的关系薄弱,与陆梓杨亦是。其实到头来不过是两个男人,两具身体。 她的桌上,放的是他送的牛奶和笔记。 就像现在,伍桐喊沉泠来天台,让他把套带上来。 她根本不会选择陆梓杨。 沉泠上前夺走伍桐手中的烟,掐灭:“别抽了,你真不怕被考场老师闻出来。” 伍桐对他粲然一笑,脸猛地凑近他:“那我把烟味传给你?” 唇与唇近在咫尺,沉泠想她也许真的变了,愿意真正接受他了。他凝着伍桐微微干涩的唇,很想帮她舔湿。可伍桐只是微微拉开距离,说:“你对这地方很熟悉吧。” 沉泠马上想起一些过往,恍如隔世的。 那些与伍桐处处联结的异样感又浮现了,为什么伍桐会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为什么给他送牛奶,为什么为他做笔记,为什么把苹果核纹在身上,为什么一眼能认出包袋中的是贝斯,为什么要读那封情书…… 他已经和她确认过,她从前的喜欢只是情欲。 他不敢相信呼之欲出的答案,一是没有实质证据,二是他不觉得自己能为人所爱。 几天的繁思在脑中绕成一个茧,伍桐动手拨开他的外套,脱去他的卫衣,他就觉得那茧烧起来了。 偏偏是在天台。 沉泠自八楼往下望,学生来往,抬头,就能看见他们这里。 单薄的白T被掀起,细指抚过他光裸的腹,去拢他的胸。滚烫的肌肉被微凉的肌肤触碰,沉泠咬牙,抓住她的手。 “冷?”伍桐的声音似铃,轻轻一声撞在他耳边,“冷的话就算了。” “不是。”沉泠箍住她将离的手,合住放至嘴边,吻了吻腕,一路向上,舔她的指。 “冻疮好很多了。”他说着,舌在她指缝里绕,吮着指肉,吸她的指尖,发出咋咋的水声。 双眼微眯,袒胸露乳,像真是在享受、在品尝。 伍桐便将指捅进他的口,碾过舌腹,勾他上颚,他也笑着承受。待伍桐觉得被吸麻了,想起她初初在试衣间想驯服他那次,他也是这样。她便要退离。 沉泠却紧紧箍着她,咬了她的指,她吃痛一声,见沉泠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眼角的痣都迷醉得泛红,她有些不明所以。 她是打算二十分钟打完一炮,就下去复习的。 沉泠细细将她每根指都吃遍,才微微喘气去舔她的手心。然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上。 “你摸摸,我想要。” 他确实是再说我想我要了,可伍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过也不妨碍她喜欢摸男人的胸。 沉泠的,姚景的,各有各的对味。 纵横的肌块起起伏伏,人鱼沟往下深入,伍桐抓沉泠硬邦邦的胸,抓不起,就压他。用掌心搓他的乳头,搓得他气息错乱。 “沉泠,现在还是深冬,你和陆梓杨怎么都发春。今早在房间里是想着我撸的吧,喘这么急,故意让我听的?” 沉泠覆上她的手,带她动,声音低低的:“怕你忘了我,只顾着一个人舒服。你都不想想我。” 他一臂揽她的背,压向自己:“你看,你现在就记起我了。” ???????????? 沉狗还有一点肉能吃,过完最后的春天就准备die了,嘎嘎 Chapter100天台入指(沈H) “你说要我扮演什么?” 天台的背墙后,叁角区散满衣物,厚重的校服铺在地上,沉泠自伍桐的脖颈向下吻。最后一件薄至透肤的白线衫勾勒出女孩的胸乳与腰线,黑色文胸映出蝴蝶纹。沉泠流连在她的锁骨,顿住问她。 “吃醋。”伍桐跨坐在他腿上,“没见过,想看看。” 沉泠声音中有怒气:“不是这句,前面的。” “前面?你撞见我和男朋友做爱,吃醋了。” 沉泠要被她折磨死了。张口就是做爱做爱,醋他天天在吃,她却说没见过。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质疑:“为什么我不是你男朋友?” “你是我男朋友,那现在和我做爱的应该是别人?” 沉泠心中被选择的笃定本就只有一点,被她一句话又消抹干净。 “你一定要很多男人吗?”他声音微颤,埋进她胸口,想要听她的心跳。 可以听见孱弱的心脏,不算慢地跳着。可是比起他的,似乎太过平稳。 “这只是个情境。”伍桐说,“我们不是试过很多次了吗?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找……” “我愿意。”沉泠胸肺闷钝,怕她再说出更让他难受的东西,“你……别去找他,我不喜欢。” “找谁?”伍桐很是满意地笑了,俯下身亲他的耳朵。 沉泠迷离的眸子一分分冷下来,他埋进她肩颈,闻她的味道。还是那股很清淡的玫瑰香,没有别的男人的香水味、汗味,或是任何什么杂质。 他怕什么,他到底怕什么。 至少他还是伍桐的枕边人,只要他想。 “别去找你男朋友。那种烂东西,他满足不了你。”沉泠伸进女孩的衣内,感受到软腰直立,平坦的小腹中央有个小小的脐眼。他戳进去,边听伍桐吃哼一声,好听的声音传入他耳蜗: “小狗,还是你上道。” 她的“小狗”叫得如此可爱,沉泠身体里却有一阵悲哀蔓延开来。 伍桐感到男人的头发在自己胸前蹭着,线衫的领口被直直撕开往下兜,胸前一片热息喷洒,沉泠握着她的乳边舔边咬。 腿间那根东西早就硬了,硌着她的穴心。 沉泠的手正好能抓满她的乳,浑圆的软糯被他挤着往上推,她胸位高,淫秽的场面微微低眼就能看到。一片红色吮印,四处遍布,奶尖被咬着拉扯,伍桐仰头,抓他头发。 痛意只在一瞬,令她下体发湿的酥麻感震荡着她。 “为什么我只能忍气吞声,看着他带你走。”沉泠扮演得很好,伍桐感受到他的怒意,很直观,从他下体隔着布料顶弄她的力度,后背热掌重重摩擦扯开胸扣的无理,到她被猛地推倒在地扒下裤子的蛮横。 沉泠之将她的裤子扒下一点,就去摸她的穴。 皎洁的身体在他眼下展开,衣服前摆撂在胸乳上,半遮半掩,红透了的乳头颤巍巍立着,风一吹更红些。 “为什么你每次和他一起,就忘了给我发消息。” “你好坏。”他抬起伍桐的腿,挎在左臂,右指掀开黑色布料,摸到一片湿润。 又热又软的,他闻过也吃过的地方。比豆腐、布丁更脆弱,颤颤几下就能挤出汁水,碾进去蕊心会碎,但又会吸。 “我男朋友也这么说。”伍桐却倒在衣服上,微侧着身,咬着指尖吃吃笑着看他。阳光照得她露出的皮肤剔透无瑕。她一半在阴影中,一半在光里。 腰腹之上两滩乳肉沉沉,球体下沿弧度饱满。沉泠手心里一片黏腻,压进去抹开,软瓣尽张,一开一合,吸他手心。 身体都在动情,这颗心却可以冷漠地调笑他。 “你们分手吧。”沉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伍桐只是想起好多个月前她在这里,吃沉泠和许咲伊的醋。 觉得她的需求蛮好笑的。 她仰望天空一片蔚蓝澄净,淡云很高,冬阳照在白壁之上。檐角停着一只雀,倏地飞起,向远而去。被她挟持的沉泠辛苦表演,怒得眼眶都红了,手下还在动作。 也许这就是生活的幽默,只要她心里将性与爱都看得轻盈,便可以娱乐地、坦白地享受。 她释然了。 长指同时捅进甬道,沉泠不想再给伍桐笑的机会,直指熟悉的脆弱点,插动起来。很快就流出一溪热潮,沾湿他的手。 这种情境他也不必再真笑或假笑,心中怒意真好合她意。 伍桐眉眼融进光里,看着的目光他竟有些温柔,分明是淫秽的场景,身上全是他作乱的痕迹,她的面容却纯净极了。 他对这种纯净感到无比恐慌,又插入一指去,勾起指节去顶那浅湾处的凸起。磨着再顶,顶出潺潺的热水,顶到女孩晃着奶子轻轻呜咽,脚趾蜷缩。 可伍桐看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柔。沉泠眨了眨眼,才确认那深深的黑眸中,有一种怜悯。 不要怜悯他。不要。 像以前那样凶一点,恨一点。欺负他,可被他欺负回来的时候,分明还是能被他带动、受他影响的。 沉泠在女孩高潮前,停下了动作。 伍桐红唇微抿着指,胸间粉红一片,脸颊酡颜微赧,浓黑的眼睫扑闪几下,她看向他:“怎么了?” 急攀顶峰的快感骤然而下,痉挛的下体还在涌出热液,她还能问得如此镇静。 沉泠望着她,将她扶起,揽进自己胸怀。他抚摸着伍桐长长的黑发,泛酸鼻尖在她肩后摩挲。滑腻的软肉压在他胸前,乳尖与乳尖摩擦而过,沉泠阴茎肿胀难耐,却还是慢慢抚摸她的发,紧紧拥抱着她。 “你抱抱我吧。”他这么说,伍桐却没有反应。 沉泠只好继续:“你别只抱你男朋友一个人。” 纤细的手臂才触碰他的背。伍桐的手又轻又柔,抚摸他的脊骨,到脖后。像春水流过,卷起沉泠心中的希望。 沉泠解开皮带,将套塞进伍桐手里。拿了件衣服遮盖在杆围,把伍桐她顶在栏杆上。 他沉沉凝视伍桐:“你给他套过吗?” 给你男朋友,给那个喜欢的Y,给那些在你身上留过痕迹的,带走你的人。又或者还有他不知道的,那些人。 伍桐很轻快地撕开,边说:“扮演就到这里,不折腾你了。等你射了,我就下去。” 公事公办的样子。 沉泠臂间青筋劲起,他紧抓伍桐身后的栏杆,低头看她,沉声复问:“你给他套过吗?” Chapter101总在骗我(沈微H) 不远处钟楼敲响午铃,楼下吃完饭回教室的人越来越多。 “不演了,快点。”伍桐催他。 她沿沉泠裤心往上摸,凸起的那根硬得发烫,脉搏鼓鼓跳着。她在沉泠裤沿处勾了勾,微往下扯,伞状的头冒出来,伞尖渗出一点液体。 伍桐随意的态度不断将沉泠拖向渊底,而她并不自知。她轻轻一点龟头孔,感受到那里颤了颤。又认真地,用两只手握住,从裤中拿出来。 圆口套进,伍桐注视着肉柱膨胀,微翘的柱头被裹上薄膜,热度自伍桐的指尖传入身体。伍桐感到下体也有些发烫,新的热液又濡湿了裤口。 相较于阴茎的气势,主人的情绪脆弱太多。许是沉泠演累了,发不出火了,他木然着一双微红的眼,看她:“性欲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伍桐感觉下面越来越空虚,她扶着他的肩,引着阴茎向下面放。 她还在催:“别说了,快点。” 沉泠将她猛地推在围栏上,扯开她湿透了的黑色裤底。泥泞的红肉淫秽不堪,汩汩泛液,花口里面如桃肉,随着口径一开一合,滑软得微微缩动。 “你总是在骗我。”沉泠对准她脆弱的苞口,缓缓进入,“你让我说我想、我要,可我真正所想所要,你一点都不会给我。” 随着肉柱进入紧致滚烫的甬道,沉泠长指点在道口的那粒硬挺的红珠上,不断弹弄。水浸湿了他的手,他抹了一把,混着冷却的那些,在伍桐眼前拉出银丝。 “我想你现在这个样子,永远不能被别的男人看到。” 他将伍桐的花液涂抹在奶头,涂抹在她的唇峰。 肉棒就这么狠狠捅了进去,他动得狠,每一下都将她撞在杆上。又用衣服将她的身体护好。 绵软的乳在手心便如糕体,他掐一掐好像也能挤出水来,指甲轻轻刮过乳果,伴着往她最深处一顶,伍桐就会在他耳边轻轻叫一声:沉泠。 你疯了,轻点,慢点。下面会看见的,嗯…… 沉泠不再说话了。他进入了伍桐身体的最里面,她吸着他不让他走,她允许他在里面肆虐,汹涌如潮的快感将他淹没了,阴茎主动地刺探她敏感的褶皱,凿泉眼里的水,可是他还是很慌张,好像离她很远。 伍桐不叫他小狗了,叫他沉泠。 她的呼唤也美好而炽热,却似远方传来的,不像真的。 他埋进她胸口、她脖间不断吻她、咬她,用牙齿确认她的脉搏。她软软的身体包裹着他,像一朵花造的温室,他在她里面感觉很安全,很温暖。 沉泠感到所有的欲望都生长在他对伍桐的爱情之上,剧烈的快感自女人的阴道,肉贴肉,传至他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伍桐挟持了,对啊,被她捡到的那天,他决定献祭自己来报答她的那天,他就给予了自己的灵魂。 可是灵魂上长出爱情以后,他的血肉和躯体忽然活过来了,被她深深地刺痛着。为什么会痛,他明白了,他抱着他可爱的爱人,看着她因他而迷离的眼,那其中倒映着一片蔚蓝,而无他。 他明白了,他为伍桐不爱他而痛苦。 他不再只想被她需要。他爱她,他希望得到她同等的回应。 他读过那么多书,他知道爱情是际遇,努力、算计、讨好,都无法得到。 最后一股热潮,淋湿了沉泠的校裤。他闭着眼吻伍桐的下巴,眼睛,她的唇角。 伍桐感觉自己快被捅穿,上身的温柔与下体的凌虐对比太过鲜明,甬道被磨得麻了,她不断攀着沉泠的肩上上下下,被他奇怪的情绪刺激,腔口异常敏感。 高潮过后,炙热的肉膜带起她阵阵痉挛,她忍不住夹了一下,沉泠就疯了般又凿进她最里面。沉泠抓了她的手去摸她的小腹,自那里便能看见柱身在她体内凸起,他让她一遍遍地摸,说,你不要忘了,是我在你的里面。 “伍桐,伍桐……”沉泠喑哑着声音咬她耳朵,他喘得很急,气息又沉又快。 他只是不断地在喊她名字,而伍桐才意识到,他们好像第一次后期不靠语言刺激,做了还算正常的性爱。 极致的快感转瞬即逝,沉泠坠落进崖底,被绝望覆没。 考试最后一天,沉泠又被伍桐喊到器材室。他们掩在木马后做了一次。途中体育老师进来拿东西,沉泠才发现虽然有被窥视癖的或许是伍桐,更兴奋的却是他。 在伍桐咬着他让他不许走再来一次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完蛋了,她因着性欲不带感情随口说一句话,就能让他无比甜蜜。 伍桐像浆果般,在他身下榨出汁来,他抱着她顶弄,觉得不够,就硬着阴茎退出来,哄着她给他喝一下糜烂的汁液。 他吃她下面时她的精神才会被他牵走几分,她抓得他前胸后背都是痕,回了教室刘向前路过,问他是不是去逗猫了,脖子上都被抓出血痕来。 沉泠说无可奉告。也没把领子再往上系。 考完试,伍桐笑着走出考场。寒假到来。 伍桐说要去找恩人,沉泠也出了门。 他在周焘的诊室翻书页,草草看了几页,读不进去,周焘便进来了。 “没想到你也需要我。”周焘鬓间多了几根银发,他坐下,一如既往先与病人寒暄,“聪明人的苦恼更多罢。先给你带个好消息。” 沉泠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温雅笑道:“是陈家吗?” “对,陈家与周家的合作意愿降低不少。至于原因么……你想知道的话,可以拿条件交换。”周焘说。 “是我查不到的原因?” “自然是。” “周医生想要什么条件?”沉泠抿了口茶。 “你考虑——”周医生的话被铃声截断。 “抱歉,是伍桐。”沉泠放下瓷杯,周焘笑着颔首同意。 “喂?沉泠,你在家吧,能进我房间,帮我拍个东西吗?” “拍照吗?”沉泠深吸一口,缓道,“好,你等我十五分钟。” 他可以进她房间了。 可原因——大约是那个管管。 “我们还要继续吗?”周焘很快读清楚空气。 “抱歉周医生,耽误你时间了。能否下次再约?这次我用情报还你。” “去吧,小年轻。”周焘笑得慈祥。 沉泠一路赶回家,手扶上门把时,心沉沉跳了几下。 他打开了门。 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没有任何异常。房间主调白色,正是黄昏入夜之际,拉着窗帘,整个空间显得有些阴沉。沉泠打开灯。 他迈步进去,溶进伍桐的气味中。这里的每一寸都有伍桐的影子,不规则的落地横架里层层迭迭放满了书,老旧的白色衣柜侧边有彩色涂鸦,床头落立着似是自制的琉璃灯盏,灯罩将日光灯束反射在空无一物的白墙上,映出彩色柔焦粒。 他直奔主题,来到桌边。 沉泠自桌架二层的一束郁金香后,找到一张淡蓝色的明信片。大约是陈年的粉丝手写信,沉泠拍下照,发给伍桐。 放回时,他瞥见郁金香几瓣还未干透的花叶,顿了顿。 不算干花,是前几天买的。或者,是前几天有人送的。 因这疑思,他回手错乱了方向,臂肘撞着一个金属盒。 “嘭”地一声,金属盒在房间内炸开。 七零八碎的东西,翻滚在各处。 沉泠微微皱眉,蹲下身,捡起一根烟头。 Chapter102你爱过我吗 宋清华与男友一起住,养了一只白色的田园猫,名为牛顿。伍桐坐在沙发上拘谨逗猫。牛顿是异瞳,双目一蓝一黄,它喜欢玩球。球扔出,它能借墙、沙发种种地势,反射弹跳迅速飞至球位,再把球叼回来。 “这么反重力,起这名字是为了气牛顿吗。”牛顿在伍桐裤边嗅了嗅,“簌”地跳上来,窝进她膝间。 它就是管管的头像。 宋清华自烤箱内取出蛋糕,装盘,递过来。 “是吗?反正是姚景取的,他好像也这么说。” 姚景这个名字喊得顺其自然,却让伍桐脊背一凛。 宋清华在她身边坐下,还带了一本相册。 “好不好奇姚景小时候的样子?”宋清华未等伍桐回答,已经翻开册子,滔滔叙述起来。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张照片,五岁时的放羊照,你看他还没羊高呢。脸也脏兮兮的。后面这张,就是那年第一次进舞室。你看,戴了鸭舌帽就不一样,这么小就爱耍酷;他第一次跳舞,就被表扬啦。 伍桐看见很有年代感的照片里,脸黑黑的小孩穿着背心和小牛仔裤,在小朋友组成的乱阵最后端,做了迈克尔·杰克逊摸后脑勺抬臂的动作。小小一只,他做得最有味道。 脚上那双黑糊糊的破运动鞋,还沾着泥点。在一堆小皮鞋中很突出。 管管给她的信号太过明显。之前伍桐对姚景“少爷”的妄加揣测与随意对待,或许宋清华看得分明。她知道伍桐看轻了姚景:伍桐曾以为他身上华丽的袍子与生俱来,他有游戏人间的资本,玩一幕散一场于他是寻常。 天大的误会。姚景走过的路也许比伍桐崎岖许多。 这是在警告她,该认真对待姚景,与他保持距离。 相册翻到后面,全是璀璨的舞台照。伍桐的戏剧场仅凭想象,可姚景登上过万人瞩目的台前,聚光灯擦亮他之前,舞室里流过的汗,流言蜚语里他历经的黑暗,便足以令他耀眼。 “对不起。”伍桐很难再看下去,“我是鬼迷心窍,不该只顾自己,拉他一起……” 她说完,宋清华笑僵在嘴角,神色看起来有些苦恼。 虽然想起姚景泪眼汪汪喊她姐姐的模样,伍桐还是舍不得。 可宋清华这样不满意,大约是她的诚意还不够。 “以后我一定会和你弟弟保持距离的!”她狠下心,给出保证书,“管管姐,你本愿我和你弟弟互相帮忙,我却……” 我却睡了他。 这下宋清华直接朝她了扑过来。啊—— 伍桐慌了,姚景肯定把她不只跟一个人睡的事情也告诉管管了。这很难办。 宋清华揉上伍桐的脸,咬牙切齿:“我要检查检查你今天带脑子出来没,说出来的是什么话。你要跟姚景保持距离,那我屋顶都要被他掀了!” 指下软乎乎的,十几岁的小姑娘脸就是好捏啊,瞧这双眼睛,还含羞呢,没姚景说得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啊。 宋清华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 “我可告诉你,猫最初是姚景捡的,他养了一年,我喜欢,才问他要来。” 伍桐发丝缭乱,下巴被微微抬起,露出流畅的下颌线。 她视线并无焦点,心脏鼓动,思路飞快流转。 管管自她开直播初期,便一直在。她依稀记得最早注意到管管,便是因这只猫头。按管管说的时间,当时牛顿的主人还是姚景。她刻意提起,必然是这头像有能说道之处。 难道宋清华想说,那个一直看她直播的人,是姚景吗? 伍桐脑中轰鸣,张口问:“管管姐,去年年末你给我寄的围巾,也是姚景帮忙一起挑的吗?” 宋清华眨了眨眼,言语模糊:“是吧,他帮着一起挑了很久呢。” 伍桐思绪便飞到初见那天,姚景一直帮她摆弄面前的菜,给她递纸,帮她盛汤,辅助宋清华解释各些缘由。从见面起,有管管在的地方一定有姚景,在她身前身后候着的,也都是姚景。 去年年末管管哪里寄过围巾,能将一切细枝末节记得清楚的群主,不是宋清华。 她又问,“管管姐,你这有姚景写的字吗?” “有啊。”宋清华喜笑颜开,“终于知道要关心他了。不枉我苦心一番。” 宋清华翻箱倒柜,拿出一张手写卡片,递给伍桐:“别说我给你的啊,他字就是狗爬,一般不给人看的。” 伍桐颤巍巍接过,很快拨通了沉泠的电话。 伍桐需要一个确实的证据。 可收到沉泠发来的那张照片,她忽然觉得有证据是不够的。她该亲自拿着那张从前管管寄来的明信片,到姚景面前质问他,为什么字迹和你的一样,为什么要骗她瞒她,她要做多久的小丑。 那草率的一夜历历在目,她欺负了她憧憬的对象,唬他骗他随口答应还有下次,她还打了他屁股让他哭给她看…… 走进巷口,偏偏陆梓杨还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寒假给他补习,是他妈妈钦点的她。 伍桐冷漠挂掉电话,回家的脚步温吞。走过那段泥泞路,她脑海中浮现的,是照片中小小姚景鞋上的泥点。 她收到宋清华的消息:今天给你看相册的事,别和姚景说,他最怕你看了。 鼻腔中忽地蹿上一股酸意,伍桐觉得复杂的思绪被一泓清泉冲净了。 或许瞒她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她不敢相信罢了。 这一年多,线段那头的管管,注视她、鼓励她、帮助她,见了面后,姚景全然地信任她。也许他和她一样不愿过往被揭开、被审视,也许他如今已成名身份不宜暴露——不管理由如何,真相是,他珍视她。 她一点一点忆起,因为珍视,他会在展览馆寻不见人红了眼,因为珍视,他去挑衅伤害了她的人,因为珍视,他说不要去酒店、要去他家。 是她太久没有体味过被珍视的感觉,忘了行动比语言更为清晰。 就像沉泠与姚景同时对她说谎,沉泠的话一听便知掺了毒,实在可憎,她也一概不信。可姚景的能听出笨拙与可爱。 伍桐站在房门前,看见了坐在她桌前,沉默的沉泠,和一地零碎。 “你碰我东西了?”她语气寻常,走进房间,捏过沉泠手中的烟头,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地上还有沉泠的照片,她早就从墙上撕了下来,塞进盒中。还有白色拨片、信纸……其实早该清理。只是自周烨那里回来后,她因那碗阳春面一时惶惑,动手太迟。 允许沉泠进她房间,就意味着,她已不在意这些琐碎被看见。 伍桐将捡起的东西都丢进纸篓里。 她回眼见沉泠猩红着一双眼,用难以状述的目光望着她。 “怎么了?”她保证她是寻常的语气与表情,还带笑,很友好,不至于惹到他。 沉泠一脸惨白,颤着手,去攥她的腕。力道大得伍桐的手要被他掐断了。 “伍桐,求你,给我一个了断吧。”他的声音沙哑。 “什么了断?”伍桐莫名其妙。 沉泠身子猛地一抖,说:“可不可以告诉我实话。你爱过我吗?” ???????????? 下集还是狗血青春疼痛文学 Chapter103爱过你 沉泠捡起烟头的那一瞬,想起他躲在树后,看伍桐坐在翠园长椅上抽烟、看书、发呆的场景。烟不是好东西,沉泠第一次抽烟,是被福利院那群小孩所逼。他们自院长抽屉里偷来一包烟和一支打火机,点燃,塞进他口中。 呛得他咳嗽不止。 抽烟的起始并非他情愿,可后来日复一日扮演得体沉家人的时光里,他上了瘾。偏安一隅的夜园,沉默着看火星起灭,他回到了一种原始的、无需顾及礼节与声名的状态,他可以坦然接受自己是个庸俗的、逃避的人。 可是烟草于伍桐而言,更像是一味寻常调剂。她抽烟,抽得很自由、很享受。偶尔她以指勾烟,半臂翘着,烟丝缭缭,她翻过小书书页,会轻轻地笑。她也从不留恋,浅尝辄止,铃声敲响前,她一定会丢掉烟头,回教室。 沉泠看得出来,她抽烟、纹身,却并不像某些成人一般瘫颓。她只是感兴趣,就像她看书,她去心理咨询,她全当做体验。 一只烟头、几张照片的重量,甚至抵不过一颗鸡蛋。 沉泠感到身体发麻,自小不太会流泪的他眼眶发烫。手中的东西沉甸甸的,他的心被龙卷风席卷而过。金属盒边上掉落的信纸是何意义也不言而喻。 狂喜只统领了他短短叁十秒,这叁十秒里他厘清了所有线索,他幻想两情相悦已是既定,这么多个失眠的夜晚都得到了回应。甚至不是回应,是牵引。 伍桐捡到他或许是场意外,可是她救他,是她的意志。 如果那是爱的意志……他迟来的爱情领悟,与她的相比,力量不过微末。 他忽然想起什么,打开苹果核的公众号,一条条翻过。 原来在他们乐队初期面向大众时,苹果核的酒单里便透出他们的音乐风格。沉泠注意到有一期名为“幻灭”的主题酒单,展示了一杯名为“太阳”的伏特加,下面附着加缪的一句话: “死亡是我们无法摆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归根结底,太阳还是温暖着我们的身骨。” 沉泠拨通了阿初的电话。 他强迫自己冷静,直接问道:“那个为酒吧写过公众号的人,是伍桐吗?” “嗯……你终于发现了?我以为那天你就看出来了。”阿初似才刚睡醒,酒吧晚间才开。 沉泠声音沙哑,缓过劲才续道:“你看见她来,表情奇怪,我也仅是猜测。你当晚缄口,是曾经和她做过什么约定吧。” 阿初忆及小女孩初来酒吧那天,还有些胆怯,问他缺不缺人做文案。他后来发现女孩总是藏在暗处看舞台,怕她带着目的滋生麻烦事,便质问她是否为沉泠而来。 女孩坦然承认,却反问他:“短时间,你能找到比我更好、性价比更高的文案吗?” 阿初说:“我确实与她做过约定。就是你猜出来的这件事,她要我对你保密。她能力很强,我需要她,便答应了她。” 只是各种意义上,阿初低估了她。他没有料到这个人,会成为沉泠日后的依傍。 阿初本该替女孩保守秘密到最后,可他无法忘记沉泠在酒吧说“喜欢上她”那晚,露出的自我甜蜜的笑容。长大后,他几乎没见过沉泠对什么事拥有过希望。 “她每周都会来酒吧看我们表演。去年你生日,收到过什么特殊的礼物吗?”阿初一步步诱导他记起。 “礼物……”沉泠嚼着这两个字。 ——那么,沉少爷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弹贝斯的?和好好学生很违和啊。 ——你怎么一眼看出,这是贝斯盒,不是吉他盒? ——瞎猜的。看着很宝贝啊,怎么不带走? “她很会画画吧?”阿初说。 沉泠反复捻着拨片,上面的苹果核与伍桐胸前的并不相似。他哽咽道:“很会,一样东西,能画出不同的灵气。” ——所以我想,这个人才会写:那我一定会高声歌唱,让我的声音被你听见。 ——到那时,我的歌激昂又傲慢,不会自疑自哀,我会像如今爱你这般爱我自己。 ——身不由己的卑弱者暂时低下头颅,信仰的也许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那些话语如音钵震出清响,层层周周环绕回旋。 其坚定与清然,将沉泠自私、犹疑、偏执的占有与渴望衬得污浊不堪。他曾经有什么权利揣着那点自尊审判她、质问她,又是怎样一步步在她的探求中,给自己掘了死路。 他全记起来了。 为什么他们之间总隔了一个许咲伊,为什么前几个月她在提起许咲伊时总像刺猬,让他不知该如何贴近她炸了刺的身与心。又为什么,她已经不在意,许咲伊与他如何如何了。 狂喜之后只剩下绝望,他问出那句“你爱过我吗”,便明白自己已经理智全失。他本应该在她回来之前,将房间恢复原样,在她身边蛰伏与静待,刺探她的心;那么哪怕刺探的结果是无可成追忆,或她终悟曾经的单方柏拉图不过是识人不清——好歹他还有机会亡羊补牢,重新学习一下普世的爱情中,一个人是如何被另一个人打动,那他一定也能做到,打动她。 曾经许咲伊和赵玥都说他不会爱、不懂爱,他被鞭笞得体无完肤,便问许咲伊你又如何呢,恋爱与朋友有怎样多的区别呢,你需求的不是童话与戏本吗。 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长进。最大的领悟好像便是心脏的生理痛觉,在眼睁睁看着伍桐将那些爱过他的证明无情丢入垃圾桶后,他理解此时此刻他的爱情极端又浓重,那是生了病的,他死过一回换来的。恋爱、朋友、童话都不足以形容的,他自己都觉得可怖。 如果伍桐说“没有”,他怕他会做出失控且不可挽回的事来。 万幸,那阵阵余音自天边回旋而至后,落在他耳边的是:“是啊,沉泠。我爱过你。” 他听见微软的脚步,看见溶溶视野中爱人朦胧的脸,她的一双眼总是那么美,黑眸深不可测,似又能将人望穿。她好听的声音像片片冰碴,一字一字温温吐出,慢条斯理,割破他阵痛的心。 伍桐说:“但又从未如此刻这般后悔,爱过你。” ???????????? 酸雨汁:狗血是我的命,嘿嘿,兴奋 伍桐:你很吓人 酸雨汁:你还是小心沉泠吧 沉泠:? Chapter104死刑 伍桐还说:“你不必在意这些东西,我现在都回收了。事到如今我也没想瞒你。牛奶我喝了,笔记我也用了,你有什么想问的都直接问,最好别乱猜。你怎么理解我的行为,是你的主观选择,但我希望以事实为基准。” “譬如捡烟头这种事,我和周焘确认过,我曾有轻微恋物癖。那时事出有因,而目前我又不对你抱有好感,你不必担心。” “沉泠?你能不能放开手,蛮痛的。” “可以。”伍桐感觉沉泠脸白得有些异常,他反应迟钝,瞳孔无神,直直盯着她。说完“可以”很久才微微松了些力。 却又忽然,扯过她的手,将她紧箍进怀里。 身后臂膀力道大得如要嵌进她身体,伍桐才发现沉泠身体冰冷,隔着衣服她都能体察丝丝透骨的凉意。原来房间的窗户被他打开了,风吹进来很久。 而沉泠正抚着她的发,凉唇在她耳廓摩挲,他反复道:“你抱抱我吧,抱抱我吧。” 不是已经抱了吗,还是他动作的。 男人与女人,人与人,有很多种拥抱的方式。伍桐想起那些独自被剩在家里的日夜,她渴望一个人自身后抱住她,她将后背交与那个人,在他或她提供的暖洞中冬眠。 在自视甚低的日子里,那个人是谁都不重要,只要她情愿信任、交付后背,拥抱便成立了。 周焘说,你与婴儿留恋子宫一般,需求一幢温暖安全的房子。你已快是成人,这幢房子未必得是一个人。社会人需要职业,需要关系,需要自我认同,此为叁大角,职业为你带来的是钱与名利,关系有外部社交和内部家庭亲友关系,自我认同包括你对原始人格和社会人格的认同。 你还小,慢慢地步入社会,一步步搭建自己的叁角,你的独立性就不会被轻易撼动。而要造一座这样的房子,很难。因为你原本拥有的,也许只是一间难避风雪的茅草屋,没有一角真正能支起屋檐。可你想,正是如此,你在茅草屋里点燃一截烛火,它只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就能照亮你整个小屋,你便将其当做全部。 人死不能复生。伍桐走投无路之际,便是将沉泠当做荧荧烛火,风雪湮灭了她的自我,她在梦里渴求沉泠的一个拥抱。甚至幻想他给她一场激烈的性爱,剥夺她、将她占有,那她便可以逃避自我已经微弱如蚁的事实。 待她接触越来越多的人,她与陆梓杨、周烨、姚景似有若无地,以不同方式抱过,与许咲伊、宋清华产生关系且不断变幻关系,她得到了粉丝的关心、医院的帮助,她在学校的荣誉橱窗中看见自己的名字,就像砍到了优劣不一的木材。 她不需要拥抱了,她将木材筑进她的房子里,将风雪隔档在外。 此时她透过窄小的木缝,看见沉泠的茅草屋快被风雪吹塌,心里只剩下一点怜悯了。 但她帮不了他,也没有义务帮他。 从前意气风发、锋芒可掩可露的人,也不是懦弱之辈,只要沉泠想,轻易就能在社会立足脚跟。他是理智的人,既然原生家庭和她一样有痛,他也该去医院取药缓痛。伍桐不明白他到底哪一角出了问题。 或者她明白,因为她太熟悉他。可她不耐烦了,她对沉泠堂而皇之质问她有没有爱而愤怒,她早已不再有共情他的习惯,这般抱着她,别说安全感了,伍桐总觉得他在问她索取什么。 她开始动手推沉泠,可她动得越厉害,沉泠就抱得越紧。他像一块冰冷的顽固的石头,与她触碰的地方像有崎岖不平的冷,伍桐终于感到诡异和危险。 沉泠还说:“怎么能叫回收,你把它们都扔了。你要都忘掉对不对,你喜欢上别人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把我丢掉了。” “沉泠,你误会什么了,你冷静点。” 沉泠猛地松开她,将她压在床边,他用身体挡住风,把她的双手捧在怀中捂着。 原来他还知道这里冷。 沉泠笑了,情绪明显开心起来:“我就知道,是我误会了。你没有喜欢别人,你刚刚说后悔,也是因为太生气了,想要让我不好过,对不对?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愚懦了,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没有看出来。” 他说得很急,不给伍桐话口,他抚摸着伍桐的手,声音低低的满是怜惜与讨好:“每天来送牛奶一定很冷吧,是我不好,我还把牛奶送给陆梓杨。前桌说,我消失的时间里,桌上还有牛奶。我还……” ——伍桐同学若是喜欢我,那很抱歉,我心里只有许咲伊一个人,无法回应。 ——你喜欢我,我受宠若惊。不过学生时代,有这样的错觉很正常。我和你没什么交集,若有过什么举动让你误会,我也很抱歉。 ——你不要伤害她。 ——那你敢保证,不再和许咲伊说话了吗? ——我不能。 他还错得离谱,百口莫辩。 他已经不能够再解释,他说不能伤害许咲伊,还得和许咲伊再说话,都是因为许家太危险,而他还要尽一份责任,他不能让伍桐知道许家涉事其中。否则祸水东引,会燃到伍桐身上。那时他还当伍桐是恩人。 可原本,面对伍桐,这些前科便是原罪了。 再狡辩他如何爱上她的?表白她于他如何重要? 以伍桐的性格,他只会被她归为不清不楚者,判决死刑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伍桐尽量用寻常语气,“与我有没有喜欢上别人无关。你误会的是我们的关系,起初我是强占了你,我想操你,我在你最脆弱的时候,逼你认同我们是主人与狗,导致我们的关系有些畸形。 没有什么丢不丢的,我后悔以不健康的方式爱过你,但救你,算我日行一善,我并不后悔。过往我也都忘了,你不必在意,只当我是室友就好。 我想有天晚上你说得也不错——男女到这个年纪或许都有兴趣探索性爱,我收留你,养你,主要也是为了兴趣。 纵使你有什么阴影,毕竟我不是源头,算上我救你这一遭,便两相抵消吧。你觉得如何,室友?” 沉泠脸色越来越白,他捂着伍桐的手哈气,一言不发。待伍桐说完,他才温雅地笑了笑,可笑得太过勉强,一下便能让人看出是故作体面。 原来他解不解释,忏不忏悔,都已经被判死刑了。 他连姓名都不配拥有,只轮得上一个室友了。 沉泠正要开口说,是我情愿的,你口中“有天晚上”,我就说要把身心都给你了。既然是室友,我没付房租,那就应该抵债的。 床边上的手机不停震动,截住他的口。 屏幕亮起,沉泠比伍桐更先看到那叁个字:陆梓杨。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未经她的同意,滑向绿箭,按了免提。 陆梓杨的声音很响,惊得伍桐一震:“我爸妈晚上不在,我都准备好了,你来我家吧?我最近又练了,真的,你来看看。你来,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周烨的事。” “我以为室友之间,个人私密很重要。”伍桐语气冷了下来,她挂断电话。 沉泠不提自己的行为,只是很快脱了外套和开衫,他边解扣子边说:“你不喜欢太壮的吧,我身上还有哪里你不满意,我也可以去练。” 他拉着伍桐的手,伸向自己衣内,带着她去摸自己的腹肌:“你不喜欢陆梓杨。”他现在可以确认了,他听见过陆梓杨对伍桐那些当面的诋毁。 他下了狠心,“你要查周烨,我也可以帮你查。陆梓杨作为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觊觎你的时间比你想的早太多,却还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伤害你。” 沉泠的心脏好像已经不会跳了,导致他神经缺氧,反应过来时,他已将伍桐的双手束紧,绑在了床角。他舔着伍桐的脖子,在她唇角流连,他还觉得自己很乖,真的没有她的允许,就不会吻她。 伍桐挣扎着躲他,说,沉泠,你和陆梓杨不过半斤八两。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陆梓杨都不会这么狼狈。 她想把他骂醒,沉泠浑然不听,她谴责他,他反而改吻为咬,直直咬上她的唇瓣。 血腥味丝丝蔓延,伍桐紧闭齿关,沉泠怎么也闯不进来。 几番努力,伍桐也没有给他机会,沉泠撑着床俯视她,被她嫌恶的目光和唇瓣上溢出的血丝刺痛,他麻木的心脏终于又溢出悲痛,让他生出逃离不了现实的实感。 伍桐微微喘息,说,解开。 沉泠听话地解了。 伍桐又说,沉泠,这些垃圾桶里的东西可能会让你以为我把爱看得很纯净、很高尚,但现在不是这样,我固然不喜欢陆梓杨,也逗他骗他,可我也欣赏他的身体。我和他发生关系,审美一个理由就够了。 还要多谢你让我知道,你们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体。我如今能将爱与性明确割开,就像你刚来那天一样。多好的事。 正好,晚上我就去陆梓杨那里。 ???????????? 下章要晚点,应该发在凌晨 迫不及待让沉狗出局,嘎嘎 Chapter1054年11月雨 伍桐跨出楼道口,外面竟下起了雨。檐角雨滴淅淅沥沥,坠进黄昏路灯照亮的浅水滩,雨使这一条泥泞路更为难走。 冬雨是冰冷的,不似夏雨倾泻,春雨温吞,淋在冬衣上沉沉的。冷又更催人理智,伍桐不愿再回头拿伞,以手遮雨,小步向外跑去。 出租车很快来了,伍桐打开门时顺便脱下外套,跨进。 沉泠自伍桐房间的小窗,看见小小的人影钻进车内。 可正在此时,对面一辆黑车撑出一把明黄色的大伞,伞下的人飞速奔了几步,手卡进出租车门的沿缝。出租车门便被陆梓杨用力撑开,里面的女孩子被强拉了出来,陆梓杨马上将身上的麂皮外套脱下,套在伍桐身上。 伞递来递去,交接自然。两个人站在伞下,陆梓杨弯下腰要去给伍桐揽裤脚,伍桐拿沾了泥的鞋踢他裤腿,他还是蹲了下去,帮伍桐挽了裤。 沉泠是何时不再捉弄陆梓杨的?便是他发烧晕在考场那次,陆梓杨放下笔带他去医院,回去被简凝之骂又考零分。 简凝之总说,你别理陆梓杨,他这孩子虽然天天吵着要赢过你、怨我偏心,可他喜欢和你一起玩,就是心里佩服你。不然也不会你一来沉家,他就跟在你屁股后面称自己霸王。 大家都以为陆梓杨羡慕沉泠,“同样”的出身,沉泠才华更高、名声更大。其实陆梓杨根本不会思考这些复杂的比较。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是沉泠一直在羡慕陆梓杨。 陆梓杨不会计算公式,只会从心。想到就做的人,挽裤腿不带目的。 他和陆梓杨也许都在伍桐心中彻底失去机会,可历史能够被洗刷与倾覆,浪子回头诚意累加,至少不会说谎的陆梓杨比他更能打动伍桐。 沉泠的手颤了颤,指尖似有电流划过,脑中旋律浮动,他知道他要写歌了。 他虚握了握拳,反而拿了把伞,冲下楼。 雨变大了,一阵寒风吹过,明黄的大伞蓄了势,伍桐臂力不够,伞倏地往后吹去。雨淋了她一脸,她暗骂倒霉,头发已经湿了大半,偏偏风还在向她脑后吹,发丝不由分说胡乱了她的脸。她怎么捋都捋不好。 站起的陆梓杨咯咯直笑,拿起手机开始录视频。 “陆梓杨——”伍桐咬牙,“快扶伞啊!” 手机屏幕上雨滴滑落,视频中的伍桐额角发丝散开,几撇黑发在脸颊绕成弯,她眼睫湿润,面色冻得有些白;神情嗔怒,人在风雨中却显得娇弱。像一支野花。 陆梓杨比伍桐高很多,是微俯的视角。他的眼睛从屏幕移到人身上,见女孩微微仰脸,试图反抗风吹,不断地去抚脸上的发。 他心脏突突地跳着,明白这是个不能错过的机会。 陆梓杨俯下身,贴上伍桐湿红的唇。又软又凉,美妙得不像话。 就贴了贴,伍桐就一脸怒意,陆梓杨撸了把头发,抱怨:“亲一个怎么了,小气。” “你就想在这里淋感冒啊,快扶伞啊!” 陆梓杨爽朗地笑着,喊了很大的一声“哦”。他俯身把伞狠狠顺回,折杆时还想这感觉怎么一点都不狼狈呢,跟拍电影似的。 谁给他布的景啊,他陆梓杨淋了雨头发中分会不会也能让伍桐迷上一点? 可惜出租车已经开走了,不然他还能对镜照照。 折完最后一杆,雨没有被阻挡在外,方才进近伞内的雨下滑,伍桐还仰着头,观察伞柄上的一滴雨,怕它落下。 眼神十分专注,黑睫扑闪着,唇微微张开。陆梓杨再一次心猿意马。 他想都没想,便俯下身亲了下去,伸了舌头。 他早就参悟了,不能跟伍桐比智力,得和伍桐拼速度和力气。 沉泠站在巷口昏暗处,隔着重重雨幕,看清对角拥吻的二人。 他直直挺着背,实则靠了墙,以防自己不支倒下。 他目睹了全程,那明黄色的伞下伍桐被挑逗后的回击,两人蜻蜓点水来回几下,皆笑得开心。那是很轻盈的吻,轻盈得他能感受到两个人的情绪并不高涨或沉闷,只是轻轻松松地玩闹。 便是这样玩闹着,低语响过雨音,他看见伍桐被陆梓杨揽进怀中往下压,诸如“同桌”、“小处男”、“小骗子”、“你好凶”的呓语混杂着各种腔调传来,唱戏一样。比起伍桐与他在房间里的压抑和严肃,明显她在陆梓杨跟前更轻松和快乐。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说他们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体。身体能够传递出的氛围和情绪,他带给伍桐的,是沉重,她才会想离开他所在之处。 伍桐攀上陆梓杨的肩,主动吻他,甚至在教他。 那又是谁,教了伍桐吻。 沉泠忽然想起了《百年孤独》里一场下了4年11个月的雨。 那场雨本是隐喻战争之久,淋了雨的人都得了失眠症,最终千疮百孔的历史被雨洗刷,并被遗忘。时间是一条笔直的长线,在任意节点被遗忘的人与事,在后来的节点看来,就等同于没有存在过。所以才说,遗忘也许会背叛过往,又也许能开启新世界。 历史是宏大的,沉泠活在和平年代,他不用背负巨大的、时代的使命。他只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渺小的人,可正因此,他觉得他的成长很缓慢,他始终承担着过往所有记忆与命运。 他反复琢磨伍桐在房间里说的话,发现他最抵抗不了的事,便是现在的伍桐与几个月前的伍桐其实已经是两个人了。 人们常说,记不得小时候的自己为何有这样那样的梦想,记不得那时为什么会做这样那样的决定,现在的我回到过去,必然不会再犯错了。 伍桐是在告诉他,过去的她不会再回来了,过去是个错误,只有沉泠被遗留在过去了。 难怪她说:可能我们就是两块铅,沉重得要命。不知道是我拖你下了河底,还是你带我沉了下去……你说一句,我就不用猜。我们都可以做浮萍,轻轻松松地漂在河上。 是他们的路径完完全全错开了。他现在越是歇斯底里,就越无法轻松漂在河上,就越会将她推远。 沉泠在这场雨中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孤独,凡人的孤独,在当下无力改写的孤独。 伍桐本来只是觉得陆梓杨亲完她,那种欲求不满但又故作少爷无意的样子有点好笑,想着人家一个电话便守到了家门口,吻回去奖励一下。 她吻得潦草,还有拿他练一下吻技应付周烨的念头。结果逗着他,粗粗教了几下,就被陆梓杨像狗一样吸着舌,卷走口腔内所有空气。他根本不让她呼吸,顶得她脑袋有些晕。她把姚景和沉泠都抛在脑后。 分分合合,她感觉陆梓杨是在喝她口中液体;他似乎特别喜欢她的腰,交着臂隔了衣服也摸个不停。两人松开后,陆梓杨面色通红,两只眼睛睁得很大,木木地盯着她的唇。 他喘着粗气,满脸喜色,说:“我妈说先苦后甜,原来是这个意思。亲这一下,前面在你这受的苦,都值了。” 伍桐却面色如常,对他笑了笑,说:“你瞧瞧你后面。” 陆梓杨潇洒地笑,啥呀,被伍桐掰过脸。 靠,沉泠怎么站在那里。 他他他……都看到了!? 好爽是怎么回事。 陆梓杨眉一凛,步一跨,将伍桐护在身后。他也不知怎么读懂了某些气氛,隔着雨大声喊:“我就说,她迟早会看清你的!” 他喊完,忽然不知几楼传来一声狗叫,汪汪汪叁下,应和他。他正是气头盛时,这一下搞得他很没面子。陆梓杨气了,觉得这狗怎么和沉泠一样烦人呢,他下意识对着汪声源头张开嘴,也汪汪汪回击了。 简凝之都夸过他学狗叫像。她说他只有这点有军人风范——叫得像军犬。 他叫完,楼上开着的窗户都嚓嚓关上了。 陆梓杨听见嘲笑声,不来自沉泠,而出自他身后。 伍桐拉着他衣角捂着肚子笑着,眼角微红,露了白牙。他没有见过伍桐这么开心的样子。他说:“咕咚,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吧。” 陆梓杨大声的感叹穿凿进沉泠心里。 离沉泠不远的两人贴在一起,吻完还有情人絮语,他知道伍桐的身体是舒展的,心也是舒展的。那样的快乐,他要多努力才能给。 他以手抚墙,低眼不愿再看。须臾又抬眼,撞上了伍桐的目光,她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眼里还盛着陆梓杨给她的笑意,见他看过来,匆匆一瞥就移开了眼。 分明已经判了死刑,这又是什么意思。 沉泠见伍桐猛地身子颤了颤,心里跟着一紧。她这样闹,肯定会感冒的。 很快陆梓杨带她进了车中。沉泠才恍然,若真的只是接吻,他们本可以早些进车里的。是伍桐早知道他在这里,故意在雨中做给他看。 她还是有许多没变的地方,譬如捉摸不透这点。这种不变,又让他对她的单方恋慕,无法消退。 沉泠拦下出租车,跟随白车而去。 ???????????? 陆梓杨:轮到我了,大干特干 沉泠:(阴郁) 周烨:呵,死期将至,目光短浅 姚景:(还在舞室角落对地画圈圈)55 Chapter106教堂里的新娘 在伍桐很小的时候,妈妈喜欢给她讲童话。 程衾蕊比伍桐更喜欢贫家女与王子,公主与骑士的故事,她最喜欢的童话是灰姑娘、海的女儿、丑小鸭,她爱看电视剧《半生缘》、《京华烟云》、《女人花》。 可伍桐知道,事实上程衾蕊很坚强,她与伍桐的赌鬼爹斗智斗勇,离了婚,一手将丈夫送入监狱,换来短暂的安稳生活。程衾蕊看的东西里,女人总是很卑微的。但她告诉伍桐,不要相信一个男人口中说出的任何话,蜜饯,刀子,都别信。 程衾蕊教育完她,又会问,那桐儿喜欢什么童话? 伍桐说:《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吧,发点财,很好。 程衾蕊:…… 十年后,伍桐的想法也没变。沉宅与陆宅紧挨着,白车一路开进宽敞大道,司机还介绍说两列银杏已有百年历史,如今成了陆宅的装点。 比偷入沉宅那次,他们光明正大太多。陆梓杨亦光明正大地介绍,语含抱怨,看那里,我家老爷子最爱的戏园子,造了曲水环着,我进去他就嫌我看不懂戏,喊我去背文言文。你看,这块地是我妈练太极的,这么大地方都能跳广场舞了。她在屋子里还养蛇,巨大,一条黑,一条美人焦橙。我爸我妈都不省心。 伍桐粗粗看着,觉得车开了许久。分明是笔直的路,他们却像进了一座迷宫。伍桐回望车后窗,两列路灯向远处趋窄,融进无边的黑暗里,跟没有回头路一样。 她忽然就想,幸好她不是在年纪还小的时候,来这种地方。 是长大了才知教科书教得太少,它不教人各有命,不教“跨越阶级”比登天还难。 伍桐想明白了,再看这方广阔的宅子,竟觉得这里除了大无甚吸引人。也是四个角,也有边。车窗外,雨后沉压压的天幕晕着点蓝,低低悬在上头,陆梓杨是看不见的。他的天空从来真正广阔,真正自由,因为他看不见假的东西。他不知道这是他爸妈给他的有限天地。可或许在成人社会,这种自由才是真的。 车里的空调在陆梓杨的一再强调下,开得很高,伍桐还是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枢哥,前面华清园那里停吧。”陆梓杨拿了后座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伍桐还是低估了沉泠开过的那句玩笑。 ——沉家可不敢跟陆家比,攀了点关系才住到隔壁。 陆梓杨说的“华清园”里,竟然有温泉。伍桐被带进一座古朴的红木合院,右厢房便是更衣室。柜中有各式泳衣,陆梓杨翻找几下,揪出一团白蕾丝布料,塞进她怀里, 他神色有些局促,说:“这是新的,快点换上进去泡吧。” 伍桐将怀里的东西展开,便见这是一件连体泳衣,腹部是镂空花纹,上有缎带系脖,下面花边裙极短,外面还有一件薄至透的褂衫。 她一下便明白过来:“新的?是给人备的吧。陆梓杨,你的偏好是这种啊。” 陆梓杨眼神慌乱,耳尖通红。他撸了撸头发,反驳:“什么我的偏好,不是你喜欢白蕾丝吗!我这也算……也算量身定制。” 他知道自己有点变态,不只这里,他在房间里也备了些女孩子的衣服。尺寸是怎么量的?是在过去任伍桐摆弄时,怀里抱的,手中摸的,眼睛看的,说给设计师听。他幻想过,以伍桐的性格,这个宅子的每一个地方,她都可能使用。她对他动手动脚的地方一向捉摸不定。 至于为什么伍桐早晚会跟他回家,他也是思考过的。 他总觉得某天,伍桐会做他的女朋友,做他的妻子。他们两个会和陆洪与简凝之一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他老爹说了,你妈年轻的时候,也看错过人,最后还是明白我才是最好的,选择我,那是必然。 陆梓杨又偷偷和简凝之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你们以后要对她好点,人家家庭不好,过过苦日子,别给她支票让她走。简凝之骂他,败家子,你以为家里会要你世家联姻、花几千万送走你私人女友啊,要你继承家业,陆家只会先完蛋。别动嘴皮子,有种就追来带家里看看。不过,要想早恋,考进年级前八百再说吧。 陆梓杨恍然明白天助我也,找伍桐给他补课,正是一举两得。 陆梓杨思绪繁琐,湿淋淋的一身,发丝耷拉着滴出水来,自己浑然不觉。他咧嘴笑着倚在门后,魂游天外,心中已看见了教堂。他觉得伍桐品味真是好啊,喜欢白色,婚纱就是白色的。反正以后这里也是她自己家了,他绝对是要请沉泠来的,沉泠该知道傲慢在女孩子面前一无是处,沉泠在伍桐面前也将一无是处。 伍桐当陆梓杨不在场,已经脱掉了上身毛衣,露出纤细的脖颈。她漫不经心地给白泳衣下结论:“原来你早就想和我在这里做了,真下流,陆梓杨。” 陆梓杨被她骂回神,便见到女孩身上最后一件针织衫紧贴肉体,薄薄的腰上,胸线饱满流畅。她细指勾起下摆,露出乳色的腰肉,再往上,便能看见她的胸衣了。 陆梓杨许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视觉冲击了,上次在器材室,伍桐录完视频,不等他射,就推开了他。她大腿内侧被磨得很红,水自腿边流下,陆梓杨看得咽了咽口水,求她用手给他最后解放下。伍桐却留他在那里自己跑了。 陆梓杨很难过,他光着身子无措地站在那里,还听见窗外有人讲话,就要进来。这种狼狈让他想起圣诞夜伍桐给他的承诺,他总会短暂地清醒过来:梧桐是在拿他玩,她其实毫不在意他的。 可晚上做梦梦见她,她总是凶一下,温柔一下,温柔的时候,他们做爱的地点就从陆梓杨的房间变到了教堂。琉璃窗射入的圣光照着十字架,十字架照着他和伍桐,他对伍桐说:我可以进去吗?伍桐说:当然,我愿意。 两具裸体就交缠在了一起,陆梓杨上课的时候也能想起那幅场景。有次美术课,老师喊他起来,问他屏幕上这幅作品是什么,陆梓杨想也没想就说,这是油画《梦中的婚礼》。老师咬牙切齿说,陆同学真是用的一手好“通感”,这是《最后的晚餐》。《梦中的婚礼》是钢琴曲,我谢谢你。 可是梦到最后,伍桐的藕臂环着他脖子,下面咬着他挑逗他不让他走,他在女人熟练的技巧下欲生欲死,白光闪过时,黑暗忽然降临。圣光不见,陆梓杨转头便看见沉泠穿着神父的衣服,站在十字架前,微眯着眼看他们两个。 就像今天,伍桐掰过他的脸,让他看向沉泠…… 转眼这又变成了伍桐和沉泠的婚礼,陆梓杨坐在观众席,看见伍桐轻轻拿起沉泠的手,将戒指套入沉泠的指尖。他们相视而笑,陆梓杨汗涔涔,猛地站起,大喊“不要——” 就惊醒了。 最可恶的是,那天他看见白郁金香里卡片上的“烨”字,对伍桐发火,伍桐竟然很惊喜,问:“你认识周烨?” 然后那晚上,和伍桐结婚的人就变成周烨了。 真是大操,陆梓杨想。他上小学的时候,陆家经常与周家来往。那时周家就阴森森的,像电影里吸血鬼的暗夜城堡。陆梓杨从来不怕人的,但他记得他站在陆家高楼回廊,偶遇一个少年正拿刀割裂墙上的情人壁画,心中产生了异样恐惧。少年回头看他,那双幽蓝的眸子镶嵌在深邃眼窝里,吓得陆梓杨喊了口:叔叔好。 后来简凝之笑他胆小,说那就是周家的周烨哥哥,正生病休学呢,几个月才从俄国过来一次。 伍桐一个好好学生,跟这样一个可怕的老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可伍桐身上就是有种女人才有的性熟感和胆量,陆梓杨想,她能跟周烨有关系又不见得奇怪了。好比青春期的女同学在这种情境下都该娇滴滴红了脸,不敢在他面前脱衣服,嗔着要他走开。而伍桐一点都不害羞。 陆梓杨在伍桐的胸衣露出来之前,自己先红了脸。 心跳快得让人烦躁,湿发连连撸了几回,陆梓杨都平静不了。 “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怎么总说些粗话,我都遮着掩着……我去隔壁换衣服了,你换好了,就从侧门往后走。后面就是温泉。” “嗯?”伍桐抓住重点,“我们是一个池子?” “是啊!”陆梓杨打开门,虚张声势,“这回你跑不了了!” ???????????? 一些碎念: 我是想快进到肉的,废话多的原因是,很多东西不写下来我难受。 层层累积做好准备,以后虐起来会有回响,于我个人而言更酸爽。 以及其实最开始,我在文案开头写了先虐后甜,后半大纲确认后,发现不对。 甜是会有的,但虐也同在。无论是1v1线还是np线,可能都会虐到最后一秒。 最近更新可能不太稳定,因为目前的状态是,一旦要为日更死板写情节憋字数,我就会停下来休息,直到再动笔,我能确认写下了真正想写的东西。 目前的故事比我最初开写时预想的,宏观与冗长许多,在很多地方都歪了笔,着墨讨论其他。后面思考这本文于我而言最珍贵的部分,正是这些其他。所以有些章节会忽然很长。 最初开笔我连简纲都没有,初心是想做一场试验,就从一个场景想象开始扩散,写几个疯子,写明白一些很难状述的xp。好几次我写不下去,是因着揣摩市场,疯子都正常了,场景也正常了,反而不是我想写的东西了。就这样走歪、回正,走歪、回正,目前似乎找回了初心。 不过一切也有因归为,我是个拙劣的新手,没有写过完整的大长篇。许多地方都是滥笔。 我最近回看了些世纪初的老文,羡慕那种在论坛或博客上不求结果连载小说的状态。许多70、80后老作者写爱情、写性,会有许多真实改编,读来诚恳。很多作品在其中湮没了,也有许多被看见,被流传。我曾经便是在书群中挖掘宝藏的读者,接受种种形状的角色与故事。 所以学习老作者,正视这本文,在文末碎碎念。朋友与我聊,真正好的文,作者无需做注释,读者便能读懂其玄妙。然后我醒悟过来,我只是通俗写手,要文里文外解释一大堆,要是能把这本文坚持写完,还要奖励自己写个后记。十年之后回看,感谢自己写下来了。 伍桐为何开始会自认是怯鼠、垃圾,这很纯粹地只代表一部分人的精神状态,我也曾有过。这不是一个梗,因为我揣摩不好梗。这是一种视角,我很高兴视角是她,主角是她。同样,NPH也是一种视角。而我原先在文案里写角色们“没有什么主体性”,也会继续实践,试一试捏碎主体性和再造主体性。 读者仅是阅读,就能给予我不小力量。我称呼大家老婆,有些强取豪夺(不是),但是真的感恩。感恩珠珠感恩评论。我抱着一种怀旧感在写文,其实也期待不在时代中被湮灭,鼓励自己还有一个读者就写下去。你们就是我的海浪。 Chapter107雾中的裸体(陆微H) po 18c b.c 伍桐最终并未穿那件泳衣。她裹了条浴巾,推开侧门,望见月明星稀,远处是幽暗小林,近处矮石环着一泓热泉。泉边竟有石桌,上置茶具,旁边放着竹篓。水汽蒸腾,烟霭丝丝绕成游龙,浮在泉上。 伍桐倏地想起这座园的名字叫“华清园”,不禁战栗一下。脚踩凉石,凸起的硬石磨着她脚底,她觉得疼,快步行至泉边,低头望泉底,看有多深。 伍桐第一次见温泉,她自然而然地好奇,人进去,是半蹲着呢,还是该直立靠着壁呢,脚踩的地方不会难受吗。然后她才发现,澄明的泉底,石头高高低低,但都被磨平了,是人工模仿自然。 她又伸出脚,探温泉冷暖。脚趾点在水上,又点了一下,才伸进去荡了荡水,觉得十分舒服。伍桐才解开浴巾,将其放在竹篓中,入了泉。 陆梓杨脱了衣服,换上泳裤,犹豫着,最后还是套了浴袍。 他被摆布的这些时间里,也看了不少片。甚至,是专门找了些女性向片看,琢磨出一点东西来。女孩子情感细腻,不能硬干,得有情趣。具体是什么情趣,他研究下来,这种半遮半掩,把主动权交给对方一点的,算。还有野外、偷交、暴露、扮演、多人……都算。但最后一个他实在欣赏不来。 做这种事,不就得是一男一女吗。还得有爱情。陆梓杨想,他便是在鸡巴对着伍桐变硬后,明白了他是喜欢她的。 进了园以后心脏就没安稳过,他兴奋得有些晕,迈过槛后一眼瞧见月色下少女勾足弄泉的景,更有些神志不清了。 浓密雾霭朦胧地映出少女的身体,陆梓杨的眼睛蒙上滤纸,伍桐的皮肤便和月亮一样皎洁。她 没有穿他带着肮脏心思备的泳衣,只简单地裹了白色浴巾。他们离得不远,伍桐抬着细腿逗弄泉水,轻轻笑着,并未注意到他的视线。 接下来所有画面的升格为慢镜头。 伍桐骨骼分明的脊背动了动,像幼鸟振翅,蝴蝶骨凸起,看得清皮肤蠕动的姿态。陆梓杨不知为何觉得她的背特别色情,她人本就小小一只,薄背在他看来更显孱弱。女孩的臂膀光滑无暇,微微转身时,她的手覆上凹陷的锁骨。 纤细的手指仅是在那里逗留一下,陆梓杨便很混地想,伍桐自慰会是什么样子?自己揉着自己的乳,张开腿,手指探进自己身体里,咬着唇,她会想起谁的脸? 他正懊恼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见女孩屈了指,浴巾便像画卷般展开,随着女孩坠乳抬臀,弯腰将迭好的浴巾放入竹篓的动作,她身体的弧度、形状,统统用白雾点缀出来。 白色真是好颜色。本文后续将在po18b v.co m更新 她好像一只鹿,也好像一只鹤。教堂里的圣光也没有月光圣洁,他甚至觉得伍桐的身体外廓有一圈溶光,他没有资格触碰她,要是走近她,反而会毁坏了她。 他连眼睛都是污秽的,但是看着她,陆梓杨便已经摸遍了她。他眼睛庸俗地喜欢看她肉肉的屁股,挺翘的胸乳,和纤细笔直的小腿。直到少女踏入泉中,澄明的温水被暖光照耀,陆梓杨还能看见水中扭曲的那两粒乳果,往上有深邃的沟。 第一次在医务室看她的奶子,它们被束在奶罩里,看起来不大。后来他被她一次次叫过去,他用手去感受,自上而下看她的乳肉挤到中间,他又知道她不小。有次他趁教室无人,直白地在教室窗边问她,是什么罩杯。 伍桐用很嫌恶的目光看他,说:“你不如也回去穿穿胸罩,看看自己是什么杯。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啊。” 陆梓杨了悟:幸好他没和伍桐说过,他喜欢大奶子,喜欢伍桐这样的。那他可能会被伍桐鲨掉,他知道伍桐一直看不起他,觉得他思想低劣。可他就是低劣,他就是男的,他每天意淫伍桐也不会可耻,房间里还放着网咖里伍桐的那条情趣内裤。他洗完后觉得好可惜,闻着都没有伍桐的味道了,可放在枕头下,她就会来他梦里。 “你在那杵着干什么呢,下流混蛋,要来就来,别偷看。”伍桐枕在石上,黑发扎成丸子头,几撇碎发荡在水上,颊侧泛粉。看陆梓杨的眼神,和那天一般嫌恶。 陆梓杨最近又长高了,浴袍照他的勾引思路松垮着,在腰间系了结。胸前大片袒露在外,刚好能露出胸肌与一点乳头。 他踏着人字拖,在伍桐的注视下一步步破开迷雾,向她走去。离她越近,他越觉得她的目光勾人,不是那种羞赧的,是欣赏的,从他的脸往下,到他的脖子,胸,腰,直至腿。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自池中坐起,把他的浴衣扒了。 陆梓杨鸡巴早就硬了,撑在裤里,胀得不行。 他逐渐看清伍桐在池里的裸体,觉得身子僵硬得都要走不动了,心跳像击鼓一般。 男生的雄性气息很强烈,伍桐想,陆梓杨可真壮啊,再练下去,她就会觉得恶心了。 还好他年纪还不大,不知道这副身体,肌肉矫健,比例很好;他不会在她面前搔首弄姿,故意鼓膀子让她捏。他还只知道撩头发刷些小帅,僵硬地在她身旁岸边坐下。 “你怎么不穿泳衣……”他脖子通红,半天才挤出一句。眼睛还时不时往她胸间瞟。 伍桐微微转身,目光潋滟,带着笑意看他。 “怎么,喊了这么久,现在又不敢了?” 陆梓杨在踢了踢水,撇嘴看她:“哼,我刚才想明白了,你今天愿意跟我来,也是为了气沉泠吧,要么就是为了你的那个周烨。” “你也不笨嘛。” 陆梓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还真是!你真是太胡闹了,知不知道周烨……” 女孩忽然起身,浮进他腿间。 再多的委屈抱怨都截在口边,陆梓杨心脏总算不跳了,他低眼看着女孩的乳一半在水中,一半在空气里,往下的幽芳难以寻觅。伍桐不打声招呼,就将手伸进他腿间,沿着他柱身往上一抹,笑道:“硬成这样了,还有空管别的男人。这么久了,你不想我吗?” 他感到女孩软软的手,隔着裤头绕着他的睾丸轻捏,肉棒脉搏直跳,跳得他都痛了。他讪讪伸出手,便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一声“想”,边要去触碰她孱弱的身体,他日思夜想的肌肤。 手伸在半空,却被伍桐勾了指,掐进指缝;好大的力,他被女孩用好大的力拉扯,一瞬间,向她扑去,坠进泉里,也将她压入水中。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 耳边熟悉的水声咕噜咕噜地,陆梓杨被温水包裹,全身上下的皮都展开了。 水是陆梓杨的旷野,他能在水中睁眼,看清伍桐恶作剧后唇角未消的笑。 他生气地想,她怎么敢和他在水里玩;又觉得她可真可爱啊,以为什么她都能掌控。 陆梓杨紧握她的手,猛地将她拉近,看着伍桐的脸一点点憋红,还压着她不让她浮上去。 直到她臂与腿都挣扎起来,陆梓杨又将她压下去一点,才贴上她的唇。 Chapter108温泉(陆H) 伍桐不怕水,但她是个旱鸭子,憋气只有十几秒,耳鸣声逐渐变大,她感觉水自鼻腔渗入,闭着眼,却好像在黑暗中看见了细小的泡泡。 没想到与周烨一样要将她折磨到濒临死亡的人,是陆梓杨。 她在水中无法睁眼,看不见任何东西后,其它感官自然而然地会去找依傍。不过她很理智地明白这种死亡感是虚假的,她预测不了周烨会做什么,却知道陆梓杨只敢开玩笑。 但死死攀附着陆梓杨身体的四肢,比她的情绪反应更为先知。她抱着陆梓杨,感受到男性强干的躯体,在温水中更为灼热,坚硬的肌理、宽大的肩胸、粗壮的大腿,伍桐枕在陆梓杨臂弯,像卧在一艘船上。 陆梓杨送过来的那口气,确实是救急气。伍桐探到一点,便急切地对嘴向他索取更多。陆梓杨一只大掌压着她的腰,另一只死死握紧她肩,她被陆梓杨拿舌头顶遍口腔,觉得身体越来越轻。 他没有摸她,像是吻起来就忘了一切,粗野又直接地向她索要渡气的报酬,索要到最后,他连气都在问她要回来。 伍桐感觉自己像一块海绵,要被陆梓杨镶嵌在身体里了。她恍然发现过去对陆梓杨的统领,都在陆上,且他没有用力。 而男女力量真正的悬殊,是她不能抗衡的。 明白过来这一瞬间,她觉得意志里泛滥过一丝钝痛与悲哀。她不断向陆梓杨口中吸气,指甲用力刮过他的背脊,在起伏的肌峦间,刮出并非泉水的液体。 她感到身下的臂猛地将她翻起,伍桐被扬出水面,撇开脸,闷钝地开始呼吸微凉空气。 而她整个人还是攀附在陆梓杨身上的。发已湿透,光滑的肌肤上水滴不断滑落,涌进胸沟。她脊背后仰,身体挺出好看的弧度,呼吸间胸乳在水中轻轻荡着,又微翘起似要送入谁口中。 陆梓杨看得心腔沸腾,浑身肌肉兴奋地绷紧,阴茎硬得他呼吸急促。 漂亮死了,他老婆漂亮死了,他想。 陆梓杨目光灿若朗星,他忍不住将伍桐脖颈间的碎发向后抚,笑她:“怎么这点都憋不了,太弱了。” “你怎么跟熊一样。”伍桐瞪他。 陆梓杨被她瞪爽了,鸡巴涨得难受,他撇嘴:“什么熊,爷是水中豹。” 伍桐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扯他的耳朵:“怎么之前不知道你脑袋这么大呢。” “那是你太小了。”相距咫尺,陆梓杨被她用手摸个脸,呼吸竟渐渐粗起来。他用手去丈量她的肩,腰,臀,又说,“和我比起来,你太小了。” 他手指陷入臀肉中,望着伍桐似笑非笑的眼,心中已有火烧起来。他觉得泉水也是火,也跟着烧起来了,火应该把他们包围了。 伍桐看他的眼睛里,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说色情还不够。是被迷雾蒸云熨出了撩人的情意,仿佛她是喜欢他的。 他就是相信,他眼里看到的东西。相信她其实喜欢他。 陆梓杨凭借本能,将伍桐抵上岩壁。掌下的肌肤比水更滑,陆梓杨怎么摸都不够。 檐角的宫灯暖暖照着,陆梓杨的浴袍被伍桐撩至膀下。伍桐拉开陆梓杨腰腹的系绳,自他的腹部一路摸上,热泉之中抚摸也变得温存,陆梓杨只觉得身上有万只蚂蚁在爬,随着伍桐的手轻点轻触,痒得要命。 她细指抚过他胸前那两粒时,陆梓杨觉得风都冷了,不可自持地一颤,便瞧见她的手又抹过他胸前水珠往上,摸上了他厚实的斜方肌。 陆梓杨抱着她向自己压来,深吸一口气,她的手还在慢慢动作,慢得一切都焦灼起来,连带背后方才被她刮出血的背,疼得热了,热得快要将泉水煮沸。 她却还调笑道:“我以后也要练练。” 陆梓杨捏着她的软乳,埋头吸她下颌的水,脖颈上的露,口中的液体,他用舌头胡乱地搅动她,下体顶着她混在水中的柔穴毫无章法地磨着。他在她耳边怒言:“软软的这么好,你一个小女孩练什么。不要练。” “你还是闭嘴吧。”伍桐的手不知何时已自他身后往下,摸了他的臀。她说话时,狠狠拍了他一下,他臀肌坚硬,人也僵了。 陆梓杨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你你你……你干什么!” “让你闭嘴,干什么。” “那你打我干嘛。”我都舍不得拍你屁股。 “我就打。”伍桐又动了手。 只会动嘴皮子。她自己的臀肉像糕体,又像豆腐。陆梓杨挤着捏着,摸不见她的骨头。他想起那些片中淫秽的画面,压着自己激荡的心跳,手指顺着她的股沟,往下探去。 轻轻拨开瓣页,陆梓杨情不自禁地再次堵住她的口,吸她丰润的唇肉。 她的下面,也和她的唇一样,红透了吗? 他又情不自禁地说:“嘴巴这么小,说话又这么膈应人。一会儿就拿下面的小嘴骂我好了,我喜欢你用下面欺负我。反正你肯定欺负不过。” 女孩的唇舌里有蜜津,陆梓杨好像真的把通感学透了,他品尝到甜味后,感到中指抚摸到的那圈缩动的小口里,也流出了甜液。她又湿滑地,用那甜液涂抹他的手指,主动地将他一点一点吞入、容纳,直至紧致的甬道咬合了他整根手指,软软的腔又开始挤弄他的指骨。 她都能用她的穴欲拒还迎,陆梓杨想起那些做过的梦,那些梦里出现的其他男人。 他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在愤怒之前先感受到了难过。 他的手指便又破开腔口,狠狠顶了进去。 他感到指缝被女孩的口边摩擦着,弯动指节时,伍桐咬他耳朵,低低地笑。笑什么,陆梓杨轻轻抽出一点,又捅了进去。这一回,他听见水渍声啪嗒啪嗒的,盖过了清幽水潺,有节奏地、一轻一重地,响起。 每插进去一下,伍桐的乳便在他胸前荡一下,伴随着耳边轻轻一声“咿”声,陆梓杨逐渐分得清骚液和泉水的区别。他无师自通地用大掌捻着女孩脆弱的花口,像磨子一样磨她,伴随着中指在她深处一勾。 掌心里流的,都是她的水。 他浑身充血,用力地捏伍桐的乳,低下头咬她。她光是用腿夹着他的腰,他就要被夹射了。他的手掌很快感到一粒硬硬的凸起,他便腾了拇指去压她的阴蒂,弹它。慢慢的那粒便和他口中的奶头一样,变大了。 他吸着伍桐的奶尖,感受到一根发丝也被他吸入了,他抬眼看见伍桐脖颈与面上的红晕,喝醉了一般迷蒙的眼,更凶狠地用舌头压她的乳头。 她却在他插进去刮她内壁时,还有闲情摸到他的胸口,用指甲刮他的那粒。 Chapter109宝宝(陆微H) “操。”陆梓杨喊了一声,又加入一指,剐蹭她内壁。 “你是不是水流得比一般人多,我都要被你淹死了。” “闭嘴。” “不闭。我鸡巴都胀死了,你还不让我说话。我就要说,我好舒服,你好软。你好不容易跟我来了,我不仅要在水里操你,还要在桌上,在我房间的床上。”陆梓杨疯狂地捏她的左乳,埋进她肩口,“等会儿插进去,你也得叫给我听。咕咚,伍桐,是你不好,你让我一直在发情期。” “你……嘶……你哪来这么多话。” “反正你跑不掉了。”陆梓杨示威一般,在伍桐肩窝里喘着粗气,像大狗在夏天哈气,“今晚……不是,现在,你允许我进去对吧。宝宝。” 他叫出“宝宝”时,声音都低下来了,手下动作顿住。他耷拉脑袋,怔忪着一双眼,看她。 伍桐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会向她征求同意的来着? 刚上高一时,陆梓杨便是他们班最受关注的人,她依稀记得那时他还未完全长开,身体还算劲瘦,皮肤也比现在白些。大家说他游泳很好,现在却爱踢足球。就像他那时分明喜欢许咲伊,又忽地说喜欢她了。 伍桐看见高大的少年穿着简白的长T运动裤,冬阳下奔跑在草地之上,足球在他脚下飞扬而起,冲入球门。自由自在地,快乐地,像一只大狗。但伍桐想的是,他算什么狗,他的轻飘飘是因从不需要持之以恒,从未支付代价,他脱口而出的都不算承诺,他只是头脑一热,他甚至算不上喜新厌旧。 他从前碰她不经过她同意,拿她试卷放回后不道一声谢。如今却张口闭口说她承诺他又轻易食言,是在骗他。可伍桐根本没想过要骗他,其实他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想喜欢谁,与她有什么关系。他自己贴上来,又来指责她,殊不知这种指责也不会让她愧疚分毫。 但他用这副仿佛真正在意她的神情,喊宝宝,却戳中了她某根敏感的神经线。 谁允许你用这种词喊我了。这种情人间意到浓时的哄弄,可你配做情人吗,用阴茎思考,随阴茎统治你自己意志的人。伍桐觉得自己被侮辱了。那个雪夜他说喜欢她的画面又冷冷蹿进她脑海,再一次提醒她,他不值得被给予一丝一毫的情绪。 不知为何,一些话语漂浮在她耳边。 ——与我无关的人,我不会给予他们半分情绪。真正的情绪,只会留给……我爱的人。 ——喝酒,喝酒就不会哭了。 ——你抱抱我吧,抱抱我吧。 ——不要相信一个男人口中说出的任何话,蜜饯,刀子,都别信。 程衾蕊多虑了,她最喜欢沉泠的时候,也没有相信过他口中的话。陆梓杨,她以后更不会信任他半分。 再多的水汽涌向伍桐,试图捂热她,她的情欲也冷却了。 陆梓杨看见她幽黑的眸子逐渐清明,心中慌乱,只有手下濡湿滑腻的那片,还令他安心。身上的浴袍已不知何时脱离,漂在水上,他们赤裸相对,身体相贴,没有谁比他们离得更近了。为什么他觉得伍桐的身体是凉的? “陆梓杨,我不想泡了,我想出去,把身体洗干净。” “你想泡。” “你怎么这么无理。” “无理的不是你吗,你今天不能唬我了,你就是起伏不定,想要的时候就找我,不要了就冷落我。你以前很善解人意的,你……你很宠我的。” “陆梓杨,你是不是脑回路不正常。”伍桐扶着岸角的石,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是为沉泠和你做了同桌,知你家世好、不敢拒绝你的要求,可我没有解过你的意,因为我讨厌你。你要是这都能接受,那我也不介意借用一下你的阴茎。” “你是为了……沉泠……”陆梓杨松开伍桐了,他颤抖着,不敢置信地重复着她的话,“你不敢拒绝我,讨厌我……” 怎么可能呢,他从前坏到让伍桐害怕他了吗,他做过什么?他们一直很亲密,伍桐一直温柔地教他物理,他以为,是他在伍桐这里有特等席。 因为我讨厌你。 她怎么可以这样直白地,刺痛他。他也对她表白了,每天缠着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她一定知道他很喜欢她。她是因为讨厌他才故意无视他的感情、不断伤害他?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再表白,再追求? 陆梓杨想不明白,所有东西绕成死结,他解不开。可没有什么比伍桐在他身前更实在,若放她离开,一切又会变成轮回。他会无数次领取伍桐的空头支票,无数次被遣送离开。 陆梓杨在这瞬间,福至心灵。 他180的智商发挥了大作用,还得是他陆爷。 “我知道了。”他沉下声,控制面部表情,显得自己比较成熟,但是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且在关键时刻,他揉出了中分。那是他在镜子前捣弄头发时,最帅的发型。 “我接受。你讨厌就讨厌我吧,你要我下面那玩意儿,也不用借啊,我直接送给你就好了。” 他说着,咬牙拉过伍桐的细腕,从裤中掏出粗长的柱身,塞进她手里,包着她手握住。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轻轻喘气,凌厉的下颌线显得愚钝,面部到耳朵都红了:“但是你要了它,也得把我一起要走。我……我暂时还没打算和我鸡巴分开呢。” …… 陆梓杨要是此刻再敢喊出一句宝宝,伍桐真的会拿刀把他切了。 她跟陆梓杨在一起就会变成小学生:“你有病啊,说的什么,听着怪恶心的。” 她一边骂,一边感觉到陆梓杨正用明亮的目光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自己蹭了起来,对她用力地发情。 “我都说了,你上面这张嘴骂着没用。下面的才行。你看你又为了我留下来了,同桌你说实话还是舍不得我吧。” “疯子,蠢狗!” “宝宝,再握紧点,像你在课上一样……嗯……你好色,怎么还摸我的蛋……”陆梓杨微眯着眼,低头看水下动作。女孩的小小手包裹在他手心,她的手心里就是自己的那根。 她来回动着,带动包皮翻转,泛紫的冠状沟被不停刺激,对面便是女孩藏匿的穴口。 “……别这么不要脸,松手!” “不松……你喜欢的,嗯……伍桐……你动得那么快……” “我是被你强迫的。”伍桐真的挣脱不开。她只能旁观陆梓杨不要脸地对着她发情,顶着屁股向她挺送,几次龟头擦过她小腹,烫得她继续骂他。 “你贱不贱啊!” 陆梓杨却似乎被骂兴奋了,他又故意一次次用龟头蹭她的肚脐眼,他快速地动着臀,腹间肌肉都冲了血,沟壑间泉水流动。伍桐很清楚地感受到陆梓杨在看她,看她浑圆的、浸在泉中的胸乳,看她的唇,她的腿,她的脚趾。 他真的疯了,他说:“我就是贱,就是烂人,就是蠢狗。我本来就不高贵,我本来就脸皮厚,我成绩差,干啥啥不行,我靠我爹吃饭。我又不是不承认,你别找借口了,你再骂我就亲你,再拒绝我我就亲你下面那张。” “陆梓杨,够了……手磨痛了,真的给你磨痛了。”陆梓杨不断用力动作,伍桐和他闹得力气都没了,只觉得他愈发精神,她愈发无力,手下灼烧得只剩麻意。 她语气疲倦,却微软。陆梓杨松了一只手,真的看见她腕间被他箍红了,这瞬间他体内又有什么东西涌上来,柱身脉搏快速跳动。 他动了动喉结,停下动作。 水声激荡,伍桐被抱了起来,且是被陆梓杨用手臂揽着臀,直立着抱起来的。她感到场景倒置,她的胸顶在陆梓杨的背肌上,恍惚间,她被放置在什么软塌上。睁眼望见的,便是寥寥几颗星,与迷离的圆月。 而转瞬,她又被翻转过来,腰被人一抬,胸部下塌,陷进绵软的布料里。 她趴在榻上,自胸下看见泉水,房屋,和陆梓杨立于温泉中健壮的身体。他一脸认真,抚摸她翘起的屁股,说:“你不知道,我想这样多久了。” 朝男人抬起屁股的姿势本就羞耻,陆梓杨不以为意,往她上半身盖了条毯子。 她感到臀肉被热掌扒开,滚烫的气息侵袭而来,陆梓杨的口猛地吸了吸她的下面,发出“滋溜”的声音。 Chapter110舔舔(陆H) 臀贴着陆梓杨的脸,下体被滚烫的唇舌卷动吸食,让伍桐想起狗吃饭的样子,风卷残云。他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生野地掐着她的臀肉,她能感觉到男人的鼻子顶着她穴后的薄肉,他的口不断地吞没她的洞,热热的舌头便在洞口处狂舔。 伍桐的胳膊撑酸了,她任由自己趴在榻上,当做是来了按摩店,店员是粗糙的新手。 终于,在体内痒意冲击出几波水流后,她听见陆梓杨笑了声,腿间头发扎得她有些疼,他脑袋却愈往下塞进,牙齿刮过她硬挺的肉粒,她骨头颤了颤,被陆梓杨箍着腿分得更开。 “还没插进去呢,就亲一亲,那么多水。” “少说话……”伍桐是在骂他,只是几番下来,她早已废了力。现在又是后面的姿势。她话说出口,含着轻弱喘息,声音高频处随着陆梓杨的舔弄婉转几下,钻进他耳里,娇滴滴的。 他自觉心里听见的,就是她舒服的嗯呀呓语,小猫一样。他被她轻轻几声,叫得身体血液逆流。他吸了口充血的阴蒂,回忆他学习的技法,舌尖轻触了花口浅肉,就着收缩的洞,用力顶了进去。 伍桐的下面很香,一点腥味有没有,陆梓杨刚才就一直用力地闻,想要把这种清淡味道刻进感官,以后拿出枕底的白丝裤,置于鼻尖,便能回想起今日,伍桐如何向他抬臀,用下体与他接吻。 他能感受到腔体蠕动,咬合着他的长舌。他舔进一口浅窝,那处有些粗糙,可他的舌尖只是浅浅略过,女孩软肉的双腿便紧紧夹住他的脑袋,让他异常兴奋。 他便就着那处顶弄,大掌握着她的大腿,用力扒开她,长指掐着她内侧腿肉。 他顶得原来越凶,随着伍桐大腿颤抖着,他甚至感觉听见了哭声,与他欺负她小嘴的频率一样,与水渍被滑弄的声音融在一起。 陆梓杨自己也有些醉了,她下面又不是酒,可他全身热得想洗冷水澡,他觉得他离什么东西很近了,粗喘着加快力度,大口大口将她的液体吞没。 伍桐手指弯曲,抓皱了榻布。快感太过激烈,她无法抑制破碎的声音,每次被顶得小腿痉挛,快将陆梓杨脑袋压下时,都被他猛猛抬起。陆梓杨毫不掩饰自己的哈气声,每声热气都送进她下面的口。可他舌头太烫了,只懂得猛攻,总是冷落她的阴蒂。 让她在粗浅的欲生欲死间,没法迎来潮峰。 她便伸了手,自己去探那颤巍巍的小粒。指腹才刚触一下,小指似乎碰上陆梓杨的鼻梁,然后下身热气骤然抽离,潮卷起未至峰点马上落下。 “你是不是看不起处男,还以为我像第一次被你踩鸡巴,只能被你弄爽,不懂怎么把你送上去。” 伍桐还在迷乱的欲望里,双眼有些迷离,她体内痒得要命,还需要会动的软体顶进来。她没有理陆梓杨,手指捏了捏阴蒂就要往下探,不打算和他拉扯。 却听见塑料包装撕开的声音,手指没有摸到肉穴,而是触到什么硬邦邦的、炽热的肉头。 突突、突突的。湿溜溜的。她想要的。 很快一副沉重滚烫的肉体,压在了她身上。男性气息包裹了她周身,她的软腰被抬起,胸下塞进粗硬的手臂。伍桐感到耳蜗被人舔了舔,某根柱状物体自她尾椎骨一路滑向股沟,带起一阵痒意。 “宝宝,我总算要进去了。”陆梓杨滚烫的唇舌自她耳尾向后,一路到她下背,重重吸了一口,随着他右掌开始种种捏她的左乳,她微微低眼看见沉甸甸挤在一起的奶肉,男人青筋凸起的麦色的臂,和长指上剪得干净的湿润指盖。 其实陆梓杨身上有一点点纯洁性。伍桐忽然感悟——他不是白色的,是透明的。和他做爱,既不必像面对沉泠与周烨那样猜他心思,也不担心他如姚景那般被伤害。 那根东西还在她穴口轻轻戳了戳,像是在进行什么郑重的仪式。 他的心脏击鼓一般,敲击着伍桐的背。伍桐又听见,陆梓杨餍足地在她耳边重复:“宝宝,我要进去了。” 空虚太久,伍桐不自禁缩了缩穴口,挤得陆梓杨在她耳边轻呼一口,说:“你知道我每天意淫你,都在想,真想肏死你。” 伍桐对他自我陶醉那番话与行为已经免疫了,她抬手摸了摸他眼睛,微微回首亲了他脸颊一口。才看见他眼里似有痴迷,双颊至耳垂全是绯红的。 她轻轻说:“进来吧,我想要了。” 梧桐未见到陆梓杨眼中闪烁不定的明光,他趴进她颈间轻蹭掩盖的羞赧神态,并不知自己给陆梓杨射了一剂多猛的催情药, 只感到胸肉都被粗臂往上一箍,左乳被凶狠地捏了一下,下面阴茎抵了进去。 “嗯……”她只溢出这一声,便听见陆梓杨在她耳边骂了声“操”。 前面折腾得多,润滑充足,肉棒进去得极其顺利。伍桐有过几次经验,很快缓过劲来,她身体实在敏感,刚才未达高潮,因他摩擦这一下,快感很快复苏。 可陆梓杨埋进去就不动了。他汗涔涔地紧绷着身体,过于紧致的软道夹得他要窒息了,他咬着牙,感到一丝疼痛。而疼痛很快又过去,他使劲拿脑袋蹭她,痴笑道:“难怪……难怪你一直不让我痛快。里面感觉太好了,宝宝,好软,好软……” 他说着,轻轻往外退了一段,口中还不停喘气,在她肩窝处舔弄。 伍桐正要骂他,让他快点动。 便听他又说了句:“宝宝,你扶牢我胳膊,不然等会儿把你撞坏了。” 伍桐皱了皱眉,心想他戏太多。 忽地,某根粗长的柱体超过她以往感受过的所有力度,猛猛挺了进来。她被顶得整个人向前一冲,在陆梓杨臂膀阻挡之下,微微稳住。电光火石间,下体电流划过,她感到一种满足的愉悦,在他第二次捅入时,这种奇怪的愉悦感再次自花径深处蔓延开来。带动着体内什么东西微微疼痛,又缓缓收缩,她感到流水淙淙,自里面流出。 陆梓杨又撞了进来,而她这次,紧紧抓住了陆梓杨的手臂。 Chapter111水莲(陆H) 班里的女生常爱嗑CP,她们会在课堂上传阅一些叫做“同人本”的日记册,也会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画一男一女。陆梓杨曾截胡过“同人本”,翻开来,上面男男、女女、男女的名字对对挨在一起,楼下有人说:你觉得好嗑吗! 女孩子们的批注真的很难理解,什么“厕品”“仙品”“kswl”…… 有次,陆梓杨看见纸页上出现“伍桐”二字,旁边标着另外一位女同学的名字,他气得咔咔划掉,在伍桐二字旁边写下狗爬的“陆梓杨”。纸条再传回来时,两人名字下注:体型差太多,厕品。 体型差? 陆梓杨此刻理解了其中深意。 他能将伍桐完完全全拢在怀里,单臂环过她的胸下,掐着她左腰,感受微弱的小小的她在他身下绽放生机。令他惊奇的是伍桐的包容力和耐力。 她窄小的洞穴只能堪堪容纳他的肉柱,每当他以为凿开紧壁、她会哭着说自己要坏了,伍桐都只是闷哼一声将他吸进,用温暖的软腔包裹他接纳他。每当他以为自己捅进了最深处,包皮被她用花道箍住往下,龟头摩擦几下又能顶进某处曲折的径口,刺激得他差点要射出来。 而她不似过去耍弄他时,声与体都柔媚。她很能享受快乐,脸贴在榻上,虚虚望着不远处的小林出神,口中咿语轻轻地,时而是线时而是断珠,毫不刻意地引导他: 嗯……你太重了,笨蛋,轻点。 这里可以……唔嗯…… 没事,还能进去一点,再进去一点,那里很舒服…… 做得好,大笨狗。 他才不笨呢。可是被伍桐喊笨蛋,喊大笨狗,陆梓杨觉得阴茎都在替他开心,他像是得到了最高赞誉,又像是被女朋友娇嗔哄逗着吃了颗糖,心里有融热的柔情蜜意,湿热泉眼流出的都变成了蜂蜜。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只觉得虽然与伍桐贴在一起的是他饥渴的身体,实际上他浅薄的精神也被满足了。他觉得这就是爱了,他长这么大终于明白爱是什么了。 然后他的心脏马上痛了起来,像第一次打针,针刺入皮肤,带出一阵酸麻。伍桐为什么看着林子,她在想谁,她为什么这么自在,心脏跳得这么平缓。 最后那下,伍桐被撞得全然趴下,双腿曲着,叉开摊在榻上。身体最深处,那被填满的欢愉与震颤长久不息,她脑内有短暂的黑幕,闪过后似有无数质彩粒子闪烁,盆骨中央有什么地方收缩张开、收缩张开,缓了很久,这奇怪的快感才渐渐平复。 陆梓杨还咬牙忍着,额间流下几滴汗,他浑身发烫,只觉得还想掐着她软软的屁股撞进去。 最后他只是捏着她浑圆的臀肉,趴下去在她耳边委屈道:“宝宝,我快到了,你扭扭屁股好不好,我……嘶……你别缩了,我感觉好奇怪……” 他错过了与她共赴高潮的最好时机,可是面对似乎已满足、累趴下的伍桐,他没法自己一个人动作射出去,那很寂寞,也很没面子。 伍桐的声音里还带着高潮后的娇柔:“那你先出去,去泉里,我不想感冒。” 陆梓杨不舍地退出去,带出一滩热液,陆梓杨抹了一把,拦腰将伍桐抱起。 伍桐的身体全是他箍出的红痕,陆梓杨偷偷在她腰和胸上涂上淫液,欣赏她的奶尖和肚脐眼在灯与月下,晶莹闪烁。 再入水时,伍桐让他坐在泉底高石上,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陆梓杨那里本来就快胀死了,还差最后被她吃进去一下。伍桐一只小臂揽着他脖子,一只手握上他的肉棒,在湿热的水中找自己下面的孔。 他看着她凹凸的身体,忍不住捏她的乳尖,将她软得要命的奶子包在手心里揉搓,底下阴茎错开几次终于找到位置,插入浅浅的小口。他还能看见她肩膀上有水珠下滑入泉,往下便是翘出的桃一般的圆臀,真的,轻轻地扭着。连带着腰也似潮波,弯曲扭动。 他实在受不了她这个姿势。 直到伍桐攀着他肩坐下去那一刻,陆梓杨感受到她揉着他的囊袋,细指轻轻捏着他的阴茎底部,扭着身子去找让她舒服的点。他终于忍不住了。 放下面子没体面地射完这一次,他抬起伍桐,在水中换了套,箍着她屁股,将她压下。伍桐全程笑话他,刚才干嘛憋着,我又不会嫌弃你时间短。 陆梓杨气鼓鼓地说,你别得意,我精神着呢,你自己用小穴感受下。 伍桐竟然俯下身,伸舌头舔了舔他的乳头,靠在他胸上说,立得快,倒下去也快。 陆梓杨把手伸下去,摸到比泉更润的花肉,吐出蕊汁。他反复弹弄她突起的那粒,感受到他紧绷的大腿之上软软的腿颤动着,紧致的甬道积压他出来。他狠狠说:就你经验多,你和几个人做过了。 他问完太阳穴就突突跳起来,心脏都发麻,他憋着最后那股劲抽插她,掌心捻着二人交合处之上,旋转,才看见伍桐闭了眼,修长的鹅颈向后仰。她一手撑着他的腹,隔开两人,但陆梓杨单手就能拢住她两团胸肉,他好想拍拍她奶子,惩罚一下她,之前不把他当回事。 他一想到她这个样子,还有其它人见过,鸡巴都疼起来,要操进去,把她捅穿才感觉好些。 撞击声一轻一重,他当然舍不得捅穿她,只敢一深一浅地。在深时,扶住她的腰吻她,模仿阴茎弄她的频率,用舌头插她的嘴。 他怕她真的告诉他,她有几个人,他觉得她口中的津液都是酸甜的,可他滋滋吸着,舌头顶进她喉咙深处时,想起那些梦里她为他口交的场景,觉得自己真是混蛋啊。 他喘息间说:老婆,我真的想把你肏死。 伍桐推开他:恶心死了,别叫我老婆。有病。 陆梓杨瞥见泉中女孩纤细的脚踝,柔嫩的腰肢,饱满的奶肉,藕色的臂,瞥见她瘦得只有他一半大一些的身体,喊着老婆老婆,握住她的脚踝,射了出来。 他抱着伍桐喘息,伍桐却很快让他出来。她两腿跨在他身边,缓缓起身,肩颈夹着一轮明月。他看见她闭上眼往身后坠去,躺进了泉里,身体和脸都逐渐淹没进去。那一瞬间,她的头发散了,漂在水中。 陆梓杨忽然明白了语文课上,老师阐述的那些关于花的描写。那些字单拎出来,他都认识,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伍桐就像水中莲,开在他身下。月光将她照得清涟不妖,将他衬得污浊不堪。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抱着她却已看见她离去的样子,吻着她都还在想念她,埋进她身体里反而觉得鸡巴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看着在水中横荡着,将身体全部展露给他的,悠游的伍桐,感到胸闷闷的。他在水中攫住她胳膊,将她拉起说:“我做的好吗,你舒服吗?” 伍桐捏了捏他的耳朵:“挺好的。” 他双眼亮了亮,又问:“那你以后,只和我一个人做吧。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伍桐看着他不说话,陆梓杨用下面磨她,试图感受她的情动。她还是不说话。陆梓杨就将她放在放在那块水中石座上,蹲下身,用泉水给她洗下面。 Chapter112白丝枕边客(补更) 陆梓杨表情有些严肃,认真地洗她的大腿和穴口,塞进去轻轻抠她里面的液体。才看见她那里有些红肿,他又很不争气地心疼了,心想他也没这么用力,伍桐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他深吸一口气,说:“咕咚,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我……我不介意你喜欢沉泠,或者你想和周烨……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有信心,你也会喜欢上我的。” 这瞬间,他仿佛听见伍桐喊了他一声“梓杨”,听见她和梦里一样说了声“我愿意”。然而回过神来,他只感觉到微软的脚腹踩上他腿心。 伍桐的声音不太友好:“陆梓杨,我说过,我们不要交往,我们做爱。做爱又自由、又快乐,还能和不同的人做。你也同意了。” 陆梓杨说:“你那是骗我。难道我也要和你一样,去找别的人吗?” 伍桐坦然道:“你可以去。但一旦你和别人发生关系,我们就结束了。” 陆梓杨眼里又映了光:“你看,你也会吃醋,你也想要我。那为了公平,为了你的名誉,我们就该交往。” “你听听自己有多少逻辑漏洞。”伍桐又用劲踩了踩他,“陆梓杨,说到底,你有没有明白喜欢是什么,感情是什么。你喜欢许咲伊,对我恶言相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同学,我也要公平的对待。现在你开了荤,你觉得做爽了,就喜欢了,又想要你幻想中的情侣关系。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是吧,你不知道你叫老婆多让人恶心吗。” 平安夜那夜的阴影袭来,陆梓杨想记忆真不是个好东西,一遍遍向他证明伍桐的冷漠。 他撸了撸头后:“我也没这么自私吧,你别说我恶心,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了。可是,叫一下你又不会掉层皮,你就哄一哄我应一声又怎么了。你每次都拒绝我,现在连我想象都不允许。我知道我说不过你,可是你以前也是,只看着沉泠。我这么大个人在你旁边,你都看不见我,你也不公平啊…… 操,对不起,我以前说过什么都是我混,你也知道我说话没脑子,我还骂过我爹呢,许咲伊我都不知道说过她多少坏话了。那你多骂我、多打我、多踩我泄愤,可是,别不相信,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在水中握住女孩细细的小腿,往自己身下按去,在她晦暗不明的眼神下,用肉棒蹭她脚底。自肿胀的阴茎处,一种奇异的兴奋感漫开,他哈着气说:“踩够了吗,踩一下,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伍桐凝视着发情的陆梓杨,说:“不论你的喜欢是阴晴不定,还是由性生情,于我而言,都是假的。陆梓杨,我们以后不要再谈这件事了。还有,你和我一起,得是干净的,你能做到吗?” 她说到最后一句,摸上陆梓杨的脸:“有三件事我是确认的。你的脸很好看,我暂时需要你的身体,以及,我不喜欢沉泠,也不喜欢周烨。” 她清冷的音调有一层令人安定的介质,几乎要让陆梓杨信服,她说出口的便是承诺。 其实她前面说的话,陆梓杨没听明白。但他确认,她不喜欢别人,这让他读出了伍桐的意思,她也是在哄他的。 陆梓杨自她小腿往上抚,最终欣喜地抱住了她的腰:“当然能,你可找不到比老子更干净的了。” 后来他又在泉里用了两个套。泡完后伍桐没有衣服,她真把那件泳衣穿上了。陆梓杨用浴袍罩着她带回楼里,拉上窗帘时,他隐隐看见后门栅栏外有个人影。 回来的路上,雨下个不停。浓黑的夜幕,落下大片雨箭,正敲射在窗玻璃上。 “怎么了?”脱了浴袍的伍桐,穿着纯白的薄布料,露出大片肌肤,躺在他床上。 陆梓杨瘫下的阴茎又昂扬起来,但刚刚在温泉里,他一直闹她,好不容易才让她同意再让他弄两次。他恨恨拉上窗帘,说:“没事。” 伍桐知道陆梓杨是故意说没有客房的。 考虑到若她睡客房,有人待过的痕迹难消,不如蹭他的房间。 夜里陆梓杨竟然很乖地没有贴着她睡,只是一直朝着她。她转身时,手触到枕边,摸到一块蕾丝薄布,布料上有几根线。她心有疑虑,仔细摸了摸,食指触到了剖开的洞口。 “陆梓杨,这是什么?” 眼膜适应了黑暗,屋内还有孱弱的光,女孩小臂上薄透外褂往下垂坠,指尖勾裤的虚影映进陆梓杨眼中。他一把夺过,慌张道:“是我的眼罩。” “我从来不知道,眼罩上会有洞。”伍桐转向他,“这不是女人的吗,你别告诉我你拿着它意淫。” 陆梓杨把裤子蜷在手心,自被中向她靠近,热气喷在她耳边:“你说的没错,是女人的,还是个坏女人的。” 伍桐反应过来:“我的?” “除了你还有谁。”陆梓杨又向她靠近一点,贴上她,“还有谁的内裤能让我拿来做眼罩,让我意淫。都是你太坏了,总是不肯要我,我只能这样……” 他拿起伍桐的手,将裤子塞到她手里,自平角裤中掏出滚烫的发硬的阴茎,让她包住自己。 那些独自在房间反复的臆动顷刻得到了回应。他在女孩的手心感受纯白的蕾丝,他牵住伍桐的另一只手,放在唇边,舔她的掌心与指尖。 梦里的场景很快被真实的记忆替代了,被他第一次看见的,她领口内裹在胸衣里的鼓包,被她穿着这条破洞双兔裤居高临下踩她的模样,被她舒展并涤荡在水中的裸体。 外面雨渐渐小了,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响,他不知道下一次能和伍桐一起是在什么时候。想到这里,女孩用手给他的抚慰又不够了,他自女孩镂空的腹部往上,在泳衣内捏她的乳。他微微能看清崎岖泳衣下手指的动作,她胸口被挤出的深深的沟。 陆梓杨嬉皮笑脸地,又将她压向自己,说:给我磨一磨好不好,我真的不进去。你在我房间里,我只在梦里想过。你不给我磨,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伍桐狠狠捏了他一下,差点让他失守。 她说好啊,那你喘得响一些。 她甚至主动向他挪过一寸,用大腿夹住了他的柱身,握着他。 “自己动。”她说。 房间也像沉入温泉,蒸腾的热意与濡湿的水汽包裹了两人,让陆梓杨没羞没臊地喘起来,宝宝、老婆地乱喊,伍桐也没有骂他。还笑着说,可以再用力点,做得好。 后来他实在忍不住,就开了灯,把她顶在床头,柱身在布料下时缓时快地一通顶弄,起起伏伏看得清形状。陆梓杨磨破了伍桐的泳衣裤底,她下面一片红肿,他又去帮她吹。 雨渐渐又大起来,噼里啪啦,下得陆梓杨心里装进一片大雨,滂沱地、激烈地,从此他爱上了雨天。 Chapter113梦镜 伍桐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背对着陆梓杨,始终被捂在温热胸怀中。身后气息起伏,陆梓杨暖烘烘的,将她腻出一层薄汗。她忽然就想,让一对情侣或夫妻同睡一张床太不合理了。她当初是如何与沉泠同床而安眠的? 大约还是因为地点。 快至清晨,她发现自己坐在报告厅里,台上周烨正在演讲,介绍完北欧神话与精灵美学,邀请同学们报考他的母校,位于海城的F大。最后的环节,他让大家提问,伍桐莫名其妙举了手,而周烨一直不喊她起来。话筒频频自她跟前传过,最后到了她身边的女同学手上。 那位女同学问周烨:您今年几岁了,能否透露一下您的恋爱经历? 周烨说:好女孩,我想这些应该私下交流。 然后周烨逐步自台上往阶梯走,慢慢向她靠近,二十米,十米,五米,一米……他路过她,走到女同学身边,拿走了女同学手中的话筒,离开。全程没有看过伍桐一眼。 伍桐很想拉住他的衣袖,让他站住,然后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将水全泼他身上。 可是她怎么都动不了,浑身沉重得像铅一样,死死钉在座椅中。 她闭上眼,再醒来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隔壁有窸窣低语,伍桐拉开白色薄帘,看见陆梓杨正在给许咲伊盖被子。他轻轻地动作,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伍桐马上放下薄帘,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确实有一颗心,跳得很快,她觉得很难过,很酸涩,她明白那不是因为爱上了陆梓杨,而是遗憾他对她说了假话。 说了什么假话? 她为什么会对陆梓杨有期待? 不过一场梦,平安夜是假的,雨里一切是假的,糖应该放在许咲伊桌上,上面还有牛奶,还有数学习题册,有坂本龙一的CD…… 她很清晰地感觉到,她后悔和陆梓杨做爱了。既然做了,他就不能再轻轻给别人盖被子,不能再和别人有关系。时光要是真的倒流,她得回到那天下午的医务室,她不该去踩陆梓杨的鸡巴,而是应该打他一巴掌,再也不和他说话。 她觉得医务室闷极了,很难受,于是破门而出。在校园大道上看见一辆车,驾驶者是沉泠。后座坐着两位女性。车子倏地往前冲,开进了湖里,伍桐大喊了一声“不要”,车子又自湖中出来了,稳稳停在路边。 沉泠开了门,穿着蓝色卫衣,向她走来。 他们两人对望着,沉泠一直朝她走着,距离却越走越远,不一会儿沉泠就远站在了湖对岸。他就向湖里走,走着走着开始跑起来。伍桐对着他喊了一声“别来了”,沉泠顿了顿,动了动嘴,她辨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便一下扑进了湖中。 她走回教室,发现教室里人坐满了。陆梓杨身边坐着沉泠,老师在台上讲课,哪里都没有她的位置,她浑身发抖,觉得好冷。然后她看见教室正中央有一个粉色头发的男孩子。他高高的,不该坐在中排才对。 老师喊姚景回答问题,粉色头发的姚景站起身,没有说话,反而转过来看向了她。 只有他回头看她了,只有他注意到她了。 她感觉更冷了,直直地看着姚景一步步走向她。 她想起刚才她也以为周烨向她走来,可周烨却走向了另一个人。 于是她离开姚景的视线,低头走到了后门旁。 一双手轻轻抬起她的脸,她看见了熟悉的唇钉,冷冷的狼目,她想要出声,说你离我远点。那张脸却越来越近,直至咫尺闻息之间,她的唇被软物轻触,他们接吻了。 然后她看见姚景说:我爱你。 那一瞬间,她忽然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梦,这是假的。她怎么可能想要管管爱她。 可事实上,她知道,她在知晓姚景就是管管的那一刻,有过这样的欲望与幻想:姚景爱她。或者说那些奇奇怪怪的现实,姚景的表现,让她有了这样的错觉。 她因此有过一点幸福。 拼命醒过来,就是在告诫自己,要把这种想法扼杀。 幸好昨天没有见到姚景,不然她压抑着的期待可能消抹她的理智,让她对姚景说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 眼睛很痒,她挣扎许久,才睁开眼来。 她扑闪着睫毛,好像在被什么小动物舔眼睛,不对,是大动物,大狮子,大熊,大狗? “陆梓杨,你为什么舔我眼睛?”伍桐终于清醒过来。 他正抱着她的肩,抚摸她的后背,舌头舔过她眼尾。 冬阳自窗帘透入,投映在黑灰色的被上。陆梓杨裂开嘴笑着,双目明亮:“你流眼泪了,看得我心疼。” 伍桐往自己眼睛上抹了一把,果然有一滩水。她状似嫌恶地抹在陆梓杨身上:“分明是你舔的口水。” “我老婆嘴硬真可爱。”陆梓杨手伸到下面,“我摸摸你下面有没有水。” 伍桐感受到他下面硬硬的那根硌着自己,忆起梦中的场景,她用膝盖顶他下面,同时阻隔了他的手:“不许乱叫,发情的公狗。” “真小气。”陆梓杨撅了噘嘴,仿佛昨晚除了做爱他们没有过任何矛盾。他改道攫住伍桐的手,放在自己左胸上,“那你摸摸,看我心疼不疼,疼的话你以后就别哭了。不然我隔十万八千里都能感应到,你一掉眼泪我就痛彻心扉的。” …… “你倒是会用成语了。” 陆梓杨鼻子都长了,他哈哈一声道:“你要是来给我补课,我能用更多。” “我就该在梦里扇你几巴掌。” “你梦见我了!?”陆梓杨欣喜。 伍桐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又想起他给许咲伊盖被子的场景。她自他身下抽出那条昨晚被他们玩弄的情趣内裤,丢在他勃起的鸡巴上,说:“你自己解决吧。” 她下床时,听见陆梓杨在她身后说:“梦都是反的,你在梦里想扇我巴掌,醒来就该亲亲我摸摸我!” 伍桐借他的浴室洗了个澡,又借了陆梓杨的衣服穿。她和他一起整理完房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出门。 陆梓杨异常兴奋,走路时还在踢假球。他看起来神清气爽,远远地将“球”踢到远处,又向她跑过来,蓬松的头发啪啪上下。奔到她面前,他便爽朗笑开,说“你怎么不接我的球呢”“你把外套裹紧点”“你穿我的衣服都好看”。 这次出门的路异常短,他们住的楼离后门很近,旁边还坐落着假山与亭台。她鞋上还有泥泞。踩着浅浅的水潭,她问陆梓杨:“你知道昨晚雨什么时候停吗?” 陆梓杨停住脚步,意外严肃地凝了凝眉:“不知道。” “凌晨四点。”伍桐说,“凌晨四点雨声终于消失了。” 陆梓杨却牵住她的手:“沉泠配不上你,可周烨更不是个好东西,他杀过人的。” 伍桐想起周焘对周烨的形容,又听陆梓杨这夸张的语气,反而笑了笑:“哦?那你说说,怎么杀的?” 陆梓杨哼了一声,“反正B城圈子里都知道,周家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很坏,命不长,就嫉妒别人长命。他高中就休学了,去俄国避难,但我们都知道,他差点用刀捅死了一个初中同学。你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他学历根本不高,大学文凭不知道怎么混来的,二十岁前进了家里公司,差点把他老爷子整破产。后来就捯饬些艺术品,把他爹的钱往外送,又差点把周家搞垮。我虽然不懂艺术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周烨不配。” “他是杀人犯,你不要被他骗了。”陆梓杨说。 伍桐想了想说:“我也偷过东西。” 陆梓杨急了:“你没有!” “所以,他也可能没杀过人。”伍桐说,“谣言不一定全是假的,但一定不可能全是真的。” Chapter114情敌(补更) 陆梓杨觉得伍桐是在为周烨找补,他不喜欢她用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偷东西的人干嘛自己条件不好,还给贫困生捐钱,帮我收好手表放我桌上。”陆梓杨不服气。 伍桐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做过这些?” “我看你才是笨蛋。”陆梓杨说,“我比沉泠更早认识你,知道你的好。都怪我早先在沉泠和许咲伊面前一直提你的名字,让许咲伊知道了你,还找你麻烦。” ——陆梓杨作为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觊觎你的时间比你想的早太多,却还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伤害你。 原来沉泠说的是这个意思。 “有多早?”伍桐问。 “刚开学不久啊,你自己忘了那时候吗。”谣言满天飞,你孤零零的,不和任何人说话的时候。“我还给沉泠和许咲伊指过你呢,所以许咲伊知道你长什么样。” 那么,沉泠也该知道她长什么样。 昨晚的雨下得真好,大约是听见她的心声才下的。 她以为机场里沉泠帮她,是萍水相逢,原来是顺水推舟。沉泠早就认识她,他在车里装作不识,办公室擦身而过,这些细节曾令她隐隐作痛、心里打结。 ——你是几班的,我之前没见过你。 她想起她做的梦,那就是她的心魔。 其实那时被误会、处在世界边缘的她,太希望被人看见、被人记住。 最早看见她的,不是陆梓杨,是姚景。 真正救她的人,也是姚景,不是沉泠。 她明白过来这一瞬,打了个寒颤。 她又想起梦里姚景的那句“我爱你”。 铁门缓缓打开,陆梓杨才看见墙围边的人影,与这人脚边倒立着的伞。人是湿的,伞中有积水。 沉泠背挺得笔直,面色苍白,虚虚站立,凝望着他们走出门。 陆梓杨心里暗骂一声草,昨晚在窗边看见的人影真的是沉泠。他以为沉泠只是装模作样,站一会儿就会自己离开。他为什么对沉泠有愧疚?又不是他强迫沉泠跟他们来的。 陆梓杨如临大敌:“你别卖惨,伍桐才不会被道德绑架,是你自己要淋雨的。” 沉泠的视线却越过他,直直指向陆梓杨身后。他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道:“伍桐,我们回家吧。” 沉泠面色惨败,颊侧泛红,浑身衣服看起来很重,衣角还在滴水。 伍桐发现自己对他,连同情的感觉都没有了。 “你去摸摸沉泠的额头,看看他发烧没有。”她不想和沉泠说话,只推了陆梓杨一把。 “为什么要我去啊……他这么大个人……”陆梓杨抱怨着,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向前,摸了把沉泠的额。 好烫,得去医院了。 沉泠不常发烧,可是一发烧就会上四十度。他们初三考试那次,陆梓杨放下笔带沉泠去医院,沉泠烧到四十一度,差点引发脑炎。 妈的,做朋友这么久,沉泠明明一直骗他,没真心对待过他,他陆梓杨怎么还有该死的责任心。他就是沉泠的再世恩人,能不能换沉泠这辈子离伍桐远点啊。 陆梓杨只好说:“烫死了,怎么没把他烧死。” “我是外人,你们是好朋友。你送他去医院吧。”伍桐说,“你们家最近的公交站在哪里?” “朋友?我和他才不是。”陆梓杨感觉沉泠已经摇摇欲坠,弱不禁风,碰一下就能倒。 沉泠却往伍桐的方向踉踉跄跄走去,直至站在伍桐面前。他颤抖着伸出手,就要摸上伍桐的,陆梓杨气得大步走过来,要拍下他的手,沉泠又自己缩回了。 像是不敢碰伍桐。 以前不可一世的沉泠也会有这种窝囊样,陆梓杨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只见沉泠又笑了笑,对伍桐重复:“我们回家,好不好?我给你做饭。我什么都不会问你了,我会做一只乖小狗,每天等你回来。” ……陆梓杨惊了,什么小狗,说起来伍桐也喜欢喊他笨狗蠢狗。 沉泠虽然诡计多端,但是这些方面好像有他可以学习的地方。他是女人都要心疼他了。 不对,他为什么长沉泠的气势,灭自己威风。 陆梓杨一把揽住沉泠的脖子,指着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车:“咕咚,你上那辆,司机会送你回家的。我帮你拦住他。” 他本来是想当着沉泠的面喊“老婆”的,又怕伍桐生气。 不过他算是看明白了,伍桐完全不喜欢沉泠了,她理都没理沉泠一下,就上了车。 “别看了。”陆梓杨说,“沉泠,乖乖跟我去医院吧,昨天一夜你还不知道吗,她是我……我老婆了。她不要你了。” 黑车消失在路尽头,沉泠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了一夜吗?” “为什么?”陆梓杨懵了,不是你撞坏脑子了,想等吗。 沉泠看向他,神色难辨,却像是读了他的心,“不只因为我想等,还因她要我等。是她诱我来的,她昨夜在你的窗边与我对视了,她想要我看你们的影子,她故意要我听见。她恨我,也许还讨厌我,可这并不能说明,她不讨厌你。 她不是你的所有物,也永远不可能是我的。陆梓杨,你也应该知道,你伤害过她,而现在,你做了她用来折磨我的性欲对象。纵使她在你身上体验过几分快乐,你难道觉得她会因此爱上你吗?” 沉泠的话似砒霜,一毒掀起陆梓杨懵懂情爱中的蛰伏病症。 他没好气道:“真看不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不就是一直看不起我吗。偏偏这点你猜错了,我才没有要她回报我什么爱情,我就是单纯喜欢她。” “是吗。”沉泠声音沉沉地,听起来很烫,似是被火舌卷过一般,“陆梓杨,那我愿你一生都这么天真。” 他说出口的大约是祝福,陆梓杨却听得很别扭,像在诅咒他一样。 陆梓杨又听沉泠沉声坚定道:“我爱她,比你对她的喜欢要沉重、浓厚得多,连我自己都无法估量。 谢谢你从前对我好过,过去的事不能改变,我自问没有从你这里主动夺走过任何东西。 我希望她幸福、快乐,但控制不住自私地爱她。所以,将来无论她给予你什么,我看不惯的,都会夺走。” 他这些话说得陆梓杨又懵又气,明明给他下了挑战书,话里又不把他当对手似的,怎么都透出一种“我比你爱得更深”的轻蔑感。小学生吗? 他正要拍沉泠的肩,打算把气势压回去,一阵冷风吹过。 沉泠眼睛缓缓闭上,就这么直直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沉泠!?喂!沉泠?” 陆梓杨善心大发,把晕倒的情敌送去了医院。 Chapter115想我了吗 po18ar.com 沉泠几天没有回来,浓日余晖将窗框暗影投映在衣柜上。伍桐正在把沉泠的衣物收入纸箱。打开最左侧衣柜时,她瞥见中层放置的檀木箱锁扣半开着,箱子有打开过的痕迹。 她顿了顿,将檀木箱取出。 陈旧干燥的腐木味扑鼻,箱内左边仍旧是那几张陈年DVD,塑料盒都破裂了。伍桐挑开底下的《几度夕阳红》,贴箱底的薄相册封存完好,旁边是童话小人书,芙蓉花漆艺茶具,烧破了边儿的玄纁丝巾,再旁边—— 伍桐拿起那被丝带捆作一扎的东西。是她疏忽了,那天匆匆离去,没有将垃圾带下楼。遗落了旧情书、拨片、照片……沉泠的照片面部被画作狗样,加了耳朵、鼻子,眼睛变成可怜汪汪的漫画眼,再往下还有她的照片?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gb.com 她一震,完全不知照片从何而来,又是谁拍的。看背景,地点在翠园湖边,夕阳下她仰面浅笑,周身金光溶溶。 她摸见照片底部起伏不平,将其翻过,原来是反面用鎏金墨写了诗。 沉从文的《悔》。 生着气样匆匆的走了, 这是我的过错吧。 旗杆上的旗帜,为风激动; 飏于天空,那是风的过错。 只请你原谅这风并不是有意! 春天来时,一切树木苏生,发芽。 你是我的春天。 春天能去后归来。 难道你就让我长此萎悴下去么? 倘若你能来时, 愿你也偷偷悄悄的来, 同春一样:莫给别人知道, 把我从懵腾中摇醒! 你赠给我的那预约若有凭, 就从梦里来也好吧。 在那时你会将平日的端重减了一半, 亲嘴上我能恣肆不拘。 旁边还画了一个女人的脸,如果不是署了“桐”这个字,伍桐实在不能认可沉泠画的是她。太丑了,她想,不会画就别画。 后面还有东西,伍桐没心思再看下去。沉泠的行为令她难以理解,像是对她付出过的那些照猫画虎,一式一样返还。伍桐说不清这是返现好评还是感恩有礼,总之用心过多,看着反而有些假,不知他在打什么算盘。 这几天伍桐一直跑图书馆看艺术与美学相关书籍,竟不知他哪天回来过,偷偷动了这些手脚。 敲门声响起,伍桐起身向玄关走去,望进猫眼。 门口的人离门很近,似有所感,也直直望着猫眼,像是能从门外看见猫眼里的她。伍桐开了门。 “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欢迎我。我们应该还是室友。”沉泠外套上飘了零星的雪片子,清俊的面容还有些苍白,鼻尖冻得通红。他浅浅笑着,与许久许久以前的他很像,看起来情绪稳定,波澜不惊。 伍桐一时有些恍惚,好像又看见了机场里的沉泠。 “谁让你神出鬼没的。”伍桐退身让他进来。 “我住院,是怕你不愿意见我。”沉泠说得漫不经心,如话家常。并如同过往每一次回家,他将脱下的外套挂在她的外套旁,将鞋子端正摆在她的鞋边。 “况且我都在微信和你说过……”沉泠行至房间门口,望见橙色晖光下,收拾了一半的纸箱。里面全是他的衣服。他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下,就往里面走,像是什么也没看见,续道,“你不肯看信息,就是生我的气。你生我的气,就是还对我有超过室友的情分。既然你不想和我有情分,就不该在意看我几条信息。” 沉泠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回衣柜里,每一件都放得很慢。他始终背对着门,看不见表情。 伍桐靠在门边上,说:“沉泠,我觉得你和前几天又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沉泠说。 “我以为,这次你该走了。”伍桐语气不带惋惜,只是道出平常事实。 沉泠的身子微不可闻地颤了颤,他说:“我自作主张往你的木盒中塞了我的东西,你不要的,我捡回来了,借这里暂存。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那盒子本来就不是我的,是我妈的。”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想我们的三年凭约延续下去。”沉泠不等伍桐回答,便转过身来,朝伍桐笑了笑。赤黄夕阳刚好照亮他半边脸,他有红痣的另一半脸在阴影里,看起来像一座雕塑。他说,“我有三个优点,成绩好,会做饭,能暖床。我会把之前的房租补上;你有我,可以省去补课费;我比较宠物,生活能自理,比较外人,身体是干净的。你觉得怎么样?” “听你这么说,不像是交易,怎么你好像吃亏了?”伍桐向他走去,把他从阴影里拉了出来。 “冬天太冷了,我不想一个人出去住。”沉泠低头看她,用目光描摹她的脸。 “如果这真是你想的,你要的,那就成交。”伍桐说,“我现在没有强迫你的兴趣。” 沉泠低眉敛目,瞳中似有波涛汹涌,再看又无波无澜。他忽然问:“你以后会结婚吗?” “怎么问这个?”伍桐看了眼手机,她要赶紧换衣服下去了。 沉泠摇了摇头,说:“只是梦见你结婚了。” “不结,我不要和一个男人捆绑在一起。”伍桐随口回答,行至床边,果然看见楼下停了车,她着急忙慌地说,“有人等我,我走了。” 沉泠再一次自窗边看见伍桐被男人接走。男人甚至没有下车,只是自车里探出一只臂,女孩便向前扑去,被拉进了车里。 他强自镇定心神,却消不去满目的阴鸷。梦中伍桐与另一个男人结婚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穿着纯白色的婚纱,回应男人激烈的拥吻。他身边的人都起身鼓掌,感叹:他们好恩爱。 与其看着伍桐爱上一个人,不如把伍桐的男人都变得和他一样,沉泠想。那大家都是平等的。 周烨的漏洞那样多,便让伍桐自己一点点掀开看。 “想我了吗?”周烨将伍桐压在窗与座的角落,问。 或许是车内空调温度太高,伍桐感觉周烨周身的空气都很热烈,带得她也燥热了起来。他只是用那双透暗的蓝眸子看着她,她就感受到了他压抑的欲望。他真人总是要比聊天框里情绪起伏大很多,虽然都是一样的坏与讨人厌。 伍桐回忆自己在他面前的样子,往里缩了缩身子,说:“想你。” 周烨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他拇指粗糙,摩擦她丰盈的唇。很快破开她的唇与齿,塞进去,压她的舌头。伍桐轻轻合握他的臂,就着他的拇指吮吸起来,像鲤鱼吸水,而她没有发出声音。她能感受到周烨有一点轻蔑的视线,凝视着她的唇,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穿着陆梓杨的衣服,男人的衣服。 Chapter116白猫 周烨不断地用拇指顶她,刮她上颚,像体下交配,抽插她的口。伍桐忍着屈辱的心,迷离着一双眼,呼吸越来越重,她忧伤地看他,看得周烨越来越用力,快捅进她喉咙。他知道有李崇明在开车,伍桐不会发出声音,她只能压抑着轻轻呜咽。 直到伍桐破碎出很轻的声音:“我……我错……了……” 周烨才停下动作,低声问:“哪里错了?” “我不该穿男人的衣服见你。” 周烨不满意,又压着她的舌头,指尖刮遍她的齿。他另一只手摸上她大腿。伍桐穿着男生的运动裤,她不知道档有多脏吗,她要毁坏自己,让他难受。 考了一个试,心就野了。 周烨在她腿心摩挲,看着她被他用手指操得涎水肆流,他的指在她面前黏出淫秽的长丝来:“还有。” 伍桐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陪周烨游戏的兴奋感被屈辱感覆盖,她要及时给出他要的答案,避免他将她的尊严碾碎。她单手将外套往下拉了点,扭了扭身子,用自己的下面,去蹭周烨的手。她主动去抱他的身子,去亲他下巴,悠悠抬眼望他:“我错了,沉泠还没有搬出去。” “不要告诉我,你是故意的。”周烨由她亲着,双指隔着裤子掐她下面的肉包。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你要怎么样?”女孩眼睛似真似假,周烨也知道她满嘴谎话,他不信她,还烦她。说这种话,就和普通女孩一样了。 周烨一下子又没了兴趣,他不满意,她不听话,她这段时间也一定不干净。 周烨收回手,仍由伍桐后倒在座位上,脑袋撞上车门,他也毫不在意。他掸了掸大衣上的灰尘,坐到一边,抽了张湿巾纸,细细擦拭自己的手,冷然看向窗外。 伍桐也抽了张湿巾,擦自己的嘴和下巴。 擦完后也看向窗外。两人之间的空气算不上凝重,但伍桐知道周烨生气了。她就让他气着,看沿途城市街景,一瞬间,视线里闪过大屏中的一幕,车就滑过无数街道树,游走进车水马龙之间。 他们在路边停下,伍桐看见伊甸园冰蓝色的山角。她和周烨都下了车,周烨在前,她在后。他们行在集市中央,周烨一身黑色大衣,步履大而稳,她完全追不上他。倏地两道路灯亮起,伍桐撞了几个人的肩冲上去拉住周烨的左手,语含愠怒:“你怎么脾气这么大。” 她平日说话一直慢又冷,在周烨面前偶尔夹个嗓子,声音也很轻,鲜少有这样真实的情绪流露。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以为是一位外国模特在和他的小女友吵架。须臾他们周围就站了几簇看好戏的人,还有女孩子在拍周烨的照片。 周烨似乎完全不在意周遭视线,他低头看伍桐牵住他的那只手,感受到她的指正摸着他小指上微凸的指骨。 “你为什么不怕我,没有人敢说我脾气不好。”他好奇。 “但你脾气确实不好,吃醋也该说为什么,我又猜不准你心里在想什么。”伍桐看见有人拿着手机对着他们这里,心跳快得不自在,她尽量用头发遮挡自己,向周烨靠近,借他的身体躲避镜头,“还有你走得太快了。” “我不会为你吃醋,也没有告知你我心中所想的义务。”周烨陈述。 “那么短命鬼、杀人犯,我邀请你约会,你一点礼仪都没有吗。”也许是身于焦点,心跳太快,伍桐异常兴奋,险中求险,乐意戳周烨痛处。 他会怎么样,会丢下她走掉,羞辱她,还是中止他们看展“约会”的行程,把她带去上次那个地方。 周烨却看着她笑了,一瞬间伍桐听到胶卷滚动的声音,她和周烨进了电影,他用看情人的目光看她,他心里的宠物,或者比宠物更低下的存在。暧昧、炽热又缱绻的,不可言宣的,那大约不是爱情片、文艺片,而是一部恐怖电影。 她忽地被周烨拉进怀里。腹间很明显有硬物,隔着裤子她都知道那很烫。伍桐震惊地微微颤抖,周烨抚摸着她手腕上的脉搏,俯身用鼻子蹭她耳朵,气息没有一丝紊乱。 他声音喑哑,带着一点威慑力:“你知道,我喜欢你惹我的样子。真想告诉你,你叫我杀人犯,却怕我阴茎的样子,我也喜欢。” “你安静待一会儿。”他的指插入她的发瀑,摩挲她脖上。 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一下又一下,拍打在她耳边。故意让她听。 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着,伍桐听见周围人的感叹与艳羡,听见周烨舔舐她耳蜗的微响,她的手被周烨带着置入大衣口袋,她不断地抚摸他指骨的凸起。 摸着摸着,她忽然有个惊人的想法:这块凸起,与他“杀人”经历有关。 她想到的一瞬间,就停止了抚摸。 周烨便问她:“怎么不摸了?你不是通过它认我手的吗。” 伍桐微微一颤,努力镇定,斟酌后问:“你真的杀了人吗?用这只左手?你捅完刀子手指撞了墙?或者被他反击时候折了?” “你很会情景想象,可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周烨喑哑的声音逐渐恢复正常,“你需要关心的,是我为什么捅他刀子。” “为什么?”伍桐问。 “因为那个愚蠢的人试图将我的白猫占为己有,他的偷窃被我发现,他当着我的面用刀捅穿它、杀死它,我的白猫从此闭上了眼睛,我再也看不到它的双眼。” 周烨抬起伍桐的下颚,摸她的眼睛,伍桐浑身紧绷,不自觉憋了气,不敢闭上眼。 周烨还是笑着,蓝眸子和伊甸园馆体的冰山角颜色一样。 他温柔道:“万幸遇到了你,你的眼睛比它的还漂亮。” 温柔到伍桐汗毛直立,骨节打颤。 “小狼?小狼?签在这里就可以。” 宋清华用应援棒抵了抵姚景后背,微俯下身在他耳边道:“别看了,干完正事再说。好不容易争取的签售场地,你现在抽不开身。” 姚景才回过神来。他左手蜷着狼尾发梢,右手落笔不小心氤氲了墨。女粉丝见他反复咬唇,齿碰唇钉,双目冷峻,心不在焉,一脸淡漠。她兴奋大于难过,在他签名时拿出手机打字,啪啪几下手速很快:今天是猛1,我赢了。 姚景这几天受邀与几位平台头部网红合拍杂志,拍完杂志方老板看中他,又约了他单人。宋清华刚成立公司,要他打头阵,他窝在舞室里心乱如麻,被她拉出来重见天日。又是走红毯,又是拍杂志,精疲力尽。 他稀里糊涂地做这些事,走到道上发现已难回头。拍了杂志就要冲销量,冲销量就得听宋清华的话搞签售,签售就不能冷脸。他嘴角勾了整整一小时,脸都变成了模具,僵在冷风里。 却不经意望见集市中央的躁动。他无意看清中间站着的那对情侣,心被捅出大窟窿,石头砸进去深不见底。他的嘴角垮了,他一点都笑不出来了,他坐在这里像个木然的机器人,打完招呼,签名,说再见。打完招呼,签名,说再见。 伍桐可能真的要恋爱了,对象是个高大英俊的人,他们静静拥抱着,旁若无人。 她的生活有太多是他不曾了解、无法触及的,他离她好远。 在酒吧那件事,其实对她而言,有何重要。 城市真讨人厌啊,冬天尤其冷。每一次等待,告诉自己不要期许结果,将然未然之际,又盼她回头看一眼,喊一声他的名字。姚景也好,小狼也好,管管也好。 这样有一天她把他忘了,他还能回想起这一幕。就像他总是想起那一夜,想起被窝里她暖乎乎的、软软的身体。 可他又怕时光匆匆,有一天他也会分不清事实与幻想,不记得那一夜是不是梦,她是否真的拥抱过他、吻过他。 Chapter117我很想你 “你的围巾呢?”周烨与伍桐自中层展厅逛完后,往顶层走。中途伍桐去上了趟厕所,他才发现她脖子上的围巾不见了。他记得那是一条灰色的兔毛围巾,包在她修长的脖子外面,将她的脸衬得很小。 伍桐心不在焉道:“可能落厕所了。算了,二十块一条。” “原来我的女孩上厕所要脱围巾。”周烨沉目看她,她视线聚焦在不名处。 伍桐想起方才她在去往厕所的路上,路过一个红线布满的空间。此处红线似乎是模仿电影里的红外射线,人们可以体验从中穿梭的感觉。 隔着不规则线路,她看见对面一个高瘦的侧影,和他面前的女孩。他们相谈甚欢,女孩说了什么,他微蹲下身。 那个女孩的手,就放在了他脑袋上。 这瞬间,身体里有电流划过,震得伍桐心脏酸痛。她屏住呼吸,想起那个梦。 姚景回头看她,向她走来,吻她,说:我爱你。 她控制不住地战栗,眼睛泛酸,心里有个声音呼喊着:不行,不能让她碰姚景。 可事实上,她只是沉默地站立着,眼睁睁看着女孩的手落下,抚摸姚景的头。 摸完后,女孩鞠了躬,手中拿着一本很大的书,走了。准确地说,是绕过线,走向伍桐这边。 梦都是反的。 对面那个高瘦的黑色侧影正是姚景。他目送女孩离开,理所当然看见了她。伍桐没来得及避开,与他撞上眼。她清楚地看到姚景惊慌失措地撇开视线,不愿意看她。 伍桐意识到,这几天她一直在逃避,逃避面对她与姚景的关系转换。姚景也很久没有给她发消息,或许是在专注自己的生活。又或许,那晚先被她误会,又在车后追了这么久,他也会生气。 伍桐看见姚景俯下身,柔软的身体避开重重线路,逐渐向她逼近。 她很想逃。 因为梦里他也向她走来了。而这个梦实在太羞耻了,她有种错觉,姚景每靠近一步,就能看穿一点她心里的小心思。她期待姚景走过来,吻她,说我爱你。 这是她内心深处严重的病症,一个脆弱又荒诞的人自私的期待。 姚景在艰难移动途中,对她说了一句话。伍桐心里十分混乱,完全没听清,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意思是你过来再说。 她动作完后,姚景却定在三分之二的位置不动了,看起来骑虎难下。他没有从外面绕着走,导致她也不能绕过去找他。 姚景妆画得不淡。他穿得异常单薄,破了洞的黑色毛衣虚虚挂在身上,里面一件长白T,底下穿着喇叭裤,膝盖上也有洞。脖子上挂了不知道几根链子,就是没条围巾,只要好看不要保暖。 去年冬天,有个人一直提醒她天冷保暖,及时增衣。今年冬天,她拿着这个人打的游轮钱去买衣服,回来告诉他,她有好好保暖。这个人自己却不好好穿暖。 原以为三十岁的姐姐变成了未成年弟弟,一年里的游轮突然沉重地能将她拖进海去。 姚景定在那里一会儿,眼圈忽然红了。伍桐听见他吸了吸鼻子。他不再前进,反而往后退去。 伍桐忽然就觉得心里窜上一团火。 她扒开绳子,模拟警报声响了一下,她只好弯下身,三两下破除障碍,追到他面前。 姚景看她的目光似有哀痛,他眼角荧光闪烁,流星般闪过就不见。伍桐舌头打结,竟然出口问他:“想我没?” 她怎么问出和周烨一样的烂话来。 姚景琥珀色的眸子明显震了震,唇一动,带着唇环翻了个面。伍桐怕他说“不想”,拽过他的领子,踮起脚,咬住了他的唇环。 他们便激烈地吻了起来。她吃完他的淡色唇釉,是很甜的桃子味,又侵入他的薄唇,挑逗他的软舌,他一直在躲,让伍桐想起刚才那个女孩摸他脑袋的样子,她便将他压在线上。耳边警报声滴滴地响,像是两人跨越了什么禁忌线,予他们以严重警告。她看见姚景瞳孔悠悠的像镜子,镜面下流淌泪水,他缓缓闭上眼回应她,舔她舌下,吮她的唇。眼角流下一滴泪。 她松了口,抱着他窄窄的腰,不自禁地去吸他滑下的泪。 姚景猛地睁开眼,眸子里的镜子碎了,有什么凛冽的东西冲出来。他有些凶地钻入伍桐的口中,重重将她口腔每处角落舔遍,他吮吸着她的舌头不放她走,把她吮得又酸又麻。他修长的指不知何时钻进她腰内,摩挲她的腰肉。伍桐抱着他,心想他火气可真旺啊,穿这么点,身体却那么烫。 滴——滴——滴—— 警报声还在响。伍桐抱住他的脑袋,与他交颈,她完全陷进姚景的怀里,发现他的身体也是那么大一只。她抚摸姚景的耳垂与耳骨,摸见他耳骨上的芒星耳钉,再抬手去摸他的头。姚景的舌头就开始往她口腔伸出顶去,舔她里面的牙龈,她也不甘示弱地去勾他舌头,与他搅缠。他们口中像有灼热的岩浆,汩汩流入彼此喉间,带着身体发了烧,姚景的手渐渐往上,隔着卫衣,点到了她已有些凸起的乳头。 她震了震,姚景也震了震。他呼吸急促,双眼又红又凶,手微微拢住她的胸捏了一下。 伍桐贴着他的唇,气息不稳地说:“你硬了。” 姚景一下子停住,眼中狠厉不见,水光绕圈颤了颤。他慌张地拿出手,松开她的嘴,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为难。” “为难什么?” 姚景摇了摇头,眸子亮一下,暗一下,反反复复,最后还是亮了起来,像里头点了盏灯。他清冽的声音道:“我很想你,特别特别想你,每天都在想你,忍不住不想你。”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哑,伍桐才发现他是在回答他们接吻前的问题。 他和梦里的人不一样,他才是真的姚景。 可伍桐脑中此刻是一团浆糊。 她责备自己又越界了,为什么面对姚景总是色字当头;同时心中又抑制不住欢喜,如同抿入一颗糖,糖丝丝化开后,口腔甘甜到蕴出麻意。她跟周焘说过什么来着? ——就像没有糖吃的孩子得到了一枚糖。我塞进口中,无法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感受到甜味。迟来的糖对我来说,仅余一丝苦。 她打脸了,她感受到一种奇怪的甜蜜。 她听见自己说:“我有什么能让你想,反正多的是人摸你的头。” 说完心脏猛地一跳,她意识到这话有些暧昧,改口:“抱歉,那天晚上,司机说车不能停。我没有理清原委便责怪你,你……生气吗?” “我怎么会生气。本就是我打破了约定,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都是我的错。让别的人摸头也是我的错。那是我的粉丝,我不能不营业。”姚景分明声音很清澈,却听得伍桐耳朵热热的。 “姐姐。”他喊她,凑近她的脸,望进她眼里,目光赤诚又专注,“你要是不喜欢,以后除了你,谁也不能摸我头。” 他低下身,拿起伍桐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你摸摸我,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伍桐听见很重的心跳声,咚、咚、咚。分不清是姚景的,还是自己的。她手下是他蓬松的黑发,应该是卷过的,伍桐感觉她看见了他身后摇动的小尾巴。她轻轻地揉他的头发,心中有异样的情绪,很快被她忽视。 Chapter118你要做爱我的人 “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是去偷腥了。”周烨自里衣领口拿出手帕,开始用力擦伍桐的有些红肿的嘴,“偷腥更不应该留下证据,我对你太宽容。” 伍桐被他掐住下颚,勉强抬头。皮肤摩擦太过狠重,她被他用力得脸红,唇也红。 “我说过,我不管你过去因为愚蠢,喜欢过谁,和谁做爱,我对你的过去并不在乎。你只要在我这里做一张白纸,任我涂抹捏造,我会亲自把你的历史除去。 给你留作“过去”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两周,把你身边的男人都清理干净。 你脏了,我不想要你,只会把你撕了,丢给别人。你应该知道一个短命鬼、杀人犯,没有闲情雅致和一个小女孩开玩笑。好吗?我尊重你的意见。” “好。”伍桐说。 她将围巾围在姚景身上时,姚景偏头拒绝了。他说,你男朋友会介意的。 伍桐很惊讶,说她没有男朋友。姚景说他走向她时,问她,“你和男朋友走散了吗”,她点头了。伍桐便说那是误会,她只是需要征服这个人,这个人未来与她不会有任何关系。 “你以为他是我男朋友,为什么还和我接吻?”伍桐又问他。 姚景眼神又哀伤起来,说:“我不想有遗憾。”他转而问,什么是征服,你要征服很多人吗。 伍桐感觉脑袋有点疼,她说,在男人的语境里是征服,可事实上她是在做别的事情,她要在这个人身上确认某些东西。 伍桐与周烨逛至这场展览最后,有两人站在空间正中央。一男一女,拿着两把弓箭,各自指向对方的左心脏。女人左手扶弓,右手射箭;男人右手扶弓,左手射箭。只要任意一人松了手,对方就会被刺死。 她走近表演者,细细观看。指示牌上注释作品名《潜能 模仿》,复刻与改编自行为艺术之母玛丽娜与其恋人乌雷的作品《潜能》。由真人展示。表演者为一对真实恋人,他们二人所持箭中,一人涂了毒药,一人涂了糖蜜,而表演者并不知晓毒药在谁的箭上。参与者,您可以通过投掷铁环,帮助他们控制距离,决定由谁的心脏被射中。 伍桐凑近仔细看,果然,二人虽然控制着箭柄,实则箭头连着细线,由两边的铁环以重量控制。 她兴奋地让周烨过来,把铁环塞进他手里,让他投。 周烨将铁环放在男人身后,朝着他心脏的箭,近了一厘米。 “我以为你会投在女人身后。”伍桐说。 “不,女人通常比男人更信仰爱情,我乐意让女人杀死她的爱人,这比让她自己死更有意思。”周烨说。 “你不信仰爱情吗?”伍桐问他,看到指示牌最后标注的设计者姓名: 周烨…… “如你所见,我觉得爱是暴力的,我欣赏他们用箭杀死对方。” 只有怪物会有这种恶趣味,还让公众投票,帮他们死。 伍桐自己也挑了个铁环,投在男人身后。男人胸前的箭已经看看刺进他衣服里。伍桐对周烨狡黠地一笑,说:“我祝你一臂之力。并诅咒你,有朝一日信仰爱,心甘情愿让你爱的人将箭刺进你胸口,且甘之如饴。” 诅咒你卑微于他或她,跪下来乞求他或她的爱与原谅,无论男女,诅咒你爱而不得,爱大于自己,爱大于生命,诅咒你除了爱别无他求,为爱低贱。 也不枉她玩这一遭,卸下那么大尊严。 “你伶牙俐齿的,有心有意就能哄我,为什么不哄,偏逆着我来。”周烨凝眉看她。 “我哪里不哄你,是你太难讨好了。我以为你喜欢我大胆,我就逆着你来,逆着逆着你就生气了。我以为你喜欢我顺从,我就做一个乖女孩,你又会觉得我没意思。你一个阴晴不定、自大自私的老男人,我都没说你哪里不好,你的全部我都喜欢。因为我们是同类,你和我一样怪,一样做不好人。我还不算讨好你吗?周烨。”伍桐撩开他的大衣,抱紧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急于剖心便是将软肋暴露给对方,将箭交与你手,可是我还是想说,我爱上你了。” “你的哄,总是在骂我。坏女孩,我不是老男人。”周烨挑起她的发,放下,“我只有二十四岁。是你太小了,你可以在我的房子里睡觉,在我的房子里长大,你的一生都可以依附于我。” “周烨,你没法占有一个女人的生命。”不只是她,所有人的都不可能。 “小姑娘,你好像一直以为,我把所有女人都看得低贱。”周烨下巴抵在她发上,他闻见女孩身上多出的男性香水味,拇指抚摸到她脖下脉搏。那里跳动着鲜活的生机,“你错了,我把男人也看得低贱,我把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得低贱,我讨厌所有人。那日你看见的雌雄同体的雕塑,原型不是我,是我最丑陋的父亲,你猜错了事实,却正好中了我期待的结果。” 结果?伍桐想起那具血迹斑斑,为锁链所缚吊的雕塑。 “你怎么可能和我是同类。你和我不一样,你要做爱我的人,你要学会爱我的方法,我期待你如何爱我。更期待,哪一天我爱上你,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让不可能变成可能,不是才更有趣吗?” 周烨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他的唇很凉,伍桐又看见他眼底的忧郁。 真可怕,他自己说爱是暴力的,又要她把自己消耗在他身上,乞求他的暴力。 逛完展后,他们自伊甸园出来。街上只有寥寥几人走着,集市灯暗了一半。 伍桐才反应过来:“你们展览能到这么迟吗?” “平时不会。”周烨说,“今天因为你来。” 伍桐低头看自己被包在男人手心里的手,忽地明白姚景为何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 “你决定考F大了吗,以你的成绩,还很难。我可以帮你通过自主招生面试。”周烨漫不经心地说。”不必——”伍桐的话被铁杆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截断。伍桐顿了顿看向声音来源,黑色集市棚布塌下,有人正在收杆子。那人看向她,不是姚景又是谁。 原来他是在这里做活动。 伍桐的手下意识挣扎了下,几乎要往自己这里收回。转念又想,为何?姚景早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她无需避掩什么。 他双眼还是红红的,看了她一眼就望向她身边的男人,眼神变得狠戾。像他们第一天见面,他对沉泠那样。伍桐偷偷指了指他身旁的外套,口型比“穿上”,又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惹周烨。 他冷冷撇开眼,低下头,扛起面前的桌子走了。 周烨听到噪音,轻蔑看向一旁,黑黢黢一片,哪里都没有有趣的人与物。他攥紧女孩的手,侧过头说:“你打个电话给沉明,告诉他,今晚你不会回去了。” Chapter119失乐园(周H) 之前忘了排雷,周烨H女主会有比较多自我羞辱情节,她会进入sm情境做受辱者,受不了的老婆们可以跳过呀。后面会解释她为什么要靠近和“讨好”周烨! ???????????? 戴上眼罩后,世界就陷入了沉寂。如同上次,唯一的依靠是周烨的手。但他们自伊甸园牵了一路,伍桐对他的手已无知觉。她努力地调用其他感官,凭借气味、微声辨别方向,周烨作为依靠的作用慢慢减少。 她还是被台阶绊到一次。进了门,玻璃撞击声泠泠,伍桐闻见酒味,接过周烨手中的酒杯,灌下。他递了三次,她都喝尽后,周烨又倒了一杯,抬起她的下巴。 “张嘴,我喂你。” 伍桐开了口,感到温酒如涓流般,淌入她的口,灼烧出一股热意。液体流过她下巴、脖子,淌进她胸口时已经凉了。 杯子摔在地上,发出闷钝的声音。伍桐的衣服被慢慢褪去,周烨像在剥橘子,慢条斯理地欣赏她。最里面是白色的紧身保暖内衣,胸口很低,饱满的乳球堪堪遮住一半。 伍桐听见周烨轻轻笑了下,“看来你的准备很充足,原本就不打算在明早之前离开这里。” 她保暖内衣胸下也是镂空的,露出奶球下的月湾沟,让人忍不住深入中指,在她乳下流连,测测这沟有多深,女孩的发育有多快。再往下,内衣越来越薄,越来越窄,越来越透。前后两片倒三角薄布,缠进裤里。露出两边的腰线,薄腰与臀宽窄相差很大,女孩侧过身就是性感的峰峦。 肚脐眼也有一个洞,镂着一条细蛇匍匐而上,蛇口咬着胸沟,似要将那里一口吞没。 她的声音听得出醉意:“你喜欢吗?全是为了你。” “还行。”男人的声音淡淡的。伍桐感受到自己的裤头被扯开,腿部肌肤接触寒冷,她咬着牙,瞪开裤子,在黑暗中寻找周烨的手。 却感到热掌已经附着在自己阴阜,温柔地抚摸着。周烨的声音却冷冰冰:“你穿得很美,也很丑。女孩子不能穿成这样给男人看。” 周烨蓝瞳中映出白色的身体,白色的腿。 白色的蕾丝长丝袜包裹着她,袜口紧箍她大腿中侧软肉,上有一条线连进裤心。小小的一片裤心,苹果形状。她不算高挑,身材比例却很好,泛粉的肌肤上,纯白布料勉强遮住肉体,显得白色很淫荡。微侧能看见丰满的臀敞露在外,后面只有一根粗线,卡进臀沟。 “没有给别人看过,只给你。”伍桐知道他想听,“你知道这套衣服叫什么吗?” 周烨的手忽地重重拍打她穴口,伍桐嗯哼一声,险些没有站稳:“夏娃。它叫夏娃。” 她抓住他的手腕,手指在他腕口挑逗:“我不知道,是蛇引诱了我,还是你引诱了我。” 周烨抓住她小腿,她踉跄一下,扶住周烨的肩,腿被狠狠抬起。下面凉飕飕的,她的腿勾在周烨臂弯里,那里正向他张开。 只不过脱了个衣服,拍了一下,便有透明的水自女孩肉肉的腿根流出,逐渐往下。 周烨又拍了一下她腿心,将她腿分得更开,手心沾了水,他生气地又拍她阴部,重重地。一下又一下惩罚她。周烨穿着完整,甚至连大衣也没有脱,他淡漠地看着女孩在他手心里微微发抖,因为冷,也因为他拍打的动作。 女孩的身体软得像蛇,跟没有骨头似得,他不过微微用了点力,她的脚踝便能翘在他肩头,她咬着唇轻轻喊着,轻点,你摸摸我,插插我。周烨听得出她口中的屈辱,她予取予求又这么主动,却很坏,句句都在说假话。 少女无瑕的身体在暖光下泛出光泽,通体的白色包不住身体上的肉。胸前两团奶肉一点主见都没有,他掴一下,她们就晃一下。很快胸前就被掴出红印。 很快手心水越来越多,他每拍进她穴口,都能听见濡湿布料与唇肉摩擦挤压的水声。 她细细的小臂像两根藤蔓,缠绕上他,勾着他向前。女孩丰盈的唇微微张开,泛着水光的红舌微吐,隔着他下巴似勾未勾,才好不容易舔了他一下:“你坏。我里面都难受死了,你不疼疼我吗。” “疼?我想你发情的时候,忘了我是谁。”周烨将她的腿压在门上,掌心狠狠旋着压进她花口,感受黏腻的布料陷入泥泞地,两瓣湿漉漉的唇肉探出头触碰他的手。 他狠狠压了她几下腿,欣赏着她痛苦的神情,终于有些兴奋起来:“我的女孩骨头很软,应该在我房间里跳一夜的舞。你想要我的,我想先看你跳舞。” 周烨拉下伍桐的臂,将她的双手放在他刚才羞辱惩罚她的位置上。 “扒开来,自慰给我看。” 伍桐眉蹙了下,很快恢复正常。她没有犹豫,挑开那湿了的苹果片,将那几根细线一并箍至旁边。女孩下体呈现在周烨面前,“啪啪”一声,周烨打开玄关的地灯,打亮她下面。暗红色的唇肉已经被拍开,缓缓舒展,女孩手很小,手指细,指甲盖是粉色的。 她用中指和食指果断扒开阴部,将里面吞吞吐吐的红口给他看,她另一只手摸了摸下面,往凸起的红粒点去。 伴随她腰肢一颤,她凉凉的声音染了羞:“Daddy,love me please.” 周烨眼睛一暗,说:“都怪我,离开这么久。” 女孩的弱口吐出淫液,她塞进一指,哼出娇鸣。 周烨感受到手心里的脚踝在挣扎,女孩缩起脚趾,神情痛苦又愉悦。她缓缓动起指来。 “揉自己的胸,插快一点,宝贝。” 女孩很乖,胸很快被托起,她的指附在乳肉上,捏了一下。可她的手根本握不住自己的奶子,只能勉强地揉弄;就像她身下捅入的指加快速度也填满不了她的空虚。她只能再加入一根,再加入,随着周烨的指令往里戳。 “对,真好,像这样扭起来。Daddy很喜欢,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样子。” 女孩的臀扭得极具媚态,她微微仰头,似已沉浸在对周烨的想象中抚慰自己。她很享受,她的手指肏弄自己,淫秽的水声咋咋地响,她肉肉的屁股跟着手指动作,寻找令她快乐的点。热液嘀嗒嘀嗒,滴在周烨的脚背,他看着她胸下的蛇也跟着扭曲、爬行,细腰迂回扭动,像是真的在跳舞。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微微发麻,阴茎肿胀到疼痛,他几乎能看见女孩下面被他塞满后,凸起的小腹。 在他一个人面前的下贱,淫靡,也像是一种艺术。 周烨想在她面前放一面镜子,想从镜子里面看她,想她从镜子里面飘出来。 她哼哼唧唧的不像最初见到的样子,她在表演,表演得他有些满足。虽然她叫着DaddyDaddy,可周烨知道她心里根本没有想着他。 周烨忽然松开握她脚踝的手,拉下她本就低下的衣襟,放出她的胸乳。他力道太大,又松得太快,沉甸甸的乳晃了晃,伍桐腿一曲,没站稳,整个人扑倒在他鞋边的地上。 侧倒的姿势,坠乳压着地面,腰陷下,肉臀翘起,淫水自她隐秘身下淌出。多么欠操的姿势。可这隐秘地,有三个男人探访过,他调查得一清二楚。 周烨蹲下身,手伸进她臀沟抹了一把,塞进口中尝了尝:“味道不错。” Chapter120捆绑(周H) misewu.co m 伍桐听见绳索摩擦的声音。麻绳材质粗糙,刮过肌肤本就很疼,周烨绕到她颈间时,刻意用了力,她感受到喉咙被卡住,忽地无法呼吸,窒息了几秒,绳子就松了。 她扶着门狂咳不止,想要把胃与心里的脏东西都吐出来,手腕却被男人夺过、并起,丝绸质地的布料绕过,她被周烨捆住了手。 她已是浑身受缚的傀儡,只有小腿还能动作。 “跟我走。”周烨说。 她以为周烨会拉着她脖前的绳,拖着她走。好在他还有一点点人性,揽住了她的腰。 但是眼下情境好像与她想得又不同。 在她踩上毯子的那一刻,周烨不知自何处打开了音乐,她被掐着腰一提,脚落在他脚背上。优雅而热烈的圆舞曲充盈着黑暗的世界,周烨带着伍桐娉婷起舞,她偶尔被抱起,偶尔脚又踩在他身上。她怕他又忽然甩开她,腾空时会急迫地用双手抓住他手腕。 钢琴声轻盈而美妙,伍桐头晕目眩,精神局促。待流畅的琴音重重砸了几下,她听出音乐里的哀恸,总觉得周烨又要干出危险的事来。 她闻到烧焦的味道,判断他们换了地点。喝了酒又陪他转,头很重,她被压入一张软椅,捆在一起的手被高举过头顶,浓重男性气息将她挟制在狭窄空间里,她听见衣料摩擦声,深吸一口气做准备,怕周烨直接把他的阴茎捅进她嘴里。 可落下来的却是周烨炙热的吻,她被迫张大嘴,与他的口紧密贴合,口腔里有奇妙的香草味。他热烈而有技巧,厚舌挑逗她,追逐她,掠夺完她口腔内所有气息后,直接进入她喉咙深处舔弄。待她呼吸不能之时,他又会瞄准时机松开,很快再一次侵入,往她口中吹气,吹得她脑袋热嗡嗡的,应接不暇,他抚弄着她的脖子,疾风般肆虐过她口中每一处,让她通过湿热的舌头,他的鼻息,感受到他无处宣泄的极端情绪。 她被放过之时,周烨沉沉笑了,指尖在她暴露在外的乳上流连。他粗粝的指摩擦她的乳头,反复弹弄,将硬硬的红果往里摁,他说:“恭喜我吧,年后我就要订婚了。” 他声音算得上愉悦,伍桐听见时,没有痛苦和羞愤,只想那个梦可真准啊,她真想一罐子烫水灌他头上。 “恭喜你。”伍桐冷冷道,将手回正,递到他眼前,“那麻烦你解一下,我没有兴趣和别人的未婚夫发生性关系。” 周烨笑得更愉悦了,声音低哑得有一层沙质:“怎么办,我手机里全是你的裸照,你诱惑我的视频,你对我发情的聊天记录。我怕我妻子看见,会生气。” 伍桐拿脚踹他,踩到了他的膝盖,“解开,我要走了。” 她的脚却被周烨大手擒住,拇指摩挲她脚底,她听见咔嚓一声,他拍了照。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吗,肉都在绳间溢出来,皮肤磨得红,跟樱桃一样。下面也烂了,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很想要我。” “神经病,你在出轨。” “出轨?”周烨拉住她脖上的绳子,往前一拎,女孩肩都缩了起来,手试图拉开绳索,不被他紧箍死。她双腿直蹬,在他身上乱踹,他看见她体下的水被挤了出来,渗入他常坐的椅子。她乳臭未干,身上的奶香味溢满他的房间,她还不谙世事,真以为跟着他不会见血。 下面疼得他额间冒汗,女孩偏偏连踹几次他的阴茎。 他拿起一支钢笔,没有任何预兆,捅进她下体,说:“如果对象是你,我无论怎样都要出轨。” 女孩本就在死亡感边缘徘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刺得张开双口。周烨死死盯着她的蚌肉,觉得这支笔能从中凿出珍珠,他用笔在她里面打转,想象她眼罩下绝望的猫眼,兴奋得肾上腺素飙升。 他微微拿出笔,在她浅浅道口寻找敏感处,“别扭女孩脾气真不小,但这副吃醋的样子,也算讨人欢心。” 他敏锐地捕捉到那脆弱点,专注磨它,在女孩快要发出嘶鸣之时,松了绳子。 救命的空气与下体的高潮同时到来,伍桐又开始狂咳,眼睛痛到情绪失控。下身的刺激持续不止,周烨擦过她花径褶皱处往里面捅去,她边失声地咳嗽,边张开活动局限的双手,将自己的脸埋入掌心。 她低低地抽泣着,被周烨揽进怀里。浑身都是麻的,小腿痉挛着,她却还要面对体下屈辱的愉悦。 “今天提前给你喝了酒,怎么还哭,小猫儿,太脆弱了。” 他的大掌似是很温存地抚遍她身体,带过冰冷的热度,附到她胸上时已十分滚烫。他轻轻隔着绳子揉捏她,甚至低下头舔她的锁骨,舔她绵软的乳肉,吸她的奶头。周烨高挺的鼻陷进小女孩的奶肉里,他用下颚去蹭她,感到一种微妙的治愈。伍桐破碎的哭泣也在治愈他的耳朵,让他捏着那只笔,动作柔和起来,突突凿她几下,又会顶着她紧致的内壁缓缓绕。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miqing wu.co m 她的乳头真是可爱,吸一下,就逃一下,女孩的身体跟着抖一下。你不吸了,冷落它了,它又颤巍巍地发抖,像说要你。 他像是在研究女孩的胸乳,眸子澄澈见底,充满好奇。他说:“这是我第一次,吃女人的胸,比我想象的好。” 女孩还是低低哭着,竟哭得他阴茎更疼了,想要快点有一天,他能用阴茎怜爱她,安慰她别哭了。 周烨拿出笔,换作手指插入,中指在里面勾着,勾出一把水。他把这些水全部涂抹在她大腿上,掌下腿肉软得跟云一样,滑腻极了,怎么都摸不够,他细细品味着,说:“年后要和我订婚的,是你,傻姑娘。” 他说完,竟然很期待得到女孩的回复。 女孩却只是顿了顿,哭得更厉害了。窄窄的肩微微抖着,她缩在他酒红色的椅子里,腿夹着他的手,下面和上面一样会哭。靠哭挽留他么。 “那天,我们会在所有人面前跳舞。当然,我不愿被别人看见你被捆住的模样,这是我的私景。”他再次将指深入她的幽口,女孩炽热的紧壁咬他的指骨,她柔腻的大腿夹着他的腕,他很快寻觅到她不光滑的凸点,点它、顶它,同时磋磨她的阴蒂,“我要你站在我身边。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你,所有人都沉沦于你的美丽。而你爱我。” 他依偎在女孩的胸乳上,静静欣赏她被他冷落的乳尖,绳摩擦后泛血的肌肤,交迭的小腿上湿泞的白袜,他遍遍用指将她送上高潮而舒服到蜷缩的脚趾。他又塞入食指,去捏她里面,逗她里面,她还不肯拿开手看他,他猛猛抽插起来,边抽,边将她抱起,在她呜咽得回不过劲来之时,拿出手指,将她丢在软台上。 他掰开她捂脸的手,将浸满她淫液的手指插入她小小的口中,夹着她的软舌,肏弄起来。 “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还哭什么。”他说。 Chapter121烈油(周H) 伍桐曾在许多小说中读到,性与死亡是最接近的①。她在方才那一瞬感受到逼近死亡的游离,却又未真正失去意识。原因大约是,她知道周烨并不会真的让她死。 他虽然说爱是暴力,可能心里认为性也是暴力。但他确实曾在微信上“征求”过她的同意:你跟我走,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如此你还执着我吗? 伍桐说:我不怕会发生什么。 她此时正陷入绵软,杂糅的花香充斥鼻尖,她吞着周烨的指,感受到口腔不断分泌唾液,舌头能够尝出一丝咸,那是她自己身体里的味道。 他的粗指夹着她的舌头,将它拉出,她听见他说:“你知道你躺在花瓣里的样子吗?你是白的,花是红的,像是我的女孩流了很多血,我很心疼。” 伍桐的嘴已经麻了,小腹忽然滴上了温液,她被捆住的双手勉强摸到。那是油质的液体,她想大约是润滑油,然后手背腹间,油越来越多。自她的指尖起,有什么东西灼烧起来,火燎燎一片蔓延开来,她的心跳被迫加速,她浑身难受,热得要命,迫切地想要有什么东西插入她,有谁狠狠抚摸她。 她觉得意识在一点点弥散,她身上的绳子好像被解开了,只剩手上的。她就像一道菜,男人将她的衣挤到一起,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涂抹上油。掌心的薄茧摩擦过她的乳头,她的穴口,将火引导她大腿、小腿,直至脚趾。 “不要忍。”周烨捏她的唇,迫使她张口,“扭起来,叫出来。我的猫咪进入了情欲世界,要更张扬、直接地,展示你的欲望。” 男人的两只手都在她身上色情地揉搓,他缓慢研磨她的下体,却磨得她愈来愈空虚,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娇气、绵长、淫荡,她扭动着,想要得到解脱。她的腰抬起又坠下,膝盖并拢却又想张开腿,她恨男人连根手指都不肯给她,她听见自己在呼唤Daddy,说,解开小猫的手好不好。 周烨正在摸女孩的乳。绵绵两团,卡在白蕾丝上,乳晕像一轮日,灼得他瞳孔红了。他将她周身的花瓣撒在她身上,花瓣混着油被他揉碎后,鲜红的花汁点缀在女孩身体上每一处。红液自她腰间留进白褥,下腹流进腿间,乳头流下白峰。 她嗯嗯呀呀地叫着,声音根本不像一个女孩,像一个成熟的妩媚的女人。 周烨反复捏着她翘起的胸乳,故意捏的很轻,只要他不给她,女孩就会迷失在他身上。她不知道她涂满油的皮肤锃着水光,晶莹剔透,像一汪泽,待人饮用。她曲着腿去蹭床,不满足的样子,动作很激烈。 下体的苹果布早歪了,长腿的白袜上全是油和水,屁股肉饱满得如桃肉,看起来就很嫩。可浑身被绳索磨过的红痕,像血液涌动在皮肤表层,渗出来变成了花汁。 她不要尊严的发情打动了他,周烨用力拉过她的手,解开她身上最后的绳子。女孩的双手获得自由,很快抱上他的胳膊试图起身,他正坐在软台边上,她的腿想要往他腿上跨,她带着一点孱弱的哭腔,将他的胳膊拉到自己腿间,夹着磨他的臂。 他还穿着里衣。现在手臂上那层湿淋淋的。 周烨推开伍桐,听见她闷哼一声,吸了吸鼻子。他撩起衣服脱掉,摘了手表丢在地上,俯身跨在女孩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用传统性爱里男与女的姿势,看她。女孩似乎因他刚才推开她的动作受了伤,不敢再求他。她像一个侧躺的婴儿,将不安全的软床当成子宫,蜷曲着身子,在他身下。周烨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绪,他认可她,想要保护她,且并不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他从出生起就不正常,每个人都说他不正常,他更习惯了用猎奇的方式对待所有人。在世界接受他之前,他先抛弃了世界。正如一般人都会怕死,可他快要病死了,也不觉得死亡如何可怕。是死亡在惧怕他。 周烨没有谈过正常的恋爱,没有经历过正常的性爱。大部分人都讨厌他,不讨厌他的人也都背叛他了。 可他竟然因这种正常的性爱姿势,感到一种安全的、舒适的满足。唯一的裂缝是不适宜的悔意,女孩身上的油里有春药,还有一种近日周家常用的药物,能短暂俘获人的精神。李崇明说那周焘医院也在用,能对病人催眠进行医疗。 他是想看看伍桐失常的样子。 她确实失常了。她过于不满足、讨好,像是现在在她身上的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行。她口中低低喊着热、热,自己摸自己,自己扒自己衣服,身体被她搅得一团乱,她的手伸进腿间动作,周烨暗下眼,扒开她交迭的腿,将双腿往她身体两边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的手指进入鲜红的穴口,那里颤悠悠涂着水,两片贝肉似开非开,黏在一起。 “呜……我要烧起来了,烧起来了,我快死了。”伍桐说。 “你不会死。”周烨动了动喉结,在她腿心又倒了一点油。 他用力扒开花瓣,贝肉软软摊在他的长指上,他拿起旁边带刺的粗长假阴茎,重重弹在女孩腿心。女孩的腿蹬了蹬,踹在他胸口。他取下自己手上的戒指,摁了个开关,戒指扩开。他将戒指套在假阴茎的头上,用龟头磨了磨凸起的阴蒂,用力捅了进去。 ???????????? 圣诞快乐!还有感恩珠珠 Chapter122镜中(周H) po18ma.com 伍桐在黑暗中又看见熊熊大火,她不记得自己是谁,只是觉得火充斥在她周身,包围了她,囚禁了她。 她扶着一个人,被那个人侵犯。他用他的阴茎凶狠地顶弄她,又和她从前经历过的不同,他带着刺,每进、每出,都在强烈地剐蹭着她的内部,所有敏感点都被他侵占,火辣辣地苏爽着。 他喊她猫咪、坏女孩、未婚妻,前面一定要加一个词缀“我的”。她听了浑身都难受,想要快点逃开去洗澡,身上黏黏腻腻的,他用特别大的手摸她身体,然后打她奶子。打一下,摸一下,让她又痛又痒。 腔道里那个东西又长又粗,她被捅得受不了,呜呜哭着喊他轻点,他却缓进缓出一下,又狠狠顶进去。还带着什么东西刺她阴部上方的小肉球,她敏感的神经线被他弄得特别脆弱,不知道是上面还是下面让她脊背发麻,舒服到绝望。她特别想尿尿,她努力憋着,说,不要了,会尿出来的。 她感觉那根东西在她腔道里旋磨了一圈,她失神地尖叫,屁股被人掴了几下,她坐在了硬邦邦的东西上。她的背擦着男人坚实的身体,他鼓着硬肌的臂拥着她不让她动,她的腿像小时候尿尿一样被分开。夲伩首髮站:p o18 b r.co m 伍桐觉得似曾相识。 他掰过她的头和她接吻,温柔地吸她的唇,舔她里面。 “你又哭了。”他说,“被假的东西操哭,我很生气。” “我难受。”她委屈。 “你不能委屈,未婚妻。你以后会住进这里,在我的床上睡觉,每日每夜要我抚慰你。你乖乖地订婚,帮我解决问题,我就用真的给你吃。” “吃什么?”伍桐努力回忆,“你是爸爸吗?” “是的,还即将是你的丈夫。” 周烨知道伍桐大约已经对时间情境没有任何判断力了。 他取下了遮住她眼睛的白沙。 软台前的落地镜里,清晰地映出女孩睁开眼的画面,懵懂天真。幽黑的眸子里碎着银光,她身上只有情趣衣的几片布料,浑身上下光滑如镜,泛着水光。油让她的身体亮到能映出物体,她身上的红痕与花液已只余斑驳,看来受过惨痛凌虐。 她悠悠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声音叫得越来越轻,越来越像小猫。 周烨握着湿淋淋的假阴茎,抽插女孩糜烂的红肉。 “喜欢吗?”他看见镜中女孩跨开的腿在空气中一荡一荡,与那浑圆的乳房一起。 女孩沉默不语,他将她的乳挤在一起揉捏,手下摁了震动开关,捅进去狠狠抵着,伍桐破声一吟,屁股挣扎起来:“你太坏了,不要你。” “那你能要谁,要一个机器,每天在你的阴道里震动。你的丈夫不乐意看到这样的事。” 镜中女孩的腰动起来,像海波,想要逃离他,却涌向了他。她这样,坐得反而深,周烨的裤心被她全沾湿。 “啊……嗯……啊……不要了,爸爸,我真的要尿了……” 身体里刺激得她快炸开,她感觉那个东西要捅进她肚子里去了,她热得快喘不过起来,只能看见白花花一片。伍桐说:“我记起来了,上次你也是和我一起这么对着镜子。那是你第一次用手指,你叫我骚货,我以前喜欢你粗暴着说话。因为我好像爱过你。是吗?” 周烨一顿,所有被挑起的情绪倾然覆灭。 爱过你。 原来她早和别人对着镜子干过,还对别的男人这么下贱,真的不把他说过的话放在心里。 他对伍桐还是太温柔了。 他摁上另一个键,阴茎的温度随之增高,刚到安全极限。 女孩睁大双眼,用劲挣扎,打他。她被烫出生理性泪水,一边的乳又被男人狠狠捏着,男人舔她的肩颈,一路往上。 “不许尿。”他在她耳边低声改口,“没有一个体面的女孩到了这个年纪,还会被爸爸插尿,你甚至不该坐在我的腿上。是你勾引了我,骚女孩。” 伍桐迷糊中看见镜中的男人,身材高大,上身精壮却不厚重,他身体的肤色比脸沉许多,看起来很性感。她感到泪水洇湿了她的精神,让她的情绪主动去寻动因,为什么她在这里,为什么她要哭。镜中的男人非华裔面孔,他的眸子是蓝的,眼窝很深,下颌线锋利,面容肃然。 他的手臂布满青筋,蔓延至手上,男人的手,指长又粗,手背皮肤下似有青蛇埋伏,伺机而动。不慎地话,他用这只手就能弄死她下面,因为它看起来很强势,是用来侵略人的性器官。 果然,下一秒他撕破她袜上的细带,手伸进她袜内。白袜上能看清男人手指起伏动作,狠狠捏着女孩的腿肉。 他才在她耳边喘了一下:“骚女孩穿这样的袜子,是为了被我撕破吗。” 好烫,下面好烫。 伍桐终于想起她被人烫过,那个人将红酒灌进她身体里。 大约也是他罢。 伍桐认出他是谁,闭上眼,沉沉靠上他。她的呻吟变得很低,又沁上一股凉意。她将手搭在周烨捏她奶子的手上,带着他动作。她感觉里面的软刺不断摩擦最脆弱的点,她不可自持地颤抖了几下,神经线被切断,肌肉失去控制,水声咋咋响起,回响在耳边,连绵不绝。 她知道她又在周烨这里潮喷了。 如果伍桐睁开眼,就能看见周烨正怔忪地看着她身下。他手被喷出的水不断溅到,却还在狠厉插她、或者说撞她。他直直盯着水花四溅,淋湿台上的花瓣,淋湿男人与女孩交迭的腿、他密室的地面。而女孩的味道清然无腥。 她嗯、嗯、嗯,被他最后的欺辱弄出有节奏的淫音,双腿震动却不挣扎。 周烨眼中逐渐蕴上一层迷恋,他心有所知,笑了声:“如果你是这样表达爱我,我赞同你多表现几次。” 他抽出假阴茎,丢在地上,透过镜子看见女孩潮喷完汩汩流液的花口,慢慢合拢。这里已经肿胀一片。他轻轻碰了碰那粒红肿的阴蒂,它颤了颤,似在和他打招呼。 “女孩的身体也很复杂。”他评价道。 却听女孩压抑着哭腔,声音冷而柔。她说:“原来奔向幻灭的人,一直是我。” Chapter123牵制 周烨让伍桐跨进浴缸,她蒙着眼,扶他的臂踩进。水线逐渐变高,她麻痹的身体在温水中得到短暂休憩。然后周烨就出去了。 她洗完,摸索着放了水、穿衣服、清理地面,走出门。 “睡吧。”她听见周烨说,“我的床。” 伍桐蹒跚几步摸到了床,掀开被子躺下,她感到床陷了进去,像一张能包裹住人的沙发。这里没有任何味道,被子有股冷飕飕的僵硬感。 “这其实是客房吧。”她说,“床太软了。” 周烨笑了声,说:“对。” 她侧着身,昏昏沉沉正欲睡去,周烨忽然说话,震得她心一惊。 “你才几岁,为什么要幻灭?” 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周烨应该在她身后不远处。她说:“周烨,你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药。” 其实是肯定的语气,她洗澡时脑袋一直痛,找凉水扑脸,却越扑越晕,几乎要昏溺进浴缸水中淹死。她将坠未坠那一刻,忽地就忆起她在家门口听见的,沉泠与许咲伊的对话。 提到了周家。 这种无法自控的迷幻感,与沉泠对“贺绒”描述得感觉十分像,她惊叹自己在命悬一线时,才偶然想清其中缘由——也许周烨正参与其中。她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药物的危险,也许它并不在物理上对身体做出致命一击,可人在不同情境中失去意识、精神割裂,便时刻都在与死亡擦边。 她又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周烨对“贺绒”的效益并无兴趣,也未必以害人为乐。他说他自己看不起所有人,他对淘旧物关心,却并不屑于留心于人之事。 他愿意在她身上花坏心思,平心而论,作为一个恶劣的上位者,周烨又能在她身上图谋什么效益呢?她觉得没有。除非他只是抱着取乐的心思,将她作为娱乐调剂的试验。伍桐并不是为周烨找借口,她甚至觉得周烨这般凭快意行事的人,没有作为中枢操控“贺绒”庞大网脉的意志和能力。 一个还能活五年的将死之人,求的是什么? “你勒我脖子,又对我用奇怪的药,蒙我的眼让我进浴室。周烨,你一晚上谋杀我三次了,我怎么会不幻灭。”伍桐试探,“吃了你那个药,我好像得了离魂症,灵魂飘出躯体,旁观自己被虐待,看着自己差点溺死在浴缸里。” “你的一张嘴,好会撒谎。” 伍桐听见周烨走近,床的另一边陷进,周烨的声音就在她身旁。 “这是周焘那里用过的心理治疗药物。可怜的女孩,是你精神太薄弱了,会被它掠夺。我也吃过,并无任何反应。”周烨声音沉沉地,像在念诗,“你在我这里,要变得强大。” “你刻意回避我的问题,是在逃避什么?你的幻灭,绝不是因为这弱质的药。上次也是,你面对性,不堪一击。” 伍桐感到宽厚的手掌摸上了自己的背,她像一只薄弱不能扑火的蝶,伛翼交臂护自己无从所求的安全。男人拇指贴着她骨窝,摸得她战栗着,如在寒冷的溶洞中求生,除了打颤别无他法。 她带了眼罩却还紧闭了眼,花了很大力气,说:“那药让我想起了妈妈。” “妈妈。”周烨能看见掌下女孩凸起的瘦骨,隔着一层皮肤,动着。他似乎不太理解这两个字,又说了一遍:“妈妈。” 他想起第一次在暗室想要拥抱她的感觉。 “你为何会被妈妈牵制?”周烨认为这是牵制。 女孩却挑起了另一个话头:“周烨,你怕死吗?” “我不怕。你这么小,可能还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比死亡可怕的事,连那些我都不怕,何况只是死。我没有死亡敬畏。”他说得肃然,“相同地,我也不敬畏生命。” “我的妈妈很敬畏生命,也很怕死。”伍桐慢慢张开了眼睛,回忆道,“我常常想体验一下她的人生,想知道,那瞬间她为何要那样选择。可是也许知道了,我也无法原谅她抛弃我。” 周烨早调查过伍桐家底,她爸赌博贷款,后来被人骗着签了份文件,替一家公司法人入狱。妈妈已失踪,家里人对外称是去外省打工。 在这样家庭出生的女儿,过去抑郁、自卑,接受校园精神暴力。 而在他面前,聪慧、多思、上进,或许还算勇敢。最重要的是有趣,知道他动过刀子,还敢把自己交给他。 但周烨一生都无法理解一个人被抛弃后,如何还执念抛弃自己的人。 “我妈也抛弃我了,她忍受了周煦多年家暴,把我丢给周煦,离开时都没回头看我。那个时候我就决定,我也要抛弃她。”周烨说,“不论她有多么自洽的理由,你都可以选择不原谅。我甚至毫不在意她,我放她自由。” 放她自由,伍桐心里反复念着这几个字。 “你真的很讨厌周煦。”她也直呼周烨爸爸叫周煦,“你那具雕塑上投下来血灯,不会是暗指你想往他身上捅刀子吧。” “你说得对。我精明的大学同学门都没有猜出来。” “你没上高中,又怎么考上的大学?”伍桐转过身,周烨在她背上的手停在那里,擦过她的胸。他隔着衣服,动了动指节,捏她。 “自然是买的。”他将手放在女孩鼻前,“闻闻,奶味。” “F大也能买?”伍桐拍掉他的手。 “自然,你以为高等学府都很干净么。研究生也能买。它不是一个购置、交易的动作,而是打通层层关系,挑选所有程序的漏洞,买人心的链路。你这样的家庭,拼尽全力也够不到的学历、名誉、财富,我轻而易举变便能得到。坏女孩,我知道你比我更在意这些,所以才来找我,才爱我,不是吗?” 如果她蹦出一个很普通的回答,周烨就会选择再也不见她了。他们的关系由周烨控制,每天都在发生问答,因此不只一次产生过这样的时刻。 他给她许多权利,由她挑起自己的兴致。但也容易,期待她下次给他惊喜——聊天框的对话永远持续下去,他下飞机、开会、成功购置拍卖品时,都能被她逗笑。 伍桐打了个哈欠,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以后说吧,我明天很忙。上午要去医院,下午要去图书馆学艺术理论。F大公布了自主招生章则,我很幸运,物理竞赛省一有机会投进初试。” 直接回避了问题。 “你去医院干什么?”周烨低眼看她。 伍桐说:“去检查下你的药有没有副作用。哦对了,你最好也去检查下,药不能乱吃。不信你拿去医院给医生看看那药,也许你吃了就只能活一年了呢?” Chapter124年关 这一次,伍桐在周烨家吃过早饭,周烨送她离开。 跨上车,伍桐想松开他的手,才发现他们一路相牵,是周烨握着她的手。他拇指抚摸她的手背,说:“年后见。” 他昨天好像说过未婚妻什么的?伍桐此时仍蒙着眼,看不清周烨的表情。 如此提防她,不肯让她看他的脸,昨天那些,大约也是只是什么play扮演。 “年后见。”她说。 车子开往医院,伍桐下车时,有人帮她摘去眼罩。回身见到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她记得周烨后来介绍过,叫做李崇明,是他的发小。 周烨还有发小这件事,本就称奇,这发小还如同他的左右手,替他做许多事。 李崇明笑得骇人,问她:“周烨怎么求的?你先表白,然后他下跪了吗?” “什么怎么求?”伍桐不明所以。 他笑得更厉害了:“没事,你就当我没问过。” 伍桐抽完血,坐在蓝色长椅上,盯着显示器上红色人名滚动。 小时候,她陪程心蕊来抽血,程心蕊每次都不敢看,埋进她小小的胸怀里。伍桐就笑她胆小鬼,程心蕊捏她脸,说没有一个妈妈是胆小鬼,不然就不会忍着痛生你了。 那时候程心蕊的名字也这样滚动过去。在充满生老病死的医院,每个人都变成一个姓名,变成数据与病史。她有次对程心蕊坦白,她不敢看这个屏幕,不敢一个人来医院,那很寂寞。她听不了医院嗷嗷的孩童哭音,见不得古昔耄耋的老人独自去缴费,她觉得生命很脆弱,连带她的生命也岌岌可危起来。 脆弱什么,等桐儿长大了,活得久了,就知道没有什么病痛跨越不过去。死亡总是与新生连在一起,我们生活在轮回中。程心蕊说。 可如果替你完成轮回的是我,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母女亲情。 伍桐看得眼睛有些酸,再睁眼,瞧见左侧溶光里一位孕妇朝这边走来,她手上提着许多袋子,左手拿着化验单子。她正专注看单,再走过几步,鞋歪了一下,她身子猛地一坠,慌乱间手胡乱摆,摸不到任何支撑。 这一瞬伍桐心脏都停止跳动,她僵在那里,感觉腿冻住了,她动不了。或者说,是她不愿动。 她心中生出无限恐惧与愧疚,在孕妇被扶住的那一刻消抹。 扶住孕妇的人似乎也懵了,忽地遥遥向她望来,微不可闻地温笑了下。然后持着有礼貌的微笑,扶着孕妇走了。 三分钟后,伍桐身边坐下一个人。 “你消息回得也太慢了。我没有抱怨,只是陈述,你当然还是可以回得慢。”沉泠毫不避讳地捧起她抽过血的手看,“疼吗?” “还行。”伍桐说着看了他一眼,外面一件宽阔卡棕呢大衣,里面黑卫衣和阔腿裤,头发也刻意打理过,“你来医院走秀呢。” 沉泠察觉到伍桐要摆开他的手,在她动作前松开。 他看见她手腕底部的红痕,撇了一眼她的脖子,也有痕迹,就在围巾里藏着。她穿着昨天出门那套衣服。 昨晚收到电话,他失眠一夜。清晨收到赵玥给他的消息,是张姚景的网图,她说:你看看人家多精致多会穿,还会化妆。啧啧,是我也选小狼。 赵玥喜欢姚景,和姚景的表姐混成好友,沉泠并未觉得不可思议;可她天天给他发姚景的图,令他有很强的危机感。 沉泠清晨照了照镜子,刮干净虚虚长出几根的胡须,抹上水与面霜,让皮肤看起来不干燥。他看见自己眼下黑眼圈沉沉,下巴上长了一颗痘,竟焦虑起来。 从前他从未觉得皮相有何重要。 可是,伍桐还喜欢他的脸吗?他还能以此再争取几分机会吗? 他已经退而求其次,打算徐徐图之,总不能图到人老花黄,眼睁睁看着那些年轻鲜妍的皮肉与身体胜过他。 这样看来,他确实像来伍桐面前登场走秀的。 沉泠又陪伍桐做完尿检,等到结果出来。 “看来没事。”他们走出医院,沉泠说,“可能是一时用量太大,你体味过这一次,后面一定要避开——尤其是在周烨那里。” 他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无法完全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脑中一直想象,什么工具能够卡出拿到红痕。 周烨,被周煦保护得太好了。他该承担周家人的责任。 “开的药里有注意事项,不能与安眠药和褪黑素同用,你要记得,近期别吃了。”沉泠嘱咐。 “好,谢谢你。”伍桐说着,径直走向地铁站。 沉泠跟在她后面一路走,两人走下电梯,伍桐才问:“你没开车来?” 沉泠僵在那里,撒谎说:“没。” 她分明知道他开车来,还要去坐地铁。 这就是室友的关系。可以在微信上问一句“误食贺绒了怎么办,有什么副作用”,他陪同之时,她凡事亲力亲为,不肯让他进会诊室,一个人听完所有结果。 地铁换了新年皮肤,头顶地下一片红,四处都写着“欢度新春”。 “伍桐,你怎么过年?”沉泠问。 伍桐靠在最侧边的玻璃围栏上,看了他一眼,说:“和去年一样,在家里吃完外卖,晚上吞下安眠药,给粉丝群群主转个红包,由他零点代发,八点就上床睡觉。睡到第二天下午,起来吃个饭,看电影看到凌晨一点,睡觉。终于年就过完了。” 她双手都攀扶着板旁的栏杆,像是在依靠着什么。她也与几天前不一样了,沉泠依稀记得周烨恹恹的神色,心痛她去面对那样的人,故意折磨自己一般。 方才在医院里,他直直向她走来,通过她的眼看见身前的孕妇,有机会帮了人家。 他还记得伍桐那时的神情,对着一个陌生人,似有内疚与担忧。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也许伍桐不是为了刻意避开他,她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去医院走完所有流程,一个人坐地铁回家,一个人点外卖过春节。 会不会,她也习惯了一个人进会诊室,一个人听完结果。如果结果是差的,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对她投去怜悯的目光。 对,她是确认了贺绒没有问题,才给他看了结果。 “我可以在你家过年吗?”沉泠说,“我也没有地方去了。” “随便你。”伍桐坐直身体,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沉泠,你是想和我睡吗?” “我确实想睡你床上。我也没有过过好年。” 他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伍桐却听明白了其中意思,他想和她作伴。 “你做年夜饭的话,可以。”她说。 Chapter125冷清 自从那天从医院出来,伍桐连连几日没有睡好觉。常常过了凌晨两三点,她头痛得若要撕裂。她灌下藿香正气水,忍着奇怪的反胃感,继续背书。 离F大艺术学院的自主招生笔试都还有将近一年,但她每每想起周烨那段话,都惴惴不安。说到底他道出的真相还是吓到了她。伍桐查阅了F大连续几年的自主招生情况,发现她想报考的专业三年间收录的学生,都并非笔试成绩前三的同学,甚至她步步追根溯源,查到至少三个人为名校教师子女。 后来她便在豆瓣意外看见有报考学生透露,该专业原本便是F大为教师子女开设,五年前才对外开放,且仅有自招名额。 ——你以为高等学府都很干净么……你这样的家庭,拼尽全力也够不到的学历、名誉、财富,我轻而易举便能得到。 她也可以对命运低头,绕个路,去其他能够到的学校。 可是她不甘心。 她向往的名校中,只有F大的策展专业不用艺考。她攒下的钱,最多够她支付两年的大学学费,遥遥无期的前路里还有多少花销,她记册清算后,便只能想象大学生活里自己也会时刻独自一人,默默打算。 未来她也是形单影只,那至少要上她梦想的专业、梦想的学校。 伍桐记起自己曾在哪本书上读过——贫穷的人每每回头,都只能看见悬崖。他们身在崖边,稍有不慎便会失足滑落,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兜底的机会。 房租、病痛、意外费用……卡里没有钱,生活就不知道过不过得到明天。 伍桐去饭店吃饭,会看一眼门口招聘服务员的月工资;点外卖,会注意是否下雨,外卖员跑这一单是否方便;倒垃圾封好厨余,她想垃圾站的工人也不愿沾得满身臭。且这些并不因她有多少善心,仅因她能感同身受,她从自己,看见了他人的疾苦。 每当意识到这些,再想到她读过的那些文学书、艺术史,想起那夜仰望的冰山角,沉家那自薄利越滚越大的脏球,迷宫般的陆家住宅,便觉得上天惯爱愚弄人。 世界的每一个主面与侧面都彼此割裂。 第一次在伊甸园逛展时,她确实被“审丑”的主题震撼。周烨策划的那场展览让她明白许多事可以用另一个视角看待,有些美丽魄人却虚假,有些丑陋恐怖却能被美化。 譬如女性会被男人漂亮的话欺骗,以为她爱一个男人而献出自己的身体,最终认知到男人的不忠、暴力而导致对爱的信仰毁灭,最终怀疑自己。 譬如一位再伟大的文学家也可能是个道德败坏者,出轨、谋利、伤害亲友。 甚至再完美的制度,学校里的、社会上的,也基于价值排序,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只去维护部分人的利益。 那天她心里就种下一个念头:她想做一个策展人。 既然自己没有资源学艺术,那就帮别人表达。作为中介,她可以通过各种形式扭转表达效果。就像她做手账一样,素材都是别人的,但她可以造一个自己的世界。 只是理想遥不可及,在脑中淌过一遍,她清醒过来,刚才背过的概念已经忘了个干净。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伍桐揉了揉眼睛,走出门,愣住。 “你怎么还没睡?” 沉泠正坐在桌边敲字,伍桐斜斜望见他电脑屏幕,他似才有感,不动声色地将电脑掩了掩,对她说:“我不困。你在准备什么考试吗,每天去图书馆。” 伍桐忽然觉得他们两个像是两个合租的留学生,年前都回不了国,又不熟,各自窝在房间里。如今在客厅碰面,出于礼貌打个招呼。 你吃饭了吗;我吃过了。 你在准备考试吗;没错,你也在写论文? 然后因彼此都孤独,便滚到了一起。这样的故事好像还算文艺有趣,但现实伍桐和沉泠相识的经历,崎岖又诡异。 “没什么。”伍桐去倒水,“一个自主招生,提前准备。” 沉泠神色暗了一下,他问:“已经决定考哪里了吗?” 伍桐随口骗他:“北京。” 她回身时便见沉泠悠悠望着她,很像他们在沉宅里,他给她口完下面,墨黑的眸子亮晶晶的,饱含期待。 “那你加油。”沉泠说。 他似乎很开心,伍桐在桌边坐下,莫名其妙:“年二十九了,你每天待在这里,不冷清吗?” “不冷清。”沉泠笑得温柔,开口道,“以往每年在家里,沉攸其一家和乐美满,我坐在那桌上才觉冷清。” 他盖下电脑,朝她坐近几寸:“和你一起在家里,我觉得很热闹。” 他用了“家”。 伍桐忽然记起,那天他跑到陆宅后门站了一夜,早上也和她说:回家。 “家”这个字对她来说,未免也太奢侈。 手机震动了下,伍桐打开微信,看见宋清华给她发了条消息。 清华教授:妹妹,人手不够,求救! 清华教授:[图片][图片][图片] 清华教授:姚景直播被人围攻,能不能帮我们一起压下评论? 伍桐打开直播,果然屏幕里姚景在舞室里,蹲在镜头前。他眼角红红的,神色委屈,无从反击的模样。评论跳动飞快,都让姚景给个说法。 她没来得及静音,直播声音外放出来。 “怎么了?”沉泠见伍桐神色凝重,问。 伍桐回复可以,问宋清华需要编辑哪些内容。 清华教授:你方便来趟舞室吗?我们一起。 线上不是一样么。伍桐闪过一丝怀疑,忽地感到有人向她倾近。沉泠一手支着桌子,一手扶上她身后的椅。伍桐下意识转头,看见他咫尺近的侧脸,她向后退了 退。 “这是姚景吗?”沉泠边说,边转头看向她。两人对上眼。 这是两个人不再有太多肢体触碰后,第一次脸离这么近。 沉泠呼吸轻轻的,一双桃花眼颤了颤,墨黑的眸子下移。 伍桐感觉他在看自己的嘴,伸出手擦了擦。 撇开眼便又看见他低领毛衣空处露出的锁骨,忆及几天里他一直穿低领。 沉泠语气平和冷静:“他看起来有麻烦,我也可以帮忙。” 伍桐放下手机,正要拒绝,沉泠微蹲下,仰望她,眸中又有弱光在闪:“多一个人总是好的。虽然他看起来不太喜欢我,但他是你朋友,我希望能尽些力,让你少操心。我不会找他麻烦。” 伍桐忆及之前酒吧那幕,心想确实他们若还有误会,可以借此机会解释清楚。便点点头,和沉泠一起赶去了舞室。 Chapter126过年 两人从舞室后门进去,来迎接的宋清华看见伍桐后面跟了沉泠,表情有些微妙。 伍桐赶紧解释:“他也是来帮忙的,顺便为上次的事道歉。” 宋清华便将两人引到一间围满人的小舞室里,正中间架着三脚架,姚景正坐在机前说话。 原本安静的满屋人都向门口看来,个个眼睛都亮了。坐在门边上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笑起来缺了颗牙:“姐姐你来啦,姐夫等你好久了!” 沉泠低眼看向他,看得小孩猛地噤声,默默转回头。 满屋子忽地起起伏伏,有的站起来,有的回身,看戏一样,窸窸窣窣。伍桐听了半天才分辨出其中字句,似乎都是在叫她,姐姐、小狼妹、小女友什么的。 听见动静,正中央的姚景才看向门口,他忽地站起,恶狠狠盯着这边,伍桐下意识和沉泠远离一步。便见姚景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向后退了些。不知道谁开了音乐,灯一关,舞室陷入黑暗,姚景开始跳起舞来。 背景音是一首欢脱的House音乐,姚景的锁舞卡点极准,动作干净。那些奇怪的、看似不能完成的动作他都做得很轻盈,转过几圈后的定位也没有一丝摇摆。他的核心很稳。 伍桐不知何时融入了这群人,耳边叽里呱啦地,有人给她解说。 沉泠也不知何时被拉到她对面,旁边围了男男女女,对他动手动脚。他应付得很辛苦,看起来无暇顾及其他。耳边又是高高低低的尖叫声,大家喊着小狼小狼,还有些突兀的男音喊牛逼、6。 一切进展太快,社恐伍桐才想起此番目的是来压评论的。 她打开直播间,屏幕里姚景的正面动作更为利落。 评论区还是源源不断地上浮骂他的话。大约是说他不洁身自好,媚女,娘逼。这些看起来都是男人骂的,还有一些让姚景给说法的,才是粉丝评论。 宋清华凑近她耳边:“别管这些了,快看看舞,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伍桐微愣:“这些评论没关系吗?” “笨蛋。”宋清华在她耳边说,“是姚景那小子,这几天忧心忡忡,说你过年总是心情不好,他也吃不下饭。问他为什么不找你,他又不说。刚刚你发朋友圈说冬天冷,他闷声开了直播一直在跳舞。” 原来是唬她来的。 伍桐怔怔看着屏幕里姚景湿了一半的衣服,知晓他跳了很久。 去年过年,她噩梦连连,初一下午才肯开手机。 没想到真的有人给她发消息,虽然是在平台上。管管的消息大约有四十条,担心她出意外。最后他发了三条烟花的视频,是在很热闹的区域,烟花连连飞至上空,绚然绽开、坠落。他说,新年快乐! 伍桐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会关心她,鼻腔泛酸,她坦白说:我其实很害怕烟花,大家的春节都很热闹。 她总是会忽然因姚景的某些话、某些行为多想。 譬如,她有预感姚景不来找她是因为那天分别,她与周烨牵着手,她对姚景摇了头;他开直播是为了给她看,让她也热闹一下。 然后伍桐马上会暗骂自己想象力丰富,他们的关系哪有这些弯绕的奇怪情愫。 就她自己,她这几天也分析过,她感恩姚景,他对她很重要,但她对他,绝没有那种少女怀春的心动。 姚景又跳了一场,这场音乐比较激烈,伍桐像参加了一场小型音乐节,心脏跟鼓点有了共鸣,竟有些热。身后空了人又来了人,温热的鼻息喷在伍桐耳边,她却不太有知觉,被场上大家喊的“狼哥炸场了”等等欢呼吸引。 沉泠喊了她三遍,她才听见。 “我已经帮他们把评论压下来了,应该是某男性论坛里传了姚景的一些图,有人就组织冲了姚景的直播间。我给他们推荐了三个方案,他们也会联系专业公关处理。这就抵我酒吧那次,好吗?” 伍桐心不在焉,并未完全听清,只拉了拉他的袖子。她不小心碰到沉泠的手,就将他手压下,示意晚点再说。对面姚景又在和每个人击掌,掌波起起伏伏,荡到他们面前,姚景在他们二人面前停下。低眼看伍桐与沉泠交迭着的手。 他看起来快哭了,鼻尖通红,眸前透着濛濛一层水,似乎他一眨眼,水就要流下眼角。 伍桐脑中绷着的某根弦断了。她蓦地把手自沉泠手背移开,移完盯着自己的手心,有些蒙:她和沉泠又没什么,况且就算牵手了,为什么不能让姚景看见? 下一秒,这只手就被握住。伍桐感觉到这个人手上一层冷冷的虚汗,以为是姚景。顷刻,另一只摆在膝上的手也被握住了。 …… 全舞室的人都开始起哄,“精彩”“牛逼”“我靠”地乱喊。 最后变成“选一个”“选一个”“选一个”! 伍桐依稀听到身旁有人感叹: “年轻就是好啊,勇敢、直接。” “以为小狼玩了个大的,原来人还没同意啊——” “喜欢的姑娘就要抢过来,你景弟又不是只会哭,哈哈哈。” “可是另一边也很帅欸,我喜欢那种清冷款的。” 那样灼热、繁杂的视线,投在她身上,而他们都理解错了事实。伍桐有些不知所措,想起从前在学校班级里也常拿许咲伊讨论,她该选沉泠还是陆梓杨。这些事已离她很远,她心无芥蒂,理解当下只是一场荒唐的闹剧。看客有随机脑补以让自己感动的能力,她过去默默无闻,便贬低自己,如今处在焦点之中,难道有什么满足感吗? 没有。大家仅是被一场假象的修罗场逗乐,并不在意她是谁。 伍桐恍然明白,从前她缺少娱乐的能力。大家不过都在八卦,她却会将其当真,把传闻中他人丰富多彩的生活看得特别完美,以为自己的青春就是惨淡破败。 其实别人的故事,别人的视线,都不重要。 在这样快乐的氛围中,她的心也跟着热闹起来。 沉泠的手冰凉,姚景的手很热。 伍桐对产生感情严防死守,任何男人暧昧的话与动作,都不会欺骗到她。短暂的虚荣心很快冷却,伍桐忆及去年那句“新年快乐”,想要接受姚景送给她的烟花。她对姚景笑了笑,自沉泠的手中抽出自己的,站起身,去抹姚景的眼睛。 她笑着说:“怎么不敢来找我啦,哭包。” 她说完也觉得有些亲昵了,本来只是一句调侃,想让大家一起娱乐下。可她嘴笨,这话里的意味有了偏差。 后来的场景太过混乱,伍桐依稀记得她和姚景被众人簇着推到中央,姚景脸与耳都很红,将她的手捂出了汗。他一直盯着她看,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时不时对周围人龇牙,看回她时一双眼睛又弱弱的,有些羞。 他穿得单薄,不知是否因跳完舞身上燥热,热意穿过空气喷在她身上。汗味中带着香味,伍桐知道姚景有很强的身体管理意识,一直会喷香水。在周围人的起哄里,伍桐撞上姚景的胸怀,那里心跳声重得吓人,伍桐上手摸了摸,心想跳完舞可真累啊。 她这才想起什么,想要回头看沉泠是否还在,姚景却压住她脑袋,紧紧拥抱住她。她下意识觉得这是他难过了,她有义务安慰他,于是回抱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沉泠还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仿佛处在舞室之外,旁观中央那群人的欢乐。 “小伙子,你没事吧,趁早回去吧。看把你冻得,唇都发白了。” “就是就是,追不到还有别人嘛——” 周遭的声音虚浮如混音,沉泠听不进去。死死盯着伍桐,手中虚汗层层。他不断记起伍桐从他手中溜走的感觉。 原来别的人不用乞求,就能得到她的拥抱。 ——抱抱我吧。 他在心里说,像那天求她那般。她说了什么来着? 对,她说,后悔爱过他了。 他压抑着身体里的戾气,怕自己对她做出过分的举动,走出门,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然后静静地看她被松开,人们散开,音乐响起,她害羞地站在几位舞者中间,慢吞吞学习跳舞。 沉泠第一次那样羡慕一个人。 伍桐不会拒绝姚景的触碰,姚景的亲近,她好像很信任姚景,任由他摆弄,还会时不时去逗他。 如果他在几个月前,在伍桐家中醒来那一刻,就告诉她,你变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现在站在她旁边,为她所信任的,与她肆无忌惮相触的,会不会就是他? Chapter127情钝 姚景双手搭在伍桐双肩,将她的肩向后掰正。伍桐右下腰时宽领黑毛衣滑落,姚景指边就是女孩的肩带,他灼了眼,望向镜子。又见她柔软腰肢塌着,领下露出半道沟,绵软隐在衣下,他往下再探几寸,便能触到。 姚景深吸一口气,撇开眼,又觉女孩身上溢出的清香令他失神,他想起那天她用软软的嘴,激烈地吻他。他那时也失神了,不敢让自己从梦里醒来,将自己交给身体思考。因为他知道那个吻是假的,是冲动,若他不附之以冲动,她或许再不会主动吻他。 “你们舞室的人都去哪儿了?怎么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伍桐汗流浃背,望了望四周,一片空荡。连灯都熄了大半,只余镜前几盏,合照她与姚景。 伍桐先跟着跳了一个小时基本功,又学了一段短爵士。或许是舞者们天性热情开朗,对她身体柔软度与学舞速度赞不绝口。伍桐在夸赞声中短暂迷失了自我,逐渐想要回应他们的期待,尽管体力不支,还是忍耐着酸痛,一步步坚持,尽量把胸腰臀的弧度都做到极致。 许多次她注意到哥哥姐姐们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不解,停下来,问姚景怎么了。姚景像是发烧了,脸颊一直泛红。宋清华便在一旁说:“妹妹,你不知道自己很性感吗?” 舞者们都笑起来,让伍桐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着镜中自己无法放开的僵硬躯体,与成熟舞者们奔放、有力度的身体对比鲜明,明白舞室氛围好,老师们都对她采取鼓励教育。 大家都散了,她才松口气。与厉害的舞者们在一起,她全程紧张,热得皮肤通红,她勾着衣下摆往上提,迫切地需要冷空气安抚她的心跳。 女孩忽然露出半截腰,姚景一怔,没反应过来为何她又忽然这样。 裸露的肌肤面积越来越大,他屏住呼吸,局促喊停:“不……不要在这里吧,要不我们还是……” 伍桐脱完毛衣,转头看向姚景:“你说什么?” 原来她里面有衣服。 很薄的紧身衣,下摆在肚脐眼上面,领口快宽到胳膊尖处。姣好的肩颈全部暴露在外,皮肤无瑕,骨软而精致。 姚景因误会羞愤到想钻进地里,又无法控制自己看她,无法控制想起那个吻,令自己心痛。他转过身,背对伍桐:“没有,没什么事。你这样,会着凉。” 他转得突然,还坐在了地上,恹恹没什么精神。少年白皙修长的脖颈逐渐泛粉,伍桐依稀辨得这是情羞的表征,她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见他袖子卷到肩上,臂膀薄肌鼓起,竟有些侵略感。她意识到其中暧昧。 其实方才教学时他们接触频繁,他摸过她胸下,臀侧,压她的腰。她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现下回忆那一幕幕触感,周围的空气也热得膨胀起来,他们再触一下就要因摩擦要炸开似的。 她想缓和气氛,抚了抚姚景的左肩,歪过头,笑说:“难怪你之前一直喊我来跳舞,真的能让人忘记烦心事。你不热吗?我很热。” 姚景回看伍桐,视线撞到一起,莫名有些尴尬。默不作声地,两人都把眼睛移开。 伍桐反而觉得气氛更微妙了。手搭在姚景身上,动不得,拿不得。 好久姚景才说:“我也热。” 他也弯了弯背,单手脱去薄衫,留下里面黑色背心。 ……好像十分正常,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伍桐以手作扇,拍了几下空气,热风浅浅流动,她闲话家常道:“做完运动虽然热,但也容易着凉。我同桌每次也爱穿背心,那样很容易感冒。” 她正要说,你还是穿上外套吧。便听到浅浅一声吸鼻音,姚景肩膀微微抖动,他以手掩面,如有呜咽,声色浓重:“对你而言,我是什么呢?” “与你同桌,与那天你身边的男人,与沉泠相比,我是什么呢?”姚景再一次问。 这让伍桐脊背一凛,挺直了腰。 她忽然觉得道德受到了一点谴责,好像理论上她周游在男人之间扮演各种角色是不对的。但也仅是“好像”罢了。就算她阴差阳错动了管管,姚景那时也是自愿的。 何况男人本就比女人容易得到性快感,姚景也从她身上得到了许多。 事实上她不理解,为什么姚景要问出这种宛若讨情、讨名分的问题。 “你是管管的弟弟,我的朋友。”她回忆他们之前的关系,客观道。 却见姚景猛地回头看她,泪眼粉红,梨花带雨。 他今天的妆很淡,满面清素,与卷狼尾,黑唇环很不符,身上饰品都像有人强戴在他身上。 伍桐想要安慰他,最终却只咽了咽喉咙,向后坐过几寸。 你还是不要诱惑我。 “姐姐。”他弱弱喊过一句,声音沉下来,“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伍桐即刻摇头,像是对这种“迂腐”的情感状态有些排斥:“没有。” “也不喜欢沉泠吗?” “不喜欢。” “不喜欢那天你身边的男人吗?” “不喜欢,我说过我在他身上有事要做。” “那也……不喜欢我吗?” “……” 伍桐心一沉,想起那个姚景向她走来的梦,又向后坐过几寸,满身戒备:“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只是想,你身边有许多为你倾倒的男性,我微不足道。” “你在回避问题,你与别人有什么干系,你需要我喜欢你吗?” “伍桐。”姚景喊她的名字,把她喊得心慌。他俯下身,跪着向她靠近几步,将伍桐困于镜前。 “你几个月前在直播间说生命晦暗,那时……那时候我也跟我姐一起看着,我想我要陪着你,别再让你受到伤害。可是我见到了你,却越发不知足……”姚景水巍巍的双眼,攫着她,他压迫感不强,双手却压在她身侧。 他声音里有种粘稠的质地,出口都像在说情话:“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伍桐心乱如麻,脑袋嗡嗡蜂鸣,只觉得他话里话外含义模糊,她完全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几番动了动口,她都不知说什么。姚景方才泛起波澜的琥珀眸逐渐黯淡,他缩着肩,似在压抑喉中涌出的哭腔,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低在她裤腿上。 伍桐找不到纸,只好用手去擦他的眼泪。她心口松了松,就有什么东西溜了进来。她温柔道:“对不起,我自从沉泠以后,情感比较淡漠,凡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我没有过很好的朋友,也没有被人爱过,不知道正常人之间的感情、相处模式是怎样的。有什么地方伤害到你,你不直接说出来,我无法参透。” “或许是……”伍桐咬牙,“你生气我之前骗了你上床,你还是在意性伴侣的忠诚?” “还是我影响到你营业了?” “或者……你在意上次沉泠欺负你吗?” “难道……”伍桐不断推测,“你做网红其实很寂寞,也渴望现实中有恋爱关系,你觉得我行?你也确实正在青春期。” 她真后悔那晚引诱了他,他正是体验纯洁校园恋爱的年纪,美好的时光大把大把。 “呜……我有时候觉得你真坏。”姚景抽泣着,鼻音很重,“你……呜嗯……你是故……故意的吗,就是说不到正点上……” “不被人爱的借口要用到什么时候,是为了唬我么。”姚景哭着哭着又笑出了声,“还是你真的这么可爱,根本不懂这种事,亏我叫你姐姐。” 伍桐愣愣地看他抖着肩笑,自己抹干净眼泪,又抬眼看她。他眸中有千言万语,与梦里大不相同。 “我怎么现在才明白,你对我这样,对别人也是这样。是大家都没有机会,因为你一窍不通,你害怕受伤害。在这方面,你单纯到看不懂别人的心意。” 他忽地靠近她,闭眼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伍桐全程睁眼,看清他纯然素净的面容,稀疏修长的睫毛。 他的唇湿湿的,她不自觉舔了口,尝到一点咸味。她移了移脑袋,离开他的唇,心想今晚还是走吧,姚景情绪也怪不稳定。 他的唇却马上追了上来,她的肩被压在镜子上。姚景再睁开眼,一双狼目分不清是温柔还是凶,里面还有几分恼人的笑意。 她被一个年纪小的人嘲笑了。 她想起他方才说得那些话,好像懂了,却又在抵抗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有什么失守了,一支细箭自天外射来,穿透她的心,她的脊背,又刺穿她身后的镜子,向外射去。 伍桐闭上了眼,感到姚景一遍又一遍细致地舔她的唇,吮她,咬她,十分温柔。 她也回口咬了他,他的舌头就钻了进来。 她很快被他扑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小狼不见了,他呼吸急促,剥夺尽她口中气息后,灵动的舌缠着她、挑逗她、拨弄她。他把她吻得晕乎乎、湿哒哒地,她迷糊间想:他是不是偷偷练过吻技啊。 ???????????? 老婆们新年快乐! Chapter128拴着我(狼H) 伍桐被压在墙角,她视线向左,看见自己下衣摆撩起,肩领泄下大半。自己的脸一片绯红,眼神迷离,似乎极其享受。姚景仰面吻她,看起来有些痴了,一手将她的手捂在怀中,一手扶着她的肩。他辗转着,浅浅吸着她露在外的一点舌。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伍桐收回眼,与他对望。 他目中还有余泪,荧荧闪烁。 姚景说:“你低估了管管对你的喜欢,你做什么,她都不会生你的气。” 伍桐心一跳,又见他偏过头,说:“姐姐,你别这么看我,我受不了。” “我怎么看了?”伍桐低头问他。 他目光游移,糯糯道:“反正,我和你做什么……管管肯定不会生气。” 伍桐一时也分不清,他是为了隐瞒随口一说,还是借宋清华的身份告诉她什么。 但至少其话中之意——伍桐再一次看向镜子——他想与她维持这种关系。 我爱你。 那个在梦里冷漠说爱的人,现实中为何看似情深地说想你,吻你,看起来如此在意你,还迷恋你的身体。 一旦有这种犹疑与想象,与姚景一起就危险了。识破虚假的、幻想的情爱,伍桐理应如此。 “那你想和我在这里做?”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冷得突兀。 姚景肩一抖:“我……我不是!” 他又立马说:“你脖子上的红印,是上次那个男人吗?” 伍桐赶紧照了照镜子,才看清喉间还有浅浅红圈。镜中姚景的手抬起,怯怯轻触她脖间肌肤,隔着一层空气。 “他——他是那种施虐的人吗,你……你喜欢他那种吗?” “我……”伍桐启齿,语言含糊,“可能有,但不是完全喜欢受虐。我不太喜欢痛感。” “我想亲亲你,好吗,姐姐?” “我们不是已经亲……” “我想亲你这里。”姚景俯身,虚空吻她脖间,热气吹得她有些痒,“你闭上眼。” 伍桐没有闭眼,看见镜中,他将要触碰的,正是红印处。 她勾了勾他的狼尾,抬脖触他,他唇忽颤,她脖子有些痒,感觉他开始伸舌舔她那里。 沿着红色的印,一路舔吮,伍桐感到下体有些濡湿,她的水总是出得很快。 她的手自然地钻进他的背心下面,摸到他硬硬一层薄肌,往上微拢的胸。她抱住姚景的脑袋,感到他吻得缓慢柔软,像一只小动物在舔她的伤口。他的手放在她衣服下摆,似要往上却迟迟不动。 手下滚烫的身体硬得像岩,伍桐才察觉到他的紧张。他凑在她胸上方,沿着那道绳索留下的淡痕反反复复来回舔,伍桐觉得他太轻了,小心翼翼的,还没有上次在伊甸园胆子大。 她握住姚景的手腕,低头咬他的耳朵:“你不想摸我的胸吗,上次你也刹住了。” 她语气里透出微弱的抱怨,姚景顿在她胸口,好一会儿才说:“我怕弄疼你。” “怎么会?”伍桐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尖,带他的手进自己的衣内,“揉胸对我来说很有性快感,我会很容易湿,重一点也可以,我又不会坏掉。” “……” 伍桐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戳到他了,胸前湿漉漉流了一摊他的热泪,她感觉姚景隔着胸罩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乳,她腰肢抬了抬。姚景就忽然扒了她的衣服,将她的胸罩往上推,狠狠揉起她的奶子来。 他发红的眼热泪满眶,怔怔盯着女孩浑圆乳肉上遗留的红色勒痕,他涂着黑甲的手刮过嫩嫩的暗红乳尖,女孩的胸就会朝他一挺,邀请他来吸。滑腻的触感让姚景越发难过,她将这副孱弱美丽的身体交给男人捆绑折磨,她可以因为好多人湿。 那天,他看见伍桐攀着那个外国人的胳膊,身体就贴在他身旁,胸挤到了男人的臂膀。他们将这种亲密视为平常,伍桐还对他摇头,让他别打搅他们。 那晚回去,姚景便想着她穿着衣服的样子自慰。他们站在伊甸园的红线里,他差点犯错,他碰到了姐姐的乳尖,隔着薄薄的奶罩他摸到她凹凸的身体,过分性感。他一想到她的那层衣服,会被她亲手剥开,他不敢触碰的身体会被别的男人看见,抚摸,折磨,他就痛苦嫉妒到想去跟踪她。 当然他没有,他在昏暗的房间里想着伍桐那晚温柔的话语,她直白地说他硬了。他是硬了,他吻到她就会发昏发晕,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好想插进她身体里面,被她包裹,假想那一刻她也是在意他的,没有别的人。 但他更想让她舒服,她该享受所有属于她的快乐。他想象他用手,用嘴给她带来无数快乐,她用湿淋淋的下体磨他的脸,对他说,你是最好的,比那些男人都做的好,我真开心。 他这么想着射了好多次,到了后半夜,疯狂的思想无限滋长。他又恶毒地将姐姐压在他房间的衣柜里,狠狠插进去,把姐姐操哭,她让他把脑袋塞进她宽阔的衣服里,吃她的胸。他们一起躲在一件衣服里,变成了一体。 伍桐朦胧的泪眼里,只能看到他了。要是他和别的女人有任何接触,姐姐都会哭着生气,都会拍他屁股。他的身体是属于姐姐的。 这里那些男人也亲过啊。姐姐被亲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也像现在一样扭着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说“慢点”吗。 她的胸可真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欺负它们,它们还是挺着翘着,比想象中更高傲。他往上推,去吸乳果,他听见姐姐细悠的声音像在撒娇,绵绵叫着。 他已经失控了,故意让她痛,让自己的咬印盖过那个男人的绳痕。圆软如桃的乳肉上斑斑点点,全是他的作业,他为一己之私让她痛,他看得阴茎胀得发疼,她偏偏晃着乳,起身攀他的肩,将他的背心撩起来。他们的胸压到了一起,他用自己的乳尖去蹭她,顶她。他的手自臂间揉她的副乳,他舒服地忍不住喘气,又开始失智地胡乱言语。 “你的乳头也硬了,姐姐,好色。呜……对不起,我把它们咬痛了,但是小小狼也痛。你不知道上次我有多难过,你就这样不要我了,是小小狼还不够好吗,我知道肯定是小小狼太小了。你这么好,我不配和姐姐做爱,我知道的,第一次你只是安慰我,我不能插进去。” 姚景不知何时已经抵开了伍桐的双腿。她夹着他的腰,感觉他身体烫得吓人,乳尖都是烫的。他蹭得太用力了,胸都陷进她的乳肉里。她被蹭得起起伏伏,看向镜子都以为自己被肏得激烈。视觉太过刺激,她看见姚景雪白身体上的纹身,再次感觉自己沉进了海里。偏偏他哭哭啼啼得看似柔弱,让人无法批评他太用力了。 “我没……没有安慰你,你也……”她开口想说他不小,但思考一番又觉得他真的是在意男人的那种尊严吗? 虽然每次和男人做,她的快感都很强,但初初吞性器总是有些吃力的。姚景也不例外。 她只是觉得,他说他自己不配,更像是一种自我低视。 为什么他在她面前会如此?他分明是个世俗意义上年少有成的人,且光鲜亮丽、受人追捧。 她被这种自卑情绪触动,改口:“你很好,我觉得你特别好。你可以和你想要的任何人做爱,你应该多考虑下自己。” 姚景却离开了她的身体,抓着她的乳往下舔她腹上的痕。他的泪一路下流,他握着她的腰,痴痴舔着,两只手刚好就能包裹她。 她感到腰间一片酥麻,麻得她不自觉扭动身体,乳头却被咬紧剐蹭、摁进去折磨。 “呜……我怎么会和任何人做爱,你要把我推给别人吗?”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该相信自己,你可以更自由。” “我不要自由。”姚景抱住她的腰,“我只要姐姐拴着我就好了。” Chapter129舔你下面(狼H)补更 姚景是个敏感的人,伍桐知道,也许他还缺爱,和她过去一样。所以才向她求助,想要和她有这种“拴着我”的性。 “好好好。”刚好她也可以做,“在你找到真正的爱人之前,我可以栓着你。” 姚景的身体一顿:“我不会有真正的爱人。” “为什么?” “因为对你来说,每个男人都是一样的。”姚景匍匐着,抱着她的腰一路往下舔弄,伍桐的腿被他用手撑开。他擦去眼泪,脱去她裤子。 少女光洁的大腿暴露在空气里,姚景抬眼看她,少女上身裸露,粉嫩的胸随着她挺腰的动作向上挺动,乳罩半遮半掩挂在她胸间,她用一种怜爱又无情的目光看着他。 他擦干眼泪,说:“我想让你舒服,我可以舔你下面吗?” 他视线往下移,触到女孩鼓鼓的阴阜,上面包着淡粉色内裤。伍桐下意识去遮,姚景俯下身舔她的手背:“你还是怕人知道,你其实也喜欢粉色。” 伍桐知道他这句话露了馅。她在直播中都没有说过,只有细枝末节能推测出来。 正是因这句话,伍桐说了好。 姚景握住伍桐的脚踝,女孩的细腿在他眼前分开,抬起,大腿肉分离。粉色内裤中央一块洇湿的深色,他怔怔地看,心里有什么沸腾起来。 “要不……还是把灯关了?”伍桐说。他看得冷淡而认真,和梦里那副表情一样,反倒让她有些紧张。 姚景将她的腿又分开些:“姐姐,你的裤子是不是小了。” “嗯?” “它箍着你的屁股,肉都从下面溢出来了。”他将伍桐的腿往胳膊上一架,俯下身,说。 “……” “看起来好滑。”他说。 “你要不快动,别直播说给我听。”伍桐用手背遮上眼睛。 “那开着灯吧,我能把你下面看得更清楚,更好地照顾它。”伴随着少年低语,伍桐感到体下内裤被剥开,所谓溢出的臀肉被抚摸揉捏,随后穴口软肉被两指分开,冰凉的指尖触碰她敏感的阴蒂。 “姐姐……你里面真可爱,碰一碰就流水了。”她听见他似是陶醉地说。 然后在两根凉指的挟制下,她感到少年炽热的唇口包裹住了她,很快发出吸溜一声,电流划过,她被他吃进口中。他不断地饮用她,她自手背指缝里看见男孩毛绒绒的卷毛,她不自觉伸出左手去抚摸,却猝不及防将他的脸摁进自己身体。 少年的鼻尖磨蹭到她凸起的花粒,她舒服地勾起脚趾,夹住他的脑袋,却听他兴奋道:“姐姐也会急。” “我没有。”她解释。 “那我们慢慢来。”姚景说着,话入了洞。伍桐闷哼一声,感到粗长的软体进入了她的身体,在她穴口浅浅探着,慢慢往里面去。伴随着少年唇与指的包弄、揉触,上珠下穴同时被强烈刺激,他舌过于灵活,快速刺入后,很快在里面搅弄。 没有阴茎那么厚重粗硬,是柔软清浅又不容忽视的,步步将她带上高潮。她流了一波又一波水,感觉姚景动作越来越快,伴随着一根凉指捅入,她轻叫一声:“慢点进。” 也许是尾音太缠绵,刺激了少年的耳朵。他的耳过分滚烫,灼得伍桐大腿内侧也热了。他抱着伍桐的大腿疯狂舔弄,女孩的腿轻踹起来,膝盖敲在镜子上,有点痛。她发现自己正在低低轻呼,有节奏地,与姚景插进去的指同步。 指与舌同时作弄,她的膝盖尖红透了,脚乱踹着。少年忽然松了口,呜呜咽咽一声,说了句好喜欢,还是别的什么。她感到那根指分明动作很慢,却尽抚弄在她敏感点上,突突点着。少年在俯下身时,吸住她受凉的阴蒂。他用齿轻轻刮她,那粒被舌弹动,刺激得她脊柱发麻。 技术太过纯熟,她一时分不清在她身下的人是谁,好像可以是任何能给她带来性刺激的人。 不知何时她已躺在地上,臀被姚景抬起,他跪在她身下,用膝盖垫着。 姚景在穴道内凸起点处最后一勾,女孩热流喷出。他眼睛进了水,马上去吸她花口的水,发出淫水的声音。他感到水的冲劲有些大,愣了愣,离了她身体。 勉强睁眼,却见女孩妖娆的上身朝着镜子微微弯曲,乳尖红得与下面一样,她半臂抬起,轻咬着自己的指骨,满面绯红,望向他的目中有欲遮还羞的欲望。 而女孩的腿挂在他臂上,那下方吐出的水一波又一波,是冲出的、透明的。 “姐姐……”他听见伍桐压抑的咿音,餍足地拥抱她,让她靠着自己,喊她。 “你上次都没有……”他低头舔她的胸乳,一手还放在下面撑开她的腿,让她将液体全部喷出。水溅在地板上、镜子上,姚景往上去缠她的唇。 伍桐余劲未消,呼吸急促,摸他的身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会这样。” 她说“后来”。第一次让她潮喷的人当然不是他,难怪她的反应这么自然。 可是没关系,她还要他就好。 “什么味道?”伍桐尝到他口中的咸味。 “应该……是你的。”姚景讪讪道,“我喜欢。” “你不用勉强自己。”伍桐才看见他眼间的缠丝,用手替他抹去。 姚景便拿了她的手,尝她手上的味道。他咬着她的指,舔她指缝,甜甜笑道:“我没有勉强,我喜欢你身体的味道,也喜欢给你口。” 他一下哭,一下笑,清亮的眼楚楚可怜。 分明是伍桐光了身子,她却不觉得有任何拘谨、局促。她迈过腿,跨坐在姚景身上,俯身将手指塞入他口中,盯着他的双眼,笑他:“不会刚才在下面也哭了吧。” 他被她用手指摸遍口腔,仰面承受,眼角泛了泪,使劲摇头。却有种逞强的意味。 伍桐一手摸他的胸,一边用指追他的舌。她沿着他的唇一路吻下,舔他的喉结,道:“我也给你口吧。” 姚景身子一震,握住她的手腕似要拒绝,最后只是沉默不语。伍桐感到身下的硬物涨大一圈,反应太过明显。他想要,她没试过,但姚景并不令她排斥。 她坐在他裤子上,上下起伏,用他的硬物磨。姚景的表情越来越有趣,她终于拿出自己的手指,点在他下唇:“这样磨也能舒服?” 姚景轻轻喘着气,抱住她的身体:“我真怕以后在这里练舞,只会想起你。” “想起我不好吗?” “我……”姚景在她胸口蹭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 伍桐伸手去捏他烫红的耳尖,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这只色小狼。 “那姐姐,你给别人,做过吗?” “做过什么?”伍桐迷惑。 “就……呜……就是口。”姚景又将她抱紧了些,“我不是想要你做,我只是怕。” “怕什么,礼尚往来嘛。”伍桐的手逐渐往下,身体也跟着下弯,“我是第一次,要是咬痛了你,你直说。” Chapter130情色小说(狼H) 伍桐剥开少年的皮带,黑色内裤里鼓起的部分被释放。她扯掉身上的乳罩,薄腰下塌,乳球在空气中晃动着,她却浑然不觉。 她如一只窈窕的猫。臀翘起,仿若其间还有一只浮动的长尾,看得姚景心头跳动剧烈。 少年的性器与身体一样白,因跳舞的余汗发出微妙的腥味,她冰凉的指捏住柱身,感到它在她手中震动。两颗囊带也被她带出,她捏了捏,一路摩擦柱身往上,握住粗茎中颈。她竟看见肉白的柱皮底下也有浅浅凸起的青筋。 再看姚景,他一双眼凝滞着,瞳孔微微缩小,目中有潜伏的欲望。 她想到什么,匍匐向前一点,用他的阴茎,擦了擦自己的乳尖。并将要回身去吸他的龟头。 姚景却忽然握住她的手,咬牙道:“算了姐姐。我舍不得。” 伍桐一晃神,他又抱住她,在她耳边舔弄,声音隐忍:“我带你去里屋。” 伍桐被他抱起,自然而然勾住他脖子,她理所当然:“性爱就该是彼此让对方舒服的,我有了第一次,才会有第二次。” 姚景带她进了舞室侧门,黑灯瞎火行过一条短廊后又打开一扇门。 伍桐感到自己被放在一张小床上,灯才打开。她与姚景在休息室里,他的手附在她手上,低头不肯看她。 “你又难过了?”这短短半小时他好像难过了许多次,伍桐说:“要不我还是给你口吧。” “不要了。”姚景将她压在床上,看进她眼里,“我只是太会嫉妒了。有了第一次,我就会盼望以后每一次都属于我。” 伍桐笑了,仰首亲了他一口:“说什么呢,别担心,以后你会找到这样的人。你们真正属于彼此。别在我这里纠结这个,开心点。” 姚景眼中却有层层悲恸,自深处上浮,欲语还休。伍桐看不明白,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姚景疯狂地吻起她来。她气息被他卷起,迷糊间脱了他的裤子,两腿夹住他的腰,却觉得他话变少了,只是揉捏她身体的动作特别用力。 她握住姚景的性器正要往下面塞,感觉有些许吃力,她向上移了移想对准位置,却听姚景轻吼了一声,她的头也撞到什么,吃痛。 她手往上伸,摸到枕头底下的书,拿出来放在面前一看。 标题上硕大的字——姐姐——映入眼帘。 太过熟悉的两个字,翻开书的冲动都超过了和姚景继续的欲望,她好奇地翻开第一页,伴随着姚景哑声呼喊的“别动”,她看见第一章里面密密麻麻的情色字眼。 她下意识就读了出来。 “姐姐以为是她诱惑了我,殊不知这一切我早有预谋。她美妙的身体是我日思夜想的,我揉着她的阴蒂,她的水流进我的手心,我尝了一口,说好甜,又送进她嘴里……” 伍桐没有读下去。因为下面的内容更夸张和震撼,她没有看过这样的书,文学也从不这样写。她只是看出了这里面的“我”是个男的,姐姐自然是个女的。她翻过几页,还在想这是否只是舞室里某个人的睡前读物,直到她看见里面姐姐的职业是个手账主播,“我”是个高中生舞蹈网红。 ——我房间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她的画像,幸好她第一次来我家时,我早已搬过家。 ——我人生中第一次勃起是因为她,她隔着镜头画画,画了一张女人的脸。我却觉得这是自画像。很快有血滴在纸上,她说抱歉,似乎是流了鼻血,她的声音是冷柔的,我听着竟然耳朵发烫,感到下体有什么东西膨胀开来,热意鼓涌,胀满我的房间。我可耻地因她这滴血,射精了。 ——她总是美丽而不自知,说着最刻薄无情的话,她的温柔对我来说也像凌迟,可我恋慕她到失去了自我。我绑住了她的手,将肉棒插进她腿间,她带着我揉她的胸,我们一起动作,只是这样摩擦就能共赴高潮。她却还一遍遍邀请我,又不允许我射在床上,因为她的男人很快就要回家了。 ——她拍打我的屁股,我也得到了快感,只要她能碰我,我就兴奋,我就像她的一只狗。小狗也想拍主人的屁股,但是小狗舍不得。如果有一天,她在我脖子上套上项圈,让我光着身子在房间里爬,我也愿意。 ——她的里面太过紧致与温暖,每每进入我便不愿再出来。她身体软,扒开臀捅进去,她吃不下我就会撒娇,我再疼也愿意为她忍着。她的G点在特别浅的地方,勾一勾就能找到,我插进去,她会喊我的名字。那一刻我多想告诉她,姐姐,我属于你。你夺走了我的身体,就可以永远夺走。 “别看了,求你,别看了……”姚景的呜咽终于唤回伍桐走失的精神。她思绪混乱,不忘查看尾页,确认这是自印的书,时间只在上周,她呼出一口气。 她镇静地合拢书,放在一旁,镇静地审判:“这是你写的,把我作为性幻想对象。” “……” 姚景很快下了床,半蹲在床边,认罪地扒着床面,只露出一双眼。他躲闪她的视线,无助地红眼,这回没流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个恶心的人,从很早以前开始就虚构你,意淫你,我早就想和你发生性关系。我污秽不堪,你一定忍受不了我……” 污秽不堪吗?伍桐坐在床边,交迭双腿,虽是裸着,看起来却自如优雅。 她只是在沉思,从前她好像也是这样——她竟然对沉泠这样过。只是她没有将其具象化。 这并不算污秽,性之所以不被公开,就是因为人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心思,这是自然的生理欲望。甚至她因为理解姚景的行为,心中慌乱无比。 如果她与姚景的行为表征重合在一起,那她能否推测,他不只是拿她作为性幻想,他甚至……爱她呢? 这才是她恐惧与逃避之处。 早已将性与爱分离,若它们再有牵扯,她只会堕入危险。 何况纵使他就是管管,他已有诸多隐瞒她,她又怎能轻易判断一个男人的爱情是忠贞、深刻、纯粹的呢? “我再也不会写了。”姚景说,“对不起,是我以为我再一次被你丢下了,我才会胡乱……呜……小说网站上的我也会删掉。” “……你还在小说网站连载了?”伍桐惊讶,“男性小说网站吗?” 姚景胆怯不敢看她,微弱道:“当然不是!是女性小说网站。” 他怎么会让男人阅读她的身体。 “什么时候开始写的?”伍桐追问。 姚景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道:“第一次在摩托车上,你……你摸我的胸,我……我晚上回家老是想你,没有忍住。呜呜,对不起,我怕我对你做出其它过分的事,只能这样纾解。” 他似乎觉得姐姐这个词过于敏感,不敢再喊,只在她膝边缩着身子,等待她下一步动刑, “什么网站?” “啊?” “你在用什么网站?” “……” 过了十分钟,伍桐看着情色网站金榜点击量第三的《姐姐》,不知该说什么话。 全文免费,他怎么不收钱啊他! 这个网站还有许多女性向漫画、视频、有声读物。 她疑惑地翻阅,看见评论区下全部说作者“桐叶”文笔细腻,不愧是女作者写男性视角,给人的冒犯少,代入感很强…… 难怪,她恍然大悟,难怪他们第一次在姚景房间里做爱,他学的快,话也多,根本不像是纯处男。 “你为什么上这个网站写?”伍桐还有许多问题。 “……”姚景支支吾吾,“就是……就是粉丝在评论区说在用我写文,我追查到这个网站,发现可以学来讨好你……我那个时候只是幻想要是有一天我们也能……我就做一下准备。因为这些里小说里面,男人有很多设定,我也不知道你喜欢那种的,就可以看着学学……对不起……” 他说着说着,只觉越抹越黑。他作为管管的弟弟,与伍桐刚刚认识,就开始学习。这是多么烂的一个人。 可是他太会胡思乱想。那时评论区粉丝什么都敢说,他无意间得知女性需要技术好的人,不同的女性有不同的性癖,他抱着钻研的想法打开网站,看得心惊肉跳。 直到伍桐的手指,第一次隔着衣服,触到他的乳头。 这个世界那么多人获得了幸福,为什么他总是在得到片刻希望之时,再次走向绝望了呢。 一切都完了。 他哽咽着,将被子掀起,盖在她身上。 “今天太晚,你先在这里休息。”姚景声音都在颤抖,“我知道你不愿再看见我。小说我也会删掉。” 攥着被子的手,却倏地被伍桐握住。 她眼中波光粼粼,不像在生气。 “你想不想实践一下小说里的内容?”伍桐丰润的唇动着,蛊惑他,“你绑住我的手,将肉棒插进我腿间……我不允许你射在床上,因为……”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柔:“我的男人很快就要回家了。” 正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先是礼貌的三下,伴随着男人的声音,问:“伍桐,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于是敲门声越来越响。 伍桐看向门外,没有动作。 姚景很快回握她的手,说:“我想,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Chapter131磨穴(狼H) 沉泠在商场边上坐了许久,回忆起那天她跑回店门口找他,逞能说些奇怪的话长自己气势,眼中满是急切与关心。如今想来,她假装威胁他做她狗那天,伏在他身上,尝试对他做越轨的动作,也是为了气势超过他。她自己分明没有经验,又十分努力地扮坏。 真是可爱极了。 仅仅几个月,如今的她成熟、冷静了许多。 他点燃一根烟,静静看着它燃烧。火星子明晃晃,在空气中飘出白气。商场已经关了门,不远处一群人闹哄哄下来,有人喊他:“小伙子,还没走呢?” 沉泠倏地望过去,找伍桐的身影,视线晃过一张张陌生的脸,他还算礼貌地朝他们微笑颔首,又回归静默,掐灭了烟。 “怎么不抽呢?光点着。”他听见有人问。 “烟不健康,戒了。”他说。 他只穿着白毛衣,隐在暗处望着高层舞室区域的光,在隔壁房间亮起之后,他想起方才下来那群人,数量也不下二十。他忽然感觉有些冷,兜了兜外套,手也冻僵了。他站起身来,想要往前迈步,想起伍桐与姚景拥抱的场景,有些艰难。 一种强烈的直觉统领了他,他心中越发慌乱,一路飞奔上楼,找到舞室偏门,进了灯光最亮的房间。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走到角落,看清地面与镜子上零星的水光。 一路寻到偏室。 他扣响门扉,没有人回应,想起那水光,他便控制不住手下的力度。 敲到手麻了,他听到门内一声娇吟,猫一样地,喊“别咬这里,你是狗吗”,声音很快顿住,像是刻意憋闷的。随后吱吱呀呀的床板碰撞摇晃声响起,沉泠眼前一黑,扶住墙,没再动作。 如果是噩梦的话,醒来就好了,不该一次又一次重演。 房间里的床很小,姚景怕伍桐被勒到,将伍桐的手虚虚绑在床边桌角上。她身子弯着,两团乳肉如方熟的软桃,摆在一起,沉在床边上。她曼妙的身体曲做海波,臀饱满又尖翘,臀缝里掩藏秘密。他问她这样绑可以吗,伍桐就笑得明媚,微眯着眼睨他,一只小巧的脚自他背心里面往上,贴着他腹部一路踩在他胸上。 分明姚景才是坐着的那个人,却像是被吃定了蹂躏的那方。 他羞赧地抓了伍桐的细腿,让她别动,她那里再一次对他打开,干了的软肉自然分开,里面一缩一合地邀请他。 “还不快点。”她用气声说话,动作灵动,确实像一只偷腥的猫,“你没听见?我男人敲门了。” 姚景大致能理解她只是把门外的人当情趣。 姚景一指沿着她修长脖颈往下,滑过她沟间,腹部,臀缝,钻进她下面。 “你踹了他,选我吧。”他好像自动进入小说的情境,两根指泄愤似得插进去,最后怕弄疼她,还是放慢了速度。她被激得闷哼一声,踹他的胸,他就摸着内壁里面的凸起狠狠再往里面捅,拇指压着阴蒂,凿出一摊水来。 他动作了一会儿,伍桐身上就泛起盖过从前痕迹的红晕,姚景看得眼睛热了,往她身后躺下。他突兀地拔出手指,拥抱住她,往前探索捏她的胸肉。 伍桐微微喘气:“把阴茎放进来。” 姚景自前方深入手,在她穴间摸来摸去,摸到她湿淋淋的水窝。他心神荡漾,想起这里的味道。敲门声还在继续,他有一种兴奋感,好像听见敲门声更能确认伍桐心里,他的份量比沉泠高出许多。 “姐姐,姐姐。”他无意识地撩拨她下面,又不肯给她。他的阴茎早就等不及了,隔着裤子在她身后隐忍地摩擦,蹭她软软的屁股肉,他想亲耳听见她说:“比起沉泠,你现在更想要我。” 伍桐轻扭着屁股回应他,快让他意识涣散,他分不清她在故意表达性欲,还是真的想要他。 “他算什么?”伍桐说。 这句话完全哄到姚景了,可是在他们的情境里,好像沉泠才是有名分的,是她的男人,而他不是。他挤弄女孩乳尖,又欺负她似的拉长,让她呻吟着喊他坏小狼,痛。 “小小狼很开心。”他说着,一掌捏了捏伍桐的屁股,手臂塞进她腿间迫她抬起腿,释放出阴茎,磨进她腿间。 “这里没套?”伍桐试图推开他手臂。 “有。”姚景闷闷哼哼地有些委屈,“但是你刚刚说要先磨腿。姐姐,你夹紧了,抓着桌子,我怕撞到你。” 伍桐想起陆梓杨顶弄的力度,两只手抓住桌角。腿被放下,她结结实实感受到蓬勃的肉柱在她腿间蓄势待发,姚景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在她腹间停下,指尖徘徊在她脐眼。 很快龟头摩擦过阴蒂,姚景猛地向前冲撞,她把住桌子,桌角顶进掌心,微疼,与下面强烈的刺激交织在一起。 “你下面好湿呜呜,太滑了,我控制不住力道。好舒服,姐姐……”姚景咬她耳朵,嘴上说他会慢点轻点,下面却不管不顾地动起来。每一下都与她下面紧密贴合,像是会摩擦出火星一般,烫得她腿肉火辣辣得疼。她感觉整张床都在晃,她靠着桌子才勉强稳住。 “姐姐的奶头也变硬了,和下面的阴蒂一样。对不起,我总是忍不住才意淫你,你上次走了以后,只在我家里留下了你的味道。姐姐其实很喜欢粗暴吧,像这样欺负你的奶头,顶你的阴蒂,你就会叫得很好听。” 她才想起,姚景真正做起来会不停地说话。 “解……解了吧。”绳子磨得她有些痛了,她转头和他说。 他却直接掰着她的头,将舌头顶进来,狂热地吻她。他舌头在她口中搅动,和下面一样猛烈,伍桐在他那双清纯的眼中看出痴迷与凌厉,一时有些迷惘。 她感到自己的腰被抬起,腿下垫了软垫,自己屈了膝,手还抚在桌角。姚景到了她后面。 他并没有压着她,只是抱着她,匍匐在她身后。他舔弄着她的后背,阴茎还在她腿间出入,动得很快。 “绳子可以解开了。”她将手盖在禁锢着她胸臂膀之上,看见他手臂上纹着的那条长黑线,将她的胸腹环绕。他细白的手指陷进她的乳肉,黑色指甲掐着她深红色的乳头。 姚景却只在她肩窝处继续舔着,舔得那里又湿又热:“不要,我解开了,你就开门和他走了。你留在这里好不好,我轻轻地,你不要生气,你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姐姐,你走了,我又会陷入无尽的等待。” “你不让我射,我就会乖乖的。你要小小狼做什么,它就做什么。” 他便说着,又忍不住顶弄过去,发硬的肉棒偏差方向,直直插进她穴口。伍桐一激灵,感到有些胀满,姚景似是怕伤到她,很快退了出去,在阴蒂处慢慢磨着道歉,反而让她觉空虚。 “你再不解,我就让沉泠一起进来。快点。”她听见自己凶道。 Chapter132后坐(狼H) “不行!我不要你见他。”姚景很快解了她手上的束缚,他瞥见伍桐手心被磨破了皮,赶忙将她手放在两人胸前看:“下次我再也不写这种情节了,一点也不好玩。只会让你受伤。” “性爱而已,这么认真干嘛。”伍桐笑他,“瞧你急得,我又不会真的让沉泠进来。我没这种癖好。” “癖好是可以培养的。”姚景拉开抽屉,他记得舞室那群人在这里藏了一堆套,方便他们夜里练完舞去酒吧艳遇。 果然有。他看见有一个薄荷味的XL套,脸一红,翻过去,但又没找到其它符合大小的。 伍桐松了手,自下面探到他的肉柱,捏了捏,嘴里还闲情到:“三个人感觉会很累,而且你和沉泠都很难哄。” 他猛地一滞,憋得喘不过气来,夹过薄荷套放到嘴边咬开,另一只手制止伍桐动作。没撕成功。 门外越敲越响,伍桐视若无睹。她截过姚景的套子,撕开,自身下腿间,为它套上。 姚景憋着气,不敢说话,臂间青筋凸起。他埋在伍桐肩颈间偷偷看,女孩两颗嫩乳间透出缝隙,细腿中央夹着他的阴茎,她细指点了点小小狼的头,似在抚慰,才缓缓给他套上。 他颤抖着声音,还是很委屈:“反正我和沉泠一样,你应付一下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应付沉泠?”伍桐也忘了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你刚才说他难哄的……”姚景怕她跪得难受,让她躺下,跨在她身体两边。他俯下身舔她的乳,拢起她,两边都照顾,他感觉伍桐在看他,他受不了她的眼神。她的眼睛太漂亮了,和她的身体一样,望一眼就让人觉得在亵渎她。 她肩颈骨节精致,胸乳却丰满,躺着瘫下去了,也像两个瓷圆盘,弧度饱满,哪儿都是肉。姚景理解她口中的随意,她现在也不以为意地评价沉泠:“他这样的人,很不容易满足,要的东西都很难求。” 但她又说:“他和我妈妈很像,我也许是心软了,才没有让他走。” “而你难哄,是因为你出现在我梦里了,你知道,你在梦里说了什么吗?”伍桐的表情有些落寞,看得姚景要俯下身吻她。 却被她揽住脖子下压,他闻见一股清浅的玫瑰香,感觉耳边湿了。 “我说了什么?”姚景心痛起来,不明白她是从哪里开始掉眼泪,是他做得不好吗,是他提到沉泠了吗,还是他说的话让她不得不想起妈妈。 伍桐抱着他摇头,不告诉他梦中人的假语。 她吻姚景下巴,大腿蹭了蹭他的,夹住他的腰,小声说:“不能像上次这么凶,你这个年纪个子长得太快了,太用力我受不住。” 姚景被蹭得全身僵硬,阴茎在女孩的腰腹滑了滑,他浑身是汗,握着粗长找她下面的软口。 “你又引诱我,欺负我,你好狡猾,姐姐。”他去舔她眼睛里细微的泪,忍着难受缓缓进入。女孩紧致的花口欲拒还迎,吸一下吐一下。 “我哪有……嗯……”伍桐溢出轻吟,催得姚景不小心往里面捅进一截,他又疼又酥爽,一路吻下,舔她的乳头。 “有点紧,你别紧张,我轻轻的。”他将手伸下去,拇指揉她的阴蒂,两指扩开她。 好一会儿,他感觉行进艰难,抽出来,俯下身,唇手并用又舔她,把那里舔得一片泥泞。伍桐在他肩膀抓出指甲印,猫挠一样,他咋咋吸她的阴蒂,待摸出的水不断,他抱起伍桐,顺利插进里面。 温热紧闭的腔道包裹容纳他,姚景尝试动了几下,伍桐就挠他。 姚景摩挲几下,找到她里面敏感的褶皱处,次次磨过才顶进去,他意识到什么,自下面抹过她软肉,带出一片水,涂在自己胸乳处,逗她摸。 “脏死了。”伍桐说着,抓他的胸。 “不脏,是甜的,我尝过。”姚景扭起屁股,动作剧烈,震得床晃晃荡荡地响,合着一点猫叫,他抱起伍桐,把她顶到床头,护住她脑后,控制不住喘息,“姐姐,我知道你为什么紧张了,你上次都没有。嗯……嘿嘿,你对我认真,偏要说自己不认真。小小狼喝到水了,以后每天都会想你。再顶进去一点好不好?” 他弹弄着她的乳,边在她耳边不要脸地喘着,要故意送给她听一样。那根东西一直将她往上顶,窄小的空间,他也在灵活地寻找她搅弄她,她微眯着眼看见少年坚实的身体后,臀翘着扭动,不管不顾地。 只是他的身体竟也比她大许多,她破碎的呻吟是被他撞出来的,她最终也只能攀附着他的脖颈承受他,一双浅红的狼目,眸子晶莹剔透,攫着她的眼。体下快感如海波,层层卷她上岸,后来她也变成了海水,浸在咸味的潮湿中,层层汗滑落,在姚景抽离,她去寻他时,她听见姚景甜甜在她耳边细喘道:“喜欢你。” 她精神一紧张,感觉自己又被卷回海中,淹没口鼻,敲门声一震震,她迷糊间说:“你别乱说话。”下面那根硬邦邦的粗柱就直直破开幽径捅进来,她感到一阵疼痛,很快酥麻感洋溢开来,姚景拉过她的手摸她肚子:“姐姐,我顶到子宫口了,你摸摸,小小狼就在里面……我想过无数次,你在我的床上,我在你的床上,我想去你家里,插着你睡觉。你一定会生气吧……有男人在你房间睡过觉吗?” “喂……你出……出去,太……呜……太深了……”深处的快感太过怪异,伍桐使劲推他,想缓解这种快感,以至于不让自己意识涣散。 “算了。”她尽力冷静道,“我要在上面,我……我自己来……动。” 交给他和上次没什么区别,他根本控制不住力度。 姚景乖巧退出,天旋地转间,伍桐被他箍着腰放在了坚硬的身体上,她压着姚景紧实的腹肌,看见他身体上因喘息起伏游动的鱼尾,鼓起的臂膀,纯净又痴然的目光,甚至他莫名的笑意,他的脸与其他许多男人迭在一起,最后又变成姚景的。 伍桐不愿再看他,掉过身,双腿曲在他身躯两边,以背对他。她握着少年的阴茎缓缓坐下,感到这样更控制不住深浅,呼出一口长气。 他又在背后幽幽唤她姐姐,让她喊自己的名字。她的手被他拉住,她猛地往下一坐,睁大眼睛,差点窒息。她咬牙忍住,试着扭动屁股自己寻找位置,臀肉摩擦在少年三角间,她脊背软骨浮动,黑发全抚至一边,臀瓣像要滞留在少年腹间,看得姚景心脏鼓鼓跳动,不敢打扰,只是忍耐。 床晃得轻了,当姚景再唤她时,她已经高潮过两次。她脖间全是汗,脊柱阵阵发麻,听见姚景又带了哭腔喊她,她有些热,撩起一边头发攥着,回头看他,身下还在不断扭动,像只在使用姚景的阴茎肏弄他。 灯光在上,女孩回身,周身描着光,她乳尖尖翘起,随她上下左右动作,一下又一下。 这瞬间姚景眼睛红了,怕她要走,起身自后方紧紧拥抱她。白光闪过,映着伍桐裸体的虚影,阴茎射射了很久,他存在在伍桐体内,才有安全感。 他希望这一刻自己不要被伍桐看见,爱而不得的人不要被爱人看见。 Chapter133传言 yeh ua6 .co m 伍桐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手机震动。屏幕一亮,她看见陆梓杨三个字,正要按接听,姚景在她颈窝蹭了蹭,不经意瞥过一眼屏幕,又抬头望她:“你要走了吗?” “你催我走?”伍桐见他又委屈了,逗他。 姚景又偷偷抓了她的乳,埋到她胸前温存舔弄,蜜蜂一样的声音,求她:“才不要。我还想要……姐姐,你摸摸我……” 他掰开伍桐的指节,让她包在他粗热的阴茎上。 伍桐僵住:“怎么又硬了。” 他红了脸:“你睡着了,我不敢叫你……姐姐,你帮帮我吧。” 姚景又不管不顾地在她怀里舔起来,用下面蹭她,伍桐动作着,也忘了来电。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ua5 .c o m 到了凌晨四点,姚景起身,用湿巾轻轻擦拭过伍桐身上的污渍。她很快又醒了,魅着眼看向他,似梦非梦的嗓音糯糯地,问他要去干嘛。 “我去清理下隔壁,你先睡。” 伍桐几天没好好休息过,很快沉入睡眠。 姚景穿好衣服,走到门前,摁下把手。 门开了,外面空无一人。他心重重一跳,步过长走廊,在后门楼道边上,看见了一个黑色身影。 “她今晚不会回去了。”姚景对着沉泠的背影沉沉道,说完便要走。 “姚景。”沉泠站起身,“我之前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会将一个恩人看得如此重要,又为什么和恩人的弟弟产生关系。原来是我想复杂了,她重恩,又试图轻性。若知道恩人与弟弟是同一个人,最终无论将你定义为什么,需报恩,还是性娱乐,都牵扯不上爱情了。何况你一直在对她说谎。” 姚景恶狠狠看他,咬牙:“你果然阴险,背地调查她那么多事。你威胁不到我,因为我根本不怕你告诉她,我根本不需要她爱我。” “是吗?那你手抖什么。”沉泠看了一眼他身畔握紧的拳,姚景立刻将手藏在身后,”姚景,你需要她爱你。不然不会从一个碌碌无为的低学历汽修工人,摇身一变,做情色区网红,买进私高,急于营销洗名、置办房产。你想要她看得起你,尊重你。”沉泠说得冷静,将他的人生评为争名逐利,一文不值。 “她不会因此不尊重我,你这样看她,才是亵渎了她。”姚景被沉泠扒开了皮,血淋淋的肉身颤着,他强撑道,“她会为喜欢过你这样的烂人而后悔。” “是吗?也许吧。”沉泠稀松平常地笑道,反让姚景觉得他可怕。 “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不该赖着她、调查她、打扰她的生活,要是喜欢她,更该远离她。你们这样的人,生来就在肮脏的泥潭,就是要把她生活都搅脏了,还要借她避祸。你以为是你们看不上她吗,她根本看不上你们这些人。” 姚景气势汹汹说完,察觉沉泠的视线冷冰冰落在他身上。 沉泠一步步向他逼近,直到两人面对面,对方的目光压着自己。现在沉泠还比他高出几公分。姚景不服气地回瞪他,又觉得他一双墨瞳看的不是自己,他看不起自己。 “我确实可能不及你,姚景。也许你以后会成为她的骄傲,如果有一天她需要你,请你不要走得太远。”沉泠说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话,又忽然道,“我没有情趣听她与别的男人一起。只要她开心,一切我都可以忍。我留在这里,是想问你,你知道她为什么害怕过年吗?她从前在直播里,讲过她妈妈吗?或者,你有听她提到与车祸相关的事吗?” 姚景一怔,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回忆道:“她很少提妈妈,每次提,都只是满不在乎地,说她们又吵架了。” “你为什么提她妈妈?”姚景后知后觉戒备,沉泠借他调查伍桐,若是他说出什么,日后他也有责任。况且夜里伍桐也提过一句令他刺痛的话——沉泠像她的妈妈。 “你帮她预约过心理治疗,你不知道她的心病吗?”沉泠说。 她以前的心病,不是也有你的份吗……姚景心里念着,嘴上却只说:“她不主动说,我怎么能逼她透露。” “那我透露给你。”沉泠声音沉下来,“我印象里,她一直对外称两年前母亲去外省打工,不再回来。可她的一位熟人医生却说,正月里见过伍桐的母亲。” ——最后一次见阿蕊,应该是在今年正月末。那天伍桐哭得很伤心。 ——她很少哭,打针也是亲眼看着我扎,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那天,她哭得很伤心。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姐姐所说的两年,只在讽刺她妈妈薄情,回来一次,也不算回来。”姚景说得顺口,并未注意到,他提“姐姐”二字时,沉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可伍桐根本不是会外称家事的人。私密的事透出,学校里都有人嚼舌根,倒像是故意传播。她在学校里不惹外事,没有朋友,一定要有一个传播源,我认为,只可能是她自己。”沉泠分析,“也许是B市太小,亲戚里的一番说辞,烟尘滚滚般,卷到了学校。” 姚景一愣,脊柱发凉:“姐姐确实是这样的个性……” “你是对她这几年最了解的人。我向你保证,我在她身边,一定以她的安全与快乐为主。如果你知道任何与她妈妈相关的事,希望你告诉我。”沉泠说得缓慢,到这里,才猛地一停,续道,“我有一种直觉,也许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姚景瞪大眼睛,许多微小的记忆盘根错节,要挣扎出网。沉泠却又说:“你见过她身边的一个外国人吗?” 姚景皱了皱眉:“见过。” “那个人叫周烨,你口中‘你们这样的人’也许包括我,可事实上,我早就被他们剔除了,周烨才会永存于那个圈中。你最近拍的杂志,也不过是周家的小产业。真正危险的人不是我,是他。你要站到什么位置,才能高于他?” “没有尽头。”沉泠说,“向上攀爬的路没有尽头。伍桐也不需要。我想要从你这里了解她的过去,因为我站在一个比你更能保护她过去的位置上。我也不需要……她爱——” 沉泠噤了声,走廊尽头处,传来一阵呼唤:“小狼——” “姚小狼——” 伍桐声音飘在空荡荡的回廊里,柔柔地,撞过一片墙,还有回音,一遍又一遍。 姚景望向那边,看到一个薄薄的影子,担心伍桐只披了他的衣服出来受凉。他焦急地回头,瞪了眼沉泠:“你快走吧,她早知道门外是你,只是不愿意理你。” 沉泠高大的身体颤巍巍地,靠上墙。他不置一词,望着姚景奔向对面的黑暗里。 手机震动,沉泠打开微信,陆梓杨发过来一堆消息,说伍桐没接他电话。 ——我靠,她不会是找男人去了吧。沉泠你到底出没出门啊,赖她家里都能把她搞丢,趁早搬出来,那里让爷住吧。 Chapter134没有人追 除夕夜,伍桐吃过饭,十点沉泠又煮了饺子。两人吃完,伍桐洗完碗,打开阳台门,望了望窗外,天降鹅绒雪,几粒飘在她里衣上。沉泠站在她身后,说:“B市今年禁了烟花,夜里你不会再听见明火声了。” 伍桐看了他一眼,回到房间。她换完衣服,披上羽绒服,看见沉泠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勾着唇,温柔地看她,忆及什么,伍桐一愣。 是说过晚上一起睡,但她答应得太随意,更改计划,都忘了还有需要通知的对象。 “我今早答应了清华姐要去她那里。”她说,“抱歉,你能一个人在家里吗?” 她的语气像在和孩子说话,似乎真的担心他一人在家会出事。细听却并无抱歉之意。 沉泠眼神一黯,摇摇晃晃一下,抚额:“没事,你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一个人”三字微妙得念得重了些,高大的少年,方才还神志清爽,须臾间就变得柔弱不堪。伍桐想起昨晚,猜想他与上次在陆家一样,就说:“要是病了,记得吃药。” “……” 在玄关穿鞋时,沉泠在她身后说:“你还记得你说过,会给我煲汤吗,不知道这约定有没有过期。” 煲汤?伍桐微怔,沉泠立即提醒她:“陆梓杨妈妈让我今晚去他们家,去年瞒了汤的事,我也该去看望一下。” 伍桐才记起来这事,说:“好啊。那你顺便和陆梓杨说声,他这成绩,另寻高明补课吧,我的水平配不上他送的工资。。” 这段时间,陆梓杨还在微信上频繁轰炸,扬言要开时薪两千,求她去他家。因为他被关在宅子里出不来。她理所当然认为昨晚那通电话,也是陆梓杨夜里发情。 衣角自门缝抽离后,沉重的门响衬得屋里寂静至荒凉。沉泠没有半分虚弱模样,他行至伍桐床边,将他的枕头放在伍桐的枕头边上。他躺下,感到伍桐的味道充斥了他的身体以至神经,几个月前,她会在他怀中苏醒,温热的身体,轻眠的呼吸,他全都记得,也只能记得。 宋清华叫伍桐来,却是喊她来了家里。 客厅围了一群女孩子,伍桐没见到姚景,就被她们拉去。她与其中一张熟悉面孔对上眼,面面相觑。 “您……”她正措辞,对方惊讶道,“你没和沉泠一起?他很欢喜,说要和你吃年夜饭呢。” 伍桐在赵玥的审视下有些局促:“年夜饭,是吃了的……” “喂喂喂,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的客人你也抢啊。”宋清华端上来腊肉干,坐下。 赵玥双眼弯弯,将伍桐拉过来,“没事,就该让他一个人过,醒醒脑子,一点手段都没有,还追人呢。” 漂亮的女孩子旁边还是漂亮的女孩子,伍桐左边是赵玥,右边是宋清华,她浸在香馥馥的空气里,只觉得纵使在外貌上粗粗跨过审美自卑这一道关,客观的美丽仍旧会令人自惭形秽。舞者们跳女团舞比较少,去舞室都是宽衣垮裤,素着一张脸。 如今各自打扮过过来,有的姐姐肌肤白如凝脂素雪,有的五官立体不妆自画,有的气场逼人伍桐不敢抬眼看。她在周烨面前都没有的自卑,在女孩子中间竟被掀起。或许是她喜欢她们,也向往她们,她有虚荣心,要追求这种光鲜亮丽的自由。 上大学的经济压力,策展职业待遇不明朗,周烨所说的三角她该如何一个人搭建,光是这一场小聚会就能轻易将她击溃半角。 年末逼自己日日去图书馆,频繁失眠,也许正是压力过了头,再撑只会坍塌。她又该去找周焘。 有美女眼睛一亮,接赵玥的话:“谁追谁?你说的是你那帅哥外甥吗?” 美女又看向伍桐:“妹妹尽泡在帅哥堆里了,有没有什么技巧?我身边尽是歪瓜裂枣。” 伍桐见她年纪不算大,便说:“我见了姐姐看了都心动,何况是男的。我也没什么恋爱经验,上次的都是误会。 “啊?”美女愣住,“你们现在都不早恋啦?在姐姐们面前还提防这些,咱们小狼都被你吃死了!” 伍桐一惊,解释道:“我和姚景只是朋友,没有谁追谁的关系。” “……” 宋清华看了眼正在微信上敲字的赵玥,若有所思,揽住伍桐脖颈,问:“那有人追你吗?” 伍桐也抿了几口酒,听到“追”字有些晕。不知何时起,他们总在她耳边提醒她与姚景、沉泠有非常的关系。 如果她不清醒,真要以为他们喜欢她了。她斩钉截铁:“没有。” 赵玥眸子一转,流光潋滟:“是不是你没注意到啊?” “是真的没有。我自小时候起,异性缘就很烂,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慢慢地,我也无所谓了。现在不需要男性喜欢,也不考虑这方面的事了。” 场上的姐姐们面面相觑,不知谁开的口,问她:“那妹妹,有男人送过你花吗?” 伍桐咽下一口酒,愣了愣:“……有,但那算是假送。” 宋清华想起了什么,也说:“那有人邀请你约会过吗?” 伍桐奇怪地看向她:“有?有借别人的身份,有带着其它目的的。我也没和男生看过电影。” 又有人问:“那有人天天找你聊天,或者见了面就一直黏着你,看见你就笑,还喜欢引起你注意吗?” 伍桐揉了揉太阳穴,天,好像确实有。 “是有,但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而且他不懂喜欢人。” “你说没人表白,那有人借机对你说喜欢,或者给你写什么情诗,又或者因为腼腆,用其它话表白?” “没……”伍桐刚开口,脑袋嗡鸣起来,好像真的有。 但是一个两个都在床上,各有各奇怪的行为,要真说起来,周烨还和她扮演未婚夫妻,难道那还真的像李崇明说的那样,是求婚吗? 今天凌晨,姚景也说过喜欢。 对他们来说,喜欢是张口就来的情绪表达。 她不知如何解释,还没改口,又有人问:“那有男生为你吃醋吗,这个年纪的小孩最爱醋了。” 这个伍桐能回答,她痛饮一口酒,像是终于要扳回一局,放下酒杯,自信道:“没有。” 赵玥捏了她的脸,被她气笑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大打出手,背地里阴对方,你仔细想想,难道没有吗?” 伍桐恍然,姐姐们将这些行为都看作追,可在她身边做出这些行为的人,都没有那种意思。 还是得顺着大家说,伍桐想着,点了点头。 姚景开了门,借口出来倒水。 宋清华把伍桐叫来,还分了男女桌,他都见不上一面。 她穿着红色毛衣,脸红红的,坐在姐姐们中间,看起来有些害羞。就像寻常家庭里,与家人团聚过年的女孩。他组这个局,组得没错。 今夜一起通宵,明早一起吃五福粥。她今夜不会一个人在房间里吞安眠药了。 她们贴得很紧,不知在聊什么,闹作一团。 有人大声说:“妹妹,你这还没人追,你桃花也太多了!” 姚景踉跄一下,玻璃杯互撞,吭楞哐啷。 她,又有桃花了? Chapter135错误 过完年,伍桐身边没有安静过。坐在图书馆里,手机振动不停,陆梓杨一天天数日子,报告自己哪天能出来。姚景每天兔兔探头,问她什么时候去跳舞。 年初一,宋清华给她和赵玥拉了个三人群,群里莫名其妙发了各种各样的肌肉男照片,混杂着姚景和沉泠的童年照,让伍桐点评。她们说她作为学生,日理万机,不用次次回消息,到了晚上要是伍桐不批红,两个人又会就男人的身体吵起来,要她投第三票。 慢慢地,她知道宋清华的取向是身材精壮的小白脸,赵玥的取向是纤细柔美的年下。宋清华说沉泠不错,可以签给她,赵玥就说你有这么漂亮的弟弟,眼里还看得上别人? 最后群里甚至发起各种AV男优、某站男顶流的裸照。她们评价起男人来毫不心软,从脚骂到头,最看不上的就是娱乐圈不干净的男明星。伍桐不知道学校里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子们,关注的是否也是这类话题。 她看到邻座一起来学习的女孩子们,总会很向往。但转念一想,宋清华与赵玥年长她许多,不低视她,忘年待她,这种友谊同样珍贵。 图书馆毕竟是公共场所,伍桐怕打开群聊出现奇怪的东西,不得不切成小号,周烨又问她学习进度。 她索性关了机,动起笔,又觉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她抬眼向对面的沉泠看去,沉泠眼角弯弯,趴在臂上歪头注视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她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堂而皇之、不加收敛,总会忆及那日赵玥说的“追人”。 是他说要做伴读,顺便向她学学物理,她才带他一起出来。 她将手中的数学竞赛卷丢给他,让他解最后三道题,就去上厕所。回来却见他身边站了三个漂亮女孩,正问他要微信。 她走回座位,视若无睹,三个女生反倒讪讪,用气声问她:“请问你是他女朋友吗?” 伍桐摆手,见沉泠夹在中间神态无措,笑了笑,“不是,他是我外甥,正单身。” 有个女孩呼出长气,声音特别轻,可惜伍桐也听到了:“我就说,又不漂亮,一看就配不上他啊。” 伍桐将沉泠手中的卷子抽回,冷道:“各位有事,不如去外面谈,气声也挺尖的,公共场合,别给市民们耳膜都戳坏了。喏,我也喧嚣了,先做表率。”她开始整东西,准备走。 “我耳膜薄,也怕戳,先走一步。”沉泠也站起身,微眯了眼,笑着对几人说,“你们说得对,我确实不够漂亮,配不上她。外甥喜欢阿姨,本就是秘密,各位能说会道,真怕替我传开了,我的脸挂不住。微信就不用加了。” 沉泠追出去,伍桐已接上不知谁的电话,在公交站踱步。 她一脸恼意,说:“陆梓杨,你哪是来找我做女伴的,你只是来通知我周烨要订婚了,女方是陈氏千金。所以呢,我该陪你赴个场,悲痛欲绝地看人家双宿双飞,证明你没骗我,周烨靠不住。你们自己闹去吧,我一个普通人,凭什么要淌进脏水、为你作陪?” 伍桐一挂电话就看见沉泠,更来气:“许咲伊家里是不是出事了,陆梓杨不围着她转,只会在我这里找茬。这个订婚宴你去吗,去的话帮我给周烨带句话。” 陆梓杨在电话里通知伍桐,元宵节前夜,周烨要与中医世家的陈家长女陈苇杭订婚。喜帖已发出,也上了新闻。 “我猜,你这句话的重心,是在周烨身上。”沉泠认真地注视她,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你是在气周烨订婚吗?他是身不由己。” “你真善良,还给他找借口,幸好我和你不算不熟,听得出你在骂他。” 其实那天周烨便说了实情,只是为了欺她,编纂了另一套故事。他的新年祝福深情款款,还给她打了1314的红包,她当然没有接。只是恼自己那天无甚在意,而魔高一丈,她竟真的还没睡到他,就被他三了。 真是让人想吐。 沉泠挑起她的一缕发,置在唇前,“你看错了他,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你随时可以回头。” 伍桐说:“我没看错他。” 几分钟后,沉泠跟伍桐上了公交车,两人坐在后排。他自窗外瞥见图书馆门口停着的黑车,车牌号有些熟悉,低眼,看见伍桐也在望那辆车。 公交车发动了,那辆车里走下来一个人。那人西装外套着大衣,长身而立。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周边人都向他注目,却不敢靠近。 沉泠了然:“周烨在等你。” “你这么关注周烨,不如下去陪他等。”伍桐收回视线,往后一靠,闭上眼。 沉泠勾了勾唇,眸中秋波流转,声音听得出明显的愉悦:“我只想陪你去医院。我等你聊完。” 周烨是来接她去周焘那儿的,沉泠想。 他与周烨,伍桐未必选了他,但她弃了周烨。 周烨不足为惧,待周家的事将他彻底卷入,伍桐对他,只会如避狼豺蛇蝎。周烨在圈内名声不好,原以为他性情刚烈,还会反抗,没想到在第一步,就从了周煦的愿。 伍桐竟然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她睁开眼,心脏紧缩,先是被窗外骤临的黑夜吓到,很快竖起耳朵确认播报的站名。仅是没过站,她就有劫后余生的欣慰,就像从前做梦,梦见高考迟到,醒来庆幸那不是现实。 然后她闻见令人心安的清然皂香,与她家中的洗衣液味道一样——她才注意到,自己正靠在沉泠肩上。 沉泠刚来的时候,他们常睡在一起,她在他身边,总能很快入眠。 但这并不意味着沉泠是特殊的,她在陆梓杨、姚景身边都是这样。也许有人在,就让她有安全感。 何况沉泠是个在身不由己以外,绝不会让人欺负的人。睡在身边能辟邪。 伍桐很快起身,看向窗外。“嘭”一声,她的腿一沉。 …… 沉泠直接躺在了她腿上。 她用手指轻轻捏他的鼻子,俯身喊:“沉泠,起床了。” 发丝落在他颈间、面上,坐在另一边的大妈看向这里:“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忒大了吧,这是公共场合。” 伍桐才意识到这样很像在接吻,她正回身,想起许多日子里她在沙发上睡着,沉泠轻手轻脚不吵醒她,给她盖被子。有几回她醒来已是清晨,竟然见沉泠披着衣服趴在她身侧睡着了。 她虽然一直与他“客客气气”,但作为室友,总有些彼此的习性,无法避免去了解。 沉泠真睡着时,总是很安静,唇闭得很紧,隔几分钟,眼睫毛就会扑闪几下,像在做噩梦。 就当行善积德,伍桐想。她随他睡着,支臂看向窗外。 思绪又回到大年三十,姐姐们都调笑她桃花多。 她当时也信誓旦旦,觉得她们都是看多了爱情故事,替她臆想。 奎拉说,白郁金香的花语是纯洁的爱,一个男人过分主动,且花费了大量精力与时间,一定是对你有感觉的。 纯洁的爱,周烨他没有。伍桐一直知道。他只是以辱没她为乐罢了。 也许,为了追求濒死的感觉,和他周旋,是她做的错误决定。 伍桐正想着,腰间一紧,被人环住。 “抱抱我……”沉泠吼间溢出一丝哀求,他才她腿间蹭着,胳膊越收越紧。 旁边的大妈又见鬼似的看向他们,伍桐有些尴尬,沉泠却喊她:桐儿——抱我。 伍桐见他脸颊泛红,警铃大作。这叫法许久没听见了,他只在做爱的时候喊过。 她立马捂了沉泠的嘴,轻拍他后背安抚他,一时忘了最方便的办法就是把他叫醒。 Chapter136应然、未然 沉泠在医院前两站就醒了,他瞬即通过声音、气味辨析清楚了周遭环境,确认自己并非在那个窄小的黑屋里,而是在伍桐腿上。他不敢睁眼,怨自己怎么没早些醒,不能提前清醒地感知她的温柔。 他们现在在别人眼中会是怎样呢? 应该是一对年轻的普通恋人。 如果有一天这个梦可以实现—— 他闻见伍桐身上的香味,和他融合在一起。他们就像天然是一体的。好像总在他失去意识之时,伍桐才肯接受他,醉了、入眠了,她便不冷漠了。她恨他的话还好,那她还在意他,可伍桐待他就如清水一般,看不出杂质。 可她说了,她也会去北京。伍桐让他做状元,便是让他往北京考。两个目标不谋而合,他想一定不是意外。 伍桐这次预约,收到了更换主治医师的通知。 沉泠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两人进了私梯,伍桐才问他:“是你让周焘给我换医生的?” “嗯。”沉泠既然能私联周焘,便没有刻意瞒她周家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他不说,只让她知道周家有危险,“与周家牵连少些,日后更能脱身。” 伍桐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脱身?” 沉泠低眉凝望她,轻轻摇了摇头,电梯门便开了。 Y的阴影像已逝去,又阴魂不散。 也许是他已知晓伍桐真正爱人的样子,才能从上次她担忧误吞“贺绒”而知,她并未倾然向周烨付出一切,她不爱周烨。像她对别的男人一样。 但不知是心理病症让她不相信亲密关系,致使她无法投入感情,还是爱人的时刻未到。 沉泠陪她来医院,抱着幻想,也充满危机感。 她若愿意与人交往了,他争取不到那个名额,目睹她与别人,那便不如看她继续懵懂甚至痛苦,不涉足更深入的关系。 她若不愿,他又永远无法做她唯一的人。何况,看她在病痛中,他也要煎熬。 而他光是有算她的念头,就要做随时会失去她的准备——她必然讨厌别人的控制。 伍桐再一次进入熟悉的温暖房间,却打起寒颤。 手持病册的陈苇杭也如坐针毡,尴尬解释道:“我发誓,我在进门前都不知道是你。我们的病人都是随机分配,若不巧遇到熟人再更换。你……需要换一个医师吗?” 她语气诚挚,一双桃花眼又弯又俏,伍桐想自己若是男人,也会被她摄取心魂。 陈苇杭没有歇斯底里,或刻意避开事实,就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伍桐也不再佯装看书,轻咳了一声道:“不用了,我的病历陈医生也看了,再换也来不及。我很抱歉……我没有想插足你们,你们的婚事定下,我就不会再见周烨。我的病也与他没关系。” 陈苇杭挑了挑眉,似是惊讶:“你……不见他了?你们是不是有误会。” “什么误会?” 伍桐无法理解周烨的未婚妻不对她刀剑相向,若出于职业道德,她真要对陈苇杭肃然起敬:“我不是在帮他说话。想必你接受与他结婚,也是深思熟虑,接受了他的全部。但我和他确实只是炮友,病册里应该有写我在性上的忧虑,所以我无法瞒你这件事。我只希望你们以后恩爱美满——当然你要是觉得他不行,踹了他,我也支持。但出了事,与我一定是没关系的。” 陈苇杭笑了,春风拂面,伍桐都看得心一跳,只听她寻到诡异的重点:“哦?炮友。” 她又说:“那我也不瞒你,我暗恋他很多年了。” “……” 陈苇杭如释负重地说:“我是第一次和人说这件事,反倒变成了我的心理咨询。” 伍桐动了动喉咙,艰涩道:“我能理解,因为我也暗恋过人,但是没有你这么久。很剧烈的感情到了顶峰转瞬而下,却并非因为幻想打破。可能是不被爱这件事走了极端,自然会迷途知返。但是,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不被爱的阴影吧?” “幻想,我也有过。所以不被爱的阴影,我也有。”陈苇杭语气冷下来,“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阴影吗。他在我面前吻了你。” 伍桐忽然记起很久以前,在天台,许咲伊和沉泠的吻。 这件事早不是她的阴影了,她再没想起过。 身份对换,她当时被那样的场景伤害,也是因为幻想。只要她允许情绪是一把剑,她就能被刺伤。她阻止它进入,它便一捻就碎。 在这个位置上劝和劝分都吃力不讨好,伍桐为了陈苇杭回忆到:“我暗恋的那个人那时候有女朋友,接吻是常事,而且他们感情很深。周烨对我只是随意的行为,当然这也侧面说明,他道德品质确实有欠佳的部分,同理我也是。” 陈苇杭冰消雪融:“我吓你呢,你是病人,我怎么敢说你是我的阴影。小时候总有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也是喜欢上周烨才明白这个道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这个圈子里,他也算是个好东西。妹妹,他十八岁以后就没碰过女人了,物理上不碰,沾一下边他就生气。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到底谁能让他感兴趣,会比我还有意思吗——看着你我似乎明白了。” “啊?” “明白他也很庸俗,就喜欢得不到的。” 伍桐似懂非懂:“陈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已经开始了,我可是用我的感情在为你开解,你是我转正后的第三单,结束后记得查收短信,给我五星好评。亲亲,拍几张我的照片,大众点评上颂扬一下美女医生也是可以的,我最近在做小红书,走的是知性学霸千金路线。” “……” “对了,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陈苇杭将碎发抚至耳后,“我有男朋友的,知道你跟周烨好了以后,我就在追求者里挑了个最帅最老实的。他现在忧心忡忡,担心我真结婚了。” “啊?”伍桐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鬼畜表情包,被眼前人耍得团团转。 “你是不是有点太讨好我了?”陈苇杭说,“你讲话的时候总是观察我的神情,像是在推测我爱听什么话。放轻松,你的背都挺僵了,你身下这沙发是做什么用的,是为了让你坐的。就像我作为医生,是为了给你倒苦水病水的。其实你病历上就写了,你见过喜欢的人和女朋友接吻,我一提,你就说这个场景你其实常见,并告诉我周烨对你不认真。这和我对你们关系的认知有很大偏差。” “伍女士,病册上写了很多你的小事,也许你现在筑起高墙,将其防卫,获得了一时安宁。但你自己也许也知道吧——你的配得感很低。 小事背后可以窥见你的病痛。在原生家庭中常被诋毁、批评、暴力对待的人,常常有这种现象。 你的家庭条件不好,父亲嗜毒酗酒,对母亲有过家暴行为,最爱你的母亲离去,你靠亲戚的一点接济,一个人扛起经济负担;青春期不受人重视,你习惯了同学的言语羞辱,把希望寄托在懵懂的感情上,又爱而不得。 我想问你,你觉得这一切是你天然该承受的吗?” 陈苇杭的话如不间歇的炮火,连连射向伍桐,轰碎了她筑起的墙,炸得她身体血肉模糊。 她指尖掐进沙发缝里,颤道:“我不该,我恨这一切。可因这是我自己的生命,我又不得不爱它,不然就无人会爱了。我盼着有应然、未然,将过去卸下、遗忘,才能轻松些。我想要轻松。” “你会轻松的。”陈苇杭说,“我见过的很多病人都越来越沉重,思绪损及精神。你是那个卸得最快、最好的,这很不容易。伍女士,周焘医生给我病册时说,每一次见到这位病人,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也只见过他两次……” “周焘医生有张哄骗人的嘴,我不像他这么温柔。这我这里,死而复生是最好的疗法。” ???????????? 没错,是我,每天都在不稳定地断更或迟到(泪) Chapter137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所以陈医生认为,我的病因是配得感低?” 所有语言都如炮弹,只有这句话像针,刺破伍桐的肌肤表皮,深入肌理,涂了毒一般,在她身体中渗透、蔓延。她知道,陈苇杭说得太准确了。 一切病因,家庭、父母、社会、亲密关系等等,都可以解释分析。可奈何,配得感低正是病因给她带来的结果,是她如今的状态。 她无法回溯时光,在过去将其一一纠正,让自己活在一个美满幸福、父母恩爱、充满鼓励的家庭里,无法在机场接受沉泠帮助时便明白,他不过施了顺手之善举,不值得她惦念得甚至爱他了。 其实哪怕现在,面对许多人,许多事,她都是卑微的态度,她不曾觉得自己值得过。 好比在陈苇杭面前,陈苇杭是美的,她就好像变丑了。陈苇杭家境优渥,伍桐便自然而然怕惹怒她,甚至差点主动退居插入者的位置。美丽都有了权力关系,何况跨越不过的家世命运。其实这都暗含着伍桐自心底里认为,人是不平等的,她低于陈苇杭。 伍桐质问自己:你在给人分三六九等吗? 再细想她与周烨的交流与互动,是否那种讨好的、贬损自己以接近他的手段,也让她得到了快感。她因配得感低而自虐,喜欢沉泠时自虐,接近周烨时自虐,想起妈妈抛弃她来自虐,她再一味地顺从这个逻辑,就真的被它征服、施压,最终还以为自己获得利益,而永远低配下去。 可是—— 这又真的是错的吗。 她不接受现在的自己,不断让自己进化、改变,成为别人眼中的正常人,就可以了吗。像她与周焘曾经讨论过的,自爱、自信是一种目标与最终形态吗?人不可能在任何时间达到完美。 抑郁就是错的,所有病症都该被否定,那还活什么。生命不该有各种形态吗? 当下的我,就不该爱了吗? 很难改变,更难作为自己而改变。 伍桐知道,她还在将外界作为评价自己的标准。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和你探讨。”陈苇杭说,“你看起来很痛苦。” 伍桐怔了怔,目光躲闪:“我只是觉得,你的一句话,好像就全盘否定了我。” “因为一句话,就觉得被全盘否定了,伍桐,这就是配得感低的表现。” “……” “就像你因为母亲的车祸,就判定她抛弃了你,她不爱你。” “她选择了别人,她就是抛弃了我……”伍桐缩在沙发里,用毯子盖住自己。 “她不是选择了别人,她救了人。” “她说过她会一直陪着我的,她又说她不该生下我,她讨厌我,我不给她打电话,她就不会来,她恨我爸,她也恨我,我不该出生的……” 伍桐捂着自己的耳朵,埋在膝里,打着寒颤,说冷。 又反复念叨:我不该出生的。 治疗总共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周焘中途来过休息室,沉泠再一次拒绝他的邀请。 后半个小时过得尤其慢,沉泠听到隔壁声响,沉默地守在咨询室门外。 “先生,您不用担心,陈医生申请了延长半小时,增加时长费用全免,结束了我们会来喊您。伍女士这样的状况,也不在少数。” 沉泠望着门出神许久,才像是听见了护士的话:“谢谢。” 十分钟后,门锁开了。 伍桐满是泪痕的面孔出现在沉泠眼前,她目无焦点,虚虚地喊了一声:“沉泠。”随后腿一软,向前扑来。沉泠马上接住她,将她颤抖着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 他不断地抚摸她的后背,重复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直到看见后出来的陈苇杭。 “喂,沉先生,别这么可怕地看我。我是医生,又不是杀手,药用得猛了些,但也是您这边提的换人吧。当然,我们是随机分配。”陈苇杭笑意盈盈,“伍女士需要暂留观察三十分钟,请移步观察室。” 陈苇杭行至电梯口前,回头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依稀听得男生低低喊对不起。 她想起在车上见到伍桐的第一眼,竟误以为她普通到无人注意她。这种想法出现在心理医生身上,很危险。 ——伍女士,现在,你的身边有谁爱着你? ——没有……我该怎样得到爱? ——这本书也许解释了你的问题:多数人宁愿把爱当成被爱的问题,而不愿当成爱的问题。当你意识上担心没有被爱的时候,实际上你害怕的是爱①。 ——你是说,我实际上没有爱的能力吗? ——这我说不准,没有人能确切描述该怎样去爱,也许每个人都会爱,也许每个人都不会。但我想,伍女士,你是在逃避去拥有爱的能力。因为你过分恐惧,你认为自己不会爱。 ——是的,我……认为我不会爱。谢谢你。 ——你只是以为自己不会创造爱。伍女士,我虽然讨厌周烨,但也可怜他。就替他说句话:有时候一个人的行为比他说出的话更有力,甚至可以超过他过往的错误。我理解的爱,就是不平等的,一定会有付出多的那方。不介意付出更多,就已经是爱的前提。 下了楼,大厅中央人头攒动,十分喧闹。 沉泠冷冷望了一眼,避开中央的人群,拥着伍桐前行。猛地被人一撞,一位穿着棉服的妇女自人群中蹿出,指甲划过伍桐的脖子,还回头瞪了她一眼。 伍桐被这人通红的眼珠吓到,沉泠想捂住她的眼,带她离开。 转瞬之间,那人竟直直奔向前,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冲向了柱子。沉泠的手僵在半空中。 乌泱泱约莫近百人,竟无人拦下她。短暂的噤声,人倒血流,沉泠盯着地上的脸,怔了怔,当机对伍桐道:“不管我们的事,先回去吧。” 人声嘈杂。人们说这是隔壁精神病住院楼里刚跑出来的,她说要找周什么虚的对峙,好像是一个姓周的把他们刘家害惨了。 伍桐扶住他的胳膊:“刘家,你认识吧。” 沉泠带她出门:“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 伍桐坐上副驾驶许久,想起方才的妇女,依旧心神不宁。 沉泠打开舒缓的大提琴曲,解释道:“你在里面太久,我找人把车开来了。” 伍桐缩着肩,声音颤抖:“她是不是食用了贺绒?” 沉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许吧。晚上想吃什么?” 车上路十分钟,伍桐忽然说:“沉泠,我刚才在咨询室里明白了一件事,我不确认,所以问问你。” “什么?”他们恰巧赶上红灯,沉泠转过头来看她,柔笑着。 才看清伍桐表情极其认真。她望进他眼中,说: “我在想,你该不会喜欢我吧?男女感情的那种。” ???????????? ①《爱的艺术》艾里希·弗洛姆 Chapter138我配得(周微H) hehuan1.com 沉泠的心挂在悬崖边上。他张了口,却觉喉咙梗塞,开了一个“我”字,后面又跟不上“喜欢”,想用更浓重的表达,怕她接受不了。更怕说了,她拒绝。他的徐徐图之就多了一层难越的屏障。 只是犹豫间,伍桐便说:“开车吧,绿灯了。” 她转了回去。 过了红灯,沉泠抑制不住心跳,心里数过十后,打破车内的沉默。 “伍桐。”他试图用轻松的口吻,却窘迫不堪,眼角的痣红得滴血,手颤巍巍像要把不住方向盘。 “如果我说,我是喜欢你的,且仅是喜欢远远不足以表达我,如果我说,我爱你呢?” 他没有任何笃定,没有任何机会,还要靠问句、靠“如果”剖白,在没有准备的、绝不隆重的场合——一切都是脱离他掌控的。草率的形式令他预见他不想接受的结局,沉泠不知世上许多表白都只是在这样寻常的场合,许多恋人甚至没有表白,就寻常地走到一起。 “我……”伍桐支着臂看窗外,若有所思。沉泠被她这个字击溃,手臂一软,在空旷的小巷踩了刹车。 “你说如果,那我会觉得,我配得。”伍桐说完,便这样没了下文。沉泠重启车,一路向前。 下了车,两人一并行过泥泞路。 伍桐进门时,沉泠瞥见她脚踝处的泥斑,喊住她。 “什么?”伍桐脱下大衣,挂上,正要换鞋。 却见沉泠单膝跪下,握住她的脚踝,非常自然地,拇指一撇,抹去她踝间的泥泞。她看清沉泠脑后的发旋,感到冷风从门外灌进,想要快点让他进来,把门关上。 打算移步,踝间热掌用了力,伍桐动不了脚,沉泠直接帮她脱了鞋。 他脱完一只,还想脱另一只。 伍桐自上而下,看见的沉泠低眉顺眼,稀疏长睫乖巧栖伏在眼睑上。那颗红痣粉粉嫩嫩,映得他皮肤通透洁白。色字头上一把刀,沉泠抬眼时伍桐看清他浮动的喉结,竟些微忆起曾经心动的理由。 但仅仅是理由,她已不记得对男人情动真正是怎样的感觉了。 伍桐听见自己说:“沉泠,你放在檀木箱里的照片,背后写了一首诗。那是情诗吗?”夲伩首髮站:hehu an4.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另一只鞋滑落,伍桐刚好踩在沉泠手掌上,她要抬脚离开,却被他握紧。 他笃定地望着她的眼,黑眸中荧光微闪,伍桐竟从中读出期待来。 “是的,给你的。”他有些僵硬地勾起唇,耳弯潮红,“我以为你要一辈子装作不知道,我想——” 伍桐感觉,他在盯着她的唇。 “两位真是会挑时候谈情说爱,不枉我等这五小时,给你们作陪。” 不适宜的男声插入,讽刺溢于言表。伍桐看见周烨出现在门口,第一个反应就是看他的鞋。他果然踩了一摊泥,湿漉黏着,甚而裤腿上也污点斑斑,可见走得急。 伍桐有些慌张,怕周烨把鞋裤都算在她头上。 “出来!”周烨还是下午那身西装大衣,左手背后,目光肃然,像正在斥责她的长辈。 伍桐家里多年没出现过长辈了,这一声让她迅即收了脚,站稳在地上。 下一秒,沉泠站了起来,友好地转过身。 正当伍桐以为他要说什么话,缓解一下气氛,沉泠指尖一勾,只听“嘭”一声,门重重关上,震得伍桐心疾速跳起来。 周烨就这么被阻挡在了门外,敲门声也没有再响起。 沉泠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对她笑道:“晚上吃什么?” “……” 这样,晚饭怎么吃得下去。 “我出去看看他,你别出来。”伍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穿回鞋,打开门。 狭缝里,沉泠对上周烨的冷眸子,谁也没移开目光,直到伍桐带上门,将他们的对峙阻断。 门外传来闷声,周烨说:“我不该纵容你,两周了,沉明还没搬出去。” 沉泠等着下文,而伍桐竟然—— 没有纠正他的名字。 伍桐将周烨拉至楼下,才想甩掉他的手,没成功。周烨反拽了她一把,将她抵上墙。他左手丢了个东西,掉进泥里,很快一辆电瓶车穿过,伍桐才看清这是一束白郁金香,只是如今,白花撵上了污痕。 结了蛛网的灯,光晕昏黄,在两人身上打圈。周烨掐着伍桐的脖子,吻下去。 伍桐被他卡着虎口,被迫张唇承受他的侵略,他的舌头又厚又重,在她口中搅弄过一遍,顶进她的喉咙。她闭了眼又睁眼,周烨始终在用那双灰蓝眸子淡漠地审视她。涎水溢出,周烨咬着她的唇,忽然抬起膝盖,顶进她腿间。 他不给伍桐喘息和说话的机会,用膝骨磨了磨她下面,就扒开她的腿往自己身上缠。这时伍桐还以为他和以前一样,只是需要通过性攻击缓解一下怒气。 直至前方三轮车将要驶过,周烨冰冷的手倏地窜入她里衣,她坐在周烨膝上,感到他并指扯了她的乳尖往外,才肆意揉捏她的乳肉。她痛得激灵,下面很快被磨出水来,她挣扎着咬下来,隔着裤子屁股被掴了一掌。 直到呼吸困难,周烨才松开她的口,气息不稳道:“你就这样气我。” 伍桐瞪了他一眼,被他往墙上重重顶去,像是那根已经插了进去。伍桐忍住吟声,平静地说:“你都要结婚了,别来找我了。” 但俯仰间,她一呼一吸,带着喘,听起来像在吃醋,像娇嗔,像意犹未尽、欲拒还迎。至少落在周烨耳里是这样。 女孩穿的裤子还是松紧裤,连皮带都没有。远处车灯照亮墙面,喇叭声响起,又一辆电瓶车即将穿过他们面前。 周烨欣赏着她因情欲绯红的脸,另只手伸进她的裤里,摸到软软的鼓包。他挑开细裤,拿指摸她,这就摸出了水。 周烨被气笑了。 “有人,周烨,你有病。”伍桐双手用力,合握他的手腕要扯开他。 “有人怎么了?”周烨冷道,“你不是就喜欢人。尤其是男人,尤其是小毛孩。” 电瓶车行至,伍桐赶紧拉开周烨的大衣,遮住自己,遮住他们交触的部分。 她在周烨的怀里闻见木质香,他沉沉的气息喷在她发顶,正在此时,在她身下作乱的指弹了弹她敏感的那粒,随后一根长指穿入她身体,在里面一勾,她闷哼一声。电瓶车终于过了。 她骂他:“你这个道德败坏的渣滓。” 里面就又捅入一指,笔直进去,动得很快。快速的摩擦生生给她逼出水来,插进去一下,她屁股被打一下。带着薄茧的拇指欺负完她的阴蒂,就去欺负她的乳头,周烨说:“你就是被我这个渣滓在外面肏成这样,水是不是顺着腿流下去了,上去让沉明给你擦啊。” “他……他……叫沉泠……”伍桐故意说,却耐不住他不让她说,“啊……别往里面!” “别提他的名字。”周烨的半只手都在里面,他被炽热的紧道夹得头皮发麻,不断有水沿着他指缝下滑,没有任何情境,坏女孩就可以淫荡成这样。他去寻她最脆弱的地方,对了,很浅,所以她水多,这种程度,自己磨磨腿都能高潮。 她什么地方都能让他生气。 “说句让我高兴的话。”周烨低头舔她的眼睛,因为她不肯睁眼看他。 “你滚去结婚吧,老男人。” 伍桐说完,竟主动骑着他的手磨了几下,很快热流涌出,她摊在周烨怀里,到了高潮。 她往下摸,果然摸到他裤间硬硬的一坨,她笑了笑,打了它一掌:“还你。” “你见到陈苇杭了。”周烨抽出手,给她系上裤带。他在伍桐眼前拉了拉指尖的丝,自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手。 “你出轨了。”伍桐被放下,扶墙重重喘息,不愿抬头。 “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周烨擦干净最后的指节,“我怎么舍得你被名声负累。我和她在订婚前,都不算男女朋友。” “所以你要我陪你到订婚前?还是结婚后?”伍桐语带嘲讽。 “上午十点,我还在北京,你一条信息,我就过来接你。”周烨说,“你是要我给你示范怎么追人?” “……” “正月十四下午三点,我来这里接你。别的人来,你都不许跟去,知道吗?” 伍桐不肯说话。 “知道吗?”周烨又问。 “你要我去你的订婚宴?” “我带你去订婚宴上看展,你会喜欢的。” “行。”伍桐说。 Chapter139灰姑娘 沉泠近日频频做梦。 梦的主要场景是一个泳池。泳池里挤满裸体男人,身形外貌各异,又仿若众人如一。他们在泳池里随意走动,路线造出迷宫。 岸上有一位衣着完好的监察官,每天站着,用冷冷的目光凝视他们。 有一天沉泠实在忍不住了,他破坏莫须有的队形,冲到岸边,望着监察官。他说:我爱你,我和他们都不一样。 监察官的脸与伍桐一模一样,声音也是,她将枪对准他的额,说:“进去,我要选一个最好的,拥有他。” “我就是最好的,我可以做你的爱人。”沉泠握住她手中的枪口,说。 “哦?那你是谁?” 我是谁? 总在监察官摁下扳机之前,沉泠就会醒来。 “你又睡着了,你在看什么书?”伍桐看了眼时间。 沉泠将数学竞赛题集上面的深棕色书籍展示给她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这是伍桐从沉宅里薅来的书。 让她想起,那时候她竟然还在意沉泠是不是将他自己代入男主托马斯、将许咲伊看做特蕾莎。 其实许咲伊的性格与特蕾莎截然相反,反而是过去的伍桐与她很像。 与托马斯对视的第一眼,特蕾莎感到自己的灵魂浮在了肉体之上,被托马斯看见。她追随托马斯而去,却发现他还有别的许多女人。他希望生命轻盈到不会被性和爱,被任何东西困住,一切只有一次,稍纵即逝。 在托马斯眼中,特蕾莎“是个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的孩子,顺着河水漂来,好让他在床榻之岸收留她”。他偶然地收留她,无所谓是否看见灵魂本身。 虽然最后他意识到,任何一次偶然不发生,都不会得到结果;稍纵即逝的轻一次次过去,留下来的沉重才是必然。失去特蕾莎的他亦嫉妒她身边的男人,再也无法寻回生命之轻。① 其实是伍桐将自我代入过特蕾莎。 过去的她,希望爱的人对她有排他的占有欲,命运要他们在一起,他们的生命便要重重地捆绑,换成别的灵魂就不可以,要这样唯一、浓重、不可替代的爱,要这样被爱。 “怎么忽然看这个。”伍桐随口问。 “之前没有看懂,现在代入一个角色,有不一样的视角。” “什么角色?” “特蕾莎。”沉泠说。 “你?特蕾莎?”伍桐觉得有些好笑。 伍桐三点准时到楼下,路边停了两辆黑车,她走到一辆旁边认牌子,车门忽地打开,她被拽了进去。 “想死爷了!差点被李崇明截胡。” 前后不过三秒,车就开动了。 陆梓杨西装革履,头发剪得利索干净,还喷了发胶,人模狗样。车内漂浮着清淡的男士香水味,他扯了扯红色领带,轻咳几声,郑重地拉起她一只手置到唇边轻吻。星目漾漾望她,充满期待。 他说:“公主,我带你去舞会。” “幼稚。”伍桐用力抽回手,“周烨请我去看戏,你这样拦了我,责任算你的?” “王子从恶魔手中拯救公主,天经地义,我怎么付不起责任?” “你?王子?” 陆梓杨气鼓鼓嘟嘴:“不像吗?哼,反正你天天对着男人看,都看不出我帅了。好不容易逃出来见你,你都不夸我一句。” “行行行,帅,你帅。” “敷衍。”陆梓杨哼哼唧唧坐远了一点。 十分钟后,陆梓杨又黏上她。 “我不说话,你就真的不跟我说话,你都不哄哄我吗?” 伍桐无语地看他发少爷疯,“我们去哪儿?” “去好地方。同桌——你过年,怎么看起来没胖?我摸摸。”他手伸进她大衣里,掐了一把腰,被她打开,“别碰我。” “不碰就不碰,别这么凶嘛。”陆梓杨趁她整理衣服,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反正今晚你是我女伴,有的是机会给我碰。” 周烨约的时间早,伍桐早猜到他要给她装点。如此功能,换成陆梓杨也一样。况且今晚只要她最终目的达到,走什么路径不重要。 陆梓杨将她带到一家工作室。 伍桐化完妆,穿完礼服,惊觉她遇上了灰姑娘剧本——但又是都市怪谈版。 她的皮肤不太好,被化妆师轻巧几笔,面部变得光洁无暇。刘海撩起,发戴银冠,阴影高光点缀立体,看来竟有些高贵。猫眼吊尾,长睫扑朔,眼大了,脸便小了;丰唇濡粉,尤其性感;她在意的一切脸部缺点都被掩藏,优点放大。 墨绿色的修身长礼服,腿开叉,背全露。镜中人身姿算是婀娜,肩颈骨感,往下乳如玉团挤做一起,深沟一道往下,伍桐见到身边站着的人直勾勾盯着镜中自己的脸,下意识捂住前胸。 陆梓杨看得呆愣了,双眼放光,目不转睛。 好久才动了动喉咙,蹲下身小心捋过她的裙摆,抬眼见女孩笔直的细腿藏在绿色薄纱下,若隐若现。他看上面不是,只好看下面,又见她脚踝处一颗痣。 她穿了高跟鞋,感觉很会踩人。 再起身时陆梓杨显得有些难过,虚虚抱住她,不敢蹭掉她的妆、碰坏她盘起的发。 “我后悔了,要不今晚还是别去了。” “也是。”伍桐不打算再看镜中的自己,怕被金缕衣迷惑,“原本想,既然去你们的局,借个衣服穿穿也没什么,就没准备。但我刚才问了,这条要十万,就算借,也怕坏了。我一会儿去找周烨,要个隐秘的位置看看吧。” 倒不是怕穿自己的衣服进去丢人,是怕现眼。去这个场合的人,哪个好惹。 “不是……”她听见陆梓杨压抑着声音,有些委屈。他低眼看她,一触到她的眼心就跳,又不敢看她了。她还说她要去找周烨。 陆梓杨懊恼道,“……你……你太美了,我不敢让你去,肯定会有很多男人盯上你。” “说什么呢,那种场所,我一个普通人能引起什么水花。有明星来吗?”伍桐只当今晚去看热闹,有点期待,“周家不是也有娱乐产业吗,真想见见大美女啊。” “……你太危险了。” “啊?” “哎呀,你不懂。”陆梓杨又看了一眼镜中人,危机感骤然升起,“烦死了。” “两位外貌身材都养眼,实在登对,任谁看了都会惊羡赞叹。”试衣员在旁边捧场,“从陆先生的眼里,都能看出对女朋友的爱意,实在是令人羡慕。” 伍桐当是售后服务,唬人用的,左耳进右耳出。 却见镜中陆梓杨的眼亮了亮。他将伍桐的手放进自己臂弯里,挺直背,看这镜中并肩而立而两人:“对啊,爷怎么没想到,你可是我的女伴。别人只能羡慕,谁敢抢。” 伍桐不知道,他正幻想她身上的礼服变成纯白婚纱,颅内高潮。 ???????????? ①《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米兰·昆德拉 不知道有没有老婆看过这本书,本文很多关于性与爱的观点可以说是读完这本书而来。去年有一首音源很好的KPOP《Kitsch》,歌名正是取源于该书。意为“刻奇”“自媚”。 不过我在描写心理咨询部分,其实是肯定与鼓励自媚的。 我认为这本书是很伟大的作品,很推荐大家阅读!(可以看到我拙劣的素材引用,之前的《树脂》也是基于特蕾莎对托马斯的意义) 米兰·昆德拉在去年逝世,坂本龙一也在去年去世,在我浅薄的生命里,像明星划过夜空。(安利我偶像(:3 っ)=≡=-?∴’Σ) Chapter140南瓜车 周烨好像又生气了,去会场的一路,伍桐都没有收到他发的消息。 她在车上旁敲侧击,确认陆家父母会晚些到,只是在“大人桌”。 “一会儿我就在门口等李崇明,你先进去。”伍桐说。 陆梓杨全程手与她交迭,盯着她看,表情半喜半忧,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这句话一下将他点爆:“凭什么!你是我女伴,等他干嘛。难道你还想去找周烨?他是准新郎啊!” 伍桐反手覆上他,忽然倾近他的脸,陆梓杨眸子颤了颤,视线下移又撇开:“你别离我这么近,我会……我会想亲你,一亲,妆就花了……” 伍桐笑了笑,起身碰了碰他的唇,触完就离。 “乖,我晚点来找你,好不好?” 车停,人去。陆梓杨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摸唇笑着,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变主动了。 是不是,她终于察觉到对他的感情了? 陆梓杨低头捂脸,哧哧笑起来。 伍桐披着陆梓杨另外准备的厚黑西装外套,打算去周边寻个无人的地方等李崇明。周烨阴晴不定,她没按计划跟他走,被周烨直接放鸽子也有可能。 她下车时,意外看见酒店门口,两列迎宾旁边正站着李崇明,两手插兜,似在等人。 伍桐向他走去。 “妹妹,等你很久了。你可把我害苦了!”李崇明语含抱怨,痞笑着。他没有上下打量伍桐,粗粗看了一眼便说,“陆大少爷平时审美差强人意,还好没迫害了你。只是你这变装太猛了,看来晚上我还得受苦。” “抱歉,我也是被截走的。”伍桐露出纯然无知的表情,疑惑,“为什么你会受苦?” 李崇明奇怪地看她,捂腹笑:“没什么,怪不得你能搞定周烨。” 他说:“天冷,你身上这件外套太薄了,换我手上的吧。” 很快帮绅士地接过伍桐递来的衣服,将臂弯里的浅绿西装展开,要替她披上。 指将将触上她肩的时刻,他被挡下。 “周烨先生要结婚了,还急着将人揽入麾下。这挂了周家名字的衣服,和换下的那件陆家的,有什么不同?” 熟悉的男声带了敌意,伍桐偏头看见沉泠,怔了怔。 一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二是他也“变了装”。 一身深灰燕尾服,腰部收紧,显得肩宽腰窄。中分的发,一半向后梳,十分正式。他长身鹤立,看来温雅矜贵,手中动作却很强硬。拦过李崇明后,他迅即将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 同住久了,有些熟稔刻进生活里。 伍桐马上意识到,周陆两件西装招人眼球,暗叹自己不够警觉。她一时将沉泠当做是自己人,他为她披衣服也像是什么安全行动。 沉泠只是略略瞥了一眼她的脸,便再也没看她,俯身在她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这件衣服姓伍。还有,进去不一定要用真名。” “那你叫什么?”伍桐恍然大悟,以为沉泠来的场合,一定是与“贺绒”有关。她扶着沉泠的肩,很自然地凑近他耳边问,热息扑扑地,她不知沉泠呼吸一窒,停在她背后的手,不知该不该落。 “石炜民。”他说。 是伪名。伍桐一下听出来,被沉泠逗笑。 这副耳鬓厮磨的样子落进李崇明眼里,实在暧昧。李崇明不怀好意地偷拍了张照片,发给周烨。 伍桐化名李崇明的远房妹妹“李红菊”进去,把李崇明气了个半死。 她被安排在宴会厅的中空二层暖厅,这里呈3/4圆状,可以清晰地看清下层大厅。且此处灯光黯淡,来往间的人彼此不打招呼。李崇明说,这是周烨特地安排的社恐厅。 伍桐眉毛一挑:“他会这么好心?” 李崇明又捂腹笑。 他下去后,直奔舞台边。下厅金装玉裹、华美辉煌,与伍桐想象中上层阶级的宴会并无区别,人人衣冠楚楚,身穿的大约都是奢侈高定。唯有舞台有设计感,一座月亮桥,上飘倒海,浮光跃金,鱼群逆行。尽头是纯白天梯,正通二层。 伍桐自然而然看见桥下穿着白色垮阔西装的人,一改往日肃静,背倚着墙,散漫而纨绔。李崇明同他说了几句话,他便抬起头,环视一圈,直到望见伍桐。 伍桐一怔,想到二人应该还算在置气。 周烨只看了她一眼,表情便冷肃起来,伍桐才不自讨没趣,转头想寻个合适的观“展”位。 这就差点和人撞了。 来人扶了她一把,伍桐抬起头说抱歉,才看清是个还算英俊的男人。男人眼睛亮了亮,说:“小姐,你是独自一人吗?需要作陪的话,我很乐意。” “……” 伍桐正要拒绝,全场灯光忽然灭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她的手被男人握住,黑暗中,伍桐急着甩开,却被拽着往不知何处走。 “先生!我不乐意!”她本是怕惹上谁,不敢骂人,又担心这样挣扎不开,再往前,若是进了阴暗角落,被做什么,都有可能。 很快她又被扯进一个怀抱中,她闻见男人衣襟上的味道,意识到已被解救。伍桐不经意摸到男人手掌虎口处一道崎岖小疤痕,之前做爱的时候都没发现过。她停止动作,便感到他越抱越紧,要与她融合一般的力度,那许久郁抑不申的情绪通过身体每一丝紧密的接触,传递给了她。 他高挺的鼻在伍桐脖间摩挲着,似是克制,又似焦躁地说:“到底,还要我怎样忍耐下去……” 伍桐觉得自己的心冷冰冰的,捂不热了。她措辞要拒绝被他触碰,很快他又松开了她,离去了。约莫半分钟后,环绕的小吊灯闪了光,聚光灯打下,月亮桥边一架钢琴亮起,钢琴边则站了身着白色订婚礼服的陈苇杭和一位主持人。 随后婉转破碎的琴音响起,金光磷磷,宴会又流动起来。伍桐看清弹钢琴的人正是沉泠,他戴脸上多了一张半掩面具,在弹奏《梦中的婚礼》。原来燕尾服是为表演准备的。 “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了什么?” 周烨已站在她身边。 “新郎官,恭喜恭喜。”伍桐微提裙,将落在周烨鞋边的裙摆移开,她支臂往下望高挑清丽的陈苇杭,赞叹,“你未婚妻真是美啊。” “是美。”周烨不自觉弯唇,语气诚挚,“我未婚妻很美,可惜在外面已有了男人。”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伍桐品出几分醋意来,她忽然觉得,周烨对陈苇杭,也许不是没有感情。就像他明知陈苇杭有男朋友,也愿意接受这场婚姻。不过正因如此,伍桐虽无知被三,却不必承担愧疚,周烨的有知出轨也免了罪。 用心吊过的男人对别的女人有感情,说一点难过都没有,肯定是谎言。连姚景被别的女人摸头,伍桐都会难受,这种感觉产生在周烨身上也不无奇怪。 只是今晚来,她决心要上到周烨,尝尝,他一直不肯用的阴茎是什么滋味。 两人在二层最角落,旁边便是电梯,几乎无人会注意他们。 周烨忽地撩开她裙摆,伍桐心一跳,想要去挡下面。他合握了她的手,压上她身后的墙。伍桐感到周烨目光冷淡地,自她脚趾、小腿、膝盖,一路看到大腿窝外的裙内层。 他轻笑一声:“陆家小朋友就这种品味。” 周烨放了裙摆,俯至她胸上颈下处嗅了嗅,舌尖轻轻滑过,伍桐腿微微颤抖,他狠劲用力一吮,发出了声音。 只是这次,周烨很快放开她,严肃道:“以后别穿他的衣服了。Daddy会为你准备最好的。” 很久没用的自称,听着有些怪。 他又命令:“一个小时后,进你旁边这个电梯,李崇明会在下面接你出去。” 周烨掐了掐她的薄腰:“今晚多吃点,攒点力气。” Chapter141水晶鞋 伍桐在二层逛了一圈,填饱肚子,满载而归。奇怪的是,这一圈再没遇到刚才申请作陪那位哥,且二层人越来越少。 楼下大厅就是巨型社交场,许多人伍桐在新闻上见过。确有许多明星到场,对几位中年男女点头鞠躬。伍桐在人群中捕捉到陆梓杨的身影。他不情不愿地,正被一对中年夫妇推着往前走。 这对夫妇身着中山装与旗袍,约是陆梓杨的父母。 本就是惹人注目的区域,人围得最多。一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人拍了拍陆梓杨的肩,又与陆家夫妇握手,男人身边站着周焘。于是他们五人成了中心,一圈圈人在外,流动来往,恭喜贺喜。 这个男人,应该便是周烨口中厌恶至极的父亲周煦。 看来年华未逝,甚至风度翩翩,八面玲珑。 伍桐在那堆人最外圈,竟瞧见了几个熟悉面孔。 首先是沉泠他们班一位男同学,她不知叫什么名字,常与刘向前在一起的。身边站着曹妩椿。 无法忽视的,自然还有许校长,和挽着他的许咲伊。二人没挤到中央,周围有人与他们攀谈,许校长似是不愿,拉着许咲伊便走远了。 还是许咲伊回头望了一眼,不知看的是陆梓杨、陆家,还是正中央的周煦。 她穿着一身鹅黄绒裙,通身白得发光,人瘦得像抽了枝的柳条,柔弱得让伍桐看了也心疼。她便是小说里白月光的模样,与真实性格完全不一,这固然是可恨的。伍桐无法忘记自己被支使的日子,自己甘之如饴,还美其名曰利益交换。 可前段时间罢免校长的风声、医院见到的那位刘家人……总昭示着有何蛰伏的危机即将爆发。许咲伊必然是危机波及范围内的人。换做是伍桐,都不知能否挺过来,她赞赏许咲伊的坚强。 也看得出,纵使竹马绕青梅,许家败势,许咲伊跟着整个虚假被推向外圈。沉泠只是前车之鉴。 “你在看……许咲伊?”沉泠忽然出现在伍桐旁边。 一副闲话家常的态度,仿佛方才失控拥抱过她的人不是他。 两人好像没有平和地讨论过许咲伊。 “我是在看她。我以前就想,她怎么这么漂亮。”伍桐支着胳膊,仿若在实验室里观察微生物般,继续勘探研究一层大厅。 “你总是在低估自己。”沉泠学着她俯下身,歪头靠在自己交迭的臂上,悠悠望她,说:“我觉得……今晚你是最美的。” 两人相距不过六七厘米。 伍桐无语地看他,被他溶溶的视线烫了眼,掩饰性咳嗽:“你倒还是很会讨好人。” “怎么是讨好,你是我主——”沉泠讲到这里,噤了声,一会儿才道,“抱歉。可能是刚才在下面弹得有些醉了,你忘了吧。” 这个忘意有所指,伍桐有效略过,侧过头轻问:“‘贺绒’是不是一直节外生枝,你今晚也是来侦察的?” 她乌黑眸子溜溜地转,毫不掩饰心中兴趣,沉泠心脏一滞,跳得比之前更快,说:“那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来兼职。努力赚钱,来付房租。别看我悠闲,只是在中场休息。” 他指了指下面,“你看,现在是提琴组。” “你让我小心周家,我才不信,你不是来周家订婚宴做小警察的?” 沉泠还是谎话连篇,赵玥在群里说过他写歌收入不低。 沉泠莞尔一笑,在心中叹了一口很浅的气:“你说的也不错,我是小警察。” 底下主持人不知走过几个流程,开始隆重介绍周煦先生,请他上台演讲。 “他是不是留过学,上来就演中文TED。”伍桐点评,“我们参加的,是周家未来二十年的产业计划会吧。” “他们与陈家联姻,正是打算往医药发展。”沉泠不着痕迹地说。 伍桐立即领会,但又想,西医明明普及更广更深:“陈家不是中医世家吗?” “查得松些,又好走私域销售,下有乡镇民工,上有资本家,两级最好渗透。”沉泠一次透露了许多。 演讲很快结束,周煦才“请”自己儿子上来。 周烨肉眼可见的不给面子,足足受“请”五遍,请到周煦咬牙切齿,才慢悠悠登了台,持着副痞样,没精神地垮站着。 周煦便叙述这些年自己的辛苦。好在儿子懂事,体恤父亲,如今事业有成,将要成家立业,还觅得一位难得的好妻子。 随后陈家携陈苇杭款款上台,众人鼓掌,赞叹郎才女貌,好一对鸳鸯眷侣。 这订婚宴,男女主还不能平番。有一位有二位。伍桐想,不知道台下哪位是陈苇杭的男朋友,会不会打抱不平,前来抢婚。 周烨让她来看的戏,难道就是抢婚? 只见周煦一边握了周烨的手,一边握了陈苇杭的,月亮桥上,两位新人的手即将交迭在一起,陈家人都抹了泪。 沉泠观察伍桐的表情,她神色淡漠,似是毫不在意。 “你会难过吗?”他忍不住问。 “虚荣心告诉我,有一点。”伍桐说,“不过明天就没了,就这种程度。” 沉泠合拳抵唇,憋不住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笑我之前太悲观,你又太可爱。” “?” 两位新人最终也没能顺周煦的意牵手,周烨说不急一时,不若舞会先行。 沉泠便只得下去伴奏。 距离周烨所说的“一小时后”,只余五分钟。伍桐根本没看上戏,周烨会这么快送她走吗?她不打算多想,如约进了电梯,下行,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李崇明。 果然行路并不通往外处,李崇明又带她进了一个电梯,摁了层2。 “‘出去’就有戏看了?”伍桐问。 李崇明痞笑着:“一场大戏。” 电梯门开了,前面一片白光射来,她以手背遮目,被身后人一把推向前。掌声涌入她耳,伍桐被直射的聚光、众人的视线激得起了鸡皮疙瘩,想要回身,电梯门已关。 她的手不知何时搭在周烨手心,高高抬起,话筒的磁音刺耳,昭示周烨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到了在场每个人耳中:“请允许我邀请我心爱的未婚妻,跳第一支舞。” 钢琴音利刀劈过一般,砸出似是命运交响曲的重音,陷入短暂沉默的场厅才像被摁了开关,哗然声如雨点落地,瞬即大雨倾盆,引论纷纷。 伍桐一时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们站在天梯之上,她下意识的第一层反应,是她不会跳舞,在所有人面前陷入窘境该如何应对;随后微妙的记忆纷至沓来,周烨在她家里发了疯,带她跳舞,说真正的未婚妻是她,用仿佛她听了该喜极而泣的口吻“诉衷肠”——那竟不是玩笑。 伍桐低眼便瞧见天梯之下,月亮桥上,一对白衣眷侣并肩而立,相视而笑,女方笑眼漾漾,好整以暇望着伍桐,不是陈苇杭又是谁。 以为是梦,是因为相信这情景是假的,不可能在现实发生的。她低估了周烨对她的轻蔑,大意到毫无警觉,所以她被摆了一道。 伍桐没想到,周烨会因为不想结婚,拿她下菜。之后周陈家追责,不追她,又追谁?周烨既然这样玩她,只会用完就扔。她不过是被推到浪尖上的浪头,普通人的命运是,摔下来迅即粉身碎骨,化滴溅海,连尸体都找不到。 她必须脱困,她必须靠自己脱困才行。 Chapter142失魔法 沉泠的手指冷到僵硬,快摁进琴里。 周焘顺了杯香槟,递给他:“瞧瞧,周烨这小子被蒙在鼓里,也能闹得他老爹不得安宁。这次是我老头子赢了,之前的邀请你再考虑考虑,周煦吃不下陈家,你吃正好。后浪推前浪,我也好赶着养老安生。” 却见戴着面具的沉泠双目阴沉,死死盯着天梯之上,一言不发。 不就是赌输了,年轻人胜负欲真强啊。 周焘便将吊脚杯置在琴台上,说:“你要是想明白了,今晚我便引荐你给陈家。” 场里却忽然响起一段自白人声,声音甜美娇怜,引得所有人鼓起掌来。沉泠的神色愈加沉重,显出怫郁。 人声道:“周烨先生看来肃穆沉稳,实则性情狂狷,热爱自由。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艺术作品,就被他打动,那一眼便爱上了他,从此心海卷了浪,漫漫征途向他,一去不复返。” 掌声变轻了,混着议论声,还有周煦大喊的“关音响!关音响!”。场上混乱,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周烨还凑到话筒边上助力:“别关,听她说完。” 周焘才再次看向天梯,也不知周烨哪里找来的美女演员,竟能与他贴身站着。周烨搂着人家的腰,宠溺地看着她,似深情款款。他神色与情绪都生动,倒让周焘脊背发凉。这是他那怼天怼地、不让任何人好过的侄子? 难怪他自请全力筹办订婚宴——哄得周煦开心,又让整个场为他所用。 女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大约是提前写的稿子,配上几近哽咽的声腔,几分说到人心里去:“我……我是个庸俗的人,但相信爱情应该不落窠臼,不求荣华,但求相守。现实残酷,身份阶级种种是我跨越不过。但《诗经》言,‘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无日忘之’。我得知他要结婚,只能离开他,但无法忘记他,他便说,他的妻子只会是我。惟愿得一声祝福……” 女伴眼中泪光荧荧,周煦便揽了她的腰,让她侧过身来。一时两人缠绵对望,周烨抬手,笑着抚过她眼中的泪。周烨母亲归俄后,周焘便再也没见过他这样笑了。 正当周焘好奇这女伴是谁,便听她道:“我李秀兰高攀了你,却也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你说过,我可以得到你。” 他侄子作戏也阴晴不定,短短几秒,面色又冷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耳边传入笑声,原来是李崇明过来了。他前仰后合,趴在钢琴上,“太精彩了,焘焘,你看周烨的表情。” “没大没小。”周焘拍了他脑袋:“你们今天又闹什么,你煦叔半条命都要气没了。” 沉泠终于张口:“您大约没看出来,您侄子身边那人,是伍桐。” “啊?”周焘理解不了年轻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周烨怎么和沉泠那小姑娘认识?又见一向情绪稳定的沉泠忽地瞪大眼睛,双眸失光,只剩绝望。 周焘回眼——周烨和小姑娘,竟然吻在了一起。 场下人纷纷举起手机,天梯下,几位工作人员拉着一个帅哥,他骂骂咧咧,在喊去你妈的周烨,她是我老婆。男人的父母就在旁边,老人气得拿拐杖揍他:“成何体统!” 帅哥说,老太婆,你都同意了的,我以后就要娶她。 优雅的母亲皮笑肉不笑,别放屁,人家是李秀兰,你认错了。 帅哥震了震,呢喃道,对啊,她是李秀兰。 但他只安分了几秒,又挣扎着往前冲。很快一个戴着面具、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走过来,说了几句话,工作人员倏地松开手,帅哥就冲上了天梯。 男人对帅哥的父母微微鞠躬。 伍桐没给周烨一句回嘴的机会,她学他之前吻她的手段,紧紧抱着他的脖颈纠缠他。他眼中尽是怒意,指责她不说真名。伍桐抚摸他的后脑勺,追着他的舌,哄他,抚慰他。 身体错位,她尽力挡自己的脸。 心中却骂骂咧咧,期待周煦让保安上来把他们分开,然后赶紧将她遣送走。 还要亲多久啊,舌头都麻了。 谁上来,搞快点。 伍桐的祈愿很快灵验,有人紧掐她的胳膊,她顺势就借那个人的力放开了周烨。 好心人,保佑你健康平安,财运亨通。 伍桐假装侧身抹泪,视线里,来人捡起地上的话筒,衣着略眼熟。 伍桐早将外套置存,陆梓杨见她背着身、低下头,肩骨薄弱,如蝶翅轻颤,便想起他曾在雪地里指责她的那幕。那时她都没哭。他总是保护不了她。陆梓杨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伍桐身上,感到伍桐猛地一抖。 他对着话筒,声音铮铮:“周烨,你只是个会让她哭的畜生、杀人饭!” 财运亨通个屁!伍桐猛地吸了口气,陆梓杨,你说就说,拿什么话筒! 她眼睛干巴巴的,欲哭无泪。 “我比你更爱李……李秀兰!” …… 伍桐想现在立马找个缝钻进去。 她眼睛溜溜地转,瞥见阶边阴暗处的沉泠。 她怎么没想到还有沉泠在,他可头顶热水不怕事大威胁过她。她该把那账讨回来。 伍桐用口型比:“救我”。 沉泠却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隔着面具,看不真切神色,伍桐却觉得他有些阴郁。 她又比了一遍“救我”,手臂又被人扯上,周烨说:“是吗,小朋友。可是她爱我。” 沉泠才点了点头,依次指了指音响、屏幕和路过服务员手上的香槟。 伍桐一愣,忽然感觉,他是特意来这里,等她求救的。他把解决方案都想好了。 很快,原本为舞会准备的圆舞曲响起,悠扬的旋律伴随主持人诡异推进程的台词,天梯上层的灯灭了。人们看到订婚宴男主角的父亲气汹汹走上台,似乎不愿意露面,只在黑暗里掩盖“家丑”。 美丽的女主角则和一位英俊的男人跳起舞来,自月亮桥往下,人群渐渐退开,喧闹声依旧不绝。有人认出男人正是到场某AI科技企业的公子,便纷纷去寻陈家父母,想套话,又不见他们人影。 音响里低低传出很轻骂声,伴随掌掴音,少有人听见:“畜生,和你妈一样。” 陆梓杨还是被保安拉下去了,伍桐被周烨紧攥着手,两人跟在周煦身后,进了一个房间。 伍桐不敢动弹,她无意见证这场声嘶力竭的父子之争,更不想听得任何机密,死不得其所。可周烨逼迫她听。 他被周煦抽了几下脸,手指点胸羞辱:“你杀人,我随你,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爱玩物,几亿赔进去,我也随你。你以为你今天的荣誉、权力,是谁给你的,不是你出轨的贱母,是你本该敬爱的父亲。” “养条狗都懂得摇尾巴、少惹事,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垃圾堆里捡个女人,就来坏我的事。你他妈知道姓周的几百号人,国内几亿人口全靠你爸一个人吃饭吗?你以为底下那些人为什么来参加你的订婚宴,波云诡谲,你看得懂吗?又有多少人惦记着朝周家开口子,利益纵横,行差踏错,你担得起责吗?我要陈家,是在救陈家,是在救万千中国的病人、打工人。” “随便生个人都好过你,我为什么挑了你妈,为什么生了你!”周煦说得越来越激昂,唾沫横飞,伍桐手臂上溅了一滴,偷偷靠近周烨,蹭在他衣服上。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带未婚妻出去继续订婚。”周烨淡淡道,“订婚宴九百万,别浪费了你的钱。” 周煦一脚踹翻茶几,茶具落地,陶瓷碎裂,尤其震耳:“办!办!办!” 他一脚踹在周烨的腿上:“滚!他妈的给我滚!别让我见到你。” ???????????? 明后晚都是两章~ Chapter143太阳光(补更) 想要先跑很难。 首先,是本该遣送她出去的周煦,暴戾到周烨都远不及。 其次,周烨不放开她,她便跟周烨捆绑在了一起。导致她得从周烨下手。毕竟,从他没公开她姓名信息这一点,她姑且还算安全。 最后,她主观上认为今晚吃到他的可能性不小。最后一次了。 她陪周烨坐在后花园的静水边上吹着冷风,承受着他周身散扬的郁悒。 周烨的手掌冰冷,透过肌肤将冷意传递给她,她像触到玻璃瓶一般,第一次感到,周烨是易碎的。不知为何,一个不曾在意过的场景跃入她脑海——她和沉泠自沉宅离开那个上午,沉泠望着陆家的样子,也是这般。 “坏姑娘,我和周煦像吗?”周烨忽然问。 “他看起来有躁郁症。”伍桐避重就轻。 “那么,我和他像吗?”周烨的声音像投湖的石,沉下去后,许久没有回音。 半晌伍桐才说:“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大像。但你对我,像他对你。” 周烨将她手一拽,低眸看她:“你在骂我?” 月光淋在伍桐黢黑的眸里,显得她有几分怯懦与纯真:“你难道以为我不怕你?” “怕……?我承认,看着裸体的你,我就想伤害你。”周烨喃喃着,捧起她的脸凝视,“我真喜欢你的眼睛。” 伍桐想了想问:“你对以前的女朋友、性伴侣也这样么?” “不喜欢,我都忘了。”周烨冷淡道。 他深窝的眼像盛了一湖冷水,斑点星星布在脸上,光看脸,会以为这人活在世上有什么崇高的、孤傲的信念。周烨拿挺鼻蹭了蹭她的,说,“以前我的猫,就这么蹭我。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爱我的,猫没有感情,但我知道它爱我。爱没有用,也不构成我,但这样的感觉不坏。” “你之前还说爱是暴力的。”伍桐说。 “它丢下了我,对我施加了情感暴力。” “……你很习惯把错归咎在别人身上。” “你正该学我这样。这也是遗传的周煦。” “那还是算了——” 周烨很快松开她,沉默望着水面。伍桐看见椅下石边有一株蒲公英,小心摘了一簇,做成一个环。她捧起周烨的左手。很大一只,背肤筋脉纵横,没有血色。 “喏,送你,订婚戒指。”她将环套进他左手无名指,上面有一颗硕大的、完整的蒲公英。伍桐把手捧到他唇前,“吹吧,吹完就订了,婚。你对着它许愿,蒲公英神会帮你完成一个愿望。” 周烨不可闻地一笑,深深看着她:“蒲公英神是谁?是你的话,我就许。” “我只在今晚做神。”伍桐忽地侵近他颊侧,温热的气息像小动物,扑打在他脸上,“你只能许一个我今晚能完成的愿望。” 说着,她飞快地亲了周烨脸颊一口。 周烨一愣,灰眸静凝,似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很快,他唇角不自觉勾起,哑声道:“好。蒲公英神,我要你今晚完完全全属于我,我的好姑娘。我希望今晚会蔓延到永远。” 他吹了蒲公英,白色细伞飞扬而起,倏尔不见。周烨摩挲着伍桐的下巴,目光灼热,又听她说:“周烨,我们私奔吧。” 二人携手离开,廊道口的柱后窸窸窣窣,待伍桐的裙摆也隐匿进大厅门里,沉泠才松开捂住陆梓杨口鼻的手。 “你干嘛拦我,我要上去把周烨的手剁了。”陆梓杨气道。 “你去吧,先去厨房拿刀,再剁给伍桐看。”沉泠语气冷得空气都似结了冰,“看她是赞赏你,还是怜悯周烨。” 陆梓杨自己说要过来看,又怕一个人看到不堪入目的东西,便把沉泠也拉下水。如今见沉泠神色阴抑,倒比他更像要剁人手的,不由感到同是天涯沦落人,倾吐心声:“真不明白周烨怎么吃定咕咚的,她对周烨和对别人真不一样。这么低调又无情的人,竟然会在大庭广众和周烨接吻。他妈的,说起来老子就气,上次来我家,我也是用周烨情报骗哄她来。周烨那么凶残,她却完全不在意。” 他锤在柱上,愤愤道:“本以为她不喜欢你了,没想到这么快有了新欢。什么‘那一眼便爱上了他,从此心海卷了浪’,咬文嚼字的,跟给周烨念情书一样……” 话没说完,脊背被肘骨重重一顶,陆梓杨哀嚎一声,听沉泠无情冷道:“闭嘴。再说下去,把你嘴也撕了。” “……”陆梓杨惊恐地看向他,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沉泠了。 当然,陆梓杨也回敬了他。 厅内异常喧嚷,十分昏暗。伍桐挽着周烨,抬眼见到巨屏上投放的图片,瞪大眼睛。 工作人员走动混乱,众人各自结群哄作笑一团,而周煦不见人影。 毕竟任何人与多位女人的床照被公示,都将无脸再继续宴会,而要忙碌于撤屏,追查凶手。 “这是你给周煦准备的?”伍桐转头问。 周烨也面露惊讶,但很快镇静道:“是,不过使用时间提前了。” 不远处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走来,在他们面前站定:“周烨先生,久仰大名。” 来人将手中香槟递给周烨:“请。” 周烨随意瞥了他一眼,伸出手,要将他挡开以示拒绝,用的力不大,那人手却不稳,酒不小心扑出来。 周烨低头看——哪只是没拿稳,酒全部洒在他西装内襟,明黄色液体深入他领口怀中,往下流动。周烨皱了皱眉,意识到这人有问题,当下该去换衣服,避免酒中有其它成分。 这人却抽出手帕,直直侵来,往他衣领上擦,周烨担心他留有后手,擒了他双手。 却见他看了伍桐一眼,下一秒,伍桐便溜到了他身后。 还以为沉泠手段多高明,又是偷人家准备的床照,又是洒人家酒,都不是什么游刃有余的大计。刚才沉泠泼上酒的时候,伍桐真想过,里面该不会是硫酸吧? 不过,从周烨对药不知情的样子,他即便认出沉泠也不知他弱点在何处。 “就从你们方才自后花园进来的那扇门走,那里人少,门口有车接你。”沉泠毫不遮掩地说。 “这位先生,你自信我的未婚妻会跟你走?”周烨没有动怒,松了手,沉着地站着。 “周烨先生,您不如先思考下,倒入的酒里面有什么成分。” 周烨一听,却感怀间有强烈的灼烧感,像皮肤要被撕裂一样痛。 他勾唇笑了笑,凝望着伍桐:“你不救我,我就要被这药烫死了。你说了,今晚会实现我的愿望,你从今以后都会属于我。” 周烨也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他记不得伍桐一个两个男人的模样。不过都是婚前的玩具,她当做爱欲里征服的信徒也好,荣耀也好,再让她玩最后一会儿,就让他们全部消失。 时刻都是离开的时机,但伍桐脚未移半分:“那你说,今晚你也会属于我吗?” “自然。”周烨不慌不乱地,他笃定伍桐一定会留下,她只是拿别的男人试探他。他知道小女孩爱听这种话:“自我与你一起站在天梯上时,我就是你的了。” 果然,伍桐马上问:“这酒有实际伤害吗?” 沉泠不答。伍桐拍了拍他的肩,“有吗?” 却感觉手下的身体完全僵住,好一会儿,沉泠才撇过头,速道:“两小时内不用药,会有腐蚀效果。” “那给他解药吧,多谢你。”伍桐说完,沉泠的身体猛地一抖。 沉泠没有反应,伍桐直接在他身上寻起来:“给他药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隔着面具,她也猜不透沉泠心中所想,只觉得他有些陌生。双眼溢满悲伤,眼眶通红,为什么他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伍桐看不懂。 “这是你的决定吗?”沉泠语气哀婉,话说得很慢,“你还记得,你说好,要给我煲汤吗……” 他视线太过浓烈,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伍桐跟被刺了似的,不再看他:“是。你还要什么,我也可以再加。” “不用了,不用再加。因为……”他似是喃喃,声音越来越轻,“我希望你永远选择自由,若有阻碍,我也盼能帮你清除……” 沉泠闭上眼,想起伍桐与周烨的吻,反复地、无穷无尽地想起。 她又从他身边离开,每一次,她都会选择别人。沉泠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是她生命中最末端的选项,他无法再侥幸地以为她对别人半真半假,因为只要有一份真,就有一份他彻底失去她的可能。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艺术作品,就被他打动,那一眼便爱上了他。 谁又知道,这不是真的。 这好像才是最初伍桐爱人的模样,不自知的真情流露。 周烨可以在流动的盛宴上光明正大地吻她,而他只能戴着面具,躲在暗处苟且。他这一生不知能否为伍桐带来荣耀,不知能否与她在阳光敞亮的地方并肩而站。 可到底为什么,伍桐从来不愿意吻他呢。 他多想抚摸她,拥抱她,把自己献给她。明明他也可以全部都是她的。 ???????????? 下一章应该要到2点了(哭) Chapter144香槟雨 ye h ua 6 .com 两人在私人洗手间里,周烨胸前衬衫半开,伍桐低头,细细给他涂药。这个姿势,再往下些,便仿若更为情色的动作。男人盯着她低垂的眼,饶有兴味道:“周煦把保镖喊来了,在外面,你打算怎么和我私奔?” “他知道是你干的了?”女孩的指凉凉的,点在他肌理之上,似有若无滑过没有扑上酒的地方。 周烨莫名想要她多摸摸。 “大约吧,不管怎样,他要对我示威,暴力是最好的办法。” “你为什么还一直待在周家?”伍桐好奇。 “因为一人换一人,我母亲走了,我得留下。” 伍桐盯着他湿漉的衬衫,若有所思,“餐桌边上的香槟树,我们毁了怎么样?”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ua5. com 周烨向保镖申请下楼,给这订婚宴收拾烂摊子。说是申请,却似命令,在伍桐看来,保镖是不得不从。说到底,周煦生气,却不会自周烨手中收回父亲赠予的权力。 伍桐整晚都只是陪周烨玩闹赏乐的宠物。 两人行至下面,宴会早混乱不堪,一半人在圆舞曲中蹦迪,一半人在洽谈合作。伍桐偷主持人空余的话筒时,意外见到桥后昏暗角落里,沉泠与周焘站在一起。他们对面站着两个人,伍桐还有印象——是陈苇杭的父母 “说,接下来半场是派对,嘉宾可自行选择去留。留下的嘉宾尽情使用场内的香槟,开香槟最多者,可向酒店领取奖金五十万。”周烨目光冷峻,唬得服务员哆哆嗦嗦。 “可……周先生,您……您这可信吗……” “你喊我一声周先生,怎么会不可信。经理质问你,你就让她找我。”周烨将服务员压在椅上,“说。” 服务员吞了吞口水,颤着声音对话筒念起来。 “各位尊贵的嘉宾,欢乐的时光总是……” 宴厅循环播放人声,有人迅即在前桌处寻到立作山的香槟架,随手自中间抽了一瓶。“蹦迪区”的人也都赶来。 一时间有人饮酒,有人开瓶,香槟四溅。 订婚夫妇各有恋人,周家掌权人性生活混乱,窃密窥探撕开了得体人的外衣。年轻人想名利场是何等烂俗,不仿大家一并更烂一些。不知又是谁偷入后台改放音乐,圆舞曲变迪斯科,中场便有人自动围了圈,伍桐拉着周烨一路往前奔,竟瞧见圈中正穿着礼服热舞的人,是陈苇杭。 她看起来愉悦又自由,身边也没有男朋友。 “少爷,少爷,您就别闹了,这次抓不到您,我们真要动手了。”保镖追在后面,不断受到阻塞。到这时候了,保镖说要“动手”,竟还只拉住了周烨的衣摆。 “脱衣服!”伍桐见周烨皱着眉不紧不慢地拉扯,气势汹汹大喊。 然后她攥紧他的手,朝那圈跳舞的年轻人中间奔去。 周烨浑身浸了酒,黏腻得难受,看到宴会厅一下子变成动物园,不由得又鄙夷起人来。人们是如此轻易地就被金钱煽动,又如此轻易得陷入贪欲之乐,他看见有中年人躲在角落里接吻,有男的给女的灌酒。 他狼狈地脱了外衫,甩开保镖,又十分后悔听一个小女孩的话,做这种幼稚的事。 他一路被撞,人们根本不在意他是谁了,对他骂脏话,他鄙夷他们,却还是感到耻辱,感到这些人很脏。 也有奇怪的欢呼声与喝彩。他们奔到舞群中央时,年轻人们戏谑地围堵他们开了香槟,酒水飞扬到半空中,周烨表情越来越冷。 却听见伍桐大喊:“周烨,下雨了!” 她满面笑容,似是感知到十分纯粹的快乐,用手去接酒滴。 漫天的香槟雨将他们包围,隔着金黄色的雨幕,周烨看见她银冠歪斜,双眼透亮。她半路便嫌裙摆烦,在腿间系成蝴蝶结,还脱了高跟鞋。 她笑喊:“私奔一次,成本真高,我替你给周煦花钱。等我们出去了,你可得联系安保,不能全算我头上。” 周烨的心忽然开始狂跳不止,便这样一路奔走,视线里好像只能看得见她。 他原本想,没有人会带他离开这个家。 一直到室外,他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感觉胸腔快要炸开。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没有体验过,甚至有些张皇失措。他感觉伍桐的手灼热得骇人,自那里喷出一团火,将他重重包围。他一定是被酒淋醉了。 伍桐交臂裹着自己裸露的肩,在地板上踢踏:“快联系安保,太乱了,很危险。万一有人被强奸呢?” 周烨愣愣地看她,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他也不明白,她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抱怨冷。 周烨将她拥进怀中,或许他也太冷了,连手臂都在抖。可就这瞬间,他可耻地发现自己硬了——不如说是自心开始狂跳时,阴茎就擅自膨胀、生长。 周烨虚虚隔开伍桐,打了个电话给李崇明,本打算让李崇明把车开来,低头看见伍桐裸露在外的肌肤,第一次想,以后决不能在有司机在的车上吻她、弄她。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就觉得她像一朵花苞,他该捧着、护着,不该让她失去尊严地被任何人观看,这样她才能自然绽放。这种想法太突然,他自己都不相信。 最后,周烨改口让李崇明查看场内安保。周煦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伍桐正勾起腿,查看脚心出血的地方。她整个人生或许都不会再有这样刺激的事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样不顾危险的时刻。自己提出的建议,却未料结果是如此难以控制。 她自脚心抠出一粒小石子,正要问周烨,我们去哪里。身子却忽然腾空而起,她被周烨横抱在臂间,听见他说:“你说呢?” 很快有人从门里跑出,送来一条毯子。 周烨提起膝盖顶住伍桐的腰,将毯子裹在她身上。 伍桐才隐隐感到后腰下还有一块和膝盖一般硬的东西。 “章叔,你是说,周烨带她去了旁边的酒店?”沉泠重复确认短短十分钟内发生的事,“辛苦你……” 他声音快轻至无,“帮我确认下房间号。” Chapter145当然一起洗(周H) 周烨自开门到闭门不过三秒,他架了伍桐往门上一抵,便重重吻了下来。 也许是那撒上来的酒有副作用,他的喉咙干渴,要不断搜刮伍桐口中的蜜液,替自己缓解。身体里似淌了岩浆,热流蔓延,只有眼前的小姑娘和他一样变得滚烫,他才满足。 伍桐被周烨剥夺尽气息,口腔被舔弄、吮吸,她热得窒息,只能攀附着周烨。 周烨来势汹汹,不断将她压向自己。他狠捏她的屁股上提,又拍打她,唇齿交缠间质问:“今天那个男人摸你这里了吗?” 伍桐被吻得满面绯红,脖间还有他吻她时手指掐出的痕。她不明所以,抬眼往他:“哪个男人?” 周烨怒目看她,又惩罚似得重重捏她屁股,他隔着衣服将手指自她臀后往下摩擦顶弄,迫她张开腿:“扶了你一把的,你招惹的。” 周烨不留情面,伍桐下面被欺负得厉害,感觉已有些黏腻。其实她还想周烨捏她屁股,往里压的那种,她觉得很舒服。她迷糊间听清周烨的话,也依旧想不起招惹了谁,扶她的人倒是有一个,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你说那个说要给我作陪的帅哥?最多擦到腰和胳膊。” 她说完后,周烨目中怒气更盛,一手掐她的软腰,一把抓了她胸前的乳团,沉沉道:“那这里呢?” 他隔着惨薄的一点布料,将颤巍巍的乳往外拔,奶肉被剧烈的动作震得晃了晃,他手中滑嫩得不可思议的乳便露了点。 暗红的莓果藏匿在透明花瓣乳贴之下,几滴未干的金黄色酒珠描绘着她胸前起伏,缓缓淌下。周烨双眼猩红,想到她在宴会里只要一弯腰,胸下景象便能倾然露出,而她连防露工作都不做。 也许坏女孩知道怎样能勾引男人,纵然她是他的了,她也企图在猎艳场寻找猎物。又也许,她对男人的恶臭懵懂无知,不知她已成为许多人的狩猎目标。 周烨又想,小姑娘也或许二者都是。 她总是让他生气。 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摩擦过伍桐柔弱的肩颈,阔过肩头扒开她肩袖,肩骨现出,两颗饱满的乳也全部暴露在空气里,糯团一般。周烨俯下身,舌尖一勾,舔过那滴快下落的酒。 “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么?”他伸出一根指,自她脖颈、胸沟、细腰、小腹……轻滑往下,冰冷的铜制戒偶触一下女孩温热的肌肤,女孩便一抖。 往下,冲击视觉的腰臀比,包臀裙边上开的叉,女孩又直又细的腿,窄小的骨节,裸露的脚踝,奶馒头一般的脚趾…… 周烨握了她的小腿一扯,伍桐被迫压向他,腿被他绕在自己腰上。周烨掐着伍桐的下巴,哑声道:“知道么?” 伍桐只觉得他问东问西,进展太慢,也品出几分他为占有欲而醋的意思。她便将乳肉压在他半阔的胸腹上,扯开他的衬衫,一手入他衣内抚摸,另一手往下,摸到他坚硬的那块。 掌下物如烙铁,依稀可触跳动的脉搏。 她就着他鼓胀的硬块,用下体去够、去磨,仰头笑说:“知道,是Daddy喜欢的样子。” 周烨马上大力掴她的屁股,她一惊,那根有形状的、愈发膨胀的阴茎,便似隔着裤子嵌入她蚌缝。她抑制不住地闷哼一声,只觉刚才那一掌激得她内壁有液体泌出,她用力将周烨的衬衫撕开,得偿所愿见到周烨裸露的胸乳—— 浅麦色的肌肤,宽骨精肉,乳头小小的,十分浅淡,一如他外在的形象。 肌肉不算壮硕,但攻击性很强,肌理清晰。被她胸肉压着的胸腹,没有一点赘肉。 她顺他的意说:“是绝不会给除了Daddy以外任何男人看的样子。” 周烨抬起她的下巴,热掌摸遍她光裸的背脊,她凸起的蝴蝶骨,她流畅而下的背沟。 “那你的男朋友呢?”他的手自半腰的衣口往下,结结实实捏住她饱满的臀,“Daddy能看,男朋友不能看吗?今天关了灯,你不是还和以前的男朋友抱在一起么?” 那掌狠狠地揉她,却要下不下,穴口外面被他的粗长隔靴搔痒地磨,远远不能填补体内的空虚。她和谁抱了?她也顾不得,只继续陪他入情境。她解开周烨的皮带,边道:“我只有你一个人,Daddy就是我的未婚夫。” 她说着,鼻子一痒,打了喷嚏。 周烨吼间溢出笑来,摸了摸她的头,说:“先洗澡。” 浑身黏腻,酒味满身,确实该洗。 伍桐自他身上抽离,动作快得仿佛刚才谄媚讨好的人不是她。她甚至慢条斯理地摁了乳,提上衣服,麻利地卸了发饰:“谁先洗?” 便见周烨又眉头紧皱,灰蓝眸子没了温度。他声音冷下来:“谁先洗?当然是一起洗。” 酒店浴室十分宽敞,玻璃镜面落地,将人浑身照得一清二楚。伍桐一走进,见自己胸前、腿上红了大片,便觉不妙,要走回头路:“周烨先生,不如你先洗?” “怎么?这里容不下你?”周烨迅即拧上锁扣,将她逼到角落,“长大了,便和男朋友一起对着镜子,你用手指,他叫你骚货,你喜欢他粗暴对你,因为你爱过他。现在看见镜子就怕了,是么?” 周烨一字一句,语气沉静,却又隐含着一股怒气。伍桐很快意识过来,这是她说过的话,可是具体是什么时候说的,她又不记得了。 只听周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抑制情绪:“你要我说几遍。坏姑娘,你要爱我,才能在我身边留下来,才能做我的妻子。你在预支我的耐心。” “我今晚已经隆重地说过爱你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伍桐认真地看他,握住他的手。 “那不算爱。”周烨俯视她,“坏女孩,你是为了穿漂亮的晚礼服,才接近我吗?” 伍桐摇头:“我是为了接近你,才穿漂亮的晚礼服。它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周烨沉默了一会儿,沉道:“那我撕了它,也没关系。” 伍桐吓得后退一步:“这是陆梓杨租的,我还不起。” 周烨指尖勾住她胸口,一手拿了淋浴头,水流直下,浇在伍桐身上:“你人都是我的,裙子便也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不用你还。” 随着衣料撕裂的声音在浴室内响起,伍桐艰难地撑着镜面,看见自己穿着破碎的布料,抬臀被周烨指奸的模样。 他上身光裸,却十分从容。热水淌过伍桐的身体,自她垂下的桃乳、奶尖下坠,自她微屈的颤抖的腿间下流。 男人起初只用一根粗指挑逗她,却也让她招架不住。那根指上带了戒,硬棱刮过内壁敏感点,像在凿水一般。快感阵阵,酥爽得伍桐尾椎骨发麻,偏偏周烨一边摁着她的花口凸起的红粒,一边拍她的屁股,喊她:“骚女孩。” 骚女孩,还敢不敢让男人碰你。 骚女孩,还会不会在镜子面前,让男人看你自慰。 骚女孩,还会不会背着Daddy偷情。 她感到吼间干涩,抑制不住呻吟,一下又一下,有节拍的,糜烂的。 “嗯……啊……不……” “还会不会?”周烨沉怒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伍桐迷离地抬眼,看见他喉结微动,眼眶通红。 “不……呜……不会……” 她感到背后男人的胸膛坚硬,心脏快若击鼓,敲在她肌肤上,远比她的剧烈。 Chapter146洒在她胸上(周H) 很快下体进入的便不是一只手了。伍桐感到臀被用力扒开,男人半只手都顶了进来,在里面寻觅几番,她觉得又满又空,想将他挤出去。周烨一把扯下她上身衣服,布料刮得她皮肉涨红,伍桐的下巴被掐住,听见声音自上方传来:“好好看看你自己,谁在你上面,谁让你快乐。” 伍桐被迫抬起下巴,身下越是抗拒,周烨的手顶得就越狠。任伍桐腰扭得再厉害、想要逃开他,他都不为所动,禁锢着她,接连不断地在她炽热的甬道中掏弄。 女孩一双猫眼淋了水,眼睛湿漉漉,面对镜子,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周烨越看越觉得烦躁,自心底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是他身上有一部分要遗失了,令他无法自如面对被他掌控的孩子。 影子一般似有若无,又在他精神里无所不在的恐惧。 他将这恐惧转化为对伍桐的欺辱,她呜咽一声,她被他折磨得无法控制自己,他便高兴,便泄了欲。可欲望却扑灭不了,愈演愈烈,好像岩浆倒流,流回火山中,不得喷出,凝成了炙闷的核。 将女孩掌控还远远不够,让女孩因他给的快感而失神也不够——她要说爱他才行。 而且决不能,决不能在以前和别的男人的性爱中,说过“爱”。 周烨放过了她,手捣出一片黏腻,他摩挲了下,两指分开,指间依依不舍凝出银丝来。周烨伸到镜前给伍桐看:“怎么这么会流水?” 伍桐扶着镜子大口大口喘气,腿痉挛一下,虚坐在地上。 淋浴被挂在顶上,不断有水落下来,荡出氤氲的热气。伍桐长发缭乱,身上那点破碎的布料起了段段褶子,蜷曲在湿润的肌肤之上,外纱被水濡湿成朦胧的透明色,映出女孩身体的红晕。 女孩的内裤还挂在脚踝上,一边乳球上的乳贴还留着,一边已无踪影,深红色的乳果周边破了小片皮,轻易让人瞧出,是乳贴被撕得太狠了。 视线里周烨的裤子全湿了,裹在腿部肌肉上。男人腿间鼓起一大坨,裤子松垮着,皮带已抽离。 伍桐不自觉命令道,“你也脱了吧。” 才想起眼前人不是姚景,不是陆梓杨,她命令了没用。怎么最近做到爽了,总是会忘了和她做的是谁? 周烨脾气实在是臭,都到这一步了,她快把他搞到手了,他还不满地问:“你和男人还有什么没做过?” “……”你怎么不把范围限定了,能做的事那么多,她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没做过。 倒是有一样基础的。伍桐抱着好奇的态度,盯着周烨那里。 她或许是累了,声音轻柔,像在试探:“我……没给人口过。” 伍桐明显看到周烨一滞,好一会儿才说:“那就口。” 她甚至看到周烨脸颊微微泛了红。 伍桐很快帮周烨脱了裤子。 周烨坐在浴缸沿边,长腿一伸,伍桐向他走去,在他身前半跪下。 他内裤上已有伞头露出,是暗粉色的,伍桐拨开他湿漉的内裤,一根粗长的巨物弹出,她心惊地握住,感觉心里没了底。 过于硕大……比起她见过的。 只听周烨的声音里带了微妙的喑哑和磁性:“在和别人的比吗。” 伍桐充耳不闻,一手尽力握住他的,一手刮过他的马眼,感到阴茎瞬间在她手心跳了跳,伞头有黏腻的液体渗出来。不如说,是原本就渗出来了。 原来周烨也早就“湿”了,他只是一直藏着。 能不能反悔……伍桐忽然想。 她就算好奇,也该和姚景做这个。 她想到这里,忽然太阳穴突突跳起来——为什么她会想到姚景?为什么她会觉得给姚景做这件事更能接受? 周烨这次意外地没有强迫她,他低了眉,说:“不想就算了。” “我可以先给你洗洗吗?”伍桐打断他,自一旁拿来淋浴。 周烨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好,好姑娘。” 伍桐给周烨洗得很细致,包皮、囊下,全部用细指探过,龟头、柱身也都搓过,她听见男人压抑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小腹上下起伏,扒在浴缸上的手臂青筋劲起。 阴茎上也遍布筋脉,像有青蛇在底下滑动。 伍桐动了动唇,握着柱身,含住了伞口。 腥味扑鼻而来,但还能接受。重要的是这一瞬间,她听见周烨自吼间溢出一声很低的呻吟,快速响过,便被主人吞下,随即喘息声越来越大。伍桐抬眼,见周烨面色潮红,棕色斑点尤其性感。 他喉结上下动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会忍不住。” 伍桐便故意这样望着他,直视他灰蓝晕了粉的眸子,握着他的上下舔弄起来。她揉捏着他的囊带,舌尖自上往下,舔过囊底,轻咬了以下他的睾丸。 周烨身子猛地一抖。他像是再也受不了伍桐的注视,闭上了眼,神色奇怪——像欢愉又像痛苦。他脊背绷成一条线,浑身肌肉劲起,手臂上的青筋贲张得骇人,连奶头都立得很高。 回想从前不断作弄伍桐的他,这情状简直太奇怪了。 伍桐以为周烨会抓着她的头发往她口中捅,不顾他死活。 而现实里,他竟然像在细致地感受她、承受她,露出一种很被动的、很纯情的形态,像处男一样。 伍桐只是用手摩擦了几下他的柱身,周烨就皱了眉,薄唇微张,呼吸更急促。 她开始就着他的龟头吮吸起来,发出滋溜的声音,这一下,周烨睁开眼睛,又望向她,眸子暗了不少。 细指堪堪包住粗壮的阴茎,女孩的胸乳便在囊袋下,身上水滴滑落。她一脸认真,带着包皮上下,将他每一点渗出的液体都吃下。这样的场景,似乎在梦里见过。 空气窒息,周烨的身体快要炸开,他从未感受过这样令人失智的快感。女孩的口腔柔软湿滑,热热地、温吞地包裹住他的吞吐。她的唇是凉的,丰润饱满,吞吐时软舌会带过他敏感的头,一切都淫秽得要命。 他的女孩,属于他的女孩,不知他多努力忍耐,才不至于将她压在地上捅弄她。她的嘴那么小,他插一插就会坏,她偏偏慢条斯理,看得出十分努力地想吞得更深些。 周烨抚开伍桐肩头的一缕湿发,说:“小猫一样,这么温柔,我怎么射?” 伍桐正吞累了,松了口在一旁喘气。 “会不会快的?”周烨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一手握了阴茎,一手掐住伍桐的后颈,“不用捅进里面,我自己插几下就好。” 伍桐还没反应过来,周烨就用拇指扒开了她的唇,将肉棒捅了进去。 牙齿刮破柱身,伍桐尝到一点血味,很快被腥味覆盖。 “嗯……嗯……”她听见自己吟叫着,眼角挤出了泪。 而周烨的表情越来越兴奋,蓝眸子饱和度极高,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 硬物在伍桐口中以极快的速度不停抽插,每一下都堪堪抵达喉前。 这样动作了三分钟,她眯着眼看见周烨仰了面,露出极其满足愉悦的神态。骤得口中空了,有什么乳白色的东西在眼前一晃,持续了五六秒,伍桐感到胸前洒上了星星点点的灼热。 周烨低眼,眸中似有浓情蜜意,甚至带了莫名痴迷的偏执。 伍桐猛猛咳嗽起来,感到自己被拉起,坐到男人的腿上。 是他们第一次接吻那个姿势。 她后背被大掌轻轻地抚摸,给小动物顺毛一般。 周烨俯身不断舔弄她的耳朵,口舌炙热又汹涌,像是在表达什么不可说的情绪。 然后她感到周烨松开她,低眸盯了一会儿她被溅满白色精液的胸乳,他伸出一根指,自己也嫌弃似的,沾了一点,随后侵近她的唇。 就要把他的体液抹在她唇上。 伍桐偏了头,周烨低低笑了一声,改道拿花洒,尽数将她胸上的精液冲洗干净。 然后他捧起她的脸,温柔又狂热地吻起她来,他细细照顾她口腔的每一寸,追着她的舌缠绵,一点点将自己口中的气渡给她。伍桐被吻得有些晕了,牙龈被舔遍,唇舌微麻。 再睁眼,身上衣服都已不见,周烨带她进了浴缸里。 她坐在他身上,感到屁股下面很快有什么膨胀起来,抵着她。 而周烨只是自旁边挤了软白的泡沫,涂抹在她胸上。 Chapter147全部吃下去(周H) po18c v.c om 男人的指根夹着乳粒研磨,泡沫凃遍女孩胸与腹,伍桐右手扶着浴缸,左手只能寻到男人的腿做支力点,难耐地挺起后腰。 周烨饶有兴致地感受女孩因乳头被刺激而微微扭动的臀,他目光之下,风景一览无余。女孩的长发被拢至一边,露出薄弱的肩颈。她手臂与胸上肉尤其多,尖翘的乳底盘很大,圆圆像半颗饱满的桃,摸上泡沫细滑剔透,更像供人采撷吸食的桃肉。 咬一口,能渗出汁来。 女孩愉悦的声音又轻又凉,控制不住时便娇气起来。周烨的神经线像交织在一起,错乱得兴奋异常。他俯下身实践自己的想象,将她乳捧起,右耳贴着她左耳,吞没了女孩的奶尖。 “嗯……不要这样……”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d k. com 绷出肌肉的大腿被女孩掐着,周烨凭借本能伸出舌头弹弄。女孩掐得越来越重,周烨便弹得越来越快,绕着乳头打圈,另一边,指掐着她的果用力向前扯,弹回。 他可以感受到女孩在他身前弱弱地抖着,丰满的臀始终在避开他那根,却反而一直摩擦他的。 又回想起,方才他的阴茎在女孩红嫩的口中进出的模样。 “呜……痛,痛……” 周烨被她作乱的屁股刺激得冒火,索性一掌捏了她两乳,挤做一起。 女孩的乳肉尤其绵软,可塑性很强,挤在一起奶头都能碰到,周烨眸子暗了又暗,一瞬间想到别的男人也会发现,她也会任他们予取予求,用或许比这更淫秽的姿势,便有一股怒气冲上心扉,心脏跳得太快,令他喘不过气来,血管像破开了一条口,让他隐隐作痛。 痛?周烨在心中坦然一笑,将这没有体味过的感觉忽视。 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在性上不专一、又在感情上忠诚的人,才被她“吸引”。哪天他腻了,丢掉她,她也不会纠缠。但她会永远记得抛弃她的人。 周烨一掌合握着伍桐的乳,将两粒莓果一并吞入。 齿间刮过尖顶,周烨另一只手在水中重重拍打女孩的穴肉,掌心黏糊糊地,水与水腻作一团。女孩双腿蹬起来,后腰弯成一道圆弧,轻抑的尖叫愉悦了周烨的耳,让周烨更想作弄她。 他恶意阔开女孩双腿,四指研磨她通红泥泞的软肉,口中又不断搅弄、吞吐她的乳。 伍桐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摇着头踢水,说不要摸了。 周烨松了口,拿掌心薄茧擦她乳尖,他吮吸着女孩的耳垂,哑声问:“那要什么?” 伍桐还是摇头,周烨身下就着她臀缝一顶,龟头直直擦过阴蒂,强烈的刺激伴随着周烨掴在花口的一掌,伍桐抽泣了一声,还是摇头。 “要什么?”周烨声音变低,沉沉地又问。 他又磨着女孩的后庭向前一捅,不容忽视的粗长差些穿进小口,却又不给伍桐以满足。 伍桐细细地喘着气,睁开眼,看见男人青筋遍布的肉棒,正翘立在她腿间,缓缓摩擦。她红口微张,这个角度甚至看得清被阴茎捅掀的唇瓣微微弯曲,已然张开。 她回臂去抱周烨的颈,喘着气说:“要……要Daddy……的阴茎插进来。” “插进哪里?”周烨抬起她下巴,看她的眼睛。 她动了动唇,一手往下,摸到男人的伞头,笑了笑,每个字都咬得极其清楚:“插……到我的小逼里来,爸……爸。” “好。”周烨眸子颤了颤,又道,“乖孩子,扶稳。” 周烨再一次责打了伍桐的穴口,一手抱起她,一手握了柱身寻到她的位置,放她坐下。 “嘶……”不过刚入了个头,女孩便发出不满的声音,僵着不肯往下。 周烨没想到进去会这么艰难,紧致的甬道夹着他的头,因女孩的紧张一缩一合。他紧抿着唇,额间青筋盘踞。他拍了几下女孩的屁股:“别夹。” 伍桐又坐进去一点,只觉口像裂开了一般,又涨又满,难受到挤出生理性泪水。 “别……”她觉得实在承受不了他的大小,试图和周烨商量,“我……啊……我吞不下去,要不还是算了……或者……或者换个姿势?” “吞得下别人,吞不下我?”周烨声音染了怒,命令:“全部吃下去。” 他根本不给伍桐犹豫的机会,压了压她的肩,迫使她全然坐了下去。 “啊——”庞然大物瞬间捅穿她的腔道,胀得她忘了呼吸,疼痛感袭来,她瞪大眼睛,眼泪滑过脸颊。 这个姿势尤其深,周烨也疼得忘了呼吸。弗若说他的疼痛要比伍桐剧烈百倍,额间汗滴不断滑落,周烨尝试在她穴中动了动,便觉得体味到了一种奇妙的感受。 像电流自性器刺入他身体,直接点燃了他的神经线,让他的精神与肉体一并感到一种短暂又极致的快感。 他想弄明白这是什么,便忍痛退开了些,又粗鲁地破开她深处内腔,顶进了里面。 温暖又柔软的空间虽然窄小,却包裹了他,容纳了他。 周烨不禁想,伍桐的阴道,在爱他。这好像就是某种她爱他的证据。 他握着她的两只手向后,要探究这浅尝的快乐背后真正的情欲世界。他缓缓退出,感觉阴茎带出了女孩溶溶的蜜液,他偏头俯视透明漂着白沫的水,觉得自己正在与眼前的女孩相融。 难怪那样多的艺术家要创作性爱,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人类活动之一。 周烨另只手臂箍着女孩的胸,开始用力顶弄起她来。 剧烈长久的快感逐渐覆盖疼痛,周烨猩红的双眼看着水中女孩一上一下的骨盆、晃动的乳,越发察觉到她身体的美妙。 以至感受到一种幸福——这样的事还会与她做千千万万遍,每日每夜,他想要就可以有。人间总算又有了乐趣。 “慢点、慢点……周烨——啊!”他听见女孩的哭声,和以往那种安静的流泪不同,她的哭腔激烈又刺耳,像踩着节奏的音乐一般,让他情不自禁地再快些,再深些,让她持续不断地哭下去。 他已经不讨厌人哭了,或者说,喜欢上了看她哭。 阴茎直径太大,伍桐的快感一波接一波,敏感点轻易就被磨到,又因周烨胡乱的动作,碰不到最准确的位置。 身后人用力抽插了十几下,她听着肉体拍打在一起的声音,仍会惊恐下一次被顶入。分明身体被充盈与填满,周烨离开时总是彻底,反而让她越发的不满足。想着还要,又想着不要了。 她听见自己的哭声与尖叫,觉得有些屈辱。可是周烨很快掰过她的头,将她的声音吞入口中。他厚重的舌穿入她的口,深深顶进她的喉咙,与下面的频率一样。 啪嗒、啪嗒、啪嗒,伴着水声。 短短几分钟,她被肏得晕乎乎的,只能忍耐着承受他毫不怜惜的蛮力,一次次利刃破口般的攻击。她眯眼看见周烨皱了眉,双目微阖,似在品味性爱之时,沉溺其中。 一双颤着水光的蓝眸子里,映着她欲求的面容。 又在几十下之后,伍桐感到想要尿尿,她羞耻地用力去憋,甬道却狠狠夹了一下。 深入腔道的肉柱摸过她最脆弱的地方顶进去,死死抵在里面,她的双手被松开,周烨将她的舌头吸入口中吮着,麻意自伍桐的下体,蔓延至天灵盖。 她被硬生生捅到高潮了,那一瞬眼前白光闪过,她喘着气,离了周烨的唇,瘫倒在他身上。 氤氲的空气里,水汽浮动,伍桐看见周烨的手游移到她的小腹之上,那里显然有一块不符合身体结构的凸起。 “我就在你身体里面。” 背后能够感受到剧烈的心脏跳动,周烨炙热的气息急急扑打在她耳边,男人的手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像在确认她的形状,抚摸她的全身。 “真美妙。”周烨的唇游离地在她脖颈间吻着,“我的女孩高潮了,做得真好。接下来,让Daddy也体味一下真正的快乐吧。” Chapter148就让他进来 分明只做了一次,伍桐却浑身酸痛,被周烨扔进床里,骨头都像散了架。 周烨握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向床沿,抬起她的腿。她微侧着身,头发凌乱,盖住了她的面容。她感到自己一脚贴在男人肩头,一脚荡在他臂弯里。 他大约是想站着欣赏她,肉柱在她穴口逡巡几下,就探了进去。 正在此时,响起了急促的砸门声。自客厅传来。 咚、咚、咚,敲得伍桐如释负重,她穴内酸胀,正想要周烨缓一缓。 “有人。”她轻轻道。 “不用理。”周烨微俯下身,将她的发拨至一边。 约莫敲了十几下,声音愈来愈重,蓦地电话声响起,周烨依旧不予理会,指蹂躏女孩的阴蒂,继续动作。 “……你……先接吧,说不定有重要的事。”伍桐侧过一点脸,双眼迷蒙,“我们不急。” 周烨掀起被子盖在她身上,接通了电话。 酒店经理十分紧张,声音磕磕巴巴:“周先生,有人有急事找您。他说您……您涉及非法强奸,如果您……您不开门的话,他就要报警,武力开门。您真的——” 周烨启唇,声音冰冷:“他叫什么名字?” “沉泠。”对方直接说。 周烨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她蜷缩在被褥里,抬眼望着他,一脸好奇。 “怎么说?”她用气声问,还掩了口,十分可爱。 ——……是我暗恋的人……破产了……被抓了,我就从垃圾堆里捡了他……囚禁他…… ——上次你也是和我一起这么对着镜子。那是你第一次用手指,你叫我骚货,我以前喜欢你粗暴着说话。因为我好像爱过你。是吗?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周烨眉目平静,想把这点疼痛扼杀进心腔。 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对着电话开口道:“那就让他进来,三分钟后。” 让谁进来?伍桐瞪大眼睛,心中恐惧升腾而起。 她怎么会以为周烨是个能进行普通性爱的正常人呢?怎么能以为,她跟他进了酒店,就不像在那个房间里,会被火烧,被镣铐锁住,被药迷晕? 伍桐向后缩了缩,逐渐向床背靠去,怔怔看着周烨冷着一张脸,朝她逼近。 在他欺身下来的时候,伍桐自他臂弯钻出,去够电话。却被周烨一把捞起,她便这样压在了他身上。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在周烨胸膛上抬起头来,严肃道:“是谁?我绝不裸着见人。” 却见周烨眉头紧皱,重重掐了她的脸:“每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我的,从今以后都不能裸着见别人。” 伍桐紧绷的身体放了松,直接趴在他胸上,轻松道:“那就好。” 周烨感到女孩的睫毛刮过他的肌肤,刺得他心痒痒。 扑闪,扑闪。 她躺在他身上,他竟然就有种满足感。她将性当做工具接近了他,如今真正和他一起在床上,却十分纯真。 敲门声随着时间逝去,并未减弱。 周烨看了眼墙上的钟,将女孩抱起,强迫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又撩起被子,将她身体遮得严严实实。房间昏暗,伍桐湿发披散,遮住自己大半脸,她想无论如何周烨大约不会让自己见到来人。 可敲门声持续不断,倒让她想起过年前—— 过年前,她和姚景在一起,沉泠也来敲门。 凌晨,姚景自床上离开,她很快便醒来。轻轻开了门,竟听见沉泠和姚景在说话。具体是什么,她没听清楚。后来她便打断了他们。 其实伍桐知道自己心里有隐秘的、报复他的快感。 在陆宅亦是。 沉泠不知从何时起,一直对她做奇怪的举动,那种举动就像——他很在意她。她不是没有细想过,失足之人被人救起,吊桥效应下的恩情会被放大,沉泠依赖她、渴望被她需要、不愿别的人跟她发生关系,似乎都能说得出几分理由。 她没有义务连带他的心灵匮缺都要一起治疗。她很快解脱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们道不同。 他又开始莫名其妙地频频失常,甚至说喜欢她,爱她。 且刚好是在上次咨询之后。 那瞬间,伍桐回想起许多被她刻意忘掉的情节,忽然意识到——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她下意识出言回避。直到他握着她的脚,替她擦去踝间泥渍,说那封情书确有其事,伍桐才确认了这荒谬的事实。 但她依旧选择回避,像她在上一次咨询过程中,想明白陆梓杨在和她做爱时的胡言乱语,也有几分真。 她没有回避的部分,是她的思考告诉她,陆梓杨的爱诞生于性,草率,且替代性很强。加之他使用她就跟玩一件玩具一样简单,他可以用金钱衡量她的时间,便可以用货币购买她的人性。他甚至可以同时“爱”许多人,她想。 如陈苇杭所说,她不知该怎样应对、怎样回复他们,她依旧不相信任何爱的表达。因为客观上,少年人的语言冲动又短暂,有无数被推翻的可能。再者,爱在她选择解脱的时刻,便被她砸碎了,她模糊了爱的情状方得以不执着,不执着后也不再知爱是何物。 她是完完全全丢弃了过去,才救了自己。不然噩梦纷至沓来,她如何面对现实。 医生说她恢复得快,不过是她在伤口上粗暴地铺了一层防护沙膜,也许有一天沙被风吹尽了,底下腐烂的伤口重见天日,她又会再一次崩溃。但抑郁已让人熬不过当下,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她。现在她只要保证自己筑起的木屋别坍塌。 沉泠理所当然,是她想屏蔽与忘却的那部分。 她可能……也不需要有爱的能力。 门锁打开的那一刻,她好像就知道,来人是沉泠了。 门外传来慌张的声音:“您慢点,这房间的周先生并非您想的——” “嘭!” 声音被阻挡在外。 伍桐听见耳边周烨急促的心跳声,与来人的脚步声几乎迭在一起。 可是,周烨为什么要让沉泠看见他们? 为了宣扬他对她的控制与占有吗?还是为了警告她,这么久还和其他男人有往来,要给她立威? 伍桐正想着,周烨掐着她的下颚,重重吻了下来。 “嗯……嗯……”她闷哼着想要推开,听见脚步声自客厅而来,越来越快。周烨侵略她的唇舌还不够,还扒着她的臀向他隔着浴衣的灼硬压近,一手重重地揉捏她的乳,掌心磨她的奶尖。 “……别……”她的声音都被周烨吃了进去。 Chapter149我也要一起 极强地压迫感凌近,终于来人到了,倏地周烨松开伍桐,抬起头,说:“您哪位,窥探未婚夫妇的私房,可才犯法。” 马上,伍桐感到有人用被子将她裹着,猛地将她自周烨身上拉开。 她脚落了地,撞上沉泠的目光。 他还穿着宴会上的衣服,头发凌乱,面色惨白,深黑的眸子凄凄切切,眼眶红透了,替她拢被的手都在颤抖。 “你——”伍桐斟酌后,放缓语气,“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很安全,你不必挂心,私闯确实……不好。” 沉泠却颤抖着声音自语起来,话落进人耳里,似雪片一半轻薄:“这些天我没有一夜安睡过,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的回复。如果你不需要我的感情,我可以装作……”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没有。” “可是你说了,你不会结婚,你不会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他不值得你给他任何机会。你要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替你取来,哪怕是别的男人的身体……”他旁若无人,别扭地挤出一个笑来,伍桐竟看见他眼里蕴了泪。他眼睑一敛,泪倏地下落,滑过颊侧。 “你冷静点,先回去,有事我们明天再说?”伍桐想,她比从前沉泠对她,不知温柔多少,已经算是慈悲。 “明天再说?”周烨沉沉的声音终于在房间内响起,听起来有些不屑。 他慢慢走至伍桐身边,揽了她的肩。 臂旁便是沉泠的手,周烨嫌恶地瞥了一眼,拍开他,说:“沉宁小朋友,对别人的未婚妻动手动脚,也是想与你父亲一起品品牢狱之灾吗。” 沉泠抬眼时,泪已干,深黑的眸中只剩淡漠:“您哪位?” “……” “哦。”沉泠轻笑了下,“是我失礼,我室友被人劫走,我追击嫌犯到这里,才经过您的同意合法进入。周羊先生喜欢对未成年人下手,可知道使用非法毒性药品比性强制的罪行更严重?” “……” “您看我这记性,名字都记错了。周剑先生,连自家父亲在拿药做什么非法勾当都不知,任父宰割同意订婚以施缓计,我又怎么能期待您有这种法律常识呢?” 周烨皱眉,唇紧闭着,脸色不太好。 非法药品……?周煦? 沉泠说完,又低了头,再次望进伍桐的眼里,旁若无人道:“你看,他这样,只会让你陷于危难。我……我不能再失去……” 他整个人看起来溢满哀伤。 伍桐却始终持着抚慰他的笑,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她只是道:“你忘了我说过,我没有看错他。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沉泠,你不该与我有多余牵扯,更不该探入我的私生活。” 伍桐把对陆梓杨那套原封不动地挪用到他身上:“乖,我晚点来找你,好不好?” 可沉泠却怎样也不肯,摇着头,沉痛道:“可是你也说过,你要我三年,做你的狗。没有人会像我一样,你说,我在你面前,只能服从、让步、忍耐,然后乖乖说‘好’,我就都不说‘不好’。你说我们是室友,那我们就是室友。你找别的狗了,我在门口等……” 沉泠背台词一样,将伍桐说过的话重复,以至于唤醒了一些伍桐羞耻的记忆。过去在她这里被丢掉了,但是在沉泠那里清晰得很。 他说得很快,不给伍桐反应的机会,看似讪讪地捏住她被角:“我一定是最乖的那个,我没有去找他们麻烦。就连你说,纵使我几把要爆了,只要你不喊射,我就不能高潮,我也——” “沉泠!”伍桐咬牙切齿,自被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别什么事都往外说!” 外。 周烨扶额笑了:“小朋友们的感情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又要我作陪五小时,看你们在这里吵架?” 他再一次拍开沉泠揪着被角的手,推沉泠向后。 却不想沉泠弱不禁风,他没怎么用力气,沉泠就倒在了地上,姿势也不堪入目。 “方才订了婚,我倒成了外人。坏姑娘,和Daddy说说,你这个前男友窝囊成了一条狗,当初是怎么入了你的眼。”周烨掰过伍桐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爱过他也不要羞愧,不过是成长的迷途。他哪点配得上你?” 他不屑地指着地上没有回击的沉泠,不置一眼,前所未有地弯了目,皮笑肉不笑:“你放心,你既然这么多次说爱我,Daddy不会不信。况且你会用身体让我感知到你的爱。” 他抚摸着伍桐的脸,却又听见刺耳的狗叫声。 “主人……纵使你爱他,我接受,你找别人做也可以。”沉泠孱弱的声音让伍桐心一跳,她怕他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果然不出所料,他缥缈的尾音要断不断,消失后声音一沉: “但我也要一起。” “求你。”到最后一个字,郑重道像发誓,根本不是求人的口吻。 “……” 疯了吧你。 半个小时后,伍桐终于将沉泠遣送走。周烨不再跟她说话,不言不语地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报纸,这个时代竟然还会有报纸给周烨看。 伍桐干脆洗了热水澡,换上浴衣披着厚毯子,顺走在客厅寻见的香烟,行至露台。 伍桐是被两个人惹烦了,但这不是她抽烟的主要原因。 她知道周烨不抽烟,她要臭死他。 露台比她想象得冷,白烟飘飘,远空月明星稀。她裹着毯子,缩在太阳伞下的长椅上,将自己坐成一座小山丘。 ——你面对性,不堪一击……你在我这里,要变得强大。 ——要得到我,你得是干净的、纯洁的,只对我一个人的下贱与低俗,我才能接受。 ——不论她有多么自洽的理由,你都可以选择不原谅。我甚至毫不在意她,我放她自由。 ——如你所见,我觉得爱是暴力的,我欣赏他们用箭杀死对方。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割裂?又践踏她,又要死板地要她有尊严。又要折损爱,又深爱自己的母亲。 她还在周烨身边多驻留这几步,大约是因为她怜悯他,她怜悯他,又是因为她与他一样浑身充满问题。要扮演才能自洽,无法对自己真诚。有一点同病相怜。 伍桐抽完这根,精神清醒。 再从周烨身上捞点什么走吧。 她很快回了客厅,走向自始至终没有翻过页的周烨,夺了他手中的报纸,丢到一边。 周烨抬头,冷言道:“反思完了?” 却见女孩甩了自己身上的毯子,往他腿上一坐。她捧着他的脸,细指塞入他口,他反应不及,被她指尖撬开了齿,女孩的唇便压了上来。 一口浓重的烟味呛入,周烨紧皱眉头,舌尖被女孩追着,那股味道便深入咽喉。他掐着女孩的肩膀移开她,向一边咳嗽起来。 “你没抽过烟啊。”伍桐双臂勾着他脖子,无法无天、光明正大地嘲笑他。 “抽过,为了气周煦,抽吐了,后来再也没碰过。”周烨咳几下便停了,脸涨得有些红。 伍桐抬手,滑过他眉骨,他深邃的眼窝里像镶嵌了两颗灰蓝宝石:“有人说过,你的眼睛……” 细指又自周烨高耸的鼻梁滑至他颊侧斑点:“和斑,很好看,也很性感吗?” 周烨的眸静止了,如吹不皱的湖面。他什么话也没说,搂了她的腰,将她摁进怀里,舌探入女孩的口,很快席卷了她。 沉泠再次走进冷风中,他将口袋里的眼药水丢进垃圾桶里,感到眼角干涩,风吹在脸上,要将人皮肤撕裂一般得狠。他却毫无知觉,连冷也感受不到了。 很快热泪溶溶,淌过他面颊,他急促地将手心捂在胸口,这里还停留着伍桐的温度—— 她牵了他的手,将他推出门,温柔地说:“你想喝什么汤?明天我就回来煲。” 太好了,她还会回来。 可是,又是明天。 ???????????? 酸雨汁:加更了嘿嘿 酸雨汁:烨狗好日子进度条即将走完,举杯同庆 伍桐:(抽根华子)我不容易 周烨:嗯? 沉泠:(汪…呜…汪呜…)泠泠委屈 周烨:有种别夹 Chapter150夹猫尾后入(周H) 男人胸前的浴衣被作乱,女孩手微凉,探入其中,抚上滚烫肌理。指腹沿着沟壑滑过,最终落在周烨乳头上,轻轻弹弄。 伍桐很快感到背上的臂用力将她箍得更紧,周烨的舌在她口中狠狠捣弄,顶得她腔壁又麻又疼。身体要嵌进周烨体中一般,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包裹着她,强势驱散她身上的烟味。 沉木中含着一点苦涩的味道。 她的手逐渐向下,解了他的浴衣结,摸遍他坚硬的肌肉,感受到他炙热的身体紧绷着,蓄势待发。 “嗯……” 周烨热掌很快侵袭了她,软腰被一掐,速速塌下来,周烨摸见她腰间细绳,很快停下来。 伍桐撑在周烨身上,浴衣被他解开,滑落。他呼吸微窒,淡淡的目中蓝水翻滚又凝固。 他提起膝盖,顶入女孩腿间,也磨到纱质的细绳。不过以骨作弄几番,伍桐脸蛋上便染了粉,坐在他膝盖上。水自他膝盖骨下流。 “穿这个,讨好我?”周烨低沉的声音里蛰伏着怒气,“你就是用这种手段,让别人给你做狗,死心塌地跟着你?” 伍桐并不是裸着的。 她此时两乳被撑着的臂挤在一起,软软坠着,外面包着几近透明的白纱奶罩,暗红茱萸若隐若现,其中还有一条布面交合的浅缝,只要轻轻扯开,便能将奶头送入男人口中。 奶罩上的线,缠绕了她的身体,平坦的腹部,细线纵横,往下牵着薄薄的短裙。裙子禁锢着她饱满的腿肉,侧口一道微开,绳结长在臀边上。 “是又怎样?”伍桐舔了舔唇,坐在他膝盖上打着小圈,阴蒂隔着薄薄的白纱被摩擦,清水连连下泄,伍桐单手撑着他,顾自托起自己一边的乳,揉起来。 她神色愉悦,毫无羞耻,细指塞进缝里,弹弄自己的乳头。 小小的手包不住全部的乳,她闭上眼独自欢乐,发出轻轻的低吟:“难道Daddy也想试试做我的狗?” 她微眯了眼看他:“想的话,叫声主人听听。主人开心了,就肏你。” 模糊的视线中,周烨的脸阴下来,紧抿着唇,似乎极其不满她的鄙语。 “啊——”周烨的膝盖猛地将她一顶,伍桐被拽了胳膊翻过,倒在周烨身下。 一时浴衣全开,伍桐在房内寻到的情趣衣虚虚遮着她几个部位,悉数呈现在周烨的眼中。 他的眸子自上往下,自下往上,带着攻略性,仿佛在眼睛将她浑身摸遍、蹂躏遍。 直到他看见女孩极短的裙下伸出来的一点毛绒绒的东西。 周烨喉结动了动,扯出它来。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条用来刺激情侣性欲的情趣装扮,猫尾。 周烨的目光移到伍桐脸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伍桐感到腿间的液体都快干了,摩擦时发出黏腻的水声。她才抬手摸上周烨的臂,竟然也十分滚烫:“你不喜欢?” 周烨闭了闭眼,没有答话,正当伍桐以为他没了兴致,他才启了唇,低哑的声音十分压抑:“对症下药,你是很聪明。可我很讨厌。” 他勾了唇低低笑起来,很快重重掴了几下她的右乳。 “啊……”力道打得伍桐踢了踢脚,咬牙瞪他。他却像是被取悦了,抓着她的大腿轻松地将她往下拖了拖,沙发一震,周烨的掌印在伍桐胸前,用力合拢、松开、合拢、松开。 乳肉被男人亵玩,滑腻成一摊柔水,周烨的粗指拆了她的缝深入,厚茧重重摩擦、挤压她的奶子。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掌责。 肌肤的疼痛深入皮层,周烨下手不留情面,伍桐的胸乳很快布满掌印,血红一片。 周烨却忽然从她身上下来,捞了她的腰,伍桐被他卡在臂弯里带着不知往哪里走,她挣扎着以求脚落地,周烨却不给她机会,很快将她丢在落地窗旁边的地毯上。 “喜欢玩花样,那就多玩玩。”周烨说完,便开了旁边的柜子,将玻璃柜一推,里面的玩具悉数掉下来。这里便是刚才伍桐找到情趣内衣的地方。 伍桐被丢得侧趴在地上,一时还反应不及。她不知自己此刻短裙盖不住屁股,毛绒绒的长尾蜷曲着坠了地,身体姿态波浪一般,皮肤被暖灯照得光洁无暇。尤其是两滩挤出深邃沟壑的乳,像等待谁剥去粉皮的桃肉。 她听见震动的声音,心一紧,屁股便被揉捏着扒开。她背着周烨一腿挂在他臂弯上,感觉男人的吐息逼近她下面,热热的,激得她阴壁紧缩,挤出一点水来。 可是落下的却不是周烨的唇,而是什么微滑的粗长的,进入了她下面。 插入很慢,伍桐咬着牙,脸埋进自己臂间,却被周烨掐着下巴抬了头。她睁眼便看清落地窗倒映着淫荡的自己,周烨的手臂在她身后起伏着,她一脸欲求不满,目光迷离,竟然还翘起了屁股。 震在她花径里的东西实在动得太快了,她轻易就被掀起波澜。 “骚货,没有Daddy的屌,也能流这么多水。”周烨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说着比她更粗鄙的话,“地毯脏了,等会儿就用你的尾巴自己擦。” 说完,他便操着不知什么玩具种种往她穴内一顶,伍桐睁大眼睛,感到那滑软的侵入物开始变化形状,吸吮搅弄她的里面,如在舔她一般。 “啊——”她抑制住自己的声音轻轻叫着,像在挠周烨的耳朵。 周烨握着柄微微一转,另只手往下掐她的乳,奶肉溢出男人的指缝,他哑声问:“Daddy舔的,和别的男人相比怎么样?” 话毕,穴内的玩具吸溜记下,反复舔过伍桐最敏感的地方。电流次次划过她背脊,她腿抖动着,被这边抽插边捉弄她的东西折磨得快感连连。 镜中的自己微吐着舌,似乎沉迷被一样工具玩弄。 只见周烨的双目狠狠盯着镜面上的她,在伍桐扭着屁股快要高潮的那一刻,震动声忽然停止了。 伍桐像坐了升降机,一下失重回到平地,巨大的空虚统领了她,她泪眼涟涟,回过头委屈地看周烨:“怎么停了,再插一插好不好?” “……” “Daddy?” 她动了动屁股,伸舌舔了一口他近在咫尺的唇。 周烨眼中黑沉一片,像压着暴风雨前的暗云。他什么话都没说,将伍桐的腰往下一压,掐着她薄薄的侧腰肉,抬起她屁股。 伍桐看见周烨居高临下地,自后上方看她的腰与臀。他撩起她几乎作无的裙子,撕掉她下面透明的薄纱,带着薄茧的热掌在她屁股上狠狠揉了几下,又使劲扒开她。 最羞耻的地方正在被以最羞耻的方式被凝视着。 伍桐看不见,那里红花开了、烂了,水浸湿了花瓣,潺潺外泄。 青筋盘虬的粗长阴茎比周烨的脑神经反应更快,便这样狠狠插了进去。 不只是阴茎,伍桐还感到有什么带着软刺的东西,连着推了进去。 很快,她感到裙子一扯一扯的,心一跳——进去的,应该是猫尾。 周烨看着窄腰肥臀的女孩在他身下腿间晃动,毛绒绒的白尾绕着他的阴筋进出、变得湿漉漉;他看着女孩蝴蝶骨上细细的带子,她侧胸不断上下起伏的乳尖……愈发快乐、愈发痛苦、愈发愤怒。 他附在女孩后背,感到炽热的内壁吮咬着他,他深,她就浅,他浅,她就深,要吞噬他、占有他。伍桐的里面像一座房子,吃着他,用猫尾缠着他,让他住进去。 他又被那种恐惧占领,怕自己迷失在她里面,而他知道,他已经迷失在她身体里了。 嫩乳往上提,他越过肩头便能舔到,他九浅一深地凿着她里面,听她娇娇哭道:“呜……别……太里面了,到子宫口了,不要了……” 他听着愈加兴奋,肉柱又涨大一圈。他抽离了她的身等她再喊“要”,再狠狠插进去。 软得要死,他真怕把她弄坏了。 可每次她又会裹着他,放他到最里面,似乎在告诉他,她不会坏。 周烨紧紧地抱着伍桐,掰过她的脑袋,向她口中汲取更多蜜液。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要什么,可能是在要确信的爱,和对别的男人不一样的爱。 要她只在意他、只爱他,再也不会和别的男人说话了。 可这本该是事实不是么?怎么变成了欲念与期待。 女孩伸出舌头与他相触的那瞬间,手附在了他僵硬的手背上。她带着他揉自己的乳。周烨感到女孩在他磨着她脆弱处顶进去那瞬间,紧紧咬着他,不放他出来,他们深深融合到了一起,到彼此的最里面,身体的最里面,生命的最里面。 周烨将阴茎抽出,白浊四溅,洒在女孩纤软的腰肢与臀上。纯洁又淫荡,让他移不开目光。 火花在周烨脑海中炸开,绚然落下。 周烨眼睛红了,不想让它落下,可它只开了一瞬,之后便是永恒地下坠。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将他包裹,他用力拥抱着伍桐,想要从她身上解脱,变得不寂寞。 甚至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与她结合,那他也许,会想活得久一点。 他想活下去。 Chapter151午夜十二点 伍桐走出酒店,深深吸入一口冷风。 时间是午夜十二点,魔法消失了,没有接她回去的南瓜车。 她裹着酒店提供的备用外套,身体颤抖着,精神上却不觉得冷。她很快删掉手机上所有发给过周烨的照片和视频,像他们今晚做完最后一次,她问周烨未婚妻有没有查看他手机的权利。 周烨笑了笑,很随意地将手机给她。 她很快把里面有关她的内容删光,包括消息记录。 与伍桐想的一般,这是一部备用手机。除她以外本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周烨无所谓给她看。 伍桐又迅速将周烨拉至黑名单,将自己微信小号头像和背景都设置成黑色,然后完成小号注销。 接着,她默背周烨的账户,给他打了1万块钱。 最后,她在联系人一栏里,删除掉周烨的手机号码,并将其设为骚扰电话。 做完这一切,她感到全身上下细胞舒张,精神清爽异常。她摸了摸脸,不好意思地,试图摁下自己的笑肌,却徒劳无功。 伍桐憋不住笑。 此时能与她美好精神状态媲美的,大约只有刚离职的社畜。世界万物都显得可爱起来。 最好别再见了,混蛋。 一夜酒店而已,价格是她三个月的生活费,她咬牙多出了点嫖资,可礼服实在无力回天。 扯碎礼服的毕竟不是她,赶场赴约也是算他们强买强卖,她“身不由己”。 辛苦攒下来的钱,伍桐心在滴血,但破财消灾,能羞辱周烨半点,她便开心。 伍桐打完车,站在路边。 竟在“我的热搜榜”上看见“#姚小狼少年感#”的tag,她呼吸一滞,点进去。 点赞量最高的是一个短视频,瘦高侧影映入伍桐眼中。姚景穿着薄黑毛衣,站在树下,路灯照得他面容素净,目光柔怜。他正拿一根长树枝,去勾树上的猫,猫不下来,他便哄着诱着,喊猫咪“小可怜”“宝贝”。 “下来好不好,哥哥不是坏人。” 风吹一阵,凉叶簌簌,姚景冻得鼻子通红:“小可怜,待在树上,今晚你想怎么过?” 伍桐看见弹幕上划过“啊啊啊他好温柔”“呜呜最好的小狼”“我也想做那只猫”。 很快姚景扔下树枝,臂攀上一道矮枝,纵身一跃,跳到半腰高的老树分岔处。衣摆飞起,少年腰线微露,显出薄劲的肌理,弹幕瞬间炸了。 “这一幕好有少年感谁懂”“我高中暗恋的男生就是他这个样子……” 姚景匍匐前进,去够猫。 很快将小猫咪抱进怀中,跃了下来。他像是才看见镜头,笑眼未敛,望过来那一眼里,眸中还有宠溺。 伍桐看见弹幕飘过“靠,代了”“女高休息区”“女大做梦区”…… 伍桐觉得这些弹幕飘得有些难受,很快关了视频。 周烨可以用钱买,姚景的两年怎么还? 最开始,她银行卡里所有钱,大半都是姚景打赏的。 车灯逼近,伍桐听见喇叭声响起,发现来车停在了她面前这辆车的后面。 她正要过去,晃眼觉得面前这辆车有些眼熟,瞥了一眼车牌号—— 心脏一跳,伍桐正和驾驶座上的人对上了眼。 那人双眼通红,直直盯着她。 只几秒,他便开了车门,快步向她走来,把自己身上的厚大衣往她身上一套,虚空地抱了一下她,然后又看着她。 黢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难揣其中情绪。伍桐的手被他紧紧握着,隔着他冰冷的肌肤,她感受到他的手不可自抑地颤抖、颤抖。 他脸上还有衣服压出的皱印。方才伍桐没在车前镜看见他,大约是因为他正趴在方向盘上休息。 颊侧,便是几道还透出点湿气的泪痕。 伍桐想了想还是问:“你怎么不回去?” “我……”沉泠冻得泛白的唇颤了颤,似是改了口,“我等你回去给我煲汤。” 他看起来尤其脆弱,比他第一次在伍桐家醒来时更甚:“你走了……你们以后……还会结婚吗?” “结婚?”伍桐惊讶,“我为什么会和周烨结婚,我都不想再见他了。” 话毕,她看见沉泠双眼猛地一亮,水溶溶藏不住喜悦。 伍桐觉得有些别扭,用了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沉泠呼出一口长气,吸了吸鼻子,腿软似的,俯首,额靠上她肩头。 他长指缠进她指缝,似藤蔓攀住她,劫后余生一般道:“太好了。刚才我在这里,连以后你和周烨的孩子叫我什么,都想好了。” 他说到后面,带着一丝戏谑与轻松,说的话却骇人极了。 她和周烨生孩子?简直是鬼故事。 “叫什么?”伍桐问配合他,试图让气氛变轻松。 沉泠绕着她的指,说:“继父。” “……” 沉泠最近或许精神真的不正常了。 伍桐推开他:“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沉泠认真地看着她,偏执道,“我怕你踏入周家门一步,便永远无法出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他说得令人动容,仿佛心底真有无限的恐惧。而伍桐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里比起沉家,更是深渊,是能将人吞噬消抹的黑洞。周烨生在那里,本该掌握一切权力,却也外厉内荏,精神薄弱得容易被戳破。不然她一个小角色,怎么能钻他的漏洞? 可伍桐其实并不希望,自己能轻易懂得沉泠。 “沉泠。” “嗯?”沉泠向她靠近一步,眼里全是她,逼得她往后挪步。 伍桐撇开眼:“我怎么会被这种东西迷惑。从“你”以后,我只会离危险远远的。所以,请你也保住自身,避免我这池鱼被祸及。” 沉泠的呼吸几乎静止了。 “今晚这种场合,纵使戴了面具,也很难说安全。”伍桐想起今晚种种,“你其实,今天就是为我而来的,对么?” “对。”沉泠哑道。 “那你和陈家在聊什么?” 沉泠目光很深:“如果我说,他们不想要周烨了,看上我做女婿,你会有任何一点不开心吗?” 伍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沉泠却打断了她:“不,你还是别告诉我……” 伍桐还是说了下去:“你这前提一听就是谎,是对他们来说,你身上有利可图吧?” 沉泠苦涩地笑了笑:“你总是能猜到。不过,我身上根本没有利……就像你捡到我那天,我只有可能侵蚀你,让你涉险。” “往事就不提了。我是想说,你不要为了我冒什么险,我不愿担任何责任。”伍桐举起小臂,指了指手腕,“可以松手了吗?” “可以。”沉泠听话地松开她的手,却骤得向她侵近,以极快的速度,贴上她脸。 微凉的软物在伍桐唇角轻轻一触,蜻蜓振翅一般,热息扑在伍桐脸颊,痒痒的。 伍桐怔住,便听沉泠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又喊她: “主人,我爱你。” 他声音听起来寂寥又温柔,再一次重复:“我爱你。” “我听到了!你别说了!”伍桐擦了擦嘴,捂住耳朵,沉泠的话却似隔着群山,空响而至,颤着余音。 “你可以无视,可千万不要忘记,千万……不要忘记。” 周烨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车站停泊,心中并无所念,他却好似在等待什么。很快昏天黑压压降下红幕,周遭一切都被染红,他脚下鲜血蔓延开来,渗入下水道,涨至他裤管。他手中拿着刀,脚边躺着一个死人和一只死猫。 他知道,连他也快死了。 “这是你的报应。”周煦的话回响着,似钟鸣。 被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 “先生你好,我们是通往天堂的南瓜车,车票5个天冥币,你要上吗?” 周烨看见一辆南瓜车破开血泊与红幕,周身洁白晶亮,在他面前开了门。伍桐正穿着售票员的衣服站在车上,朝他伸出一只手。 “先生?先生?通往天堂的车只此一辆,错过,后面就只剩十辆通往地狱的冥车,别看他们是精致马车,一黑一白的马,就是黑白无常。” 周烨于她对上眼,便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后来,他和伍桐坐在南瓜车的后侧,肩贴肩。他们在空气中荡着腿。 伍桐不知哼的什么歌,嘴里叼了一枝蒲公英。 她噗噗噗吹着歌,蒲公英就哗啦啦飞起来,吹到路的尽头,那里有一黑一白两匹马。 就这样行驶了许久,伍桐说:“到了,祝您有幸福的来生。” 她一跳,自南瓜车飞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烨伸出手去抓她,睁开了眼。 被褥边上,与梦里,同样是空荡荡一片。 她不在了。 一种微妙的遗失感侵占了周烨的心脏,他怔怔看着一半空床,忽然就意识到,他好像爱上她了。不是上一秒,也不是在下一秒,就在梦醒这瞬间意识到。 这种感觉剧烈到他紧紧捂着心脏,也承受不起,沉痛、怨悔、欢愉揉杂在一起,长在灵魂里。说不清缘由,可他无法抗拒,无法漠视,只能为之疯狂。 ???????????? 借的是朱生豪给宋清如的情书:“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 伍桐(假灰):下班了 周烨(真灰):糟糕糟糕omg 魔法怎么失灵啦 Chapter152绝不是想她 李崇明对半夜接到周烨的电话见怪不怪。手上还在敲着键盘理订婚宴的账单,口中要应付酒店经理的控诉,还应分神听周烨意味不明地问: “你被删过微信么?” 李崇明对酒店经理比了比暂停的手势:“那可多着,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我发出消息,他妈的收到‘你还不是TA的好友’……” 李崇明模仿机器,惟妙惟肖,落在周烨耳中,阴阳怪气。 李崇明又说了几句话,周烨那边没了声音,他拿开手机一看,周烨竟然已经挂了。 又闹少爷脾气。李崇明打开微信,周烨又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一张转账截图,金额一万,备注里写:环境五星,身材五星,服务三星,态度一星。 下附周烨的消息:什么意思? #微笑emoji #微笑emoji #微笑emoji 返校两周,学校里便有传言说,1班刘向前自杀了,但没死成功。原因是妈妈得了精神病,对他爸爸动了刀子,他也跟着疯了,用自杀威胁父母离婚。再后来,他妈妈忽然失踪,无迹可寻,刘向前便休学了。 有人说,在家里产业的工厂见过李向前爸爸,腿被砍过,肿得流脓;他在车间做工。 又有人说,之前刘向前父亲与许校长是好友,许校长某得校长职位,还靠许多年前在陆氏企业做小总经理的刘向前父亲,在某局长面前的举荐。 后者之“说”,自然是在家长里短的饭局中,从大人口中传入小孩耳中。最终校内都在传:二中很快要换校长了。 开学尤其忙,教师们欲图在高二下赶教完所有教材,进度加快近乎一倍。伍桐学得囫囵吞枣,大部分时间都在啃题,晚上回去还有直播,好不容易接了商单,甲方要她在情人节赶制粉丝特刊礼以宣传,需要设计与印制。她过了凌晨一点,才有空抽出时间准备自招。 奇怪的是,周烨真的再没有联络过她,音讯全无,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伍桐便将家中一切与周烨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当生命里从未出现过这个人。偶尔在小红书刷到F大策展专业的同学分享帅哥校友照,竟是周烨的模样,只是更为张扬凌冽、意气风发。拇指一滑,也再未看见。 临近春末,便是校庆,学校组织学园庆典,每个班级都需要设立活动点。3班决定做旧校鬼屋,伍桐莫名其妙被推举上去做道具组长。 “你成绩最好,又最细心,抽出时间做做,也不会影响学业。”男班长将手压在伍桐的书页上。 “我很忙,会影响学业。”伍桐微微抬了头。她既不是成绩最好的,也不是最细心的,更和班长、甚至全班同学不熟。 “就是,我同桌是要考F大的,哪有闲工夫接你们的锅,最苦最累的给她,就她这小身板,怎么搬东西?谁不知道学校报销能走半年,把这事压在一个人身上,你们真想得出来。”陆梓杨盯着伍桐和班长手触到的指节,不满地伸出笔,将班长的手顶开。 “没有闲工夫?”路过的曹妩椿不经意道,“那伍桐同学自习课涂涂画画的是什么?还有时间贴照片,兼顾爱好。F大是这样的人也能考的么。” “……”伍桐改了口,“我也很乐意为班级出一份力,只是有一个要求,能否让陆梓杨同学做副组长?” 男班长欣然同意。 后半日陆梓杨一直为这件事兴奋不已,边往她桌上的糖罐里投糖,边支着胳膊笑:“你嘴上不说,还是想和我独处的。” 或许是天气热起来了,伍桐薄汗涔涔,有些喘不上气:“独处?我……是想把锅……全甩给……甩给你……” “你这小骗子,闹得我都分不清你话中真假了,上次你差点和周烨结婚,没把我——伍桐!伍桐!”陆梓杨接住倒在怀里的人,速速带伍桐去了校医院。 伍桐一路上并未昏迷,只是上腹绞痛钻心,疼到视线迷糊,浮影重重,以致知觉麻痹。 卧在床上,依稀听得帘幕那头医生道:“睡眠太少,过劳导致脑供血不足,又急性肠胃炎。这几天她好好吃饭了吗?——不对,你们应该也不知道。” 却有人语气慌张,细致道:“食量只有平常的1/2,夜间都在三点以后入睡,平均时长不超过四小时,今天上午开始腹泻,频繁上厕所。” “……” “我靠,沉泠你这个变态,你隔壁班的,怎么还关注她那个啊!你这样迟早会被她赶出来的!” 两个小时后,伍桐醒来,便见到床两边各坐着一个人。陆梓杨在左边,腿跨得很开,校服散乱,在肩头落了大半。他一只手在她被中,紧紧握着她。右边是沉泠,看来神色寂寥。他长指夹着一本小书,伍桐瞥了眼,是《Strait Is the Gate》,《窄门》的英文版。 向伍桐露出的那侧封皮上正写着: Enter ye in at the strait gate:for wide is the gate, and broad is the way, that leadeth to destruction, and many there be which go in thereat: Because strait is the gate, and narrow is the way, which leadeth unto life, and few there be that find it. Matthew 7 :13,14 (你们尽力从这窄门进来吧,因为宽门和宽路通向地狱,进去的人很多;然而,窄门和窄路,却通向永生,只有少数人才找得到。)① “你醒了。”沉泠望向她时,冷冽的目光柔和下来,唇角弯弯,“饿不饿?” “不饿……”伍桐感到手臂有些僵,试着脱手,沉泠便冷冷看着她左边的被褥,很快站起身,拿书重重拍在陆梓杨胳膊上。 陆梓杨揉了揉眼睛,翘起二郎腿,口中呓语道:“别舔,我来,很舒服的。” “……” 沉泠眯起眼睛,走至左侧,挪开了陆梓杨的椅子。 陆梓杨骂人的声音传到外面医生耳中:“哪个(哔),沉泠?你(哔)——” 伍桐起来便吐了,最终只能请假回家。不出意外沉泠和陆梓杨都跟着请了假,陆梓杨硬要跟着送她回家,她身体虚弱,无力反驳,就由着他来。 三人要行过那段泥泞路,陆梓杨说地上脏,硬要抱她,被伍桐拒绝。 她独自行走在前。沉泠手中提着方才自“被陆梓杨嫌脏”的菜市场买的菜,从容不迫走着,泥未溅上他裤管分毫。倒是陆梓杨,在后面一跳一跳,最后贴着墙壁,不肯沾污,最终摔了一跤,手腿上全是泥。 陆梓杨便以“这样回家会被骂,我必须留下来洗澡”的借口,缠着伍桐上了楼。 纵使沉泠冷言冷语,伍桐气弱声浅,只有陆梓杨一个人兴致昂昂,语中含喜,落在已做了一月噩梦的周烨耳中,也是欢声笑语。 他沉眼看着三个人游戏着走上来,一时竟想起不速之客闯入酒店那时说的话: ——但我也要一起。 他心里那块遗失的地方就筑成了一个缺口,再也填不回来了。 周烨不知道自己从扬州忽然飞过来是为什么,他只是看了一出扬剧,《红楼梦》的宝玉哭灵,便有些幽怨,想要见一见伍桐。 绝不是想她,他没想过她。他只是要来奚落她,嘲笑她,贬低她。 瞧瞧她,活不出什么好样子。 事实也是如此,她肉眼可见地瘦了,面容苍白,神色憔悴,虽一贯身边围了男人,却看不出喜色。看他的一双眼波澜无惊,素素的。 周烨觉得心中那口怨闷的气像梅雨一般,淅淅沥沥下不爽快,将他整个人埋入潮湿与闷钝中。 两个人不够,三个人玩了是吧。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周烨不可自持地想,他的小姑娘如此虚弱,有没有一分原因,是在想念他。 他的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敢与他说,才选择离开。 他的小姑娘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好好吃饭。 ???????????? ①《窄门》安德烈·纪德 引自《马太福音》 酸雨汁:周烨摊牌了,不过是自我攻略 周烨:我摊牌了,我是真纯情 伍桐:谢邀,没受欺负,没话,没想人。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Chapter153三个男人一台戏 周烨看见伍桐身边两个小屁孩,一个自如地进了屋子帮伍桐脱下外套挂上、打开空调,另一个大摇大摆进屋,环视一周后,围着伍桐嘘寒问暖。 周烨沉肃地站在门口,虚掷一眼,看小姑娘住的房子。 比起上次他来,更为破败、窄小、不堪。 他紧抿着唇,气压极低,不置一词。直到那个叫沉清的小白脸朝他走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如同上次,要直接把门关上。 周烨才忍不住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伍桐刚吞下药,见沉泠手中门已快压上,咳了咳,说:“请进。” 她说完,微妙地感觉整个房子里气氛诡异起来。刚帮她倒完热水的陆梓杨撇了嘴,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像沙发是他家的,整块沙发连带她在一起的区域都是他的。 刚才看不见周烨的沉泠,跟打开开关一样,马上眼里装进了人。他温和有礼地给周烨开门,为他拆了一双新拖鞋,说:“只剩下一双女拖了,周先生不嫌弃就好。” 方才沉泠给陆梓杨的是儿童拖鞋。伍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周烨更是奇怪,浑不在意地穿了进来,别扭地脱下身上的大衣,要往墙上挂。 只是,玄关墙上总共只有三个钩子,都有了主。 周烨用看垃圾的眼神,嫌恶地瞥了眼两件男生校服,最终将自己的衣服,挂在了伍桐的外套上。然后像一尊佛,定定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沉泠很快去了趟阳台,收完衣服站在伍桐房间门口,温笑着看她,似是在等她准许他进门。 三人各占一角,倒显得伍桐没有去处了。 伍桐看了眼周烨踩着粉拖的黑袜,露出脚后跟一大截,莫名有些想笑。 “怎么不进来?敝舍太小,连周先生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伍桐走过来接了沉泠手中的衣服,便感到周烨那角如罩了层乌云,压迫感很强。 “我来迭!”陆梓杨坐不住了,凑到她身边,“我迭好了,你借我一件穿穿好不好?” “你有病?”伍桐看向他,“家里还有件你的衣服,你再问沉泠借条裤子,洗完澡就走吧。” “草,那也太恶心了,爷才不穿他的!” 沉泠不知何时已站在伍桐和陆梓杨中间,语气平和:“正好,我也嫌你脏。” 陆梓杨很快绕到伍桐的另一边,一把搂住她的肩:“反正我同桌不嫌弃,她穿了我的衣服,还留着,嘿嘿。你就说,她穿过你的衣服吗?” 陆梓杨对着沉泠,下巴抬上了天。 伍桐感觉耳朵有些吵,但也无力也无意与陆梓杨胡闹。她用力推了推陆梓杨,像顶巨石一般蚍蜉撼树,好在沉泠轻轻将她一带,推开了陆梓杨。 她莫名其妙夹在两人中间,又听沉泠咬牙道:“自然穿过。住在一起,有些东西不必分清。” “……” 这到底有什么好比的。 陆梓杨却发脾气:“就你诡计多端,死皮赖脸,在这混吃混住。有你在,我怎么会以为周烨能迷惑伍桐呢!他自导自演订了婚,结果只能傻登儿一样站门口,我看同桌都没穿过他的衣服!” 他说着说着,真有些怜悯地看向门口的周烨:“兄弟,你也别伤心,你经历的,我都经历过。” 下一秒,陆梓杨便见周烨踩着重步而来。周烨比他并未高多少,身体却将他完全笼罩住一般,黑云压顶。 像小时候,他在阶梯上看见周烨用刀子割画,周烨阴森的一双眼不像人类,叫他心里发慌,灵魂都要出窍。 再眨眼,周烨已经掳走了伍桐,将她禁闭进了房间。木门重响,陆梓杨捏了把虚汗,质问沉泠:“你怎么不拦住他!他在里面对伍桐动手动脚怎么办!” 沉泠方才还假兮兮温润谦和地笑着,伍桐一进去,他立马现了原型,微眯着眼,看什么都跟看渣滓一样,跟周烨还有些像:“拦他?” 沉泠的心情竟然很愉悦:“让他进去送死才好。” 陆梓杨顿时觉得沉泠也有点像鬼,比小时候还可怕。果然他陆梓杨才是最适合伍桐的正常人。 陆梓杨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门神一样,一边戒备地听里面的动静,一边监视厨房里的沉泠。 “你找我有什么事?”伍桐为周烨搬过躺椅,邀请他坐下,自己虚弱地靠在床边。 周烨并未领情,凝眸环顾了一圈她的房间,不客气道:“你就住这样的房子?” 伍桐想过他们也许会谈一场,但没想过是在她家里。周烨此时像贵族误入贫民窟,少爷初进村,满面鄙夷,看哪儿哪儿不爽,看她也是。 所以他不是不领情,是找不到地方下脚。 伍桐不想同他废话:“有话快说,不想呆就滚,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学习认识贫富差距,体验生活。” 周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像被她的话刺伤了一般,忽然噤了声。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地在房间踱了几步,似很不相信躺椅质量,伸出脚踩了踩,确认安全后,才谨慎地坐了下去。很快摆出一副雍容姿态,仿佛方才窘迫试坐的人不是他。 周烨一坐下来,便沉道:“楼道有蛛网,客厅窄小,看不见阳台,阳光照不进,灯也黯淡……” “这里怎么住得了人。” “这里怎么住得了人!” 周烨的声音与门外某个人的重迭在一起,令他有些作呕。 却又听门口的人续道:“天,没有洗碗机?扫地机器人呢,也没有?你刚才说,空调和热水器是几几年的?不会出问题吗?家里没有专门的消防用具!?什么,一共只有四十多平米!” “……” 周烨的脸色越来越黑。 伍桐太阳穴跳了跳,意识到接下来与周烨会很难聊。 从最开始在电梯里见到他,到在伊甸园的偶遇,她一直被周烨的外表迷惑。以为他忧郁又荒诞,在成熟肃然的面庞之下,有有别于他人的信仰,一点俗世里捉不到的浓烈的东西。 后来验证确实有,只是通往更为可怖的方向。 而他其实也傲娇幼稚,许多时候与陆梓杨一样,只不过是做少爷的脾性,家里惯出来的无法无天。 伍桐颇不在意地笑了下:“如你所见,我就是人,住在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烨咳了咳,似乎在解释,“我是——” 他颊侧染了些红,语气有点软下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不明白。” “生气?”伍桐因病声音沙柔,应当并无气势,听在周烨耳里却十分有威慑力,每一个字都在动摇和决定他的情绪,“生你的气?为什么?因为你骂我荡妇,贱人,还是婊子?” 她说得很慢,像只是在陈述某些不在意的事实:“还是你强迫我和你接吻,往我身体里面塞冰块,捆绑我,对我使用非法药物,把我当成一个性容器?” 一字一句霹雳一般,将周烨强撑的身躯震成待碎的砂器。他感到女孩明显为她所提及的生气了,但却是一种过去式的怒意。当下,她已经渡过,因为她的语气是那样随意与平和。 而令他震惊的是,她过去狡黠却无害,每一次都分明是爱他所以心甘情愿接受一切,且他们两人一直愉悦与合拍。 在没有见面的日日夜夜里,女孩也会与他道早安、晚安,问他下次见面是何时。 更遑论一开始,是她不断引诱他,想要得到他,讨好他,使用各种无论干净肮脏的手段。 怎么今日说得,倒好像她是不情愿的,而他只是一个施恶者、强迫者,滥用她的身体,贬低她的尊严。世界好像颠倒了,他也是。 最大的问题是——他一开始,确然只打算做一个施恶者与强迫者,哪怕原本没有这样的计划,他这短暂的一生,也一直仅是这样的角色。 为何从她口中寻寻无常地道出来,会让他如此心痛。好像全身麻痹了,等审判的神意垂下,顷刻间他就会粉碎。 “算了,你看起来无法理解。”伍桐说,“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你是为什么来这里?我以为,一般人删微信,都是不想和对方再有任何联系了。” Chapter154还非你不可(补更) “我——”周烨知道自己该说,我是来看你,活成了什么样子。 可吼间干涩,像吞了硬石卡了壳,他更想质问她,为什么要删他微信,为什么要给他转账,为什么要把他手机里的东西全删了,为什么好像人间蒸发,再也没联系过他了。 他还在他镇定了近乎十年的情绪里找到一丝轻微的委屈。小女孩忽视他了,不关心他,在他面前被别的男人搂了也不来向他解释,说爱他、要为他实现愿望,却根本没有“完完全全属于”他。 然而他恼怒自己并没有真正生她的气,尤其是见到她惨白的素脸、羸弱的身体,便更气不起来了。 有什么都该说清楚,住在这里做什么。 在他家住不好吗,那里能给她提供优渥的环境,甚至前路无阻的人生。有她在,他愿意与周煦抗争一番,和她一起离开。 就像那晚她对他说的:我们私奔吧。 可此时他却只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死板道:“我顺路来看看,毕竟相识一场,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都愿意帮助。” 然后对方笑了笑,用比他更冷淡的声音说:“如你所见,没什么困难。” 便这样又陷入了沉默。 周烨觉得自己忘记了怎么呼吸。 忘记了,人该怎么说话。 然后他就看见伍桐艰难地扶着床柜起身,向他缓步过来,他的心脏愈响愈烈后,有一瞬间的静消。却见她只是瞥了他一眼,转向了他旁边的桌子。 她坐下,从书桌上抽下来一本《艺术学概论》和一本笔记本,摊开来。笔记本侧边密密麻麻贴着窄条便利贴,那本他也十分熟悉的F大策展专业考试基础书目,她也已经看了大半。翻开那一页,便画满重点,记了不少笔记。 周烨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关心过伍桐真正的个人生活是怎样的。 他以为,他失去的正常的高中,她即便体验的不够快乐,也拥有着正常人的权利,可以享受基本的青春。不像他,在她边缘外的边缘,无法融入人群。 其实她平淡地概述过自己的生活——我明天很忙。上午要去医院,下午要去图书馆学艺术理论。F大公布了自主招生章则,我很幸运…… 半晌,他才蹩脚地问:“你在准备考试?” “嗯,我很忙。”她平静地说,“所以最近没有休息好,待客不周,你见谅。” “……” 话都被她说去了。 周烨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更找不到对话的切入口。 光是要他为了和一个小女孩说话,放下颜面,绞尽脑汁,他便气恼。 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天渐渐暗了,黄昏余晖在远空晕染出粉紫烟霞,老小区里人言狗吠声渐响,油烟酱醋辣椒味自不知何处缝隙里溢进,满屋飘散。 门外陆梓杨还是一样的吵闹,一只麻雀落在窗头咯咯叫着,周烨却体会到了一种未曾拥有过的宁静。 他的心小得可以牵动在女孩的一支笔上,簌簌、簌簌。 直到它停顿,落下,伴着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留下来吃饭?” 周烨的手攥紧椅边的沙发布,视线还没来得及从她身上移开,便和她撞上。 这瞬间,他身体的某处像被不可说的记忆唤醒,再次发硬、膨胀,让整个空间都变得炎热起来。 为什么,现在他面对伍桐,就会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伍桐忽然转了转脖子,敲着自己的肩,在他面前坐下。她认真地看向他,让他整个人无可遁影: “周烨,你来,是来问我要一个理由。为什么我这样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小姑娘,主动靠近你,爱上你,却删了你微信,不打招呼就消失了,对么?”她面色苍白,许是因为太过疲劳,皮肤状态也不算好,但这双幽深又明亮的眼,这张他或许是带着爱惜的情感,抚摸过无数次的脸,却让他如此动心。 周烨从来都觉得伍桐是美的,第一眼见,便记住了她。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像一个井底的秘密,连他自己都不曾打开井盖去看。 他也不曾想过,这种审美的意志,还会统领他,叫他不敢看她。 当然,不敢看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说中了他的心事。 “你觉得不爽,对么?你意识到我所说、所做,许多都是假的,只是不敢相信——” 伍桐的停顿,让周烨的心脏也停止了生命体征,他耳尖通红,眼里已看不见重重景象,又怕、又期待她说出真相:只是不敢相信,你已经爱上我了。 可下一秒,她冰刀一般的音脱口,说的是:“你竟然会被你所轻视的、不屑一顾、下贱的小女孩欺骗、抛弃。” 她又笑了笑:“不对,在你的逻辑里,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你大概只是觉得我一定深爱着你,望着你像望着神一样,哪个人会主动抛弃自己的神。所以我是太爱你,得不到你,所以主动选择了离开?” 她语含讥讽,是真的在嘲笑她推测的他,而令周烨难堪的是,他从前,真的这么想过。 ——你确定她在追你? ——你在质疑什么。 万幸,伍桐还不知道他爱上了她。可这又好像,是万幸中的不幸。 “你眼中,我便是这样,只会侮辱你下贱的人么?”周烨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问。 “难道不是吗?”伍桐理所当然道。 审判的雷落在周烨头顶,他胸中像积蓄了淤血。周烨自毁一般继续问:“那你说……我可以使用你,你是为我而来……是……是为什么?” “我在你面前所有的扮演,都基于我对你的理解。你想要什么,我就说什么,托你的福,我的自我荡妇羞辱情状也好了不少。” “是你主动靠近我的!”周烨压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显得狼狈。 “你就没有质疑过我靠近你的理由,全凭我在你面前那些甜言蜜语么?周烨,你每信我一次,我对你鄙夷就多一分。在你心中,你的魅力就这么强,还是你先知得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周烨,哪怕是始终在说谎的我,都没想过真能将你全然哄骗。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你是在说我有男人身上一贯的缺点,你是在骂我和周煦一样。可——”周烨深邃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浅,蓝眸只如一汪澄澈的浅潭,“我以为,许多瞬间,你都是真心的。” 周烨缓缓侵近她,直至将她桎梏在臂与椅之间:“不然你怎么敢接近我,怎么敢把身体交给我,怎么会不怕我杀过人,还敢跟我一起跟周煦对峙。” 他起起伏伏的情绪如过山车一般,对伍桐来说,都未表露在他与从前不大有区别的、肃穆的面容之上。 “你爱我。”周烨偏执地说,说得连自己也觉得十分可信,“谁会全然付出身体与时间,尊严与安全,去面对一个陌生的人。伍桐,你爱我。” “付出?”伍桐没有撇开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我眼中,是你付出了身体、时间,还有你最看重的尊严。周烨,你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刚好在用完你阴茎的这天,才走吗?” 伍桐带着调笑的口气,精准地朝他身下摸去。 手指触到他西裤时,伍桐自己也愣住了。 …… 她不相信,又仔细摸了摸确认形状,确实是坚硬的一块。 便听得周烨压抑着微喘了一声。手中硬器一颤,男人失了力一般像她扑来,须臾间身后的椅子被他推倒,同被推在地上的,还有伍桐本人。 许是动静太大,惊扰了外面的人,很快伍桐便听到敲门声,一动一静的声音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 “咕咚!你没被他做什么吧!” 伍桐边淡定回了声“没事”,听得沉泠说饭快做好了,便应着说一会出去。 想起过往许多奇怪之处,她又下意识隔着裤子捏了捏周烨的阴茎。 “你折磨我做什么!”灼热的粗气急促喷在伍桐颈间,周烨的声音哑得不像样,听着像是忍耐许久了。 伍桐好心道:“和其他人相比,你这里好像有些太敏感了。哪有人,看一眼就能硬的?” 她忆及最初在伊甸园那一眼,觉得确实有些蹊跷。而且前几次周烨百般折腾她,却从没用过阴茎…… 她一说完,便感到身上这具精壮的身体僵住了。 伍桐笑嘻嘻在周烨耳边问:“你不会,这里其实有问题吧?”手上又是狠狠一摁。 很快,她便感觉手心湿了…… 伍桐不确认地往上摸进周烨的黑衬衫下摆,也是湿的。她拿出手,照着光仔细一看,白色的液体亮晶晶垂在她指尖。 低眼,周烨的耳朵也红透了。 伍桐不自觉地添油加醋:“你……其实是早泄?” 又思考,可最后那晚,除了口的那一次,他也都很久。 伍桐感到闷在她肩头的人脸越发烫了,烤得她出了汗。 蓦地周烨抬起头,唇落在她耳边,突突吐了热气,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听到:“遇见你之前……我八年……都勃起功能障碍。” “不如你告诉我,为什么它一看见你,就能硬了,还非你不可。” Chapter155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勃起功能障碍,不就是ED。 “可ED,跟早泄有什么关系。”伍桐还在思考。 “……” 又过了半晌,才听得周烨竭力遏抑着声音,似是破罐子破摔道:“治了八年都没治好,一朝一夕能用了,也不能用得完好……” 偏偏伍桐是个勤学好问、惯爱追根究底的人,周烨倾囊了还不够。她续问:“嗯嗯,所以你一开始对我只用别的玩具,除了个人性癖的原因,你也是为了避开使用阴茎。” “……” 时间过得真慢,周烨的“嗯”,像天边飞来的。 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伍桐很快体味到做警察审讯的妙处,自然而然问道:“那你为什么硬不起来了?之前在周焘那里看病,也有心理原因?” “……嗯。” “因为……以前的女朋友?”伍桐大方又坦然地问。 周烨却不再说话了。 再一次长久的沉默,伍桐试图推开周烨,他撑着地,自己站了起来。 衬衫布满褶皱,下摆被掀起,裤间濡湿,发丝凌乱,如初见那日有些疏远避人的周烨,却不似那日一般的高高在上和体面。 “又为什么不说话了?”伍桐问。 因为什么?因为你对我过往恋人的毫不芥蒂,我感受到了无法逆转的悲伤。 我知道了你确实不爱我的真相。 “你接近我的目的,只是它吗?”他忽然提高声音,问。 “什么?”伍桐没听明白。 周烨冷峭道:“和我做爱,插入,用它。” 伍桐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推测她之前的问题: ——周烨,你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刚好在用完你阴茎的这天,才走吗? “是。”伍桐只表赞许,“是为了体验征服你的感觉。你知道的,因为你很危险。而我的人生褪去苦难后也许只剩平庸的安稳,而缺少一场冒险。征服了你,我会觉得很多事,我都敢去做了。” “你就是——上层社会的战利品?”伍桐下了结论。这才终于到她今天进行这场谈话最重要的部分。 “你认为我会在意你,爱上你,还是以为我会任由你欺骗?小姑娘,你难道可以全身而退吗?”周烨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让伍桐觉得安心。这才是她熟悉的样子。 “我自然没这么想过。只是周烨,你应该不屑找我这种小姑娘的麻烦吧?” 伍桐说着又有些累了,十分柔弱的模样,迭臂趴在桌上,“像你今天这样来找我,倒显得你真的在意我似的。我知道你不会因我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你更不会,和我计较。” 最后四个字,她加强了重音。 才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问:“……你对我,心动过吗?” “心动,应该是有的。”伍桐额间有薄汗淌下,周烨却并未看分明,只见她摆弄着笔,思绪不在此处,像是在想着什么人,说,“我对和我做过的男人,都有一些瞬间心动过,不过只是生理性的。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吗?” “你在我这里,总是哭。”周烨又莫名扯到他处。 “是。每次从你那里离开,我都要去一趟医院。周烨,我确实要多谢你,让我发掘到自虐的性癖和病症,又让我体味到濒临死亡的感觉。”她说着说着才揣摩出了意思,“你以为,我将最脆弱的一面示于你,便是情动么?” 伍桐重重掷下笔,缓道:“你没有想过,我是被你折磨得濒临崩溃,也许神识游离之际,便也有死的可能吗?” 然后,她低诉一般喃喃,不知在说给谁听:“我不会将罪责加于你身。因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选择的结果,是证明你恰好与我一样,是恶劣的,颓丧的,自厌的,随时能堕入地狱的人。” 周烨低眸望着女孩,她一动不动,神色安详平静,像被装进了玻璃球中。无人能进入她的世界,她独自在玻璃球中转动,不知是将美好、还是绝望的一刻,留在了透明晶壁里。 一个人要是不想从过去走出,便可以选择虚假而永恒的停滞。 周烨顷刻间便明白:“我很危险……所以你接近我,发现你可以效仿体验你妈妈死前的感受……吗?” 得出的这个结论只让他胸口闷痛,透不过气。他不经意间,已撕开记忆外层落满灰尘的包纸,想到十年前,还在青春期的他也是这般,在被家庭与亲人背叛又遗弃之后,走不出来。 “是……”伍桐望进他的眼中,说,“除此以外,我还在体味不平等的性、不平等的爱,体味一个男人身上最原始、最令人作呕的劣根性。看一个不会自疑自哀的人,会如何用暴力控制一个女人。” “从始至终,你都把我当成和周煦一样的人。”周烨周身的空气结了层冰。 “我并未这么说,除非你对自己真的深恶痛绝。”伍桐勾了勾唇,坦言,“我无法将我犯下的错移嫁到他人身上,以求自洽。我和你不同,我永远无法放我妈自由,永远无法原谅她。” 周烨知道她后面未出口的话——我也,永远无法逃开。 在伍桐第二次从周烨家离开之后,李崇明在替周烨调查时,无意间发现一年前的某则新闻。 那是B市春运期间的一场车祸,死者两位,生者两位。其中一位女性死者除却右臂之外浑身皆烧烂,其姓名与伍桐母亲的一模一样。 周烨在周焘处百毒不侵,他不曾认为自己的精神有何问题。 ——弱者易折,才会摧残自己的精神,最终走向死路。真正的强者,根本不会有心理病症。 那是他的老生常谈。 他一直知道,若不以自己为最高准则审视整个世界,他就会被审视,掉入世界的裂缝。 他也不曾以为自己会爱上一个无比脆弱的人,更悄然被她弱心脏之外的坚硬脊骨所打动。不如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爱。 他的结论依旧挑不出错处——一如现在,他再一次体味道,爱如此脆弱。 无依无靠的流浪猫最容易在冬天冻死,爱也会轻易在冷风中覆灭。 可真正脆弱的是怯于看见流浪猫死去的人,不敢去爱的人,是他自己,周烨想。 温暖的、明媚的、包容的、柔和的、不排己的爱,他没有创造它的能力。但他也曾以为爱是那样的,在认清现实之前。 门外叫吃饭了。伍桐最后看了周烨一眼,站起身。 书架上有一张藕荷色卡掉落在地,周烨心跳了跳,捡起: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井底的秘密再一次掀开,这句诗忽然不再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尤其是当周烨知晓,它对伍桐来说,微不足道之时。 ???????????? 伍桐:终于要抬走了(欣慰) 周烨:走不了 伍桐:? 周烨:宝想要的都děi得到! 伍桐:? Chapter156形单不在影只 “咕咚,浴室好香啊!”陆梓杨洗得不快,出门时已见伍桐与沉泠对坐着正在吃饭,两人之间有着难以状述的默契氛围。 有些事,即便陆梓杨不去想,也能察觉。 从前与沉泠一起做任何事,他总是不温不火淡笑着,许咲伊与陆梓杨说要干什么,他便跟着去做。他吃饭也没有人气,许咲伊常说,沉泠进食,就像是手机充电,只为维持日常行动所需。看沉泠吃饭,也要让人失去胃口。 可沉泠现下却垂着眸,眼底泛了涟漪,一副看恋人的恶心情状,与伍桐有说有笑。二人所谈的,是陆梓杨听不懂的话题,尼采,菲茨杰拉德,膨胀的宇宙……为数不多认识的词语也是上课他被揪起来问过,伍桐便帮他记在本上。 两人用着形似的彩绘瓷碗,大约是伍桐亲手画的。 伍桐够菜时袖落了落,沉泠便极自然地替她挽袖。如此这般,陆梓杨只在他父母身上见过。 陆梓杨很不满地走过去,撸了撸湿漉漉的发,一拉椅,一开腿,高声委屈道:“都不等我,还没我的碗。” 伍桐皱眉看了一眼他,自柜上拿下一条毛巾,扔在他头上:“擦干了,自己去盛。” “我不会擦。”陆梓杨瘪嘴,腮帮子鼓起,“我要你帮我擦。” “哦,怎么办,我也不会。”伍桐侧眼看他,眼中尽是取笑之意。但一双眼涟涟的,在苍白面上更显灵俏,倒让陆梓杨心头一跳,不情不愿地自己擦起来。 自陆梓杨坐下,桌上便一下静默了,仿佛他是不会审时度势的入侵者,打扰了两人的兴致。 他擦完,自厨房小柜里找彩绘碗,没寻见,便只好拿了一只明黄的,盛了饭,回座。 陆梓杨夺过伍桐的碗,将自己手中的换给她:“我要吃你的!” “无理取闹。”伍桐只落下四字,便就着新碗吃起来。 陆梓杨见自己和沉泠的碗一对,更气不打一处来。他眼疾手快,抢了沉泠筷下的虾,冲他略略略一下,便见沉泠淡淡看了他一样,又夹起一只,剥好,放进伍桐面前的醋碟里。 ……碰到对手了。 陆梓杨火急火燎,将盘中的虾尽数抢来,剥完,放进伍桐碗里,又开始给她夹菜。很快,伍桐面前的碗堆成了山。 他边说:“多吃点,吃胖点,整天尽顾着学习,都把自己熬坏了,学习能整出什么名堂。” 伍桐静静地夹菜,冷不丁道:“陆梓杨,上午我和你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陆梓杨记起来了:“你让我好好思考,再说话。” 伍桐放下筷子,说:“我是让你少说话,多做事。” 陆梓杨嘟起嘴:“你就是偏心沉泠,他刚才吃饭都在说话。” 伍桐假模假样笑了笑,说:“吃完就自己回家,我不想大晚上的被你父母拜访。” 陆梓杨挑眉,将椅子紧紧贴上她的,星目灼灼:“我和他们说过了,今晚不回家。你房间这么大,能装得下我。” “你方才不是还嫌我家太小?”伍桐马上堵了陆梓杨的嘴,“我还是说错了,你应该少做事,别说话。” 她转身走进厨房,不知在捣鼓什么。陆梓杨闻见一丝鲜鱼香,便见伍桐端了陶瓷锅出来。 烫锅一放下,陆梓杨跟只大犬一般扑上桌来嗅,双目淬了光,迫不及待道:“还有加餐啊,你做的吗?” “嗯。”伍桐轻应一声,又去厨房拿了三口碗。 这是百合鱼头汤,她连煲了一周。头一天本只想尽快还了沉泠的人情,问他要喝什么,他笑得温柔:“我近日也有些失眠,不如煲些调养神经衰弱的汤?” 恍惚间,沉泠将材料也备好了。百合、夜交藤、红枣、莲子……伍桐一查,却有其效。两人去菜场时,沉泠又买了鱼头,伍桐在一旁看着,最终也未说:该买你喜欢的,而不是我的。 汤又煲了几日,她才又恍然:神经衰弱许久的,不是她么? 第一碗,照例是给沉泠备的。还人情却又像欠了人情,伍桐只能寻他处来补。挑了鱼唇、鱼眼、鱼脑和腮下肉给他,足量百合、交藤与莲子,再置枣润色。 后两碗分完鱼肉,伍桐见陆梓杨鼻子都快触上锅,弹了弹他额头:“不知道烫?” “烫了你又不是没药……”陆梓杨委屈地看她,又指着沉泠面前那碗汤,“为什么他喝的最好,你就心疼他。只有我天天守在旁边,你理都不理,除了骗我,还是骗我。” 他又往后一摊,手背抵额,变脸深沉道:“唉,为了在订婚宴前提前见某人,我整个寒假每天学习八小时,心力憔悴,气弱体虚……” 伍桐没有被陆梓杨的表演动摇,却登时想起那条被撕烂的贵礼服。她开口:“那——” 陆梓杨立马坐直,晃着椅子道:“那我要他那碗!” 他笑得灿烂,歪了头去看伍桐,满目期待。 伍桐反拿勺柄敲他脑袋:“不给。” 沉泠倒是接过伍桐手中那碗,用寻常语气道:“没事,我喝这个就好。”他又将自己面前的第一碗,推向陆梓杨。 伍桐想,喝汤罢了,偏要争来推去的。她正要摆手不奉陪,撇过眼时看见沉泠的奇怪情状——他低着眼默不作声,唇紧闭着,看起来有些落寞。 ——他是爸爸老板的儿子,你给他又怎么了。 ——凭什么!是他抢了我的东西,他打我,你为什么帮他。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极其微小的一段记忆,男人的脸只剩下探监口框住的最后定格。画面又迭了那日沉泠仰望陆宅阁楼,忘记离开的单薄侧影。 伍桐拍开陆梓杨的手,将两人面前的碗交换回来。她声含薄愠,对沉泠道:“你惯着他做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别给他。” 就见沉泠身体一颤,很快抬眼看她,眸中说不清的缱绻,他温驯道:“好。” 差点让伍桐以为,这又是沉泠略施小计的博怜。 当然梧桐知道不是。 陆梓杨最后还是凭耍赖留了下来。他趴在桌上连连哈欠,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吃完饭能在做四五个小时的卷子,尤其伍桐还是病人。 待他睁眼,迷迷糊糊地,见伍桐不知何时躺在了沙发上,而沉泠正坐在一旁俯首看她。他伸了手,指尖抚过女孩眉间、颊侧,直至唇。 变态!陆梓杨心里怒骂,想要起身阻拦,身子却沉沉不能动弹,像被一座山压住。 很快,他看见沉泠小心翼翼、碰玻璃似的,揽了伍桐的后颈与腿弯,将她抱进怀里,朝不属于伍桐的那间房走去,关上了门。 陆梓杨又骂了沉泠好几句,眼皮沉下来,世界进入黑暗。 伍桐睡醒了,家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天是黑的,房间是黑的,被子里也是黑的。她通体滚烫,打开被子,见地上起了火,绕着她的床。 电话铃声响了,一定是班主任打来的。她逃学了,她不想去学校,喜欢的人讨厌她,同学们都说她是小偷,妈妈也不要她了。 可是她不接,班主任会不会打到妈妈那里去? 她丢开被子,向前奔去,脚落了地,腿烧起来,电话却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铃声又移到她的手机上。她拿起手机,上面显示“妈妈”。 很快妈妈抱住了她,她快烧焦的脚忽然便不疼了,她哭着说:“妈妈,我错了,你不要走。” 妈妈的声音很低很低:“嗯,我不走了。” “可是你说,你不要我了。”伍桐心中有怨。 妈妈又颤抖着说:“我爱你,怎么会不要你?” 沉泠将被角掖好,擦去伍桐额间冷汗。月光很浅,幽幽照进来,将她蹙着的眉照出冷色。沉泠俯首在她眉心吻了吻,又觉心口的闷石碎了扎进心里,她疼的,他也会跟着疼。 地上投着他孤零零的浅影,他却知和伍桐的迭在了一起。 沉泠轻轻带上门。他取了陆梓杨的外套,砸在趴桌入眠的陆梓杨身上。 陆梓杨揉了揉眼,看清是沉泠后,张口就骂:“操。” 沉泠在玄关穿鞋,冷淡道:“跟我走一趟。” 陆梓杨撸了把后颈,伸开长手长脚,似还在梦中:“啊?” “只给你一个机会,了解伍桐的机会。” 沉泠打开门,冷风吹进来,激得陆梓杨骤然清醒。 Chapter157挡风 余老头这几日半夜腰疼得难受,受不住了也会起来去门口抽一支。 前日桐丫头带着家里的小男朋友路过,又上楼拿了糖下来,以糖换烟。 死丫头又瘦了,小脸冻着还是白的,问她一个小姑娘半夜出什么门,她就笑嘻嘻说学累了,下来清醒。 小男朋友也万事依着她,不声不响跟在她后面走。 余老头已经不明了如今年轻人的恋爱方式与睡眠习惯,他们那个年代,一同去城里看场电影才算摩登,与女孩子拍拖,不好在戌时之后再送她回家。 两人也不知在说什么,丫头问“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小男友说什么“等我……”“变成春天的熊”。乱七八糟的。 远远地又有人来了,余老头眯了眼,看清是丫头的小男友,还有后面一位更高的小伙子,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滑头赖皮。 两人行至他面前,小男友压着大高个给他鞠躬,说:“给您送糖来了。” 余老头捯饬了两杯热茶,也给躺在一旁破沙发的吴阿太一杯。 吴阿太牙齿皆无,说话漏风:“多谢,多谢。” 陆梓杨见沉泠目光怔忪地似在看她,才发现老人家身上盖的老旧军衣落了半角,那里头空荡荡的,只余臂根。她是没有手的。 他便上前去喊了声奶奶,端起茶,喂她喝。 余老头翻腾了一会儿,取来一个相簿。 沉泠干站着看陆梓杨喂茶,听了余老头招呼,才回过神来。 “陆梓杨,把你口袋里的糖,给余医生。” “啊?”陆梓杨懵了,一摸,果然口袋鼓鼓的,不知里面何时被塞了东西。 糖悉数落到柜台上,余老头戴上老花镜,瞟了一眼糖,又瞠目瞪上陆梓杨:“就是你啊,成天抄丫头作业,还欺负她,骂她恶毒的。” “谁骂她——”忽然被盖锅帽,陆梓杨马上否认,他才没有欺负伍桐,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骂…… 完了,确实是骂过。 冰天雪地,四个人打雪仗的时候。 难道伍桐和这位爷提过他?陆梓杨不知该喜该忧。 沉泠扶余老头坐下,相册翻过大半,直翻到最后头,一张阴抑的照片进入视线。 沉泠紧抿着唇,想起她方才抱紧他时,传来的体温。 还不似这张照片里这么冰冷。 这是一张在学校门口拍的照片,一看便是冬天。半面被头发遮住的女孩穿着厚厚的黑衣,面色与左胸口的白花一般惨淡,刘海盖住一半的眼睛。女孩没有看镜头,下眼睑红肿得厉害。 她手中抱着一个黑木盒。 余老头站在一旁,揽着她的肩,似在抚慰。 空旷的前地没有一人,只有寥落几片红纸,约是正月里吹来的残炮。其中还混着几个白片,萧瑟吹起。 “是去年正月初八吧,她爸家里人过来给了点钱,她请我陪她一同去警局,操办火化、丧事。”余老头缓缓道来,指了指吴老太坐着的沙发,“让她去睡觉,她不肯,就窝在这个位置,基本上睁一夜的眼,到白天才能睡两个小时。饭还是照吃,她说要是病了,手里没钱,拿不出医药费。 “正月十四那日,她说要和阿蕊在校门口合个影。阿蕊生前一直盼着同她拍照,丫头总觉得自己丑,不愿入镜,两人因这件小事吵过许多回。老头子我陪她去了学校,最后又跟丫头一起拍了照。” “所以,她妈妈已经……”陆梓杨不可置信地凑近照片仔细看,“见鬼,我怎么没在这里面看见她妈妈!” 余老头拍他脑袋:“年纪轻轻就瞎了,丫头手里抱的骨灰盒。” “……”陆梓杨蓦地住了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喉中灌了铅,似有千斤重。 还是沉泠镇定问道:“伍桐的母亲,是在车祸中所逝吗?” 他记得伍桐第一次坐上他的车时,露出的惧怕情状。 “是的,那是春节之后的事了。她母亲正月里自浙江赶来,没抢到直达的高铁票,只落在省会城,连夜包了个车。”余老头回忆道。 “那驾驶者……是否是未成年人,又或是,孕妇?” ——你未成年无证驾驶路上被抓,可别带上我。 那时候她还像一只带刺的猫,触到毛边,刺便炸起来。 前不久医院里,若非伍桐死死盯着人,沉泠也不会注意到,走在前方的孕妇有摔倒的危险。 再者,沉泠从姚景那套出,伍桐心理状况恶化,是在今年七八月份了。那是伍桐第一次爽约直播,第二日来道歉,说昨日去医院看望了一个百日新生儿。 余老头拍了拍沉泠的肩:“你倒是聪明,难怪眼光好,又能缠上丫头。” “是个未成年混孩借了他叔的车出去赚钱,专给春运前后的打工人跑车。连跑几夜,睡眠不足 入城时撞上一辆货车,车体着火。车上另有一位九月怀胎的孕妇,是唯一的幸存者。醒来后只说,是车里大姐砸的窗,自己没走,将她推了出来。” 大姐,自然是指伍桐的母亲。 余老头叹了口气,又道:“桐丫头心事重,绕不出因果。她定是想——若非她频频与阿蕊吵架,不肯去浙江跟阿蕊过年,阿蕊不会放下事彻夜赶来,以至包车出意外。若非她心志薄弱,抑郁至情绪难控,要阿蕊带她去医院看病,二人也不会频频吵架。” 陆梓杨在一边听得愣怔,懵神问:“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看病?” 沉泠忽然慢道:“一是因国内许多父母不将抑郁症看做是生理病症,只当孩子矫情或发疯,甚至被鬼神附体。 二是当其为家丑,以为抑郁症便等同于神经病。 三是难以接触到先进的医疗,社区内并无专业的心理社工服务,专业的精神科医院也需花大笔费用,在不同级别的城市和医院,所涉心理服务与精神科治疗水平参差较大。即便完成量表测算,医生是否具备专业水平,也有待考量。” “更何况……”沉泠看向相册里那张萧索的照片,“一个鸡零狗碎、资源稀缺的工人家庭,无论在乡村还是城市,都太过渺小。一个人的死亡都会轻易被遗忘,更何况‘只是’一场发生在个体身上的精神病痛。也许伍桐妈妈只有余力考虑到,饭饱衣暖,再者,便是孩子上个好大学、结个好婚、生个孩子。” 军绿色挡风被撂下时,陆梓杨才回过神来,嘀咕道:“都这温度了,还拿厚被子做门。” 他转而想到,里面的老太,盖的也是冬天的厚军大衣。 很快便听沉泠说:“春天到了。老人的冬天,也许过去得慢些。” 沉泠寂寥的背影愈行愈远,陆梓杨眨了眨眼,仿若在他身上看见了伍桐的影子。 方才在里头体味到的五味成杂,一股脑全变成怒意。他又想起伍桐和沉泠在餐桌上有说有笑的默契,想起余老头夸沉泠聪明,想着想着,脑海里又浮现那张照片。 女孩过眉的刘海,和胸口上的白花。 为什么沉泠可以轻易理解并进入她的世界,而他陆梓杨总被阻在门外。 “喂。”陆梓杨落在后头,不满地将鞋前的石头,踢到沉泠边上,“感觉我都不认识你了。” 沉泠回过身看他,眼神不算友善。 “以前我还当你是朋友。但你这么了解抑郁症,这么了解这样那样的家庭……”陆梓杨说不出沉泠跳出的那些名词,更加懊恼,“反正,就咬文嚼字乱七八糟的那些,你从来都没和我们说过。” 沉泠却未起什么波澜:“是么,那么伍桐没和你说的更多。” 陆梓杨总觉得被沉泠讽刺了,浑身不舒服,又说不出刺痛在哪里。 就见沉泠一步步慢慢向他走来,口中道:“你理解不了她的痛苦,因为你天然活在被爱的世界中,你愚钝到看不见光的阴暗面。” “你不知道随口说出的喜欢、你向她投掷的视线,都足以将她置于危险,毁灭她。” 沉泠根本不给陆梓杨回话的空间。 “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快乐,她需求什么,她灵魂的出口在哪里。” “陆梓杨。”沉泠站在他面前,勾了勾唇,“你向我宣战,你配么?” “你迟早会抢走她?”沉泠又轻轻一笑,“你预设她是属于谁的,你就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要问为什么,就滚回去,问简凝之和陆洪,他们应当会事无巨细地告知你,教导你爱情。” 陆梓杨才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你带我来,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 沉泠甩了甩指尖的车钥匙圈:“顺便把你送走。” 伍桐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她闻见男人身上清淡的花香,与自己融在一起,才意识到她紧紧拥着他的身体,似是不让人家离开一般。 春日晨光熹微,薄薄照在沉泠洁白的脸上。 伍桐忆及昨夜,她在梦中回溯到几月前……神识恍惚,她又差些以为,醒来回到了初捡到沉泠那天。 她怎么睡在这里? 昨晚,她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伍桐轻轻挪开自己的手臂,情绪并无何波澜。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便看见姚景又给她发了消息。她下了床,轻手轻脚,去了自己的房间。 姚姚冰:(兔兔探头) 姚姚冰:早安 姚姚冰:姐姐,你猜我在哪里 姚姚冰:(自拍图片)(自拍图片) 姚姚冰:东京的早春秀场,要上场了。紧张死了呜呜(后台图片) 姚姚冰:要是姐姐说声加油,我的紧张就能全部退散(兔兔可怜眼) (二十分钟后)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姚姚冰:虽然在这些时刻,总希望你在我身边,或者你在我身边。但我明白,只有勇敢跨越这些时刻,那些遥不可及的才会实现。前面是骗你的,想着你,我就已经不紧张了。 Chapter158你心疼我了 沉泠去北京前,为伍桐备全了两周食材和月考题集。 沉泠的行李箱很单薄。他离去时转过身,挎包上的亚克力钥匙扣晃荡起来,伍桐才看清透明框里,夹着自己的招聘。 “站住!”伍桐企图拦截他。她捏起钥匙扣,问,“这是做什么?” 沉泠弯了弯眼:“你知道的,训练营女生很多。” “……你拿我挡桃花?”伍桐很不认同这种方式。 “你放心,我不会说是我女朋友。”沉泠垂了眸,有些落寞道,“我只会说,是我拿几本月考题集和错题集都追不到的人。” “……” 伍桐知道他是在暗示以题集换照片使用。题集她早用了大半,他才在这里谈条件。 “随你便吧。”伍桐想,省里只有沉泠被选上数竞国家队,那种封闭场所连手机都没收,绝不会产生波及她的危险。那就无所谓。 月考后,校庆如火如荼展开。半月里伍桐靠压榨陆梓杨完成了体力活,自己仔细将采购账务打点,也勉强撑过来。大部分小组成员不认她为组长,不愿耗时间做道具。 最后几夜伍桐在学校通宵,竟也有两个女孩子见她辛苦,乐意来帮她。她莫名就和怪鱼、阿囧熟起来。 “你画得也太绝了,学过吗,大大。求你,让我在旁边参观神作吧。”阿囧说话十分夸张。 怪鱼骂骂咧咧,把道具组不来帮忙的男生唾弃了个遍。她人高,手又快,整个鬼校大部分都由她和陆梓杨装成。 陆梓杨在旁边昏昏欲睡,听见自己也被骂,不满地踢怪鱼坐的凳子:“放屁,爷是干实事的。” “干实事?”怪鱼呸一口,“你不是为了追伍桐?” 陆梓杨脸红了半边,虚虚看了眼伍桐,面上又藏不住喜色:“……这么明显?” 连伍桐也愣住,顿了笔。 “是啊,大家都长了眼睛,哪对小情侣能逃得过我们的追查?只是许多人不信罢了。”阿囧说。 伍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扯开话题,问:“……我不是偷了东西吗?你们信我能管好账?” 怪鱼挑眉:“你这是试探我们是狼是民?都一起干了几天了,是你不相信我们,还是我们不相信你?” 阿囧的脑袋忽然凑到伍桐肩上,她顺手沾了伍桐手中的颜料:“你也把我们看得太傻了,以为你累死累活,就为了自己垫钱贪这点道具费?我们能不明白,之前的都是谣言么。” 陆梓杨不满地看了眼阿囧:“喂,别凑这么近,我都凑不到呢。” 他又蹲到伍桐身边,贴着她的肩,眼巴巴看她:“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几个晚上,便这么轻松地过去。 这是伍桐第一次知道,谣言不必自证,也能轻易攻破。 校庆第一天都在礼堂度过,上午讲话,下午名校宣讲,晚上晚会。 这是补觉的好时机,伍桐收到节目单后没仔细看,将它盖在脸上,眯了眼。 几日极端的身体消耗,为她带来了难得的短眠,昏沉中亦有画外音冲撞梦境—— “欢迎大家报考F大。同学们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交流。” 伍桐在哄闹中迷蒙地睁开眼,她微微掀开面上的节目单,听见旁边的男同学正在问问题:“如同您所说,艺术既然并非遥不可及,人人皆有,为何您还要学习艺术呢?” 伍桐知道此刻一定有大屏镜头对准他们这边,全校同学都知道她在睡觉。 伍桐面不改色地继续遮脸,弯腰,假装系鞋带。俯下身时,视线里多了一双黑色皮鞋。 “我想,这位贪睡的同学一定知道。人每天都天然会睡觉,为什么有的人会失眠,必须学习睡觉呢?” 黑色皮鞋伴着音响放出的刺耳巨鸣,向伍桐迈进一步。她才听清这惹得礼堂轰动的演讲人声,属于周烨。 怪不得,她迷迷糊糊这么久,听进去的杂音里,“帅”这个字,喊得人最多。 伍桐艰难地抬起头,继续拿纸遮下半张脸,对上周烨的目光。 很意外地,周烨看起来面容憔悴。发长至脖颈,向后梳过,露出硬朗的额角。他一双眸子紧紧缩着她,像要将她包裹、吞纳。 周烨一身风衣,里面穿着衬衫,还打了领带。在青涩校园中,他便是标志的成熟男性——但在伍桐处,这显然已不是褒义。 伍桐站起身,接过周烨手中话筒,低头半遮半掩:“周老师您好,方才您的问题我并不清楚,也许我身边这位同学有感想。” 伍桐递回的话筒没有被接过,周围已有人凑上来跃跃欲试。一道目光始终压在伍桐身上,她将话筒又抬了抬。 视线里的黑皮鞋却又向她迈进一步,直至擦到她鞋边。伍桐很快感到男人俯下身,就着她的话筒说:“无妨,相关问题,我们可以私下交流。” 伍桐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二维码。 准确来说,是周烨的微信好友申请码。 “那么关于‘睡觉’问题的答案,我就发送给这位同学,由她转发到大群中。”周烨又说,语气轻漫,大家都只当玩笑一场。 伍桐只好拿出手机扫了。 坐下后,周烨才离开。阿囧在她耳边嘀咕:“天哪,你都不抬头看他,他真的好像电影明星!快通过啊,大家都等着呢,答案。” 后半程伍桐睡得不安稳,她频频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梦里的场景与此处重重对应,又截然不同。相同的是,现实中,她也无法将保温杯中的水,泼到周烨身上。 周烨一连答了几个问题,全场都在笑,伍桐也不知周烨何时有了这样的幽默。 她假装上厕所偷偷绕出去,寻了个阴暗角落查看甲方消息。 二十分钟后,礼堂内应当已经进行到下一场宣讲。 伍桐摘了耳机,走出去,脚步顿住。 “你就这样不想看见我。”周烨站在回廊拐角,与她隔着半米距离,没上前一步。 伍桐瞥见礼堂门口走几位同学走出,话到嘴边改了口:“周老师?您演讲完了。” 她马上向周烨微鞠了躬,就要离开,迅即被周烨攥紧了胳膊。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倒是怕学校同学看见。”周烨笑了,“我们之间是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那头出来的人再拐个弯,就能看见他们。 “你想要做什么?”伍桐听见周烨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她耳畔,热热的。 她正想周烨果然还是从前癖性,周烨却别扭地带着请求的语气说:“你发誓,通过以后,再也不能删掉我。我就松开你……好……好不好?” “我发誓。”伍桐当机立断。 伍桐走到廊道尽头时,那几位女同学与她擦身而过。她们似是羞赧地结伴而来,头是低的,耳是红的,口中窃语说:“就陪你看这一次。” “你不是也想看?是我陪你。” 许是落地窗透进的明光将这一条廊照得宽敞通亮,伍桐觉得她们的少女心思也明晃晃得可爱,和她们路过时,伍桐也不自觉回了身,看她们向自己的来路而去。 这一眼,便见女孩们裙摆扬起,肩碰肩笑得可爱。她们掠过周烨后匆忙奔走几步,才敢侧脸回看他。周烨长身立在光中,被照耀恍至虚无的脸转过来,看向伍桐。 两人对视一下,他急切往她这边迈了几步。伍桐很快转回身,打开了礼堂的后门。 在旁人看来,从前她对沉泠也是这种情状吗? 无意识地,她对假想的周烨,也有过某种恋慕情愫吗? 伍桐自己也并不清楚。 意外地,晚会时礼堂人特别少。伍桐守在原位睡觉,身边的阿囧人也不见了。倒是陆梓杨过来坐,对她动手动脚,热乎乎黏在她耳边缠着:“宝宝,晚上大家都逛去了,谁还在礼堂啊。晚会都没人看。” 礼堂黑灯瞎火,伍桐无数次将陆梓杨的手从她大腿上拿开:“在外面别乱叫。” 陆梓杨一臂揽了她椅背,唇在她脸上蹭着:“那在里面就能叫了吗?宝宝。” “你吃错药——”伍桐掐着他下巴,迫他转过脸,摸到他面容滚烫,改口,“你发烧了?” 她要起身带陆梓杨去医务室,却被他沉沉压住。 陆梓杨散出闷热鼻息,像只大型动物,他握了伍桐的手便往自己衣服底下摸,口中含糊道:“没发烧,就是热。你手凉,摸摸就好了。” 难道是通几天宵才发烧的?那她怎么说也有管理责任。 伍桐抬起陆梓杨的胳膊,放在自己后颈,勉强撑起他的身子:“我带你去医务室。” 礼堂的炫光打着圈,巧巧照在陆梓杨脸上,他满面酡红,看起来烧得不清。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像星,坦荡又炽热,盯着她、搅着她。 他笑得舒朗又傻气,笑了几下又垂了头不肯看她,继续笑。 他们快出了门,伍桐被他熊抱着压在门边上,耳朵沾了他的烧:“嘿嘿,你心疼我了,你好久都没心疼我了。我好开心啊,你真好,你怎么这么好。” 真烧糊涂了。 Chapter159在想他 伍桐好不容易带陆梓杨看完病,仅是低烧。 陆梓杨在医务室吞完药,伍桐便让他联系家里人回去。他如临大敌一般,在休息区搂紧她的腰不肯放手:“我要跟你回家。” 沉泠刚走,他很会见缝插针。 伍桐没能拗过陆梓杨,物理意义上。 操场边上的白玉兰都开了花,大道白绿一片,花香清淡。陆梓杨歪着身子,女孩薄热的体温自春服透来,脖颈间沁香温软,比花更恍人。 他忽然就想起那天他们两人一起站在镜子面前,她妆点一番后,五官艳丽,夺人心魄。 难怪班里那些猥琐的兔崽子给女生外貌排名,排到最后都说,喜欢的女孩子才是最漂亮的。 陆梓杨不敢跟伍桐说他也参与过这种活动,她一定会讨厌他。可他又忍不住雇人给她投票;给她投进班级前三了,他心里又难受,怕别人也和他一样,想抱她、亲她。 像现在,不要男人的面子,低个头就能黏住她。 什么时候,能在她身上贴他陆梓杨的标签,让沉泠、周烨,不知名的ABCDF都知道,她不能随便碰。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操场门口,人群拥堵,一条能过的道都没有。 伍桐与陆梓杨被“簇拥”着挤进场内,比礼堂更眼花缭乱的炫光游移四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伍桐听着有些耳熟,往正中央的舞台望去,竟看见了姚景。 “让一让,路人让让粉,狼粉感激不尽。”周边人推搡着。 该把节目单仔细看完的,伍桐想。 忽然间,伍桐肩被狠狠撞了。陆梓杨见她一声不吭,似是习以为常,心里没由来地难受。他挤到前面把撞了她的男同学拎了过来,逼他道歉,一时闹出不小声响。一曲音乐结束后,这人才说了声“对不起”,骂骂咧咧离开。 陆梓杨便自后身抱上伍桐,将她护在胸前,不愿让人碰到她。 这姿势实在有些奇怪。冬日里衣服厚,有些变化不易察觉。可如今是春天,大庭广众,伍桐没法淡定得忽视陆梓杨逐渐膨胀发硬的那块地方。他正顶在她身后。 黢黑混乱的环境,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陆梓杨毫不知耻地在她脖后吻着、舔着,烧出点点灼意。 “别咬,你是狗吗。”伍桐试图将禁锢在她胸前的手臂挪开,却只感到陆梓杨的手指深入她外套,正在解她的衬衫扣。 一指钻进扣与扣的缝隙,摸到她蕾丝罩边,在那软软的肉丘上摩挲。 “沉泠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能。”陆梓杨声音哑得厉害,身上还烧着,闷热的气喷进伍桐耳蜗,“带我回家吧……我真的太饿了。” 他甚至恬不知耻地在她身后蹭起来。 “别乱发情!”伍桐阻挠他作乱的手,再一次用劲推他。 这一回,是陆梓杨的肩被撞了。 来人撞得极狠,陆梓杨失了力,伍桐得以解脱。她转回身,抬起膝盖用力顶他腿间,顶得他满面赤红,闷哼出声。 “还知不知道安分?”伍桐冷脸问他。 “不知道。”陆梓杨撇开脸,声音听着,反像是他爽到了。他轻道,“你再顶,我也想操你,或者……你操操我?” “……” “姐姐。” 突兀又冰凉的声音插入他们,伍桐心重重一跳,很快收了腿。 “姐姐。” 这一次叫得十分委屈。 伍桐后背僵直,不知为何有种干了坏事的错觉。抬眼便见姚景正站在一旁,裹着黑外套,衫帽掩面,发丝耷拉着遮了眼,双目怔怔盯着陆梓杨握着她的手。 刚才撞陆梓杨的,原来就是他。 伍桐张了张口,想说声“好久不见”,又觉喉咙哽咽,词不达意。 他们不仅是许久未见,这之间姚景忙碌得难以准时回消息,关于他的讯息伍桐多从网上觅得。起初在社交媒体上推送,她点过几次,便被大数据识别,有关姚景的视频与照片开始不断进入她的视线。 伍桐已然预见,她和姚景已相隔遥远,在日后年岁中,距离只会愈增,直至不可逆转。 好像也是在看见姚景这一刻,伍桐才惊觉这段时间她其实在想他。 直播时想怎么他又没有来;看他越来越出名,一个救猫视频播放破百万,她开心真实的姚景被看见,又不自觉心脏隐隐作痛;周烨问她是否心动过,她视线失焦,一瞬竟想起姚景。 她还刻意辩解——我对和我做过的男人,都有一些瞬间心动过,不过只是生理性的。 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果未来注定道不同,连普通朋友也做不得,那不如早些割舍。 姚景微喘着气,约是一表演完,就换装来寻她。台上台下,究竟谁在看谁也说不清,也许姚景正看见了她与陆梓杨的全部。 姚景一双狼目斜着凶睨了陆梓杨一眼,再看她时闪了水光,似有千言万语:“姐姐,我回来了。我跟清华姐换了十天假。” 陆梓杨听了眉毛一挑,他抬起下巴,手指点在姚景胸口:“你他妈谁,谁是你姐姐,姐姐是乱喊的吗,装什么嫩!” 他比姚景高壮,纵使姚景以凶野目光回敬,也显得是陆梓杨在欺负他。 伍桐马上拦下陆梓杨,将姚景带到身后,轻轻握了他的手以示安抚,对陆梓杨说:“我是他姐姐。你这么凶做什么,看把他吓得。” 凶? 把他吓得? 这非主流小混子躲她身后阴森森瞪着自己,哪里吓到了。还姐姐,他陆梓杨还是他爷爷呢! “没事姐姐,我不怕他,我只是担心他缠着你。你别不开心。”小混子对着他嗷嗓子,一对伍桐说话,就凑在耳边娇里娇气的,怎么比沉泠还有心眼。 就这亲密的样子,保不准也和伍桐……过。 陆梓杨怒火中烧,眼前这个不知名的ABCDF竟然比他讨伍桐欢心,比他地位高。 为什么,明明他每天都和伍桐在一起,她却从来不用这种小心的、怜惜的眼神看他。 是不是,叫姐姐就会好一点? 伍桐转过身,陆梓杨便监察一般瞪着姚景,自己贴着伍桐站在她旁边,一副姚景敢对她做什么,他就对小混子不客气的模样。 看起来这确实是个小角色,伍桐很快就放开小混子的手了,避嫌说:“不用过来找我,粉丝们一定在等你。你不戴口罩,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姚景寻到伍桐的小指,捏住,清冽的声音软道:“可我只想见你。” Chapter160敢打你姐夫 鬼校地址,设立在医务室边上的老教学楼。伍桐忆及还有一套幕布迟来未装,便借口回程,欲图将两人都甩掉。 结果自然不乐观。两人一路帮她散开人群,口舌交锋,一并走到了目的地。 一楼摆着美食摊位,还有许多同学正在做最后的装饰。二楼是游玩区,行至三楼,一大半区域被他们班争取来做鬼校。 老教学楼灯光昏暗,形同废墟。三楼为做氛围,更是淘来许多做旧灯泡、蛛网线、破灰布。门口立着一具穿二中校服的骷髅,地道血迹斑斑,灯光刺啦、忽明忽暗。 三人走上楼,便听见阴森诡异的音乐,叫人打寒颤。 “虽然是我们做的,但也太逼真了。”陆梓杨咕哝着,便被台阶上两个正在激吻的人吓得怔了眼。 伍桐也有些意外,下意识去遮姚景的眼睛。 坐在骷髅人边上的正是怪鱼,坐在怪鱼腿上的则是阿囧,两人抱着啃在一起,外套也都脱去了。 姚景握住伍桐的手,轻轻笑道:“姐姐,你遮我做什么,遮他吧,他人都傻了。” 他满口胜者的嘲笑,和陆梓杨一样像小学生。 怪鱼在门口额外开了塔罗店,为道具组挣些道具费回本。此时,她与阿囧亲热的地方,正是塔罗桌边。 有人来了,阿囧与怪鱼也不羞赧,保持着那个姿势,唤他们过去。 “第一波客人来啦。”阿囧眼睛溜溜在三人身上转了转,“哦,三个人,要不要试试三人本?” “三人本?”伍桐很意外,“我们还有角色剧本杀吗?” “没有剧本杀,但有扮演,还提供暧——昧——服——务——”阿囧笑眯眯道,“别看我,我只是帮制作组看位。” “可以试试,明天人多,体验感就会降级。”怪鱼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听着不错。”陆梓杨意外感兴趣,已经俯下身开始选角色卡。他很快抽出三张咔来,满意道,“嗯嗯,为我们量身定做。” 担心伍桐害怕,他还撩了把头发,拍拍胸口,可靠地对她说:“别担心,怕就躲在我身后,我会带你们出去。” 阿囧一瞅卡,别有意味地念出来:“第一张,二中差生。第二张,亲姐姐。第三章,男朋友。” “这三张牌的基础情境在办公室,除了通关以外,你们需要在办公室呆满二十分钟,并找到帮差生逃脱教师指责的关键道具。”阿囧抽出写着“男朋友”的那张卡,在针锋相对的两个男人眼前晃了又晃,几次自陆梓杨眼前晃开,摆到姚景面前。 陆梓杨眼睛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像一直待食的大犬,口中都在流哈喇子。 阿囧见伍桐不甚在意,还在一边翻看桌上的塔罗牌,顿时觉得事情更有趣了。 她大发慈悲将“男朋友”牌递给陆梓杨:“进去就要遵守扮演规则,互相监督,没能遵守规则将视作闯关失败。” 姚景目光冷冽地看了眼“差生”的牌,直接拿过来:“我怎么感觉,规则是你临时编的。” “怎么会。”阿囧把“姐姐”牌也拍在他手里,顾自编纂起设定,“那么——今天你在学校打伤了同学,班主任叫来抚养你长大的亲姐姐来办公室,你不想让姐姐知道你在学校所做的累累劣迹,害怕她失望。却在办公室,等来了她和刚交的男朋友。” “……”姚景似有些许恍神,他看着陆梓杨奔向伍桐,再一次自身后自然地抱住她,捏紧了手中卡。 也许是老教学楼自身氛围怪异,又加上是夜晚,即便NPC同学没来,四周的眼睛,绵延的血迹,咯咯作响的窗户与诡异笑声,伴随着阴沉的音乐,还是令人不自觉发抖。 但伍桐发抖,不是因为她怕,纯粹是陆梓杨抱着她抖得厉害。他快把她胳膊掐碎了。 反而是姚景,只捏了她袖角,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开路,帮她拦过一层层蛛网。 “你能不能放开姐姐,她都被你抓疼了。”他们探到教室壁,姚景一路晃着灯寻找办公室。 “我女朋友,我怎么不能抓——啊啊啊啊啊!”陆梓杨埋进伍桐肩里,“呜呜呜,亲爱的,救我。” 伍桐看了眼姚景照亮的无头人偶,捏了捏姚景的指:“别吓他了,他闹起来,我们也麻烦。” 黑暗中,姚景乖巧地“嗯”了一声,看不清表情,只说:“我知道了。” 话毕,伍桐感觉到姚景骤得翻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指尖在她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让她在这黢黑无比的环境中,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只手上。 直到他们寻到了所谓的“办公室”铭牌,伍桐才依稀辨得他写了“男朋友”三个字。 许久不见,怎么姚景也变得琢磨不透了? 此时音响里忽然有个老人的声音,悲苦幽怨:“我孙子死在你办公室,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愈来愈近,仿佛响在陆梓杨耳边,有个老人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他感到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须臾,震耳欲聋的男声响彻老教。 等陆梓杨摸清那只手是他昨天帮伍桐涂黄的道具,才发现他一直抱着的伍桐已然不见,与她一并消失的,还有那个作恶多端的小混子。 难怪刚才咔哒几下,他们两个一定是都进门了。 妈的,本想让这小子尊礼守法,知道谁才是伍桐的正夫。他怎么还把他遣开了,心怀不轨! 办公室不算大,灯也是伍桐绘的,血点投影在桌上,刚好是一个老人鬼面相,书柜里还有一个幼童人偶。冷灯浅淡,伍桐任由姚景牵着,饶有兴致地寻证据,口中还评价道:“整个办公室都是我和陆梓杨装的,白天看还平平无奇,没想到去了日光光源,效果真不错。” 她还仰头笑盈盈看向姚景:“怎么样,你姐姐厉害吗。” 姚景的脸色却不太好,不像是被吓着了,而是委屈、难过,许多情绪糅杂在一起,全装在颤巍巍快滴泪的琥珀眸子里,欲语还休地。 伍桐心又软下来:“怎么又要哭了。不是说,在日本的所有事都进展顺利?见了我却要哭了。” 姚景却耷拉着脑袋,与方才陆梓杨面前的他判若两人。他扣紧伍桐的手,眼神认真:“你征服那个叫周烨的男人了吗?” 伍桐了然地点头:“是的。”她还痛快又安全地甩开了周烨。 只是这份痛快,落在姚景眼中是愉悦与回味。 “那门口的人,你也要征服吗?”姚景记得许久之前,他和这个人在校门口见过一面。当时这人就拦着姐姐,想是跟在她身后许久了。 饶是他在行业内不短,见过各样或容貌或身材姣好的帅哥,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有着健硕、侵略感强的身体。不如说正是因为他见过乱花,才能一眼看出这人身体的魅力。 在台上那一眼,姚景就知姐姐没有推开这人,是因他们有不能言说的亲密。而这人拥有的,便可能是长在姐姐审美点上的人体,是他姚景无法提供的。 姚景眼中有迷茫和痛楚,与那日兴冲冲发给伍桐的自拍里,纯真盼切的模样完全不同。 伍桐犹豫间,还是说:“不用,我没有他这样的目标。但是——” “但是,你已经征服他了,对吗?”姚景咬了咬唇,又说,“我知道的,你要征服很多很多男人,你还会有下一个男朋友。” “怎么你也跟着陆梓杨演起来了。”伍桐伸手轻轻摸去他的泪,“不过你要真是我弟弟,我一定很骄傲。” “我不想做你弟弟。”姚景忽然提高了声调,斩钉截铁地说。他攥紧伍桐抚向她的手腕,脸贴近她的手心轻轻蹭着,眸中像燃起暗火,“我不想做弟弟,我……想做别的。” 他又说:“姐姐,你还要我吗。” 姚景说着,拉开自己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露腰短上衣。冷光打在他的薄腹肌上,显得诱惑又纯洁,海波浪里融着鱼鳞片,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热气喷洒在伍桐腕间,姚景耳尖翻了红,眼神迷离暧昧。 门外陆梓杨独自一人凄惨吼叫,姚景充耳未闻。 伍桐总觉得,自日本回来后的姚景,又有一番变化。 她可以想象秀场里也有阶级,弗如说人越往深处走,越识权力之鸿沟。一旦涉深水便再难复返。姚景在工作中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是否委屈——他从来都没说过。 他只会和伍桐分享开心的、积极的情绪,鼓励她,感染她。 伍桐无法逃避对他产生的怜爱,她回避的是——她怕这也是一种爱。 “小狼,你知道我的,我要你,就可能要别人。”伍桐的拇指抚过他的眼睛,她仍由他蹭着,感到他在期盼又克制着什么,向她撒娇,“你真的可以吗,你敢让外面的人进来吗?” 伍桐想,长痛不如短痛,姚景几年之后自会有别的天地。兜兜转转,她还是最初的选择。 却不知伤口并不真正割在她身上。 姚景的眸子明显晃了晃,透出一种恐惧来。 伍桐了然道:“你接受不了对不对?那就不该违心。你想,总有关系比我们之前的更长久,朋友,甚至姐弟,都——” “我可以。” “嗯?” 打断她的姚景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软语着,却不容更改道:“我可以让他进来……姐……伍桐,只要你不推开我,你把我当成一个男人。” 伍桐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咔”一声,门开了。门缝外的陆梓杨坐在地上,把自己抱成一个球,口中不知在念着什么。他被姚景一拍肩,很快“啊啊啊”叫着弹站起来,看见门里透出光来。 陆梓杨马上停止叫喊,委屈巴巴地看了眼伍桐,踹开门进来。 门在身后被关上,陆梓杨猛地将伍桐扑倒在地,头发在她胸口蹭来蹭去,瘪嘴道:“下次不能再把我关在外面了。这次我先原谅你。” 他又边说边在伍桐身体上摸来摸去,笑道:“没干坏事,就知道你不会乱伦。” “陆梓杨——”伍桐抓他的头发,“压死我了。” 很快陆梓杨又被人拉起来,一拳揍脸,倒向墙壁。 脑袋嗡嗡嗡响着,陆梓杨抹了抹自己嘴角,抹出一把血。 他抬眼看作案者身子骨跟女的一样,一拳力气竟那么大。小混子狠厉又悲恸地盯他,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一样。 陆梓杨勾起唇痞笑了下,撩了撩头发,想,小兔崽子真不自量力。 陆梓杨开口道:“小混球,敢打你姐夫,不怕你姐姐心疼?” ???????????? 啊…离三人行还差点…(爬出井盖) 加更等明天( °?????????°???????? ) Chapter161谁亲湿的(3PH) 姚景凶狠地瞪了陆梓杨一眼,目中还有泪,完全没有威慑力。 可他接下来做的事却超越了陆梓杨的认知。 姚景将伍桐抱起,放在桌上,脱去自己的外套。他当着陆梓杨的面,带伍桐的手进入自己里衣,然后俯下身伸舌舔了舔伍桐的唇,说:“我真的可以,只要你还要我。” 一股火气统领了陆梓杨的身体,他就要上前把这不自量力的小混子拉下来教训,却见伍桐目光柔怜,没有反抗,仍由这人亲她。 她连手都没有伸回来。 他妈的,是个人她都能心疼。 他陆梓杨却要发个烧才能赖着抱抱她。 姚景紧闭着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伍桐没忍住吐舌触了触他的,他的身体便在她手下抖起来。他又吐出粉粉的舌尖,微微睁眼柔净地看她,任由她作为的模样。 伍桐想起她看见救猫视频那瞬,心中那一点变扭情愫,觉得自己确实变态。 折磨他,她有快感。 占有欲也令她有愤要泄。 伍桐终于还是闭了眼,将他的软舌含在口中吸吮着,酿出蜜津。 她尝到甜头,手下动作便也粗鲁起来。 姚景又长高了,身体肌理结实又柔滑,纵使比另外几个人要纤细骨感些,他的身体对她来说依旧庞大,且有侵略性。只是他藏起来了。 手指撩过肌肤,便像是折了他的骨,他轻易就被伍桐摸得小腹收缩。肌肉逐渐发胀,烫得像炉。 两只奶不小,质感跟花瓣一样,轻抠乳粒,姚景便会低头将她往后压过一寸,张口放她进来,喉中溢出淫靡的噫声。 短短几秒又擦燃了伍桐兴奋的意志,姚景越是挺着胸予取予求,她越是放任自己。 被侵袭过口舌,姚景双唇红得艳丽,皎白面色也染了粉。 他朦胧地问:“到我了吗?” 伍桐正要拉他领口倒向自己,又见陆梓杨在一边看着她,一脸受伤又愤怒的神色。 意外地,他没有直接上来动手。 她都忘了陆梓杨也在这里。 一个两个都要在她这里委屈,都要做可怜样,都认定她该回应,该爱他们,是吧。 自己的感情搞清楚了吗,爱有几斤几两,是否得到之时会顷刻消亡,究竟看见她是鸡巴先硬还是心脏先跳,一切都是存疑的。他们又来她这里找什么唯一被爱的证据。 伍桐低低地笑了,唇齿相撞间,她寻到陆梓杨的手牵住:“到你了,男朋友,你不要?” 陆梓杨眸子亮了亮,很快又暗下去。 但伍桐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拉他撞向自己,拥住他脖子,交颈间便咬上他的唇。 陆梓杨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挣扎了一瞬,很快扣了她的后脑,长舌直驱而入,在她薄弱的吼尖顶了顶,没有章法地掠夺起她来。 陆梓杨的肩很宽,隔着衣服都能摸到底下粗犷的肌肉贲张鼓胀,又硬又烫。 伍桐抱着他粗粗的脖子,被他吸食唇与口,他喷出的热气尽数涌进伍桐齿门,近乎要把她吞噬一般,将一种疯狂的情绪隔着敏感疼痛的口腔薄膜递送给她。 近乎唯一的亲密行为总会惹得第三人的不满,何况她亲口叫了“男朋友”。 外套不知是被陆梓杨扒开的,还是被姚景从身后脱去。 女孩朴素的棉质紧身短衣露出时,陆梓杨晃了眼。且不说那领口里有软乎乎一道小沟深入里衣,深陷的锁骨窝,几近透明可见的黑胸罩,白T箍出弧度尤其分明的身体…… 他妈的。 “你就在里面穿这个!”陆梓杨红眼这一瞬,见一双骨感素净的手,自女孩平坦腰腹探入里衣,须臾就穿出领口。长指陷进浑圆饱满的乳肉开始动作,白T被指节撑出动态的淫秽的形状。 一根细指在罩边摩挲,似探非探,娇滴滴的男声喊:“姐姐……不要忘了,我也在这里……” 陆梓杨对上姚景凶冽的目光,心想这只狐狸精表里不一,伍桐怎么会上当。 下一秒伍桐就松开自己,反手去搂狐狸精的脖子,躺进小混子怀里。 顷刻,小混子眼里颤巍巍又掉了泪,伍桐睁眼又怜怜看他,安抚似的亲他:“用力点,没事。” 操。 那色情的衣服里,少年的手做起男人的动作,肆无忌惮揉捏起来。 这小子手段多得很,不知何时女孩的黑罩松了,皱巴巴挂在胸口。 纯白的棉衣很快凸起圆点,暗红色的待人采撷吸食。从陆梓杨的角度,正能看见伍桐与小混子温柔相吻的模样,缠绵缱绻,合时有挑逗来回,分时拉出细细的银丝。 小混子还会用舌尖轻轻去勾,欲拒还迎。 而且伍桐竟然很吃这套,越发挺了胸,夹了腿,不知餍足的模样。 陆梓杨气得额间绷起青筋,鸡巴酸胀难受,他不再犹豫,马上握着女孩的脚踝往自己这拖了拖。 随着一声轻呼,伍桐的裤子已经被扒了下来。鞋袜褪去后,热掌自女孩纤细的小腿抚向肉感的大腿侧,黑色蕾丝裤裹不住丰满的臀肉,或是女孩有意穿成这样——不论哪种可能,都让陆梓杨的阴茎难以压抑地翘到腹间。 薄裤裹出饱满的肉丘,中央一点洇湿。陆梓杨直勾勾盯着,眼睛红得发了怔,仿佛一看见里面呼吸开合的深红肉瓣。 他喉结一动,情不自禁道:“宝宝,水都要流出来了。是老公亲湿的,还是你弟弟亲湿的。” 伍桐感到姚景身体明显一僵。 空气微滞,她以为姚景要放弃之时,耳蜗被钻入舔舐,姚景的手在她领口处摩挲锁骨,很快拨了她的领往肩下扯,长指挑开肩带,捻了几下软肉,夹起鲜红的乳粒。 隔靴搔痒,酥麻难耐。湿热的泪滑入伍桐后背,姚景微涩的少年音染上情欲,在她耳边低语:“他为什么叫你宝宝,我不可以吗,因为我是弟弟?” 后衣被掀起,背部密密麻麻落下炽吻,每一下都伴随刻意挑逗的舔舐,伍桐弓起背,感到胸完全陷进少年的手中,揉拨捻弄。 她磨了磨腿,下面湿漉漉一片,腿在陆梓杨手中张开成极大的弧度。 骤得,一张口将她下面的小嘴包裹吞噬。 起先隔着薄裤,吸吮她的阴蒂,她低眼看见陆梓杨毛绒绒的发在她腿间。 快感如触电,很开底裤被挑开,火热的口腔直接与她相碰,吸溜的水声在空间内响起,伴随陆梓杨没有节制的亵语。 “里面好红,宝宝,水好香好甜。阴蒂勃起了,它好兴奋。” 软瘫的花瓣被舔开,软舌直入紧致甬道,在浅口试探几下,便滑进去抽插起来。 道口的敏感点被陆梓杨悉数侵略而过后,反复顶弄折磨。他还不断地说:“老婆,老婆,都给我,别夹,别憋着,我都喝下去。别给你弟弟。” “姐姐……只有我一个人不够吗,他也能让你舒服。姐姐……”伍桐被掰过脸,上面的嘴也被软舌钻入,姚景追着她,在她口腔内疯狂席卷,又酸又麻。 咸湿的泪落进两人交触处,乳尖被狠狠一拉,姚景发狠地咬了口她的唇,在她肩颈处低头。 奶肉被好看的手挤出色情的形状,伍桐看见姚景的粉舌轻轻舔过自领口冒出的莓果,她身体一颤抖,两边的乳粒便被捏到一起摩擦几下,进了少年的口。 姚景吞吐着乳头和奶肉,泪濡湿伍桐胸口。 她无法抑制地轻吟,扶住姚景绷起肌肉手臂,手向手伸,寻到他抵在她腰间的硬物。 挑开裤头,抚慰小小狼的顶端。 “姐姐,你知道它想你。”姚景低低喘着,双眼猩红,看着被他咬得鲜艳欲滴的红果,看着女孩腿下另一个男人的脑袋,和她不自禁被另一个男人取悦、微扭的臀,与蜷缩的脚趾。 他跨坐到桌边,带着伍桐另只手抚摸自己的人鱼线,带她拨开自己的衣服,带她的指摸自己的乳粒。 “姐姐,你把我摸遍了,我就是你的了。我想让你开心,你也让我和你下面打招呼好不好,我会比他做得好。” ???????????? 是我迟王鸽王食言王咕咕王 祝老婆们新年快乐,发财暴富,万事顺意 送章肉以表歉意(今晚真的还有两章 不是狼来了( °?????????°???????? )) Chapter162捣水(3PH) 达到高潮那一刻,陆梓杨非但没有放开伍桐的花口,反而两掌握着她的大腿将她分得更开,脸紧紧贴着她湿穴。 高挺的鼻一遍遍蹭过凸起的阴蒂,泥泞遍湿他的脸,他尽数将女孩涌出的热液吞没入口,狼吞虎咽,毫不知耻。 了了直勾勾盯着糜烂的红肉,粗喘着气,解开裤子,拿出粗直的暗红性器。 他动了动喉结,抹了把伍桐穴口滴出的体液,抹在龟头上,又撸了自己两把。 陆梓杨哑声说:“老婆,鸡巴痛死了,你给我摸摸,给我捅捅……” 抬眼竟见小混子的衣服被撩起,露出白皙精瘦的身体。小混子在强迫伍桐摸他的胸!他妈的,还是粉的,有点东西。 伍桐神色愉悦,一只手捏着狐狸精的小肉棒头,一只手夹起他粉嫩的乳头。 他也在伍桐胸前揉着,软团变换,陆梓杨看见指缝里伍桐的乳头湿漉漉像草莓一样,周边红痕斑斑。他全身气血上涌,拇指擦过马眼,自己的肉头又吐出液体。 心口又酸又胀,他们旁若无人自己亲热,他陆梓杨倒像个外人。 他忍不住架了伍桐的腿抗上自己肩头,握着性器上下摩擦两把,靠近她。 怕她生气,他只敢拿着粗长的阴茎往她饱满滑嫩的大腿肉上蹭。 大腿被摩擦得灼痛,伍桐低眼便见陆梓杨仰望着她,面色涨红。他微张着唇,眼巴巴地,布满青筋的手臂箍着她的腿,一手握着粗黑的鸡巴,拿她自慰。 马眼吐出的液体,都沾在她大腿内侧。交碰全是浊湿的。 她拿脚背踹了踹他,微眯着眼轻笑:“发情了?蠢公狗。要不要我操操。” 陆梓杨撇开眼,耳尖跟着红了,半天才沉着声嘟囔道:“要,我要。” 陆梓杨后背刚撞上地,便对上伍桐戏谑的猫眼,暗色的眸子像黑曜石,深不可测。她眼角微红,看得出情欲正盛。 两人面容近在咫尺,气息扑打在彼此脸上,她好香,惹得他的心乱套了,心跳声击鼓一般,按捺不住。 女孩跨坐在他身上,撩起他的衣摆。 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第一次,她踩他。第二次,她也踩他。 她观看他身体时,总像在看一个东西,而不是一个人。她的眼凝视着他,审视着他,里面没有爱,只有赞许。陆梓杨也是看得懂的。 她到现在也没有变过。 猫女脱去他的衣服,腰塌臀翘,俯视着摸他身体。 粗犷的躯体在陆梓杨持续健身下,肌肉块清晰可见,如蜜色的石,坚硬保守。 心爱的女孩子在检验他,细指滑过他喉结,三角肌,胸膛,小小的肉粒,再往下沿着纹路…… 腹外斜的三角往下,结实有力的大腿间,有直立高翘的肉棒,在女孩随意的指尖点弄下,突突吐着水。 若只是此还好。 偏偏伍桐的上衣不知何时被撩到胸上,乳罩褪去,沉甸甸两团乳肉便这么垂在他胸上方,仅隔着一层密不透风的热空气。 像两颗成熟的桃肉拨了皮,里面桃肉糜烂可食,可渗出的汁水来自另一个男人。 陆梓杨绷紧身体,恶狠狠盯着伍桐身后的人。 小混子口中咬着自己的衣服,将伍桐附着在陆梓杨阴茎上的手往后拉。他淫荡地将自己的隆起的胸挺进她手心蹭着,自己还扭起腰来。 陆梓杨哪见过这种场面。 狐狸精恬不知耻地在他面前揉着伍桐的胸,一手缠着她的脐眼,小指往里面摸。很快又趁伍桐不注意,手滑下,四指并着上下动作,摸遍她濡湿的花口,摸得伍桐发出娇嗔的声音:“怎么今天这样,别闹了。” “姐姐……”他妈的他陆梓杨怎么就学不会这种撒娇,“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身材好……呜……” 那还用说!老子练了多久,你这小身板,腰还扭得跟女的一样。 哪知伍桐覆上姚景的手,带着他摸自己身下,甚至像在主动纠缠他。 她温柔地说:“怎么会,你很美,我很喜欢。” “可是我没有他这么壮……” “你的刚刚好,别哭了。” 刚、刚、好。 陆梓杨咬了牙,抬臂揽了伍桐的细腰,将她压向自己。 “老婆,帮帮我。”他抬臀,阴茎横冲直撞,擦过女孩腿间,黏了他一柱身热液。 陆梓杨紧扣伍桐的腰不放手,“你再不吃我,我的赏味期就没了。我会幽怨死的,你尝尝,绝对好吃。” 他又用力顶起臀,肌肉绷得硬鼓鼓,鸡巴滑进女孩的软肉。更软的,是女孩压在他胸上的那两团。他能看见他的胸陷进她的身体中,乳头和乳头摩擦,欲生欲死。 伍桐失力的身体塌陷后,腹间正抵着硬器。陆梓杨急不可耐地抚摸她的后背,吮舔她溢出的乳,像是要覆盖之前的痕迹。 粗长的灼热在她腹间上下来回地蹭,她不注意时,屁股便被抬了抬,阴茎一弹,她感到下体被顶弄滑过。 伞状的硬物擦过她敏感的阴蒂,很快热流下滴,她坐下时,穴口触到陆梓杨的睾丸。 陆梓杨身体越发的烫起来,他闷哼一声,嘟囔:“你也太贪心了,这个不能吃。” “谁要吃。”伍桐扶着他的肩撑起来,他的两掌轻松握住她的薄腰。 虽是伍桐在上,她也认知到两人身型差距过大,陆梓杨只是让着她,没真用力气。 可这里还有不容忽视的另一个人在场。 很快姚景离去的手再次滑进她身下,此时她正好跪着,臀抬得高。微凉的唇在她臀肉上一吻,金属环滑过,带起一阵战栗。 很快有异物进入她的穴内,她甬道一缩,感到姚景的四指正在她前穴研磨,夹着阴蒂。那进去的,就是大拇指了。 姚景抱住伍桐的腿,在她饱满的臀上流连吻着。 女孩的屁股滑滑软软,棉花一样。他正在姐姐的穴口处弹棉花。 这个角度,灯正好打在上面,柔软樱瓣外翻,湿漉漉的穴口有水滴下来,他手扒着姐姐这里,十分有操控感。这是他情色小说里都没写过的。 他不曾想这样直接地凝视她的身体,他只是觉得这样他更能探秘幽径,让她变得舒服。 她这里一如过去,没有任何腥味,反而有一丝浅浅的玫瑰清香。白指埋入暗红色之中,像捣进血泊,姚景眼底红了,指腹浅浅寻了下,便探到妙处。 “姐姐,喜欢我摸这里吗。敏感处在这么浅的地方,姐姐的身体好色。” 触一触,她的腰便软了,直直塌下去,又跌在男人身上。 陆梓杨故意往下移了移,用嘴接住她的奶尖尖。上面全是别人的痕迹,他看得难受,箍了她的腰,舌一遍遍重重碾过她坠着红果的奶团。 像在咬豆腐,一咬就碎了,女孩哼哼嗯嗯地叫,虽然一半是别人的功劳,却比平日里坦诚许多。 “轻点……”她的声音黏糊糊地缠着陆梓杨的耳,听起来十分切盼他重些。 让她为他快乐,看她在他身上迷神,比得不到回应地欺负她,更让陆梓杨感到甜蜜。 很快伍桐感觉身下的拇指出去了,换了更长更细的。接着又进了一根。 欢愉间,刺激重重席卷了她,幽深处被摩擦、抠弄、剐蹭,她欲不自胜,双腿都在颤抖。 待一波热流自深处涌出,她才警觉自己的穴口正被两只手扒开,而探入的是姚景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姚景不紧不慢地将手指推送进去,折磨她,又引了水流出来,拇指接了水涂上她屁股。又痒又酸。 偏偏姚景的唇在她臀尖上流连研磨,伴随身上身下的敏感肉粒被反复弹弄夹击。伍桐腿不断抖动,快要支撑不住,偏偏有人扶她。 终于待她熬过一波高潮,余韵熏然,迷糊间她发现身体里已放入半只手。四指在里面,上下弯曲着捣,指甲探到深处,刮过褶皱,凶狠抽插。 “小狼——”她咬着唇俯下身,再次摔在陆梓杨身上。 这还是她认识的小狼吗。 她无法回头,并不能看见姚景暗红锋利的眼,其中有破釜的绝望。 她的臀抬得很高,唇很快又被陆梓杨侵袭。舌与肉都被欺侮得厉害,但她没有反抗,她的身体与心都扬升起快感,同样也是破釜沉舟的快感。 激烈的水声回响在办公室内,惯爱在性爱中胡言乱语的小狼沉默许久,手下捣出一波波淫秽的瀑流。直至女孩耐不住尖叫,淫音大半送入陆梓杨口中,又让姚景嫉妒难过。 姚景自女孩腰背出寻到敏感点,不断按压,最终俯下身啃咬起她来。 十几下抽插之后,最深处的水被引出,泉水四溅,突突不觉,尽数喷洒在姚景腰腹。 一瞬间白光闪过,姚景压抑地在她腰间蹭着脸,说:“伍桐,你被弟弟插潮喷了。你男朋友能让你潮喷吗。” 伍桐趴在陆梓杨胸膛,竟比陆梓杨出口还快:“怎么不能?”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伍桐觉得心脏都泛起酸涩的情绪。 她侧过身落了地,支起自己,便被姚景扑了上来。 他紧紧拥抱着她,声音几番起伏,听得出破碎:“我知道了,你有男朋友,有谁都好。不要……不要推开我,我会好好做弟弟……” ???????????? 除夕快乐,这一章祝大家今年吃的饭都香都好 Chapter163分不清是谁(3PH)1000珠+ 陆梓杨迅速坐起,将两人分开,搂住伍桐:“哪有弟弟把那种东西插进去的,你他妈最好说到做到。” 他低眼,微微分开伍桐蜷曲的腿,想要凑近:“我看看肿了没。” 腿中央却被另只手遮住,小混子龇起牙,倒进伍桐怀里:“你不许碰她!” 两人正对峙着,桌上的手机响了。铃声响过一遍,断了以后,重新响起来。 “我要接电话。”伍桐终于打破这竞赛一般的僵持局面,推开两人,站起来。 衣服挂在胸上,内裤吊到了脚踝,十分不舒服。她索性支臂脱去上衣,勾脚踢掉内裤,向办公桌而去。 伍桐看了眼手机,又回看身后二人,没有接电话,将手机调作静音。 她好像早已没有裸体羞耻,自如地坐到桌上,静静望着两人,说:“还要吵吗,再吵就出去,我在这自己解决了回去。” “不行!”两人声音迭在一起,对看一眼,各自愤怒地瞥至一边。 伍桐翘起二郎腿,支着胳膊俯下身,笑道:“那好啊,都把衣服脱了,靠墙站着。我看看谁更乖。” 陆梓杨愣愣看着伍桐赤裸的身体,不知眼睛该放哪,回神时,姚景竟已脱光衣服往后一靠,侧首看着地面。 陆梓杨抱着不能输的心态,火速踹了裤子,站到墙边。 伍桐下了桌,走向他们。 随着动作,两个人的阴茎都在空气中晃了晃。姚景的明显白净些。 伍桐向陆梓杨的低了低头,研究一般地评判:“你的不比人家大多少,还这么黑。是不是自己玩多了,真淫荡。” “我本来就——”陆梓杨被羞辱,忍不住辩解,他天生这样。可伍桐却并不以为意地掠过他,又走到姚景身边。 她抬起姚景低首的下巴:“怎么不看我,我不是你姐姐吗,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吗,气都撒到我身上。” 姚景紧抿着唇,面色有些白,他讪讪看进伍桐眼中,抑制住哭腔:“对不起……” 伍桐牵住姚景的手,说:“只是做姐姐,当然也是很好的。你明白了吗?” 姚景没有说话,身体却颤抖得厉害。 “我也站了,你为什么偏心他!”陆梓杨在一旁喊,“我下次不要和别人一起,我要一个人,你也别和别人。” 伍桐没有理会他,摸着姚景的臀一捏,一路往前,握住他泛粉的阴茎,俯首对着他的,轻轻一吹。马眼酿出的透明液体很快散开,姚景溢出一声低吟,才说:“我没明白。” 他的泪滴在伍桐薄薄的肩骨上,姚景弯腰轻轻将它抹开:“我是想做,能让你开心的人。你想不起我也没关系,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赶到。” 陆梓杨怔怔旁观伍桐抚摸小混子的屌,还俯首舔了一口他的龟头。 他才知自己成为了别人play里的一环,从头至尾。 姚景没有像上次在舞室一般拒绝。 姐姐的口舌温柔细软,将小小狼包裹入以后,会吮吸他因不自持流出的液体。她温柔地抚摸他的囊带,偶又坏心思揉捏把玩他。 这一夜情绪起起伏伏,终究隐没在身体中,被她点燃。爆发的快感和情欲将姚景统治,不如说伍桐总在轻易将他统治。 她教他大胆些,牵过他挡住眼睛的那只手去摸她的胸乳,姚景想起方才对她动粗,一定弄疼了她、让她感到羞辱了,可伍桐还是不嫌他脏,竟然……竟然愿意用嘴巴照顾小小狼。 姚景被这一动作安抚了,他小心翼翼,紧绷肌肉,抑制着真正的欲望,羞赧地看伍桐。臀只敢轻轻地往前顶,怕弄疼她,让她恶心。 但下一秒,那个高壮的男人又阴魂不散地过来了。他痴痴地自身后抱住姐姐,姐姐也没有推开,仍由他粗鲁地舔她身体,直至姐姐身体支撑不过来,跪在地上。 男人还是摸到了姐姐下面,擦了几把,就把他丑陋的阴茎放到她腿间磨蹭。 他恶心地喊姐姐“宝宝”“老婆”,姐姐无动于衷,也没有拒绝。 姚景没控制住,狠狠抓了姐姐软软的奶子,差点顶到她喉咙深处。 他知道他在嫉妒她与另一个人之间亲密的称呼。 那是他本无法触碰的世界,进来了,痛苦并未减少。可他还是选择听一听,看一看,因为这样才能留到最后。 伍桐看见洁白的脐眼处有蓝色波浪,她用牙齿轻轻摩擦伞柄,听着姚景隐忍的低咽。 “呜……不要了,够了……小小狼已经很舒服了……姐姐……” 她没有放手,抓着包皮上下,闭眼吞吐他。 口中的频率与身下几乎同步,陆梓杨的灼热进入时,她的阴蒂颤了颤,很快被人抚慰。 空虚的长径瞬间被填满,陆梓杨明显也在发泄怒意和情欲,大开大合地操干,不让她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总是浅浅抽出一点,就毫不知会地撞入深处,激得她往前一冲,将肉棒吞没更深。 “不许让我等了,宝宝。操进最里面,子宫坠下来了,你感觉到没有。” 陆梓杨的身体将她沉沉压着,她几乎全身被他包裹,只有一只手被姚景十指相扣着。还有瘙痒的乳尖,被他的黑甲刮弄。 “姐姐,姐姐,等会儿小小狼也想进去……”阴茎不小心碾过伍桐的舌面,直达吼底,在里面颤动着。 伍桐松开口,最后吮了吮龟头,手摸到性器经脉上不安分的脉搏。 姚景很快蹲了下来,手臂穿插进她与陆梓杨之间,拥抱她。白浊射出,喷洒在伍桐的腰腹上,陆梓杨提臀一顶,内壁脆弱的地方被磨过,伍桐的小腹撑起帐篷,被陆梓杨的手盖住。 “我在你里面,宝宝,你感受得到吗。真好,太紧了,放松一点,老婆。” 伍桐的耳垂被舔弄着,两边都被舔咬得湿漉漉,分不清是谁。 胸乳被揉捏得酥麻疼痛,奶头发硬,又被什么液体摸湿了,分不清是谁。 有人来敲门,说二十分钟到的时候,伍桐正被架在桌上,腹间有硬物磨得她破了皮,身下抽插得凶狠激烈,分不清是谁。 她一次次被送上高潮,全身各处总有人在挑弄,她用脚不知磨射了谁,又坐着谁辱骂了他,也不知谁与她交吻得快要窒息。 只是觉得这与一对一的感觉不一样。慢慢地她就能不在意所有人的情绪,不会被谁感染、影响,最后只余极致简单的感官欢乐,飞上高空又跳了伞。 耳边“宝宝”“姐姐”地将她磨出了茧,所有人的身体都像陆梓杨一样发了烧,她也变成了动物。 沉泠跑完五公里,回到宿舍。他在训练营已待了十天,筛选完最后一轮,有五位同学离开,两位退队。 宿舍里只剩他与许戈两人。 许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一向独来独往,不与其他人有任何瓜葛。他总在桌前做题,只在碰到难处时,来与沉泠讨论一番。 宿舍里已离开的两人,之前常与沉泠抱怨此人心高气傲、死板木讷,仗着入队时是第一,便看不起任何人。 “你们两个气质挺像的,但内里完全不同。还是你谦逊温柔,沉泠。” 沉泠倒觉得许戈好相处。两人一起,井水不犯河水,静静做题,可以让沉泠在冷寂的氛围里,翻着书页,想伍桐。 她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去北京的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更甚地,想起早先一些被他忽视的细节。伍桐还喜欢他的时候,两人必定擦身许多次,他没看见她时,她会不会难过。 他从机场送她回家时,为什么没有陪她走多一点的路,将她送上楼。 那之后两三个月里,她母亲就去世了,如果他当初听清他们在电话里吵架的内容,有没有可能帮到她一些…… 反反复复地想,只有看书能平静下来。 “相思……” “思念远离的情人是单向的,总是通过呆在原地的那一方显示出来,而不是离开的那一方;无时不在的我只有通过与总是不在的你的对峙才显出意义……这就是说:我爱对方要甚于对方爱我。”① 沉泠的题集下总是放着书,他专注的时间里,有一半不在学习。默念完这段,他嘴角微扬,意识到虽然物理上是他在远离,他与伍桐之间,却总是他呆在原地。 而伍桐不断地离开他,成为他“远方的情人”。 但他没有不满,想起她,心总是被一种奇妙的情绪溢满,从而感受到幸福。 当、当。 桌子被指节扣响。 沉泠看向来人,意外瞧见许戈的眼角处,也有一颗痣。细看,也是红的,竟与他一模一样,连眼睛都与他有几分相像。照镜子一般。 许戈瞥了一眼他摊开的书:“你没在做题?明天要测评。” 沉泠还沉浸在思念的情绪里,坦然一笑:“在想人。” 他又合上书,问:“什么题?” 书封正写着《恋人絮语》四字,许戈有些意外:“你也会看这种书吗,我以为你不谈恋爱。” 沉泠摇了摇头。两人讨论完后,宿管将他们的手机送了过来。 十天一次,可以给家人打了电话。 许戈淡淡放下手机,没有动作。沉泠去往阳台,拨通电话。 心中思绪万千,他却紧张到手心出汗,不知等伍桐接到后,该说些什么。 一分钟后,沉泠很快意识到连紧张都是自己的妄念。一遍遍地等到最后,对面都只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起初他还担心伍桐出了事,忧心思考联系到她的方式。再后来,他慢慢想到另一种可能,手·握不住电话,跃动的心也跟着回归死寂。 许戈见沉泠进来时,神色明显冷了许多。他出于礼貌问:“和家人吵架了?” 沉泠看了眼许戈的桌子,他的手机原封不动地置在原地,沉泠反问:“你呢,为什么不和家人打电话?” 许戈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随口道他人的事:“父母都去世了。你在和女朋友打电话?” 沉泠微怔,想起出门前那一幕,竟不自禁取下了包上的钥匙扣,递给许戈,应道:“对。这是我女朋友。” 许戈没有接过来看,只是瞥一眼,点了点头:“嗯,你们很登对。” 他又说:“我从来没有产生过感情,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我不觉得恋爱有意思,但还是祝福你们。” 沉泠了然地解释:“恋爱……大约就像你和你的数学。我也不知道我这一生能否读懂她,但我知道我离不开她。她是我的最高意义。” ???????????? 还个债,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祝老婆们的新年愿望都实现! Chapter164算塔罗(补更) 第二天伍桐与怪鱼一同在摊位值班。整天,怪鱼看伍桐的眼神都带着戏谑,如芒在背。 晚上收工时,怪鱼才将塔罗牌在桌上摊开:“你要不要算恋爱?” 伍桐才知,怪鱼以为昨晚那场闹剧,是她的感情修罗场。她道过谢后拒绝:“我没考虑过恋爱的事。” “为什么?” “一个人更安全,也更舒适。我也不太想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要不要算别的?给组长的特别免费服务。”怪鱼的邀请倒是让伍桐心动。 “能算算近两年的学业情况吗?”她想了想问。 “可以。”怪鱼很快示意她坐在桌前,“当娱乐就好。” 清脆的音钵声震荡了心灵杂质,熏香柔和,伍桐在怪鱼的指引下深呼吸,逐渐感到平静。 抽的牌被摆呈不规则形状,正中央有一张鬼面獠牙的凶牌,是倒着的。伍桐深深看进去,又见旁边有张牌上画着被火烧断的塔,也是倒着的。她眼皮突突一跳。 即便是娱乐,看起来怎么这么有毁灭性? “这是说我高考失利?”伍桐谨慎地问。 “并非。你高考前会有长达半年的低迷期,但是最终高考很顺利。权杖六和太阳正位,都显示结果超出预期,且不囿于实际成绩,更会满足你的心愿。长久的阴霾将会退至暗面,你会迎来荣耀与喜悦,前景光明。” 对于好消息,伍桐持保守态度。她指着那张恶鬼牌,好奇问:“那这是什么意思?” “你会屈服于某种欲望,很难自拔。”怪鱼看了她一眼,笑道,“很有可能,是昨晚那种事。你的性吸引力和性欲望在长期都会保持在一个很高的频率,这也意味着身边会有人觊觎你、争夺你,更甚者还会有心怀不轨的人。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感受到这份欲望是源自你生命中,一个长久没有解决的问题。” 伍桐一愣,真诚道:“你真准。” 怪鱼的短发藏于袍帽下,她应需求cos魔女,画着很浓的烟熏妆,美瞳是灰色的。 桌上有许多水晶,倒真像簇成了什么场域,怪鱼的话也像魔咒,昭示或操控着什么命运。 渺小的人,被戳中心事后,便会对命运信以为真。 “测学业却掉出这些牌,说明事事相连。你有很强的欲念和很高的目标。虽前途顺利,能达成心愿,这份欲念却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偏执。 如果你一直引而不发,或将内心真正想要的隐藏起来,那么这两年过后,你的学业事业还是会受到影响。 逆位的高塔牌避免了一时地狱式的灾难,却将灾祸压抑至后。它总有一天会爆发。 我这里还看到,两年后你会和一个人谈恋爱。 你很喜欢他,但是因为现实,以及你心中无法解决的问题,几年后分手。 这就是逆位高塔的磁场影响。 这个人与你有金钱业力关系,他会帮助你发展,稳固学业,包括学业事业上需要的人际关系,但是最终这种不平等也会招致破裂。 你……”怪鱼说到这里,手指点在两张牌上。都是正着的,一张里有三个杯子,一张里有三根棍子。 “你学业上会有赴远和出国的倾向。由于牌面人际信息过多,可能你的学业与人分不开关系,尤其是恋爱关系和性关系。 你容易有异地问题、三角或多角关系问题……但,我看到短时间内,多角关系能维护平静,而不致使失衡。 不过你不用担心,近两年你整体显化的能量很好,基本上想做的事都能成功,只是怕病久成疾。塔罗牌建议你,要多关注自己的内心感受,不要对自己撒谎。不然,你身边的人,也都不会对你托真。 以及……还有一个很微薄的男性能量,未来会一直在离你很远的地方,不可忽视。但目前不知他对你的作用是好是坏。也看不出是谁。” 怪鱼闭上眼,诡异道:“我看见你们会在白色的地方遇到,很冷,好像下了雪。神谕卡说……抓不抓住他,选择都在你。” 怪鱼将名为“CHOICE”和“GRASP”的牌推到她面前,又把一张写着“The High Pristess”的女性牌递给她。 “你有很强的女祭司能量,生命常常集中在内在感知与思考中。你有这样的天分和灵性,所以要相信自己的信念和直觉。若连你自己都将其藏在阴暗处,那内在的你便不能呼吸了。” 她有什么天分呢?回家的路上伍桐都在迷惘。 她可能会画一点画,比别人敏感些,执着的事死磕些,别的好像就没有了。她甚至没有在逆境里的积极乐观,哪怕现在,也像抓着绳索,而不是什么谁的手,在往上爬。 希望有天,能攀到桅杆顶端,扬一扬风帆。 但很快这种迷惘就消散了。生活持续忙碌,她疲惫地学习,发现累到极致时,身体真有发泄的需求。她就近找陆梓杨泄欲,两个人在学校其他的隐秘角落做,通常是在下午,校庆那边喧闹,他们这里也有另一番吵嚷。 陆梓杨有用不完的精力,也不在意做爱影响学习。他动作爽快,情绪始终维持在高值,不需要伍桐担心伤他心。哪怕有些瞬间他露出难过神色,指责她说:你根本不喜欢我,不爱我! 下一秒他舒服了,又会亲她哄她,热乎乎黏着她。 让伍桐感觉,他对她亲密,反而能把他自己哄到。 只是有一夜伍桐在家里,忽然感觉有些孤单。下楼去散步,竟见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巷道口,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周烨。 伍桐根本没见过周烨开车。通过好友申请后,周烨也从未联系过她,只是从不发朋友圈的人,每天都在转发F大相关的消息。 伍桐正思考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很快车就绕了个弯,开到她面前。车窗下移,周烨依旧面色憔悴,发与衣着比从前散漫。他阔着领口,像刚参加完什么派对回来。 周烨看了伍桐一眼,说得很快:“不要误会,我只是顺路,没有每天都过来。” 伍桐点点头,“哦”一声。 周烨灰暗的眸子震了震,他脸颊有些红,又飞速说:“你要有事,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忙。拍一拍我头像就好。” 周烨还学会“拍一拍”了,伍桐再一次“哦”。车子扬长而去。 Chapter165突发事件 姚景消失了几天,忽然又开始在校门口等她。 他一改那日在鬼屋里的失落状态。每日都一身黑,乔装掩面,站在门边。直到伍桐出来,拥抱她,给她礼物,再向她索吻。 网络上的姚景隔着屏幕,像是不能接近。他变得愈来愈冷淡,走秀与视频风格都往冷峻和野性而去。 正因如此,每次他看见伍桐时扬起甜甜的笑,便让伍桐难以拒绝。他不断地,用自然与真诚的状态告诉她:你是最特别的。让伍桐的心熔成热流, 大门人多,他们改到西门见面。 和姚景接吻的感觉很奇怪,他一开始总是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她舌头,要伍桐带着他一点点缠在一起。食髓知味后,他才会兴奋地进取,把她吻得又酸又麻。 光是吻,就能持续很久。他也不会做额外的动作,反而轻轻搂着她,一边做最后的舔弄,一边充满期待地问:“姐姐,我亲得好不好?” 然后在不经意间,他会变出一个礼物送给她。每天都有。 有时是从前她直播里提过的书,喜欢的画家的绘本,有时是花,是他自己做的手工艺品。 然后姚景会给伍桐戴上头盔,她自然地跨上摩托车,搂住姚景的腰。春日的风里飘着花香,姚景总会载着她绕半圈江,再将她送回去。 有次他们在江边摇海棠树,落得满身花瓣,他们躺在草坪上相互挨着看月亮。 伍桐才问:“你不去上学吗?” 姚景搂住她的腰,轻语道:“我只有一点时间。” “啊?” “我……想和你在一起。”姚景声音越来越轻。 伍桐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说:“放完这个假,就得回去好好上课。” “嗯。”姚景应下。 又过了许久,他问:“姐姐,你考上F大,会一直留在S市吗?” 伍桐捡起一把花瓣撒在他身上,笑道:“大概吧。总之不会回这里了,走得越远越好,漂泊也没关系。” 姚景甩了甩脑袋,支起身,郑重其事:“那我也要去S市。” “你去那里做什么,你都在这定居了。不过S市各项资源确实不错……”伍桐分析道。 “才不是为了——”姚景撅了噘嘴,俯下身亲了她一口,“姐姐,你躺在花里。” “嗯?”伍桐的疑问被姚景堵住,她的臂自然地揽上他,唇齿相接,沁香流入彼此口中。 姚景灵活地挑弄她,他们互相追逐着,周遭空气也变得湿热。 隐秘的灌丛后,少年的手寻芳觅泽,挑开女孩的肩带与裤口,揉捏上下肉粒。濡湿的甬道吞没长指,指节段段推进,勾得蜜水连连,喷涌而出,撒在草上。 清新的风自衣摆吹入,两团发育太好的乳肉仍是滚烫得吹不凉。揉捏得狠了,女孩就喊疼。 姐姐,哪里疼,上面还是下面? 小狼变成坏狼,手与口都越发的用起力来。压抑的喘息奏成碎乐,娇软得像花一样,和着鸟鸣声与咋咋水声。 女孩的双腿夹住少年的腰,两人一并晃动起来。震得花瓣弹起又落下。 女孩被顶得差些尖叫出来,使坏夹了阴茎,少年低呜一声,甜甜地骂她坏,开始欺负她的嘴。往下边勾夹着红肿的肉粒,他边将肉棒挺送到温暖的最深处,磨一磨插一插,直到两人都痉挛着攀登高潮。 校庆最后一天,当陆梓杨埋在伍桐里面射出,换了个套重入,却又停住,委屈问她“是不是又有了野男人”时,伍桐才发现,她这些天确实纵欲过多了。 但她也是很有规律的,偶尔白天和陆梓杨,偶尔晚上和姚景。虽然更偶尔的……一天两个人都有。所以三个人一起才是效率最高的? 伍桐回身,止住陆梓杨的动作:“嗯,你说得对,我得克制点。” 她利落地清理完,看都没看陆梓杨一眼,就道了再见。 留下陆梓杨立着阴茎站在那里,不可置信:“喂!你连事后安抚都没有吗!!而且爷说了什么,你就对对对!” 他们是在西门边上一间旧校舍盥洗室做的,附近阒静无人,伍桐并不担心陆梓杨的控诉会被听见。她一路整理自己的衣服,行至楼下,却逐渐听见窸窸窣窣的人声,自校舍墙外传来。 伍桐警觉地顿了脚步,扶住内墙,竖起耳朵。 “你不知道?你他妈怎么会不知道!药的配方每个家主都有,姓许的这么疼爱你,会不给你用来保身吗!”男人的声音听得出刻意压过,伍桐依稀辨认出来,它属于中年男人。 “我知道了……哈哈哈,我知道了,是你们全家人丧心病狂,别人的妻子死了,儿子病了,和你爹有什么关系。” “他让我去干最脏的活,让我承担一切罪名,害我家破人亡……哈哈哈……教出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该尝尝……” “嗯——嗯嗯——我不要——” 尖利的哭声只破出一点,便被闷捂住。 伍桐站在道中,心乱如麻,只迫得自己冷静。 左边有路,右边无路。撞上去自讨苦吃,何况对方是许咲伊。 这种事多危险,沉泠不是已告知她无数次了吗。 她再蠢,也不必帮一个讨厌过的人。 “啊——”尖叫声再次响起,很快顿住。 陆梓杨在二楼尽头,他没带手机。若去喊他,过去回来至少要两分钟。 门外要么是强奸,要么是强制吞药,要么……伍桐不敢想。 伍桐抖着身子,感到牙齿都在打颤。她向左边沉重地迈着步子,心中默念三遍:与她无关,与她无关,与她无关。拿起手机,想拨110,那刺耳的哭腔又自身后传来。 伍桐却无比清楚,事发意外,生死只在一瞬。错过了,谁来都是迟。 最近的警局在哪里?三公里开外。 她发出声音,惊动的又是谁。 ——1班刘向前自杀了,但没死成功。原因是妈妈得了精神病,对他爸爸动了刀子,他也跟着疯了,用自杀威胁父母离婚。再后来,他妈妈忽然失踪,无迹可寻,刘向前便休学了……刘向前爸爸,腿被砍过,肿得流脓;他在车间做工。 对啊,刘向前爸爸,是个跛子。伍桐想。 许咲伊,你真是欠我的。 伍桐颤抖着手,快速拨了110后藏好手机,抄起离她最近的拖把,改道朝右边奔了过去。 Chapter166劫走 短短几步路,跑得许久。也许是脚太重了,像灌了铅,伍桐每一步都在后悔。 但也在犹豫间,见到天光那刻,她短暂地观察到壁边局势。 佝偻的男人背对伍桐,面前女孩跪着,看来衣衫完整。白色药片洒落一地,伍桐闭了闭眼,扯了自己颈间的领带,丢在门口。 冲出去那瞬间,真觉得自己奋不顾身。 一边悔恨:她怎么就没有智慧,能在紧急关头有万全之策。 胡乱纷扰的思绪,颤抖至麻痹的手,都在男人被狠狠击中腿跪下时,平静下来。 男人紧捂着腿,布料黏在膝盖上,指缝里流出血水与脓水。他额间都是汗,衣物脏乱,散出糜臭。 伍桐花几秒时间,确认许咲伊的情况。她手与脚都被捆绑,身上并无外伤和血迹,白净的面部有青肿淤块,嘴角还有白色余粉。 眼中满目血红,却没有泪。许咲伊惊恐地看着伍桐,第一句话说的是:“你有病啊,快滚。” 伍桐掐着她下巴,重重把她嘴边白色粉末抹去,问:“吃了多少?” 许咲伊在她手中挣扎着:“1/3瓶。” 伍桐大声说:“1/4就能神经失常,你还真敢。” 许咲伊“呸”了她一口,“你胡说什么!半瓶才——” “我胡说?”伍桐笑着扇了扇她嘴巴,将她推倒在地,虎口扣在她下巴上,“周家人重新测的,周烨的话你不信,沉泠的你总该信了。” 许咲伊瞪大了眼睛,在地上挣扎,伍桐捂住她的嘴俯下身在她耳边用气声说:装晕。 又很快怒声道:“老师喜欢你,我男朋友喜欢你,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凭什么你拥有一切,只有我家破人亡!” 她又带着哭腔笑起来,:“哈哈哈,幸好你马上就要疯了。” 听起来真有些动人心魄,许咲伊怔怔地看她,没有反应。 直至看清伍桐面色平静,眼中无泪,只有眸子颤着惶着。 许咲伊的衣领很快被揪起,巴掌再一次扇来,她才一闭眼,浑身无力地瘫下去。 “他妈的,这婊子晕了。”伍桐说着,才回身看了男人一眼。 “叔,你是刘向前他爸么,刚才我下手是重了些,但都是怕你把这婊子喂死了。我妈也是吃这药,现在疯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我们一起用她骗到解药药方,你拿来保命,我拿来救命。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忍痛站起身,却摇摇欲坠,晃了晃又压在草上。他头发斑白,面色枯槁,脸上褶皱丛生,像饱经风霜、历尽折磨。腿上伤口狰狞,被锤打得血肉模糊。 伍桐背后的手捏着衣料,逼自己不能移开眼。 也许能救许咲伊一条命,除此之外,她所做的事无法判定对错。 “小姑娘。”男人吐了口沫在地上,“回去上学。” “那你把刀给我,我们干脆杀了她。我妈也是被害的,凭什么只有她们家舒坦!”伍桐红了眼,边喊着,边观察男人身上是否有凶器。 陆梓杨怎么还没听见?她的声音还不够大么。 西门只有围栏,没有保安。学生们都在另一头喧闹,这个劫持时间和地点分明是计划过的。 除了二中的学生,谁会了解得这么清楚?会不会有第四个人在场? 许咲伊腿上的是死结,一时半会解不开。伍桐怕贸然行动,自己小命不保。 果然男人从裤袋中抽出一把水果刀。他拖着右腿,向她走来,很慢、很慢:“让开,小娃疯了,东西我一样要拿到。” 布鞋行至眼前,男人手臂抖着,刀附在伍桐脸庞,将她抵开。 伍桐伸手握住刀柄,说:“叔,你这样背不了她,不如快先把她脚松了,把她弄醒让她自己走。这栋楼上还有别人,别不小心看见了。” 男人有些微痴懵,手被伍桐移下,刀柄就要触到绳索。 伍桐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着草自身后靠近,还未等她转头确认,便感到后脑受到重击。剧烈疼痛袭来,她呼吸一窒,闭上了眼。 “爸,这谁啊!别听她胡说了,快把许咲伊抬走!” 刘向前父亲用拳头狠狠锤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糊涂了糊涂了。她说她妈也吃了药,能帮我们一起。” 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将伍桐扛上了肩,“不管那么多了,这娘们要是能用,也带走再说吧。” 伍桐是憋气憋醒的,一睁眼,就对上许咲伊的屁股。许咲伊正背对着她,手指勉强从绳索缝里伸出,捏住她鼻子。 伍桐挣扎几番,许咲伊才松了手,回身看她,惊喜地用气声道:“你终于醒了!我装疯都装了三回了,幸好你还没错过晚饭。” …… 一松鼻,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袭来,刺激得令人极其难受。 伍桐不敢发出声音咳嗽,只闷声对墙喘了喘气。看起来,他们正在一个废置的工厂,窗外能见远处排烟管。所处空间空旷,约有八十平米,中间有四根墙柱。墙边放置着锈烂的金属机械和巨型铁罐。 伍桐动了动手脚,轻声问:“为什么我也被绑了?” 许咲伊全程醒着,应该知道她这冒充的友军被敌对的原因。 许咲伊俯身:“刘向前不认识你,怕你骗人,说等会儿再试探。” 伍桐点了点头,勉强坐起,叹了口气。 许咲伊马上凑近她旁边,肩贴肩:“没想到你还会救我。一定是有什么好主意吧?” 伍桐乜了她一眼:“我要有,还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咲伊睁大眼睛:“那我不是白挨巴掌了!” “没白挨。”伍桐煞有介事道,“让我泄愤了。” “哼,难道不是你抢我男朋友吗。”许咲伊瘪了瘪嘴,“这么恨我,干嘛还冲上来,你真有病。” “你这张嘴再不放干净,等会儿我空了手,就再来扇你。”伍桐又细细观察了一遍所在的空间,“你在哪里被劫走的?” 许咲伊缩了缩身子,叹气道:“刘向前约我出来,我就被劫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约你干什么?”伍桐疑惑。 “他爸以前提携过我爸,我们小学就认识了。后来他还一直追我来的,我都没鸟他。但……他们家又不坏,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伍桐眼皮跳了跳,沉声道:“所以你是瞒着你爸见他的?” 她目中十分严肃,许咲伊缩了缩脖子,讨好道:“对不起嘛……我确实防备心太弱了,当时情急,我也是好心。还以为能替我爸赎罪呢。” “你是对不起我。”伍桐冷冷看她。 许咲伊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亮了亮:“对了!有人知道我们被劫上车。” “谁?”伍桐并不抱希望。 “我们被塞进封闭货车箱里,我听见摩托车声音一直在响,就从车厢缝隙往后看。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的,长得挺凶的,一直追着我们。”许咲伊问,“你认识吗?” 伍桐心跳错了一拍,问:“他跟到哪里了?” 许咲伊回忆道:“到厂门口我还看见了,之后不知道有没有被赶走。” 她们被劫走时才下午四点,原来小狼每天来得这么早。一直等她。 伍桐望了眼窗外的月亮,说:“我原本的计划里,至少会有陆梓杨,也至少会先送我们其中一人走。” “啊?送谁?”许咲伊懵了,“你通知陆梓杨了吗?” “没通知,他就在那栋楼里,但没听见我们的动静……”伍桐看了许咲伊一眼,冷淡道,“送谁?当然是送我。本想把陆梓杨送来,我跑。你和陆梓杨一起呆在这里,我还能干上什么屁事。” “我好像明白了。”许咲伊认真地看她。 伍桐皱了皱眉:”明白什么?” “明白为什么,沉泠和陆梓杨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许咲伊点点头,“你还挺仗义的,还傲娇。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跑过来,眼里多视死如归。” “……” 伍桐笑了笑,胳膊贴墙壁,站起身:“待会儿你就不会说我仗义了。” 她忽然语气嫌恶地朝外大喊:“叔!你怎么把我跟这女的关在一起!” Chapter167困局 po18.a sia “嚷嚷什么!女人就是屁事多!”门外响起的,是年轻人的声音。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内,伍桐与许咲伊对看一眼,许咲伊很快倒在地上,蜷起身子,尖叫起来。 “啊——啊——”只响了两声,就停下来,开始快而急促地喘息。 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自亮处而来,手中把玩着一个黑色长方体。他小指掏着耳朵,逼近后,伍桐看清他手上的物体,是她的手机。 来人正是那个常在学校找沉泠麻烦的刘向前。 伍桐曾在医院见到的发了疯的女人,就是刘向前的母亲。 ——不管我们的事,先回去吧。 沉泠的这句话回响在她耳畔,伍桐想,要是她当时牢牢记住就好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 8 zy. com 她自己的生存境况又比他们好多少,来淌这趟浑水。 刘向前走过来,踢了踢许咲伊缩着的腿,问伍桐:“她又尖叫了?” “嗯,睡着就叫。这婊子不知道梦见什么。”伍桐学着刘爸,吐了口沫在地上,“你他妈把我绑起来干嘛,我能帮你们办事。” “办事?”刘向前笑着,朝她蹲下来,“你几班的,没见过你。” “6班。”伍桐说着,又朝他脸上“忒”了下,“给老娘把绳子松开。你最好是跟我一起搞到药方,不然我出去,把你们做的龌龊事全抖了。看你能做几年牢。” “臭婊子,你还能活着出去?”刘向前拍了拍她的脸。 伍桐忍着恶心,偏过头:“怎么不能,你们还要药方,是留着做后路吧。就算警方赶到这里,罪能都让你爸揽去,你反正未成年,以后怕什么。” 刘向前怔了怔,一把抓起伍桐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撞:“你他妈还真长了个脑子,威胁我?” 伍桐疼得咬破了唇,双脚用力,将刘向前踹在地上:“你最好别惹我,我可有周家人的联系方式。光有药方能站得住什么脚,你不想直接靠上周家吗?兴许以后就是你站在许校长头上。” 刘向前揉着屁股:“放屁,你能认识什么周家人。” “周烨。”女孩乌黑的眸子像点了漆,隐在刘海下,有几分神秘感,“不信你看看,我手机不就在你手里。” 刘向前盯了她一会儿,在她面前坐下:“密码报给我。” 解开密码后,伍桐步步指引。 她手机微信界面里只有寥寥几个聊天框,备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室友、蠢狗、小狼。 “周烨”两个字便在其中尤其显眼。 刘向前狐疑着点进去。“周烨”只有几条转发的朋友圈,跟这个娘儿们也没有聊天记录。他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 “你他妈唬谁呢,随便一个人就说是周烨,你这个意淫女!” 伍桐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她靠在墙上,说:“不信你就拍一拍他头像,说,周老师,能否发个自拍过来,要背景里带日期和时间的。” 她语气笃定,也没任何犹疑与慌张,刘向前心想试一试也没坏处,就拍了拍“周烨”的头像。 屏幕上弹出—— “你拍了拍周烨说原谅你了……”刘向前一字一句念出来,才觉不对。他又查看了仅有的几个人的聊天记录,拿手机在伍桐脸上狠狠打了几下,“你他妈跟男人调情,耍我!” 伍桐嘴角有血丝溢出:“你要是不信,电话都能和他打。” 刘向前将信将疑,最终还是按伍桐所说的,问周烨要了自拍。 没想到不到3秒,对面就回了个“好”字。又说“什么事?”,然后发了张图过来。 …… 刘向前前不久在新闻上见过周烨。 正与这张图里的人一模一样。 一个长相英俊、五官深邃的混血,目是冷蓝的,泛红的颊侧有些许雀斑。他拿着镜头,似乎正在车里,车后窗映出昏暗街巷。男人表情有些许不自然,眼睛根本没看镜头。拍得还有些糊,但不影响刘向前看清。 周烨身后有只手举起了手机屏幕——正显示当日当时当刻。 不会有假,真的是本人。 刘向前把玩着手机,怪异地看着伍桐:“那更奇怪了,他能给你发照片,你没从他那里拿到解药药方?” 伍桐哈哈笑了声:“我接近了他,才知道他就是个窝囊废,屁都不知道。他爸把他护得紧。给你搭线,还不是盼着你从他那里入手,打入真内部?你放心,我妈现在在精神病院,我感同身受。我还缺钱。况且,我可比你和你爸,更盼着许家倒,因为我恨许咲伊。” 刘向前看了地上的许咲伊一样,说:“行,这手机归我了。我可以给你松绑,但你不能踏出我和我爸在的房间,有事要商量,就直说。” 伍桐终于得到自由,她拿袖子擦去脖与腕上被绳索勒出的血迹。 刘向前问:“所以,你们为什么又是刚加上的?” “他把我删了,我又使了点手段。”伍桐掰道,“对了,你用我的号和他聊,得叫他周老师或者哥哥。还得舔他,打字要打出撒娇的感觉。” 要是拍一拍还没有让周烨意识到事情不对,刘向前的聊天应该可以。 但愿周烨还心存良心,能去她家里看一看,知道她人不见了。 现在大约是晚上七八点,陆梓杨应该也早发现她失踪了。领带丢的位置,离西门不远,那里还留着白色药片和血浓痕迹,纵然陆梓杨对“贺绒”一事并不知情,警察赶到,只要检查药片,事情就会闹大。 坏只会在那片区域许多地方都是摄像头死角,要不然伍桐也不会和陆梓杨在那里做。 警方根本无法确认嫌疑人的面容。 伍桐安慰自己,塔罗牌没说她的学业会中道断阻,姑且信一次,她还不至于死在这里。 等陆梓杨先来,还是周烨先来? 全是赌。 问题是,刘家父子要用许咲伊拿到药方,所处位置必然隐秘。但也难保他们没有留后手——毕竟那药量真灌下去,许咲伊得精神病是肯定的。 从这个假设结果来看,许校长必然会报仇。 甚至没谈拢,刘家父子撕票,天网恢恢,他们大有落网可能。 所以伍桐刚才推测,刘爸会将锅揽下,留刘向前拿药方保命。不然他们不敢让许咲伊“疯”。 也因如此,刘向前现在并不慌张,反而持着一副大干一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反而刘爸才视死如归,看起来已失却生机。 而伍桐最怕的——她打了个寒颤——就是必死的人发起疯来,玉石俱焚。 真到那时候,什么都控制不住。 何况刘家母亲吃药得了病,刘家父子难道就没吃吗? 也许许校长最可怕的,就是托刘家私下售卖时,连刘家父子也一起骗了,说“贺绒”是好药、善药。许校长不经己手卖药,就赚得盆满钵满,用完了的刀说折便能折。 学校里还有多少人的家庭,在某次不经意的“受传播”后,会步刘家的后尘? 万幸,现在还有一个人或许知道她们的所在地——姚景。 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沉泠不在,明明有他,可以很快解决一切。 可连这件事,也可以说因沉泠而起。 从伍桐捡到沉泠开始,她就该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半年前的伍桐,精神薄弱,自己的生死也悬在一线,那个伍桐可以不管不顾。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活下去的目的,至少要把近在眼前的事做完。 伍桐在刘向前离开后,俯下身,凑到许咲伊耳边问:“你爸会把解药药方给他们吗?” 许咲伊睁了一只眼,确认没其他人后,才转过头,有些:“为了我会,和我相比,那不算什么重要东西。” “可是他们当做救命稻草——”伍桐说。 许咲伊苦涩道:“是啊。” “我知道了,现在看来,你被撕票的可能性很大。”伍桐凝眉道,“药方价值不高,却还要冒险绑你。你疯了你死了,都可以引诱警方查药。哪怕许校长没垮,杀了你,也能让许校长舍去半条命。他们真的有恨。 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有三个,报仇、诱引警方查药、帮刘向前取药方以保命和立身” 不然一开始就不会做绝,不会伤害人质。 “啊?那怎么办!?”许咲伊猛然坐起,“送佛送到西,伍桐,来都来了。” “还有闲情玩笑。”伍桐冷言看她,“我先去外面看看。” “没办法。”许咲伊笑了笑又倒下,“这几个月大小磨难,我不知经历了多少,再没点好心态,真撑不下去了。有了这点感同身受,我也有些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帮沉泠。但能怎样?我自顾不暇。” “没帮沉泠?” “是啊,他也真是惨。被折磨得面目全非跑出来,就去了两个地方。先去找了他妈,看着人家其乐融融,却步了,又来找我,被我和我爸轰出去了。”许咲伊尴尬地“哈哈”一笑,“我后来才明白,那时候他是走到死路来求生的。但当时的我,实在太恐惧了,只能听我爸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沉泠后来能完全切断与许咲伊的联系。 只要动用共情系统,伍桐也能唤醒对沉泠的怜惜。但没有爱的事实,她连这样的动作竟也不愿花费精力发起。 Chapter168特别痛 伍桐走出这个空间,打算借口上厕所,去外面查看。 隔壁的房间并不大,像是储藏室,层层迭迭的架子排了四五列,上面全是灰尘。架上堆着一些纸箱,里面有烧杯、白色药瓶。 这是一个药厂吗? 门是紧闭着的,刘向前与刘父贴着耳坐在房间一角的破皮沙发上,骂语污秽不堪。伍桐大致听出,是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刺激刘父的话。刘向前全程不语,倒是印证了伍桐的猜测。 许校长应当以为许咲伊是被刘父一个人劫走的。 “操你妈!我儿子已经失踪了,拿你女儿偿命又如何。药方,老子要药方!” 伍桐撵着步子靠近,见破沙发角落的海绵已沾上乌黄和暗红的脓液。 放任腿烂,刘家或许早已捉襟见肘。 “十点之前不给,就等着见她尸体吧!” 刘父挂了电话。 俗不可耐的女声在房间内响起:“叔,对面还不知道她已经疯了吧。” “那当然——咳咳咳!”刘向前忽然大声咳嗽起来,面色涨红。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墙角蹬腿。伍桐见刘父神色慌张,上前去阻挠他,她也帮了把手。 好不容易,才挪开刘向前掐着自己的手。 “咳——咳咳!狗日的!”刘向前大骂,猛地推开伍桐,伍桐闷哼一声,后脑撞到窗台。她痛得两眼一黑,伸手摸一把,果然出了血。 他在墙边呕吐起来,“做个正常人就这么难。” 吐完了,又转身攥起刘父的衣领,将刘父往墙上狠狠撞。瘸了的腿,小腿骨垂坠,血水糊了墙,方才电话威胁人的绑架犯一声不吭,闭了眼,看得出苦痛。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苍老:“儿子,爸对不住你……” 他人的家事本属私密,但被药物和人情毁坏的刘家,无疑是某个社会问题的受害者。 这个社会问题原出于沉攸其的私欲,却无限制蔓延,并无差别攻击。 可环环相扣,伍桐也成为了受害者。她继续推动:“叔,拍点许咲伊疯了的视频,反而能刺激对方。你这没点催款的东西,谁知道急啊。” 刘向前才松了刘父。他双目血丝遍布,眼珠凸起,让伍桐想起丧尸。 “还算你有点用。”他喘着粗气说。 看来食用“贺绒”的情状,每个人都不一样。 伍桐在周烨那里体验过致幻感,刘向前自虐,刘母致疯。也许许咲伊现在也是在硬撑。 还是得快点。 伍桐将刘向前引回里面的空间。 “我把她踹醒,你别出声。要是这婊子会撞墙,就再好不过了。”伍桐对刘向前说。 “那你……踢吧。”刘向前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有些微犹疑,又很快掏出手机。 “喂,你傻啊,用自己的手机不怕留下证据?去把你爸的拿来呗。”伍桐说。 刘向前懵了一下,看起来比刚才迟钝不少:“哦。” 他走了出去。 伍桐很快俯下身,对许咲伊耳语道:“一会儿你倒向器械和铁罐的方向,再转一转,露一下背后的窗,外面有烟囱。叫的时候,喊一下这里‘药臭’。刘向前现在脑子不太正常,兴许察觉不出来。他们能信任我,说明心眼也不多。” 刘向前再次进来时,看见伍桐提着许咲伊的脑袋往地上“摔”,他急匆匆走过来,一脚踹上伍桐的腿:“你他妈的别动她,人都已经疯了。” “……”伍桐吃痛地摸了摸膝盖。 出去了,全部都要问许咲伊讨回来。 视频拍得顺利,许咲伊尖叫着,蹦着,撞翻一个铁罐。后来痴痴靠在墙上,哭诉着喊爸,这里的药好臭。 她嘴角还有白色粉末,脸上全是擦了地的污渍, 许咲伊哭得声嘶力竭,伍桐拿着手机怼到近处,拉扯着她的头发往上提,她开始不停地喊疼。 最后还是刘向前拍开手机。 他木讷地看着靠在墙上的女孩子,眸中透出迷惘。 伍桐在旁边轻笑一声:“怎么,她和你妈疯的样子很像?我妈也是这样。” 刘向前却没有回答,落荒而逃似地出了屋。 刚才拍摄时,伍桐顺便查看了时间,现在已将近九点,距离刘父口中的十点,只有一个小时了。 “尿急,哪儿能上厕所啊。”伍桐出去后问。 电话里头吵得厉害,刘向前瞥了伍桐一眼,开了门,把她推出去,小声说:“一楼有个破厕所。别耍花招。” 他又把门重重关上。 门外黑乎乎一片,墙上的感应灯都没有作用。廊道上没有窗户,摸着墙,走下楼梯,直到第一层,她才知道刘向前为什么放心她下去。 这栋楼所有的窗户都封实了,一楼的大玻璃门,也拴着。根本逃不出去。 门外只有一条路道,蔓延到尽头处就是围墙,道边都是树。完全看不见厂门。 “小狼。”伍桐扶着玻璃门喃喃,才发现,原来她在寄希望于姚景找到她们。周烨、陆梓杨、许校长……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可以赶来,结束这场噩梦。 但这又是噩梦吗?伍桐自嘲地笑了笑。她曾因为自己的顽劣,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后来的日子里,她都在想会不会哪一天死神就会将她带走,给她定罪、予她业报。 也许是死神真的听到她的心声,在她面前显出最后的美好幻境。 她竟然看见姚景手压在玻璃上,与她五指相合。他眸光荧荧,悲喜交加,喊她:“姐姐。” 心中垒砌的高塔有一角塌了,幻境里的人逐渐呈出真实样貌。姚景就在她的对面,含泪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光很昏暗,伍桐也看出他外套破了,手心里有血,额角下巴全是灰。 他也没有问她具体卷入了什么事,而解释道:“你放心,我从校门口跟过来,路上隔着其他车遮掩。到了厂门口后,我也停在偏角。两个绑匪把车开进去就把大门关上了。我一时救不了你,怕惊扰他们,反而你有危险。” “两个小时前我报了警,但此地距城中车程有五十分钟,最近的警局没有抓绑经验,他们素质不高,又言辞推卸,我担心出岔子,联系到市中心的警方。他们已经将厂外包围,等了半个小时,我无法把握事态和合理动向,才和几个武警先翻墙进来。” 姚景说得很快,似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没有描述自己的煎熬等待。但他手颤抖的厉害,语气中压抑着不安的情绪。 最后,他的手在玻璃上移动起来,像是在描绘什么形状。他眼角泛红,问:“姐姐,痛不痛?” 伍桐才恍然,自己擦着玻璃的手心里是血,头发上是血,衣角也沾了血。后脑与膝盖的疼痛愈发鲜明,像被一根粗长的针扎着。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紧张到忘了顾及自己的感受,忘了救许咲伊不是她的义务。 她鼻子有些酸了,承认道:“痛,特别痛。我下次再也不救人了。” 不只是意愿上的问题。她根本没有救人的能力,赔了自己,却只是在硬撑。 姚景看了眼玻璃门上的锁,急切道:“我们可以先走,剩下的人,让警察救。” 伍桐笑着摇了摇头,只问:“小狼,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姚景缄默不语,眸中尽是恐惧与不舍,像是怕就此失去她。 如果现在这扇门能打开,伍桐最想做的,就是拥抱他,然后谢谢他,陪了她这么久。过去的日子里,除了妈妈,姚景就是对她最好的人。 姚景会出现在校门口,遇到这件事,是伍桐认知上的意外。可对姚景来说不是。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总是先到的那个人,然后等待她来。 更早的时候,他守着直播每天等她。他帮她一点点好起来,后来又等她去跳舞,等她在莫须有的误会后原谅他,等待她与别人游戏。他总是不擅长辩解,不告诉她自己做了多少准备。 ——不会的,梧秋桐就是月亮。被月光照抚的人,希望月亮高悬夜空时不忘垂怜人间,给他仰望与追逐的机会。 许咲伊只是说了一个不清不楚的追车场景,伍桐就可以补全这几年姚景“追逐”的情境。 也许是因为,她可以想象姚景跟在车后面,是怕跟丢了会失去她。无论那是一种什么类别的感情,伍桐都能理解。因为她已经失去妈妈了,她知道真正的失去是“悔不当初”,遗憾为什么离开的不是自己。 她不能把姚景也拖下水。 伍桐念出两串电话号码,说:“第一个是陆梓杨的,第二个是周烨的。你分别打给他们,将地址告知。然后让陆梓杨联系许校长,给药方,但要与厂周的警方配合。告诉周烨,这场绑架归根结底是周家的事,要他来担责。 绑匪精神不正常,不给药方真可能会撕票。我暂时有自由,可以里应外合。务必给到药方后立即闯入救人,我会帮忙拖延。” 伍桐认真地望入姚景的眼:“你什么都不知情,打完电话后就在门口等,或者回家,不要待在这里伤了自己。听见了吗?” 姚景身子抖了抖,没有答话。 伍桐又问:“听见了吗?” 他才颤着唇说:“嗯,听见了。” 转而双目坚定地看着她,不容置疑道:“我一定会接你出来。你等我,伍桐,别让自己再多任何一个伤口。” “我会很快来,别害怕。” Chapter169火光中 Chapter170迟到 Chapter171疙瘩 Chapter172她的意愿 yu w angkongjian.co m Chapter173朋友 Chapter174梅雨季 Chapter175太阳 Chapter176信徒 177周教授 Chapter178画笔刷(周H) Chapter179夹心(三人H) Chapter180金鱼缸 93p e .co m Chapter181以退为进(补更) Chapter182电话那边 Chapter183戒尺 Chapter184第二次私奔 Chapter185逐火的金鱼 Chapter186山原间 Chapter187牧羊人 Chapter188小男友 Chapter189满室花 46 4w.com Chapter190温柔践踏 Chapter191洋桔梗 Chapter192过生日 Chapter193裙下之水(狼H) Chapter194它想被你坐(狼H) Chapter196笨蛋姐姐(狼H) Chapter197忘了敲门 yedu4.c om Chapter198远距离 Chapter199药引 Chapter200吵架 Chapter201风声 Chapter202分手(补更) haitan gwo.c om Chapter203手术 Chapter204出国 Chapter205Y医生 Chapter206眼角长痣的人 Chapter207雪污 Chapter208冒牌货 Chapter209我一定会过去 93pe.com Chapter210医生的功能 Chapter211抓牢我的手/1(周H) Chapter212抓牢我的手/2 Chapter213梦中的吻 Chapter214不是Y医生 Chapter215臣服于甜蜜 jilehai.com Chapter216回国 Chapter217迟来的赴约 Chapter218狭路相逢 Chapter219似曾相知 Chapter220可以抱抱你吗 Chapter221乱捡流浪狗 Chapter222倾斜的伞(补更) Chapter223我是安全的 Chapter224你好宠他 Chapter225抱紧他 p o1 8uu. com Chapter226我会保护你 Chapter227第二个吻 Chapter228一起睡 Chapter229偷腥(补更) Chapter231我比他更好 Chapter231把你拐走 Chapter232第三次私奔 Chapter233伟大的妈妈 Chapter234叫我哥哥 Chapter235扫墓(补更) j izai 4.c om Chapter236甘之如饴 Chapter237从哪个洞进去?(沈H) Chapter238吞四指(沈H) Chapter239玩阴蒂(H) Chapter240舔腹肌(H) Chapter241坐腹肌(沈H) Chapter242宝贝(沈H) Chapter243吃下它(沈H) iyuz ha iwu. x y Chapter244不要了哥哥(沈H) Chapter245阿猫阿狗 Chapter246二狗对峙 Chapter247女朋友 Chapter248舍不得了? Chapter249劫掠 Chapter250血的味道(周H) p o wen xu e8. Chapter251爱总会有 Chapter252贞操锁(周H) Chapter253正常人 Chapter254逃开 powenxue16.com Chapter255哄 Chapter256娱乐圈的朋友 Chapter257谢谢你保护我 Chapter258这是爱情 Chapter259喜欢这款 Chapter260舞台 m y ushuw u.co m …… 伍桐瞥了一眼周围,不个个在看姚景吗。一边工作一边偷看,一心二用的。 不过…… 姚景没有向她这里看来一眼。落座后便与经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直直看向了显示屏。尽管显示屏上,只有阿庆电脑上的那页营销方案封面。更多免费好文尽在:h aitan gwo .co m 他不打算在这里有什么交集了。伍桐清晰地认知到。 心里滑过一丝痛感,伍桐平静地收了视线。如他意就好。她接过阿庆手里的显示器线,阿庆小声说:“手怎么这么冰,都是汗?” 伍桐勾了勾唇,乘周围人各自在小声讨论,轻声说:“昨晚没睡几个小时,现在又紧张。” 正说完,又听见敲门声,所有人的视线再一次向前门汇集。 难怪刚才经纪人说“几个人”,他们团队还没来齐人,又进来两个。 前面的美女看起来职位不低,气场很强,热络地说:“抱歉,堵车,我们来迟了。我是这次负责音乐的赵玥。” 她后面还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将脸遮了一半。赵玥没介绍,大家便都没问,只见宋总指了指他们那列最后,说:“坐那儿吧,我们可以开始了。” 这动静很快结束。只是坐在后位的几个校招生和实习生都有些紧张,在电脑上的工作软件上敲字: ——不愧是干这行的,长得都太好看了吧。 ——连个打杂的口罩男气场都强,我刚刚和他对视了,妈的,差点crush了 ——差点?差在? ——差在摘下口罩不知道是严宽还是杨迪。 ——看身材不错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眼睛是透视器吗 ——可能吧,而且你有没有觉得他一直在看伍桐姐? ——啊? “祖宗,怎么进来一个你又看。”阿庆给伍桐发消息,“收心了,开始吧。” 伍桐咬了咬牙,猛猛敲了几个字,站起身,走到了显示器前。 赵玥说要带沉泠来,原来不是开玩笑。 他一进来,伍桐就收到他的信息:抱歉没告诉你。伍老师,晚上再听候发落。 会议室二十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伍桐身上,连姚景那道定在显示器上的目光都是。这一刻她手中的翻页笔在颤抖。原来比起无关紧要的人,她更希望得到在意的人的支持。 宋清华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无需得到她的认可。可沉泠和姚景的在场,会让她感到紧张。她很少有机会,能将自己的事业成果展现在他们面前。 幸而这紧张是她信心的助力,而非阻力。 她遥遥地与沉泠对视,他目光里没有一丝担忧或怀疑。 伍桐清晰而冷感的声音唤醒了会议室后排昏昏欲睡的人,PPT封面写着标题:“光与影,你与我”。 白底之上有一张她绘制的最简单的圆柱体光影图。伍桐描述道:“在光照不到的地方,产生了阴影。太阳不能够照亮整个社会,抑郁症患者,活在了光无法抵达的阴影处,从现实,到精神。正如有光就有影,他们是合理的存在、也是游动的存在。” “这次展览,会以宽型圆柱体作为遮挡光的实体壁障,将空间切割为两块。人们可以通过圆柱体壁障里设置的窄门,穿梭游离在光与影之间,去尖锐、对立地感受抑郁症患者、精神官能症患者的生活与健康人的生活的不同。十米高的廓形空间,阴影侧遮盖巨布模仿没有太阳照射的黑暗,光明侧则会打造成如天堂一般的美境。我们的素材——” 伍桐看向坐在最后认真“听讲”的沉泠,知晓口罩下方的他一定在勾唇浅笑。她也笑了笑,转眸时意外地与姚景撞上视线。她呼吸微滞,下意识逃开对视,继续道:“我们盛邀的艺术家和摄影师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进入到医院与患者们一同生活交流,除了他们个人的作品,也有艺术家引导医生和患者创作了部分作品。在这一个月里,我们获取了大量素材……” 十五分钟以后,伍桐向大家微微鞠躬。直到结束,她都没发觉自己的嗓子干到涩疼。下方,她的左手握了握自己的右手腕,已经不再颤抖。 是有些晦涩的内容,是容易产生争议的内容,是她翻案过多次仍觉不够完美的内容。 她还未起身,掌声便如海波,起伏而来。并不汹涌激烈,却异常美妙悦耳。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坐在观众席里的自己,现在,沉泠是她的观众了。 伍桐挺起身,感受到窗外的光照在自己身上。 无论观众是谁、有多少,她都有了自己的舞台。 Chapter261我不会误会 会议又开了一个小时,进入尾声,双方谈得很愉快。整个会议室都在就合作提出各种新意见,没了开始时那众人都不敢表达看法的严肃氛围。宋总提前离席,留了团队的人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继续确认Campaign事项和通告单。 伍桐瞧见后排几个实习生都站在姚景身后,小心翼翼地请求他帮忙签名。在获得肯定的答案后,抑制不住兴奋,与他攀谈起来。经纪人就坐在旁边,她们也不敢多动作,只尽力表达:“去看了那场的首映”“喜欢你很多年了”…… 伍桐没再纠结,打算借机混入,把那几个被拜托的签名一起搞定,省得晚些还要找机会靠近他。那太尴尬。 分明离姚景近,前面的路都被堵住,她只好绕到后面。中途莫名被赵玥喊住:“妹妹,好久不见了。” 赵玥揶揄之意全写在脸上,伍桐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忽地手被人捏住,藏进会议桌下。伍桐回头看沉泠,他抬了抬鸭舌帽,仰面望她,还朝她无辜地笑,不肯放她走。 下一秒伍桐便听见赵玥说:“哦,你要去找姚景啊。也是,听我外甥说,你们分开以后也好久没见了。” 伍桐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感到满室目光如箭一般向她而来,比方才演讲时热烈且可怕得多。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赵玥与沉泠一样爱坐在幕后看戏,故意要她为难。 只是沉泠的目光好像一下冷了,刺向她背后赵玥的位置——果然他也没有预料到,阿姨会玩这出。 与姚景“分开”,与赵玥认识,带宋清华的资源,现在又跟赵玥身边这个人站得近、仿佛在交流,伍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白。 她索性抬了头,直面大家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年轻面孔的八卦眼神,轻松地对着赵玥笑道:“玥姐真是给我抬身价了。我本来只是姚景朋友圈里躺尸的无名朋友,冒昧私戳他,他表示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竟然真的来帮忙。多亏他没有架子。对了,你们和姚景分开以后也好久没见了吧?” 赵玥一愣,笑意越发深了,应道:“是呀,这不是也有项目想蹭热度吗。” 一瞬间,会议空间里某种紧张但又兴奋的八卦气散了,角落里传来很轻的声音:什么啊,我还以为是那个分开呢。没瓜吃啊。 握着伍桐的那只手却没有松懈,捏得更紧,好像不想让她过去。沉泠少有这么坦诚的时刻。她低头看见他趴在桌子上,兴致缺缺,鸭舌帽的帽檐都垂了桌。伍桐乘没人看向这里,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隔着帽顶。 她很快感觉沉泠刮了刮她的手心回应她,慢慢松开对她的小挟持,却极为留恋,一指一指地松,像葡萄藤离开枝蔓,到最后只握了她的小拇指,还停了停,才彻底放她走。 她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沉泠是不是在报复?某种意义上,针对姚景。 大学时期那些与姚景一起的瞬间,沉泠看去多少,伍桐无从推测。但在Y医生面前提过的前男友……可数不清。 伍桐觉得好笑,再往姚景那里走,发现他身边那几位实习生早已不见了。姚景不知何时开始微转向她,在她看过去那瞬间眸子微颤,差点拍落桌上的笔。仿若他盯着她看许久,因被发现而产生惊慌——当然,伍桐只当自己多想。 短视频里姚景的人生多精彩,时刻在旷野、在云端、在丛林,身边哪里有她的影子。关于她的记忆,好像风吹过就不剩一点了。他们在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里。伍桐也欣喜姚景有这种洒脱。 她快步向前,甚至想如果接下来几天没有深入交集,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说话了。毕竟他未来要面向的世界,她无法估量。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伤感,觉得姚景帮了她这么多,她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伤害,而她已经无法改变分离时她自己的模样了。 伍桐也不记得姚景是如何接过她手里集写真集、小卡、手幅、手写信一堆的东西,她甚至还没打招呼就将东西递了出去,姚景二话不说地从容接过,一个一个,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也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伍桐心微微有些痛,想那就这样吧,签完了借别人的东西再说声谢谢、再见,然后解释下这是部门里一些女孩子们问他要的…… 问他要的…… 好像解释已经来不及了。 伍桐睁大眼睛,看见手写信和明信片之间,还夹着一张自印的A4海报。上面的姚景撩起衣服擦汗,裸了半身,粉白色的胸口上美人鱼尾晃出波点,那两粒嫩粉色的乳头被红色爱心涂鸦遮盖,旁边黑字写着:老公,这个是我的。 …… 难怪那几个女孩子给她送这东西时半哭半笑的,让人琢磨不透。 伍桐动了动唇,还是说:“这不是我的,是我们办公室的——” “我知道。”她好久没有近距离听姚景的声音,清冽好听,没有变质。姚景又开始做美甲了,甲片上有可爱的小羊和……小火堆?伍桐也看不清楚,只见他十分淡然地动笔,根本不在意周围人投来的眼光。 姚景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我不会误会。” 可伍桐根本辨认不清他们是否同频,急着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不是我的,我是说这堆东西都不是我的。” Chapter262爱情笨蛋 会议室里没剩几个人了。阿庆带着团队里负责品宣的人在与姚景的经纪人说话。姚景并不参与谈话,好像也不着急跑行程,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看手机。 伍桐收拾好电脑,在原位上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打算离开。遥遥地,又与沉泠对视。对方团队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沉泠和姚景一样,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只望着她,好像她再不安慰安慰他,他就不会再管这里有什么外人,要做出些破格的事来。 姚景的心思伍桐已经猜不到了,也没有了解的责任。可沉泠不一样。 轻轻地撞了他的肩,假装歪了身子,在他耳边说:“304。” 304是废弃的领导办公室,被充作库房用。冬天闷久了异常干燥,也异常冷。同样是37°的恒温动物,沉泠变成了伍桐的热源。他搂着她的腰,她便坐在他腿上任由他亲。长指滑过她的发,又置于她脸颊侧边抚摸,拇指都带着性欲,可唇舌克制得很。 隐忍着,不急不躁,只是慢慢地勾引她靠近——或是陷入他怀里。 伍桐将他单耳挂的口罩撕扯开来,连同他挡了眼睛的帽子一起丢掉。她注视着沉泠,他亦没有逃开,睁着眼看她,静默无声地,将她口中的气息全部掠夺。直到她唇舌发麻,难以呼吸,掐着他肩头推开他,沉泠才放过她,圈住她的后背,将她揽入怀里。大掌在她的后脑处轻抚,他的喘息快而轻,落在她耳边,伴随着那圈禁的臂收紧。 “多待一会儿好不好。”沉泠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是我嫉妒心太强。我不想你这个样子被他看见,现在别出去。” 伍桐一怔,歪头倒在他肩上,笑道:“沉医生该不是为了逃班,拿姚景做借口吧?我和他话都没说上两句。我看再过几年,他连我的名字都要忘记。” “你——”沉泠将她圈得更紧,摇了摇头,弄得她耳朵到脸颊都痒痒的。他哑声道:“幸好你是爱情笨蛋。” “嗯?” 吃完午饭,伍桐绕道去会议室拿遗忘的转接头。打开门,里面黑漆漆一片,空调温度低得她打颤。摁了关机,室内显示屏忽然亮起,其中浮出幽幽黑影,向她这边转过身来。伍桐吓得失语,理智让她赶紧寻到灯的开关。 啪。 睡眼朦胧的“黑影”侧边头发翘起,身上的毛毯滑下,露出白净的面容。 伍桐呼吸微滞,看见姚景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并快速地朝她举起,说:“这是你的转接头吗?” 极为怪异的场景,转接头与他姚景格格不入——他画了精致的全妆,也换了衣服,大约是下午拍摄的妆造。可他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里。 若不是他在睡午觉,伍桐甚至会以为,姚景在等她。 “是,谢谢。”伍桐说,向前一步,要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触碰到顶端,对方却不松手。 走近了,才看清他泛红的眼角。他注视她的目光虚弱又浓重,伍桐看不明白,手也停在半空中。两个人就这么各牵着转接头一端,吊诡地相对,又不是对峙。 约莫这么僵持了十秒,姚景往伍桐那头前进了一段距离,轻巧地触碰上她的指尖。 “我……能不能问你?”他乞求一般地说。 像是指连到了心,伍桐胸口轻微地疼痛,她即刻回了声“嗯”。 姚景说:“和沉泠在一起,你会开心,对吗?” 伍桐并未厘清他这“在一起”的所指,只是反应式地点了点头。 她能感觉到姚景的目光在她面容上小心地逡巡,带着某种珍重感,看起来却又很难过。可他再开口,回答的却是:“那就好。” 姚景好像还要再说什么,可只是动了动唇,就陷入沉默。伍桐看见他颈边有几缕冒出头的黑色发尾,自然道:“你染回黑发了?” 她记得上个月刷到过他的视频,那时他还是蓝发。好像是为了拍一部很小众的电影。 姚景眼睛忽然亮了,说:“你看过了吗?” “什么?”伍桐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便见姚景摇了摇头。 他微微地弯了唇,朝她露出今天第一个笑:“没什么。抱歉耽误了你时间。” 言语之间尽是客套。可伍桐自己也是如此。 “姐姐。”没有征兆地,他忽然喊出这熟稔的称呼。轻快的两个音节在他口中有些局促,姚景目光闪动,说:“我——” 他的声音被门外两个人的议论截断。 “两个人看起来不太熟啊。” “是啊,都说这次景哥和宋总吵了架,才接下这边的合作。可能是真的对题材感兴趣吧。” “所以之前景哥谈的那段,女朋友到底是不是她啊。宋总一点证据都没留,谁都不能提。” “我真的觉得她眼熟。你听哥姐们说没?以前景哥和女朋友可腻歪了。分了以后,他和宋总都闹掰了,是和宋总唱反调,跑回山里的。” “啊?那说景哥以前是哭包,是真的吗?” “真,铁真。我之前有和景哥参加过一场饭局,他喝醉了。人走光他就哭,对着空了的酒杯喊姐姐呢。” “……” “……”伍桐瞬间感觉到,转接头对面的力松了。 Chapter263耀眼 海报拍摄结束,正是下午五点。姚景还要飞晚上的航班到B城,第二天又将被没有间隙的忙碌填满。与团队一起向工作人员和合作方鞠躬道谢是基本礼貌。抬起头,那个一直在旁边画空间图的人不见了。姚景标准式的微笑僵在脸上,视线急切地扫过这棚内全部空间,在一幅巨型展布边上,看见了伍桐的衣角。 他松了口气,心跳快得不可控,紧张与兴奋的情绪矛盾对撞,最终都被那一点可悲的期待覆盖——他听见合作方的实习生说:桐姐桃花不少,但没有男朋友。 所以,她和沉泠没有在一起。 早上上楼,与沉泠狭路相逢,认出彼此是在顷刻之间。毕竟即便并不存在于对方的世界,那种仇竞、厌恶与嫉妒交织的阴影始终笼罩彼此。姚景从沉泠假模假样、礼貌坦然地请他先行,却并不算正眼看他的态度里,感知到沉泠的敌意。 谁都无法在与伍桐的关系里自若从容、有恃无恐,姚景想。 可转眼,当姚景忐忑地走入会议室,未得到她一点关注,他才知在伍桐的世界里,自己如今已没有资格与沉泠相提并论。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伍桐不愿再与他有任何交集了。她希望他是个陌生人,别再唤起过去的什么记忆。她拿得起放得下。 何况最后的分开,他表现得如此糟糕。 这些年姚景一直偷偷关注伍桐的动向。怕惊扰她的生活,每一次冲动要去找她,他都拦下自己。 后来姚景知道惊扰也是借口。他太过懦弱,害怕站在她面前,亲耳听她说不必再见;或仅能淡淡寒暄,擦身而过,最后只有他回头,看着她愈走愈远。 他后悔了。他该死缠烂打,哪怕能借她的一点怜悯作光,也许也能苟延残喘到某天,终于能博得她的一点偏爱——过去他竟也有过优越感,以为他终究和痴缠的沉泠不一样。 可姚景又知自己离开的决定无比正确,只要她轻松,她快乐,他的遗憾就能了化为虚无。 不敢看她,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贪恋神色,更怕让她的同事察觉端倪,给她的职场生活带来困扰。自然也要做给宋清华看,她想要的“他与伍桐的清白”,让这场合作顺利。 很快伍桐挡住了他无处安放的视线,姚景与会议桌上的所有人一起变为普通观众。 他隐匿其中,终于能肆无忌惮地看她。这一瞬好像回到了九年前,他蹲在汽修店门口,心无所志、百无聊赖。极为寻常的指尖滑动,每天他都会做百次千次的滥动作,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刷到了伍桐的直播。 从看见她——甚至并非视觉地——那一刻开始,灰蒙蒙的周遭染上了绮丽颜色,姚景的世界开始有了中心,让他不断围绕转动也乐此不疲的中心。 从始至终,伍桐在姚景的世界里都是最耀眼的。 前几年他跑回山里,也抱着十分自私的目的:一直坐在观众席里的他,能有机会在伍桐的世界里站上一次舞台吗?会不会她也能在某次指尖滑动之时,看到他,一个不算糟糕的姚景,甚至还能让她有些怀念的姚景。他多想被她看见。 可姚景还是坐在观众席里,随着大家一起鼓掌,无法亲口告诉她,这个策划案做得多么好。她有天分,有令人惊叹的创想,更有精研的考究,有不精英不自私的悯人之心。他听完,看见两人的距离被不断拉远,他伸出手也抓不到她的背影。 人总会在紧张的时候看向重要的人。 姚景一直注视着伍桐,所以结束的那一刻,经由她的视线,他看到了沉泠。 她有刻意遮掩,可也许不止姚景,会议室里有很多人都能感受到她与沉泠之间异于常人的氛围。用恋爱不足以描述,那是一种同频的亲密,那是姚景期骥太久、百般努力也没能得到的信任。 短短四十分钟,从重逢一刻到伍桐走向他的时间,他都坐在跳楼机上,在失重与超重间危险来回。然后他看见伍桐与沉泠在会议桌下交握的手。她说,她只是姚景的无名朋友。她又弯了腰,去摸沉泠的头。 ——那要是你伤心,你女朋友怎么安慰你? ——她会摸我的头,喊我的名字,小狼。 ——这就算安慰啊。 ——是世上最好的安慰。 ——咿啊~情侣就是腻歪。 ——姐姐。你要是不喜欢,以后除了你,谁也不能摸我头。 伍桐画完最后一张空间图,活动颈椎放松。她沐浴在博物馆拍摄区天顶照落的夕阳光下,听着展布另一边收工声响,像工作后静心的白噪音。其中混杂着熟悉的名字。 “辛苦了!姚景老师,真的很敬业。” “完美,想要的图一张都没落下。” “我们才要说谢谢,现场的老师们都辛苦了!” “……” “姚景,等会儿,麦还没摘。” “你跑去干什么,姚景!” 伍桐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这洒满阳光的地方与哪里很像——骤得,她在背后的手被人猛然一拽。 “伍桐。”幸而不速之客姚景随她一起躲进展布后,还压低了声音,“今晚能和我吃个饭吗?” 伍桐对上姚景小狗一般期骥的目光,一瞬解开了回忆匣的锁扣。是啊,这个地方,很像她和姚景从前在S市的家。阳光自窗外而来,落满整个房间,到夜晚,家里都还有阳光的味道。 Chapter264伤口 这顿饭前二十分钟,伍桐吃得有些拘谨。出于本能答应姚景,没有考虑到,与他吃饭并不同与别人吃饭。要与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姚景错开走进车里,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商场寻店,要去非闹市的静谧餐馆上包间。 中式海鲜店,听雪轩。服务员一律30°标准鞠躬,然后被姚景遣送出门。落地的巨型玻璃缸作墙,陆离斑驳的鱼群,吐出细密的泡泡,浮在蓝水中。原来这密白色的梦幻泡沫就是雪。 姚景抱歉地说:不能一起去普通的店里。 他没有再提第二遍,也没有再露出遗憾神色。伍桐莫名知道,他是不想将两人牵引到分手那时的情境里,让她忆起与他一起的不便之处。 她也故作轻松,说还是要谢谢他的帮忙。然后她讲起同事的经历,说这个合作对阿庆很重要,于是对她也变得重要。 抱歉和谢谢都会让空气变冷,可分离太久的人只能被动地感知,没有多余的热度供给回温。视线交错间,都是对彼此的观察。 可伍桐也没有厌恶这走近后的微小尴尬。喜欢的食物永远会被推到她面前;无论她讲什么冗长无趣的内容,姚景都会耐心地听,用一种形似渴慕的眼神看她,尽管他已不如从前那样不加克制。 在伍桐判断他并没有太大改变时,惊奇地发现再遇姚景,他也没有给她过任何危险的感觉——甚至他从来就没有危险过。 每每回过头,他总是在身后,不会缺席。当她将视线置向他方,他就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直到她遇到困难、需要援助。 这种发现无从预判、毫无征兆,只是在这样寻常的一天,在极容易被忽视的瞬间到来——他们其实曾彼此拥有无条件的信任。直到现在伍桐都相信,姚景不会伤害她。 可偏偏那时候懂不了。 遗憾常常是知觉的延宕。 现在理解了,又能做什么呢? 伍桐陷于困惑时,姚景将暖胃的海鲜粥摆到她面前,问:“我还能再找你吃饭吗?” 生活重新陷入忙碌,精修的策划案一次次被领导诘难退回,要求按他的意思来改。可他的“意思”与她的意见大相径庭,几乎是要推翻重做。她坚持与市场侧共同定下来的方案,他便不肯签字,方案内容、阿庆的策略、合作的明星姚景……到伍桐的能力,他都要折辱一番。 最后又说:一群精神病,危害社会的,值得做什么公益联名。形式上搞搞就好了。年轻人还是需要磨砺,当初看中你的学历和经历,现在看来,F大也就这样的水平。还是只有你长歪了? 伍桐重重甩门那刻,全办公室的人都朝总裁办公室望来,纷杂的视线中有怜悯也有敬佩。几位总裁助理看了伍桐一眼,向里头跑去。办公室里传出谩骂声,一字不落都传入伍桐耳中。她一路神色从容,直到走到工位上,听见最后那句:没爸妈教就是这样,一点礼貌都没有。 伍桐再一次成为焦点。隔壁实习生正看着她,眼里是同情亦或担忧——她已经分不清了。实习生说:“桐姐,你心脏好强大。” 伍桐笑了笑,说:“天天在他办公室里待,你也能像我一样。” “这么好的机会还是别给我了。”实习生耸了耸肩。 出办公楼时头有些昏,看见顶头的太阳,都以为在下雨。伍桐神色自若地与阿庆说再见。阿庆离开三米远,回头望了她一眼。伍桐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然后转过身。 踉跄一步,撞进一个人怀里。 伍桐闻见熟悉的味道,鼻子瞬间酸了。 “哭过了?”沉泠温柔的声音让伍桐再也忍耐不住压抑的情绪。 她窝在他怀中使劲摇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音节哽咽在喉中。眼泪浸湿沉泠的衣襟。她抱着他的腰不肯让他看自己的脸,难堪的情绪充斥着她的精神,无从解释,也没有落点。 周围有人看过来,沉泠冷眼回视。臂下的人轻微地颤抖,眼泪汹涌,却还静谧得没有声音,把他的心都哭湿了。他撩起大衣,将她拢住,隔绝外面的视线。 从前只能隔着电话听她哭,连手机扩音的密口都会跟着湿润。这种时候他总会动摇,后悔自己没有跟出国,哪怕魂一般缠绕在她身边遭她厌恶,也好过无以拥抱、无能为力。 他无比感恩上苍,能让他此刻站在她身边。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天比刚才暗了不少,沉泠想先带着伍桐进车里。可已经来不及了。零碎的冷雨猝不及防地坠下,点在脸颊。沉泠怕伍桐受凉感冒,赶紧将大衣脱下,盖在两人身上。 伍桐哭得急,一下抬脸和他对上视线,眼睛还软红一片,睫毛都湿漉漉的。久违地红了脸,她下意识往衣服里一缩,倒和他脸触了脸。 很凉。 像是青春电视剧里的情境,主角故事里的一页。如果十年前的伍桐就拥有这一幕,如果十年前的伍桐家庭美满、父母在旁…… 她只是不甘心,几乎已经愈合的伤口,还要被一个不相干的烂人戳弄。而她竟还会那么疼。 只不过成年人做得越久,就越能忍,也越能隐藏。 Chapter265他爱你也没关系 “也许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伍桐抱握温热的瓷杯,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下来,“压力大,情绪自动帮我找宣泄口。我在办公室还能义正言辞,出门就浑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才哭的。” 沉泠走过来坐下,将茶杯递给她。里面盛了刚炖好的百合莲子汤。他正好对上她望过来的试探性眼神,笑道:“是是是,不然伍老师不会当众二话不说地,忽然就哭。” 伍桐撇过脸,佯装赌气的样子。沉泠紧随她的朝向挪位置,支臂专注看她:“近期有胸闷的感觉吗?” “是有时候感觉喘不过气来,还有胃也不好。早上又拉肚子了。” 沉泠露出心疼神色,转眼又讳莫如深:“那更不能吃海鲜了。” 伍桐沉默了叁秒:“啊?” 沉泠接过她手中杯子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认证地诽谤:“这么多年了没有长进,姚景是以为你只爱吃鱼吗。” 哦——这周伍桐和姚景吃了两顿饭,都是海鲜。可是,她也没告诉沉泠她吃的啥呀。 她抿了抿唇,紧盯他的眼睛,掩饰不住笑意:“沉医生偷偷跟着我啊?” 沉泠没有被她的笑蛊惑,也没有像平日里一样让步。他忽然向她侵近,在她脖颈间嗅了嗅:“今天就没有他的味道,也没有海鲜的味道。” ……原来是靠闻。 可是两次与姚景吃完饭,都是第二天再见他,身上的味道早就洗掉了。 沉泠一眼看穿她的疑惑,说:“我鼻子很灵,关于你的事,还有第六感加持。” “你是小狗啊你。” “我是。”沉泠答得很快。 伍桐坐在沙发上,沉泠在地毯上、她的腿边。他处在更低的位置,注视着她的眼睛,墨色的瞳孔好像漩涡,要将人吸进去。像是洞察到伍桐的记忆,沉泠眼角挑着,猝不及防地喊了声:“汪。” 伍桐心脏一跳,仿佛看见姚景在她面前黏着撒娇,不断学小狗叫的情景。交往的时候,姚景来她学校,在校园里无所顾忌,还要学狗哈气,要她命令他握手。在幕布之后,沉泠挑选过什么角落,掀开帘幕,看见这些;才像今天这般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刻意学给她听。 叫得没有感情,只有伍桐听得出有委屈。 “我只是和他吃饭,没有别的。”伍桐想,她该解释。 沉泠的手不知何时已缠上她的。他以仰望的姿态看她,说:“我知道。” “可我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因为我接近你,也是先以朋友或者别的什么身份,步步为营。而你……”他真的面露担忧,“你要不是笨蛋,就不会放我趁虚而入。” “我不是笨蛋。”伍桐似乎抓错了重心。 沉泠珍惜地握着她的手,带到自己颊侧,蹭了蹭。 手心里的肌肤有些冰,伍桐才看清他眼下轻微的乌黑。淡淡的药味自贴近的肌肤溢向她。他就这么倚靠在她的手心,唇角擦过她的掌:“他爱你,但没关系,你知道他爱你也没关系。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不用为了我拒绝别人——如果那本该就是属于你的。” 夜深了,沉泠的房间里,伍桐裹紧毯子,电影落幕、字幕滚动的黑白光影照亮她的脸。她在独处的空间里感受到激昂的情绪已经过去,又一次熬过抑郁的暴风雨,心如海一样冷感而平静。唯一的涟漪是因她自张开的一角门扉,看见对面书房里,那个在显示屏旁边睡下的人。 沉泠与她一样忙碌,即便如此也没有自乱阵脚。他给她拥抱,然后给她空间。 五筒:赵玥姐,你说在哪里? Ysabel:在你的房间,书架上。 五筒:偷看是不是不太好? Ysabel:有什么事你做他能觉得不好? 五筒:总之,偷看是你指导的。 Ysabel:他谢我还来不及呢,偷着乐吧。 伍桐放下手机,心脏突突地跳,有种做坏事的兴奋感。愧疚有,但不多。赵玥说沉泠这些年给她写了不少情书,都放在那个以她在B市的房间原貌复刻的屋子里。上次她来,并未查看过细节。 她将床上的毯子抱起,碾着猫步向沉泠而去,轻手轻脚展开毯子,披在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睡觉时候的沉泠让伍桐觉得十分可爱。可能是他平日思维太活络,她总能在他的压抑与自持中看见一种热度很高的渴望,并尝试回应。看似平静的相处也掀过不知几次惊涛骇浪,进退之间,她担心他会疲倦。 说到底,他有在硬撑。趴在胳膊上就睡了,为什么不往后躺?大冬天穿这么薄,为什么不盖被子?既然忙,下午来找她做什么?比起他自己,他似乎把她照顾得更好。 伍桐的指抚触过他的眉峰、山根,到鼻尖。他维持着缓慢而无声的呼吸,好像很轻易地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很乖,但又不乖。他明明需要她爱他,却说,不用为了他拒绝别人。 伍桐温热的指,最终落在他眼角的红痣上。她俯下身,吻在这落点。 然后在身后人没有任何波动的安稳睡眠中,伍桐走向了“她的房间”。 Chapter266情书 ? ??????? . ???? Chapter267路障/1 年关将近,最后的忙碌落下尾幕。 领导将她那份需要拿去参赛的策划书签了字,喊助理进来,将文件送赛。 但口中照旧全是奚落讽刺,只说她还算上进,知道和姓陆的富二代搞好关系,还称她有女人味。 他眼神污秽,从她的头点到脚。 啪。伍桐将门甩上,截断了他的声音。 助理出来后笑眯眯看她,被她爽到了一般,唇角怎么都下不去:“桐姐,我们可不能没有你啊。” 方要进办公室的阿庆听见她们说话:“你桐姐还会跑啊,什么叫不能没有你。” 助理面露苦涩,委屈道:“刚才桐姐把辞职信一并递了。” 阿庆眉毛一挑,震惊神色转瞬即逝。经历过太多人来来去去,他们已对突如其来的离开习以为常。她笑说:“林子太小,自然是留不住你桐姐。她要去最广阔的地方飞。” 几个月来第一次准时下班,伍桐没有给沉泠发消息,将早上煲好的汤带上,准备去医院。 这时间不好打车,今天人还尤其多,似乎是附近不远处有演唱会,车都堵在这里。 被她拒绝了吃饭的陆梓杨气鼓鼓站在一边陪她等。她脖子上的围巾绒条被他扯了又扯,伍桐看了眼他的手,上面又有新的疤痕。刚结上痂。 “回去睡觉吧,不是因为这案子几天没合眼了吗。”伍桐的语气听不出起伏,落在陆梓杨耳朵里却隐蕴关怀。他顿时睁亮了眼,咧嘴笑开。 “见到你一点都不困了。”他的视线下落,瞥见她藏匿在围巾下的,脖间的梅红色痕迹。目光又黯下来。陆梓杨依旧笑着,不经过伍桐同意,抱住她。 一瞬的生理性颤抖,伍桐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很久没与别人有肢体接触。 很快她感受到熟悉的热意将她围裹,带着比从前更苍劲沉稳的感觉。陆梓杨的声音听起来也热乎乎的,伍桐感觉腰背之后有力的臂膀收紧了些,却并不像从前那般桎梏。 “办完事心特别慌,知道你忙完了,明明应该有更多时间,我能来抢占点——但总觉得你要跑走了,我再不来,好像就来不及了。” 他低眼看她手中的保温壶,依旧持着灿烂的笑,在伍桐抬头触及他这笑容时,低头吻上她的唇。他的唇特别烫,像火一样快燃烧起来。他闭上了眼,摩挲又舔舐,伍桐却无动于衷、毫不投入。 她不拒绝,陆梓杨就沉浸其中,在这浅薄的触碰里不肯离开。直到他睁开眼,触上伍桐没有任何波澜的视线。他说:“他在你这总有糖吃,以前是,现在也是。沉泠总是很狡猾。” “他——”伍桐刚要替沉泠解释,陆梓杨有些泄气地弯了腰,将脑袋搭在她肩上,“不许帮他说话,我会不想放你走。为什么就不能呢?” “啊?” “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你呢。” “你爸妈想必不会同意。”伍桐玩笑道。 “那你呢,你会同意吗,咕咚。”陆梓杨说,“我把这烂工作辞了,跟你走吧。好累啊。” “陆梓杨,你又发烧了。”伍桐后知后觉去摸他额头。 “发烧了,好晕啊咕咚,我不想上课了。我们逃学吧,我去你家坐坐好不好?” “……去医院吧。”感觉他烧糊涂了,伍桐看了眼时间,离沉泠加完班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 手机显示排队还有20个人,伍桐不愿在陆梓杨身上耽搁,问:“你同事有离这里近的吗?” 陆梓杨紧紧握着她的手,炙热的体温传来,他有气无力地说:“没有,而且关系好的这次都一起办的案子,太累了应该在家里睡觉。” “你就陪陪我好不好。我也不会……也不会抢沉泠的汤喝,我只要你陪我一下下,我太想你了。你每天都拒绝我,连顿饭也不愿意和我吃,也不喜欢我来这里找你。但我工作很努力,我这次又救了两个人,你只要让我抱抱,我就觉得伤的累的都值了。” 伍桐微叹了口气,她抿了抿唇,还是说:“最后一次。” 伍桐修改完打车地址,十分钟后,排队等车的人头数才减了3。 此时一辆车驶来,她看见车牌号,心里咯噔一下,撇过脸。 这车边又有一辆黑色商务车划过,差些两车擦过。黑色商务车面前挤到前面,停下。车窗打开,露出半张脸,竟是姚景。 他的视线轻盈地自陆梓杨握在伍桐的手上滑过,落在伍桐脸上。 “刚才在后面看见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们吧,走别的路。”姚景说。 自车窗隙,伍桐看见里面坐的陌生人,和正中央那个很大的化妆包。联想到这场演唱会的嘉宾名单,伍桐摇了摇头:“你还有很多事要准备,赶紧去现场吧。我们——” 伍桐向商务车后望去。 “我们坐后面那辆。” 姚景确实赶时间,没再逗留。 他盯着后视镜里,那依靠在一起的一对男女。 周烨屏住呼吸,看着伍桐任由陆家小子依靠,一步步而来。 每一步都是审判,他不知那意味着原谅还是惩罚。 副驾驶座的门开了,坐进来的不是周烨一直期待的人。他自后视镜观察伍桐的行为,见她将包一并带进后座,才瞥了眼副驾驶上以“恶眼”看他的陆梓杨,向他们确认:“去哪里?” “嗯。”她的回答很轻,再没有别的陈述或解释,也没有回望镜子里的他。 车堵了半小时才开出去,达到医院已是五十分钟后。周烨将陆梓杨扶下车来,两人走在前。 陆梓杨想回头看,脖子被周烨以胳膊肘用力顶着,他咬牙切齿:“周叔,一把年纪了还在练啊,轻点行不行。再不看看她真跑了。” 周烨反而加了力:“闭嘴。你能耐就这点?病了都留不下她。” “所以不是得装严重点吗。不然周叔这棉花力气拴得住我?” “……” “你之前惹她了?这个月我说起你名字她都当做没听见。周叔你不行啊,窝囊到还要蹭我的病。哦——你那气血不足的心脏病已经留不住她了是吧。” “再说一句话,现在就把你送回陆家。” “跟沉泠一样,一破防就用烂手段。行,我话少点,你做我副手,一会儿提前贿赂下医生,把我病说重点。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这几天她回消息越来越冷淡了,我怀疑沉泠有动作,好不容易她离职了,时间多。绝不能让她又被沉泠带走了。小网红倒是会找时机,刚才还想截胡。 不对啊?周叔你怎么也这个时候…… 靠,你不会又在监视她吧!” 不知是否有意,后面那句话声音尤其大。 周烨右耳不可察地微微动着。在喧哗中他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停了一小会儿,又重新响起。他的心往下坠了又坠,最终只是锢着陆梓杨,带他进了医院大门。 Chapter268路障/2 “我没有监视你。”周烨在伍桐缴费时忽然道。 难得伍桐不允许陆梓杨跟上,而他们能够独处。 伍桐又只是轻“嗯”一声,随后将一张账单贴打在他胸口,又向他摊开手。 周烨一时无措,俊容懵然:“什么?” “手机,你替他付款吧。我一会儿就走。” “替他付款”与“一会儿就走”并无关联,周烨却顷刻听出言下之意:“你要为沉泠和他撇清关系吗?” 伍桐并未回答,只重复了一遍:“手机。” 周烨低下眸,掩住慌乱的情绪,上前付好款。 他们又去拿药,周烨一声不吭,只伴在伍桐身边走。 他替她挡过前面汹涌而来的人群,觉得一切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都可恶。恍惚间,伍桐站在取药的柜台前朝他笑,说:“怎么走得这么慢?” 很快他看清伍桐平直的嘴角与清冷的眉目。 一瞬间眼前的人和房间与他做的雕塑重合在一起,他的手上又覆满污泥,层层涂抹在与伍桐外表一模一样的雕塑上。纯白的,被锁链所束缚——不,被束缚的不是雕塑。 是她提着锁链的引头,而他的四肢被链条圈圈捆住。他想象自己可以变成她的东西。 其实哪有汹涌而来的人群,只不过一切得到她视线的人,一切与她擦肩而过的人都令他厌恶。这些不敢联系她的日子里,他无数次梦见他们形同陌路的将来。人潮里她直视前方与他擦身,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仿佛他周烨从未存在过。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这种领悟也只停留在,他知道伍桐真的生气了。他本该收敛一点,像沉泠一样学一些表演,慢慢地慢慢地将她…… “妹妹啊,你男朋友是外国人吧,你们可真登对。” 药师递出药时,连连惊叹:“小伙子是模特吗?我们医院最近在招外国模特拍宣传片,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啊……” 所有问周烨药联系方式的人,都只会遭到他的冷眼。可他此时被“男朋友”三个字唬住心神,心中悸动,目光也温柔不少。身体不由自主,已将手机递出去,由药师扫了码。 却听伍桐极为随意地回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药师加上微信极为高兴,看清周烨受伤的神色,一目了然:“妹妹啊,我看你身边这位条件很好啊。你不打算交男朋友?” 伍桐拿药的手微顿,动了动唇,刚要说什么,忽地被人从身后扑住。 陆梓杨脑袋凑过来,亲密枕靠在她肩头。他对着药师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姐姐,本人才是这位美女的男朋友。旁边这位是我们远房亲戚,我们喊叔叔的。” 他又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他脑子不好使,也听不懂中文。年纪也大了,都是针打多了,才显年轻。” “陆——梓——杨——” 周烨愤怒至极。 “你看,还有狂躁症的。”陆梓杨添油加醋。 周烨拿起手机:“看来还是要和你父亲叙叙旧了。” 药师惊了又笑,见伍桐目光聚焦在桌面,不知在想什么,玩笑道:“妹妹是在纠结选哪个啊?” 伍桐微怔,摇了摇头,说:“我是在想,为什么要有男朋友?” 药师哈哈一笑:“谈恋爱要为什么?和不谈恋爱的理由一样,不就图个乐呗。不开心,分就是了。” 查完病房,沉泠没有和同事们一起去食堂,乘电梯径直上了顶楼。每一次与病人“斗智斗勇”完,缴械一堆自杀用具,他都要来这里喘口气。 冬夜的冷风刺得他精神麻痹,他拿出一根烟,点燃。火星子溶溶地与城市灯光重迭,他脑海里不断重复翠园里伍桐点烟的场景。 ——我爱你。 他脸发烫,心也跟着燃起热度, 喜欢上她以后,就天天跟着她。从翠园一路到S市,去了丹麦又回来。他是有的放矢,回来就问她要名分。可姚景的再一次出现,将他逼到了崖边。将那些情书放在如此显眼之处,并非无意。 他发现赵玥和伍桐最近在朋友圈一直互动,便利用了一下自己的小姨。又挑了伍桐最脆弱的时候,带她回家。 可最终的示弱,其实是在抵达精神紧绷边缘之后,一种形似跳崖的选择——他将他的底牌给她看了。 她却说:“嗯”。 又说:“我会保护你的,沉泠。” 从捡起他那天起,伍桐就开始保护他, 沉泠愿意把刀交给她,刀口时刻对向他也无妨。 但爱让沉泠轻易就能受伤,他愈加惴惴不安,这把刀只是放着,他的胡思乱想就不断将他推向刀口。他哪里只是害怕姚景。 叮。陆梓杨又发消息进来了。 沉泠瞥过一眼,移开目光,那关键的几个字却刺进脑海: “她来医院陪我了。” 沉泠查房时,陆梓杨便一直炫耀。说是在只在楼下磨了磨伍桐,她便说晚些再来找沉泠也没事。 ——哦?她今天离职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你? ——昨天就和我说了。 ——还碰上了周烨和姚景,晦气。不会她也通知了他们两个人吧? ——沉泠,你别等了。她也很累了,今晚我送她回家。 沉泠看着烟头上那点火星子闪啊闪,身体好像一盏沙漏。细砂流尽,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翻转重来。 为什么这段日子她回消息那么慢?是已做好了什么决定,不忍心告诉他吗? 主因是姚景?还是他那破釜沉舟的坦白? 她到底还是不能接受他么? 她到底还是无法对他生出一点点爱。百般努力,也许都不及她与姚景相见那一面。 可他又该如何退至一个让她舒心的位置,他该如何放手,如何去扮演她生活里一个健康角色? Chapter269委屈 离职这么重要的事,她也没有告诉他,原来就在今天。 昨天两人各自忙碌,他也没见到她。 火光挣扎了几下,快要熄灭。远处灯光璀璨又清晰,世界在正常的轨道上行驶向前。沉泠无法再忽视衣袋中的手机振动。 “喂——”他的尾音迅速断止,白色衣摆被风鼓起。天台没有垃圾桶,他将烟头上的最后那点火摁进手心,轻微的痛感催他跑下楼道、赶回他来时之处——那日常兵荒马乱的住院楼。 现场全是血。今天闹自杀的是一个刚来一月满的初中生,记得初见那日头发还是全金,现在漂成了红绿撞色。 她的妈妈也在现场,比孩子哭闹得更厉害。孩子自杀时只有母女二人在场。护士们处理此类事也都熟练,将心惊胆战藏匿,口中还在闲聊: “你没听见,话也说得太狠了,我是妈妈我也要自杀了。” “小声点,阿姨都哭成这样了。” “她哭成这样反而听不见我说什么。沉医生又没去吃饭吧,这个月第几次见血了?他也太有耐心了。” “欸,他不是刚给孩子送完手术室,怎么又回来了。” “在床头柜里找什么东西呢……卧槽,还藏着一把小刀。还得是他。” 处理完一切已是十一点,手术结束,送走警方,销毁二次“作案工具”。 沉泠与陈苇杭、杨舟一并回办公室,他精神疲倦,没力气再说话。只一如往常,听二人于众人困怠之时讲段子活跃气氛,在生活式的调侃中,大事化小,生死亦了。 但他好像是疯了,生命中所有的这种时刻,都只想见到伍桐。 若他是伍桐,知道他这番沉重与执着的心绪,怕是也会想要远离他—— 果然是太累了,眼前都出了幻象:想见她,她就在这条廊道的尽头等他。 世界在正常的轨道上行驶向前。而这所医院有自己的时空,住着脱轨的人,发生着离奇的事。他在这的工作是救人,可救人的因,是他自己的偏轨。 他注定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是疾病在他身上下的最大诅咒。 这样的他能给伍桐什么呢?是靠着幻想度日,还是要将她拉回这跌宕起伏的危险世界? 沉泠眼前猩红色的景象顿时变黑,神经轰鸣,他感觉自己不可控地向右倒去,幸而被人扶住。 “你小子,平时装矜持,女朋友一来就招不住了?激动得都虚了?”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沉泠今天没去吃饭吧?连轴转八小时了都。你积积嘴德吧,杨舟。”似乎是陈苇杭在说话,“伍桐,你来也好,把人领回去吧。这人是该放天假了。” 沉泠顿觉神经刺痛,临临晕厥之际,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用力微睁开眼,看见那个幻象里的人正从廊道深处快步过来,神色着急;冷色的医院灯光下,她溶溶的双目明亮而清透,比他方才遥望的那片城市光更温暖。 在片刻犹疑间,沉泠忘了呼吸。 好像时间凝固在此刻,他才会相信,她是为他而来的。 下一秒,熟悉的味道将他覆盖,他感觉自己被一双细而有力的臂膀拥裹。他很快拥回去,埋在她颈间用力汲取气味。怕她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又不着痕迹的微微向后一歪,靠上墙面。 他抑制不住地扬起唇角,却听见她的声音在颤抖,含着隐忍的哭腔:“怎么这么多血,你别吓我啊。” 十分钟后,伍桐托腮看着眼前喝汤的人,心还未从余悸中缓过来。沉泠的额角还留着一丝红渍,她没忍住,倾向前,抬手想将它抹去。被沉泠一下子攫住手腕。 他声音里疲倦还未褪去,带着调笑:“不是说了,这是病人自杀时为了吓她妈妈,用的染料。” “看着就是不舒服。你自己看看多吓人。”伍桐撇嘴,指向旁边椅背上染满红色的白大褂,“还以为你被刺了。陈苇杭还不当场澄清,你们串通的是不是?” 沉泠松了手,将脸向她凑近,闭上眼仰面:“那你给我擦擦吧。以后再也不会了。是不是等了很久?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面容依旧清俊,只是睫毛附在青黑的阴影之上,泛白的肌肤上生了痘。下巴上没有胡渣。她一下又觉得好笑,他就是在这些细节上很执着,再忙也还勉强兼顾形象。 伍桐柔柔地将额角这点红渍抹去,说:“喝完我们去外面吃饭吧。你这医生业务太垂直了,只照看心理不照看胃。” 沉泠却忽然睁了眼,黑色碎发掉下来几缕,盖在弯弯的桃花目上,灯光淬在他深黑的眸子里,笑意荡漾:“所以你上午就熬了汤,不告诉我离职,是为了给我惊喜?” 他明目张胆地确认,丝毫不掩饰欣喜。不知为何伍桐脸有些发烫,她撇开眼,又很快与他对视:“是。你惊喜到了吗?” 沉泠越发笑得荡漾,只是不知何时眼眶泛了红,他说:“嗯。不是你帮他妈妈还的汤,是给我的汤。” “他?谁?”伍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沉泠摇了摇头,抬手胡乱抚了一通自己的头发,伍桐竟觉得他在害羞。他顶着乱糟糟的头,转而又趴在桌子上看她,放轻了声音问:“陆梓杨喝了吗?” “我为什么要给陆梓——”伍桐忽然顿住,手落在他头上轻轻拂过,她改口道,“没喝,这不是替他妈妈还的,本来就是给你的。不然,我也不会等这么久。” 之后两人去吃了宵夜。一路沉泠都在照顾她,衣柜里掏出一件大衣给她披上,看着她吃了片维生素,中途买了热板栗、烤奶。吃完饭送她回家,他没有跟进屋,就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来?”伍桐问。 沉泠轻轻地笑,摇头:“你今天刚离职,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向里面望了眼,又摇头,说:“明天见——我怎么忘了,你不上班了,好像少了见你的理由。” 伍桐心一紧,总有些难过。她刚想说话,沉泠就松了她的手。 “晚安。”他说。很快反身离开。 伍桐望着他的背影,生出一种出去追他的冲动。 脚边就是提前准备好的男士拖鞋,床上放了第二个枕头。昨夜纠结的“要不要将少有的合照贴在墙上”,也有了决定。虽然合照混在了她与许咲伊的照片集里。她昨夜没睡着,在想他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沉泠!”她踏出门框,用力喊他。几乎是在她起音的那一刻,沉泠就回了头。 伍桐吸了吸鼻子,大声说:“如果这次我拿奖了,你陪我去北京?” Chapter270太阳 绿皮火车如期驶向北京,火车铁床咿呀咿呀地响。车旅劳顿,伍桐担心受人影响,把一厢内四张床全订了。毕竟是她要带沉泠去北京。 沉泠也真把自己当成了客,趴在床边的柜板上看窗外。他们已进入半个北方,天变得更高,太阳平等照拂每一面疾驰的窗。沉泠的眸子被打亮,透明而纯净,伍桐看出他现下惬意,心里某根微紧的弦也松了些。 是沉泠自己提出要坐绿皮火车。周焘私下联系伍桐说,可以把这趟旅程当做对沉泠的治疗。 重复过去的场景,将过去断裂的旅途续上,那个解不开的结也就能被留在过去了。 伍桐还有些对命运的担忧——该不会忽然发生什么事件,比如她的奖忽然暗箱操作给别人,比如列车轨断了……让她总会从这趟行程中离去。 “你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沉泠眼尾荡着笑意,手从下面伸过来,勾出了她的小拇指,痒痒的。 伍桐望进他眼里,此刻他目光异常清亮,好像已从她的表情里洞察到她与周焘有过一场电话。 “你这眼神……”沉泠一顿,变得有些严肃,“好像是在说想我。” “?” 伍桐被他戏耍,将他的手一把拍开。他却很快又缠了上来,长指扣进她指间,拉着在空气里晃啊晃。好一会儿才说:“放心,都跟你到这里了,我不会让你跑的。” 伍桐心领神会,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他这些时间在她身边多少有些肆无忌惮的意思,许多她习惯独自决断与解决的事,他总能旁敲侧击猜到。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和周焘一起关心他,他也能有所预料,猜个八九不离十。 伍桐想,沉泠小时候也一定是这样早慧。 更早地知晓成年人背后的盘算,更早地看见世界黑色那一面,他也会因这种敏感更早地受到伤害。 许咲伊前不久还劝她想清楚,说沉泠还不如陆梓杨,陆梓杨傻呵呵的反而还阳光健康——当然男的都是半斤八两。 “你想好了,真的能接受沉泠的全部吗?讲道理我还是不看好他这种‘有病’的。” “那你是怎么接受王易笙全部的?”伍桐反应。 “我没接受他全部啊。谈恋爱嘛,又不是看小说,总要现实些。钱财管理、出轨问题、家庭情况、结婚生子……我们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楚。 我做每一个决定,都得先考虑最坏的可能性。他爸妈又不喜欢我,我也不想配合他身上那些我不喜欢的部分,谈的第一天,我们就想好会有决裂分开的一天。”许咲伊说。 伍桐已很少去考虑远处的现实。现实于她而言,比幻想还要缥缈不定。所以她也不会要求现实在她的掌控中。 但她知道她心里的那幢小房子,稳固安全,风雨不侵,四季分明,可以供养她许久。 她不过一晃神,就被沉泠逮着。 温热潮湿的什么触了上来,她感觉到他微烫的脸贴上自己的肌肤。一双眼离得太近,直视而不躲闪,其中有什么燃烧着。 沉泠只轻轻触了她一下,她懵了,看了眼外面走过去的两个人,说:“你亲我干什么。” “随时都想亲你,你不知道吗?我忍了多久。”沉泠声音比方才沙哑些,“只是逗逗你说你在想我,你就狠心去想别人了。” “没有……”尾音被吞没进发热的口腔里,男人修长的指托住女人的头撞向床后面的墙,骨节撞出几近断裂的声音。 沉泠看似稳而不乱的情绪在伍桐的舌根起伏、流荡。他顶着她,吮着她,其中的麻意都要烧出火来。手也被他的指死死缠住。他要得太凶了。 下一秒一切遁入黑暗,火车驰入隧道,阴冷之气将两人包裹,却给沉泠的情绪肆虐提供了温床。伍桐在寒与热之中,感受到他的矛盾与欲望,每一次缠绕都是在说“我想要”,又好像在说“这是我在听你的话”。 他急促而低地喘息着,却欺负她似的不给她一口呼吸,似乎要将她的气全都引走。她发出求救的咿声,有一瞬间真以为自己要濒死,指甲在他毛衣上狠狠地抓,只感受到他贲张的肌肉更硬。 心快跳出胸来,伍桐有些眩晕,两只手自他的肩头滑向他发烫的脖子、喉结,直到他的下颌。她捧住了他的脸,用舌尖轻轻回触了一下他的舌侧。她能感受到压着她的身躯微微一僵,很快有气息渡进她的口里。 “啪”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地。本能反应伍桐想床边望去,灯光稀薄,她模糊地看见是方形的什么东西,却很快眼前变黑,微凉的手覆上了她的目。沉泠吻得变慢了,又不遮掩欲求地,慢而深入,引诱纠缠。 黑暗中伍桐感到小腹之上有硬物微顶,她下体在不为人知的暗处翕合了下,敏感得已有液体渗出。离上次做确实已过了很久。 伍桐的行动比思考快太多,她的手已移到两人下体间的贴合处,顺着男人那凸起的顶端往下抚触。只是随心的动作,还是隔着裤子,那抬了头的硬物却立即不知羞耻地胀大了几分,来不及克制地往她手心里顶去。 低哑的喘息声随着这顶弄,自她的唇上滑向她耳下颈边热气喷涌,伍桐小小的身体被整个拥进男人硬而紧绷的身体。 不知为何伍桐感知到他情绪里的恼意,不知是在恼她还是恼自己,他滚烫的唇带着濡湿的液体滑过她颈间,来回反复不肯离去,好像食髓知味意犹未尽,却明明克制得没再进一步。他说:“你欺负我。” “你又颠倒黑白,分明是你先的。”伍桐控诉。 他便真的低低一笑,应道:“那也不错,我就是想欺负你。” 忽然一室明亮,太阳光再次洒进,列车驶出黑暗之处。身上之人起身很快,衣服整得慢条斯理。铃声忽然响起,伍桐寻到手机时,沉泠已俯身捡了不知什么,藏进大衣内袋。伍桐只依稀瞥见一抹红色。 随后就只见到沉泠衣冠楚楚无事发生的模样,和泛红的眼角和喉结。他的实现落在她不曾遮掩的手机屏幕,很大的两个字:姚景。 伍桐还是选择了接听。 她开的听筒声音不大,但旁边是狡猾的沉泠,离得再远他也未必听不见。 “…………见一面,好吗?”来,存在感却极强。 伍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啊。” Chapter271靡靡音 从酒店出来约莫下午五点多,他们没有叫车,只沿着胡同走。 他们住在雍和宫附近,寒风不凛冽也吹早吹尽了叶子,枯瘦的枝丫作影,映于落日之上,昏黄了半边天。黢黑的群雁成队而又散漫,绕着这一方广阔的天一遍又一遍飞。 巷子里的喧闹声时近时远,时亲时疏。伍桐和沉泠就这样并肩走着,她的手装在他的衣袋里,被他柔柔握住,温度大约和烤蜜薯溢出的热气一样,好像永远不会散去。 伍桐手里拿着沉泠刚买的一串糖葫芦,腕间是他方才忽悠一位奶奶,花高价买的一圈花环。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如果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好像也永远不会走散。 路很长,但也很快走完了。他们随着人群涌向对岸,车铃声时时地响,不被绿行红止的灯打断。对面那家咖啡店溢出暖洋洋的灯光,沉泠指了指它说:“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你去旁边吃个饭吧,我不会跑的。”伍桐拽了拽他袖子,出口自己也分不清是承诺还是安慰。 沉泠垂下眼眸,目光温柔又浅淡:“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他用很小的声音说:“今晚我不想和你分开。” 伍桐的离开总是不带留恋,当然沉泠从不曾希望他的依恋会绊住她前行的路——不论这路是朝那个方向。 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那家与姚景相约的店中,她对要与姚景大老远在北京见面、又聊何事讳莫如深。右衣袋里还留着她的余温,左袋中那红色的戒指盒被摩擦太多次,他的冷汗几乎要浸湿盒面。 她一离开,他便好像遁入空境,周遭一切都是幻影,那咖啡店里的暖光也冰冷起来。人世间的喧嚷有烟火气,却因太暖与他阻隔开来,只做靡靡音向外弥漫又弥漫。 待他迈出脚步,已经走进那颇有中式古典意的餐厅,落座在离伍桐与姚景的不远处,恰能以假山遮掩自己,又看得清他们彼此的举动。 他想起去丹麦那次,他偷跑进她宿舍,也是这么隔着稀薄到令人窒息的空气,望着她与许戈走进了同一扇门里。 她对姚景笑得这么开心,令他怀疑是否与她重逢这些日子里,她也这么发自内心对着笑过;亦或者时常有,但只是存在于他的梦里。 “先生,这茶有些烫,您别握了吧?”服务员焦急地在旁问,犹豫着想出手移开男人手中的杯子,他出众的面容显出苍白,凝神望着后侧某处,对手中的温度毫无感知。尽管指骨处似乎已经被水烫红。 她未忍住好奇心,何况提醒多遍他也似未听见般没有理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差点没握住手里的水壶。隔着假山在那边坐着的男人,不是……姚景吗? 他穿着一身黑,戴了帽子和口罩,能瞒得过别人,对她来说却不难认。她算是姚景最早的一批粉丝了,他藉藉无名时拍的那些视频她都看过,他至今为止一共换过多少发型她都能一一道清楚。 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毕竟这么多年她从未这么近距离见过他。难怪后面这位客人会反常,姚景有男粉丝一点也不奇怪。等等——为什么姚景对面坐着个女人,她站起来离他这么近做什么!? 好啊,摸他头。不是出道以后只有过一次虚假绯闻、从不谈恋爱的吗,什么情况?这也离得太近了,都要亲上了,都要亲上了!! 工作时间她也忍不住了,心莫名被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和恐惧充斥,她把水壶“哐”一下置在台上,就要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 “啪”一下,感觉手疼得很,手机整个摔在地上。她匆忙想去捡,身后熟悉的玻璃炸碎声唤回她的理智,摔杯赔钱扣工资的焦虑压过了前面的情绪,她回过头才意识到是眼前这位先生用重力拍开了她的手机。 而眼下何止桌上一片狼藉,他裤腿上全是方才那煮开不久的热水,骇人地混着玻璃渣子。 “对不起先生!”她反射性地道歉,拆开旁边的餐巾纸要出手擦。全场的视线聚焦而来,她犯过再多次错也无法习惯这种窘迫。 男人却毫不在意地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低头,露出似暖又虚弱的笑。他声音很轻:“是我该说抱歉,手机我会赔,杯子也是我自己摔的。我们去找你经理吧,我会说明。” 她看清他整张面容,无端有些恍神,心头突突地跳,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好像也没在店里见过这么帅的。 低头又看见他裤腿上湿了一片,才忆及还在工作,今天说不清究竟是好运还是触霉头。刚才那照片也没拍到——不过现场肯定也有人发现姚景了吧。 谈恋爱这么光明正大,他这还有半点事业心吗! 办完了事,她还有些懵。客人不仅赔了杯子的钱和她的责罚金,还帮她手机送了维修,并给她租了一部备用机。 她也不会天真到以为这全来自他的好意,果然他在离开前同她说:“能否请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来过,我的外貌、声音,任何信息。” 她不笨,问出他的言下之意:“客人最不希望谁知道?” 他浅浅地笑,不带情绪:“你的偶像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 她一惊,客人马上解释说:“你的屏保上是他,抱歉,刚才不小心看到了。” “好的,我明白了。”她意会,心里却打量他,想,难道他也是姚景的粉丝? 这种级别的长相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男人却好像能读懂她心事,马上为她的猜疑做了解答:“他对面的女孩子,是我爱的人。” 他语气过于寻常,像是常常将爱挂在口边。很快她又听见他似是揶揄的笑声:“你的姚景,也爱她……” 她顿住,男人却转了调,“的话,你怎么办?” “我?”她有些惊讶,他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么多年了,她肯定也有想过,毕竟是真心实意地追逐着姚景,总会害怕他终有一日走入婚姻。 还好他一直专注事业,虽然两年前那次颓靡让人操心得很,后来他又用另外的惊喜发展回馈给她们,不断向她们证明:他是这个圈子里少有的品性正直、有所坚守的人。 “我还好吧,可能会脱粉,但不会去网上发什么。但讲道理,他的几个站姐蛮刚的,可能会回踩。客人您追的那位美女……也肯定会被扒出来骂,虽然有些冒犯,但我也很难对她有好感。” 男人微点头,望向了客人区,有些落寞地说:“所以我不希望姚景爱她。” “如果她对姚景有感情……我也会想,全部掐灭。” Chapter272等待 伍桐离开店后再没回头,直奔方才与沉泠分开的路口。她刚喝完热茶,手仍是冰的,冷风刮在脸上,她逆着人群与风去找他,不是去他所说的那家咖啡店。他才没有那么乖。 这次伍桐的预感却错了。他们分离的路口空空如也、无人等待,她欣慰地呼出一口气,捂着腹,莫名又有种失落。 心刺痛的感觉许久未有,她自嘲地压抑下去。凭什么沉泠会一直在原地等她?即便是在咖啡馆,又有多少时效够她挥霍呢? 她刚要抚起颊侧遮目的刘海,便有冰冷的触感袭来。没有看见来人就已凭借气味辨认出是谁,刘海顺着她的心意被抚至耳后,她搭上沉泠的手背,有点心疼:“冷吗?你还是一直在外面等的?” 沉泠将她的手带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借力让她整个人都贴入他怀中。口袋里很暖和,伍桐一下子就摸到里面的暖宝宝,是他备着的,自己却不用。 他抱她很紧,让伍桐深切地感受着:是他需要她的拥抱。 “好想你。”他又撒娇。 “我们只分开了两个小时。” “那也很久了。” “久到你连饭也不够吃一个,在这里干等着吗?”伍桐有点生气,手臂紧紧扣在他身后。 “我不想吃,我怕你跟他跑了。”沉泠委屈极了。 “沉泠,你总算敢说这句话了。” 伍桐心里的那根刺顷刻就融化了。 月明星稀,走在别的城市,遥远的北京,竟也能踩上泥泞路,竟也能让伍桐在每一次疏松的落脚之中,忆及沉泠站在家门口的楼道下等她的模样。 前奏很长,胡同里的灯光很有耐心地照在他们的行路之上,安静而从容。伍桐清浅的声音轻松而不附着任何复杂情绪: “小时候没有人和我玩,我独自在家也玩得很开心。等我有了意识,就发现,身边很少有人喜欢我。我爸妈不喜欢我,同学不喜欢我。连老师也。所以高中的时候我很羡慕你,为什么你可以让人人都喜欢?” “后来我明白这也是需要代价的——你必须事事不能出错。而我也不愿意付出这种代价。” “中途我也有找过原因,起初是觉得,我长得丑,也不会说话。我就开始练习说话和微笑,去讨好别人。这也没有效果。后来我就责怪家庭。 这个家贫瘠、充满争吵、负债累累,我父母从来没有教过我如何与人打交道。后来我爸进了牢里,我经常和妈妈吵架,于是有一天她打了我。 打完以后她哭了,我以为她心疼我。第二天她就不见了,留下一张外出打工的纸条,再也没回来。” “当然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其实我们还在电话里继续争吵,直到那个过年,她出了车祸。” “那些年里只有余老头告诉过我,原来我这么小,是不必承受这些的。” “我不知道,你的小时候,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些。沉泠,你也不必承受这些,这些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本就不堪忍受。” “有一两个人,但都不重要。”沉泠的语气也十分轻松,“但我喜欢你和我说。” 转街绕巷,伍桐走上人行横道又落下,回头见沉泠看着她的眼睛都在发亮,莫名其妙:“你一副爽到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沉泠目光指向两人交迭的手。 “……”伍桐猜得很快,懂完还是换了个委婉说法,“跟着我?” “嗯。”他笑意深深,“只有我们两个人,做你的小狗,完完全全属于你。你全部都知道。” “……”伍桐反驳,“即便我不告诉你我和姚景究竟说了什么?” “伍桐。”沉泠忽然拉住她,“那就是领奖的地方吗?” 伍桐知道目的地还没到,但也不免被他微微严肃的语气牵绊住脚步,朝前方望去。指尖处有微凉的金属感,她一回头,看见手上的戒指。 指环之上的素钻,琉光像月晕,向四周散开。细看,戒指却是太阳形状。 大小刚好。沉泠停留在这个为她戴上的动作。让两人的姿态呈现出王子公主的情状——虽然沉泠并未下跪。 她很快想起火车上、黑暗里,那打断他们的落地声。 Chapter273少女的祈祷(正文完) 她有点紧张,恐惧自己短时间的思考不够回应他的需求,那她将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沉泠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目中期骥黯淡几分。信息有参差,也不阻碍敏感的人以直觉刺破所有的语言误解,与词不达意。 他嘴角牵起,说:“我小时候从没有被爱过,所以一直在沉攸其的施压中寻找爱的痕迹。这弊病深入膏肓,蔓延二十年,我现在才知,我从未治愈它。” “这是我的真心话,因为我知道即便这已构成我的人格,与你而言仍旧是永恒的压力,因为它也许永无治愈的可能。伍桐,这是缺陷。” “缺陷也……”伍桐想回应,马上被沉泠打断。 “但是你已经将这个缺口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的阴影都变成白色,让我偶尔生出错觉,好像我一开始就是完整的。我从未感受过生命至深的喜悦,直到遇见你。” 冷风吹过,将他低醇的声音吹皱,听得出其中的颤抖。 沉泠的手也在发抖。 “毕业那年我们来北京的路上,我就想将它交给你。那时我还有勇气,将作为‘我’的重量递交给你,我并不想向你索要承诺,只是想要一个陪伴你的许可。 我知道,你需要家人,那么我可以作为家人存在。可没想到这些年我的勇气已经燃尽,残余的部分也只能隐藏我身不由己的贪婪。” “沉泠,你给我的已经足够多,无需再做什么,也天然陪伴在我身边。”伍桐眼角发热,试图以手间的冰冷,回应他冰冷的手。 “这枚戒指如今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只要在你手中,便足够了。”沉泠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双目如素钻般融着熠熠的宁光,“不论你今天与姚景说了什么,又有何更远的承诺,亦或是你心里已有其它决定,放不下周烨他们。此时此刻,我只说‘我想要的’。” “伍桐。”分明神色如常,沉泠的声音却似紧绷的弦,只待箭离弦。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好吗?”① 人们说爱情本就是荷尔蒙的致幻药,断断续续地拼凑出永恒的假象,附以利益共生的经济婚姻加以维持,进而推动繁衍。永恒本就反人类。因为受限于时间,也被时间保护,任何虚实之物凡有存在便有消失——爱是,自我亦是。 但沉泠还是相信永恒。他知道伍桐也是。 关系就像照镜子,爱是否能在反复照映间淬炼出耀眼的金石,取决于创造它的人是谁。只有两个人各自都真正有完整自我的存在,镜子里映出的才不是虚幻。 这场颁奖典礼家属不能入场,沉泠便在场外的流动摊位处等待。 馆里溢出的声音很小,外头的人能勉力听到。流程过半时,沉泠听见摊主大叔说:“你们是双胞胎吧?”随机看见小桌对面那张他并不喜欢的脸。 这个人眼角与自己有一样的红痣。 沉泠也没有想到会在体育馆外遇见许戈。他们自从欧洲那次见面之后就没再联系过,本来当时沉泠未控制情绪,打伤了许戈,这段朋友关系就画上句号了。 沉泠一言不语,只将许戈当做陌生人,自己望着场馆,认真听主持人报幕。又到下一个人的获奖感言,旁边落座的人才忽然说:“沉泠,你这般小心眼,也能博得她的喜欢吗。” 沉泠淡淡一笑,喊摊主过来,给两人倒了酒。他直视许戈,温和道:“比偷鸡摸狗怕见人的胆小鬼好些。” 许戈眉目清朗,虽未西装革履,看起来已比从前的学生模样成熟许多,但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和沉泠一样不会被言语讽刺打乱阵脚,只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瞥向一边,问:“她这一年过得开心吗?我……我在直播里看见她辞职了。” “有我在身边,她自然开心。”沉泠放下酒杯,就见许戈被呛到,咳了起来。 “你真是……”许戈擦干酒,才说,“厚颜无耻。” 沉泠又畅然地笑了笑,陷入回忆一般地,忽然说:“我们走来的路上,我问她,能不能让我做她的男朋友。” 许戈又差些呛到,有些后悔为什么连夜赶来,要在这里听沉泠炫耀。可下一秒他又觉得沉泠的情绪看不出激动与兴奋。他那被“男朋友”三个字掀起的慌乱,转而被身不由己的狂喜替代。 难道沉泠被拒绝了? 许戈肯定这不是错觉,沉泠的语气竟然十分释然。 那个万分自傲的沉泠,竟然坦白:“我不敢听最后那个答案,让她回去再考虑,慢慢考虑。许戈,我和你一样是胆小鬼,是感情里的失败者。可是——” 沉泠再一次看向许戈,神色之间无有不甘、无有颓败,他好像身披荣耀,说:“站在她身边,做感情的失败者也没什么不好。” 他听沉泠说他们来路的后半程,伍桐安静地掉眼泪,她罕见地吐露脆弱心声,说原来自己对这个奖如此在意。 许戈分不清沉泠所说的来路是指什么路,他只记得这些时光,他靠着伍桐的直播与视频而走下来,生的意志比死更强。 她无意识吐露的话总成为他的路标,指引他成为一个不溃败而意志坚定的人,他凭此又拼着拿下几个重要项目,沉浸学术不分昼夜。 直到他刷到她的信息,得知她得了奖。最佳青年策展人金奖。 那一刻他骄傲又难过,他心想:这本就是属于她的,而她的路不止于此。 这个念头与沉泠所描述的,伍桐的行至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重迭在一起。他追随着沉泠的目光看向场馆,那里头掌声一波又一波,如海涛也如狂风,激起他心头的激荡。 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飘在这广阔的冬夜,比别人的获奖感言更卑微、也更狂妄 : “从前的祈祷,是作为渺小的人,跪拜在上帝脚下。 但如今的祈祷—— 向天,向地,向我自身,这个幽微而不朽的个体。 我旁观,我证明,我存在,我快乐,我爱。 这便是我的创作,我相信我会被记住,直到历史也不能将我泯灭。” Chapter2741v1线(1)女朋友 沉医生这几天又魂不守舍,从不出错的他在年度会议报告上将一个重要数据漏了个0,昨天中午吃饭又误食过敏物,脸上发了红疹。 过年这段时间最忙,他坚守在岗位上,也没离开。听说一周前就晕倒过,前几天从北京出差回来还发了低烧。 看起来沉医生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规培生们说。 但是她们又看见,沉医生常一个人对着电脑偷偷笑,笑着笑着就趴在桌上,面色潮红,衬得本就因过敏泛红的俊容更像是——发了春。 男人发春这件事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沉医生发春。 首先他是个帅哥,规培生印象里的帅哥百分百知道自己帅,且要么名草有主还与异不设无边界,要么万花丛中过,表面正经实则沾了一身香。 而沉医生名草无主还有一个明恋对象,除了她以外的其她女性,他都保持疏远。 也不用打听,他喜欢的人,就是这几日每天都来和他一起吃饭的漂亮姐姐。 而且,陈苇杭医生无意透露过,沉医生的绯闻都是自己传出来的。作为助力者,她收了贿赂但嫌不够,所以拆穿了他。 大家或多或少品出,沉医生这是在挡桃花的同时追人,这几日不谋而合地也都帮他装腔造势。毕竟他小病不断,还放着外面的钱不赚,恪尽职守在医院打工。 伍桐如常午间到医院,见前台坐班的几位护士边处理手中工作,边在八卦似的,谈得愉快。只是抬眼一见她,露出奇怪的笑,又都噤了声。 她们遥遥招呼她:“沉医生女朋友来啦?他在办公室呢,这一上午又忙死了。” “是啊,刚才还有病人家属和他争论呢,他还发着烧,也真是辛苦。” 伍桐心一跳,面露紧张:“又烧起来了?” 护士们嘴角的笑意未收,含糊道:“应该吧,看着脸很红。” 伍桐没有一丝怀疑。她快要搬家了,昨晚沉泠还来她这里帮她收拾东西,开着空调就不好好穿衣服,昨晚已经烧到38度,他硬是不肯请假。 今早退了烧,伍桐才同意他上班。 伍桐匆匆忙忙进了沉泠办公室,依稀听到那几位护士说:“今天,没反驳?” “是啊,女朋友!” “沉泠,你再这样晚上就不让你来我——” “家”这个字封进嘴里,伍桐一开门就碰上周焘出来。 许久不见,她大方打了招呼:“周医生。”视线越过周焘,后面的沉泠端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事务,戴着口罩,只能凭冷清严肃的神色判断他在认真工作。 “小姑娘你来啦,好好督促他工作。你再不来我们工作都要乱死了。”周焘依旧和蔼,看自己孩子一般的目光看她。 他又回身望沉泠,摇头叹气,叹得伍桐也有些紧张。 他们工作乱了?是沉泠身体情况又糟糕了? 周焘又一笑:“罢了罢了,爱情是这样。” 他微微颔首,请伍桐先过后离开。 门在身后关上,伍桐将带的饭菜和汤放下,说:“今天好奇怪,进医院这一路,怎么好像人人都在看我呢?” “我女朋友这么好看,他们关注你有什么奇怪的。”沉泠理好桌面,为她搬了椅子。 头未抬,冰凉的触感贴上他的额:“摸着温度不高,还是测一测吧。护士们说你脸红。” 沉泠弯了弯唇,摘掉口罩:“那请女朋友帮我看看,我的脸红不红?” 他仰面看她,闭上眼睛。 伍桐一时语噎:“看个脸闭什么眼睛。还有你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喊了不下百遍女朋友了!” 但她还是以指抚他下颌,抬起他的脸细细地看,昨晚涂了药后,半夜就已经消下来了些了。 微冷的指腹轻轻贴上沉泠颊侧,一点点揉,在确认不再肿胀后,就要离开。 男人猝不及防睁了眼,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温柔乞怜。他自己坐上给她搬好的凳子,行云流水地揽了她的腰,让她坐上自己的腿。 “女朋友亲亲我,我就少喊一点。” 伍桐蓦地想起,昨晚两人确定关系后,她第一个通知许咲伊,许咲伊只留下了八个字以评价沉泠:恬不知耻,得寸进尺。 他当下确实有些不知耻的架势。看似是求,是示弱,身后箍着她脖颈的掌并无半分减力。 伍桐知道他昨晚没睡着多久,工作的辛苦他也不曾吐露太多让她负担;更何况这般长了疹子还知道自己眉清目秀,能从她这里捞好处的狐狸样,确实有些可爱。 她捧起他的脸,认真地吻在他唇上。 他很快露出狐狸尾巴,施力将她摁在怀里,撩开她湿润的唇口便开始纠缠她。几番来回,她的大衣早被他灵活的手挑开,置在桌上。 他带着她绕了几个圈,她便坠进沙发里,腰间敏感部位被长指挑逗着触,她口中呼吸被尽数剥夺,唇舌泛麻,脑神经却被刺激得兴奋。 她喊他的名字,他也不应,和昨晚一样,又变着法舔遍她口中所有软处。他身上溢出淡淡的药香,洁净而冷感,让她总在痴溺中缓回一丝理智。 睁了眼又总见他温柔地看自己,墨瞳里压抑着一种强烈的欲求,伍桐实在无法忽略。 十分钟后沉泠总算理智下来,胸腔鼓动,激得他整个人太阳穴还在发麻。他撑起臂,试图离开伍桐,不让这鼓动过于失控地侵犯她。 她却微微睁了眼,墨黑的长睫闪动,迷离着。她微喘着气动了动丰润的唇,又拿双臂挑着他的脖自己支起身来,笑着吻上他眼角。 沉泠微叹了口气,努力镇静地说:“可惜午休只有两个小时。” 伍桐又亲了亲他眼角,说:“你好好吃饭,好好工作,晚上就奖励你。” 沉泠热眼望她,涩声道:“那明晚我也可以要吗?奖励。” “我还没说奖励是什么呢。”伍桐逗他。 沉泠摩挲她的腰线,说:“周末我要回一趟家,到时候你想再给我一份奖励,那也来不及了。” “回家?陆家吗?”他没事先同她说,伍桐很快想到,定是沉泠被临时通知,且无法拒绝回的那个家。 “嗯。”沉泠盯着她的唇,又想亲。 伍桐挡住他,将他压在双臂直接,双目灼灼:“我陪你回去吧。” 沉泠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愿意和我一同去陆家?” “为什么不愿意?男朋友,在对我的信任上,你还需进步。昨晚我就说了,我不会让你在陆梓杨面前受委屈的。” Chapter2751v1线(2)男朋友 沉泠想起昨夜被伍桐喊去家里,临门玄关处多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他一时明了,悲从中来。 她见了其他人,还邀请他来家里看,以暗示。就是已做好决定,不想和他两个人一起了。 那他也该听话,执行这些年里不喜却在脑海中辗转过千遍的planb:做她枕边人之一,再帮她看管其它枕边人和心里人。 许戈的出现对他的警示太大,旧人走了还有新人。无论她遇人淑或不淑,他总得做好万全准备,做这些人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哪怕这“多”的程度只有一点点。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好吗? ——好。 至少去北京那夜,他求爱后,她毫不犹豫地回了“好”。无论是处于责任、歉疚还是怜悯,他至少将自己种进了伍桐心里。已是莫大的慰藉。 可沉泠还是万分后悔当时自己的回应—— 他在听到“好”之后,喜不自胜地吻了她。和伍桐接吻总如中毒一般,他头脑发热,又愈加担心她也只是头脑发热。沉泠强自镇定,激吻之后理好她的衣襟,按照计划说: “你不要现在答应我,再回去想一想。想好了,要是能够确认,我就当你在关系期间都不会反悔了。我会缠你一辈子,真的会缠你一辈子。你回去想一想。” 他三番两次将选择权交给她,是要让她为两人在一起这个结果负上责任,又要她知道自己的决心。 他还是在算,他不相信伍桐会恒久地爱他,他知道她为自己的愧疚会舍不得再伤他一次,那与伍桐长久相伴的胜算会再大一些。他要永绝后患。 可沉泠还是万分后悔。 这后悔在听见伍桐的获奖感言时轻轻地熄灭过。许戈放下体面来北京,还主动与他说话,沉泠如何不懂。那一瞬他仿佛与许戈平阶且共感——他们都以伍桐为傲。 之后几天悔意又燎原般燃了他的心,将心地烧热烧红烧成一片灰烬。他食不甘味、夜不成寐。终于在昨日走进她家门那一刻,一直以来压着自己的巨大企盼连同身体一并坍塌破碎了。 帮她收拾完东西,发个烧也合乎情理,不在他算计之内。 哪知伍桐会把她的床直接让出来给他,劝他明天请假,还熬汤喂他喝。她分明知道她熬的汤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狗也会发脾气啊,何况他沉泠还是一条发着烧的坏狗。 沉泠脾气一上来,汤入了半口,就再喝不下。他黑了脸,气场一反往常,攥了伍桐的手冷漠问道:“是阿猫阿狗长得好看点你都给他熬汤、喂他喝汤吗?每个人一双拖鞋?姚景来过了?还是许戈、周烨、陆梓杨?都不是?我都忘了,伍老师身边围的哪里只有这些人。最大那个粉丝皮相也不赖,他也是个博主吧。之前那个学弟叫什么来着?郁林,后来还缠着你吗?” “沉泠。” “反正有一群人帮你搬家,拖鞋都不够。” “沉泠——你幼不幼稚。” “以后我也不叫沉泠了,给个代号就够了。小y,小沉,叫小狗我也不认了,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家里叫许戈小狗……” 沉泠越说越热,越说越后悔。他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这般失控,醋坛子碎了整个房间,闻着都酸,他自己也泡酸泡胀头脑都昏了,从前那些装模作样的礼貌、克制与大度都喂了狗。 这副态度暴露了他的臭脾气,他在她面前千遮万掩,偏偏在她给答案前的节骨眼上露怯又失态。她最讨厌周烨和陆梓杨什么沉泠不是不知道,她和姚景的分手也有他利用裂痕推波助澜的痕迹,如此一来他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沉泠给自己判了刑,他万念俱灰。 却只听碗置于床头柜上,发出清脆响声,接而伍桐便说:“既然你只是小y,小沉,那汤就别喝了。毕竟从今以后,我只打算给我男朋友熬汤喂汤,叫我男朋友小狗,给我男朋友在家里备拖鞋。” “……” 沉泠动了动喉咙,在沉默中,把床头柜上的碗拿起来,又轻轻捧起伍桐的一只手,将碗放进她手里。然后微微俯身,低头用嘴唇碰了碰碗沿,哑着嗓子说:“喝,男朋友喝。” “……”伍桐没有反应,只拿一双夜里也明亮蛊人的眼瞧他。 沉泠不慌不忙,又拿起手机。在伍桐的视线中,他打开相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在伍桐脸上,伴随自拍镜头里静音的拍摄键按动,伍桐看见自己微微迷茫又忍俊不禁的表情出现在屏幕里。 沉泠动作很快,再下一秒,伍桐的手机就震动了。图片消息到达。 “纪念照,男朋友拍的,女朋友放心,刚才那几秒光我就构思好了。” 沉泠把手机放到伍桐面前,里面的女人扎着最简单的低马尾,素面朝天,皮肤清透、脸也很小。旁边吻上来的男人,脸因发疹微肿且红,但只余侧脸,因速度太快而有拖影,上扬的唇角衬出风流。 意外地,很自然、很般配的纪念照。 伍桐舀了勺汤,递到沉泠唇边。他喜不自胜,一眼便能看出。而她也是。 她被他今晚这一连串的反应逗笑,也为两人历尽千帆,做出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约定而开心。 “新的拖鞋还有一双女士的,你是不是没看,是情侣拖鞋。” 沉泠抬起眸来,双目如夜海映了月光,光华起伏荡漾难掩情意。他乖乖地喝汤,就看着她,好像忘了怎么眨眼睛。 沉泠喝得极慢,看着平静,却已沉浸在不可言说的喜悦中快溺死,也早忘了不该得寸进尺:“所以今晚,找我来整理东西是假,和我发生关系才是真。” “你乱用什么词。” “哪个词错了?发生?关系?哦——和男朋友发生关系是真。” “今晚真吃错药了是吧?” “是啊,不管女朋友在这汤里下了迷魂药还是毒药,男朋友都已经喝了。” “早知道再晾你几天,刚才不是挺能酸、挺能夹的吗?” “反正你男朋友比不过你某些男性朋友会夹。”沉泠对“男性朋友”咬牙切齿。 “你不是也有女性朋友?难不成我们交往了,我还要阻拦你交朋友了?” “你可以把阻拦我交朋友当奖励。” “……” “男人敏感也是理所当然。” “既然这么敏感,也不知道是谁让我回来再考虑几天,是谁说不用为了他拒绝别人?沉泠,你不是很聪明吗,算到我的决定了?”伍桐笑问。 “既然是你的决定,我就算不到,算了又怎么算是由你来决定呢?”沉泠含糊其辞。 “沉泠,你这不叫算,叫赌。”可伍桐猜得出他掩藏的心思,“怎么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才意识到,你才是爱情笨蛋。” “至少,我赌赢了。这名分一劳永逸,我相信你,你不会让男朋友在男性朋友里吃亏。”一来一回汤已经去了半碗,沉泠将碗放下,向伍桐凑了又凑,扣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前,“你摸摸看,赌赢的滋味,很美妙。” 脆弱的皮肤之下,爱意以生命为介质,在激昂地鼓动。伍桐感受得分明。 “但你好像弄错了自己是为什么下的注。”伍桐也擒了沉泠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心口,她不紧不慢、极其认真地说,“我给的可不只是名分。” 那里不安稳的,跃动的,颤抖的,让沉泠不必以双耳听取言语也能得到,“爱”这个字。 Chapter2771v1线(3)借势 再次驶入这漫长的银杏道,经年已逝。陆宅已不像那漆黑夜里迷雾重重的深渊,敞亮简单。 反而接机的章叔透出神秘的味道。在机场,伍桐总觉这位老人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沉泠状似不平:“反正与我相关的记忆,都是缺失的,哪怕此情此景都和当年一样。” 沉泠将伍桐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时,伍桐福至心灵:“那晚来接我们的,就是章叔?” “是啊,某人说起当年如何喜欢上我倒是侃侃,现在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晚偷看我背心里的——”沉泠的嘴被捂上了。 他近期越发不要脸,什么都敢往外说。伍桐抱歉地向一边的章叔笑笑:“您别听他胡说。” 章叔戴着老花镜,精神矍铄,因他们打闹触景生情般地,眼底有泪光闪烁:“那么多年,没见泠哥这么开心过。” 伍桐微顿,被沉泠扣紧的手反握回去,她说:“以后都会这么开心。” 一路上沉泠都望着窗外,伍桐感到他情绪低落,捏了捏他的指以安抚。沉泠回看过来,扬起唇角:“没事,只是不太喜欢这里,情绪产生记忆,多少有些自我压抑。” 伍桐想说,那便用新的记忆覆盖,车就停了。 沉泠牵了伍桐下车,她抬眼便瞧见一位身着旗袍的老妇人站在一幢中式建筑门口,雍容和贵,旁边有一位年级更大些的阿姨搀扶着老妇人。她们大约就是简凝之和家中的阿姨。 沉泠带着伍桐走去,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说:“别紧张,只当去邻居家做客,一切你自由做主就好。” “自由做主”四字出现得奇怪,对方提出什么才需要她“做主”? 伍桐扯了扯沉泠袖子:“毕竟是你家,当做邻居家会不会太客气?” 沉泠眨眨眼:“没事,我也当邻居家。” “……” 两个年轻人亲密无间,简凝之想起还被陆洪关在房间的那人,心中的难受便大过了喜悦。还是莫妈挽了她说:“泠哥愿意主动带女朋友来,也是给了个解开心结的机会。太太已经准备了这么多,莫要太难过了。” 简凝之拍了拍她的手,勉力笑说:“我晓得的。” 两人迎上去,简凝之见沉泠身边的小姑娘朝自己大方地点了点头,喊:“简阿姨好。”又朝她身后人也打了招呼:“这位是莫妈吧?也常听沉泠提。” 小姑娘打扮时尚,冬日里也“光”着腿,简凝之也在抖音上刷过,现在小姑娘都爱穿光腿神器。她一身红,却红得很洋气、很漂亮。 送上的礼物也是精心包制的红盒:“简阿姨,我听沉泠说您爱旗袍,就给您带了丝绸披肩,颜色是我认识的一位设计师与博物馆做节目时一起制的,很配旗袍。也给莫妈带了一条丝绸围巾。” 又见沉泠也提了盒东西递来:“妈,这是我和伍桐之前在潘家园淘的古玩,给陆叔带的。” 简凝之顿住,看向儿子,将礼物接了过来。 “你们有心了。”简凝之将礼物递给莫妈,牵起伍桐的手,捂在手心,轻拍说,“我们都等了你好久。你陆叔叔去祖父别院那儿了,晚上才回来吃饭,你这几日就住主宅,当做自己家。有什么缺的就问莫妈要。” “谢谢简阿姨。”小姑娘笑得真诚。 他们这一下午都在华清园和简凝之一起看戏。明日就是除夕,这一下午陆家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礼也在后面堆满又清了几趟。留下的,就坐在后面那几桌客座上,都是陆家最里的亲戚或最近的老友。 年轻人和小朋友也不少,都去了主宅打游戏看电视。伍桐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嗑着瓜子说:“这种形式好,我下个视频可以做剪影戏。” “你还真当邻居家啊。”沉泠将剥好的山核桃放小碟里,“不是说你来陆家做我保镖吗。” 伍桐拢起一堆山核桃塞进他嘴里,堵他:“我看你这么委屈,以为你在陆家危机四伏的。现在看来,原来是我们沉少爷这么多年心结解不开,怕这里呢。” 她在外人面前总是假正经,在他面前伶俐乖张。他勾了唇,说:“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心结,你来给我分析分析?” 伍桐理了一波桌上的瓜子壳,指向正前方那戏台子:“你看。” “看什么,戏?”沉泠望过去。 “看檐角和檐柱,漆落了许多,也没有修补的痕迹,和那年我来已经完全不一样。方才我们去主宅,主宅的房子也是这样。我从前听说简阿姨养了很多蛇,方才我提起,她说也已经许多年不养了。刚才我偷听来的几个客人说,要赶下场,哪个什么赵家又升了,而陆家——” 她凑近他耳边:“也快凋落了。” 沉泠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伍桐如今能读懂的欣赏,他说:“我女朋友看起来不问世事,却是眼观四处、耳听八方的——” 伍桐等着他下句,要从他嘴里听出一句高级赞赏来。 “八卦小能手。” “……我这才不是八卦,是洞察。” “所以你洞察到我什么心结了?” “洞察到——你这几年帮陆家做事,是不是心有余力不足,还要受困于人?”伍桐忽然严肃起来,“我后来仔细想过,你当初回陆家,大约本是不想受制于从前可能会害你的人,却跳进另一个火坑。而你不来见我……也是因为我才是那个因,对不对?” 沉泠目光闪烁,忽地向前倾去,在她颊侧落下一吻。 “你做什么?”伍桐看了一眼隔壁那桌,简凝之和她的好友都在认真看戏,“这可是别人家。” 他却忽然道:“是,我怕我拖累你,又重蹈覆辙,让你陷入危险。我力量微薄,只能傍树而栖。这些年,我与陆洪,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陆洪……”伍桐放低声音,“想把家业留给陆梓杨,但他成长太慢,交给外人还不如先借给你?” 沉泠弯了弯眼睛,语气分明释然:“是啊,我替他照拂陆梓杨,做他陆家的守家奴、看门狗,才能借到陆家的势。” 守家奴、看门狗六个字刺进伍桐心里,可却刺得她十分清醒。他这话中,分明没有任何自嘲与自我低视的意思。 伍桐恍然大悟:“看来你不是心有余力不足嘛,你是用心借势,随便给他经营。如果你真是陆洪的独生子,这里也不会凋零成这样了。” 沉泠微怔,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得开怀倜傥。惹得路过的几个年轻女孩红了脸。 伍桐也懵了。光落在他们身上,空气被太阳照暖了,风也和煦。自高中以后,她好像再未看到沉泠这般少年意气的模样,好像他这一生本就该从无阴霾,也无有压抑,畅然开怀、自尊自在。 他却端直了身子,一字一句,认真对她说:“如果陆洪有你的视野,陆家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Chapter2771v1线(4)舐犊之爱 “这么急着夸我,我这说的还只是你和陆洪的关系。”伍桐笑着喝了口茶,还在用眼神示意他:有眼光。 沉泠越发觉得她可爱,手上缠着她的指绕啊绕,心里也酿了蜜一样的甜。他知道她约莫要说到哪里了,便似个好好学生一般,“抢答”道:“接下来,是和简凝之的关系?” 哪知伍桐马上甩开了他的手,捡起桌上一只筷子,假装敲打他:“多大了,怎么还直接叫妈妈名字?” “陆梓杨也叫啊,你也不打他。”沉泠状似坦然地提及。 伍桐扣着他的手认真问:“这些年,你是不是没和你妈好好处过?” “是。”沉泠理直气壮,还是一副春风拂面的坦荡样。 “你原谅不了她?”伍桐又问。 “是。”沉泠这回答得更快,反而让伍桐不知如何再审问。 反而是沉泠柔了目光,忽然间抬起一只手,落在她发上,轻轻抚过。他说:“这几个月来,你一直说要保护我,我心里很开心。但你也不用给自己压力。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其实,光是担心,光是如你刚才那样相信我,就已经是在保护我了。从未有人对我这样。” 沉泠顿了顿,又像哥哥一般,再一次轻抚伍桐的发顶,说:“我只是很感慨,如果简凝之有你一半信我,那我回陆家这么多年,不至于如今与她还是这样的距离。她对我,是歉疚更多。而对陆梓杨,但凡有的一点歉疚,都是因为舐犊之爱。” 晚餐前,沉泠陪伍桐逛了逛陆家,只不过不是开车,是用脚丈量。她笑说从前看电视剧,还以为大户人家的孩子上学多轻松,其实从穿好衣服到家门口,就要十五分钟了,难怪陆梓杨当时一直迟到。 沉泠笑笑未说话,带她认了许多花草木。陆宅的偏僻之处植物也枯烂了许多,看来是多年无人经营了。伍桐捡了一些干叶子,打算拿回去做装饰画和书签,袋子不够装,塞满沉泠大衣裤子四个口袋。 忽然有什么很大的东西旋风极影地冲了过来,将伍桐撞到,好在她迅疾被沉泠扶住。伍桐冷静下来,才看见是一只黑白分明的边牧。它有模有样地在前方停下,睁着雪亮又睿智的眼睛走回来,绕着伍桐他们走了几圈,在伍桐面前用脚蹬了蹬地,还呜咽了几声。 旁边有个怯懦又奶乎乎的声音响起:“姐姐,奥利奥是在和你道歉呢。” 伍桐才看到一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用葡萄似的眼睛看她,脸颊肉像团子。大约才四五岁。 伍桐立马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奥利奥的脑袋,说:“没关系,姐姐不疼。” “你爸爸妈妈呢?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伍桐怕吓到小朋友,放轻了声音。 小朋友非但不认生,反而踉跄几步直接扑进她怀里:“我没走丢,妈妈说了,奥利奥认识路,奥利奥带我出来玩的。姐姐,你好漂亮,也好香,你擦了香香的粉粉吗?” 对方如此热情,伍桐反而僵住了身子。她抬头和沉泠交换眼神,企图求救,沉泠却两手插兜,笑着看她,不打算出手。 她只好轻拍了小朋友的后背,说:“姐姐擦的是香水,姐姐没有你漂亮。” “那我们一起玩完,我可以擦擦你的香水吗?” 伍桐又抬眼向沉泠求救。 沉泠这才蹲下身来,拍了拍小朋友的后背,握了她的小手,不着痕迹地将她从伍桐的怀里带出来:“当然可以呀。但是姐姐把你变香香,是要用魔法的。得到魔法不容易,你得先和哥哥姐姐一起探险才可以。” 小朋友墨黑的眼睛转了转,另只手拉过伍桐的手就说:“那我们去探险吧!” 旁边的边牧刚才跑向前去了,也猛地奔回来,朝他们“汪”了一声。 小朋友蹦跶蹦跶,说:“耶,奥利奥说带我们去!” 伍桐感觉身上有虚汗,努力地进入他们的语境,勉强说:“……那……走吧” 见沉泠笑而不语,伍桐瞪了他一眼,他反而笑得更不遮掩,眸中都映了点点的光。 暖洋洋的风轻抚面颊,深冬宛若阳春。 奥利奥是一只有主见的狗狗,他带他们一路狂奔,在一块高楼后方停下。伍桐与沉泠都嗅觉灵敏,还未走近就直觉臭气扑鼻,两人都下意识将小朋友向后拉了拉,便见奥利奥盘桓在一颗树边,鼻子触地,反反复复不知在嗅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伍桐忽地反应过来,未看到树边一番景地,便说:“不是臭,是腐味。” 沉泠学医,自然早就顿知。他比伍桐快几步向前,就见枯树脚边,干泥中生着半具猫的尸体,脊骨头骨尽露,尽成灰色。只是还有一半毛发还未腐烂,与泥土交融在一起。烂骨上面有几条蛆,还有荧荧碎碎的小虫横爬竖行。 伍桐见到沉泠肃穆的反应,立马捂了小朋友的眼睛,说:“我们已经进入第一个臭臭关,要闭上眼睛,才能通关。” 小朋友郑重其事地回应,声音有一点点发抖:“好的,我们一起闭上眼睛!让奥利奥带我们走。” 伍桐这才上前看了一眼,用口语轻轻问沉泠:“虐猫?” 沉泠蹲着观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清楚,但四肢和头骨都完好。也可能是高空意外坠落,但没怎么伤骨。” 他这话刚说完,楼上便有一扇窗户猛地推开,奥利奥被吓得躲到了伍桐身后。伍桐与沉泠都抬眼一看,那窗户里有争吵的声音冲出来,一个人探出了半身——竟然是陆梓杨。 Chapter2781v1线(5)嫂嫂 “你觉得是我虐猫?”陆梓杨的声音在这片寂静木林中尤为洪亮,他像是闷着一股气无处发泄,被伍桐一句质问点燃。 伍桐皱了眉:“你冷静点,别吓到小朋友。我刚才分明是让你注意下,家里可能有人虐猫。” 陆梓杨看了眼一边的沉泠,只觉得心口闷堵,喘不过气来。 他两天前被陆洪忽然从队中叫出来,说是兄长的女朋友要来家里做客。他与陆洪顶了几句嘴,被关了一天一夜禁闭。这二十多小时实在过于难捱,他竟然庆幸手机也被没收,也就无法从伍桐那里得知什么尘埃落定的结果。 不得到答案,他就还可以欺骗自己。 他枯坐了一夜也没有睡着,阳光晒进来,他起身看,便看到下面其乐融融一副景。 他们最终都选择了沉泠。 现在陆梓杨终于被管家李枢放下来,说是泠哥女朋友已经到了,太太让他矜持些,别闹事。 “虐猫事件”最后有了着落,管家李枢说之前是梓杨发现这里有猫,嘱咐他冬日多备些粮,没想到几只流浪猫生育过后,猫便更多了。楼上有处露天角落常有误入的,李枢忘了封,恐怕是半夜从那里掉下来的。 陆梓杨瞧了眼李枢,说:“那还愣什么,一起封啊。省的又被怪罪到我这个刚回家的人头上。” 伍桐听出他的怨气,也没再解释。 叁人封好已是黄昏,全程沉泠与陆梓杨没说过一句话。沉泠不忘嘱咐李枢:“冬季可以备些纸箱和不要的衣服被褥放角落。” 陆梓杨留下一句“假惺惺”便离开了。 到了正厅,正好看见伍桐牵着秋秋的手,将秋秋交还给他堂姐夫妇。秋秋是陆梓杨的侄女,平常最爱跟着他跑,方才竟然也被沉泠拐跑。 他正要上去打招呼,就见堂姐家的狗围着伍桐绕了一圈,伍桐被逗得开心极了,蹲下来亲昵地和它碰鼻子。许是光的缘故,陆梓杨这个角度,恰好能看清她眼中的怜爱与不舍,还有怎样都藏不住的艳羡。 不知她艳羡的是围绕她的一只狗,还是一个家。 只这一秒的停顿,陆梓杨身边就如风刮过般的,他看见沉泠大步向前,人已至伍桐身边。 陆梓杨顿感呼吸凝滞,双目刺痛。他看见沉泠向伍桐伸出手,伍桐抹了抹眼睛,借沉泠的力站起来了。她的视线再也没有主动落到他陆梓杨的身上过。 伍桐终于在晚餐时间见到了陆洪。她本以为陆洪特地去祖父院里,是不太想看见她,后来却从简凝之言语间对陆洪的嫌弃,品出这是简凝之对她的照拂。 沉泠带伍桐去客厅与陆洪打招呼,陆洪只浅浅与她对视一下,就撇开了眼去,点了点头,请她坐下,又谢了她送的礼物,然后让她别客气,吃水果。 不算热情也不算照顾,只有客气。 所幸伍桐也不在意他态度如何,自如地与沉泠两人落座,吃起水果来。只是令她意外,电视里放的竟是《甄嬛传》。她好奇地看向沉泠,又看了眼对面的陆梓杨。这叁角鼎立她不觉得有什么危机感,反而看出叁个人相似的幼稚。 慢慢又发现,陆梓杨与陆洪这侧脸长得一模一样,脾气也与陆洪像得很。 沉泠掰回她的脸,往她嘴里塞了口清爽的水果:“这是陆叔从福建带来的莲雾,你要喜欢,我们明天带些走。” “……” 伍桐总觉得沉泠在把自己往坑里推。 陆梓杨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太过强烈,她囫囵地解读沉泠说这句话的用意,最终向一旁的陆洪礼貌问道:“陆叔叔,这果子我确实很喜欢,我能带些回去尝尝吗?” 陆洪捂嘴轻咳了下,说:“你喜欢就多拿些去。” “孩子们,吃饭了!”简凝之走过来,狠狠拍了下陆梓杨的后背,“哥哥带女朋友来,你这副脾气什么意思。快过来一起准备,领着姐姐吃饭。” 姐……姐? 伍桐心里算了算,她比陆梓杨小吧。 简凝之又解了围裙,说:“家里平常都是莫妈烧饭,我也不好意思露了两手,你可别嫌弃我做得难吃啊。” 伍桐立马拉了沉泠出来:“怎么会,沉泠说过您煲的汤是最好喝的。” 伍桐这谎撒完,立感手心被沉泠扣弄了一下。 两人却见简凝之愣在原地,双目失焦,视线向沉泠,却不知真正望向了什么,眸中竟有隐隐泪光。 座位该是提前安排过,伍桐与陆梓杨隔了简凝之一个座。莫妈也一起吃饭,桌上没有其它外人。 简凝之给伍桐夹了无刺的鱼肉:“听说你爱吃鱼,我不常做,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伍桐一尝,确实味道普通。她真诚道:“很嫩,简阿姨很会控制火候,一定是谦虚了。” 简凝之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你说得这么好,陆梓杨这小子每天都说我做饭难吃。” 伍桐笑说:“看来沉泠是继承了简阿姨,做饭好。” 一时空气凝滞,简凝之与陆洪都看向沉泠。 伍桐也看向沉泠,只不过她的眼神信息量比较大:你别告诉我,你没做饭给他们吃过。 沉泠今天真的幼稚极了。他坦然地以眼神告诉她:交给我。转手夹了块排骨到陆梓杨碗里:“弟弟既然口味这么稀奇,下次尝尝哥哥的手艺,就知道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莫妈赶紧来圆场:“是啊是啊,泠哥儿啊是什么都做得好。兄弟两个人都在s市,也都有照拂。” “照拂?”陆梓杨说,“那我能和哥哥嫂嫂一起住吗?嫂嫂与我高中同桌一场,也理应照拂我一下。” “陆梓杨!”陆洪将筷子重重敲在桌上,“怎么同你哥哥嫂嫂说话!” “……”伍桐桌下的那只手,生出了一点冷汗。很快就被另一只微凉的手覆上。 来之前沉泠就说过,不用在意陆家人闹什么说什么,他来解决就好。 沉泠忽地清了清嗓子,正坐:“陆叔折煞我了,八字还没一撇,叫‘嫂嫂’也不礼貌。伍桐与我都随心随性,陆梓杨称她一声姐姐就好。以后在s市,我们也理当和陆梓互相扶持。” “是啊是啊,互相扶持的好。陆梓杨也在s市待不了几年,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好。”简凝之边说,边盛了两碗鸡汤,给沉泠那碗里盛了鸡腿与香菇、山药,往陆梓杨那碗里简单放了几块肉后,把误盛入的红枣都挑掉,递到儿子们面前。 伍桐静静地看着,忽地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字认真说:“沉泠从不吃香菇。” 1v1线番外(6)作奸犯科之心 伍桐其实没有觉得陆洪的那句“嫂嫂”冒犯了她。她对陆洪的期望不高,无论陆洪怎么定义她,都对她无有影响。 所以晚上沉泠向她道歉之时,她逗他说:“白天你故意把他们当做外人,演给他们看,现在又将我划出去了?不过是一个‘嫂嫂’的称呼,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沉泠一把抱起她,让她坐上桌:“我在这些小事上上心,还不是为了从你这里搏点好感。你要是真的愿意听他叫嫂嫂,我把他绑来天天叫,叫到心甘情愿为止。” 伍桐眨了眨眼,双臂勾住他脖子:“天天叫,某人不会酸死?” 沉泠幽黑的眸子被暖灯照得暧昧,他未掩情欲,直勾勾望入她的眼:“除了酸,这里也会疼死,你不心疼我?” 他带着她的手,隔着黑色毛衣触在自己心口处:“我的手段还是太粗浅,难怪花了这么多年。你一句‘不吃香菇’,就让我生出下辈子也要跟着你的执念。” 伍桐盯着他眼角那颗痣,许是受他皮相蛊惑,想安慰他句:“y医生手段还粗浅?骗了我这么久,刚回来那会儿还跟我暧昧,害得我做梦都——” 她停在这里,直觉这人博怜爱惯了,愈发将她的底线往前推。 骤得他便倾近前来,拿鼻尖摩挲了下她的,用那娇红欲滴的唇飞快触碰她的唇,勾人的目光炙热深邃,又笑意不减:“做梦都什么?” 伍桐不肯说,挣扎着要下来。沉泠力气大,没让她如愿半分,反倒成了她攀上他因施力而紧绷的臂,双腿状似夹了他的腰,要诱惑他一般。 他还得寸进尺,将伍桐向前压了压,逼她承认:“对我心动,梦见我了?” 伍桐推他:“别闹了,才八点,总还得去和简阿姨打个招呼道晚安。” 沉泠不允她移开话题,在她游移的目光中捕捉到线索:“梦里我们是怎样的姿势?我穿着什么?” “沉泠,你还敢质问我。”伍桐掐了掐他脖子,挠痒一般,“你敢说这么多年你没做过一场春梦?梦里我们是怎样的姿势?我穿着什么?” 她的“反将一军”根本色厉内荏,越挣扎越陷进他备好的圈套。 他一臂撑桌,一手一指摩挲在她的腰间。她紧身的针织衫上衣裹出有致身形,脖颈修长,锁骨如一弯舟,好像能盛月光,让他迷失其中。白日里大衣在外,她纤薄的腰肢藏匿其中,沉泠知晓那有多软,又因规律的健身沉炼出几道象征力量的沟壑。 梦里有几度春雨,又是以怎样她无法想象的情境与姿势?沉泠克制了想象,但未压抑错乱的呼吸。他在她面前还要什么体面。 “每两天撸几次,大多时候地点只在我们的家里,你的床上,浴室,沙发。你就穿着在家里常穿的睡衣,只是如同那时候我们住在一起,你又常常不穿胸罩或者下裤,我能看清你胸前的凸起,看清你抬臀时露出的内裤边。” “……别说了!”伍桐不是为此害羞,只是想起从前那奇怪的相处模式,不知是被回忆,被他的想象,还是他低醇而蛊惑的声音催动,体内热流翻涌。她一低眼,就能看见他裤前胀大的部分,就能想起梦里他穿白大褂诱惑她。 其实她的梦里,她也常常诱惑他。 “一开始自己撸会疼,但是上了瘾,就要射好几次。我坏,会射在你胸上,腹间,甚至脸上。你就会骂我,捶我,但我哄一哄,你就会自己动。你看起来很舒服,你舒服我就开心,不论你穿什么,我都硬得快。” “你还要我叫你宝宝,我就叫。你最受不了的是我的手指,你说你喜欢,还喜欢我用眼睛摩擦你的……” 他不知从哪里抽来的毯子,转眼已铺在伍桐身下。女人被猛地压在绒毯之间,分开的双腿似有若无的夹着男人的腰,似将他带近身体。隔着裤子,硬物磨过女人已泛水的三角区,只是沾不到雨露。 “逼。”微凉的手如蛇一般钻进女人的衣间,伍桐在冷热之间发颤,由着沉泠舔吮她柔弱的耳垂,热气喷洒,说出这个字。 她不肯认输,双腿搭在他背后轻轻摩擦,比他更快地撩起他衣摆,指尖划过他发硬的肌肉块之前沉沉的壑,只为劝降,来不及欣赏。手感再好也没流连,直接摸上他硬邦邦的乳,涂着红蔻的食指流连在他乳晕周围,边逡巡边感受到腿间鼓包不断胀大。 她说:“那梦里,我有舔你的阴茎吗?” 伍桐如愿以偿地感到颈边男人喘息加快,她大腿内侧几乎能感受到蛰伏物上青筋的跳动,极快。手间的肌肉却自己滑动了位置,以挺立的红果蹭进她的指缝,她听见沉泠笑了笑,坦荡地在她耳边说:“既然已经知道我在你睡着时侵犯过你,你还以为我无作奸犯科之心吗?” 他支起身来,修长的手指缠上她的脖子,轻柔却不容她逃离,桎梏了她的下颌,让她看向自己。食指与中指轻点了一下她湿润的下唇,便趁她未反应过来时,钻进她口中,极快地搅了一遍她的口腔。 他俯望着她说:“何止是舔,我还捅进过这里,直至你喉间,捅得你紧闭眼睛,喘不过气来,满口都被射满,才罢休。肉棒都被你咬出血来,可只是让它更喜欢了,它喜欢你的唇,喜欢你的牙齿,喜欢你的舌,喜欢你吮吸它接纳它反抗它。” 沉泠忽然闭了眼。他依旧是一副清俊皎白的模样,从容不迫地回味,又似乎是在从容不迫反思,再出声时已满是颤抖:“伍桐,它很欢喜,我也很欢喜。” 1v1线番外(7)他是主人H “那就欢喜好了。”伍桐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蚊子。她竟也有这样不敢说的时候。 “什么?”沉泠再睁眼,声音已经冷静下来。 伍桐瞟了他一眼,脸也有些红。其实沉泠说的这些她与别的男人也都做过,并不让人有什么可羞之处,可直接说出来,她好像也有些紧张。 她撇过脸:“再问一句什么,以后都不给你口了。” 本以为沉泠还会再矜持些,下一秒她就被抱了起来,整个人已落在床上。额间落下一个温柔又郑重的吻,她望进沉泠如水般的眸子,听见他说:“那我们一起。” 伍桐蓦地就有些难过。 其实真正算起来,她与沉泠做爱的次数不算多,比起朝夕相处的日常交融,他们的性关系次数完全数得清楚。而能回忆起来的那些情景里,沉泠虽然也会因控制不住而缠她到她经受不住,但都以他讨好她为前提。 他总是把自己放得很低,总是在迁就她。 其实情人之间哪会算清楚,在床上谁给得多一些。快乐是情不自禁地互相给予。 他有他的性癖,只是他以为会伤害她,从不会对她做。 可伍桐竟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他说得那些,她也喜欢。 这不过是诞生于个性的欲望。 伍桐忽地向前,舔了舔他的喉结。她其实很喜欢他这里,沉泠的身体很性感,喉结也是,她也喜欢看他的反应,如同现在,没预判到她的行为而停顿着,炙热的目光却诚实地反应了他的情绪。 她用哄他的语气说:“不要一起,我来。你坐床边上。” 跪下那一刻伍桐觉得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灯没有关,皮带被她轻巧地解开,她喜欢沉泠抚摸她的头发,视线落在她身上却不带任何审判的意思。 伍桐有些紧张,但她脱下沉泠的裤子,摸到他肌肉紧绷得厉害,就知道他兴奋得难以控制。她微微抬眼,入目便是薄劲的肌肉,诱人的人鱼线,与平角裤沿绷住的紫黑柱头。 她的指在他下腹间来回摸索,就是不肯脱下裤边,而是直接就着柱头吻上去,用濡湿又丰润的口,用力吮吸了一下。 沉泠的下腹连同阴茎头都被女孩舔吮,他咬紧牙齿,只觉太阳穴都要炸开,身体要拼命忍住才不颤抖。她却吸了又吸,在他裤边留下一摊深渍,用那细小又粉嫩的指尖,拉下了他的裤边。 他猛吸一口气,轻轻将她往外推了些,怕吓到她。 可蛰伏已久、隐忍疼痛的肉柱已胀得骇人,倏地被释放,根本不听人的心意,直直打在了伍桐的脸上。蓄了势的囊带随着它抖了抖,贴上伍桐的唇角。 沉泠心跳得太快,不敢看她仰面纯素的脸,与衣领之下柔软的乳壑,快喘不过气来,生了退却的想法。他低哑着声音,自己都意识不到,喘息中满是情动,说:“算了,还是我来。” 她不知道他有多痛苦。他想要摆脱一切限制,如她所说释放自己的癖好,却无论如何都会想起一个事实:她也曾这样对别的男人。 伍桐却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直接拿手圈住他的阴茎套弄起来。她舔了舔他的丸皮,歪靠在他大腿边,出口也有羞赧:“给你做主人的机会,你受着,就还有第二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沉泠的臂膀因用力,肌肉已完全贲张。他低头看见伍桐红润的唇包上他阴茎之上盘虬的青筋,再也无法忍受,抓起她的头发便将她拉向自己,沉道:“用力些。” 黏腻的水渍声在寂静的房间响起,沉泠压抑的喘息声令女人受用。他的肉棒并没有很强的腥味,长得虽不好看,却随主人,每一处角落都一般干净细致。 伍桐短暂的时间里忘了自我,身体里仿佛有涓涓细流在往下渗,她摩擦着腿心扭腰,望着男人的目光迷离却失了焦。 她即刻便受到了凌辱。 巨大的柱身顶入她口中,温度因摩擦而高得让人无法承受,主人喊她小狗,他说这是责罚,罚她吃过别的男人的东西。 小狗扭动着腰,只觉里面痒,主人却不帮她,不知拿了什么东西隔着衣服夹她奶头,说痒的小狗都是骚骚的坏狗,除了主人以外就没有人会再养她了。他的东西好大,她吞不进去,他就用手扩开她的嘴巴让她吞,他说吸吸顶头会有好喝的东西止渴,她说她不渴呀。 你渴。你喝下去,主人等会儿就帮你看看哪里痒,帮你吸一吸身体里的水。 她身体里哪有水,有水也变成眼泪了,他用手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却特别用力地把性器捅进她喉咙里,一下又一下。他说不哭,很快就好了,她不信,他捅得那么凶。 他还怪她,说是她哭得太娇了,他太喜欢了,忍不住。她说她一直都哭啊,主人就把她压到了地上,塞进她最里面,然后说,不要再哭给别人听了。 他最后还是放过了她,她被喷了满脸,心快要跳出来,她说她喜欢这么被对待。腥臭味她熟悉,又烫又稠,她舔了舔自己唇,夸他说他的还好、不算臭,他生气地说,不许再比了,就把手指塞她嘴里,一边拿来湿巾纸擦她的脸。 他的手指和湿巾纸都是凉凉的,她迷蒙着眼看他,在忘我的情欲里勾起与他有关的回忆,觉得他的模样确实是她最喜欢的。她喜欢一点一点舔他的手指,他会气得用指夹她的舌头,摸遍她脆弱的口腔。 她还是很忘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他身下荡着腰,用下面去蹭他重新硬起来的东西。他们的视线搅缠着,她看清他眼里的复杂情欲与情绪,抓着他坚硬的胳膊吃他的指,她笑着说下面也想要了。 他俯下身流连地亲她的眼睛,痒痒地,他说:“伍桐,你陷入性爱里总是这样。你究竟还知道我是谁吗?” 伍桐不忘趁机吃他的豆腐,食指勾着他的乳尖绕圈圈,又扯着拉开,口中就着他的指缝舔了舔说:“沉泠。” “还有呢?”他笑了笑,拿炙热的阴茎在她腹间摩擦,直直顶进她衣物里。 “我男朋友?”伍桐的腰被他用一掌握住,才不至于因痒逃脱。 沉泠微微叹了口气,沿着她脖颈一路吻下来,吻到她心脏处,灵活的舌隔着薄衣,就着已经她硬挺的乳珠绕了一圈,浑浑地说:“答得不坏,今晚让你早睡些。” 1v1线番外(8)想听别的叫法H 前些日子关系的危机,两人心照不宣地没再提及。可因时远时近的关系,隔靴搔痒的亲热,让沉泠甚为不满,总要讨回。 他圈了伍桐的腿将她抱上床,她身上的胸罩早被撕扯开来,衣服挂在乳上还未脱。薄薄的腰不堪两掌来握,属于她的气味落在沉泠鼻尖,他能仰面看见她因剧烈的动作在空气中颤抖的乳团,因她双臂撑上他的肩,而挤出深切的沟。 他动了动喉结,目光已聚焦到眼前那向他张开的花蕊,花露欲滴,瓣面柔弱,黏在径口,似乎在为翕合的甬道作挡。他眸子深得厉害,双手自伍桐腰间向下抚摸,一路丝滑如绸缎,他修长的指陷入丰润的臀肉里。 伍桐低头看见他因汗而湿乱的发,高挺的鼻将将触上她下面。沉泠迷离而专注的眼神如炬,指向她的穴口。青春期时用阴阜欺辱沉泠的勇气都不见了,迟来的不好意思让伍桐意识到她对他的爱情,将欲望变成了迷雾。 破了雾也就容易抵达心间。 她挣扎了下想要离开,却只觉敏感的下体与什么硬挺的东西摩擦得厉害,她知道是沉泠的鼻子,里面一抖,又有水流出来。臀部立马被用大掌重重掴了一下,打得她软乎乎哼出一声,眼泪掉下来,却听见沉泠爽到的笑声。 马上就感到下体被包裹进一张炙热的口,唇与唇热烈激吻,她娇啼起来,不知觉喊了句沉泠,整个人向前倒去,勉力撑了床头才立住。臀部的大掌却凶巴巴打了她好几下,又疼又热,然后狠狠捏着她的屁股任意揉搓,又将她压下去。 压进沉泠的脸里。 他的口活太好了,舌钻进去又出来,一面吸她的蕊她的珠,她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好像怎么做都会把他哄兴奋。 他没有说话,却呼吸很重,她手下的肌肉绷成了块,他还来回摸她屁股和大腿,让她泥泞的花口在他脸上摩擦,擦遍整张脸。 伍桐脸上干了的泪又重新淌起来,她被吸得汁水泛滥,奶肉又痒,他却好像知道她的心意,在她自己动起臀后一手移到面上去揉搓她脆弱不堪的阴蒂,一手往上将她两团乳捏作一起。 软舌变成了鞭挞的剑,欺负着她的甬道,他像是渴了太久,她渗出什么他都喝,大口大口的喝,她不落水了,沉泠就用牙齿刮她的阴蒂,迫她送给他喝。 伍桐在防线被刺破之前,撑着床微起了身,可喷出的泉还是喷在了他清俊的面容上,一波接一波。 他炙热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他握着她的腰逼迫她看——他是如何在她身下承欢,如何舔过脸上透明的泉渍,如何意犹未尽地说:“怎么这么能喷,这么甜?和水蜜桃一样。” 伍桐心头一跳,被他漆黑的眸子望得紧张,正想移开,便觉下体又入了什么。沉泠塞了食指还不够,又放进中指,骨节在里面弯曲,顶到她薄弱的褶皱,只这一下就拿出,又快准狠地戳入。 水浆炸裂,女人的指甲掐进男的臂膀,伍桐喊了声慢点,穴中的手指就就着湿热的甬道狠狠一转,伍桐再睁开眼,人已靠在床头上。而双腿已被沉泠扩开成m型,细直的腿落在他臂弯里。 他的那根阴茎已肿胀成柱,立在两人双腿之间,前端微微弯翘,蓄势待发。 而她的臀下一片濡湿,银丝勾连,他抬眸满是危险的笑意,手下又入两指,在她里面狠狠捣弄起来。喷的水就没有停过,全溅在他腹间。他目光又热又冷,另只手绞着她的乳,似是百般抑制后才从喉底溢出一句:“那天你来医院,我就想在桌上对你这么干。” “好喜欢。”他埋进她颈间,胸口,狠狠地吸入她的味道,一点一点吮着她的乳肉,印上莓色的痕迹,“奶子也软,嘴巴也软,下面也软。我的宝宝,再叫我声罢。” 他声音如蜜酒一般醇柔,诱哄着伍桐。缠着她吻时眼睫扫过她的眼角,伍桐知道他是在拿美色挑逗她,可她经受不了的还是下身他不留情分的动作。 他像是要把她身体里的水都掏干,一边扩口,一边抽插,一边拨弄她的蒂尖。却总在把她抛入高空之时停下不动,又拍打她已经红了的乳,拿阴茎划上她的腹,连盘虬的青筋都锋利。 “再叫我声,就给宝宝。” 伍桐确实到了极点,她失神地,拿湿漉漉的唇去碰他的舌头,扭着腰回应他的指,喊他沉泠、泠泠,喊他哥哥。 她没力气了,声音也软乎乎,落在沉泠耳边,让他的身体沸腾。她小小的身体有凿不完的水,一动一扭都媚态百生,去床头勾套那一瞬,沉泠看见她修长的手臂与紧致的锁骨,和胸口簌簌抖动的软肉,阴茎都要炸开。 偏偏她把套子丢在他身上时,还用糯糯哭音喊了句:“男朋友,快点。” 他咬开套口时终于放过她,她的细腿还在他臂弯里晃,红透了的穴口一开一合,水流不断外渗。沉泠看红了眼,却还要在她催情的视线之下,仔仔细细将套戴好。 沉泠浑身肌肉绷紧,憋着一口气,将龟头在她泛滥的花蕊处一磨,就没了动作。他将她圈在自己身下,用身体造了一个笼子,他说:“我想听别的叫法。” 视线往下,她的乳果挺立,因身体发抖还颤得厉害,下面的花瓣包着圆润的伞头,比主人更主动地缠他。他看得眼睛都发红了,却也只听她压抑着哭腔小声试探:“宝宝?” 他推进几分又出来,两掌握住她脚踝将她往床头又压了压,没有动作。 龟头顺着濡湿的液体被吸入甬道,沉泠头皮发麻,却还是按兵不动。 她的一滴眼泪已滑过脸颊流入胸口,沉泠看见她扑簌如蝶的睫毛,心疼地想松口。她却忽然急急地在他胸口胡乱摸了一通,自己朝他靠过来,亲他的锁骨,不好意思地喊了句:“老公?” 沉泠顿了几秒,那根极致紧绷的线,猛地断了。 当女人的手触上他的柱身,她的笑声也随之而来:“沉泠,你这就射了?” 1v1线番外(9)记一记形状H 伍桐很快后悔自己嘲笑了他。沉泠根本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包裹着她的手,要她握着性器自己塞进去,拿性器挞伐她的身体,她最温软与炽热的秘处,几十下、几百下地挞伐。她被死死抵进床头,双腕被他一手绞缚,腹内像被钻了蛇一般,腹面皮肉起伏涌动。 沉泠偏偏用手压在她肚上,用冷峻的声音说:“记一记我的形状。” 伍桐忍着泪,双眼迷离,却也能看清他是如何强势地存在在她的身体里。她被肏得小口微张,红唇如樱桃一样泛着欲光,与她湿漉漉的奶头一样,看得沉泠双目也变得猩红。 他要她的腰、腹、甬道,密不透风地吃下他、感受他。他将她翻来覆去,闷住她的口直操入她宫口,她太久没吃这么长的,本来就紧,这下热泪洒了他一手,哭着说疼。 可沉泠不允许她退却,迫她抚着墙,一臂箍在她乳下避免她被撞坏,揉捏她浑圆的、抖动的奶子,一手掰过她的脸将她泛滥的津水与眼泪都吞入。他假作温柔地舔遍她的上颚、舌面,哄她说:“宝宝站在我脚上,再肏一肏就到里面了,你尝尝,会很舒服的。” 下身却是半分力不收,狠狠内顶,不断试探她容纳深浅的扩力。 伍桐只觉得自己双腿都没了力气,她低头看见自己两条腿微微内曲,蜜色的肌肤上全是被蹂躏的红痕。腹间那里性器的形状一显一隐,她那两团肉在沉泠的手掌中变幻出淫靡的形状,而他还在吮吸着她的耳垂说:“这么软,我们宝宝连骨头都没有。” 就在她恍神之际,她感到那根炙热的性器滑了出去,带出湿哒哒的水,淋在地上。这一下冠状沟磨着她的g点出来,她被激得腿发抖,没有站稳,只好抱住他的手臂以求安全。却在这须臾,她身后的阴茎直直地闯了进来,势如破竹,直达她宫口。 脑神经似有电流滑过,她尖叫了一声,只觉热意和恐惧缠绕着到达了顶峰,灵魂都被撞出身体,再回落时只能沉浸于极致的快感,像悬挂枝头的叶簌簌发抖落了地。 她的后背被坚实的胸膛贴靠,她的臀被沉泠的双手紧紧握住,在最深处的贴合中禁锢她不让她逃跑。她呼吸都难,攀着他回头索求他的吻,他痴缠的口舌如同他激烈的心跳,久久没有平息。 直到她挂上沉泠的身体,一遍遍承受他的爱意与欲望。 “沉泠。”她呼唤他的名字。 他埋在里面,也喊她的名字:伍桐。 他整夜缠她,睡梦中也揉着她的胸与腹,吻着她脖颈,求她:“让泠泠再在里面待一下好不好,它寂寞太久了,要你包着睡才好。” “女朋友。” “老婆?” 伍桐浑身酸累,沉泠还故意在她大腿间流连,逗她的阴蒂。温言软语,蘸了蜜流入她耳蜗,蜜中有一丝刻意叫卖的苦味,可她迷糊间想起这些年他的退步,还是心软了,由着他来。 他竟真的没再趁火打劫,只在她里面放着,就乖乖睡去。夜里伍桐因梦醒来,只觉得穴内瘙痒,一动,里面那硬邦邦的东西实在硌得慌。她呼吸凝滞,想将他吐出来,却因敏感,怎么动都流水。 偏偏沉泠像个没事人一般,均匀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蜗。她咬了咬牙,扭着腰动了动,不小心哼鸣出声。随即她听见扑簌的笑声:“还没有要够?偷偷地拿我做按摩棒?原来我女朋友有拿男朋友自慰的嗜好。” “还不是你!”伍桐怨他,就被他报复性地深深一顶。 “沉泠!”她想将他在她胸口作乱的手拿开,又根本抵抗不过他的力气。 他就这么不要脸地侧身动起来,仿佛拿她自慰一般,低哑着嗓说:“让我蹭蹭里面,等会儿就把水蹭掉,宝宝,好喜欢你的奶子。” 他说着就从下面抹了一把水,涂在她奶头上不断揉搓,还嫌不够,越过她肩头就往下吃她的奶尖。他唆吮弹弄,沉醉其中,热意如雾,再一次弥漫整个空间。 阴茎满进慢出,一点点摩挲,一点点贴合,她颤抖着,腰肢再次起伏绕动,将性器吞没其中。伍桐也再一次堕入梦中,梦中是雨淋淋的天与热腾腾的地,有许多裸体的男人,有穿着衣服的她。 她看见自己拿着一把枪,对着其中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说:“你爱上我了。” 然后将额抵上她的枪口:“但不及我爱你。没关系,爱本就不公平。我爱你,把杀死我的权利交予你,这是我的选择,‘我爱你’只在你与我都独立存在的条件下存在。所以我不是你的负担。这是我的选择,我的信念,我的责任。” 枪响了,伍桐惊恐地丢掉器械,抱头蹲地,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秒世界就要崩塌。 可几秒之后,她只是感受到一个轻轻的、宽阔的怀抱,一只温柔地拍打着她的背、她的心脏、她的双目。 男人的声音仿若她的母亲,又褪去雌性的高频,回到低醇之调,如一剂温驯的良药,淌入她心扉:“睁开眼睛看看,没有血,我们都是安全的。因为你的存在,我这一生都会很安全。” 天光正好,伍桐无思无念,睡了个自然的懒觉。她鼻尖有均匀的热息,睁眼对上沉泠柔情的双眸,她眨眨眼:“你想偷亲我?” 沉泠没有任何退步,明亮的双眼洞若观火:“我记起来了,你捡我那天晚上,是不是对着我的脸看了一晚上,还偷亲我。” “你做什么梦。而且哪里来的整夜,我凌晨捡到你,最多只rua了下你脑袋。”伍桐回忆。 “原来你把这些都记这么清楚。”沉泠又不动声色地覆到她身上,伍桐推了推他,才发现他手已经在揉捏她的胸了。 “……沉泠……”伍桐咬牙切齿。 他却似处男开荤收不住似的,在她腿间蹭了蹭,硌人的很,很快性器就冒头摩擦到她下腹,带起一阵燎热:“你就疼疼我吧,大早上自慰我也太可怜了。宝宝。” “天亮了不许叫宝宝!”伍桐拉住他的手想制止,他却挑了指狠狠勾过她敏感的奶头,掀开她衣服直接吃起她来,臀不要脸地动起来。 最后还是伍桐咬着衣服,由他吃着奶,用手帮他弄了出来。 只是与晚上不同,天光敞亮,身体的所有体征都暴露在彼此视线里。当白浊的液洒在伍桐平坦的腹间与浑圆的乳口,她捕捉到沉泠纯净目光中那一丝笑意,才品出自己又落入他乞怜的圈套。 他满心满脑性欲,又以爱作饰,勾着性欲同样强盛的她一起卷入火中。 好在他知道她喜好,适时以皮相作诱。 他们在陆家待两天,大年初一离开,去旅游。 伍桐问沉泠如何说服陆家父母准许他不在家过年,他反问:“谁说他们允许了?” “……” 沉泠讳莫如深:“还不是有你在,我也不用表面装腔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伍桐这次是真的没猜到。 “陆梓杨。”沉泠提醒。 短暂的沉默,伍桐豁然:“只要我不和陆梓杨在一起,陆洪任凭你提条件。不如说,我们两人亲密,正中陆洪下怀。” 在这番算计里,伍桐没有提及简凝之。 1v1线番外(10)亏欠 “你是不是还存着帮我和我妈变亲近的心思?”沉泠一猜即中。 “我只是觉得你母亲这个问题并没有真正解决,这段关系不经营好,以后还是会困扰你。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困扰你,我也会忧心的。”伍桐认真地唬他。 沉泠乐意被她哄:“好啊,你要是愿意,我们就多留几天。我打点过,我妈心里都有数,别人都会尊你为来游玩的贵客。只是要委屈女朋友,陆洪和陆梓杨那里你要忍忍。” “反正在陆家做贵客感觉还不错,我可以大坏慈悲心,忍受下陆洪的审视。”伍桐说。 “哦,对陆梓杨,就算不上忍?”沉泠光明正大吃醋,吃完也表现大度,“你这么好,会心疼他,可以理解。” 伍桐拿肘顶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不是要给他一个交代。” 沉泠十分喜欢“交代”这个词,因为它的重点落在了“交代”后的结果上。 确立关系那晚,在他的软磨硬泡下,伍桐将自己与姚景的最后一面和盘托出。 她说:“那算是一个交代。” 之前那段时间她与姚景亲近,确然是在考虑,未来究竟要一直做朋友,还是要有别的关系。 “那你最后是怎么决定做朋友了?”沉泠搂住她肩膀的手臂施了力。 她还是有迟疑,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他胸口,缓缓道:“你大概也知道那天他本也要去颁一个奖,其实不在北京。” 沉泠将自己的鼻子贴近她,试图让她的味道沁满自己:“他来看你,放弃去颁奖了?” “嗯。”她没有掩饰那一点不舍,言语中仍有难过的情绪,“他说,所有的条件都与他的心之所趋相悖。” 她没再说下去,并非故意讳莫如深,而是陷入了回忆。潮湿的雾气侵袭了沉泠的胸口,她没有流泪,沉泠的心脏却尝到了咸味。 她和姚景的过去是他监视也不能触、无可知的。他一直在她的生命与感情中缺席。 他只能反复想起在北京那家店里,他看见姚景起身,伍桐温柔地抚摸他的头。离得很远,沉泠还是能辨得姚景的口型,是一声“姐姐”。 “我告诉他,其实我从来没有觉得洗车有什么问题。又问他:你现在做的是你喜欢的事吗?他说‘是’,我就回答说……”伍桐将当时的情况道出,“那很好,我也不希望把你困住。” 沉泠知道,伍桐给出的交代,于他而言,满是后患之忧。 她总会在他人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大约是因为她太会引导人往前走。迷航人望见灯塔,抵达岸边,即便离开此地,也再难忘却灯塔的模样。 除夕夜在男友年过二十才找来的家里过,于别人而言有些猎奇,对伍桐来说却无甚奇怪。她漂泊那样久,如无根之萍,从也没有想过何处再会有家。 去哪里过年,都一样。 与沉泠一起望着烟火升腾、绽开、零落,她看见简凝之拿着棍子敲打陆梓杨,露出与昨日待她时完全不同的“飒爽英姿”。而陆洪于一边说“成何体统”,嘴角却未下来。 烟火是陆梓杨点的,前几下没点着,到第五下才捂着耳朵跑过来。还趁机点燃了十几根仙女棒丢进伍桐手里,握了握她的手才跑开。 她与沉泠分明就在这家人之中,却又不在其中。 伍桐看向沉泠,烟花在他身后炸开,陈旧的红黄相间,不绚烂也不好看。可他的双目温柔而明亮,他紧紧握着她被陆梓杨碰过的手,仙女棒的冷焰飞进他们之间。 伍桐踮起脚,猛地拽过他领口,凑近他的颊侧,在他耳边说:“我想养狗!” 他似乎愣住了,有些委屈地说:“我不是吗?” “我是说!”伍桐笑了笑,“我想养一只边牧,和你一样的。那样好像就有家啦。” ——它这狗语你听懂没? ——没听懂,不是一个品种。 ——那你是什么? ——你养的还不知道,当然是边牧。 家里没有真的小孩,简凝之还是为沉泠与伍桐准备了红包。本来就图热闹,里面本该没有几张。伍桐摸了摸,却是厚厚一迭。 “听话的有,这是长辈的心意。祝你们永远年轻,像孩子一样没有烦恼。陆梓杨的我们就没准备。”简凝之将她的手握住,阻挡她任何推拒的动作。 “别把你的偏心昭告天下!”陆梓杨凑过来,一把抢过伍桐接来的红包,在空气中甩了甩,“姐,我帮你看看有多少。” 另一只手须臾间已将红包夺走,放回伍桐手里,沉泠神色和煦:“弟弟别闹了,早点睡觉,免得又昏眼了走错房间。” 反而是简凝之又生了气:“就是,滚回去睡觉。来,伍桐,你随我来书房说说话,我给你看看泠哥小时候的照片。” 快到一点,伍桐不困。简凝之半夜找她去书房,她也读出几番意味,就跟简凝之进去了。 主宅有四层,每层房间遍布。这间书房雅致地点缀了插花与挂画,很显然是简凝之自己使用的。 简凝之从一个古色的香盒中取出一本厚册子,带着她坐下一起看。 她一下翻过1/3,才往后看,伍桐知道,这1/3大约都是陆梓杨的照片。第一张露出沉泠的照片,是一张叁人合照。 经年已逝,照片主角的眉目已全然改变,伍桐还是一眼认出中间笑得灿烂的女孩是许咲伊。右边约莫还是小学生的陆梓杨胳膊肘搭在她身上,与她十分亲近。 反倒是左边的沉泠,身上穿着破旧的衬衫,与许咲伊中间间隔出很大的空间。他侧着脸看向他们,拘谨得像个未入镜的局外人。 后面还有一张他和陆梓杨的合照,这张是全身照,更能直观地看出他们两人的体型差距。沉泠比陆梓杨大两岁,竟然还比陆梓杨矮半个头,细瘦得像根小竹竿,皮肤白净、五官小巧,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 陆梓杨胳膊下抱着一个篮球,鞋是花里胡哨的耐克,运动头带也是耐克的。 简凝之指着这个篮球说:“杨杨那个时候还硬要和泠哥和咲咲打篮球,欺负他们。泠哥从小就聪明,知道体力肯定比不过杨杨,就撺掇咲咲一起去踢毽子。“ “我总是忘不了那天晚上吃饭,我第一次煲汤,我自己尝过,味道真的不算好,杨杨和咲咲当然都不肯喝。只有阿泠这孩子,竟然把所有汤都喝完了,还夸我做得好。 我想他大概在孤儿院受了不少苦,就给他夹了很多肉,盛了好几碗饭。半夜留他住在这里,他不肯,回了沉家。 我原以为泠哥在孤儿院一定没吃饱,也吃不上这么好的,多吃点也很正常。 第二天我才听老章说,他因为吃太撑急性肠胃炎,但是没敢告诉孤儿院里的人,自己生生熬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特别后悔,怪沉攸其晚上还不留孩子在家里过夜。 老章说,沉泠这个孩子从来不拒绝对他好的人。” 简凝之的声音里已有哽咽。 “我年轻的时候进入了错误的关系,怀了泠哥。刚生下他,他就失踪了,哪知道沉攸其会将他偷走……还对自己的儿子如此狠心。我找了他很久,最终放弃,其实只是害怕承认这份错误。 泠哥说要带你来,让我帮他在家里多打点,不希望让你感到一点不舒服。他很少对我提要求,哪怕现在对我,也还像小时候,对我这个隔壁家阿姨一样。 我一开始很痛苦,他怎么将女朋友看得比我这个母亲重要?我甚至以为他在报复我。 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他本来觉得自己这条生命是错误,是不该,是本应不存在。是你对他好,教他选择的权利,让他的生命生长出尊严。他很幸福,这份幸福无需我来弥补,因为我弥补不了。” 1v1线番外(11)从未注视过我 沉泠冷静地面对在他面前砸碎的第二个杯子。 “沉泠,你以为你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吗?我陆家给了你多少,你可曾抱有一份感恩之心!” “现在告诉我你要独立出去,离了遮风避雨的地方,你小子就在外面做个凡人清醒清醒,别真以为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挣来的。” 陆洪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 沉泠拍去溅到自己身上的碎渣,说:“不是全部,但也有半成是我自己挣的,包括陆叔您的看重。您想要的项目,我都可以去帮你拿,陆梓杨我也能帮忙继续照看。” 陆洪终于语气轻了些:“我和沉攸其那个狼心狗肺的爹不一样,我欣赏你、提拔你,就是相信你不像陆梓杨那个蠢货。” “他为一个女人发小孩子脾气,要闹离家出走,你也是小孩吗?你好好想一想,我许你的前程和财产,和一个没背景的女人,孰轻孰重。” “陆梓杨喜欢他,你就让让她,反正这小子最后也不会和她结婚。” 沉泠笑了:“若她是你的女儿,陆家家业早就振兴了。陆梓杨配不上她,他要怎样闹离家出走都与我无关,我也只是在和你履行合约,要回我的东西。” 伍桐与简凝之一同出了门,楼上传来重重的声响。简凝之轻拍她的背安抚:“老头子最近脾气不好,你别被吓着了。我去看看他和泠哥又说什么。” 伍桐点头:“没事,我不担心沉泠。他是成年人,还是个可靠的成年人。他不会让自己吃亏,我回去等他就好。简阿姨快去看看吧。” 她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玻璃翡翠镯,向简凝之示意:“这个太贵重,虽然收下了,我也只当帮沉泠暂时保存。” 简凝之十分开心,拿出手机:“阿桐啊,你那个账号是在抖音吗,阿姨能不能关注一下?” 离开后伍桐心头闷堵,没有直接回房间,在一楼的庭院逛了逛。今夜陆宅灯火通明,已过凌晨两点也恍如白昼,尽管除夕夜没有月亮。 伍桐绕过柱子,往长椅走去。忽地向后倒去,胳膊被一股巨大的力扯住,她的后背撞上墙。对方还没出声,伍桐就已知道不速之客是谁。 不如说这几天陆梓杨有小扰无大闹才让人惶惶不安,他来找她“要债”,伍桐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才是陆梓杨会做的事。 可他挑错了时机——偏偏在她看完那个相册过后。 陆梓杨没有做错什么,是她心里的天秤被过去的重量压得完全倾斜。 “你是不是还当我是小孩子?”他带着暴烈的情绪,逼着伍桐看向他。压迫感极强,好像放烟火时的明朗都是伪装。 在情绪失控中,他又自己得出结论:“所以无论我怎样追求、表达我的爱意,对你来说都只是过家家,都没有任何回应的必要。” 伍桐斟酌着措辞,落在陆梓杨的眼中,只有冷漠的无动于衷。 “你就这么喜欢沉泠吗!?” 他的双手扣住伍桐的肩,几乎可以摸清她肩颈的骨线。她还是很瘦,仿佛一捏就会碎。可风吹雨打也能独自一人扛住,哪怕是沉泠也无需给她提供什么帮助,只是停留在她身边。 他比伍桐高那样多,看她的视角是俯视。这些年来训练淬炼了他强大的意志,令他在枪林弹雨、刀山火海的演练与实践中都不曾动摇。 可在伍桐面前,他的心总是一捏就碎,弱小到情绪脱离掌控、莫须有的幻想轻易就能催发嫉妒、麻痹思考。 分明她有着最玲珑的心思,与沉泠一起好像总是心照不宣,可为什么,就读不懂他的难过。 还是她从来都不屑,不在意。他只是个跳梁小丑,连一句认真的拒绝都不配。 他想质问,想追责,却在词不达意之间,只是颤抖着说出一个陈述句:“你好像从来都没注视过我。” 她的视线,从未真正落在他身上。 他在父母面前如疯狗一般,要争取她,可她连一句“和沉泠交往了”都没亲口和他说,而是冷暴力地不回消息,疏远他。 他又在争取她的什么?一点同情吗? 陆梓杨几次收回气口,终于勇气战胜了懦弱,问出了那句话。 “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快咬了舌头,窘迫与紧张令他不敢再多动一下。长久的沉寂却又让他小心翼翼地为提问附加了条件:“一次也好,一点点也好。” “有没有?”他的声音依旧洪亮,一如他对她一直以来坦荡的感情。 伍桐认真注视着陆梓杨的双眼,说不为他心震那必然是撒谎。可正因如此,她更该坦诚。她说:“没有。” “陆梓杨,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灼热的空气浮动在两人之间,又因无限放大的单向等待,与等待的戛然而止而渐渐变冷,让陆梓杨浑身都发寒。 唯有眼睛是热的。 伍桐的声音依旧冷静,一如从前面对他时的每一次。竟是讽刺般地从一而终: “我对你和周烨,真的只是玩。你善良,我们勉强算得上是朋友,正因我们是朋友,更要说清楚理清我们之间的账。 陆梓杨,你是否需要我提醒,我曾许多次拒绝过你。 很早我就说过,你不要等我,我没有承诺给你过任何东西。你说总有一天我会做你的女朋友,我也曾明确地和你说过不会。 每一次发生性关系,都是在我们彼此同意的基础之上进行。我和姚景交往的时候,也没有和你产生过任何暧昧。 我分得清什么是炮友,什么是为确认关系而暧昧,什么是真正的关系约定。而你呢,你分得清吗?又如何指责我将你当做小孩?” 一字一句,冷静异常。 没有半句有关爱情,甚至连友谊的偏爱都没有。 好像仅有一句“你善良”能听,可这吝啬的夸赞也要被他陆梓杨留着反复琢磨,而从中取悦自己吗? 陆梓杨从千头百绪的慌乱之中,揪出一丝希望:“所以,是不是我学习了分辨关系,变得更成熟,比沉泠还好。你也是有机会喜欢上我的?” 1v1线番外(12)似炉火一样 “陆梓杨。”伍桐尽力地踮脚,伸出手,触摸他颤抖的背部与其上的脊骨,“不要再循环往复下去了,你不要想这种可能,它只会牵绊住你。” “我不会再与你发生任何的关系,我和沉泠交往了。我此时此刻,是爱他的。” “原本担心你们受伤,也为了避免过激的矛盾发生,我没有直接说出我的决定,是希望通过冷淡关系逐渐疏远你们。”伍桐耐心地解释,“如果这信息没有传达到,我很抱歉。” “但我没有义务做再多。我此刻的爱情是排他的,我不希望做让沉泠难过的事。” 她说完了,本就该道别、离开,眼前的人却以无比大的力气拥桎梏着她。陆梓杨浑身都很热,一如一直以来传递给伍桐的温度。 “我爱你。” 伍桐感觉耳边湿润了。陆梓杨弓着背去适应她的高度,又快要将她抱起来抵在墙上。她快喘不上起来。 “我爱你,伍桐,我不像沉泠这么聪明,不知道怎样靠近你。你离我太远了,我怎么表达喜欢你,不知道怎么把我献给你,更害怕你不要我。” “我可不可以,再亲亲你,求你。”他已经吻上她的耳朵,滚烫的唇暧昧地在她耳边、颈上逡巡,游移至她的下颌。 伍桐心跳这才开始快起来,她说“不行”,用力推陆梓杨,他却以两只手臂轻松揽了她的腿将她往墙上压。 “不行!”伍桐的手抵在他们之间,她推挤、捶打,他无动于衷,只快速地寻了她的唇吻下来。 这样的桥段实在老套。伍桐生气地咬紧牙关,拿脚蹬陆梓杨,却只是拳头锤进棉花,并无任何效果。 陆梓杨闭上了眼,仿佛为了逃避事实,不敢看她。只是发疯似的吮吸她的唇瓣,手掌掐着她的腰。 就在伍桐用力歪过头的一刻,她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沉泠。两人的对视转瞬即逝,很快陆梓杨已经被沉泠拉扯开来。 陆梓杨未反应过来,腿被一勾,整个人倒在地上。很快拳头落在他脸上,他面上见了血,沉泠跨坐上来。 这是兄弟间第一次打架。陆梓杨视线模糊,就这么躺在地上没有还击。黑夜做的背景里,他依稀看见伍桐担忧的神色,她分明想要来劝阻,沉泠回身,对她摇了摇头。 陆梓杨笑了:“沉泠,我又不欠你什么。你这样对我,问心无愧吗?” 记忆中沉泠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阴冷又漠然,高高在上的睥睨。真该让伍桐看一看沉泠这副模样。 地上又落了几滴血。陆梓杨却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他想:或许,她原本就知道呢?她还是选择了沉泠。 “陆梓杨,你是只会强迫人的垃圾吗。她习惯包容别人的错误,那是她善良。从前我没有资格揍这一拳,那是我知道泄愤只会让她讨厌。” 沉泠似乎料定了陆梓杨不会当着伍桐的面还手,口中对他的轻蔑毫不遮掩:“从今以后,你不能再碰她。叫姐姐也不合适了,我改变主意了。以后,你就喊伍桐一声嫂嫂吧。” 伍桐和沉泠最终还是在初二离开陆家。沉泠手腕处绕了几圈绷带,脸上也有几块淤青。当然陆梓杨也成了战损版,又被关进房间,这几天都由家庭医生照看。 两人到了余老头那儿,余老头十分嫌弃沉泠:“打架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沉泠也不反驳,就给余老头打下手。余老头比上次他们回来时精神不少,与小区的老人们有说有笑——诊室里头直接放了张麻将桌,吭楞哐啷。 要是有人缺席,沉泠就顶上,悄摸摸让点牌。余老头看出来的时候还会生气。 他们给余老头换了些新的生活用品,又问他之后是否考虑养老院。 余老头自摸了一把,正开心:“跟朋友约好了,看上了家城西的,过一年是真的要去喽。” 伍桐与沉泠相视一笑,伍桐说:“那我就再送张麻将桌做礼物了。” 两人离开b市前夜,又在余老头前台柜子里塞了红包。 沉泠总算能和伍桐躺在她房间的床上,闻着她的味道,整夜整夜地安心入眠。 他睡觉很粘人,一定要朝着她,要圈着她的腰。有天凌晨伍桐醒来,发现自己蜷着身子缩在他的怀里,他环着她,微斜了身子给她留出气口。 一切都暖乎乎的,他像个火炉,更像是护崽的小动物。 伍桐看着他安详落幕的眼睑上黑而柔的睫毛,心里一动,伸手,摸了摸沉泠毛绒绒的黑发,冷风倏地灌进被窝里。 她疑惑地看向空调。 …… 某人不知什么时候把空调关了。 可是每天早上,空调分明都是开着的。 所以他天天中途关掉,为了让她主动贴近他取暖?这也太大费周章了。 妹宝最近谈恋爱了,经常向伍桐讨教怎么验证女友的心意。 两个人开着视频电话,伍桐一边写脚本。妹宝的情绪价值给得很足:“伍桐,你把自己养得好好。” 伍桐望了眼镜子,又看向屏幕:“长痘了还好,看看你自己的脸,这么白还一点瑕疵都没有。 妹宝忽然认真道:“我觉得比起我,她更喜欢她的小猫。她每天都要吸小猫很多次,连小猫刨过猫砂的爪子都吸,但是从来不会这么亲密地贴贴我。” “正常人也很少会吸人吧?她是正常人。”伍桐客观地回复,“也许她就是被动的类型,她是什么mbti?” “isfj。我上网查了一下,这个是傲娇妈咪。”妹宝说明自己的结论,“怎么听起来和你男朋友很像,你之前不是说你男朋友像妈妈吗。” 伍桐看了眼在床边迭衣服的沉泠,他也正在用一种调笑的目光看过来,还在用口语说:“妈妈?” 他一副爽到的样子。弄得伍桐也莫名其妙:他怎么总是因为一些奇怪的角色拟定爽到? 伍桐清了清嗓子,回答说:“他是enfj。” “许咲伊不是说他一定是t人中很狡猾的那部分吗。”妹宝回忆。 伍桐又看了眼沉泠,他马上收起了笑,佯装被误会的小狗,抹眼泪。 “我以前也以为他一定是t人。现在发现他的ti功能,但远远不及fe。”伍桐转回话题,“isfj比较注重秩序,对于容易毁坏旧有秩序的强烈情感,总是很难一下子接受,还转换成行动的。” “但是她一定很关心你的生活,还总是在用心倾听和为你提供建议吧?”伍桐问。 “那倒是。我们都是intp,你也知道,我表达得比较少,一般都是自己在思考问题。所以她总是会主动关心我……啊,忽然觉得好喜欢她。” “……”伍桐敲键盘的手停下,“这还是我认识的妹宝吗,果然恋爱磨人。” 妹宝又说:“可我还是希望她可以放下小猫,吸我不行吗。你们异性恋会吸人吗?” 伍桐看向屏幕,肯定地向妹宝重复:“正常人都不会吸人的,吸人这个词也太惊悚了。” 她为了证明,还把屏幕朝向沉泠:“你说,是不……” 屏幕里的男人,正抱着她洗净的衣服安静地嗅着,还拿鼻子蹭她的衬衫内侧,恨不得将脸埋进衣服里。 1v1线番外(13)喝甜水 伍桐眼疾手快,已经将手机调转了方向。这短暂的时间里,相信妹宝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她一向擅长紧急关头行若无事来迷惑人。可惜妹宝并不吃这套。 妹宝恍然大悟:“姐夫对着衣服都这样,对你岂不是……?” 伍桐百口莫辩。 晚上洗澡时,伍桐忘拿睡衣,只好喊沉泠拿。 他的手自门缝里伸出来,还是受伤的那只手腕。 伍桐接过,忆及白天他在妹宝面前那样,怎么都觉得他是故意的。她说:“睡衣也拿狗鼻子熏过了?该不会内裤也闻吧!” 门外静默了一秒,伍桐听见一句低笑:“没有,主人要熏,也可以提供该项服务。” 她忿忿说了句:“服务别人去吧!我才不受。” 她将门推回,却受了阻。这阻力如海浪翻来,顷刻间门外人已进入热气蒸腾的浴间。 伍桐被吓了一跳,差些滑倒,被沉泠一臂抱起。 她浑身赤裸,肌肤之上水珠滴落,玫红的乳头遇冷翘立,划在沉泠的白色t恤上。伍桐抬头正遇他低头,他赤裸裸的目光落在她胸乳上,那两粒红于黑眸中点映,仿佛娇烂多汁的红果。 “你做什么?”她被放进浴缸里,新的温水灌入。 “内裤不过瘾。”沉泠一把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健的肌理。他小腹劲瘦,脱下裤子时已见那一团膨胀到硬邦邦挺立起来。 沉泠很快拿淋浴冲了冲自己,长指带着目光自她身上往下,落入她腿间。他双目弯弯,满眼温柔,看伍桐,嘴上说的却是:“不如直接吸这里,这才是我最爱的。” 伍桐又被他吸到喷水,可恨她还担心他和陆梓杨打架的那些伤口沾水,抓着他头发,由他跪坐在她双腿间。 她又被抱上窄小的洗手台,朦胧间她只能看见黑色的头发扎进她嫩嫩的肉里,她的腿交缠在一起,好像锁链缠着沉泠的脖子。 求他的舌头在顶里面些,再快些。不要再刻意欺负她。 他吸水的声音异常色情,联动喉底发出的低响,和她甬道挤弄出的绵密黏音,混杂在一起。 沉泠又颠倒黑白地把这叫做接吻,要她主动把甜水吐给他喝些。他做这些事完全不知道羞耻,他坦然地兴奋,表达对她阴阜的喜爱。 “你可以用下面蹂躏我。” 伍桐知道他惯常会迷惑人,这般地俯首称臣都是假象。她总是像过山车一样被他逗弄,低了眼流了泪,让他舔舔那里,他百转千回不给她痛快。 他一掌握她的腰,一掌箍她的胸,将她牢牢压在镜子上。手臂上青筋盘虬,肩背与腹部都硬得很,沉泠根本不给她选择的机会,仿佛在泄她允许陆梓杨抱她的愤。 最后被肏得臀腿酸痛,胸前都是吮吸的痕迹。第二天沉泠还春风化雨般地端坐床头,慢条斯理整理他们回s市的衣服——其实是清理地上被他撕坏的睡衣和内裤。 沉泠脸上也没有阴霾,清朗和煦,身后阳光洒满房间。伍桐砸了个枕头到他身上:“赔我十件!” 回到s市伍桐就准备开始搬家了,春节假短,沉泠马上投入到工作中去。 而伍桐还打算休息一会儿准备素材,顺便拍了些搬家内容,意外地流量不错。她有时候和沉泠吐槽,从前拼尽全力也只得到一点,反倒是不太用心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沉泠深夜才回了消息:“伍桐女士有智慧有策略,什么又都做得极致,都成了习惯,别人只会向你看齐。这怎么算是不用心?只不过是你得到了本该属于你的。” 但伍桐知道,一切瞬息万变,知时借势,才是最重要的。 她很快做起新家的艺术改造,热情来了就难扑灭。她沉迷其中,还做了两个狗窝装置,没有狗,甚至已接到了一个宠物粮的广告。 沉泠终于有时间和她吃一顿饭,有小段时间不会太忙。 伍桐看着他眼下泛青,忽然说:“沉泠,你妈做的五花肉寄到我这里来了,让我和你一起吃。你没怎么回她微信吧?” 沉泠点了点头:“忙。” “……”分明天天有空关心她一日三餐吃什么,还每天给她详细汇报生活。 伍桐盛了碗汤给他:“沉泠,你现在还有迷茫的事吗?诚实地告诉我。” 沉泠愣了愣,答非所问:“我和简凝之也许会一直这样下去。” 伍桐托腮:“我真的是想知道你是否有没解决的事。” 沉泠放下筷子,挑了挑眉:“你,和家。就是这两件。” 伍桐勾起唇边,目如宝石,淬出漂亮的光:“和我猜得也大差不差。沉医生,我给你想了两个解决方案。” “哦?”沉泠总能被她的灵气轻易挑动,“伍医生总算要亲自出手了,是什么方案?” “上次我也说过。我们养一条狗吧。”伍桐说。 “……”沉泠怔然,没有质疑解决方案的关联性,而是毫不犹豫地反对,“不行。” 他周身气场明显冷了,伍桐也没让步:“早知道你会反对。” 沉泠立了立身子,正容亢色,嘴却撇起来:“我不允许有狗替代我。” “那如果,是我们三个一起住呢?”伍桐说。 “一起住?”沉泠从未想过她会主动提起,在不可自持的喜悦降临前,他努力调用理智即刻确认,“女朋友,如果我没听错,你是说,同居?” 1v1线番外(14)吃醋 sewuwu8.com 伍桐很快对沉泠的行动力有了清晰的认知。他用两天的时间打包好所有东西搬进了她两室一厅的新家,置办了新的厨具,和一堆宠物用具。 且很快为她列出十页的狗舍分析报告,定好了看狗的行程。 但他的东西很少,完全没有移动她在新家做的改造,完全适应着她的家居口味。 甚而不经意间他已成为了她改造的下手,润物细无声,有天粉丝在评论区狂贴一张图,图里露出了一只男人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他们一口咬定她谈恋爱了,想看看姐夫长什么样。有近四分之一的粉丝不能接受她的对象是个男的,闹起了脱粉。 然后就有粉丝说:“万一这是只女人的手呢?” “要不我去做个美甲?”沉泠戴着银丝边眼镜,如同她的经纪人,细细研究评论,“你的女友粉量很大。”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低下声音,闷闷不乐:“你怎么做了这么多人的老婆?” 一个小时后他丢下手机:“不看了,心烦。” “你不是也有一堆迷弟迷妹吗,我也没说什么。”伍桐正在给最近做的一个骨形书架点彩。 她说得并不夸张。去年沉泠因研药上官媒以后,就有了诸如“医学天才”“最帅的名校医学霸”之类的称呼,短视频上有一阵疯传他,当然热度过后就偃旗息鼓了。 他颇受政府喜欢,跟了医院很多项目,拿了些投资。加上药品做顾问也有许多收入。在医院也有办公室。有时会让人忘记,他其实今年暑假才将毕业。 这周末他还有在f大的讲座,伍桐刷到许多公众号文章在夸他,还有人翻出他高中时期上央视的视频,与许咲伊一起的,还有一堆高中合照。 “怎么只有沉泠一个人的脸像开滤镜啊!”他总是被这么评价。 伍桐看了眼沙发上因看完评论气鼓鼓的沉泠,他微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暖灯自侧面照过他立体的眉骨与鼻梁。他身体的一半落在阴影中。 若非伍桐知道他这是在垂头丧气地发些孩子脾气,她可能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这一幕他的皮相打动。 沉泠忽然叹气:“你怎么连口醋都不吃。” 伍桐停了手中的刷,认真地说:“我会吃的。” 只是不像高中那会儿,心会被强盛的占有欲吞噬。 但伍桐自己知道,她的占有欲,对纯粹情感的需求,其实不曾变过。这些一直构成着她。而这是她的心替她选择沉泠,很重要的原因。看更多好书就到:l ameiw u.c om 她说:“但你说了,你是属于我的,所以我很安心。” 沉泠因为这两句话,高兴了一个月。只是这回没有造成什么工作失误,反而天天见人就笑,如沐春风。 “你吃错药了?”陈苇杭敲定沉泠天天笑总该有什么坏心思。 “你知道吗?”沉泠优雅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茶,对陈苇杭摇了摇头。 “知道什么?”陈苇杭莫名其妙。 “她吃我醋了。”沉泠放下茶杯,整个人洋溢在幸福中。他往窗外望去,嗯,风景真好,世界美妙。 “……”陈苇杭万分无语。 后来沉医生是无敌恋爱脑这件事又传遍了医院,有新来的大学生说:“我知道那个沉医生,看着很禁欲呀,不是清冷挂的吗?他有女朋友?恋爱脑?” 陈苇杭又无语:“小朋友少看点短剧吧,用的都是什么词。他就是个狡猾的恋爱脑。” 沉泠恰好赶去病房,自旁边路过,阳光正好,他没摘眼镜,友好地超这边点了点头就离去。带过一阵风,消失在走廊尽头。 大学生看着他背影:“短剧男主要是有这水平就好了。” 陈苇杭震惊:“你看见他手上的粉色美甲了吗?” “啊?” 伍桐沉迷做家具和装置,总是忙到早上才睡。周六凌晨四点她坐在梯子上在天花板上画画,忽然听见声响,顿觉自己从身后被人抱住了。 她微微低头,就看见毛绒绒的脑袋靠在她腰间蹭。 “我吵到你了?”她有些自责,这几天在客厅吭楞哐啷的。 沉泠本就昨晚十点才到家,十一点又被医院叫去,回来已经两点半了。这才眯了一个多小时。 他在她腰间摇头,闹得她有些痒:“我和你一起刷吧。我想和你一起,没有你我睡不着。” 伍桐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先睡,我很快就来了。” 沉泠抬头,露出迷茫的眼神,又亲了亲她手心走了。过了一会儿伍桐闻见迷离的香味,才发现沉泠点了催眠的香薰,还放了催眠的音乐,把空调温度调高了。 他做完物理催眠工序,自己裹着毯子睡在了沙发上,皱着眉仿佛在做噩梦,看起来还真可怜。 伍桐才放下刷子去洗漱,换完睡衣走到沙发边,俯下身轻轻推沉泠,用温柔的声音说:“我们去床上睡。” 她的胳膊被他的手掌精准地握住,一用力,一倾倒,人已经被沉泠拽进沙发里侧躺下。 “就在这睡吧。”沉泠迷迷糊糊地,还不忘在她脖颈间闻了又闻,然后道出了真心话,“这里离你更近。” 伍桐艰难地转过身,朝向他,手指摸过他颊侧留下的浅浅乌青:“伤不疼了吧?” 沉泠摇摇头,迷离着眼看她。 “刚才在做噩梦?”伍桐又轻柔着声音问。 他果然皱了眉,点点头,似乎有些委屈。马上却说:“梦见你说你其实没吃我的醋。” “……”伍桐把毯子一把给他拉上,“你还是睡觉吧!” 他又不知耻地贴着她将她往里挤了挤,眸子清明了几分。他的掌不知何时已经自她的睡裙里上移,滑过她的臀肉,再往上,带起一阵很轻的颤栗:“蹭蹭好不好?” “不好。”伍桐将他的手拿出来,“拜你所赐,我没睡衣换,只能穿短袖的睡裙了。” 沉泠笑:“不是说了赔你十件?” “那我网上下单你付款。”伍桐说。 沉泠撑起身:“不行,小沉只接受线下付款。明天去逛街?刚好帮我挑一挑西装,晚上和我一起去学校开讲座。” 他轻轻地挑起伍桐一只手,用下巴在她手心蹭了蹭说:“你得去现场给我盖章。告诉他们我属于是你的。” 1v1线番外(15)买内衣 “要不试试白西装?”伍桐贴在沉泠身上比对。 沉泠拿起一边被她pass的六件西装,说:“白的招摇,除非你就喜欢我穿白的。” 伍桐摆手:“算了,你这是讲座。” “是啊,我是去讲座,不用把我当成你的雕塑装点。普通黑色的就好。” 但沉泠其实很乐于被她摆弄,还是留下了一套她给他做的搭配,里面包括了一些花束配饰。然后又让她在常服阔西装里挑了一套。 沉泠不忘嘱咐:“下次你要是走秀、领奖,或者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别忘了我,我穿你扮的这套去,不然就浪费了。” “我可没有挟持你买,怎么还要帮你完成kpi。拿着衣服快走吧。现在去哪里?吃饭前还有很久。”伍桐思考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调个香水。 沉泠很快牵住她的手,怕她跑似的:“别赖账,我还要赔你十件呢。” “……” 她很快被带进维密,沉泠大大方方,认真挑选。内衣内裤睡衣,各种颜色各种款型都没落下,店员在旁边一个劲夸:美女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搭。 沉泠又问:“新款里面,哪些比较舒服?” 店员正要回答,伍桐将沉泠往自己身后一拉,对店员说:“这套睡衣要了,新款最舒服的也帮我拿两套,身体乳拿两盒,一盒午夜暗香,一盒丝绒花瓣。” 店员没想到她不用试就这么爽快,以为他们是不好意思。本来小年轻进店一般都放不太开。 她看了眼美女,又看了眼美女身边的男朋友,他俩却丝毫不见窘迫。只不过帅哥有些委屈地凑在美女旁边说了句:“那些我也想要。” 他的手,指了指一旁的情趣内衣区。 …… 声音也不轻,有必要凑女朋友耳边说吗。她全都听见了。 “今年新款设计感都很好的,美女要不要看看?”反而是店员笑了笑,故意放低声音,“很方便爱爱。帅哥看起来也很喜欢呢。” 美女冷静地摇了摇头,开口却是:“我们去楼上买。楼上那家还有男情趣内衣。谢谢推荐。” 店员睁大了双眼,不自禁自上往下打量了一下帅哥。他友好地对她笑了笑,又转头很开心地在美女耳边说了句什么。美女拿手肘撞了下他的腰,被他一把揽住。 …… 店员尴尬地笑笑,以表示这一次自己绝对什么都没听见。她马上问:“美女要多大的?” “75d。”伍桐说。 出门时沉泠还若有所思:“男的才应该出一个尺寸指标。” 伍桐似乎也在考虑是否必要:“测阴茎吗?” 沉泠说:“腰,胸,臀……你喜欢哪里就测哪里。” “……这么多倒也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测了也许你就会更喜欢我了。” “?”伍桐莫名。 “这样才有比较,你就会发现比起别的男人,我还是非常值得选择的。” 伍桐看向他:“你到底怎么能每天理直气壮说这么多奇怪的话。” 沉泠忽然贴着她站到了她身后:“女朋友先思考下帮我挑什么吧。” 他们已经站在那家店门口。 “你自己挑吧,我又不知道你穿什么舒服,又喜欢拿什么手段勾引我。”伍桐把皮球踢回去。 沉泠弯了弯眼:“我喜欢有什么用,不都是穿给你看吗,得你喜欢。” 伍桐忽然发现自己练了这么久的脸皮,变薄了。 小学生口水战她并不输沉泠,但是当沉泠当着新店员的面问她“是否要开洞的、蕾丝喜欢吗、要不要勒住他的胸”,伍桐还是微红了脸。 新店员好像理解错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轻轻说:“我们也有男士后开的,玩具也有,这一款保证会很舒服呢。” “……”伍桐摸了摸包里的口罩,忽然很想戴上。 沉泠勾了勾唇,终于说:“不好意思,我们自己看吧,有合适的是去那边试对吗。” 店员心领神会,马上回到前台。 “你再看我笑话!”伍桐气鼓鼓。 “哪有。刚才分明我才是个笑话,他只会觉得你很勇猛。”沉泠盯着她颊侧红晕,实在觉得可爱,上手贴上。 伍桐一把把他甩开,扯下一条展示的后开洞内裤,喊店员:“那就试试这个吧。老婆,你要几码?” “……”沉泠的笑僵在脸上。 最后在沉泠的诱哄之下伍桐消了气,他说他自己挑。伍桐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就见沉泠带了一篮衣服过来。 没等她辨清这里面有些什么,她就被沉泠拐进了最里面的试衣间。 咚。门被他紧紧关上、上锁:“我刚才把店里音乐调大了,我们怎么试都行。” 伍桐顷刻理解了他的意思,她瞥见篮子里一条很短的jk,才发现他还挑了一堆女士的。 她推了推他,沉泠没有松开她的腰,而是从旁边的篮子里提起一件很透的男士白衬衫。上面缠了一堆皮带:“你喜欢这种清纯男大感的是不是?” 伍桐望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被沉泠步步紧逼。她的腿有些软,心跳也很快,耳侧都泛了红。她微微点了头。 不如说,还是喜欢沉泠穿白色的、纯净的衣物,然后再把他弄脏。 他却只是专注地、很执拗地盯着自己,用很温柔的声音说:“你还记不得高中那次?” “那是我第一次看女孩子的下面,第一次摸逼,第一次被女孩子弄到高潮。细细想来,我的第一次都是你强迫的。”他的目光炙热,指尖摩挲在她腰间,缓缓褪去她身上的大衣。 “你总得赔我一些吧。我从来都没有和别人说过,你强迫我的事。” “你那分明是自己喜欢。”伍桐看向他,反驳。 她乌黑的睫羽扑闪,猫目一样的双眼里,恼意与赧意被光淬亮,也没有遮掩住其中的欲望。 “是啊,我就是很上瘾。”沉泠说。 他拿起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内:“那你再强迫下我?” 沉泠颠倒黑白的本事从来都厉害。他带着她帮自己脱完上衣,又在她的注视下穿上那敞胸露乳的衬衫。这都被他说成是“强迫”。 明明是他将她困在窄小密闭的空间里,他在“被强迫”的间隙里脱得她只剩下吊带与内裤。 是他哄骗她一起试试,说这样比较节省时间,然后将她抱着坐在自己腿上,让她撩起头发,他帮她系挂脖的丝带。 1v1线番外(16)情趣试衣间H 沉泠执意要带伍桐回忆过去。他用膝盖顶开她的腿,在她体下摩擦。他迫她看向镜子,她倒在他怀中。 男人健壮的身体大她许多,却伪装收敛,将衬衣撑紧。伍桐一眼看见自己手臂摩擦到沉泠身上的皮带,泛了红,与他露出的一边乳头一般。 她能感觉到他胸口贲张的肌肉,滚烫着起伏,陷进她的背里。 沉泠深黑的眸子望向镜中,伍桐几乎能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欲望尽释的自己。白色水手服只有零星布料,勉强兜住豆腐一般的乳,布心透出深红色的果粒。 向上延伸的线勒住脖颈。她肌肤流动在骨骼之上,往下淌。他修长的手指如蛇一般缠绕上她肉感的大腿,一分一厘,近了又退。流连在腿根处。 她很痒,手搭在沉泠作乱的手之上,欲图阻止却又在引导,引着他。微微粗粝的指腹忽地向腿心狠狠压去,她看见自己潮红的面颊,看见她很柔很轻的腰肢扭了扭。仿佛是在说喜欢。 催出黏腻的水,湿了沉泠的手心。 他炙热的目光早已在镜中剥光了她,她也回敬给沉泠这样的目光。他却猛地拿膝骨往她已濡湿的穴缝里一顶,手掌贴着她的腿心狠狠打起圈来。 “干嘛!”伍桐嫌他不打招呼就这样粗鲁。 沉泠却似带着某种记忆沉溺其中,用冷静的声音说:“当然是干你。第一次我们第一次在镜子面前,我教你你这里长什么样。那时候你自己的手都没进入过这里。” 伍桐的手还附在他上面,仿佛是她带着他在蹂躏自己。 “桐儿。宝宝。老婆。我不想别人再碰你小穴了。好不好?”他以哀求的声音谈判,一边疯狂地舔舐她敏感的耳后与背部。 作乱的手将水手裙下方那本就轻薄的布料捏成一条,向外拉开,肥硕的阴唇被这极大的力道欺负,脆弱地张开又合拢,翻来覆去地。最终被布料勒红。 女人股间的臀肉丰润,与大腿挤出肉感的沟,里面都匿满了流出的水。 殷红的花穴翕合吐水,与男人白皙的手行程鲜明对比。沉泠腕间的青筋像玉色的蛇,好像忍不住要钻出来,钻进伍桐的洞口里。 下体浑身滚烫又发痒,得不到纾解,花蒂充血膨胀,他却只是偶尔照拂,拿大拇指摁一摁,或者带着她的食指与拇指自己捏。 “这些年想着我这样过吗?” 沉泠咬着她耳朵,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回答没有。 伍桐没回答,他便狠狠将布料向外一拉,弹回,又抹了一把穴,在花口轻轻一拍,离了手。留怕空虚的花蒂和花唇在冷空气中战栗。 “你从来都不想我吗?可我夜夜在想你。”沉泠喘着气,声音里又有哀婉。他紧紧抱住伍桐的后背,汲取她的体温,和她存在在他身边的实感。 女人却在此时,以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对着他发硬的硬器,磨了磨。像一个圆形的磨盘。她弓起腰,被叁角布轻遮的双乳在空中晃了晃。 伍桐迷蒙地回头,拿魅惑的眼看他,咬住他下唇。 “想过你。”她的声音大约天生就是来制服他的,如同钢琴敲下的中高音,外冷内热,叁个字就能哄住他。 沉泠迫不及待地侵入她的唇口,她便攀着他的臂膀转了身,离了他地唇,有俯瞰她。 迷离的一双猫眼,冷静地凝视着,要男人猜测自己究竟有没有催她产生一点点欲望,以此来审视自己这身衣服是否有些许令她开心的价值。 好在,大约是有的。 她以一根手指自他高挺的鼻向下,挠痒一般,滑过他湿润的唇,点过他的喉结,往下勾过他的皮带,触摸过被薄衬衫绷紧的肌肉,他鼓起的胸部上那里被皮带圈住的乳头…… 然后滑过块垒分明的腹肌群、滑过人鱼线。 伍桐挑开了他的皮带,从他鼓起的内裤中,微微急切地带出他的阴茎。 沉泠双手在她扩开的屁股上轻轻地揉,带出她下体那里浅浅的水流。 伍桐还在仔细地观察肉棒,她拿小小的手指触碰伞头,感受阴茎微微弯去的硬挺姿态。 “今天要我亲亲小泠泠吗?”伍桐问。 屁股上那双手狠狠揉捏了她一把,将她的裙子掀起来塞到腰间。 沉泠用入侵的手指回答她,弯曲的中指指节熟门熟路,碾过她花径内脆弱的肉芽。伍桐猛地一颤,将将要将奶子挺出去,送进沉泠口中。 他唇红齿白,桃花目如溪又如海,被她送来的春风吹皱。 “老婆把奶子给我吃吃就好。” 伍桐被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弄得也有些心悸,磨着他的包皮上下几把,在冠状沟处来回。他鸡巴烫得吓人,在她手里跳动,还使劲往她手心里蹭。 沉泠双目眨了眨,嘴唇和眼下那颗痣愈发红了。他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摁,让阴茎、手指、他整个人都更侵入她几分。 不忘猛地扯掉她遮奶头的布,于是整颗乳就进了男人的嘴里。偏偏沉泠眼里熠熠闪光,一直直勾勾看着她,要让直视自己,看看他是怎么吃奶。 红果被绕着舔了几圈,穴道里就进了四指手指,猛地抽插几次。伍桐被剧烈的快感激得直发抖,奶头被男人的獠牙刮到。 她俩不甘示弱地把玩沉泠的睾丸,动作快起来。他愈来愈快的喘息,都化作热气燎在她胸上。 沉泠的手指改为刮弄她的内壁,几乎要把每一处秘密都弄清楚,又一边扩张与探路,不忘每一次都顶出骨节滑过她的褶皱。 左乳吃完就是右乳。伍桐已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腔,眼泪和她穴里流出的水一样又黏又娇,濡湿成一摊。而她越是哭,沉泠就越用力。 他一点点舔过她的乳晕,舔过她胸下苹果核纹身,把她另一只奶子揉捏又拉长,一边又哄说:“别哭,多喂喂我下次就不会这么痒了。来,宝宝自己主动塞进来。” 他自己说完,却是主动地将硬器往她手里顶了又顶。像一把利器。, 伍桐被磨的手心红了,他便直接顶上她叁角区,直戳她的肚脐眼。 他口中的津液已尽数抹在伍桐胸口,金属嵌墙的板凳不会吱呀吱呀,沉泠的手在伍桐的穴中胡作非为,搅出的水声被店里的音乐覆盖。 伍桐感觉电流一波激着一波,她扭动着腰,乳头被男人的口舌卷入,颤得她头皮发麻。 他始终仰望着又注视着她,颊侧泛红,目有爱意。 喷出的水流了一滴,染湿了裤子。伍桐被抱着,虚弱地站在地上。她听见包装撕裂的声音,脚踩在泥泞的水液上,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身上只余一点布料,满胸都是吮过的莓色圈印,满腹都是被阴茎刺过的红。 1v1线番外(17)对镜后入H 这样看起来,沉泠比她高大太多。他压在她身后,曲了些腿,将阴茎挤入她腿间。紫黑色的头自她滑嫩的大腿间顶出,蹭了黏腻在那里的液体。 沉泠掰正她的脸:“看看,这件你喜欢吗?” 伍桐生气:“喜不喜欢不都得带回去了?” “它确实不错。你不是总嫌弃阴茎丑?现在顶这里都能被遮住。”沉泠向后退了些,又猛地于她腿间向前顶弄而去。 睾丸拍打在丰润的屁股上,伍桐伸手抵住镜子,低头便见粗长的柱身将她裙下可怜的白色布料顶出来了。这哪里是遮住,分明更加淫秽。 “轻点。”伍桐有些站不住,绵柔的声音却像是在嗔怪他磨得还不够重。 沉泠却重重揉乳以回应她,猛地往她腿间摩擦了数十下。每一次肉棒都藏在薄薄的白色裤内,每一次都棉裤捅出来,清晰地勾勒出粗长的形状。 起先只是破开她的花唇,让她以为他会因滑腻的淫水摆错方向肏进去。等她被他弄得腿都站不稳了,又专对着她的花蒂肏。 每一次摩擦,他濡湿的手指都会绕着她的乳晕转一圈。然后他动情地在她耳边微喘,喊一句宝宝,或者老婆。 “喜欢你,好喜欢你。”他双目盈盈的有水光,伍桐被他磨得腿间发热发疼,却因力量的差距,只能一手扶镜,一手扶住他的臂膀,被顶得迷迷糊糊。 将他眼里的亮晶晶的愉悦与情意看成水光。 她只是不断提醒:“不能进去,要……嗯,要——套!” 他腿间的肌肉硕大有力,侵略感在每一次硬与软的对撞中向她侵袭。伍桐大约知道沉泠敢如此没有节制,一定是有所准备。他本就是万事俱备才会行动的。 果然在她被顶得呜呜叫,用手指刮他手臂血管之时,他手一勾,自旁边衣架上的包外层,拿出一个套来。 咬开包装,伍桐下意识接过来给他套,沉泠将她双手都往镜上压:“都没力气了,扶好,一会儿又说撑不住。” 湿润滚烫的硬物自女人臀间离开时带出一条银丝,沉泠冷静地看着,双眼发红,心跳的声音愈发喧嚷。 他叁两下戴好套,再低眼,女人的身体好像蛇,曲线柔软婀娜,肉感的屁股被他的睾丸击打出斑驳的粉印。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血液都在逆流。 即便她的屁股极有肉感,在他的阴茎面前,也显得弱小无辜。 沉泠一手握了她一半的腰,太阳穴突突地跳,一瞬间望进镜中她的眼睛,发现她早已走神。做爱的她总是走神,好像能把身体交给任何人,好像身后人不管是谁都可以。 他又被心痛的感觉掠夺,阴茎在她臀间拍打一下,他总算唤回她的神志。然后将她扶镜的两只手全部抓住,要她失去一切支撑,依靠自己。 包括他抵入她身体深处,粗壮又粗鄙的性器。 他带着她站在自己的脚上,让所有支点都在相触与相融处。伍桐就是一汪温柔的热泉,包裹他迷途的情与欲,他所有不堪示于她而拼命压制的贪嗔痴。 他搅动她的身体,她脆弱又可爱的泉眼,带着她流出淅沥沥的淫雨与淫泪。他把她从迷蒙无他的状态中拉出,让她喊他的名字:沉泠,泠泠。 他站着,扒开她的腿,如同把尿的姿势,带着伍桐坐在自己身上,将她不断地顶起抛入空中。她哭得呜咽,娇气,却不忘拿内壁夹他,在他不断扩张穴道深处时收缩。 肥硕柔软的阴唇像两片花瓣,配合着穴口的翕合,配合着交配的动作,配合着每一次水声作响。汁水淋漓,蚌肉肥美,全部清晰地自镜中落入沉泠眼中。 几十下顶弄与研磨,乳团随着两人身体的频率晃动,女人平坦的腹间不断震出他的形状。沉泠绷紧太阳穴,才不至于泄出来。 她太会绞人,无意间的欲拒还迎拿捏着他,痉挛的内壁与四洒的水又总在宣告她的快乐。 “笨蛋……笨蛋沉泠。”她尖着嗓子唤他,却还是悦耳极了,落在耳边只有温存与娇软,“胸也要摸。” 沉泠没有再磨她,他也再按捺不住。几乎在瞬间践行了她的指令。 “扶好镜子站稳。”他极具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将她放在地上。手指很快陷进她的奶肉中,食指与中指夹住她硬挺的乳头狠狠一拉。 须臾,阴茎退出又骤然戳入,磨过壁间最敏感的褶皱处。自身体深处袭来的快感,让伍桐泪腺再一次失控,她扶着镜子颤抖,感觉自己变成了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 热流便这样一波又一波随着花道的痉挛,研磨了沉泠的性器。他头皮发麻,心口亦是,在剧烈的高潮中,掰过伍桐的脸便狠狠吻起来。 他痴狂地啜饮她的泪水与津液,将她纤弱的声音吞没入身体。可他知道伍桐并不真的纤弱,就好像每一次性爱都会让他沦陷,让她多爱他一些,可她总不是这样的。 所以沉泠不敢说。他表达得已是千百遍克制后的结果,不然他会一直在她耳边说爱她,在她每一次高潮的时候说爱她。她的身体那么敏感,天天听他说那么多遍,大约只会烦他吧。 他们拥吻相触,抚摸过彼此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摸开心了,将他的衣服脱得乱七八糟,抽出他的皮带缠住他的手。 “不许动!”她跨骑在他身上,就着他发硬的阴茎,前后得摸。 沉泠无奈,将被捆住的手向上置过头顶,说:“好,主人。包里还有套。” “不给你戴套。”她凶凶的,脸颊红扑扑,俯下身拿舌尖舔他的乳头,“惩罚你出来骗我。” “对不起。”沉泠认错太快,悉听君便,反让伍桐觉得失了面子。她随意勾起地上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穿完自己都没往镜子里看。 沉泠却清晰地身上情景的每一处品思。 薄丝织就的旗袍,沙漏的形状,透黑的颜色,紧紧裹住她的身体。两团肉乳箍着,她纤薄的腰也被箍着。半透而不全视,正如她对情欲直接由不全然自知与示人。 沉泠的心脏似乎有万只蚂蚁啃噬,落到面上却只有一个很浅的笑。他呼吸凝滞,只觉伍桐审视的目光终将能刺破他,将他看清。 果然,她骤然俯下身,面贴面,目对目,两团乳压在他胸前。她眼尾吊起,笑说:“沉泠,你喜欢我穿这件是么。” 沉泠气息很薄很轻,他施了力起身,小鸡啄米般触她的唇:“喜欢,更喜欢买回家天天穿。” 伍桐啪一下,轻轻拍了他的脸:“想得美。” 而后又眨了眨眼,自旁边捡起方才她穿在身上的水手服上衣,往沉泠的眼前一系。 “我磨二十分钟不许射,你做到,下周我就穿它做睡衣。” “好。”沉泠应得快而稳,好似两人真的在谈判。他总不会让伍桐吃亏,“那你挑件我的,我穿那件和你一起睡。” “……”伍桐拿穴口使劲磨他的冠状沟,将他的龟头抵在他的腹间肌肉压擦,用自己的水浇湿它,愤愤,“对你来说全是好事!” 1v1线番外(18)很会爱的人 久违地回到f大,雪融春回。道边的玉兰吐了花苞,一簇簇垂在路灯上。暖黄色的夜,伍桐恍了神,与她十指相扣的人带着她的手在微微冷风中轻摆。 “想起姚景了?”沉泠直言无隐。 他一下戳中心事,伍桐仿佛被抓了小辫子,惊讶又一时懵然,没及时回复。 怎么这都能猜到?他脑子里装了雷达吗。 伍桐不想回避话题,反而让他多想。她说:“这条路我和姚景确实……走过很多遍。” 从春天到冬天,在每一次她脆弱的时候,姚景都会赶过来,陪她从这里走回寝室。哪怕赶过来对他的代价总是很大。 她并无留恋,只是想起姚景还是会觉得很美好,他们那时的恋爱健康又开心。才让她更懂得该怎么在这段恋爱关系里平衡彼此的关系。 “但你不要误会,我想起他也很轻松,这只是一种生理记忆。轻松也正是因为,我没有任何分别的遗憾。” 身后人忽然停下,脚步被牵制,伍桐转了半角,被沉泠拉近怀里紧紧拥住。属于他的气息清冽又干净,与玉兰香混在一起,蕴出一点旖旎。 沉泠凉凉的唇印在她额间:“没关系,以后我们常回学校,一遍遍走这条路,时间久了,沉泠的路盖过姚景的路,他就会从你心里溜走了。” 伍桐笑:“你倒是聪明。” “我岂止聪明。”沉泠低眉,柔柔地看她,“我还名正言顺,我可是f大的校友,不像他是偷渡。” “你保研f大,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我的主意可不少,但最想要的……”他俯下身,暖暖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就是想光明正大地与你站在一起。” 他哑了声,低头吮吸她的唇瓣,索取她的气息。路上三三两两人走过,他紧扣着她的腰不断深入,将她的闷哼全部吞入口中。二十分钟后才微微喘气,在她耳边道:“想像这样亲亲你。” “像这样抱抱你,把我装进你心里。” “最好能在这所学校的每个地方,都能相吻。你就再也不会记起别人了。” 撒娇的沉泠再怎么强买强卖地摇尾乞怜,都会给自己留后路。最后一句总会说:“但你心里若记起别人,我也不会有异议,我很懂事的。你每想起一次能亲我半小时就好了。” “……” 伍桐很难把这个娇气难哄又颇有手段的人,和台上清冷而得体的演讲人联系在一起。 伍桐坐在最前排,身边坐了几位教授与老师,身后那排大约都是赶场抢座的学生,对沉泠的崇拜毫不遮掩。 有人在科普沉泠学长这些年的成绩,有人夸赞他演讲逻辑强,理想之辞润物无声将人打动。也有人对他的脸不吝溢美之词,还有夸他衣品好的。 伍桐支颌闲靠着,听到这里笑了笑。毕竟是她的眼光嘛。 “你们问我为何选择了精神医学,这与大家选择外科医学的理由其实一样。 医学是充满矛盾的学科。学医者为济世救人,必须内心纯粹、善良,有爱世人的理想;爱世人,就容易共情,善良的人总能敏感地体察他人之痛。善往往是我们踏上医学道路的动力与本心。 可每一个用刀切开病人皮肉的人,都必须理智谨慎、滴水不漏,要阉割情绪,以免受到干扰。越是带着情绪上手术台,我们反而越无法行医。 命运像是在跟我们开玩笑。没有情绪,我们才能战胜恐惧、战胜易受影响的人性。这分明与我们的初心背道而驰。 常有学弟学妹问我,该如何面对病人的死亡,其实我也没有解法。 为了战胜恐惧,我逐渐变得冷漠以保护自己,情绪不波动是我们成为医生的入场券,是我们的护身符,却也有可能变成刺破我们良知的暗箭。 而精神病院恰恰是一个离死亡很近的地方,天天都有人自杀。医生的作用可大可小。年前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一对双胞胎一起自杀的事,最后我们只救活了一个人。” 现场一齐惊讶与唏嘘,又听沉泠换了个轻松的口气说:“说点丢人的事,我这个人本来就很冷漠,其实没有做医生的原动力。我从小到大都没学会哭,可这一次我哭了。 人不会在极端的危险里哭泣,因为那个时候全身都会为面对危机筑起堡垒,这是防御机制与回避压抑的显现。我们反而会为危机里,那份忽然为你而至的依靠流泪。 那时候,就是因为爱的人在,我才卸下心防。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面对他人的生命如此脆弱,我一直紧绷着,害怕自己行差踏错,而要为他人的生命赎罪。情绪不会消失,只是被关进了小黑屋。 简而言之,我只是一直在扮演一个没有情绪的、强大的医生。 可能现场也有学弟学妹猜到了,我说的这个“爱的人”,就是我的女朋友。虽然当时还没追到她。” 现场在“女朋友”三个字落下之时,就躁动起来。更是在沉泠说完整句话后,哄然一片笑声,混着口哨。 “师嫂照片有吗!!” “那现在追到了,还是牛逼!” “师嫂在现场吗!” 显眼包很多,都吼出了声。 沉泠以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开玩笑道:“在不在现场是秘密,不过我可以公开她给我的启示。” 大屏幕滚动,忽然出现了几张展览照片,其上浮现了一段手写的话: “主体性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边界,边界清晰区别你与我是谁的命题。医生与病人的关系也有边界,强行去掌控病人的生与死,反而会损害彼此的业力与因果。我们所能做到的,是敬生敬死。” 然后屏幕又一动,下面又滚出一句话:“但我从始至终都觉得,你是很会爱的人。” 1v1线番外(19)没有他的朋友圈 沉泠沉柔的声音再一次在报告厅内响起: “上面这段话,是我在女朋友的展览上摘抄下来的。她作为策展人策划了一场关于精神健康的展览,取材于我们医院。当然下一句……正是她后来告诉我的。我也想转交给大家。” “哪怕是医生,我们也要从始至终相信自己爱的能力。爱会在相信中被创造。”沉泠在一片哄闹与掌声中笑说,“分不清大家是为了我女朋友,为我,还是为我追到这么好的女朋友鼓掌了。” 掌声一片又一片,他的话还没完:“但我还没有沉迷于大家的祝福,我想说的话还在我理智的控制内。以上所说的,也是为了回应很多学弟学妹对自己不适合做医生的担心。” “我想给部分人另一个选择:弃医从他。就像我的女朋友,她在用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的方式济世救人,那一样也很伟大。对了,她也是f大的学生。” “我知道在场有30%都是大一的学生,还有很多心理学、哲学、文学、社会学甚至商学院的同学。如果实在学当下专业痛苦,你们在考虑转专业,除了彼此可见的选择,策展专业也是个不错的出路。对了,我女朋友就是策展专业的。” “不用害怕走错路,只要你为自己的路负责。” 现场已然哄闹一片,有一群人一边拍照一边吵着让他放张师嫂的照片。 而沉泠学长还在幽默:“大家别嫌我打广告,这场讲座就是策展专业的周烨教授支持社团组织的。没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周烨老师。他今天本该坐的第一排位置空了,我上台前看到许多学弟学妹过来找他,扑了空。” 伍桐听见周烨名字后心头一跳,莫名与沉泠对视,她顿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便见沉泠指向她后面,说: “那是周烨老师太低调了。其实他今天戴了帽子,就在第二排这个位置。” 一时视线聚焦而来,伍桐霎时明白沉泠的意思,无奈随波逐流地看向后方。许久未见,周烨碧蓝的眸子蕴着薄怒,视线从台上移下来,与她相撞。 这对视好像刺痛了他,他紧抿着唇,站起身来。就这么一直望着伍桐。 他一直望着,却小心翼翼,仿佛是在怕她生气。 伍桐在周围人起异议前回了头,站起身要走。身后却响起熟悉的声音,肃静克制,以教师的威严压制了学生们的躁动: “伍桐同学,下个月请你来演讲,也给学弟学妹们讲一讲沉泠同学提到的这场展览吧。本专业的学弟学妹们都求知若渴,想了解下你拿最佳策展人奖的经历。希望你可以给他们指点迷津。” 这块区域一时安静了片刻,只有一点私语暴露了大家对真相的猜测。伍桐站在原地不动,如芒在背。但她若不回头,会被判骄不尊师。 伍桐顷刻挤出一个笑来,回身望向周烨:“自然是乐意的,这是我的荣幸,周老师。抱歉,你一直坐在后面,我却没发现。” “今晚一定有人对策展感兴趣,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一会儿去咨询台为大家解答下。”周烨摘去帽子,伍桐才看清他全部面容。他唇色发白,神色忧郁,看起来十分疲倦。 但只要他在,周围人总是被他的气场震慑,不敢多说话。 伍桐想要拒绝,手却忽然被牵住。 哄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沉泠已站在伍桐身边。 沉泠并没有去揽伍桐的肩,而是贴着她的胳膊,食指在她手心一勾,写了两个字,口中道:“既然周教授无意间透露了我女朋友的身份,我也不遮掩了。本就想邀请她和我一起去台边给大家答疑解惑。” 伍桐立刻点头:“是的,周教授。关于演讲的事,或者其它相关探讨,我们线上进行吧。我也可以给学弟学妹留个微信号。” “学姐,我们点了奶茶。”一位学妹将一杯奶茶放到伍桐面前。 伍桐惊讶:“谢谢,这正好是我喜欢的口味。” 学妹笑得很甜,看了眼伍桐身边的人:“是学长授意的,他之前就偷偷和我们说过女朋友会来。” 学妹凑近伍桐,小声说:“我们之前就闹过一波,让他发点照片。他说女朋友应该不喜欢,所以朋友圈他也没有发。你说他怪不怪,他长这么帅又这么优秀,女朋友肯定喜欢他公开呀。 但是今天看到学姐,也觉得好像可以理解了。你的气质就给人一种亲切但又神秘的感觉,我方才其实都不太敢找你说话。” 沉泠正在一边给另外几位同学解答问题,学妹说话声音又轻,他没怎么注意到这里。 伍桐也压低了声音:“我完全不在意这些。” “那我一会儿可以和你们两个人合影吗?想发朋友圈!”学妹很兴奋。 “当然可以。”伍桐友好地笑。 学妹又兴奋道:“学姐,我从小就喜欢画画。我就是那批在考虑转专业到策展的学生,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伍桐很快将二维码找出来:“有问题都可以找我。” 似乎因第一人的成功,很快聚过来一群要加伍桐的同学。还有人直接建了个群,把今天的照片都发了进来。 方才的学妹忽然说:“这张是谁拍的?学长学姐站在一起也太养眼了,我看学姐发朋友圈就不用挑了,这张就可以。学姐好美,难怪学长就看你的眼神像呆住了。” 她直接将照片举到伍桐面前,一旁问沉泠问题的同学们也八卦,都凑过来看。 沉泠勾起的唇角都落不下来,混在他们其中凑来,只是他是离伍桐最近的。广大庭广众,于意料之外得以被见证,他心中的喜悦难以压制,不自觉贴上伍桐的脸。 人群中却有人忽然说:“可是学姐的朋友圈里,一张学长的照片都没有欸。” 大家只是调侃,有人立刻接到:“学姐朋友圈本来就一个月可见啊,那有什么奇怪的。学姐看起来就不是会秀恩爱的类型。” 倏地,伍桐便感觉到她颊侧的温度离开了。 她望向沉泠,他眉目还带着笑意,甚而比方才更愉悦似的,说:“照片没发,都在我手机里呢。大家今天拍的都有用,我可是会一张一张下载收藏的。” “哈哈,学长也太纯情了。果然是学长追的学姐吧!”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她。” 伍桐却从沉泠待客般的笑容中读出一丝勉强,恍然脑海中浮现大大小小许多情景。譬如好几次她碰见沉泠在看她的朋友圈,她问:不就这么点吗,有什么好看的? 他总是笑笑之后摇头,回复她:给你点个赞嘛,怕错过了。 伍桐才记得去翻下他的朋友圈,一连给他点几个赞。 1v1线番外(20)偷鸡摸狗的正宫 刚交往那会儿,沉泠很喜爱拍照片。总是两人自拍,多丑多意外的都能入他眼。他好像也旁敲侧击过要不要一起找约拍拍点正式的…… 等等。 他旁敲侧击过许多次,她好像,都因为忙着做装置、剪视频,随口答了? 她具体都回答了些什么?她完全忘了。以她的性格,无非是“下次吧”“晚些好吗”“其实我现在也不是那么喜欢刻意去拍照”。 难怪她能捕捉到受伤的神色,却寻不到源头。 伍桐手臂搭在他肩上,凑近他耳边:“那今天,我也发发学妹说的这张照片吧。我很喜欢。” 分明是大家都能听清的声音。 大家都跟着起哄,吃瓜看戏。唯有戏中人沉泠被这一句话击得心神不宁,过山车一样天上地下,两人离开校门时他终于忍不住,持着惴惴不安的心问伍桐: “你是真的喜欢那张照片?我……可以发吗?”幽暗月光下,沉泠的双目清透纯然,含着期骥。 伍桐握住他的手,很冰,还在发抖。她说:“当然可以,我并不排斥自己的脸出现在男朋友的朋友圈里。你是笨蛋吗?从来都不和我说,显得我很坏。” “那你现在注意到了,我就是这么变态。感觉自己在做你见不得人的外室小妾。”他眨了眨狐狸媚子般的眼,又捏着她的腰摩挲。 伍桐也掐他的腰,被他一把制住。 “那照你这么说,正宫是谁?”她不解。 他将她拥了满怀,咬牙切齿在她耳边道:“就是那个和你合照最多的。” “姚景?你又提他做什么?” 沉泠逮着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在她颈窝子里闻了满香,就拿鼻子蹭啊蹭,仿佛含着委屈,却不愿数落别人似的:“我哪敢说他坏话,你就当我就是爱嫉妒。” “好啦。”伍桐被他蹭得痒痒,心脏也微微泛疼,她环着他的腰,在他的颈边落下糯糯的吻,说,“多亏今天过来,我也接了个讲座。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叫你开心开心,怎么样?” 沉泠早就被她无限的温柔溺得头晕脑胀,只觉得一切如真亦如假,要刻进梦里今晚做它个几十遍。边觉她那软软的一张嘴为非作歹,一路从他脖子若即若离晃到了他耳边。 “我们去北京前,你发烧那天,我在医院等了你很久。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沉泠听见自己心脏跳得很快。 “那天下班,我原本想瞒着你,偷偷给你惊喜,和你一起吃饭。结果半路被陆梓杨和周烨拦下,陆梓杨发烧,我们就去了医院。拿药的时候,药师问我,为什么不交男朋友。我反问,为什么要有男朋友?” 沉泠往她肩窝子深处蹭,将她揽紧了些。 伍桐歪了头,靠在他肩上。 “她说——谈恋爱要为什么?和不谈恋爱的理由一样,不就图个乐呗。不开心,分就是了。” “我心里有根线忽然就通了。每个人谈恋爱的原因都不一样,我和你谈恋爱,我们两人各自的原因都可能不一样。而我一想到你,就开心,就心疼,我也喜欢想到你,我并不害怕会想起你。” “嗯。” “我已不像青春期时,把爱情看做如此大的一件事,也不需要它永恒,不需要它来证明我与你各自的唯一性。当然我也没有厉害到可以轻飘飘地面对它。因为人活在世上,就有贪嗔痴慢疑,我强自将它做“轻”,反而是看轻了自己体验生命的历程。那么无论如何,我将来都是要以其它痛苦偿还的。” “嗯、嗯。” “我曾经因为一对一的关系危险而逃离,但多人的性爱关系也并没有让我解脱。其实它们本质上并无区别,万事皆在我。” “嗯。” “此时此刻我爱你,而你我的关系里如果多出别人,会伤害你,也就会伤害我们的关系,那么反之也会伤害我。既然是求与你一起开心,那我就不会去做损害开心的事。” “嗯!” “何况我知道在你这里得到的安全,是我这么多年的成长得来,也是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共同促成。我可能,一直在回避,我是很渴望不孤单的,也想有一个家的。” “我说要养一只狗,那是我上学时候的愿望。而且我觉得,也许你也需要一只狗。” “嗯——嗯?”沉泠终于提出了抗议,“有了真的狗,你把我放在哪里?你肯定满心都是它了。” “但我想,你这么会爱,要是遇见一只时时刻刻都能回应你的爱、还能加倍爱你的小狗,应该会很好吧。这样我们都能不那么孤单。” 伍桐将这一切顺着思绪清晰而直白地道出,可在语言从身体里流出之后,她非但不觉心里缺少了什么,反而被美好的能量满溢。 在她不缺爱时,爱反而不会占据生命的重心,它变得安全,有无限兜底痛苦与关系成本的能力。而她能给出的,即便只是满溢出来的那些,也足够丰盛了。 夜里伍桐在做手账,沉泠坐在地上靠着她的膝,对着手机屏幕不知在和谁打字聊天,十分激情。伍桐真的很好奇,侧了眼瞥见他聊天窗口顶头的名称是:细狗绿茶。 窗口中有沉泠发的一堆照片,伍桐看不真切,但依稀辨得都是今晚的照片,里面都有他们两人。对方忽然也甩来一张照片。 伍桐手一抖,便见沉泠也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她轻微的动静就能影响沉泠,沉泠抬起头来,以十分缱绻的目光看她:“想睡觉了?” “没有。”伍桐心虚,差点舌头打结,“我晚点还要直播一个小时。” “那我陪你吧。”沉泠抱住她的腰,在她肚子间蹭。 伍桐的手落在他发上:“你先睡吧,你明天不是早班吗?” 他疯狂摇头,然后抬起头来,头发乱糟糟的,姣好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白皙。颊侧泛了粉,唇红润濡湿,倒像是在勾引伍桐。 不过沉泠只是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忽然强自打起精神:“不行,我还有事。” 然后他又对着手机敲起字来。 …… 他说的有事,原来就是和姚景斗图。 伍桐其实隐隐约约知道这些人彼此之间有联系,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幼稚。而且为什么沉泠一脱口就说姚景是正宫?哪有人自己待在男朋友的位置上把自己看做什么“妾”的? 方才沉泠发过去的最后一张图,是两人交往那晚的自拍合照。说起来,和姚景的合照她好像都放在旧手机里,没想过再去看。 如果有天和沉泠分手了,和他的照片大约也会躺在如今这部手机里……伍桐涂画的笔荡出了框外。 她再不会认为,也不会需要哪段天长地久的关系。正如任何具象的家也都是流浪的家,唯一扎根的是她自己。所以她需要一只狗帮助她做更长久的停留。 她又看了一眼沉泠,发现他的对话框对象已经换了人。 …… 对象真的很多。这回是一个叫“垃圾不配老婆”的。 她亲眼见沉泠把“老婆”两个字,改成了“她”,然后切回聊天界面。伍桐很好奇,轻轻挪了挪,试图看清上面的字。 便见对方发来:“她不会和你结婚的。” 沉泠打字的速度快极了:“至少是因为她本来就不结婚。不像对你,她是讨厌。” “滚。”对方发来叁条一模一样的消息。 沉泠没有回复,忽然抬了头,惊得伍桐带着椅子一晃,被他一臂扶住。 他目光闪烁,唇角勾起,笑得漂亮但很欠揍:“怎么了?” 伍桐尴尬,随口胡诌:“嗯,我想让你帮我一起做下直播。” 他眼睛一下亮了,又充满期骥:“做什么?” 伍桐动用死脑子绞尽脑汁,说:“做下手模。” “好啊?怎么做?” 1v1线番外(21)勾栏做派 最后这个手模又从桌边做到了床上。他说要给她按摩,手里抹了按摩油,从她的肩颈抹到胸上,从小腹抹到臀上。 伍桐闷在被子里叫,他勾着她的穴搅得她乱颤,脚趾蜷起床单,她蹬得厉害,他便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胶带,将她手与脚捆在一起。她岔开腿,眼里全是生理泪水,又热又燥,难堪里快感升腾。 沉泠低着嗓子哄她,说宝宝身体柔韧度好,这样既能放松肌肉,促进血液循环,还能增加运动量。 伍桐骂他,说才没有增加运动量。他滚着热掌揉捏她的乳,一遍又一遍自她翕合的花口向外推开热浪。浓郁的香味裹着神秘的异域情调,伍桐感觉自己躺倒在野性的田间花地上。 身体里有热浆,一股一股地涌,通过花道与尿道,花液四处飞溅,冷了以后被人吮吸而去。她燃烧着,被沉泠凿开后顶穿,整个身体都变粘稠了,粘稠至透明。 她用小穴咬住男人,他在她耳边沉溺地笑着,说宝宝轻点,耐心点。她就咬在他肩窝处,他“嘶”一声,又狠狠顶进去,刺得她尖叫。 他就放浪形骸地低喘着气,用溺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夸她。宝宝夹得最好了,好会吸,里面好软,奶子给老公再吃吃好不好,我们桐儿香香的。好喜欢你,没有人不喜欢你。但是他们都不能再碰你了。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最最好的。 宝宝不哭。嗯嗯,宝宝哭也没关系,连眼泪都是最香的,和穴水一样。射出来,夹着我射出来,宝宝好会做,谁会比宝宝更聪明?没错,这里是冠状沟,你摸摸我就…… 立起来又怎么了?是它喜欢你,它最最喜欢你。别舔了,我受不住。 清晨伍桐醒来时,浑身都散了架,艰难坐起身,才发现自己人在沉泠房间里。起来吃午饭,阳台的光正好,披洒在床单上。她好像都能闻见太阳的香气。 回到自己房间,沉泠已全都清理干净了。 傍晚前伍桐刷着各个社交与视频媒体,评论区与私信都在问她是不是真谈恋爱了。这只手和上次图里的手真的一模一样! 更有人称在这个asmr里听见了姐夫的喘气声。 也有伍桐的女友粉将它放大,扒出背景音里有很轻很轻的一声:宝宝。是男人的声音。 之前说不想看她和男人谈恋爱的女友粉,也有真脱粉的。可是更直观的变化,是她直播的数据的增长。在线人数、评论互动与平均观看时长较她上周增长了1/3。 她又拉表看了下用户,发现新增用户年龄都在25岁以下,兴趣标签也是情侣恋爱。 她忆及昨晚,心里另一个想法开始滋长。 伍桐最近时常想,如果她真的要选择一个人,成为她生命里陪伴她最久的人,那除了沉泠,确然再无他人了。 在她生出这个想法的十分钟后,她忽然就收到沉泠的一个分析报告。 里面正是她这一周的前台数据。 他花言巧语一大堆,最后说:伍桐,你看你男朋友有没有资格,以后偶尔在你的视频和直播里出现下?我能保证每年给你增值二十万。 这周六买小狗沉泠做了充足的计划,他带上新买的摄像设备,第一次尝试录视频。他们的计划是沉泠通过既有的网络人设,通过出镜成为“道具”的方式,刺激伍桐的主号流量。 然后引流到副号,副号的账号性质会定位情侣宠物号,但其实核心内容是借情侣与宠物圈定人群,更多还是隐形输出健康的亲密关系心理知识。 副号伍桐还是会来负责经营,但不会费太多精力。他们也是想顺应关系的自然流动,做一些记录,为自己,也为他们的小狗。 选小狗的过程很奇怪,要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快速哪一只生命会成为十几年内与你相依相伴的家人。 而且小狗作为商品对其一无所知。挑选哪只都怕干涉了它的生命,可放弃哪只都会害怕它会被剩下。 一次购买就会缔结事实的父母子女关系。 好像在千忧万虑中,还是会不自觉交给命运决定。至少对沉泠而言是这样。他认为要多互动,从心选择。 伍桐决心要挑只健康好养的,这样会省去后续许多教养麻烦,毕竟他们都不是专业的人。必须对小狗的健康负责。所以通过网上总结的知识报告,加上店主的推荐,精挑细选才行。 可是挑来选去,两个人都被一只品相不好、自己撬锁开笼的黑白边吸引了。它的嘴是v型的,耳朵垂落。 沉泠与伍桐对视一眼,沉泠刚要说话,店员主动说:“这只不是我们犬舍自己培育出来的,是之前有户人家的边牧和一种中国田园犬杂交的串串,弃养了,我们无奈接过来。已经两个月大了。” 她态度很好,如实相告:“小家伙身体不太好,刚来的时候我们去医院检查,它因病毒感染引发了关节炎,这很可能会导致肢体发育不对称。两位客人之前也在线上和我们做了很深入的沟通,想要养健康纯种的边牧宝宝,我们可以看看别的哦。” 伍桐叹了口气,坚定道:“我们还是看别的去吧。” 绕了一圈,总看不中心仪的。伍桐不敢再来这只小边牧旁边,总觉得它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她,让她心慌。 还是沉泠装作无事地走过来,微蹲下身和小家伙对视,他说:“它好像把小嘴巴咬破皮了。” 伍桐心一惊,立马跑过来:“哪里?” 却见小家伙只是兴致恹恹地趴在小腿上,嘴巴完好无损——如果上嘴皮上残留的一点牛奶算是咬破的皮的话,沉泠算是没撒谎。 她瞪了眼沉泠,沉泠笑笑:“你喜欢它也很正常,你看它多像我呀。” “胡说。”伍桐不理他,实在没忍住也微蹲下来看向小家伙。 小家伙黑黢黢的眼睛直盯着伍桐,一刻也不眨,小尾巴像是被摁了开关,摇啊摇。它就这么盯着伍桐,把自己的爪子从很小的笼框里生生挤了出来。 伍桐心有所感,生出了手。它奶呼呼的小爪子,就这么摁在了伍桐的手心里。留下泥酪酪的渣印子。 伍桐撇开眼,又对上它乞求般可怜的眼神。 店员在旁边说:“客人,它已经被弃养过一次,你要仔细考虑呀。” 伍桐很坚定地说:“就是她了。” 1v1线番外(22)“爸爸” yes esh uw u6.c 伍桐还是感觉被骗了。 其一,小狗并不是“她”,而是“他”。给小狗打包时,她才记起问性别。 其二,小狗并不好惹。在店里可怜巴巴,在家里为非作歹,咬坏了她一个雕塑、两张沙发布、一个艺术装置、一把自制椅、叁双拖鞋、十卷纸……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期限,那仅是一星期。 小狗的大名叫伍性高,小名叫惊蛰,因为它是惊蛰这天被领回家的。网友赐名秦始皇,在家里什么都由它说了算。 姐夫赐名李斯。 但伍桐不知道,沉泠是多么的心急如焚。 他的养狗焦虑实在很严重,首先便是接受不了家里臭哄哄的。他只好研究宠物友好香薰,研究宠物家庭清扫法则,殚精竭虑教导小狗自己上厕所。 没想到四个月时,惊蛰竟能够用马桶上厕所了。 当然出门拉屎还是最重要的。伍桐很不喜欢任何意外的人与事打扰自己的计划,因此出门遛狗的时间表做得详细周密,最终被惊蛰驯化了自己的作息。她竟然可以每天在阳光正好的七点半醒来。 这些视频已经有不少流量,反过来刺激了她的主号。 她主号也有一系列视频关于怎么打造有个小狗的艺术之家,她还亲手给小狗做了叁个不同的窝,规划人和小狗的和谐生活分区。 又过了两个月,副号的视频底下慢慢多出了声音:有其君必有其臣。惊蛰和姐夫实在是太像了。 “哪里像?”伍桐真的不解。 “惊蛰和姐夫盯姐的眼神一模一样。” “惊蛰和姐夫心眼子一样多。” “惊蛰和姐夫都很不喜欢男人。” 伍桐只是一拍脑子:又找到流量密码了。 沉泠委屈极了,每天晚上办正事,都要把惊蛰关外面,还要用上许多隔音工具。不然它一听见妈妈叫就也跟着叫,要进来。 他这天晚上实在忍不住,把伍桐压在床上。 灯没开,他吻得凶,伍桐自他腰间往下摸,沉泠忽然停下。居高临下,神色莫辨认,他严肃地说:“我有事要和你说。” 伍桐微喘着气,问:“什么?” 灯拉开,帘未拉,月光勾勒出沉泠清逸的轮廓。他的面容一半浸入阴影、晦暗不明,一半明净澄澈、无垢无染。他说:“我打算去结扎。”看更多好书就到:q iuh uan r.c om “啊?”伍桐不知何时起,他开始有这个想法。 他声音里带着凉意,是被夜里千愁万绪浇过后,彻骨的凉:“虽然我知道你不想结婚,也不会要孩子,我还是要杜绝孩子这个意外。” 沉泠凝神看了她一会儿,俯下身,吻她的眼:“惊蛰已经抢走了你,我再不能让任何人分走你任何一点了。我……” “我……” 他到底还是没有说下去。 第二个周末他便执行了计划。医院里几乎没有年轻男人,等候时旁边一位陪着丈夫来的中年妇女好奇地打量他们,问伍桐:“你们这么年轻,只打算生一个啊?” 来这里的大多都有一个以上的小孩了。鼓励二胎之后,来做手术的更少了。 沉泠揽过伍桐的肩,礼貌道:“我们没有孩子。阿姨孩子多大了?” 他主动继续这寒暄,女人便也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两个娃来。老大是女孩,老二是男孩,整整差了十岁。说道孩子她笑不拢嘴,提起丈夫她埋怨几句,然后叹了口气说: “他也就这点好,我姐妹都是自己去结扎的,以前都是塞环的你们知道吗?我姐姐前些日子去取环,环都长在肉里了,取的时候,啧啧啧,血淋淋的,很疼的!” 伍桐听得仿佛自身经历般,感觉浑身都疼起来。她还是想纠正,沉泠与她心有灵犀,提前说了:“您说的那是节育环,那不算结扎手术,取出来还能生育。但是她对女性有很多的副作用。” 便听得女人旁边发出一声很不满的咋音,男人推了把女人:“你和别人说这个做什么,丢不丢人。” “人家是年轻人,比我们懂得多多了。”女人笑着看这对小夫妻,真是般配养眼,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看来都是高材生。 小姑娘皮肤没有她囡囡的白,可冷冷清清的,她说话声音好像清泉水:“男人结扎手术更安全方便,女人结扎容易有术手并发症,而且我们女人也更敏感,结扎也更容易影响我们的心理健康。阿姨带叔叔来,是保护了自己,也是保护你们家的幸福,很明智!” 听得女人心理直高兴,他们这事她不知和丈夫闹了多久。家里人也说现在手术发达了,要是家里头的男人不可能结,自己去结又有什么的?可她就是坚持让丈夫做。 她从未想过有人会因为这件事夸她。 夜里回来,惊蛰异常乖巧,伍桐甚是欣慰。她想缓和它与沉泠的关系,撮合道:“惊蛰又聪明又乖,知道爸爸做了手术,知道要体贴爸爸了。” 沉泠与惊蛰大眼瞪小眼,正襟危坐道:“它这是知道我做了手术,不屑与我为敌。” 果然晚上惊蛰还是跑来妈妈房间睡了。沉泠无奈之极,只能隐忍。毕竟与伍桐共处一室,不免燥热。 但还有更难忍的——术后一周都不能剧烈运动。 这夜他翻来覆去没有睡好,失眠到四点。再醒来是被开门声唤醒的,他听见那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说:“嘘,爸爸生病了要休息,明天还要上班。我们惊蛰要乖乖的,轻轻的,好不好?” 惊蛰自喉底发出一阵隐忍的吠声,咕噜咕噜的像煮开水一样。沉泠几乎可以想象到伍桐对着它说“嘘”的表情,小狗很快呜呜咽咽地夹起了嗓子,用小奶音细细地回应了妈妈。 这一刻沉泠沉沉地合上了眼皮。他做了很久没做的美梦,梦里他和小狗一起掉进了河里,他对上伍桐满是担忧的眼神,心里一疼,她便找急忙慌地跳进了河里。 可是,他们叁个都会游泳。他们坐在岸上的草坪上笑,伍桐紧紧抱着他,说:“别让我担心。” 惊蛰已经变成了一只黑白分明、英俊漂亮的大狗,它猛猛摇了摇尾巴,也乖乖坐在地上,歪着头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他们,乌黑的眼睛里似有水光,沉泠知道那是担心。 “汪!汪!”惊蛰对着他叫。 沉泠在梦里想,完蛋了,他也会沦陷在惊蛰身上。可是他心里蜜得像化了糖。 他才知为何伍桐为何会说,这狗更是为他养的。 只有伍桐知道,小狗也需要有一只小狗。 她知道他心中所想,不是婚姻,不是孩子,不是那种更沉重的契约能给的。 也许只是她温柔的一句“爸爸”就可以。 这是他们创造的家。 1v1线番外(23)暴雪夜泊 一年半后。 惊蛰第一次做飞机,手续比较复杂。伍桐买的是宠物同机的航班,惊蛰隔壁就是一只大阿拉斯加。它拼命将舌头伸出笼子,卷到了惊蛰的耳朵。 方才安安静静,只溜着眼睛盯伍桐看的惊蛰,默默向笼沿边移了移。 伍桐叹了口气,惊蛰却对她的情绪十分敏感,蓦地站起,绽开笑眼,眼睛亮晶晶地,好像在说:妈妈别担心。 它还用力往上够,爪爪伸出顶部,啪一下,落到了隔壁阿拉斯加的头上。 …… 别人看不懂惊蛰的意思,只会一味夸帅,夸聪明。伍桐可最最懂它的心思。 惊蛰把自己当人,总是和狗处不好关系。 但它看得懂妈妈的意思,它知道妈妈盼望着它与狗狗处好关系,所以偶尔,它会装作自己是狗。可是装狗,也得做狗主人。 是以它在任何狗面前,都是昂首挺胸的,也不知从何处学来了摸狗头。 伍桐自然反思过。 是不是他们教得太早太多了?是不是家里的语言按钮过分助长了它的思考和表达?是不是陪它的时间太少了,它习惯了一只狗玩? 伍桐不由想起前天晚上她和惊蛰讲悄悄话:我们偷偷去看爸爸,给爸爸一个惊喜,好不好? 惊蛰乌黑的眼忽然亮了,它双脚不断来回点地,尾巴晃动。咧开的笑容溢出嗯哼的声音,高兴极了。 伍桐问:“惊蛰想爸爸了?” 她原以为,异地这半年,爸爸的形象已经在惊蛰的记忆里慢慢褪去。毕竟他们从频繁视频到后来不视频……两人总是对不齐时间,沉泠那么忙。 沉泠……还在生她的气。 他接到北京的派遣,本只是与她抱怨,医院人才发展不够,又要他去北京为分院牵头。伍桐却只道:“那就去呀。” 沉泠这样的人,少有事对他来说难,哪里会有怨气?他的抱怨总是卖娇,只是开玩笑讨她一句安慰,或者一句:别去,陪我。 他们之间总不会吵架,从来没有不欢而散,也没有冷战。沉泠再忙,哪怕凌晨五点睡,也会道一句晚安——虽然这晚安也许会道早几小时,只为不让她担心。 伍桐亦是如此。 两个从来只敢报平安的人,被这1213公里的距离,隔出不知深浅的河,好像隔岸对望,怎么望都看不见对方在哪里。 可是伍桐总是知道沉泠就在身边。因为她几乎再没有过解离现象,也没怎么再吃安眠药了。 北京下了十年以来最大的雪。飞机备降到了其它机场,伍桐心里一直跳,静静看着惊蛰。黢黑的环境,他的眼睛还是很亮,一直看着她。 伍桐感觉心脏在发抖,不敢承认的事实蹦入脑海。 其实她一直依赖着惊蛰,将它当做了一部分沉泠。 沉泠离开前她还提议,要他把惊蛰带走。他却缱绻地看她,没有移开目光,好像要将她的脸用眼睛描摹下来,刻进心里:“它陪着你就好。” 一人一狗艰难地到达小区。沉泠刚租下房子就和她报备了密码,是他们俩生日中位数的列位集合。 做完狗饭,惊蛰吃完,一人一狗才算安顿好。伍桐想休息一会儿等沉泠来,走进主卧便懵了。 这房间的构造与他们在s市她的房间一模一样,之前视频沉泠未曾展现过全貌。地毯,落地灯,书柜……仿佛这是给她住的一般。 鼻前全是沉泠的味道。 惊蛰也大摇大摆地进来,扑腾一下上了床,“汪汪”叫了几声,兴奋地跳下来,叼起床边的骨头玩具啃起来。 床脚还有一个狗窝,与家里的倒是不一样。毕竟是网上买的。 她忽然想:要不要带惊蛰接他下班? 伍桐很快践行了想法,电话打到陈苇杭那里,想确认沉泠的下班时间。一连叁个,都没有接。 她很快拨通分院电话,说自己找朋友,陈苇杭和沉泠,不知道他们是否正在忙碌。 分院说几位医生正在公出,帮她转接了电话。 机械的滴音敲打着伍桐的心脏,她感受到心在迟钝地跳动,延宕着忐忑。她逐渐听不见惊蛰的声音,脑中的线越绷越紧。 电话拨通了,躁动的声响与人声一同传来:“您好,哪位?” 她强自冷静地问:“请问沉泠医生在旁边吗?” 对方答:“您好,预约请至官方平台或拨打分院电话。” “我是他女朋友。”伍桐说。 那头只停顿几秒,像是在反应,忽然声音变大:“是伍姐姐吗?沉哥他现在失踪了!” “小毛头,胡说什么!”一个很远的声音靠近了电话,伍桐已听不出是谁的。整个世界的声音骤得像一锅煮沸的水,嘈杂奔涌入耳,震得大脑轰鸣,耳底发疼。 “伍桐,我是陈苇杭。我们有个住院楼建在山上,你知道的。有两个病人跑出去了——嗯嗯,警察到了?好的好的,没错,他们有自残行为,我们有个医生先去找了——伍桐,没事,沉泠估计也就是信号不好,我们找到他了和你说,只是雪下得有点大……” 声音愈来愈近,却都向远处飘去。伍桐问:“住院楼在哪里?” “啊?” “我在北京,我过来。你把地址发过来,快点。”伍桐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镇静。 电话挂断以后,伍桐很快换上厚衣服,给惊蛰也穿上了衣服。她搜索资料,装了绳索、小刀、手电筒、纱布药物重重工具,又拿了一台备用机与充电宝,带着惊蛰出门。 住院楼在五环的山区,鹅雪倾洒,积了十五寸厚,车开得慢,勉强开上半山腰就难再前行。幸而伍桐带着惊蛰走了一公里,恰遇上警车,带他们上了山。 现场不算混乱,为了病人们能好好休息,警车在一里外便停了。寒夜冻得人手与脚都麻了,好几位医生守在警车旁等,旁边有一块被路障围起的地,走近了,伍桐才看见斑驳的血渍。 心里像被捅了个窟窿,哧哧灌进冷风。风吹得愈疼,伍桐就愈理智。她像是一台写好程序的机器,判断现场局势,询问发生之事,找到陈苇杭,劝说她不要着急。 陈苇杭显然是哭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个病人本来是我的,我今晚和沉泠调了班,却忘了交代病况细节。今天来这边住院楼的分院医生就只有沉泠和给你打电话的规培生,我们报警实在晚了。 伍桐牵着惊蛰,惊蛰拿脑袋去蹭陈苇杭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牵出了一丝笑,只觉得风刮在脸上,将自己牵强的神色也冻住了。她说:“没事,沉泠不会有事的。沉泠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伍桐就这么坐在警车旁。医生们都进去了,她在数去的警察有几个,回的有几个,每个人去了多久。简易搭的棚子也在风中颤颤巍巍,同对面那群被暴雪肆虐的树一样,发着抖嘶号。 陈苇杭给伍桐递的那碗姜茶已经凉透了,惊蛰初次见这么大的雪,在外面跟着几个警察跑来跑去,疯玩几下回来,又出去,已不知来回几次。 伍桐眼中的雪慢慢变红了,她依稀听见有人对她说:“伍桐,你把背包放下吧,这样守在外面不进去也不休息,会冻生病的。“ “伍姐姐,你不说沉哥他会回来的吗,你也别太担心。” 伍桐已分不清谁在说话了。 她冷静地感受不到温度、气味、声音,她吃力地站起身来,她牵着惊蛰向警察走去。她说:“要叫消防队,这已经是紧急情况了。你们是否有带了警犬?有几条?” 对方张开嘴说了许多话,但伍桐不太辨得清。她拿起手机拨了119,就把手机递给对方。 对方接了过去,又招呼人来安抚她。大约是打好了电话,伍桐拿回手机,这次她没在往警车那儿走,她望着黑黢黢的,密不透风的林子,和雪掩埋的小道,往前走。 不断地往前走。 1v1线番外(24)她和小狗 她的路被堵住了,她的沉泠不见了,她被关起的情绪像这大雪暴虐,聚成寒刀,割破了她寄居在这副肉体上的魂魄。 原来此生她注定无法圆满,她注定不能与任何人结合。她再不能找任何一个人代替妈妈,代替沉泠,惊蛰呢——她还能护好惊蛰吗。 惊蛰仿佛听见妈妈心底的呼唤,忽然仰起头,向前猛冲而去。它平常运动多,力道大,跑步速度极快,所有拦着的人都对它的动作始料未及。 伍桐牢牢抓着它脖颈上的绳,被猛拽出去后便跟着惊蛰跑动起来。一人一狗奔了百米远,钻进林中。 飒飒的风雪将她们与身后追来的警察阻隔,夜里难视,很快有警察启动摩托车开来。 犬吠声与发动机咆哮声遥遥地远去了,陈苇杭紧张地直冒冷汗,又打了十几个电话给沉泠。 半个小时后,一摩托、两人和一狗还在林中慢慢前行。 只有一位警察跟了过来。 警察望见前方的亭子,呼出一口长气:“伍女士,我们在这边歇一下吧。这山不算险,你男朋友左右逃不出去的。” 他想借机劝说,再带她回去。毕竟这女孩背着一个巨大的包,沿路过来,都在树上留标记,还是理智的。只是带了条狗,他怎么拉,她们都不肯回。 “病人带了刀。他要是精神病人起冲突,也可能坠山。”女孩领着狗,不断往前走,终于说了话,声音干巴巴的。 警察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忽地感觉自己眼前恍了一下。 他机警地将一人一狗揽到身后,将探照灯往前照了照移开,果然见到前方有一团光。他大喊:“是沉医生吗——” 话音未消,便听大狗狂叫起来。拉得女孩骤得往前冲,他差些被撞倒在地。 沉泠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病人拐进山林。他口袋里装着病人带出的小刀,已被他拿胶带卷了几十圈。两位病人约好来这里跳崖,好在是两位女性,他跟出来的快、脚也快,没有跟丢。 她们对这座山也并不熟悉,沉泠将她们引到安全的地方,一边劝说。最后还是用了一点手段将她们绑在了亭子上。 警方与消防队比他预想来得慢,他判断他们走得深。他便想四处绕一圈,留下些信号,但两位病人还是得看着,他不能走得太远。 实在不行就等白天再带她们出去。 幸而警察带了搜救犬,他远远便听见了声音,声音……好熟悉。 沉泠大约是在做梦,雪太大了,模糊了眼前的一切。白雪之中灯光游移晃动,然后光里冒出两个黑乎乎的影,他行了几步,便听见自己的名字。 “沉泠!” “沉泠——” 他太阳穴凸凸地疼,随即发现自己早在寒夜里冻成一张弓,紧绷着弦等待无声的敌人。其实事情完全可以掌控,他相信他自己,可他知道凡事总有万分之一的意外。 他决不能丧命于此,他不能让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受伤害,他愈来愈爱求神拜佛,祈祷他们要一生平安健康,他的女孩不会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东西。 可他还是让她受伤了。 她从风雪中跑来,他眯着眼认出了她和小狗。他干哑着声音说“别跑”“我来了”,迈开腿向她奔去。一人一狗将他撞倒在地,厚厚的羽绒服与厚厚的雪都是缓冲垫,可冰得狠。 沉泠来不及检查她是否好好戴了手套,脸有没有被刮伤,她便秀出了拳头在他胸口捶。 她骂他混蛋,沉泠说好好好,我是最坏的混蛋。 她骂他蠢,不配做医生,他摸她的脸,冷得厉害,又抹出溶溶的热泪,他的心像被冰锥扎了似的,他说,都怪我,不做医生了。 她又生气,咬他的唇,咬他的下巴。他品出铁锈的味道,一丝一丝的很淡,他的唇却没有任何疼痛。他意识到她是在来的路上咬破了自己,他浑身簌簌地发抖,将她紧紧抱住,将唇舌送入她口中让她撕咬。 她变成了一只蛮不讲理的小动物,骂完他就不顾他自己往回走。沉泠拉住她,与警察交代病人情况,她死死站着不再说话。 警察发了信号弹,待消防员与其它警察都赶到,伍桐向警方道歉时,才说话。 “抱歉,我方才控制不住我自己,影响你们搜救。” “没事,我们知道您着急。但是女士还是要信赖我们警方,您的安全也是我们需要保护的。”没有人伤亡,就算圆满,警察们还有空调侃,“这位沉医生看起来也是不要命的,你俩都见义勇为,不如来我们局里直接上岗。” 另一位警察来数落:“让老婆这么担心,是我回家得做一个月家务,还得写检讨,半年都别有零花钱。哎呀我说呢,沉医生这脸俊的……和我一样有水平,怪不得伍女士心疼。” 夜里记录完已是四点,惊蛰托陈苇杭带回家。伍桐坐在医生宿舍的床上,刷手机,手指滑动着,她木然地盯着屏幕,不知在想什么。 门开了,沉泠脱下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一层单衣与一件白褂。 伍桐撩起眼看他,他还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却分明比半年前瘦了。 他走过来,便带来一阵清淡好闻的药味,和安全的暖意。他牵起她的手便放到唇边吻,柔软的唇轻触她冰冷的指尖,一贯地先发制人:“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这件事算不上他的错,只是她准备的惊喜落了空,只是她经历了一场无人知晓的遗失。 沉泠带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蹭她手心,好像在汲取她的温度,即便是凉的。 “我不该来北京,不该只讲好事不讲坏事,不该你来北京我还没有算到。” “你又不是神仙,算什么。”伍桐用力挣开他,收回手,声音轻了几分,“何况是我赞同你来。” 沉泠便一下倾过来,又握起她的手,脸贴上她手心,他望进她眼里,赤裸裸的欲念与情意丝毫不遮:“我没算出昨天,但算得了明天后天,女朋友会带我回去。” 伍桐骤得反应过来:“你在北京的时间够了?” “好好赶了kpi,本来也想给你惊喜。哪知你会来接我。”沉泠说,“也没想过会出这样的事。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遇到让你担心的危险,不会让你联系不上,不然就罚我永远都不能再见你。” 伍桐正想说:好啊,原来你是不想再见我。 却觉这因果被他玩弄了。 用这句话开玩笑,就仿佛在诅咒他遇到危险。 沉泠眼下映着淡淡的青黑色,眼底也有抹不开的倦意。伍桐指了指对面那张空的床:“先罚你今晚睡那张,睡满八个小时,才能碰我。” 沉泠洁白干净的手指在她大腿上悄悄抚摸,似触非触:“不要,你明明也是想我的。” 伍桐起身:“那我睡那张。” 沉泠脸一冷,将她摁回去:“不行,那张别的男人睡过。” 伍桐才不听他胡说:“你们宿舍又不是长期的,这张就没别的男人睡过?” “我每次留宿,都会提前换床单了。”沉泠直勾勾盯着她嗔怒的双眼,动了动喉结,“谁知道那些男人晚上在那张床上干过什么。” 伍桐听出他的意思:“值夜班本就辛苦,快早上才睡,谁有心思自慰。” 沉泠的手不知何时摸到了她大腿根,声音沉了几分:“反正我不论睡哪张床,不论几点睡,满脑子都是你。你现在晚上又不和我视频,我只能肏着被子想你。” 1v1线番外(25)不许射H “你有没有想着我摸摸自己?”沉泠的指尖如同春日方才抽出的柳条,隔着牛仔裤扫在伍桐的花口,簌簌,簌簌。 伍桐低了眼,不理他。 “有没有想着我,插进去?”他换成拇指摁进去,小小的洞翕合着,将两层布料都吸进去些,撩起层层痒意。 伍桐咬着唇靠在墙上,脚踹他肩头,被他一掌握住。光裸的脚趾像一粒粒花苞,他低头亲了一口,她更生气了,另只脚往他腿心狠狠踩去。 他闷哼一声,笑得很艳。 伍桐蜷起脚趾勾他裤内四仰八叉无处出头的硬物,他便握住她的脚踝,将自己的东西往她脚心里摩擦顶弄,还发出低低的喘息。 伍桐被他痴痴的目光盯得脸发烫,知道他又爽了。她向后一靠,说:“那你给我表演下,你平常怎么想我的?” 沉泠喉结微动,手钻进她衣内,就要撩起来,被她挡住:“你不能碰我。” 他很快会意,勾起一抹笑,骨节分明的指一挑,撬开皮带,被他拖出来。很快皮带便将伍桐的左手与吊灯绑在一起。 伍桐瞪他,他低眸:“我没碰到你。你要知道我想什么,总得配合我表演,重现我脑海里看见了什么。” 毕竟是伍桐要玩,她也不扭捏:“行吧。” 沉泠脱去外褂,单手撩起里面的t恤。他肩宽腰窄,虽比之前清瘦了些,臂膀的肌肉却还是健硕有力,腹间筋腱分明,流动的筋路因他的动作而起伏,蛰伏在玉白的皮肤之下。 蜿蜒至裤中,在一呼一吸间蠢蠢欲动。 伍桐听见自己说:“把白大褂穿上。” 他低低笑了声,像是看穿了她。须臾间白色的衣服已挂在他身上,他自然地撩了撩发,很快拉开裤间的拉链,将那根东西放出来。 修长洁白、骨节干净的五指,就这么包住了粗长丑陋的紫黑色柱身。 伍桐太久没见它,看它的目光专注而透彻。 “你再这么盯着,我就要射了。”只有沉泠自己知道这粗浅的肉柱见到她有多激动,盘虬其上的青筋和着他的心跳,突突地躁动。她却总不知危险。 “那是你自己不行。”伍桐抿了抿唇,只见他唇红齿白,身体却大她许多。她知道每回最后都要被他压着磨,只有前面能赢一赢。她端坐起来,左手却晃动不得。 绑这么牢做什么。 她挑眉:“我不说射,你不许射。” “那你让我看看你的小逼。”他张口便粗鲁没好话。 “这有什么关联,不给你看。”伍桐缩了缩腿,曲起并拢。 “那我就表演不好了。”沉泠望着她,拇指滑过伞眼,悠悠道,“我的宝宝都是在床上被我脱掉裤子分开腿,下面拿手揉一揉就湿了。用嘴巴吸一吸小豆豆,再插进叁根手指刺激那块地方,就会喷水。” 沉泠说得很慢,气声低低的,仿佛不是在说淫词滥调,而是在与她悄悄话。他的手慢慢贴着柱身上下滑动,块垒分明的小腹好像河,起落有势。 他迷离地看着她,眼角泛红,唇口湿润。那视线像一把刀也像一根棍子,仿佛已经拨开她的裤子,扒开她的内裤,钻进她氤氲湿润的穴口。 “我的宝宝潮喷的时候会用力夹紧我,痉挛的内壁像鱼的嘴巴,咬住我。这个时候只要在沿着g点狠狠磨一磨,我的宝宝就会用娇娇的声音喊我的名字。” “沉泠。” “或者喊我别的。你不知道,你喊哥哥和老公的时候,我总是想肏到最里面,把精液射进去,我想你永远只能这么喊我一个人。” 伍桐呼吸变快,只觉他的目光早就穿过一切遮挡,抵达她阴道深处,在看他的手指与阴茎是如何厮磨她的壁,捅入那难以穿透的子宫口。 生理记忆催发膨胀的欲望,她感觉自己冒出了薄汗,悄悄扭了扭腿,里面痒得难受。眼前这个拿她自慰地男人却动起臀来,大方地套弄那根粗长,压抑着声音不断喊她的名字。 “伍桐。伍桐……” 他的音色本就低醇,偶尔夹起嗓子也会有少年感。此刻褪去一切刻意,好像在告诉她他是如何日日夜夜思念她而不得,如何在良夜中失去理智重为兽性所控。 他嚼烂她的名字,手裹着包皮上下来回,他喘着粗气,微微吐舌,他对着她发情。他眼角红得不像样,好像剧毒苹果泛出的色,他充满期骥地看她。 “伍桐……”他抚摸自己的身体,指节滑过胸肌上那里粉色的乳头,白大褂被他穿成艳衣,“把衣服撩开,让我看看你的奶子。” 伍桐被他一遍一遍的呼唤惹得心乱,她小心地动着臀,感觉液体正从穴口流进股间。她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毛衣下摆。 “乖宝宝。”沉泠喊她,“乖宝宝,撩起来咬住。让我吸一吸,好不好?” 伍桐心跳得越来越快,却只是卷了卷摆围,说:“不要你吸。” 沉泠却没有急躁,缓缓抽动、落下,抚摸冠状沟下的情色棱路,他温柔的眸子黑不见底,好像眼中已照出她胸前那黑色的苹果核纹身。 伍桐不知道一个人眼神中的欲就能将人吞没,她在他赤裸的语言中看出自己做爱的模样。 “也对,宝宝自己也可以吸。把两只奶子并到一起,往上挤,你的舌头也可以碰到。你的唇粉嘟嘟的这么软,比没翘起来的奶头还软吧。没有孩子就把奶水都给我,好甜。” “我的宝宝浑身上下都香,小逼流出的水都没有腥味。伍桐……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你全部都是我的,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沉泠的身体染上淡淡的粉色,挺拔的肉柱在手心的薄茧中摩擦抽弄,愈来愉快。让伍桐看清他平日在她身体中抽插时,他的肌肉如何紧绷至血管凸起,他的性器如何发红膨胀。 却依旧无法透过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看清他的想象。 沉泠始终绷紧身体,控制着口中污话。残存的理智,让他说不出他脑海里那些演绎千万遍的极端性爱。 他的眼角湿润,肉身滚烫,阴茎发疼,他只是说:“你别怕,别哭,我也会把我的全部都给你。终究一切都属于你。” “宝宝,让我射好不好?” 1v1线番外(26)夕阳无限好 伍桐被骗了。当男人慢条斯理地剥开她的裤子,抹开她早已泥泞溃烂的水穴,咬着她的乳尖一下顶入最深处,她才知道他并未到达顶点。 衣服落了满地,伍桐手受缚,背靠在他掌心。沉泠手掌一施力,迫她挺出胸来送入他口中。 空虚太久,穴口与甬道都异常敏感,沉泠快速地顶弄抽插,她被他壁刃上硬长的青筋磨一磨就受不了。他口舌灵敏,卷着她的乳尖拨弄吮吸,吮成俏丽硬挺的桃尖。 沉泠饿死鬼投胎,捏她屁股与胸的手都没了轻重,就把她往死里弄。 粗重的呼吸暴露了他的急切。可伍桐也急,她从被捆着的被动姿态,慢慢变成紧紧抓灯的主动姿态。 因为她快要被顶穿了。 啧啧的水声混着浓重的喘息,与伍桐的娇媚呻吟合在一起,将两人忍耐太久的情欲全都泄出来。 沉泠把她翻过来,将她摁墙上。滚烫的肉柱在女人身体里旋转,带出水淋淋的汁液,浇在枕头上,溅在床头与地面。 “啊——嗯……” 伍桐的一条腿被沉泠抬起,挂在他的臂弯里。他掰过她下颌,舌追着她,舔舐过她口中所有敏感处,一直舔进喉心。她隐隐感觉到他的一点怒意,他做爱很少像这样不说话不哄人,慢慢地她才发现他是在吃醋。 吃她那堆玩具的醋。 她摸不请他的脑回路,只听见他气嗡嗡地说:“再用那些都习惯了,你这么敏感都叫它们开心去了。” 他一会儿揪着她的乳头,一会儿用掌心转磨盘一般擦着它,又捏她的乳晕。龟头一次次破开内壁,愈往里去。短暂疼痛后,终于完全抵达宫口,微微上翘的柱头勾着里面顶。 她快被撞散架,浑身是汗,死死抓着灯架。可倾袭而来的快感快叫她覆灭,一遍遍扫荡她的尾椎骨。小腿簌簌发抖,已站不稳,沉泠还将手覆在她腹上,用力往里摁。 伍桐蓦地想起一些旁人的暧昧猜测:沉泠这样和风细雨的人,在床上一定也很温柔吧。她也见过粉丝开玩笑,说姐姐在床上一定是要人哄的娇娇,冷脸却让人很有保护欲。 她不以为意,只觉得自己分明是有威严—— 威严。 沉泠将她两团乳捏到一起,臂膀狠狠勒住她的腰骨,修长温润的指揉着她肚子,看似柔和实则野蛮,逼她的最深处与他肉刃咬合在一起,抵死不分。 她溢出不绝的哭音,子宫颈高潮带来极致快感,好像电流划过,她被激得浑身发抖,淫液直流。却感受到滚烫的涌流灌了进来,小腹饱胀得难受。甬道不自觉收缩,什么液体自她下面流出来,滚入臀缝中。 她低眸,双目红扑扑的,看得沉泠喉头发紧。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两人交合处,她的肉缝被粗大的阴茎扩得极开,还在翕张着咬他,不知是在推离还是在舍不得。 唇肉彻底翻开来,被肏成暗红色。濡湿的水渍混着白浊黏腻的液体,泛出细腻的光泽。床单湿了一大片。伍桐快感未消,穴中还在痉挛,又挤出一波又一波白色精液。 沉泠卷起她的耳垂吟吟喘息,用不知餍足的哑音说:“宝宝,射到里面了。” 他搭在在她肚子上的手没有松,绕着转圈,将他的液体一波又一波激入。子宫口的敏感处都在接纳它,收缩翕合,好像潺潺溪水流进汪洋大海,这过程深远缓慢,安全的快乐绵延不绝。 伍桐想他在床上确实温柔,可更是衣冠禽兽。 沉泠替她清洁私处这套流程已是行云流水,他总是要开着灯,要她扒开自己的腿给她,然后他拿湿巾一点一点擦干净。 还会说:“宝宝的性器官要好好保护。” 然后拿冰凉的纸边擦抹她挺立的红豆。 偶尔伍桐气了,就会踹他,他深受其用,干脆抱着她的腿用自己的嘴巴帮她穴里穴外清洗干净。 为他夜晚的罪恶做个前戏。 但今日他确实累了。沉泠这儿还有换洗的床单,伍桐让他去对面那张床上睡,她自己换一换睡这里。 他没再推辞,躺到那边的床上,眯上眼。 夜里伍桐感觉自己又靠进暖烘烘的身体,她抬眼,借着清透的光瞧沉泠的眉眼。苍白的面容上,眉微蹙,眼皮微微颤动,满是倦意。 她拿小拇指轻轻捋他的睫毛,他迷糊地撩了一半眼皮,问:“还不睡?” “没睡着,快了。” 他慢慢睁全了眼,声音清明了几分:“还在生气?” “我没生气。” “不气就好。”沉泠忽然弯了弯眼,“惊蛰都告诉我了,你想我。” “做什么梦,它没按钮,又不会说话。” “套它的话有什么难,语音词汇就可以。”沉泠认真道,“套你的才难。” “你想知道我心里什么话?”伍桐抬手,又捋了捋他眼前的碎发。 沉泠温存地笑,说:“也不是都要知道,你不说没关系,我可以一辈子只猜你心思,我甘之如饴。只要你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不要为了我勉强改变自己。” 伍桐被他怀里旖旎温柔的味道包裹着,鼻头一酸:“但我确实有话该说。” “什么?”她流转的眼波好像云与雾,沉泠从来都撩不开。 伍桐埋进他怀里:“我舍不得你。但又怕我影响你工作,才让你来北京。” 沉泠没有期待过这个理由,更没想过她会直言相告。她来北京,来找他,让他探到她心底那点情意,就已经让他欣喜若狂。 他一时怔住,心神激荡不能平息,连回应的话都不知如何说。 偏偏伍桐又说:“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不能有事。” 她忍着哭意,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地说话,他听出其中的意思,知道她找他时定然想到了妈妈,定然又用陈旧的记忆自我攻击。 骤然狂喜都化作割心的线,丝丝道道绞缠住他的心脏,狠狠收紧。 “只要你在,我永远不会有事,我一定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你要将自己放到很高很高的位置上,让过去那些记忆与痛苦都仰视你。”沉泠用尽他最柔软的心意,还是怕会伤到她。 她却拍了拍他的背,忽然起了些身,将他的脑袋压进自己怀中,用长辈的语气说:“那你也要把自己放到很高很高的位置上,知道吗?” “泠泠?” 离京那天风和日丽,太阳下飘着薄雪。 两人一狗上了车,小狗不开心,小狗在笼子里。两人都来哄狗。 伍桐与小狗隔着笼子,眼对眼,鼻子贴鼻子。 沉泠忽地向车后广阔的大道望去,伍桐抬头:“怎么了?” 沉泠扶在车门上,他的影子笼罩在一人一狗身上:“没什么。” 为了补偿小狗,一到家,他们便带小狗去草坪玩。 湛蓝的天渐渐染紫熏金,难得见到硕大的红日,缓缓落入远处鳞次栉比的大厦之间。这年冬天s市不冷,太阳落了山也还有暖意。 惊蛰玩起来就不会停,幸而来了两个姐姐愿意陪它玩,伍桐与沉泠才空了手。 他们两人坐在长椅上,身后时有人路过。 坐在这里也能听到不同人的碎语,说些家长里短,财产婚姻,工作领导,追剧追星…… 沉泠听见好几次“姚景”的名字。 “怎么了?”伍桐感觉到沉泠一直注视着自己。 沉泠摇摇头,支起身子。风吹来了,伍桐的头发也被吹起,将她的脸都盖住。 沉泠望了一会儿天空,有人在冬天放风筝。 他又看向伍桐:“就是觉得,你像风筝一样。” “你是不是黄昏焦虑?y医生还记得我以前有吧?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过。”伍桐好不容易才捋顺头发。 沉泠也曾在电话中陪她度过许多个黄昏。 “我没有。”沉泠话刚落,就被奔过来的惊蛰扑了满身,带着臭烘烘的小狗味和清新的草味。 “回家吧。”他给惊蛰套上绳。 他们穿过车水马龙,在人群中顺行又逆行。夕阳照着斜斜的影,两人一狗的影又慢慢变成灯影。 尘世的喧闹在小区巷道中收拢了音,飘香的烟火愈浓愈是漫出萧索的味道。 他们走进楼道,乘着电梯高高上到叁十五层,没入千窗万户的一盏灯中。 两人从阳台向外看,沉泠指着远处:“这里也能看到刚才那个风筝。” 伍桐用力探:“我怎么没有找到?” “惊蛰。” “爱。” “妈妈。 “出去玩。” 惊蛰的按钮在客厅里响起。 沉泠蹲下身,与摇尾巴的惊蛰平视:“爸爸带惊蛰出去玩。” “喜欢。”惊蛰开心地跺地。 “前提是惊蛰要把上次告诉我的悄悄话再和妈妈说一遍。” 惊蛰歪了脑袋,不明所以。 沉泠诱道:“再加一包小零食。” “妈妈。” “想。” “爸爸。” “每天、每天。”惊蛰重复爸爸刚才教它的这个词。 All线番外(1)流浪者之家 两年后。 许戈的手段并不高明,用“紧急回国难找住处”的原由强留在伍桐家里,破绽百出。但他知道,她对任何人都不会见死不救。 一个月,他总算熬走了四个男人,得到了第一个与她独处的机会。 最烦人的当属陆梓杨。这个人许戈在丹麦打过交道,与他极为不合。 陆梓杨是最不要脸的,高危职业,身材属鸭,满嘴混话。半点磕了碰了都要去找伍桐,在她面前矫揉造作,装嫩扮小。且他的缠总是物理意义上的,但凡他回家伍桐就落不着一点空闲,陆梓杨特别喜欢抱伍桐。 嘲讽陆梓杨一句,他却并不会生气,那种不将你放在眼里的感觉真是恶心极了。许戈这半月里总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讨好伍桐,慢慢地,恶心与鄙夷变成了怜悯。 某夜伍桐在房中直播,将陆梓杨赶了出来。陆梓杨这条疯狗无处泄气,逮着了许戈。 许戈那时正在阳台看月亮,喝着酒,思考abc猜想与非交换几何的联系。陆梓杨进来就踹了他的椅子一把:“软饭男,你还打算赖几天?” 许戈喝了口酒,没理他。 陆梓杨自然不可能放过他。就着椅脚又狠狠一踹。许戈在他下脚之前大方起身,换了一旁的摇椅。 “就你这小身板和老年人脾性,也能腆着脸留在这里。劝你早点看开。要不是长得有叁分像沉泠,你以为伍桐会给你机会吗?” 许戈在欧洲多年,陆梓杨的身量与欧洲人更像,俯视他的神色也是。 他清正神色,看向陆梓杨,镇定分析道:“你能恬不知耻留在这,第一是因身材比别人壮硕,你只是她钟爱的一种类型。 第二是因你听话且愚钝,伍桐几句话就能将你骗得忘了根本。 第叁是你与她相识久,比别人更好信任。 二与叁都只是一的附加条件,没有一条是关乎你的需求,你说爱她,可她同意你在这里的原因,没有一条与爱相关。你不走,也不敢做出格的事,无非是知道她心里没有你,你闹得过分她也不会求你留下来。” 许戈望着陆梓杨,掷地有声,字字诛心。但陆梓杨并未露出平日易急易受挫的样子,他提起长腿往摇椅旁的阶上一踩,痞里痞气的威压在此刻有了些不好惹的味道。 “小爷我追了她十年,被她口头扇过的巴掌比你几辈子加起来都多,凭你也想将我说退?你连我那阴险哥哥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陆梓杨确实长得不错,眉眼舒朗,骨相立体。 许戈淡淡抿了口酒,并不知陆梓杨也在观他面相,嫌恶中有几分惊艳。 陆梓杨思考,自己是否也该像沉泠学学做面膜。毕竟许戈这天天在学校做研究的,和他风沙尘土蹉跎的实在不一样。 许戈见他眼神怪异,向后挪了挪,没有被挑动一丝情绪:“你知道么?我与她同宿,是她看见我的照片,找上了我。沉泠离开这么多年,她情愿找个和沉泠像的人,都不要你。” 那夜争锋相对后,陆梓杨黑着脸去了部队。两人也没再碰上。 但许戈的心脏却被狠狠刮开了一道血口子。沉泠去美国前同他说:“这个家唯一真正要警惕的,只有姚景。” 姚景也在这个房子里租了两个房间,但他工作忙碌,每周来一回都非常不易。况且许戈知晓伍桐在情欲关系里极在意忠诚,而姚景拍图拍戏免不了要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许戈不以为意。直到周烨也因忙出差,家里只剩下他与伍桐的第一夜,不速之客姚景造访。 大冬天s市的雨自然冷,可明星团队哪会舍得艺人淋雨,偏偏姚景就湿透了身子在外敲门。 许戈才晓得了他的厉害。姚景分明有大门的钥匙。 这晚上姚景房间的热水器莫名就坏了,许戈漠然地告知他家里的公共浴室蓄热水量极足。 姚景身上湿哒哒的水落在地上,他极不友善地瞪着许戈,好像面对敌人,浑身都竖起了毛,严阵以待。 下一秒他就低下了头,用极为讨好的语气说:“对不起,你讨厌我在这里吧,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 许戈猛地回头,伍桐正站在他身后。 她拿着一条很厚的浴巾,走上前细致温柔地包在姚景身上:“没事,在我那里洗也行。” 丹麦那些痛苦难捱的记忆袭来,许戈下意识得出口:“不行!” 姚景却无视了他,捏了捏自己的刘海,不好意思道:“我没带衣服,今晚可以借下姐姐的穿吗?” 他分明身量不小,却像一枝柔弱的花,靠在伍桐身上,再没说话。 伍桐带他回了房间。 幸而这夜伍桐也要直播,姚景两点都待在客厅里。他们二人员在客厅沙发两端坐着,周身气场都极为冰冷,一句话没说仿佛已经打了几场仗。 许戈知道对方时不时打量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之前大家都在的时候,他也曾亲眼见到周烨和姚景一同进了伍桐的房间。他震惊地问一脸淡然的沉泠:“你都不管管吗?” 大家都默认沉泠该是对这些事做出决策以施加影响的,因为这个房子最初就是沉泠为防伍桐租的。原因不明。 可沉泠只是淡然地翻过一页书,说:“忍就行了。你忍不了,就搬出去。” 许戈疑惑:“你为什么同意我住进来?” 沉泠像是听了个笑话:“许戈,你也会装模作样了。我为什么同意,你不知道吗?” 是的,他一直知道。 执着也没有用,姚景进伍桐的房间与陆梓杨进伍桐的房间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一个人。可一夜一夜地忍,只会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伍桐对别人温言软语的情景。 许戈会行动。他盘查这些男人的工作日程与档期,他们的脾性喜好与弱点——然后去加以阻碍。 他不过在这里一个月,就已经知道沉泠作为其中一员的运行逻辑。他知道自己慢慢变成忙碌的沉泠在这个家里走的一步棋。 沉泠不在,那他会去监督。 沉泠不在,伍桐看见他就会想起沉泠。 沉泠不在,大家也把他当成沉泠的影子、沉泠的副手。 沉泠离开,也不会让他的威胁从许戈的生活中消抹,他只会愈发让许戈知道,他沉泠才是最大的危险。而且沉泠从不曾与别人一起进入伍桐的房间,他总是单独一个人。 任谁都能看出,伍桐对沉泠有偏爱。 All线番外(2)你要用一下我吗 可直到那夜许戈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 偏爱这个东西就像朴素的y=x?1函数。偏爱的程度与长度是永远的负相关。且当你在为自己第一象限的无限延伸沾沾自喜,就会忘记第叁象限与你完全对称的隐形敌人。一旦厘清自己被偏爱的原因,就会知道这份偏爱也会到达别人身上。 对沉泠来说,这个“别人”就是姚景。 后来姚景就穿着很薄的衣服在沙发上睡着了。许戈想,他要等到伍桐出来,他要看看究竟他和姚景的区别是什么。他看见姚景睡得瑟瑟发抖,第一反应便是:他在装睡。 许戈心下一沉,回到房间,抱了床被子出来。 才走到楼梯的拐角,他便见男人身上已经有了毯子。许戈立马藏到阴影处,他看着身裹毛毯的姚景紧紧抱住伍桐的腰,不断地拿脑袋蹭她的腹间,博取她的怜爱。 客厅里一声声的低语传来,混杂着一句又一句“姐姐”,和“想你了”。 那小白脸就靠一番娇言腻语,欢笑胡闹着脱了自己的衣服和伍桐的睡裤。他将伍桐抵上茶几,拿自己的脸蹭她的屁股,一点脸都不要。许戈的耳间逐渐有了男人一声声的“姐姐好香”。 ——喜欢姐姐的小逼,就坐在我脸上,扭扭腰嘛。 ——你轻点,上面有人。 ——那你把屁股抬起来一点,姐姐,好姐姐,尿出来好不好?嗯,放松,慢慢地。甜。 他们愈是克制声音,许戈的心愈是发痛。这种疼痛伴随着可耻的胀意,他的手紧紧扒住扶梯,急促的呼吸要通过理智不断压抑,才能不被他们听见。 许戈靠着扶梯缓缓坐下,他咬着唇,听见伍桐轻轻的吟语,温暖又甜腻,与她平日里清冷的言语不一样,那是真正动听的欲音。他曾在伍桐房间的隔壁声声入耳。 他俊秀的面容泛起潮红,胸膛起伏,修长手指钻入已被狰狞顶起的裤间。他紧咬薄唇,闭上双眼,她娇烂泥泞的水声烫了他的耳,她微薄的哭声仿佛拢在他耳畔,令他激狂。, 却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瘦高的男人缩在黑暗中,灯光照不见他,安然漂亮的黑色睫毛乖巧地盖住他眼下,阴影遮蔽他粉红色的耳角与裤间起伏的动作。 谁都看不见他脑海中的场景,那是这些年无数次淫乱的遐想。 他心爱的女孩子被他分开双腿,柔弱的阴唇是深红的梅色,吐着濡湿可爱的小泡泡,她拿肉嘟嘟的腿夹着他的脑袋。 他埋入她腿间,手指拨弄她殷红的豆豆,她的味道将他覆盖,令他的阴茎硬得可怕。他的唇舌与她的穴口接吻,总是意犹未尽到发麻,她抓着他的头发哭叫,记忆里真实的画面就与臆想融合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会舔?是不是装清纯!快说! ——我也不知道……我……我就是喜……喜欢。 ——好啊许戈,你满脑子都是黄的。 ——不是的,我不喜欢别人。是你的好看,你的味道……很好。我有点控制不住…… ——我的什么好看? ——…… ——什么好看?连什么都说不出来,下次不让你舔了。 ——…… ——我回房间了。 ——别,别走。我说,就是你的下面。 ——什么是下面? ——……小……小穴……就是逼,我喜欢舔你的逼。好了么? ——哈哈,许戈,你要是顶着这模样去酒吧,把方才那句话说说,怎么会还把第一次留给我? ——我!我不和别人做的,我真的是……干净的。 ——我只是开玩笑,你急什么。 ——那我们可以继续了吗,伍……伍桐。水也够了,我可以把手指插进去了吗?嗯,别关灯,我看不清会插错位置的,伍桐?你把屁股抬起来一点,乖,腿可以踩在我背上,嗯,可以再用手指让你多流40%的水,那样比较安全。 伍桐,伍桐。许戈的脑海叫嚣着,所有纷杂的记忆,从前的,不久前的,和此刻旖旎的梦境映照在一起。女人暧昧的呻吟越来越大,越过一层楼窜入他的耳膜。 许戈呼吸急促,在闷热紧闭的空间中身体绷紧,腿间疼痛。他于黑暗中睁开了眼。 原来都是梦,这一个月对他的阴影太大,尤其是姚景来那一晚…… 许戈浑身是汗,穿着白t下楼喝水,打算再洗个冷水澡。 这些年半夜梦到她都是这样,偶尔他会选择喝酒,但是他酒量太好,白酒一斤勉强能令他意识才能游离片刻。 她离开后,他也曾尝试和寥寥几个在国外的朋友去派对,可在镭射灯光中他的意识只会愈发清醒,周围的人都吻到一起,拥抱着进入某个房间关了门,他却总在那个时刻也被烟酒味熏到恶心,心中泛起无限疼痛与孤寂。 他又在思念。 后来他就试着看片,可无论男女的视角,他看叁分钟就会觉得想吐。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强迫症也影响了他的性爱,原来他的欲望埋在井底许久,早就需要爆发。可他是个偏执的死脑筋,他好像把自己的爱情和性欲都落在伍桐身上了。 喉咙像烧过一遍,整瓶冷水流淌过喉舌,许戈依旧觉得干涩。 一层房间中溢出的震动声和刻意压低的呻吟让他整颗心都狂跳不止。 她凭什么?凭什么二话不说地捡起他,要了他的身体,他死板的灵魂,又丢掉他。 她凭什么在房间自慰,却不担心他会进去。还是她只是在测试他是否还像从前那样,随时都求着进她的房间? 那些玩具有那么好用吗,他许戈住在这里一个月她都不想要吗,宁愿用玩具也不要他。 她不知道他天天都想要上她的床,想的都要疯了吗?伍桐,她到底凭什么。 两波高潮过后,伍桐松开口中衔的指。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伍桐呼吸还未平息下来,她缩紧了腿,拉起自己的吊带,对着屏幕说:“好了,我累了。” 屏幕里凑来女人拉吊带时挤出的乳沟,软肉在紧身白色布料里垂坠着。两粒突出的乳头映出深色,女人俯下身的姿势盖住了方才还在镜头中红色肉穴翕张的画面。 倏地,伍桐看见对方的镜头里,白浊的液体喷出。阴茎在空气中抖着,男人好看的手握着粗壮向上,用力挤出龟头上冒出的液体。 那边粗重的喘息不断,沉默了许久,周烨的声音传来:“伍桐……再二十四次,你就原谅我了,对不对?” 伍桐没有说话,那边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伍桐?” 在下一次呼唤响起前,伍桐听见了敲门声。 伍桐将手机翻下床开门,朝门外人说问:“怎么了?” 许戈的声音不像平日般冷清自持,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我听见你的声音,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事。” 伍桐的腿不自觉缩了缩,她说:“没事。” 伍桐回到床上。过了许久,她都没有听见对方离开的脚步声。 “伍桐。”许戈又在门口喊,好像求救一般的声音,“你要用一下我吗?” All线番外(3)把我弄脏 许戈进来得很快,但他神色如常,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纯然。好像方才要进来,是真的为了查看伍桐是否有危险。是他反手将门反锁的动作,和红透了的耳朵,暴露了一切。 在他进来前,伍桐勉强套了件睡衣,拿毯子盖住了腿。 她帮许戈本就处于道义。他们之间的钱早已算清,许戈翻多倍给她利息,她还用他的钱买了些基金,收益不错。伍桐以为他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谁也不欠谁。 但是许戈……就这么站在门口,落到她身上的目光不带审视,而面露担忧。他立得鹤骨松姿、一身清正,倒让伍桐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欠了他什么。 她差点就要说声“随便坐”,可是,毯下还有她垫的防湿垫,腿心还挂着一条细线,里面的小跳蚤还没抽出来。 伍桐有些后悔让他进来了。 两个人本来就好多年没见,几乎算得上陌生人。性爱上伍桐若非被情绪挑起,事实上都偏被动。 可许戈刚才那个信号给完就没了下文,这么清白的样子,反让人怀疑是自己刚才理解错了意思。 她并不知自己无动于衷的平静审视对许戈来说是多大的考验。 他的背板绷得僵直,无法忽视空气中弥漫的那一丝幽微而熟悉的体香,无法忽视她没有被衣料盖住的漂亮锁骨,和吊带胸口间乳团聚出的沟壑。 非礼勿视,但无法阻止糟糕的视线往下扫,白色布料绷紧,两粒点凸起,腰肢露出半截,细薄得像绸缎。 许戈没有看见房间任何地方有自慰的东西,一想到女孩方才用的可能是自己的手指,他的呼吸便有些滞缓。终于受不了这凝固而静止的时空,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叫嚣着,催动他走到床边。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将手覆在女孩屈膝后腿下的空隙,那盖住防湿垫的毯子上,目光落在她绯红的颊侧,那里还留着湿漉漉的汗渍,好像被她的体温蒸腾了一般。许戈差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但几番挣扎,还是跟随了生理欲望。 他五指收拢,想把毯子拿起来,即刻感受到阻力。 许戈心跳如鼓,觉得自己从没见过她害羞的样子。可她的脸好红,他不知是因自己纯粹的目光太灼热。 伍桐撇开与他交错的视线,将毯子压住:“许戈,我想了想,你不适合这里,我们还是不要……” 许戈被“不适合”和“不要”两个词搅乱了心,刚才灌的冷水让他的理智愈发冰冷地灼烧,他冷静地带满情绪,害怕下一秒她就要严厉地拒绝。 掩藏的秘密一下就出了口:“可是我喜欢你。” 他说完便觉喉咙烧得厉害,唇齿都在打颤。 伍桐愣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不确认道:“你说什么?” 这走向与她想的大相径庭。 许戈却福至心灵地寻到她的手牢牢握住,不让她跑,坚定道:“我喜欢你,我们还在丹麦的时候,我……我就喜欢你了。” 刺啦刺啦——床头的手机传来一点声响,伍桐精神紧绷,并未注意。她被反复提及的“喜欢”吓到,还不敢置信。 许戈曾是她的室友,她自然不会不知道,他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也极为高傲。他们确实做了一段时间爱,她以为是他愿意多赠予些利息。因为每次做完爱他都会确立两个人的边界,他的生活也不容她渗入太多。 他很容易害羞,也会无意识表现出对她的依赖,但是他们分开前,他明确地说“后会无期”。所以伍桐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一位对人才投资的股东。。 她遂提出质疑:“但分开前你就说不要见面了。” 许戈握住她的手僵住,他喉咙发涩,片刻才说:“那是不想输给你。” “我们之间有什么输赢?”伍桐不明白。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许戈一直都是半推半就的。若非他安全,她怎么会去招惹他? 许戈深吸了一口气,脸红了半边:“我没喜欢过别人,没有经验,没想到喜欢人是这样的。你……你有这么多男朋友,我性格又不好,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喜欢,我好生气。” 他声音中竟染了一丝悲哀:“我气你把我当做沉泠,我气我自己竟然以为你也有一点喜欢我。” 伍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低敛了眉目:“我后来没有再将你当做沉泠过。你们完全不一样。” “可是沉泠说有!”许戈道。 况且“后来没有”,那便是从前有。尽管许戈一直知道她选到与她同宿不是偶然,却还是被已知的真相刺痛了心。 伍桐却笑着抬眼:“你还不知道沉泠吗?他让你信什么,你就信什么。你都不知道要算回去一下。你这么单纯,我是怎样会把你们两个搞混?” 她眼睛亮亮的,却让许戈更难过。 伍桐自己知道吗?她谈起“算计”,像是在揭短。她的神色却灵动快乐,藏不住对沉泠的欣赏。他算什么,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从来不曾真的责怪他。 许戈蓦地想起沉泠床头那些瓶瓶罐罐的药。他是精神科医生,自己却也生了病。 他骤然懂得,也许沉泠也能看出自己得到的一点偏爱,可是具体又是多少呢?又得到多少心能够被填满而知足?只能无穷无尽地猜才去,痛苦下去。 可这也比离开她要好。坚持虽未必能做最后赢家,一旦放弃即刻便会出局。所以心骄倨傲的沉泠替她安排了这栋房子,将敌人圈在监察的视线圈中。 许戈低眸,她眉眼潋滟,眸中还残余几分欲色。他抽丝剥茧,看到了靠近她的机会。 可他对情感的你来我往不得其法,情急关头也只会单刀直入。 他弯了腰板、低下头颅,柔顺地靠在她肩头,想起那夜姚景喊她姐姐的模样,用尽自己的力气讨好她:“你说我干净,那你能把我弄脏吗?” 她柔缓的呼吸落在他耳边,微坠的发丝扫着他脸颊。颊侧肩骨清瘦,属于她的幽香涌动。低眼,他的鼻尖好像就要顶入她柔软的乳肉中,叁年只活在手淫中的他身体都快炸了。 男人的喘息炽烈地烘烤着伍桐的肩,她能感受到他僵硬又滚烫的身体,还带着少年人不懂技巧不知忍耐的野生气息。明明在外许戈是那样一个疏离冷淡、自持自重的人。 他的声音清柔好听,他不知从谁那里囫囵吞枣学了些东西,但又一知半解,全都随热气落在她敏感的耳口。他高挺的鼻梁移到她脖颈处,轻轻地蹭着、闻嗅着,平日里端正如竹的肩骨也在为讨要她而颤抖。 “伍桐,伍桐。”不知何时他的身体竟然已经就着毯子蹭起来,幅度很小,只有与他极近的伍桐,能低眼看见他腿间拢起的鼓包,就着绒毛毯在滑动。 “伍桐。”许戈喘得让她不自觉地自穴中流出液体。 “找到了。”温度很高的声音,忽地便带了些刺激人的冷感,“你里面,是不是塞了……跳、蚤?” 伍桐手心里的开关已被查获,并且被坏人按了启动。 All线番外(4)要对我负责许H 床头的手机又传出些许声响,两人都没有听见。 许戈没有经验,却对并非不擅长使用器械,很快凭借听觉,将那嗡嗡作响的东西调节到最高档。 他如愿以偿地听见伍桐喊叫出声。她失力地向后一靠,脚踹到他大腿上。毯子终于盖不住她发情的身体。 她光裸的脚趾像果粒,挣扎着在被单上滚动,许戈胸腔与阴茎都快胀到极限,嗡鸣的声音在她的身体里震动出旷野的节奏,许戈握住她的脚踝,终于将绒毯掀开。 他差些忘了呼吸。 她下面什么都没有穿。 饱满的臀部在蓝色的软垫上挤出柔软的沟,湿淋淋的透明液体聚成了浅滩。殷红色的蒂尖翘起了头,弯出两叶翩跹酥软的暗唇,用力豁出最大的口,吞纳着一个粉色的球体。 她下体的唇在呼吸、翕合,比主人更知道,该怎么求索空气以让自己快乐。 伍桐被他仿若研究般直接的目光盯着,好像自己的身体被手术刀解剖了一般。玩具震动的频率太快,被审视的羞耻掺杂着快感一波又一波在她阴道内激荡,她挣扎起来,屈膝却被拦住。 “这个会比阴茎更舒服吗?你看起来很快乐。”许戈攫住她的另一只脚踝,向两边扩开,让她的耻骨最大程度打开。他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凑近她的花口观察,“要不要再推进去一些?还是,换成我?” 伍桐紧咬着唇,感觉到他急促的热气铺洒在她的穴口,越来越近。 啵。他勾起细线,往外拔。 伍桐的腿开始挣扎起来,脚底压着被褥想往外踢,被他用手臂牢牢抵住。不知是否是跳蚤摩擦到了她的g点,她咬着唇还是没能压抑住轻吟,落在许戈耳边酥黏缠绵得不像话。 他的心狂烈地跳着,咚、咚、咚。快赶上玩具震动的频率。 终于在煎熬中,粉色的鸡蛋形状的东西,艰难地滑出来了,带出了湿淋淋的水。她穴内艳粉色的肉也被带着翻起,好像恋恋不舍,令许戈不敢呼吸,亦无法移开目光。 他吞咽了一下,小心地将手指伸入吐着小水的甬道。一瞬间,长指便被炙热滑腻的内壁吸入。他本想将她的水抠出来些,却经不住她不自禁的夹弄,手指滑了进去。 她没有拒绝,反而一吸一合地咬住他,这个事实让许戈的性器不断撑胀开来。他毫不在意自己匍匐的样子有多谦卑,眼前这暗红色花口吞没他肉棒的景已将他折磨得没了理智。 “你里面好滑。水表面有张力,会形成平滑的膜层,从而减少阻力与摩擦力。”他客观地陈述着,鼻尖已与那粒发肿的阴蒂摩擦好几下,“流了好多水。” “好多水。”他盯着下流的液体,又做了吞咽的动作。 他动作太慢,伍桐不耐烦地抓住他的头发:“要做就快。” 女人的力气不大,伍桐以为是自己强迫着将许戈的脸压进自己下体,却不知许戈闻见她花口的味道就已经有些痴了。 他闭上眼睛,张开薄唇,轻舔了那绛红的珠果,感受到她大腿的颤抖,许戈心跳加快,沉浸地嗦动起硬成樱桃的阴蒂。两根手指用力扩开她的花径,寻找记忆中那处很浅的地方。 她好香呀。那时候每次路过她的房间,许戈都会闻到这股很清又很勾人的味道。后来她教会他用手指插她,她总会颤抖着腰舒服得扬起脖子,他趁机埋入她圆软的乳肉中,手下带出一点水悄悄抹在她乳晕上。 然后一点一点,将她胸乳上的淫液舔舐干净。吃进去的味道,与她房间里充溢着的,是一样的。 此时这种味道将他的鼻腔全部沁满了。他的舌头和手指一起伸入她的花口,品尝到她温暖的体液,一点点腥味让他知晓肉体原始的滋味,他忍不住将身体蹭在绒毯里,一小幅度地发情。 他要将它插进去,插进面前包裹他的小洞里,把她压在床上,让她看着他喊他的名字。 他要质问她难道这几天裹着浴巾在他面前走过不是在暗示他吗,难道把内裤和胸罩晒在阳台让他看见、还对他没心思吗。 许戈一臂抱住伍桐的大腿,将她的下体不断往自己脸上压。他快速地用脸摩擦泥穴,用舌头代替手指抽插舔舐,将本就漫涌的潮水带出来,吮饮入喉。 他如愿以偿地听见伍桐喊了他的名字,带着娇喘与媚音,好像小猫在抗议着撒娇。 却又听见床头的手机里,隐隐传来不速之客的声音:“伍桐,够了,够了!别和他做了,我……求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哀求中也不乏威逼感,真是令人作呕。 许戈心脏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顷刻就要溃烂。这濒临死亡的崩溃感与身体的欲求与快感连锁在一起,令他慌张地加快动作,想要转移伍桐的注意力。 现在与她在一起的,是他许戈啊。不要,不要在这里抛弃他。 他疯狂地想要把她的小穴都吃掉,吞没进身体。他被潺潺的水鼓舞,又紧张地注意着她缓慢伸出手的动作,在她的指尖触到手机前用力将舌头顶进去,精准地对准她浅处那粒微凸的肉点狠狠顶弄。 他紧紧抱住她肉肉的大腿,手滑到她微微晃动的乳肉下方,轻轻滑动带起她的痒意。终于在她阴道战栗着泄水时改咬她的花蒂,用重重的吮吸与轻轻的剐蹭将她送上高潮。 伍桐瘫软地倒下,仍要去拿手机。许戈却抢在她前,将手机一把摔到地上。 他覆上来的时候,伍桐才发现他比几年前,身体更强壮些。 不知他何时脱去了衣服,胴体掩住本就微弱的灯光,充斥了她的视线。 腰腹间的肌肉透出深邃的阴影,他白皙的皮肤上有湿润的汗液,薄肌垒块的隙同以前比深了许多。胸腹间没有沉泠那几颗痣,却也多了一个很小的纹身。 在腰侧,一只红色的苹果核,与她胸上的那个遥相呼应。 穿着衣服十分清癯高瘦的人,脱了衣服竟也有些压迫感,对比起来,伍桐更显瘦小。她盯着那纹身看,忽然被一只手遮覆了双眼。 男人声音清冷,喘息却急躁而低沉,暴露了想要的欲望。他还焦急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伍桐笑着,柔软的指腹摩挲他腰侧鲜妍的纹身。那里想被火烤过,烫得吓人。 “你把我刻在你身上啊,许戈,就这么喜欢我?” “嗯……”许戈不敢想象这声音是从自己发出的,他又羞又赧,可是听见她笑,阴茎就酸胀难受得发疼。很想肏她,又觉得心里浓情蜜意地发臊,被她笑一下就心跳加速,怕被她听见自己不安的心意,几乎想捂住她的耳朵。 “不是的……”他的忍耐已到极限,裤下的阴茎早已自寻出路,埋于她腿间,控制不住兽欲地自由行动,好像与他许戈本人早已分离。 他小心地、偷偷地摩擦顶弄,好像一只发情却不懂纾解的小动物。 “你以前……”许戈难受地快疯了,一想到她肯定也不记得了,心脏又痛起来,声音也变轻了,却还是解释,“你以前喜欢舔我这里。” 他拿自己身上那块纹身去蹭她的手指,声音哑得厉害:“别找别人,用用我,伍桐。我真的好想你,伍桐,你……你要对我负责。” 周烨最后一次将阴茎锤进飞机杯里,额角汗渍流下,落入肩窝中。热意与怒意都已再无法控制。他的女孩轻柔的呻吟自手机那端传来,绞杀他的意志。 他裸身走下床,吞了口药,目光落在墙面她的照片上。 一瞬间他沉入记忆的温海,那些她主动靠近的日子里,一张张照片、一个个视频自动在他脑海中又放映起来。 空间像是在不断缩小,阴茎受热膨胀,压迫得他快要窒息,他听见日思夜想的声音又从手机中传来:“轻点。” “可是你的小穴咬住我了。它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嗯——别咬。” “伍桐……伍桐……趴下来让我看看。” 二十分钟后,周烨将手心那滩白色黏液擦干净。他拨通陆梓杨的电话,那头还在宿舍睡大觉。 “有屁快放,人在北京怎么事儿还这么多。”陆梓杨做了二十四小时任务,眼皮都快掀不开了。 周烨沉了声:“你要是知道今晚谁在她床上,就该谢谢我半夜还通知你赶回去。” All线番外(5)吃奶许H “我真的好想你,伍桐,你要对我负责。” 伍桐有些动容,转过身来,臀部微微朝他翘起:“要从后面进来吗?” 她侧躺着,吊带早被许戈拉下来,许戈的性器贴在她交迭的两条腿上,青筋棱厉,刮磨着。伍桐浓密的黑发散在床上,蜜色肌肤湿润而柔软,白色吊带蜷缩在乳下,掀开露出平坦漂亮的小腹。 许戈龟头都充了血,不受控地蹭她。他喉结又动,红晕自脸颊一路染透了耳尖:“我想看着你……好不好?” “看着我做什么?”伍桐装作不知道,手有意无意滑着腿,触到他正聊以自慰的肉柱,干净的指甲戳了戳洞眼。蓄势待发的阴茎猛猛一抖,许戈死死咬住嘴唇,喉中还是溢出一声脆弱的呻吟。 眼中逐渐泛起的水汽暴露了他的无助,他盯着她嫣红的唇,小声说:“想看你高……潮的样子。想……” “想什么?”拇指与食指拢出圈,小小地套挂在伞头上,她轻轻捏紧,又问。 “唔……”许戈抑制不住喘息,差些摔在她身上,被她折磨得和盘托出,“想你亲亲我……” 他实在可爱得紧,皎白澄澈的俊容染了霞晕,望着她的一双眼睛克制又纯情,其中恳切的欲望却呼之欲出。但比欲望更深更纯然的,是那随欲望浮动的“喜欢”。 像一汪深山里的清泉,寻常人难以觅得,初见人能拥有他的全部。 他的喜欢看起来快涌出来了。 伍桐微微起身,面颊蹭到他紧绷到肌肉青筋鼓起的手臂内侧,落下湿漉漉的一吻:“亲你了。” 许戈愣住了,耳朵红得快滴出血来:“不……不只是要这个亲亲。” “那是要什么?”伍桐媚眼看他,柔软的身体盘蜷着好像一条蛇,在诱惑情人与她交配。 许戈快被逼疯了,支支吾吾:“嘴……我想和你接吻。” 伍桐笑了:“那你想亲亲我这里吗?” 她的手捧起自己的乳,两只奶头快挤做一起。 许戈紧咬着唇,脑中始终紧绷的弦被她一点一点隔断。无视她的惊呼,他不管不顾地将她的双腿分开。细腻滚烫的手心自腿部,抚摸过她全身,丈量出她的尺寸,最后将她的奶子用力揉捏着挤到一起。 他变得蛮横而狂躁,将她死死压在床上,长而白净的肉棒在她微微吐露的阴唇间反复摩擦。修长洁净、骨节分明的手反复抓她玉团一样的乳。每捏一下,他的呼吸都会快几分。 这番折腾,肉柱却还只是在她饱满的阜地快速摩擦,不仅没有捅进去,还老是滑错方向。他口出恶言:“我——我也会把你锁在房间里,不让我高兴就不让你出去!” 许戈实在不得其法,伍桐也不知道他力气有这么大,揉的她奶肉都红了。他细腻的掌心笨拙地滑搓她敏感的乳头。 他却又会因为她溢出的一句“嘶”,着急地俯下身查看,强作冷漠地问:“弄疼你了吗?” 他的热气喷洒在她殷红翘立的乳头,眼睛也发红地盯着,喉结一遍遍地做吞咽动作,却偏偏不舔。伍桐微微叹了口气,终于抱住他的头:“想吃就吃。” 许戈心一跳,整张脸都被伍桐抱入胸乳之中,仿若牛奶与花香合在一起的甜腻味扑面而来,他急得连肉棒的摩擦都完全失了方向。 他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她的乳头一下。 小小的乳尖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明明没有张开,却鲜妍红润轻轻耸动,似似在等他采摘。伍桐顷刻发出很轻的一声“嗯”,惹得许戈刚赚回的一点理智瞬间消亡。 他跟随本能张开口吃起她来,不知餍足地将自己埋入她软得像豆腐一样的奶中,她的胸乳像两团雪媚娘子,乳晕暗暗的,和乳头一起吸进去,他便好像在嘬奶油一般。 他不自禁地拿手去握,用舌头弹弄她、舔舐她,在她溢出的一声声淫乱的快音里迷失。他边吃边想,一定要和她接着吻做,要十指相扣到达高潮。那样……才像一对恋人。 许戈的心思繁杂,伍桐半点不知。 她让他坐起来些,自己微微侧身去翻床头柜里的套。许戈将她挡住视线的头发撩起来,轻轻放落在她后背。 待看清楚伍桐拿出来的是什么,许戈又沉声:“我不要用他们的,我自己带了。” 暖光将他面容照亮,他的神色正义凛然,像是不愿行将就范。 伍桐顿住:“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直戳痛处,还戳得委婉。许戈腆着脸靠骗她搬来这里、还天天等着进她房间的小心思一览无余。他终于学聪明了,不予回答,从脱掉的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避孕套。 伍桐看着他笑了,眼尾上勾,眸子亮亮的好像月亮。许戈看得心口发紧,骂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心动。在床上反复心动的男人还有的救吗? 哪想伍桐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撕开,还十分温柔地将他腿间的庞然大物捧起,微凉的手指摸了龟头一下,好像在打招呼。她笑说:“这上面的水是你的,还是我的?” 这一处就令许戈头皮发麻,喉间挤出一声享受的呻吟,他受不了刺激,咬唇不知如何回答。她便轻车熟路地握紧他的肉棒,甚至在上端紧紧捏了一把。他紧绷着身体不敢呼吸,才没有缴械投降。 这才将圆套穿上去。 许戈死死咬着牙,生怕等会儿自己一插进去就射了。她认真的为他戴套,他望着她乌黑的头发,猝不及防地与她抬眸的视线相撞。 许戈蓦地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在丹麦那个小房间里。 那天,她坐在他身上,也是这般细致温柔地拿起他的阴茎,教他该如何戴;也是用那样分明通晓如何摆弄男人欲望、却用善意与透净的目光看他。 那一瞬许戈有些无地自容。他已经在无数次半夜听见她的呻吟时,妄图闯进她的房间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肏干,撕掉她的衣服,与她整夜地接吻、赤裸地贴在一起。要把她变成他一生的爱人,他的妻子。 他是个怪物,不值得她对他这么好。 一摊白浊,随着他的遐想,在摇摇欲坠的神经线被切断时,迸榨在女人的腹间。 许戈指骨嵌入伍桐腿间的肉里,他头快低到她的腹上,不敢面对眼前的一切。 偏偏她还在友好地安慰他:“没关系……嗯,你可能是太久没做了,这一下就射了很正常。” 许戈嗓子快发烧了,他低低地解释,怕被她看清的恐惧充斥心间,胜过怕在感情里输掉:“快叁年。” “嗯?” “快叁年没有做。我的性经验也只有和你一起的一年半,在那以前我连手淫都没有过。想你的时候……阴茎还会疼,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非你不行。”他又全盘托出。 All线番外(6)蹭着那里进来许H 憋久了的人没有轻重,插进来连距离都不知道衡量,一捅进去就到了底。尽管水已经流得不像样,伍桐还是被这刺激吓到,交迭在他后背的腿夹住了腰。她努力抑制喘息:“笨蛋,慢……慢点。” “笨蛋”两个字喊得许戈心快化了。伴随着夹他腰的动作,她紧咬着阴茎的穴口猛地一紧,绞得他肉棒又大了几分。 许戈望着她肉嘟嘟的唇,悄悄靠近,触上。又趁着她喘息未收,将她的娇喘全部吞没口中。顺势撬开她的齿门,拿舌头去碰她的舌尖。 他滑出来一点点,像个初尝荤腥的毛小子,想着一点要轻一点、慢一点,进去却又是长驱直入,破开紧缩的甬道,直达底部。 她的呼吸好快,奶肉压在他胸口摩擦,令他兴奋到不行。女孩子都这么软吗?许戈闭上眼睛,很有耐心地舔舐遍她的口腔。 每次与她的舌相触,他都感觉腰部在发麻,接吻和插入一样刺激他的神经。 她好像一只小猫,哼哼唧唧地承受着他,小嘴巴吮着他的舌头暖融融的。她的身体小小的瘦瘦的,好像从前对他张牙舞爪的人在做爱时会收起小獠牙,用能融化冰雪的身体包裹他。 他一遍遍舔过她的牙齿,瘙弄她的上颚,下身突突顶她的泉眼。一只手伸下去弹弄她的小淫豆,抚摸两人交合的位置。 床吱吱呀呀地响,许戈比伍桐想得急躁又猛劲太多,他的吻温柔又汹涌,好像是在她的身体里探秘。 在丹麦的时候他还内敛与平静许多。 他也不知道哪里学来,每次进入都将阴茎微微上翘着顶,刚好滑过她穴内的肉点,又边又手指揉她阴蒂,将舌顶入她喉底。他压抑着喘息,却仍无法掩盖自己急促的心跳与满带情欲的欢愉。 伍桐耳朵发烫,水泄了一波又一波。最后顶进去那下他猛地将她臀抬起,狠狠抓了把她的屁股肉往里面抵去,一只手又在她肚子上压着揉搓,让两人的性器官无缝无隙地绞缠在一起。 下体所有的痒意凝聚在一起,似有电流滑过尾椎骨,伍桐吟叫着想逃,被许戈扣住五指死死摁在床上。 再一次长久的高潮让甬道剧烈收缩,许戈望着她被汗沁湿的脸,迷离的双眼与潮红的身体,再也受不住精关。 他射精的过程在灭顶的快感中变得极为缓慢,龟头还在紧致温润的软腔里摩挲,前列腺被折磨着刺激,人好像抵达了天堂。 许戈猛然意识到自己因为高潮面容有些扭曲,顷刻俯下身来埋入伍桐胸间,细细密密地咬她微微晃动的乳,耳朵却被女人的手揉触。伍桐惹人心痒的声音传来:“害羞什么?人高潮的表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好,你要学会享受。” 许戈不知餍足,害怕将阴茎退出来就会被她抛弃。他紧紧拥抱住她,还拿瘫软的肉柱在她穴内磨着。他发自内心:“可你高潮好漂亮。”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就好了。” 他们又在客厅做了一次,起初伍桐在上面。她嫌他的太长了,坐进去难受,许戈便让她躺下,给她腰下垫了枕头。很寻常的姿势,可许戈很喜欢,她双手都与他十指相扣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小舟。 在水里浮游晃荡。 许戈桨滑得快了,她就会夹一夹他。 许戈可以将她所有因他划桨而产生的表情望进眼中,感知到滑过每一处甬道内的软肉时,她不同的反应。这让许戈寻到了妙处,他可以每次都在她最脆弱的地方边缘研磨,手指也只在她的乳晕处盘转。 她的腰便会因他的恶作剧颤抖着弓起又落下,最终自己扭起来去磨他。 “你做什么?”连续几次,伍桐被折磨得难受,指甲差些划破许戈手臂。她快喘不上起来,拿腿踢他。 脚踝被男人一掌便握住,许戈甚至将她的腿往她身上压,让抽插处最大程度地呈现在他眼前。他的目光锁在女人包裹着阴茎轻轻扇动的阴唇上,感觉她下面就像小鱼的嘴巴,努力地吞他。 许戈说:“求求我,就让你舒服。” 伍桐抬手,摸他那两粒浅粉色的乳粒,逗得他脸红了。 “跟谁学的?”伍桐另一只手移到他的阴茎根处,就着那泥泞的地方往下,摸到他两只巨大的囊带。她用力起身,在他喉结处舔弄,还嘟着唇吮他那里。 她的声音对许戈来说就是最好的催情剂:“乖,蹭着那里进来,不然下次不让你肏了。” 话还说着,顶在她身体里研磨的柱身迅速涨大一圈,往外退出来一些,又立即磨过那处痒得要命的地方,破开软肉往里面冲了进去。 滚烫的鸡巴顷刻便被水淋淋的淫液灌溉,许戈连抽十几下,好像发泄一般,将她里面顶得又酸又胀。 伍桐被禁锢在他怀里到高潮时,才听见他发着小怒嗔怪:“姚景要你求,你都会求的……你就这么喜欢他!你还哄陆梓杨……你——嗯……你偏心。” 伍桐没了力气,只勉强勾着他脖子,笑道:“你偷听?上次和姚景……唔,客厅……轻点……你也在。” 许戈想找借口,却已掩藏不住。心里又生出别的愤怒,狠狠捏她胸乳:“就是要和你在这里做。把他忘了好不好?” 伍桐亲他眼角的小痣,舌尖绕了一圈,将他的眼下舔得濡湿:“好啊。我忘了他,你回报我什么?” 许戈被一句“好啊”勾得心头突突跳,又被她戏谑的语气刺痛了心。可还有更令他难过的——他低头堵住她的嘴:“不要亲我这里……明天我就要去把这颗痣点掉。我才不是沉泠。” 他亲得用力,将她的唇舌都亲肿了。两人闹着没发现大门锁已有人打开,才藕断丝连地分开唇,一拳落到许戈脸上。 力道极大,许戈被掀翻在地,一手撑地,不屑地看向来人。 陆梓杨一身制服,站在他面前极为高大,锋利的眉眼中满是怒意。他动了动手腕,就要压下来再挥拳。 口腔溢出一丝铁锈味,许戈没有擦去唇角的血渍,冷漠地回看陆梓杨,平静异常。待那拳头快要下来,他都没闭眼睛。 陆梓杨的手却停在空气中。 低眼,许戈看见伍桐拉住了陆梓杨的制服衣角。 狂怒的疯狗顷刻变成温顺的犬,许戈看着陆梓杨飞快将毯子盖到伍桐身上,将她包裹住,横抱起她。 “你偷腥!”他指责,却是用示弱的语气,“再不回来你都要带小白脸进你房间了是不是!” 未等伍桐回答,许戈轻蔑地笑了:“我们就是从她房间里出来的。” All线番外(7)审讯大会 伍桐伸了个懒腰。窗帘没拉,大好的晴天早晨,万物恬适,阳光澹然流淌在皮肤之上。她放下胳膊,忽觉寒意逼人,一左一右两个男人都坐起了,越过她,彼此视线交战。 昨夜陆梓杨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她房间,说是要防狼。许戈也在她一边躺下:“司马昭之心。我看要防的是你。” 伍桐觉得困,脑子里还在想第二天的视频脚本,没空理他们,贴上枕头就睡觉了。 现下看来,昨晚只有她睡好了。许戈和陆梓杨眼下都有淡淡乌青。 伍桐瞥了眼陆梓杨腿间,往他腿上丢了个抱枕:“你今天不上班吗?” 陆梓杨还在恶狠狠盯着许戈:“我请了探亲假。他怎么不上班?什么乞丐,在这里赖吃赖睡!” 伍桐到床尾舒展了下胳膊与腿,听见许戈说:“今天是周六,教师享有周末法定休假权利。” 陆梓杨立刻警惕起来:“有编制?什么学校的?” 伍桐落了地,许戈的语气还是平淡:“f大。” 陆梓杨思索了一番,得出结论:“还不如周叔吧,他职称高。我记得你们刚入职工资不太行,小乞丐。” 许戈手里有不少企业项目,但他无意与幼稚的人争嘴,目光落到女人弯下腰时滑坠的肩带。她的锁骨浸于光影相交处,蜜色的浑圆乳肉因动作微微抖动,被光照得极为清晰,几乎看得清上面细腻的绒毛。 他敛目低眸,红晕自颧骨晕到耳尖。 一个枕头立马砸过来,砸得许戈耳朵生疼。 “他妈的眼睛放干净点!”陆梓杨怒意升腾,想把这个穷色鬼拎出去丢了。他也真打算这么实践,在动作前,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 又有人来了。妈的,这里真不方便,他带的东西要怎么用?要不还是把伍桐拐到酒店去? 一入眼便是极为整洁的客厅,带着刻薄的审视目光逡巡,周烨精准地判断出这份整洁中的诡异。只有事后现场消抹痕迹,每个东西都才会被摆到最好看的角度。 这无疑是伍桐的手笔。 他很快将目光投向垃圾桶,眯起了眼。 两个。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有点苦也有点庆幸,总之从次数上看,要么小姑娘对新的肉体没有太多兴趣,要么这男性功能平平无奇,要么,昨晚陆梓杨适时进行了阻止。 周烨又想起昨晚电话里听到的内容,惊觉自己忘了她房间里的。以姓陆的那点智商,后来被带着叁个人一起了也说不定。 伍桐走出房间,所见正是周烨肃穆的侧影。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茶几边她的新画。 “你也对纤维画感兴趣了?” 她走上前,周烨投来的目光极为落寞。 湛蓝的眸子忧郁又游移。他手指向的不是画,是画旁边的盒子。 周烨声音似有千斤重:“你们昨晚……玩的这个?” 伍桐看不清楚,只见那形似桌游的盒子上面,有大大的“飞行棋”叁个字。 审讯大会由姚景提议、沉泠操刀运行的。 某日姚景拍完广告过来,见一楼沉泠的房间敞开,里头叁个人纠缠在一起。 伍桐的身体如蛇一般蜿蜒,横跨在床上,陆梓杨在她身下,动作迅猛。她的长发垂坠着落到床边周烨的膝上,口中衔着男人的指。 那一刻姚景变成了被隔绝的旁观者。 他为工作,无法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在这所房子里预留两个房间,都整整花了半年时间,境况岌岌可危。又不能在家里装监控。孤军奋战,很难对抗其他人。 他很快想到了沉泠。沉泠在这个家里地位微妙。 甚至姚景能在这里住下,也有沉泠的推波助澜。只是呆了半年姚景才发现,自己是被沉泠用来牵制另外两人的。 陆梓杨最不要脸,周烨时间最多。总有能迷惑伍桐的长处。 姚景沉默地回到自己房间——那好,就让所有人都互相牵制吧。 谁都别想多拿一点。 沉泠收到姚景的消息似乎并未生气,那晚回来将自己房间清理干净就没了下文。叁个男人都在等伍桐翻牌,晚上伍桐却进了沉泠房间没有出来。 门锁得死死的,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第二天早上,伍桐心情舒畅,专心在创作房间工作。叁个男人在客厅都占一角、各怀心事,姚景推了工作在这耗着,盯着还在从容做咖啡的沉泠,后悔自己轻信了他。 一杯咖啡移到他面前。姚景抬眼,看见每个人都有。 “谈谈?”沉泠对叁个人说。 这一谈就从篮球赛车谈到了麻将,其实是赌。每一局输了的人要说一个和自己伍桐有关的秘密。杂七杂八的比了一整天,赢得最多的陆梓杨面对不善运动的周烨和不求胜的沉泠,反而被惹恼。 因为这秘密总会涉及某年某月某日偷偷上她的床,跟踪她,或是取了她内裤在宿舍里存着——当然取内裤这事只有陆梓杨在干。这些秘密都被剥了个干净。 但每个人的亲密都会引起另外人的不满。后来不知不觉比赛就变成了“谁更有能力上伍桐的床”。 陆梓杨没想到周烨这个病秧子曾因干出龌龊事,已经不被伍桐允许插入的性行为。他就这么熬着硬是住了进来,还在论文和实践上下苦功夫,以谋取去她房间地机会。 最好的例子是上个月伍桐和一些艺术家在网上做了一个数字展览,主题是“节育骗局:女性失去的性与繁衍权”,便是由周烨以f大教授的名义牵头高校合作的。 过分的是姚景一个没文化的十八线明星也联系朋友带了广告进来。 每天在宿舍撸铁、营地训练的陆梓杨不敢置信看向沉泠:你也帮忙了?都瞒着我!? 没想到他仿佛能“上天入地”的黑心哥哥,只是无奈地摇头:“我无法在所有地方,都恰好能给她她缺少的。” 饶是陆梓杨也听懂背后的意思:那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是伍桐的一种资源? 只要对准伍桐的需求,发挥好自己作为资源不可或缺的作用,就不会被伍桐赶走了。难怪沉泠之前处处防范,后来却能接受他们。 陆梓杨又细思极恐:莫非一开始租这栋房子,他就有这种算计?可是伍桐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天这么反常,是昨晚沉泠和伍桐说了什么? 沉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伍桐? 周烨摇晃酒杯,陷入沉思。老男人装深沉是老有的事,陆梓杨将目光投向姚景:这小白脸平常都忙得没时间睡觉,今天在这里这么久图的什么? 姚景在伍桐面前装腔拿调,其实就是个野痞子。他戴着墨镜口罩鸭舌帽,姿势极不优雅:“沉泠,你到底什么意思?” 但他也不容小觑。混娱乐圈的还是不好惹,没文化的小白脸下围棋还能跟沉泠打个平手。 很快沉泠谈笑着说:“我的意思,今天大家也看见了,我们各有长短处,也没人真能独占她。姚景昨天想了个办法,像今天这样的会我们可以每个月都开,彼此也能交换信息。既是为了公平,也为了别让她再往家里带别的男人。” 可如今都有野男人被伍桐睡了,还留在家中祸害,竟然将这飞行棋也带来了。周烨眯起眼,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飞行棋”叁字后面还有括号,里面写着“不限性别多人版”。 他气血上涌,胸口和额间都疼起来。沉泠不在,审讯大会也不是不可以开。幸而他昨晚也通知了姚景。 All线番外(8)试试飞行棋 伍桐目光落在展开的棋盘纸上,她屈了一条腿坐在床边,比四个坐在毯上的男人都要高。 “所以你们开完什么大会,只得出了要玩这个的结论?” 他们四人之间都有些距离,谁也不愿和谁贴着,都别扭地坐着。 姚景离床最近,他夜里才从别省赶来,千难万难推了今天的通告,面上疲乏难掩。但素面朝天一张脸,双眼通红我见犹怜,偏偏他缩在伍桐腿边,有气无力的看来弱小。 他望着伍桐,眼中的血丝清晰:“这是陆梓杨带来的。我是投了反对票的。” “只有我一个反对……但少数服从多数。”他还加了一句。 话一落许戈不自在起来,陆梓杨立马反驳:“他大老远夜里过来就没安好心,要是真反对总有办法。想吃吃不着,他只能接受一起吃了。” 周烨蔑了陆梓杨一眼,说:“还算有脑子。” 伍桐望向不敢看她的许戈:“哦?许老师只一个晚上性情就变了?怎么也投了同意票?“ 许戈坐得极其端正,紧咬着唇,好像屈辱,可脖间到耳后都泛了红,又不似被胁迫。他半晌才用十分纯净的眼神看向她:“我是自愿的,我一直都想试试。” 好像献身的待宰羔羊。 伍桐忽然就有些对他失望。 太阳照得她暖洋洋的,她床边光裸的那只腿晃了晃,脚随便点在了一处格子上:“这么视死如归,那就从你这开始。” 大家都跟随她的脚尖,看清纸上的字。 【功能格:由对方为你脱掉所有衣服】 陆梓杨不服:“你怎么赏他!?” 伍桐望向许戈,他大义凛然地解了喉下的第一颗纽扣,起身就要向她而来。她即时制止:“慢着,这里又没说‘对方’是谁。陆梓杨,你帮许戈脱吧。” 陆梓杨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许戈那白脸,真是跟沉泠像得要死。他一阵恶心涌上来:“我不。我们这是异性局,你就是我们所有的‘对方’。” 伍桐脸贴在膝头:“照你这么说,我的‘对方’是谁?” 周烨不冷不淡地发话:“理应是我们所有人。” 伍桐泛泛瞟了眼所有格子上的字,正要开口,手被膝边的姚景死死牵住:“姐姐,我不要和他们一起。” 她朝他笑笑:“人多我又做不了。不如轮到我,就我来点人。” 陆梓杨见姚景殷勤仰视伍桐的样子,嘴巴都快贴她手心了,他继续提出质疑:“这不公平,谁知道你会不会偏心。” “那我就选每一格我觉得最能让我舒服的。”伍桐看向他,“强迫我玩,还不让我定规则,那我走了。” 她甚至没有作势要动身,姚景握她手的力道越发大了。陆梓杨急道:“大小姐,还不是都依你,你别跑。” 她都这么公正公开了,这样也不赖对吧?这才是真枪实弹的战争,陆梓杨要赢。 他瞥了眼许戈,只觉许戈笨:“还愣着做什么,等她亲自下床过来给你脱么。” 许戈皱起眉头,心里已将高大的陆梓杨与某种宫廷职位匹配在一起。 他走到伍桐面前,俯视离她最近、还在装腔的姚景。这是两人第一次对视,他心里默默给这个人的脸和身体打分,分析姚景能吸引伍桐的原因。 令他意外地是,姚景看起来伏低,望向他那一刻可怜的眼神立马淬了毒一般得狠,含着轻蔑与挑衅。许戈立刻想到这些男人里,只有眼前的姚景摸爬滚打着实现了真正的阶级跃升,他哪里会是什么清白的人。 两人视线交战得如火如荼,许戈猛地被身下的触感惹得清醒过来。伍桐根本没先脱他的衣服,而是直接挑开他的皮带,拉下他的裤链。 下身很快变得凉飕飕的,随后衬衫也被打开。他在一堆伍桐的情人面前被扒光,本该觉得羞耻,可他无瑕顾及这种情绪—— 她是一边隔着内裤抚摸他蛰伏的阴茎,上下摩挲,一面为他解扣。柔软细腻的指腹有意无意撩过他的腹间,仿佛失误般点在他浅粉色的乳头上。 她明亮而湛清的眸子含了笑。借由他身体的遮挡,她湿润的唇滑过他小腹下方,下巴都被他的耻毛擦到。然后起身,借着将他上衣扒下的光景,她吻上他干涩的喉结,湿滑的小舌钻出来舔舐逗弄。 许戈额角绷得紧紧的,喉咙都快烧起来,也无法分散阴茎持续膨胀的热意。抬了头的肉棒过分显眼,他仿佛听见身后那几人呼吸都烦躁起来,顷刻便被伍桐拉着向床上倒去。 精壮的胸膛隔着胸罩与吊带压上瘫软的乳肉,许戈根本来不及为此发情,便感发硬的阴茎已经触到女人微凉的皮肤,头顶着她的肚脐眼。他用力撑起身,才知伍桐不知不觉已将他内裤脱下。 可这番姿势看起来就是他忍不住将伍桐压在床上。 许戈预料到自己会有和昨晚一样的经历,可这次动手的不只一人,他被掀起来撞翻在地,挺翘的长阴茎在空气中可耻地晃动着。 “伍桐,他违反规则了!”陆梓杨喊。 “姐姐,他违反规则了!”姚景解释,“不能做指令意外的其它内容。” 姚景将伍桐护在怀里:“当然,姐姐是什么都能做的。” 身体的一切都被站立的叁个男人审视着,许戈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含了耻意。在数学的世界里从来不曾有的慌张统领了他:若他的身体没有他们有吸引力,该怎么办?有了对比,伍桐一定会有偏向。 果然他听见冷漠的混血男人呲了声,沉郁的声音道:“小姑娘,你还看得上这种货色。” 许戈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抖,身体有些发冷。很快就有人蹲下来,凑到他面前:“还玩不玩了?” 伍桐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对待一个孩子。可这不对。许戈想,他是一个男人,为了在她身边挣个一席之地,这又如何呢。 他回味着方才伍桐与他的恶作剧,反刍过来,知道她也是想逼退他、保护他的,可她的逼退,大约是要将他从这幢房子里赶出去。 许戈又回味出一丝甜来,赶紧拉住她的手:“继续吧。你想试试的对吗?” 伍桐马上笑了:“刚才是我逗你,不算违反规则。” All线番外(9)磨小猫背H po1 8a b.c om 下一个轮到陆梓杨,他跃跃欲试,盯准目标,扔下骰子。中了!前进叁格。 【功能格:从对方的奶子、小腹、腰背、手臂、手心中选一样,摩擦至高潮】 陆梓杨喜自难掩,许戈反将一军:“你方才违反规则了,应该跳过一次。” “什么规则?爷怎么不知道。” “无故与游戏玩家发生肢体冲突,获得惩罚一次,跳过一轮。另外说明一下,每一格没能完成任务或违反规则,也都需要跳过一轮。” 陆梓杨不敢置信,又看了眼手册,真是如此。 “那你为什么等我投完才说?” “可怜你,让你提前开心开心。”许戈不以为意。 陆梓杨握紧拳头: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当下一个周烨也投出“3”时,陆梓杨傻眼了。 他无语地蹲在原地:“老男人,跟屁虫。” 周烨蔑了他一眼,看向伍桐,声音放柔了些:“可以吗?” 伍桐坐在地毯上,盘蜷的腿舒展开来:“有什么不可?” 周烨在走来的途中撩起衣摆脱掉了上衣。他的身体苍白的不像样,若非背部与胳膊隆起的肌肉,几乎瞬间就能让人辨认出,这曾是重病人的躯体。 周烨本就高,伍桐被抱起时下意识勾住他脖子,脑袋也不自觉贴在他心口。那里柔弱的心脏着急地跳动着,周烨在将她放在毛绒毯铺就得窗台边上,小心地问:“你想我用哪里?” 伍桐也许不记得,又或许只是不在意。自从两年前他掳掠走她,他们就只进行视频,或在她的房间里听她的指令进行一些边缘行为。如今她的一个拥抱或吻,于周烨而言都是奢侈。 伍桐似乎肯定他遵循她的意见,说:“随你。” 陆梓杨心里痒极了,他也想磨磨伍桐的奶子。这种奖励,要是表现好,一年也许能有一次呢。 周烨却说:“可以蹭你的背吗?” “小猫儿”这叁个字扫在伍桐耳边,男人的手指同样滑过她敏感的脊骨,自尾椎骨上移。指腹的薄茧粗糙得很有存在感,伍桐被激起一震痒意,侧面翻过身来,向男人露出了自己的脊背。 窗台很大,她像一只窈窕慵懒的猫,直接匍匐在柔软的毯面。肩与臀勾勒起伏的弧度,经由阳光的抚触,呈现出蜜色的性感。落入旁观的叁个男人眼中。看更多好书就到:xindongw en.c om 连姚景都愣住,看得眼眶微微泛疼。 周烨高大健硕的身体在她腿间投下影,他深蓝色的眸子褪去忧郁,浮出深层的欲望。宽厚的手掌掐了把纤细的腰,缓缓撩起背上白色的布料,并在单手解开皮带的那一刻,有力的手指也挑开了女人胸罩的钩子。 粗犷的肉棒爬满可怖的青筋,与男人的手臂一样狰狞。尤其是在与女人纤细柔美的身体对比之后。 陆梓杨呼吸加快,几乎又想上前阻止。 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丑陋的粗物,滑到她背部中央凹陷的沟壑里。上午的阳光将肉体照得美好而不真实,阴茎连着囊带蹭过背,直直戳入伍桐涌起蝴蝶骨的那处凹陷。 她扎着低马尾,头发斜过来向下落。男人的掌在阴茎摩擦时揉捏她的腰与臀,痒意带动了身体的渴意,令她无所控制地微动身体,时而抬肩仰头,时而重坠毯上,手指紧紧攥着绒毛。 周烨跨坐在伍桐身上,他动得极为缓慢,捕捉她敏感的地方,轻轻地擦。感知到她不自胜时,他握了她的腰制住她,使劲就着那点磨起来。 磨到她的背变红,他腿部肌肉紧绷,马眼渗出液体沾染在她背上。磨到她侧过脸咬着自己的手指,在他有意无意将柱身带到臀沟出再上顶时,迷离地闭上眼。 周烨的力道大。他几乎可以想象她的乳头会因她颤抖的身体磨在胸罩内侧,变得鲜红,只要他伸入她的衣服就可以采摘。 能够靠刺激乳头就到达高潮的人少之又少,她极为敏感,拼命夹着腿不让人看,但周烨想她的小穴里一定有水渗下来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压住她的腰,握了自己的阴茎在她下腰处最后蹭过几十下,他不再折磨她,手心压着肉棒最后往上,肉头在她的腰处抖了抖,乳白色的液体自马眼中喷出。 污秽的东西溅在她身上,周烨挤了一层又一层,他粗喘的气息花了许久才平息。他拉过她自己咬着的那只手带到唇边舔舐。 伍桐浅浅坐起身,自后背抹到一点液体,放到唇边舔了舔。 她是故意舔给他和另外叁个男人看的。周烨知道。可看到那一点点白色落到她小舌尖上,他努力平静下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带着心脏也痛起来。 阴茎上的筋脉又蠢蠢欲动地跳动,他差点问出口:他们的你都吃过吗? 下一个到了姚景。他神色闷闷的,好像无法忘却方才那副场景,手中的骰子捏了许久,都没动。 “快点,太监不急急死驸马。”陆梓杨的文化是胡编乱造,很快受了姚景一眼刀杀。 骰子落地,陆梓杨心中又起怒意。姚景前进五格。 【吸对方的乳头,5min内必须让对方高潮】 伍桐已从窗台边下来,坐在毯上。她没有脱衣服,将两边肩带绕过手臂,胸罩就行衣内被抽了出来。 腰背处肉色肌肤磨得通红,又不均匀,露出的腰肢上马甲线分明,随着身体动作,双乳带着紧绷的白色布料抖动,乳沟浅浅地分开了些,却因更清晰地展示出她奶子原本的形状而更加色情。 现场除了她,只剩下把目光投在她胸上的男人,和不敢看她胸乳而闭眼的男人。 All线番外(10)吸奶H 姚景环住了伍桐的腰,在她乳下蹭了蹭鼻子,若无旁人地喊:“姐姐,你也帮我脱脱衣服吧。” 这一声听得陆梓杨浑身恶心,这种下叁滥的手段也能讨伍桐喜欢?痴人说梦。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伍桐撩起姚景的黑色t恤,吻了吻小白脸胸口的纹身。然后小白脸缠着她接起吻来,叁两下已经将自己扒光了,丝毫没有被别人看的羞耻感。 “他不能接吻,他犯规了!”姚景多享受了许戈的“脱衣服”,陆梓杨都已忍不住。 可他喊完,伍桐就被姚景摁住了后脑勺。姚景暗着眼,护食一般的狼眼淬出阴沉的光,看向陆梓杨。 男人也有第六感,陆梓杨无端感觉周烨和许戈周身气场也危险起来。 四人各怀心思。但很明显,另外两人都已默认既然由伍桐定规则,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能做的只有猜她的需求、讨好她。 就能争取她的轮次,她可以挑选自己。 姚景试探性地将伍桐的底线往后拖,他嘬吮她的唇舌,一点点深入,将她口中气息剥夺。她只是被动地承受,在他松开气口让她呼吸时,手指贴上他的唇,眼神迷离地看他,拒绝他再进一步。 姚景鼻子酸了,知道就算强迫她证明什么也没有结果。心里像被车轮碾过般。他想听她哄哄他,就像没有别人在场那样。 可一想到也许私底下她与每个男人都有秘密,她的“哄”不分对象,他又怕她一出口,所有人一对账,真相大白。 可他凭什么能做她心里唯一不一样的那个?怎么可能呢? 纷杂的思绪在伍桐将姚景的脸揽进怀中时暂停了运行,属于她的香味扑面而来。大脑宕机的姚景还没闻够,就被放倒,枕在她膝上。 衣服被她自己一把撩起,垂坠的乳团像奶豆腐,因她微微弯腰的动作从上面落下来,聚成白花花的两团虚影。只有其上两粒暗红色的花晕出令人眩晕的眼色,竟就这么软乎乎地擦过他的眼睛。 好像在说:眼睛先吃。 姚景知道自己一直不要脸,他上了姐姐的床这么久,竟被她这一个动作惹得满面通红。胸口闷窒,身体平躺着,阴茎已经将裤心顶住硕大的包。 这是喂奶的姿势。 姚景的手自己动作起来。十指陷入奶肉中,揉面团一般,将她铺开又聚拢。舌尖先点一下她的小花乳,晾她一晾,再一路舔下来,吸吮她的纹身。 她的小肚子贴着他滚烫的耳朵,姚景能够感受到她不稳的呼吸。急起来就是想要了,他手指飞快地弹弄起她的乳珠,如她所愿一口咬住另一只空虚的乳,拼命地吮吸,啜弄,用仿佛要吸出母乳的力道。 也仿佛真的啜饮出乳汁一般,姚景纤细好看的手圈起她的乳聚拢,挤出奶肉那一圈使劲做挤奶动作,将她发硬的乳头往他嘴里送。 他喉结涌动,在其他男人的视觉禁区,舌头快速搅弄、扫弹她的花尖,在她溢出的一点点轻吟中愈发加快动作,每一次间隙都伴随着他的一声嘬音,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色情起来。 伍桐也从未试过和人这样,只是前些天看过一些角色扮演的片子,不知是什么滋味。试一试又有些后悔,姚景好像参透了她的心思,在松口后总会拿他下唇的金属环磨一磨她的乳头。 再发情,奶头怎能敌过冰冷的硬物。她又痛又痒,被他折磨得不上不下。 她视线投到他薄肌下方翘立的肉棒上,滑过他极白的肌肤,快要触到小小狼时,腰腹被他一臂揽住。被揉到微麻的双乳聚作一起,进了他的口,他吸得用力,让她生出她真的在哺乳他的错觉。 偏偏两人对上眼那一刻,他松了口,单手捏了她的乳,旋磨盘一样地摁,长指揉搓起她的乳头。他一路吻着,直至她的耳垂被他卷入口中,姚景喘得厉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她: “不知道姐姐今天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妈妈?” “真想把老师肏怀孕,喝口真的奶。但是怀孕太危险了。要是肏老师能让我怀孕,老师会喜欢我的奶吗?” 他轻轻地拍打她的奶头,将乳尖拉长,又低声说:“比起乖乖的好学生,妈妈是不是更喜欢我这样,会欺负你的坏孩子?妈妈,下面的水也给我喝喝吧。” 伍桐放下衣服时脸也有点烧起来,乳头迟迟没有软下来,好像肿了一般,将白布都磨湿了。姚景还将脸埋在她胸上,伸舌去舔她白布上深色的凸起。 她拍了拍姚景的脸,也在他耳边私语:“再这么坏,妈妈下面的水就不给小骚狼喝了。” “下一轮选我,求求姐姐。”姚景色情地舔弄,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小小狼想要姐姐用下面亲亲。” 伍桐就这么由小白脸卖茶艺,陆梓杨实在看不下去,单手将自己上衣脱了。 许戈嫌恶地看他:“你这是干什么。” “热。”陆梓杨上半身肤色比伍桐黑些,肩胸处肌肉粗犷结实,腰腹窄,在腹间的肌肉群处还有一道长而浅的疤。 他烦躁地说:“只许你们脱,不许我脱吗。还是细狗怕被人比下去啊。” 伍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许戈身上健身痕迹明显,自然不是什么细狗,他看了眼最瘦的姚景,没有引战,上前将骰子递给伍桐:“到你了。” 骰子落到毯上,前进五步。 【舌吻5min不能触碰彼此身体】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伍桐选择。伍桐的目光在四人间逡巡,最后落在陆梓杨身上。他微微愣怔,也未曾想到自己会被选中。 他反应极快,在伍桐开口喊他名字时,拾起地上的胸罩交给了她,连同向她进献的还有自己需要受缚的双腕。 他凑近她的脸,想看清她的表情:“我怕我忍不住。” 灵巧的手指在陆梓杨手腕上变花法,陆梓杨呆呆望她发顶,气息不稳:“你是不是可怜我、才选我?” 她潋滟的目光扫过他裸露的上半身,落在他唇上:“只是刚才看你很好亲的样子。 红唇微启,露出一点粉嫩的舌尖,轻轻扫过丰满的下唇沿,伍桐准备好了品尝男人,却并不知晓自己有多惑人。 All线番外(11)含冰舔身H 吻倾袭而来,如汹涌而至的浪,剧烈地掀卷身体内的潮汐。 陆梓杨厚重的舌扫过伍桐口中香滑柔软的每一处。他没有心思你追我赶,只想将她全部吞没。只想告诉她,他真的特别喜欢她。 他阴茎胀得发疼,不知如何掩饰欲望,更不知如何将欲望与溢满胸腔的爱分开。他只知道她轻柔而好闻的气息、被他挑起的浅浅呻吟、口中的津液、上勾的眼尾都令他心潮澎湃,到鸡巴发硬。 他简直是在啃人、吃人,热乎乎又不要脸地喘气,因双手受缚不能动作,就用舌头模仿某种频率顶弄她。伍桐被他吃的舌尖发麻,空气一点点耗尽,热意让一切都变得很干。 她快喘不过气来。想推他踹他,骂他怎么跟狗一样,手又不能动。她才觉着规则折磨的是她自己。 她只能向后逃,终于得口喘息之闲。须臾男人的身影沉沉地压下来,她被锁在高壮的身体与窗台之间,小气到争分夺秒的陆梓杨只等她引了一点气如肺,就压了下来。 她的头靠在窗上,陆梓杨逼人的吻总算找到了支点。 他的舌头忽然变得很色情,舔过她唇边,又伸进去压她舌面,顶她上颚。不要脸地纠缠她,她回应一点,他就送她一点气,让她主动索要来缴械投降。 伍桐晕乎乎地,身体里散开一股痒意,她对上陆梓杨炙热又如兽一般占有的视线,微眯了眼,一时目眩魂摇,穴口的潮水缓缓流出。 有人喊起倒计时的声音,她已辨不清是谁在说话。只在最后十秒快要窒息般地,她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娇娆旖旎的不像是自己发出的。 男人像是摄入了催情剂,将她的唇舌都往口中吞,声势汹汹,烟熏火燎。 叁、二、一。报数的声音全是怒气。 有人走过来了,大约是怕某人不守规则而来拦阻。 伍桐在结束的那一秒瞥到身边将她圈住的手臂,青筋盘虬,肌肉贲张。男人的手掌贴到她的后脑勺,压着她靠向了他的心口。厚实的掌心在她脑后轻轻地揉,她听见滚烫的胸口里心脏剧烈地搏动。 陆梓杨一臂箍着她的腰,又不敢与她贴太近,怕她生气。可心中的快乐无论如何都要传达。他吻着她的发顶,气息乱得厉害:“可我还是想做你男朋友,好喜欢你。” “老婆……” 陆梓杨遭到了叁个人共同抵制。 许戈的骰子落下,他紧张的情绪终于宽纾。前进六步。 【含着冰块舔遍对方全身】 许戈取了许多冰块过来,不知不觉裸着在这房子里好像也不羞耻了。他望着在窗台上舒展身体的伍桐,好像一只慵懒窈窕的猫,他那在旁观时疼痛如刀割的心短暂地愈合了。 与男人们歆羡又鄙薄的视线错开,他径直走向伍桐,坐到她身边。他问:“要帮你脱衣服吗?” 伍桐低眼,看见了他腿间庞然声张的东西。 她的手忽然落到他大腿根处,逡巡一下,似有若无擦过他干净的囊带,手指蹭着那白皙肿胀的阴茎一路往上。许戈咬紧牙关,呼吸停止,看着她小小的指尖落到他肉棒的铃口处,朝那微微湿润的圆孔里戳了戳。 “许老师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马眼发紧,他握紧了手,太阳穴突突地跳,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不在她面前出洋相。 可他的反应似乎令她极为开心,她抬起双腿,两只脚直接落在他腿间,脚心夹着他的肉棒摩擦了一下。他筑起的撑墙差些又失手,夹了一块冰置入口中,冰冷的温度镇静了他的燥意。 他即刻擒住女人作乱的脚,修长的手指轻易就将她骨感的脚踝箍住,然后以天然的力量优势,他将她向自己拖了过来。 伍桐躺倒在毯上,脚心忽然一凉,随即噬人的痒意自脚心扩张,她打了个激灵,便觉那凉意一路勾着脚心到了脚趾。还伴随着温热湿润的口腔,和柔软灵活的舌,吃着她的脚趾。 “脏!”她试图挣扎,可舔她脚的许戈似乎沉浸其中,不予回应。反而以极大地力扣住她,将她珠玉般小巧的脚趾全部舔了个遍,又将那刺人的冷意带到了她脚心。 这种感觉比做爱更磨人,生理性的搔痒与刺痛交织,令她脚趾蜷缩,腿部发紧,不断地用力挣脱,却又不断地被许戈舔开脚趾,吞没入喉。 他的眼神也十分奇怪,就这么盯着她,冰冷镇定,好像要将她的全部表情刻进眼中。却在她躁动不安的时候,眼底透出透出喜悦与快感。 凉意终于离开脚,自小腿向上。他的速度极慢,冰块融化在她肌肤上的每一秒,都有他温暖的舌头的细腻舔舐,冰化成水,他就将水喝下,由此品尝她的肌肤。 密密麻麻的舔弄不是沿着线往上,而是践行着规则里的“全身”,不放过她身体每一个角落,缀点成面。小腿没有大腿敏感,当许戈含入心的冰块,厮磨到她大腿根时,伍桐咬紧牙关,感到收缩的花口渗出液体来。 许戈在她腿心留恋,鼻子蹭进内裤里,擦过她发情的穴口,她能感受到他刻意以鼻梁顶弄她的阴蒂,甚至用双手掰开她的腿,故意让她穴口隐秘地张开。 而高挺的鼻梁却只是在她的缝隙里摩擦,带着唇口与她大腿根划下了平行的冰液。她听见啧啧的水声,知道他在吸食她腿根处流下的液体。 伍桐被擦边而不吝啬地快感折腾得无所适从,发痒的腰腹弓出纤薄的弯弧,许戈没有让她获释,而是换了冰块吻在她小腹的肚脐眼上。 他含了许久,隔着冰块与她的脐亲吻,湿润的舌尖融化冰块后使劲往里顶弄,仿佛从这里直接能刺激她的阴道。 终于许戈撩开她上身的衣服,握住了她的乳。 一旁的男人不满地警示规则里只有“舔”,很快男人发狠的力道自她乳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激她神经的冰冷。冰块与乳头的触碰只是开端,很快翘立硬挺的乳尖就被与冰块一同送入许戈口中。 辗转、摩擦、周旋,在许戈巧舌的调弄下互相起舞,又或者,是许戈在用冰块清洗伍桐的奶头。 许戈不爱说话,也没有再看她,只是几位专注地注视着她因刺激而发抖的乳粒,呈现出鲜艳的暗红色。他张开口,放任自己的欲望,将她的乳团吞入,他撕咬啃噬她,借着冰块在她的软肉上留下一个个印记。 十分钟过去了,男人们都有些忿忿。许戈不急不在地带着伍桐翻身,又用十个冰块舔完她的背部与手臂。舔到腋下时,伍桐的娇吟落到许戈耳边,她面色潮红,黑发披散,红唇丰润,性感得要命。 许戈心里鼓动着一个声音:是他让她这么快乐,是他。 他仰面,忘情地舔舐她臂下含羞敏感的角落,仔仔细细弄完两边,又去逗她的耳朵。舌尖带着刺骨的冷钻入耳蜗,伍桐被刺激得身体站立,纤薄柔软的腰肢簌簌抖动,仿若被风吹动的花。 然后后腰便被男人修长的手掐进,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伍桐也不知道短裤是何时被脱下的,连同褪去的还有湿透的内裤。 只知道许戈学坏了,带着冰块在她的臀尖打磨转圈,又种种吮吸,却不捏她屁股。她冷得逃,腰却被箍住,只能在一次的宛若电流的激荡中,扭臀,抖腰,难受得渗出泪来。 这感觉比掴屁股还难受。 All线番外(12)乳交抠逼H 她抬起臀跪在毯上,如猫走路的姿势,许戈的鼻梁钻入她的臀缝,冰块滑过菊口往下。他几乎可以想象,她本该是长着一条尾巴的。 “啊……许戈……”她发出缠绵的请求,娇声浪语不过如此,许戈假装没有听见。 她低了头,自下身的空隙看见自己垂坠的乳肉摇摇晃晃,腿间没有男人的脸,只有他因吞食舔弄一下又一下滚动的喉结。 他腿间的性器直直向上,也在他的动作中晃动,比方才肿大许多。 她眼眶粉红,湿润的泪啪啪往下滴,便见自己的腿心也有液体如瀑流一般往下,坠出淫秽的银丝。却只是在它们落下来一瞬,男人歪了头顶入她腿间,张口,仰面接住了瀑水。 许戈本就唇红齿白,清俊干净。眼角那颗痣仿佛星点闪烁,伍桐蓦地想起昨夜沉泠给她发消息:要是你偷吃太多,回来就罚你给我喷满一杯。 信誓旦旦说自己并不会将二人混淆的伍桐,因脱轨的情欲一时神经线混乱交缠。她悟出将二人当做一人的美感,这一点分神落在许戈眼中,莫名刺痛他神经。 可她惝恍的泪眼又令他再一次沉溺。 手指几乎要在她腰间留下勒痕,他衔起新的冰块,将从她身体里源源不断流出的河喝尽。于是带着冰块,像折磨乳头那样折磨她下面的肉粒。他疯狂地舔舐,拿牙齿剐蹭她的阴蒂,将复生的水喝进。 慢慢地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此间银泉比人间美酒还溺人,泪失禁的她总是骄傲,可也会在情人身上以哭音奏鸣。 许戈发现自己原本就是很坏的,他将冰块捅入她的甬道,她禁受不住,腰腹一次次滑落,都被他死死撑住。他的脸全然埋入她的下体,与她进行最深入的贴合,以保证舌头能够将冰块往最深处顶。 “啊——不要了,许戈……不要了。” 意料之外,男人们并没有在此刻来劝阻,也许他们都知道他不会停下,而他的脖颈、腰腹、阴茎之上都已经喷了淅淅沥沥的水。 这已经足以说明她的快乐。在冰与火之间,冰顶过花径内的褶皱然后燃烧,火舌搅弄肉壁卷走水流而融化。酥胀的感觉从下体直接卷上小腹,最后那一下结束,喷洒的水已经在地毯上聚成小小的银湖。 许戈心跳如鼓,覆到她背上,掰过她的头与她亲吻。违反规则就违反,他一定要看她的表情,他一定要吻她。 这一番结束,另外叁个男人都有些不高兴。 陆梓杨被怒意和性欲冲得头晕脑热,粗狂的肉柱只能在别人没发现时,偷偷地与枕头摩擦。脑中淫秽情景如电影胶卷滚动,他浑身都快热炸了。 其他男人也差不多。 陆梓杨骰子扔得急躁,哐当,前进叁步。 【与对方边缘性行为20min,你不许高潮】 看清“不许高潮”四个字,他眼前一黑,差些晕过去。 可起码是“边缘性行为”。他抱起伍桐坐到腿上,阴茎弹在她湿漉漉的小腹上,他双眼发红,正欲动作,被她推开。 伍桐指腹滑过陆梓杨饱满的胸肌,夹住他乳尖,勾起一抹笑:“游戏太慢了,下个人要做什么,也一起来吧。” 不能独享她,对接下来的人来说都是噩耗。可他们必须践行她的规则。 周烨的骰子落下,他皱了皱眉,读出声:“延后一次,下一次获得2步范围内任意选格机会。” 姚景很快接上,因触发机关后退十步。 【用手让对方20min内高潮3次】 他与陆梓杨相视,双方眼神都狠戾。 伍桐想要回头,被陆梓杨握着腰往他身上带。她的臀肉在他坚实的大腿肌肉上摩擦,留下一行水渍,滚烫的鸡巴摸着她的腹往她胸间顶。 陆梓杨手往下移,狠狠揉起她的臀肉,带着她花径内的肉壁彼此摩擦又倏尔分离,肉棒上盘虬的青色筋脉研磨着她的乳肉,陆梓杨哑声道:“我是让着他,才没磨你下面。” 正当伍桐因他猛力的顶弄差些向后倒去,背部贴上温暖的身体,温言软语也落在她耳畔:“姐姐,别怕,是我。我来帮姐姐高潮。” 话音未落,她已觉腿心处被人用掌心打着圈磨起来,每一下都会狠狠擦过方才被蹂躏过的阴蒂,始料未及的刺痒令她牢牢圈住陆梓杨的脖子,她的乳肉也被阴茎狠狠地拍打,留下粉色的条痕。 “姐姐,腿张开些,一会儿不要忍着,尿出来。”姚景轻柔的声音也变得喑哑,带着烘烤般的热意,她的耳垂肉被卷入他口中,搅弄吮吸,仿若接吻。 甬道里蓦地便吞下了两根手指,分明的骨节盘桓在浅口处,顶弄过每一处。她熟悉的指尖探入里面抠挖,在她彷徨之际缓缓抽离,又猛地擦着她那凸起的肉粒进去。然后极快地抽插起来。 “啊——”她仰面喊叫起来,张开的口也钻入了两根指,夹起她的舌头揉磨。高频的抽插激起阵阵电流,挺起的胸部被性器顶弄得通红。但没有一下往她锁骨以上的地方顶去。 龟头忽然偏移路线,研磨起她的乳头,她含着姚景的手指,咋咋的唾液声落入陆梓杨耳中。他薄唇也发红,伍桐在很浅的视野里望见他失控的神色。 “怎么还是这么紧,姐姐,夹得这么用力?” 四根手指插入,几乎是在凿她的穴。井口被一点点凿开,凿深,水声激荡,她脚趾蜷起,感到男人的大拇指狠狠摁上了肉缝最上面的阴蒂。 如攀高峰般的快感持续极久,呼吸难以平息,她的小腿如筛糠一般抖动,马眼戳入她的奶心,绕着晕转了一圈。 五分钟,第一次高潮。 All线番外(13)浴室插穴H 伍桐被抱着翻转过来,双腿被陆梓杨分开。穴口嫣红,吐着小水,张开又翕合。伍桐迷蒙地看向姚景:“你的是什么?” 姚景不说,目光落到她臀下另一个男人的性器上。他低眼,压下心中的阴霾,起身站起时眼中只余温存。 “就是让姐姐舒服。”他捧起她的乳,温柔地揉起来。 两人目无旁人的对话令陆梓杨极不舒服,方才他还让着姚景浪费了五分钟。他一臂抱住伍桐,手臂勒住她乳下,肌肉擦着沿边。两粒乳果便翘着尖擦过姚景的指尖。 陆梓杨臀部用力,往上一顶,肉柱划开黏湿的肉缝,直戳娇嫩的蒂尖。总算像吃到真的,他爽得发麻,脑袋埋进伍桐肩里喘气起来,臀肌发力,他就着她的小穴没羞没臊地肏起来。 妈的,怎么就用她小穴外面滑一滑,就这么软这么能夹。 他肏得凶,囊袋直打在她臀上,快感与痛感并袭,伍桐扶着他的手臂以防滑落。他剧烈的心跳震动在她背部,坚实的肌肉炙烤着她,她不知自己因欲望再一次微微张了口,露出的一点舌尖仿佛蛇信子,迷惑着眼前人。 姚景灵活修长的手指反复弹弄碾转她的乳头,然后在她乳晕边一圈圈打转不给她。她竟因得不到,而高潮了一次。 姚景再一次将拇指探入她口中,压着她的舌面,搅弄她的口。她又因被欺负眼中泛起溶溶的泪。花口在几十次抽插中早已被肏开,陆梓杨不断在她耳边喊老婆,绷紧身体锁住马眼,却在一次次湿滑中差些闯入她穴中。 乳头被揪着拉长,然后拨弄得越来越色情。分开的双腿再次被合拢,落向男人双腿的一边,大腿肉夹着青筋凸起的性器摩擦,快到皮肤快烧起来,阴蒂也是。 有人喊时间到了,伍桐也不记得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她被两个男人前后拥抱着,有些累。 却很快听见沉郁的声音响起,压抑着什么情绪:“我选两步范围内的特别惊喜。” 顷刻,男人的影子覆了上来,极具压迫力。 “小猫儿。”周烨寻到她的手,相握,“接下来只能和我一个人。” 【特别惊喜:共享20min沐浴时间,期间要以“宝宝”称呼对方,喊错一次扇一次屁股。留在房间内的人在这期间不许触摸自己的身体。】 “水温还好吗?”周烨坐在浴缸沿边,手指如船桨,划过水流。温水潺湲,流淌在伍桐的肌肤之上。 “嗯。”氤氲的水汽将她本就莓色斑驳的肌肤蒸得更红,她的头发方才被周烨扎起,盘出一个丸子头。伍桐闭上眼,向后靠着。 男人的手臂沉了下来,摩挲着女人的小腿,厚重的掌心里有清甜的沐浴露,在薄茧与嫩肤的每一次摩擦中,践行清洗的义务。 腰腹,胸口,嘴唇,每一个地方都要洗干净。 大拇指顺着水流进女孩的穴中,她睁开眼,双目明净,顷刻染上狡黠的笑:“你只是来帮我洗澡的?” 她抬起一只脚,踩在他左胸口,樱桃大小的两粒脚趾勾起,夹他小小的乳头。她檀口微张,在两人私密的空间里违反规则:“Daddy。” 甚至在周烨冷厉的视线下,将腿张得更开。分明他的拇指已经抵达她穴内那薄弱的肉粒点,她却还欲求不满似的,自己伸手张开阴瓣,食指拨弄起自己的阴蒂来。仿佛他的手指只是供她怡情的小玩具。 今日的闹剧,或说是这两年的游戏,周烨已然受够了。他一直被制裁,连表现出爱她都不被允许。她闭上双眼,看不见他难过。 他握住她的脚踝,踩在自己肩上。他倾向前,将她的腿分出最大的扩度,让她疼痛到皱眉,她睁开眼。 周烨被水汽染成深蓝的眸子,盯住了猎物。他温柔地抚摸伍桐的发顶,缱绻地往下,用力掴她半浸在水中的乳。 “我的坏姑娘。”他出声时,声音哑得如同失语,可光是他存在本身就有威严,“怎么能带男人回家里?怎么能用自己的手舒服?” 啪、啪、啪。 女孩的乳在水中激荡翻涌,她下巴被紧握着抬起,口中没入Daddy的指。 “这世上谁最爱你?说。”女孩被拇指抽插,说不出话来。嗯嗯呀呀。 周烨眸色愈深,她顺从的扮演更让他知道这两年她只是在玩弄他。 “不知道答案,坏孩子,该惩罚。”他失了智。 “他是不是叫错了!”陆梓杨提出质疑。 浴室里马上传出皮肉被掌掴的声音,堵上了他的嘴。 许戈与姚景听出异样,但未说什么。余下吟咏娇长,水声琮琤,将欲望奏鸣。膨胀的阴茎连触到空气都要不满,喧嚷着、叫嚣着,欲望着探入深邃的温存中。 溟濛的水雾亲吻着伍桐的身体,她躺在男人精壮的身体之上,男女凹凸而严丝合缝地相贴。她的腿挂在男人的臂弯上,穴中涌出的银液潺湲流入水中,在每一次男人的手掌不留情面地击打她的小穴时,痉挛的花口翕合收缩,喝入一点水。 小腿敲打在浴缸上,咚一声,耳垂被周烨色情地舔吮,他喑哑的声音带着驯服的威严,很轻却让她无法不遵从。 3、2、1。他报数,给她下面的小嘴以准备的机会。 “1”的尾音每每刚落,亢厉的巴掌便袭来,然后便是极为凶狠地、不顾情面地擦揉,整只手包裹住她被打得艳红的花口,压迫地揉,揉到唇瓣泛滥,穴内喝进的水都被挤出来。她的身体在他身上狠狠振栗。 偶尔1前还会有小数点,1.6、1.5、1.4……被规律的间隙驯化的穴口扛不住时间偏差,等待着掌掴降临,周烨却只拿膝骨顶她、肏她,说坏孩子做得不对。 他顺过一旁台面的发卡,夹在她乳头上。她痛又空虚,扭着腰,臀缝夹着他硕大的阴茎自己动,欲求不满也不肯求他。 坚硬的膝盖骨生生扩开她的穴口,他握住她的脚,指骨刮过她敏感的脚心,提醒她:“喊我什么?” 阴蒂被残忍地擦过边缘,热辣辣的疼痛只留一点韵脚,身体里饱胀的淫欲好像吹满了空气的气球,等待极限的爆破。 好想要,好想要。 她急促地喘息,气若游丝地喊:“Daddy。” 男人连膝盖都停止惩罚,巨大的空虚将她折磨得快疯了。 她如男人心意又淌了泪,沾湿了黑而长的睫羽,扑闪,水珠滚落,好像滑进周烨苍白而伤痕累累的心里。 周烨温柔地抚过这湿热,揉捏着她的乳房,按摩着她的小腹,哄慰的声音温情脉脉。 “不哭,sweetie,爸爸肏你,插进小逼里,让我的女孩舒服。你说几下,就肏几下。嗯?手也要?夹着宝宝的肉珠,磨到你喷水好不好?” All线番外(14)镜前后入H 在诱哄中,伍桐抽泣着为肉柱戴上套。在诱哄中,她要自己吃着爸爸的性器坐下。在诱哄中,火辣辣的穴肉不能太贪吃,咬紧爸爸的阳根,脖上那根细绳就会缠紧几分,割破她的肉。 3、2、1。 规律的节奏让每一次吞没与松释都带着法则般的压迫,在被压迫中窒息与痛感变得不值一提,理智亦被两人性关系的结构切碎。灵魂好像漂浮起来,看见自己沉于肉欲时不再是“我”,而“我”无法脱离动物性的身体。 灵魂再追回,肉刃如刀一般顶开宫口,一遍遍撞入,灭心的快感如电一般劈裂身体。伍桐听见水声激淋,再睁眼,自己已匍匐在洗手台的镜前。双腿被屈辱地分开,一只腿被压在台上,一只腿勾在男人的壁弯。 水汽氤氲的镜面被周烨的掌心抚拭清晰,映出伍桐被欲望濡染成绯红的脸,猫目柔情似水又馋涎欲滴,上薄下厚的红唇湿润丰满,被男人的指撬开。水蜜桃一般的乳肉挤压在台面,锁骨间尽是莓色的印。 将滚烫胸膛贴在她后背上的男人也并不比她好多少,臂膀上被她抓破几道,留出稀薄的血印。他那一向肃穆沉郁的眸子也如染了血色一般,贪婪地望着镜中的她,目光中全是慌乱与不安。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周烨自身与心泛出的恐惧昭然若揭。 假面的威严,交配时短暂的扮演,她的臣服总是一场逗弄他的游戏。她随时能决定玩法与节奏。 因为只有他爱她。他的臣服并不以某种身体的形式体现。他在面对她的强大时不堪一击。 “这世上谁最爱你?”他掐着伍桐的下巴,问镜子里的她。 阴茎在她泥泞的穴道里慢慢磨,手掌压着她的小腹打圈,却不给她快乐。 她舔弄他干净的食指,啜奶一般吮着,泣音未消。纤细的手指圈着他腕间的表,口中发出啧啧的水声。 “爸爸,是爸爸最爱你。”囊带撞击在她丰圆的臀肉上,带着乳肉碾过桌子向前溢出,她抑制不住的吟叫与击打的声音和鸣着,穴口狠狠绞杀他。 呼吸都快停止,周烨汗涔涔地,狠狠摁她的小腹,退出一些,又狠狠顶进去,破开里头紧致的软壁。 她却不说“爱我”,只是喊爸爸“肏我”。 从前她总说:Love me please。 周烨小气地在这两个字的定义上吹毛求疵。在他们的群里有人说她情到关头会求爱。 3、2、1。他继续用规则控制她,夹着她的小舌,将她口中与穴下的津液混做一起涂抹在她乳尖上。宫口的刺激对她来说太大了,那是用疼痛的前提铸就的,不是所有人都会有。 可她太懂得享受欲望,接吻就会流水,摸乳头就能到顶,用手用嘴都能潮喷,还会子宫高潮。 她急迫地抢夺他的节奏,自己数:3、2、1。 “嗯……2……1……” “肏到哪里好?这里够不够深?Sweetie?”周烨死死抵在里面,带着她的手摸到自己腹间,“摸清楚了吗?还会搞错吗?这里面是什么?” “是……Daddy的肉棒。”她哭着说,人已完全趴在桌上,头乖乖侧着,爽得神志模糊。 “Daddy的肉棒在哪里?” “小肚子——呜……” “嗯?” “逼里,在小逼里。” “张嘴。”周烨命令。 “不要……呜呜,不要吃你鸡巴,脏。”伍桐嘟起嘴,眼泪又没完没了地流,流得周烨受不了。 他厚实的胸膛怕压疼了她,俯视的视角更衬出她身体与他相比之瘦与小,和其他男人也是如此,总让人担心她会坏掉。 为什么,她要与别人接吻。 “我不脏。”周烨俯身,“但也舍不得让你吃那种东西。嘴巴张开,舌头吐出来。” 接吻让人心醉,她清甜的香浓郁地占据他,耳鼻唇喉,仿佛阴茎也能在每一次抽插中被这种香拥裹,然后逐渐被吞噬。 她又高潮了,小腿都在痉挛,流出的水黏在他下腹与柱根。周烨吮吸搅弄着她的唇舌,在已然训诫成型的严格时间里遵守着321法则,囊带撞击在她的身体上,手指跟随律动弹弄她高潮后极为敏感的阴蒂。 媚肉层层涌来,咬住肉刃,紧密得令人头皮发麻。快感江翻倒海、连绵不绝,交合处在一次次浪拍岸中溅碎细密的泡沫,她的哭音像吹进洞穴的风,闷而鼓,自唇口的缝隙里挤出来。 被困住的却是周烨自己。他想着,望入女孩因窒息发红却仍温柔的双眼,纯净而深的黑眸好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周烨因占有欲而疯狂的脸。他松了口,一点点舔舐她唇边流出来的津液,舔舐她脖间被细线勒出的红痕,将渗出的一点血吮干净。 他拨弄着她的阴蒂,在她突如其来的夹弄中缴械投降。下腹肌肉急促收缩,饱胀感与紧迫感交混,心跳鼓噪,热意难耐。周烨全身贴在她背上,要每一寸每一丝都与她贴合。 他餍足地吻她脖后与耳垂,拨弄她阴蒂的手指动作愈发快起来。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浅薄丑陋的怪物爱人也依旧是怪物,所以他不敢说爱,可周烨仍旧为这极致的生命体验悸动不已。 咚、咚、咚。敲门声与他的心跳一般强击耳膜。 二十分钟到了。苍蓝色的眼眸被红潮熏得柔情旖旎,不着痕迹地瞥过手表上精准移动的指针。深邃的五官衬出风流,浸湿的发丝簇成缕。被周烨揽抱起的伍桐胧着眼,亲了亲他下颌。 她的唇软软的,湿湿的,像是沾了春露的花瓣。 “周教授,你真好看。”伍桐尚未回神,心似蜉蝣,满眼的柔情蜜意,轻易就能让男人坠进去,再也走不出这迷宫。 门不知何时开的,这轻佻的动作与随性的夸赞被所有人目睹。外头的人竟也没有喧嚷,不符合他们的性子。但几番高潮后的伍桐身体里还蔓延着靡靡的余韵,曼丽的身体好像猫,小腿慵懒地垂坠,好像连骨头都是软的。 她眼饧骨酥,在沉寂微妙的氛围中,脉脉的视线投向外面。有一个人一身挺阔西装,风尘仆仆,长身立在门口。周身的空气好像都被他散出的冷意冻住。 沉泠回来了。 伍桐第一反应,竟是捂住自己脖间被刮出的红痕。可在她手落在那儿前,沉泠的视线已像刀一样刮过那里,墨黑瞳孔沉了又沉。 All线番外(15)别赶我走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和她住在一起的小屁孩闯入酒店,要带她走。 周烨扣住伍桐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拎了拎,对不速之客不予理会。 “继续吗?”周烨见她眼睫扑动,察觉到她一丝慌乱,心里极不舒服,口中喊,“宝宝?” “你受伤了,要继续玩,也得下次。”沉泠阔步走来,没有人知道他足下仿佛灌了千斤铅,重到他心中生出恐惧。他想要将伍桐抱过来。 破开雾气走近,她身上斑驳细密的红痕映入眼中,不如说身体许多处整块都是红的。24小时没睡,他心脏紧缩得厉害,几乎卡在胸口,不会再跳。 拥抱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伍桐手臂还勾着周烨的脖子,只向他伸来一只手,抚摸他疲倦的眼睛。她的温柔就像一把剑,刺入他闷钝的胸口:“怎么忽然回来了?快去休息吧。” 她在赶他走,她要将他排除在外。 无色无味的血从他心口往外泛,汩汩涌动。沉泠握住她的手,像从前那般去蹭,去吻,点了溶光的眼眸向她乞怜:“你受伤了。下次再玩,好不好?” 可她油盐不进,抚摸他眼睛,说:“乖。你去休息。” 沉泠无声地站立了一会儿,在她的抚触中闭上眼。十秒,平稳了呼吸。 他说:“你们在玩什么?我也一起。” ——纵使你爱他,我接受,你找别人做也可以。但我也要一起。 此情此景,沉泠曾伪装破釜沉舟过。那种场面他曾发誓,不能再有。但他只能在隐忍中虚伪让步。 许戈看向一旁沉默的陆梓杨:“你怕他?” 姚景笑道:“你这是有血脉压制啊?” 陆梓杨“呲”了一声:“我总不至于拿一个替身和一个过去式当对手。” “知道伍桐为什么从不接受你求爱么?”姚景睨眼看陆梓杨。 陆梓杨皱眉,不回答。 “因为她不说谎,她承诺关系,都是因为爱。陆梓杨,我得到过她的爱,我和她曾经只属于彼此。”姚景忽略了时态。 陆梓杨被激得生气,紧绷肌肉,蔑视地看向姚景腿间:“那你倒是凭本事说话。这种东西也想伺候好她?” 被排除在外的许戈离伍桐很近,他目光回到棋盘上。骰子落下,前进叁步,跳跃,直达特别惊喜。 【选择现场叁个人同时为你提供服务,20min内,让你高潮叁次。警告,可使用手、嘴、道具等,唯独不可以使用阴茎。】 刚读完规则,许戈听见姚景说:“举报,方才你们在浴室里,陆梓杨自慰了。” 陆梓杨瞬时慌了,在伍桐的审视下,目光游移。 许戈很快跟道:“连续失误或违反规则两次,捆在椅子上,失去游戏资格。” 陆梓杨不可置信:“你们刚才故意的?” 叁个人在客厅时,他听着里面的声音熬不住,姚景与许戈故意激他,透露出他们也忍不住的意思。 伍桐的发丝落在陆梓杨脸上,轻柔地扫着他,痒痒的。她手间的动作却极具羞辱性,绳索横箍在他乳头处,他的双腿被分开分别系。 她的手催情一般,带着绳擦过他全身。饱满壮实的肌肉都被勒紧,从绳的缝隙里暴出来。偏偏她坏,要拿方才绕过她脖子的细绳,一圈一圈,缠绕在他腿间力气的肉柱上。 指心点在铃口,指甲刮过凸起的青筋,丝线将肿胀的肉缚紧,陆梓杨痛得发爽,头皮发麻。又委屈:“老婆,不要把它弄坏了。” “谁是你老婆。”伍桐狠狠拍打阴茎,它却顽固地挺立,笔直挺拔,只轻微摇晃。 “老婆,再赏它就要喷了。嗯——你嘴巴别凑这么近,我受不了。” 视线移到他腹间,起伏的下腹暴露了不稳的呼吸,他宽肩粗臂,肌肉暴胀,整个人都在忍耐。伍桐笑了笑,提脚,拿脚心摩擦他龟头:“赏你看,但不许射。” 沉泠是唯一一个穿着得体的人,格格不入到,他希望自己也一丝不挂。被排斥令他生出一点恐惧,面上不显,他也以为自己将坏清晰游刃有余地压制。 直到伍桐赤身裸体踩着猫步走来,开始报名字。 第一个应该是他,沉泠想。也无端相信。 “沉泠。”她也确实喊了他的名字。 从前总有人同沉泠说,出成绩的时候最害怕被叫名字,手心会因过分紧张起汗。且最怕老师按成绩排名逆位报数,从前十到前五,一次次期盼落空。这样的恐惧如同上刑场,铡刀落下的那一刻,你发现根本没有你的名字。 沉泠当时不懂,他问:“是否就像那些选秀节目一样?” 那也是伍桐爱看的。 此时他却理解了这种感受,身体躬行,临危自悔。 他不该去美国,不该离开她身边半步。每一次与她有距离,妄图回来就有千难万阻。 没关系,她报了他的名字。是第一个。沉泠知道这种喜悦是进入她规则的通行证,从住进这所房子开始,她一直在试探他。 然后沉泠眼角便落下一个吻,伍桐说:“你去休息吧,你要好好睡一觉。” 她喊了他的名字。那是排除的意思。 沉泠抱住她的腰,几乎是生理反射:“我不走,你别赶我走。我也可以的。” 伍桐哑然,她不是说他不可以的意思,也不是为了逼他什么。 “姐姐……”有人吻上她下背,痒得她打了个激灵,“开始了吗?” 腰间泛起微热的湿气,伍桐在身后人的激吻下轻扭着腰,抚过沉泠的眼睛:“你……你哭了?” 沉泠在她腹间拿脑袋蹭了蹭,极快地擒住她双手,将长指扣入她指缝,严丝合缝地交握。他施了力向后倒去,却做出一副是她身后人作力的错觉。 深沉的黑色眼眸水汽氤氲,令人怜惜。他又像是赌气又像是乞求:“反正你不要我。” 这一系列矫揉造作的神情动作行云流水,都被许戈和周烨看在眼中。连两个男人彼此无声的较量,他们也顷刻意会。 不同的是周烨只是始终冷冷地旁观,而许戈心中却掀起惊涛。那个心高气傲的沉泠在床上竟然是这样的?和姚景分明有几分相似。 是他猜中伍桐喜欢这样么?还是他本来就这样? 他是该契合伍桐所喜学个一招半式,还是该另辟蹊径与沉泠差异化? 想得多的男人不仅无法先发制人,简直连入局的机会都差点失去了。还是陆梓杨的嘲笑让许戈回过神来:“喂,你去把周烨和伍桐分开。” 许戈听见伍桐细碎的喘息,看见周烨正在与她激吻。 All线番外(16)四个男人H “想要怎么做?”沉泠在伍桐耳边问,温热吹进耳蜗里。 她动了动身体,扶着周烨的肩骨,勉力推开他。交缠的津液化为极细的银丝,流连着断了,伍桐余喘微微,转过头,恰好亲到沉泠的锁骨。 折腾太久没了力气,她声音很轻,黏黏糊糊地:“慢……慢点。要服务型的。” 她提出自己的诉求,仿佛沉泠是这里的店长,她是点餐的贵客。 她能看见他素白的脖颈上滚动的青筋,很是性感。伍桐惯性地伸舌去舔,筋脉曲折绕过凸起的喉结,唇便覆上去,就着它吮了起来。 她正靠在沉泠胸前,能感受到他骤然急促的呼吸。 “遵命。” “遵命。” 沉泠声线里带了灼意,与小狼清朗的少年音撞上。 伍桐感觉自己被小心地抱起来,不久后落身温软,是沙发被放平做了床,她深深陷入其中 光依旧清透,恰巧刺入她的眼睛。有人将薄纱拉起,阳光都蒙了层雾,将整个房间照得朦胧又轻柔。 “姐姐。”小狼喊她,玉色的十指修长,陷入她蜜色的大腿肉里,将她的双腿扩开,“我会轻轻的。” 很快阴蒂被温暖的口吸住,没有刮到齿沿,是极为耐心又柔情的舔舐,如同接吻一般。方才重新接触冷空气而感凉意的穴口,阴唇被微凉的指扩开。 湿热灵活的软舌滑入,直落她浅口处粗糙的褶皱处,擦过,又抵弄。泉水潺湲,在男人的鼻尖与珠蒂摩擦时流出,被姚景的舌头一点点卷入。 微凉的触感同样落在脖间,刺激起一丝疼痛,与清苦的药味缠绕在一起。伍桐抬眼,便能见到低眸的沉泠,他专注地望着她脖间。两指并做一起揉,薄茧擦过指腹,须臾卷起一阵热意。他在帮她擦药。 热意还来自腰腹,自空中灌下了金黄色液体,滴落在她身上。暧昧香甜的气味混进药香里,热掌滑过她的皮肤,从马甲线的纹路,到瘫软的胸部。 拇指刮过乳粒,弹弄起来,比身下逗弄她阴蒂的慢些,却也让她遭受不住。她制止住许戈的手,不知自己声音里满是撒娇之意。 “你……你先别弄。” 伍桐喜欢激烈的性爱,也很少与他们进入这样优柔寡断的模式。因缓慢而拉长时间,每一番动作的效应都被放大,她难以快速适应。 “许戈。”她又喊了一遍,他才会意。细腻的手掌才顺着她浑圆的乳盘往外,黏腻的精油涂抹到她的手臂,细细密密到每一处。许戈涂得慢极了,但也不是在按摩,他没有如此手艺。 香气在他鼻尖游荡,他的人和他的眼、他的手都昏晕了。油光将女人的身体沁得润而透亮,好像古朴美丽的藏瓷。 并不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亲吻下,反照出健康的光泽。健身留下的肌理饱含活力,浑然天成。她美得让他战栗,他都不知怎样用语言描述这种感觉,汹涌澎湃的心与小心胆怯的手,矛盾地生长在他身上。 许戈不怕弄坏她,却觉得自卑。他鲜少体味这种感觉,心口酸到苦,手指摸着柔滑的油,在她指缝间涂抹,连她的指甲也不放过。他吻上她的手指,开始吮吸舔弄,阴茎发胀发疼,他闭上了眼。 两张相似的脸就在眼前,眼角的痣星星点点,伍桐看着也有些分辨不清。她不知望向沉泠的那一声“许戈”让人会错了意。 吼间的手指摁重了几分,轻微的窒息感令她咬紧了牙齿,却被指骨顶开。 沉泠拿手指扩开她的唇齿,声音低沉:“认清了再说话。” 他的唇压了下来,色情地勾弄舔舐她的唇舌,不紧不慢又极具技巧。配合着喉间那间或的窒息,他剥食她身体里的空气,卷着她的舌,让她跟随他。 身上身下都被炙热的吻席卷,和风细雨慢慢变成狂风暴雨。同样伪装温柔的还有胸前那双手。沿着她的乳沿,周烨慢慢将她的浑圆包裹,然后揉动,捏豆腐一般。 穴内抽插不断加快,激流层层翻涌,她快到高潮,无处可攀,右手被紧握,十指相扣。水声断断续续却湍急,深吻让她缺氧,手心被舔得发麻,乳粒被拉长,弹回。然后便落入掌心,缓缓研磨,热意重重。 “小狼——”她受不了了,腰弓起来,不知该喊谁的名字,但总得冠一个始作俑者的名。音调也跟着甬道到达顶点,娇媚让心酥。陆梓杨双手紧握在扶手上,大腿肌肉快绷得充血。 紧绷的细线咬着敏感的茎肉,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伍桐高潮,她只穿了印了小兔的白丝裤,她站在他脸上,然后坐下。她下面也是香的,她总是比别人大胆许多,凌辱他也给他奖励。 关口一松,他竟被她叫射了,叫的还是别的男人的名字。乳白的液体溅在他下腹,流进层峦之间的沟壑。 另外几个男人也没好到哪去。这一声“小狼”挑起了某种无声的战争,受惠者心跳激昂澎湃,获得奖励更加卖力,箍着姐姐的臀部制止她乱动,舌头勾了她阴蒂吮动弹弄,两根手指已经伸入泥泞的甬道。 许戈将精油抹到她小腹和大腿,他盯着她颤抖的小腹上小小的脐眼,吞咽了一下,俯身亲吻。舌尖抵入小小的洞口。性器实在难耐,自己撸动起来,想象着是在蹭她的小腹。 周烨将她五指深扣,手指顺着精油在她乳晕上转圈,不给她痛快。 他尽力压抑怒意,声音还是低沉:“认认,是谁的手。” 又将她另一只手也扣住。 空气稀薄,她呜咽起来,感到自己被微微抱起,靠在滚烫结实的胸膛上。迷糊间有人抹去她嘴角的津液,叹了口气。 她猜:“沉泠?” 顿时身后身旁两人动作都止住。 耳垂被卷入炙热的口腔,以极其挑逗的方式舔弄,熟悉的声音如酒一般醉人,蕴着薄怒,还是温柔:“笨蛋,再认错,就要罚。” 她的左乳覆上一只手,两指捻起殷红的乳尖,在乳头的正中心,用指盖刮过。陌生而微小的刺激让她的薄腰一抖,甬道内四根指骨弯起来,跟着刮弄凸起的肉点。 “啊——” 低哑的男声响起:“左边和右边,是谁的手?” 她摸不到,更猜不出。两个男人都拿虎口磨她的乳珠,她在腿间男人以齿尖刮弄阴蒂时,翘着臀喷了出来。 娇啼混着呜咽,她攀着周烨的手臂,臀被高高抬起。瀑水喷溅在许戈与姚景的脸上,将他们的肉柱都打湿。许戈清俊的面容潮红一片,却还是记得单手摁住她小腹帮她快乐。 一波又一波水喷去,她睁眼见到小狼满面都是水,正伸舌舔唇,仿佛在品尝她的体液。狼目迸出阴沉的光,发丝很乱,却衬得他极其冶艳。 “姐姐再喷点。”他察觉到她的目光,眸子立马柔和下来,他笑得很甜,“小狼喝。” 手心却还在她穴心色情地打转,刮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