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婚后,1V1)》 1.归家 当玄关的感应灯亮起,靳南庭才看清,差点把自己绊倒的是一只横卧在玄关正中的黑色低跟女鞋,而它的伴侣此刻正以完全不同的姿态横在两步开外。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把公文包夹于腋下然后打开随墙衣柜的门,将弯腰捡起的两只女鞋置入鞋柜,又脱下自己的皮鞋放在一旁。顾烨彤身材娇小,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日常还是穿平跟鞋为主。她也不是个喜欢花哨款式或大牌的人,只穿最为实用基础的手工定制小羊皮乐福鞋。而他也是,并不很在意外观,从来只注重实用。 看着一大一小两双款式相似的黑色皮鞋并排而置,不自觉地靳南庭浅浅勾起了一侧的唇角。绕过雪山银狐大理石隔断墙,他步入黑白色系的客厅。他们夫妻两人现在住的是自家楼盘中心位置的顶楼平层,因为占据了市中心最后一处江景位置,这处楼盘去年一开盘便逆势售罄。顶楼这套本来是样板间没有对外发售,后来原本准备好的婚房不能继续使用,他们就正好直接搬了进来。 因为是样板间的关系,这套房子装修精致,用料考究奢华,却并没有鲜明的设计风格。也正因为没有,他才选中这里。 实用,只要实用就好。 并不意外的,在客厅米色皮革沙发上随意地窝着一件女士黑色西装外套。他拾起衣服,稍微将它抚平整齐地摊放在沙发靠背上,然后脱下自己的西装扯开领带,将它们一一摊靠在她的衣服旁边。 踩着意大利进口的静雅棕大理石,他穿过客厅,先将装着笔记本电脑的公文包放回书房,然后踱步走向走廊尽头的主卧。女主人在睡觉前粗心地连遮光窗帘都没有拉上,朝阳透过纱帘正好可以让他看清屋内事物的轮廓。此刻,他的妻子正一如既往地睡在靠窗的一侧,脸孔面向房门的方向,而双手间环抱着一只枕头。 他的枕头。 他的心,被轻轻挠了一下。 他绕过king size大床来到她那一侧,轻轻坐下俯视着她。从被窝里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顾烨彤还穿着通勤的丝质衬衫。此刻齐耳的短发因为侧卧的关系几乎完全盖住了她的脸,靳南庭抬手轻柔地撩开她的发想将它们别到她的耳后,好看一看她是否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的疲惫。怎料太过丝滑的短发马上落了回去,让睡梦中的人儿发出了一声低吟。 顾烨彤转了转头,侧脸贴着他的掌心来回蹭了蹭。 像一只享受主人爱抚的小猫。 靳南庭再清楚不过,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自己的妻子才会放下一切的防备和矜持,纵容自己这样撒娇,这样乖顺。他想将这一刻停在指尖,却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女人翻了个身面向他,一双赤裸的大腿从床单下钻出,被海军蓝色的背景衬得格外白皙醒目。 男人听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让她不清醒,不只有一种办法,不是吗? 又密又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女人微微睁开眼,“几点了?” 她的星眸尚未对焦,像是看见了他,也像只是在向梦境中的身影提问。她的声音不似一般女人那般纤细绵软,而是红酒般醇厚的女中音。睡眼朦胧间,清透的果木调里还带着些许性感的烟熏调。 “快七点了。”男人解开自己的皮带放到床边的矮柜上,这时才看到女人的西裤正躺在那里。不过此刻,他完全没有整理的心思,收回双手解开袖扣。 “嗯…怎么这么早回来…”天底下大概不会有几个新婚妻子会嫌弃出差一整周的丈夫回家早的吧。 女人翻了个身继续背对着他,反而把胸前的抱枕拥得更紧了,两条腿还不安分的抬起将它夹住。 此刻,她腿间夹着的应该是他才对。 “夜里的飞机比较省时间。”确实如此。远途差旅,他一直喜欢搭半夜的飞机,在飞机上补觉,下了飞机好立刻精神抖擞投入工作。 正如此刻他准备要做的。 男人俯下身将妻子从床上捞起,顺手抽走了她怀中的抱枕。“先洗个澡,待会儿再睡。” 她连睡衣都没换,妆也没卸,昨天到底多晚才回来的? “再睡会儿,晚点洗…”女人还想倒头睡下。她和他不同,对睡眠时间和睡眠质量有很高的要求。即使正常作息,现在起床对她来说也早了些。然而,男人没有让她得逞,双手穿过她的腋下,直接将她从床上拉起。 “靳南庭!”女人不悦地叫道。她依然半睁半闭地靠着他,身体却已经开始不甘心地反抗着他的钳制。 男人没有理她,推着她向主卧的浴室走去。 叫,待会儿有得她叫了。 2.拉扯(H) “靳…南庭!” 顾烨彤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运作,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却已经被眼前的男人挑逗得急不可耐,争先恐后地等待着他的抚弄撩拨。 进入浴室后,男人帮她刷了牙、卸了妆,然后脱掉了她的衬衫和内衣把她塞进了淋浴间。温热的水幕渐渐冲去了她的疲惫,让困倦的她也开始一点点的清醒过来。然而就在此刻,男人赤裸地走了进来,将她连连倒逼向后,直到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大理石墙壁。 再然后,落在她身上的吻超过了水珠的数量。 他也已经洗漱过了。口腔中有着浓浓的薄荷的味道,清冷得有些发苦,就像他曾经长久以来给她的感觉一样。 他们两人同年,她的外公和靳南庭的父亲是生意上的伙伴和棋友,所以小时候就有些接触。至今算来他们认识都超过20年了,但是和所谓的青梅竹马相去甚远。尽管她的外公曾经在靳南庭父亲低谷的时候帮扶过他,靳家整体生意要比顾家大很多,她不过是某些场合靳家长辈找来陪伴靳南庭的众多玩伴之一。 她对他家那栋位于市郊半山的奢华大宅记忆深刻,但是对幼年时的他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比起和其他小孩玩,他更喜欢和大人们一起下棋。上学之后,他们一度没有了交集,直到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又进了同一所学校。那个时候,她是只专心读书的书呆子,而他则是文武双全、叱咤校园的学生会长。 他从小就继承了亲生母亲那精美的五官以及父亲那脉深邃的骨相,少年时代的他身材虽然还略显单薄,个头却已经超过了一米八。 不能免俗的,学校里有一群富家女喜欢他。衣食无忧中成长起来的女孩大多充满自信,积极主动。她见过好几个不同的女孩挽着他的胳膊,旁若无人地走在校内校外,不知道是在恋爱或者只是单方面的追求。 因为人前的靳南庭总是那样的绅士,英俊的脸庞上从来没有丝毫不耐,甚至会微微侧头仿佛在认真倾听女孩诉说的话题。但是,每次经过他身边时,顾烨彤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的只有淡漠。 即使后来,他和棠棠交往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总是对年轻的女孩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眼底没有温度。 那么,此时此刻呢? 在她的身上点燃火苗的他,眼中是否会有些许波澜?想到这里,顾烨彤突然彻底清醒了。 男人此刻正将她高高托起,好埋于她的双乳之间。她低下头,只看见他在自己樱红乳首上勾画挑弄的舌。 如此淫靡。 她推了推男人的肩膀要他稍稍松手让自己滑下去些与他平视,谁料在他们眼神相遇之前,他滚烫的肉棒先遇上了她半敞的肉缝。 “嘶…”两人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男人更是仰起头闭上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原本托着她圆臀的双手改为挤压,迫使她更紧地夹住了他的窄臀以及肉棒。 “这么急吗?” 靳南庭在她耳边低语,故意让说话的气流拂过她最为敏感的耳后。“还没湿透呢,现在进去你受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前后挺身,让那圆润的龟头试探性地顶开花唇,他没有直接进入而是摩挲过会阴又向前滑过阴蒂。 她的花穴一阵颤抖,微微湿润的腿心开始窜过一阵瘙痒。 她的身体有些冷感。之前的两任男友也都曾经想要和她能够更亲密的互动,但是每一次她对挑逗的回应都是那样慢热,慢热到男方受挫放弃。她觉得,他们最后会分手,自己的冷感是主要原因之一。 身体的,以及情感的。 她有什么资格质疑靳南庭没有真心呢? 她又何尝不是在每一段感情里步步为营,最终固步自封。 “你分心了。”男人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花蒂,微重的力道让她腿间更加滑腻。 她也并不是到了靳南庭身下就立刻变成了淫娃荡妇,只是这个男人对她更加耐心,更有决心,也更有野心。 他想要的绝不只是进入她,撞开她,他想要的是更近一层的胜利,像是要解开一盘难解的残局。 但是,即使她的身体是任由他施展技巧的棋盘,她却不是没有自我意志的棋子。她扶着他的肩,微微扭臀,用自己的柔软搓揉他最危险却也最脆弱的地方。 “是你吸引力不够。” 男人眯起了眼,冷色的眼眸变得更加幽黑深沉。 他突然松开了托住她双臀的手任由她的身体向下滑去,她的脚尖刚一着地就被他翻过身面墙而立。慌乱间她只能双手扶墙稳住身体,却腾出了空间让他的右手穿过腋下绕到了她的胸前,而他的左手则钻入了她的腿间。 她本能地想要挣扎,无奈被他的双臂和胸膛牢牢困住。 他的右手有些粗暴地肆意捏揉着她雪白饱满的乳房,掐弄弹动着早已挺立的敏感乳尖。而左手的动作却又轻柔地出奇,拇指缓慢地在花蒂上绕着圈,中指也只是在柔嫩的穴口勾画,时不时浅浅地探入微润的甬道。 两种截然不同的快感搅得顾烨彤头晕目眩,她分不清自己扭动的身体是为了躲避他的折磨还是为了邀请他更加的深入。伴随花穴中越来越丰沛的蜜液,他的手指也越探越深,却远远不能填补下腹漫开的空虚。 不甘心。 咬了咬唇,她硬生生吞下了快要溢出的呻吟,然后一鼓作气半扭过身猛地伸手抓握住了顶在自己臀间的炙热。 她或许缺乏技巧,但她懂得战略。双手都被占据的男人如果想要阻止她,那就必须放弃一块阵地。 她胡乱地上下抚弄着粗长的肉棒,满意地听到身后男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更满意于自己腿间的那只手的节奏开始变得紊乱。那故意挑逗的漫不经心荡然无存,他温热的手掌罩住了她的花户,中指和食指同时整根没入花径,蛮横地来回抽插。 她喜欢他手掌的触感,比起不知会怎样作乱的手指,厚实的掌心更加温暖、也更让人安心,她可以更肆意地摆动,去寻找、去摩挲那最让自己销魂的柔处,用自己的节奏积累体内的快感。 但是她没能得意太久,她忘记了男人还有一处致命的武器。 拂过耳后的气息让她浑身一颤,绞住手指的花穴也忍不住一阵收缩。男人还不吝惜地发出一阵低吟,洒在她的耳畔让她连心房都不规律地颤抖起来。 “我的手掌都湿透了。”男人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趁着间隙吻了吻她耳后的肌肤,“可以插进去了吗?” 那远离核心传来的酥麻,却阵阵弥漫向了全身。 靳南庭从来不是个多话的男人,在床上也并不是。看似绅士地关切问询,也必然是带有目的的。而果然,男人的手指此时也不顾花肉恋恋不舍的挽留缓缓抽出,转而翻掌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在自己同样难耐的脆弱上作乱。 他要听什么? 听她求他快些?猛些?深入她,贯穿她,让她停止所有的思考? 她绝不会求他的,他应该也知道。 但她也不太敢挑衅他。她从不怀疑男人的耐心和定力,而和他比起来,她明显经验不足,她不确定他还有多少花样能继续撩拨和折磨自己。 她恨透了不能自控的感觉。 “不试一下,我怎么知道。”终于,她咬牙切齿地说到。 身后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动作。就在她以为他还要用什么招数逼迫自己投降时,热铁般的肉棒突然整根插入,几乎一鼓作气撞到了她的花芯。 突如其来的入侵,让花穴本能地紧咬住了他的肉棒,但丝毫无法阻挡那粗长的怪物在层层花肉间的进出翻弄。 伴随着男人一下又一下的撞击,顾烨彤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绵软,只能将额头搭在手背上勉强倚墙而立,那听了自己也忍不住脸红的呻吟也不时溢。 当肉棒抽出的那刻,她险些因为失去了一处支点瘫软在地,却在就要下坠的瞬间被这个原本该成为自己妹夫的男人翻过身猛肏。 3.称呼(H) 顾烨彤不容易被撩拨,这一点靳南庭在新婚之夜就已经知道。 也或许,是在更早之前。 “高岭之花”,这是高中时代男生给她的归类。为学校的女生分类打分是男孩们低俗的爱好,他不屑于参与但多少听过一些。 那个年纪的男生大多只贪图享乐,顾彤烨虽然样貌出众,但却并不在众人的猎艳清单里。因为她过于聪明要强,也过于冷傲不易亲近,追求她的投入产出对于年轻男生——或对于大部分男性来说都是一桩亏本的投资。 但她一旦被撩拨到吐露蜜汁之后又是如何磨人的小妖精,他希望只会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不熟悉的不安感莫名窜过,让男人突然之间烦躁了起来。他胯间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同时忍不住低头咬住了她嫣红挺立的奶尖。 “轻…轻一点…”女人的五指插入了他的发,像是想要将他拉开,却在下一刻当他伸舌舔过自己的牙印时将他压向自己的雪乳。 他满意地抬眼看着女人迷离的表情,她脸上的如同少女羞赧般的红晕让他的腿间的阳物不可思议地更硬了几分。 “你…你快点…”被爱欲浸润的她有多么销魂,肯定连她自己也并不知晓。那如泣般的嗓音和不规律收缩的花穴都说明女人已经到了高潮的边缘,但是他却不想这么快就放过她,每次在触到她敏感点的刹那就立刻后退。 他还想留她再久一些,沉溺得再更多一些。 “靳南庭!”被戏弄的女人恼怒地地掐了他的肩膀,不耐地收紧了缠绕在他臀部的双腿催促着他。 不停紧缩绞咬的湿热花穴让他险些失守,然而某一部分的他却还没有感到满足。 “这种时候,还要这么叫我吗?”他微微蹙眉,不悦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微微地痛意似乎让女人拾回了神,那双水润的杏眸半眯着望向他。 “那…那叫你什么?“她抬起下巴,”叫…叫…你靳总?” 娇艳红唇间吐出的话语原意定然是挑衅,然而夹杂着娇喘后听在男人的耳中却漾起别样的联想。 靳总。 她还从不曾这样叫过他,以前即使在商务场合见面寒暄,她也总是连名带姓叫他全名。抵住女人的额头,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他的妻子半敞衣衫躺在自己办公室里那张乌木色会议桌上的景象。 女人在他加速的冲刺中发出一阵惊呼,被碾揉过的高潮点激荡出更多淫水也让花穴绞得更紧。 他伸手托住女人因无力而垂下的双腿,当极致的快感沿着脊椎窜过时,终于任由叫嚣的欲望将他们全部吞没。 4.餍足 你这样,还让人怎么再睡。”顾烨彤一边用吹风机吹着头发,一边透过镜子看向坐在自己身后化妆室米色长榻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缺眠而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总觉得身后这个依然面无表情的男人显得格外餍足。 别太高估了自己。 她挪开眼,专注地看着镜中红晕未退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是美丽的,两道乌黑的柳眉下一双杏眸明亮而有神,配上丰润的红唇,艳丽娇媚却又不染风尘。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威严和干练,她一直留着齐耳的短发,却衬得这张心形脸更加小巧白皙。 而睡袍下刚被男人肆意玩弄过的身体,则更令她在男人主导的商场中时常感到不安。 “他们都想包养你、把你压在身下,而不是和你平等地合作或是听命于你。”好友越若琳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过。 虽然男人并非个个禽兽,但时不时地总会有些在她身上游走的目光令人厌恶。所以在日常工作中,她总是穿着中性化西服套装来弱化别人对她傲人上围和完美腰臀比的关注。 而靳南庭呢?他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她从来都不觉得他喜欢的是自己这样的女人,即使她确信他真心喜欢的也并不是自己柔美而婉约的妹妹。 或许他也只是像其他那些男人那样,想要的只是她的身体,只是凌驾于她之上的满足感。 不同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合法夫妻,而她也保有着自己的事业和独立。 至少,现在如此。 顾烨彤放下手中的吹风机,感到自己因刚才的激情而升温的血液又冷却了下来。 “帮我也吹下。” 不知不觉中,她的丈夫已经来到了身后。 她想要没好气地告诉他别把自己当成保姆,转过身却见他已经弯下了腰低着头等着她。 靳南庭长得很高,只穿拖鞋的她只到他的肩膀,平日里伸直手臂估计勉强才能够到他的头顶。他没有唤她过去,坐着让她帮自己吹头,而是主动走了过来用这样的姿态仿佛是一只乞求她爱抚的大型犬。 顾烨彤再次默默斥责自己错误评价了她对这个男人的影响力,却又同时鬼使神差地抬起手。 欢爱时,她也曾经像刚才那样把自己的手插入他的发间,但她从来没有如此平静地抚弄过。原来他的发质出奇的丝滑,原来当他的发被吹干后会有一些微卷的弧度,原来他的顶骨的轮廓和他的眉骨鼻梁一样的的棱角分明。 她全身心投入地探索着靳南庭这一部分她所不熟悉的身体,却想到自己其实对他的身体都不了解。她熟悉的只有他英俊的的脸庞,坚实的胸膛,和他炙热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而专注于故作镇定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连串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落入了男人的眼中,也让他的某个部位开始发烫。 5.妻子 靳南庭一贯是遵守承诺的,他让顾烨彤又睡了一觉,当他在化妆间的洗漱台和软塌上又要了她一次之后。筋疲力尽的女人一躺回床上就睡着了,而他也拥着她闭眼假寐了半小时的样子,然后起身通知管家准备午餐,才去了书房处理昨晚没有回完的邮件。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纵欲的人。 从高中开始到硕士毕业,他一共交往过四五个女友。不少,但和那些纨绔子弟相比也绝不算多。 除了顾烨棠外,他不曾主动追求过任何女人,但他确实也曾被那些不同特质的女人所吸引。然而经历过环肥燕瘦、千娇百媚之后,他觉得男女关系这件事从生理到心理层面规律其实都差不多。 与其说吸引自己的是某一个女人,不如说是那种新鲜的感觉。 所以在接手家族企业美国分部的业务之后,他明确了自己接班的日程和扩张野心,同时也明确了自己对女人的需求。 他想要一个妻子,一个能和他白头偕老的妻子。 而顾烨彤,从来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他们的婚姻,纯粹是两个人相互挑衅、相互试探间越过理性边界的冲动产物。但至今为止,他对彼此之间的相处还算满意。只是婚后他对她身体的迷恋和索取,超出了他的预期。 特别是考虑到,他们还没有把生儿育女纳入议程。 他承认,她白皙玲珑的肉体绝对是意外的惊喜。但有好几次,当他独自躺在酒店大床上时,他会突然想起她想到发硬,而今天他又忍不住连续在卧室以外的地方要了她两次。 这一切,都超过了应有的界线。 或许这是因为,近几年他一直都专注于事业而不近女色,而婚后的这几个月里,自己又一直在国内外出差,顾烨彤也有好几个项目在忙。他们其实没有多少时间能见到彼此,新鲜感自然消退得更慢些吧。 靳南庭这样想到。 当顾烨彤踏出卧室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没让管家将brunch摆在餐厅,而是布置在了连着生活区的小起居室,毕竟餐厅那张能容纳十人享用法式晚餐的大理石长桌实在太大了,他们两人无论怎么坐都显得空旷疏离。 “昨晚几点回来的?” 靳南庭看着妻子在自己对面款款入座,拿起咖啡杯浅浅啜了一口。 “凌晨一点多吧。”顾烨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加了一点牛奶。 他们都是在海外独立生活过的人,也不像老一代那样爱讲派头凡事一定需要管家佣人动手。上完菜的管家已经回到了厨房,留给了他们两人独处的隐私和自由。 “在忙什么项目,到这么晚?” “隐世东滩。”顾烨彤的回答令他有一些惊讶,“昨晚12点是deadline。” “你知道这是盛世的项目吧?”靳南庭微微挑眉,“你可是说过,不接盛世的项目。” 盛世正是靳家旗下的房地产集团,自他三年前接手以来,将业务从单一的民用住宅变得更加多元化,而以“隐世”系列为代表的高端度假地产正是这些年新兴的业务之一。 “如果接受了盛世的委托,那我岂不是要一直受制于你?要是棠棠受了委屈,我还怎么替她讨回公道?!” 当年的她,为了自己的妹妹,如此高傲而决然地拒绝了他伸出的橄榄枝。 “现在形势不同。”顾烨彤低头切着盘中的蛋卷,像是刻意在回避他探询的目光。形势是指什么形势呢?是指现在萎靡不振的经济大环境,还是指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忌惮受制于他了? 因为,她已经不再害怕自己最宝贝的妹妹会被他伤害了。 在纽约第一次见到顾烨棠时,他就确定她会是自己完美妻子的人选。那时才二十岁的女生如同出绽开百合,美丽而纯真。主修大提琴的她气质优雅,性格温润。那年,她来纽约茱莉亚音乐学院做了一学期的交换生。他父亲受顾老爷子的委托,让当时正长驻纽约的他帮忙多多照顾这个第一次独自远行的女孩。 而他也是那么做的,小心而体贴地照顾着那个小自己六岁的女生。顾家的底细,他知道的很清楚。顾烨棠四岁就失去了父母,由外公和姐姐照顾长大,家庭关系简单。顾老爷子在商场的口碑和人缘都很不错,做生意也干净。而顾烨彤的品性和智商,他也早已了然于心。从样貌性情到家世背景,顾烨棠都是他理想的结婚对象。 但是他并没有急于追求女孩,因为他知道异国他乡孤独的灵魂总是更容易陷入他人给予的温柔,但他想要的并不是一时的迷恋,而是稳固而长久的婚姻。 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到顾烨棠结束交换回了国,也等到了父亲正式把他召回国内,让他接手地产业务。 他的计划,曾经进展得一帆风顺。 “顾氏是主动投标的?” “…有人来邀请。” 顾烨彤顿了顿才回答,“项目的理念和预算都很诱人。” 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杯沿,靳南庭在心中记下待会儿就要让秘书把隐世东滩项目组成员的背景发自己一份。 “那你们竞标的设计思路是什么?”男人继续问道。 顾烨彤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微微眯起了双眼。 “这一个项目的预算和战略方向我都已经同意了,”他知道女人在疑虑什么。 “不会参与更细节的决策。” 他没有说谎,作为管理者,他只会亲自参与新项目的投资规划和资源配置或者现有业务的重组优化,一旦确定战略方向正确又有正确的人负责,他一般不过干涉下属的决定。 然而不干涉,并不代表着他不会去过问。 “未来。”想了想觉得他并没说谎的女人这才回答道,“我们这次的方案想要打造的是属于未来的度假方舟。” 他仿佛在顾烨彤的眼中看到从银河坠落的星光。不同于在他身下低吟承欢时闪烁的迷离而飘忽的光,此刻女人眼中闪动的是充满着自豪而坚定的光,照亮了她的整张脸庞。 “度假不单单只是放松,也是一种充电。我们想将隐世东滩设计成后现代风格,能让旅客去探索和互动的大型装置。” “会不会有些过分大胆,不容易被国内的客人接受?” “这个我们一开始就考虑过…” 他怀疑,这是这几个月来顾烨彤第一次和他一口气讲了这么多,从设计理念到灵感来源,从自己团队的成员到自己的最崇拜的建筑师高迪。 他知道顾烨彤高中毕业后如愿考入了国内顶尖大学的建筑系专业同时辅修工商管理,大学最后一年争取到了去德国学习的机会又在当地建筑事务所学习了一年。五年前,她正式进了自家的顾氏建筑工作。在此之前,顾氏一直由顾烨彤的外公顾老爷子苦苦支撑。在地产最火热的几年里顾氏错失了几个重要的项目,没能把握机会更进一步发展,被好几家原本小于自己的同行赶超。 而在掌管顾氏之后,顾烨彤很快就找到了适合自家公司的赛道,从大型楼盘的空间设计改为专注商用居住型空间的设计,在酒店、医疗中心等领域积攒了不少成功案例和口碑。 他不意外,自己的员工会找她来投标。当年他自己用另一个项目作为诱饵向她示好时,也并不是完全只为了拉拢裙带关系。 “有把握中标吗?”他很期待,期待能亲眼看一眼他们方案,并让他们的设计最终拔地而起。 刚才一直眉飞色舞的顾烨彤抿住了唇,神情严肃地思量着。“我知道师兄也有邀请品逸,如果和他们竞争,我觉得胜算一半一半吧。” 原来邀请她的人是她大学的学长,靳南庭记下了这条线索。 “我记得这个名字,隐世西山是他们家做的。”他虽然不参与具体的决策和项目推进,但是也有在一直关注项目进展。 “你喜欢他们的设计吗?”顾烨彤问道。 “能赚钱,我就喜欢。”靳南庭不以为然。他作为公司的管理者,私人的喜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客户的喜好。 “我自己是很喜欢的。”顾烨彤倒是真诚而坦然地赞美自己的竞争对手,“他们的新中式风格很有意境,我很佩服背后设计团队的功力,所以和他们交手我只有五成把握。” “你去过西山的那家酒店吗?” 自半年前开业之后,靳南庭自己还没有去过。 顾烨彤摇了摇头,”想去,但一直没时间。” “今天,不正有时间吗?” 6.周末 这好像还是她和靳南庭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完整周末,顾烨彤想到。 婚后的这三个月,靳南庭有一半时间都在国际出差。他总是周日出发周六回家,在家的短短几十个小时也还要分配出时间给各自的家人。他们独处的互动,好像除了在床上也只剩餐桌上的寥寥数语。 作为一个有自己野心的集团准继承人,靳南庭的日程一贯忙碌。最近这一年他更是因为忙于欧洲与东南亚的业务重组,总在不同大洲间来回奔波,忙到几乎没有时间花费在自己的婚礼上。从婚房装修到婚礼事宜,都是她陪着棠棠准备的。 但他也是知道怎样让女人感动的。就像之前,百忙之中他还是抽出了时间特地陪棠棠飞去柏林看了十二把大提琴演奏会。 靳南庭没有叫司机送他们,而是开出了自己那辆很少驾驶的路虎揽胜。一路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近的时政和商业动态,三个小时的车程倒也并不无聊。 他们抵达西山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酒店的经理也收到消息,早早在门口等待。“靳先生,靳太太。” 这个依然陌生的称谓让顾烨彤微微挑眉。这种好像自己成了这个男人的附属品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除此以外,毕恭毕敬的女人招待非常周全。她先是带着他们参观了进门的中式庭院,穿过幽曲的竹径和人工瀑布幕墙来到了居住区。在顾烨彤的要求下,破例先参观了唯一一间客人还没有入住的标准客房,这才带他们来到了豪华套间。 “这个周末我们的入住率是90%,9月一般是淡季,十月十一月红叶季的房间都早已经定完。”经理非常自豪地介绍着自己的业绩。 西山是这一带难得有温泉地热资源的地方。盛世当年不仅买下了造酒店的地皮,也附带买下了几乎一整座山头,花巨资从别处移植了很多树木花草,打造了一处四季皆能一步一景的世外桃源。看得出来,隐世借鉴了不少日式温泉酒店的模式,每间卧室都有自己的私汤。这间豪华套间的私汤更是面山而建,确保客人足有隐私的同时又能独享大片美景。 但整个酒店的装修风格又有自己独到的中式审美,窗棂、飞檐、盆景,层次递进间彰显了这个空间的气韵。这也难怪尽管最普通的房间都要五千一晚,整间酒店近60间房间开业以来还总是早早就被预订一空。 “作为一个客人的话,你喜欢这个设计吗?” 不想去餐厅用的两人,让厨房准备了一些简单的晚餐。结果各色小碟从食盒中一道一道摆出,也几乎放满了一桌。 吃饭间,顾烨彤再次问道。 “作为一个客人…”靳南庭说道,“我会庆幸自己能负担得起。这样偶尔远离城市和日常,还是非常值得的。” 大概是受了幽静氛围的影响,晚餐后男人没有像平时那样打开电脑或是手机办公。他们两个人就像普通夫妻一样,泡了一壶普洱,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翻看着有些什么节目。 他们是否会就此这样下去呢?慢慢步入正轨,变得像普通夫妻一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 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看国际新闻的男人,顾烨彤想到。电视机的亮光勾勒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特别是眉骨与鼻梁间那完美的弧度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 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靳南庭曾经很明确地说过,自己想要的只是一段稳定的、相濡以沫的婚姻,因为他要保证自己的孩子能够成长在一个健全的、温馨的家庭中。她相信他是个坚守信念的男人,不会出轨,更也不会在外组织自己的小家庭——像她的父亲那样。 可是,比妻子更让他看重的孩子是要由她来生吗? 结婚之后,他们一直都有避孕。他们有过君子协议,生育必须经过男女双方的谨慎协商,达成一致之后才可以开始准备。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失败婚姻的产物,都不想因为一时草率祸及自己的下一代。 大多数时候,靳南庭都会戴套。而双重保险起见,她也在吃长效避孕药。靳南庭知道这点,也知道她工作忙起来会忘记按时吃药,就嘱咐管家当她在家时,吃饭时间把药送到她面前,不在家吃饭时管家也要发消息提醒。 一开始,她对被人盯守这件事儿是非常反感的,但时间长了也不得不承认靳南庭的安排是有必要的。 毕竟,她不想背负任何成为别人生育工具的风险。 尽管她憎恶自己父亲对母亲和外公的背叛,但也是同情他的。外公膝下只有一女,所以为她母亲招赘了自己的得力干将,她们姐妹也因此跟外公姓。她的母亲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独生女儿,性情难免娇纵。小时候,她不止一次听到过母亲因为小事就发脾气,指着父亲的鼻子用入赘的事情羞辱他。外公尽管会批评母亲任性,但依然难免偏袒自己的女儿。 所以,当她母亲因为乳腺癌去世时,父亲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家,更带走了好些外公手下的人马去了另一座城市自立门户。 那年,她才十岁,棠棠才四岁。 自此,她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对于自己被当成种马般利用而孕育出来的女儿,他是没有多少感情的吧。而之后她才知道,原来父亲早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她同父异母的弟弟竟然只比自己小几个月而已。 父亲后来的家庭生活,听那个人说是非常幸福的。 所以,即使不会幻想童话般至死不渝的爱情,她一直认为婚姻也好、共同孕育子女也好,两个人多少是要有些情分的。 她和靳南庭之间的到底算什么呢?又能够变成什么呢? 当新闻节目主持人跟观众说再见时,她按下换台键。 “看部电影吧。”她主动说道,想将自己的思绪从无解中拉开。 男人没有反对,任由她上下翻动,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影片。 她不想看爱情片——她已经有了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今天也不想看犯罪片——这样宁静安逸的氛围不适合打打杀杀。 而翻到人文影片时,顶栏的推荐让她翻页的动作停了下来。 《喜宴》。 质朴的片名用传统的红色字体标在电影海报上,而和标题遥相呼应的左下角,是一个女人半藏在阴影里的脸。 那张已经明显有了岁月痕迹的脸庞,依然美得令人过目难忘。那将她一半脸庞淹没的阴影,无法掩住她恬淡却略带忧伤的气质。可以猜想,年轻时的她,曾经迷倒过多少男人。 靳南庭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7.轻抚 当顾烨彤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半张床已经没有了靳南庭的温度。 昨晚,当靳南庭看到自己母亲脸孔的那一瞬间,温馨的气氛戛然而止。他什么都没有说,起身独自进了卧室。而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有哪些该控制住不说,只得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原地。 喜宴。 她还记得三个月的那场喜宴上,受邀参加自己儿子喜宴的苏茵盈没有像一般的婆婆那样穿红戴金,而是穿了一件素雅的水蓝色旗袍。年过五十的她身材几乎没有走形,挽着松松的发髻戴了一套简单的玉饰,浓浓的少女感想必让所有人惊艳。 而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婆婆的瞬间,顾烨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条件出众的靳南庭会偏偏选中自己的妹妹。棠棠和他母亲的眉眼间有着三分的想象,而最像的是那种让每个男人都心生怜爱和保护欲的清纯和忧郁。 苏茵盈曾经是红极一时的玉女歌手,有不少传唱至今的经典。她和靳南庭的父亲靳怀礼相恋和出走的故事曾是如同小说般唯美的佳话,然而在靳父功成名就又扬眉吐气地被靳家召回重用后,没出三年他们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有很多人揣测过背后的原因,从豪门恩怨到女性觉醒,不同的角度总能编出很多故事。而沉寂很多年后,苏茵盈默默在电影圈走出了一条自己的文艺道路,虽然重回大众视野,却低调而内敛。 顾烨彤对自己的婚宴记忆模糊,却还清晰地记得并非商业圈人士的苏茵盈拘束得像是个局外人,而靳南庭从始至终也没有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 女人是以怎样的心情拍摄的这部电影呢? 她虽然不懂影视创作,但是也知道三个月的时间定然是不够的,那是否她从听说靳南庭订婚后就一直满怀期待却又惴惴不安? 她是很想看一看这部电影的,她想要看看拍摄这个题材是否只是巧合,还是女人将此作为了内心独白。而如果是对自我的剖析,她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儿子,以怎样的心情与他分离二十年,又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重逢时的冷漠。 但最终,顾烨彤没有敢看。 她怕靳南庭会突然从房间里出来,会把她偷看自己母亲的电影视作一种背叛。她胡乱地打开了另一部电影,看完后却完全想不起任何故事情节。 他们无语地度过了一夜。 当她上床时,已经躺下的靳南庭一动也没有动。她不确定男人是否真的已经睡着了,毕竟今天凌晨才落地的他一定已经很累了。她背对着他,不敢去查看,就怕万一男人睁开眼睛的话自己不知该如何应对。 忐忑间,她很晚才入眠。 醒来后,她先到客厅看了下。玄关处,男人的鞋子还在,说明他并没有出去。盥洗室的门开着,浴室也没有传来水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连着套房的院子里。 推开客厅的落地玻璃门,突然走到室外的她微微哆嗦了下。尽管才到九月,但山里的清晨已经有了凉意。套房的室内空间很大,室外的院子也宛如古代的私人园林。连着房间的是一片竹林,绕过小径深处的寿山石,她看到了一座小巧的八角亭,而亭后则是专属于他们的温泉。 靳南庭此刻正背对着她,紧实而线条流畅的背肌一半裸露在她眼前,一半被掩于围住温泉的石壁之后。 察觉到她的到来,男人先是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水里站起了身。出乎她的意料,男人并没有走出温泉,而是走到了温泉远处的角落转过身面向她。 “过来。”靳南庭倚坐在温泉边的岩石上,向她伸出右手。 水珠眷恋地滑过他的轮廓清晰的腹肌,顺着Y字型的线条汇入他肌肉分明的腿间。顾烨彤很佩服这个男人能在如此忙碌的行程安排间还把身材练的这么好,但是想到他专注而坚定的性格,这好像也并不意外。 望着她的男人和平时一样清冷而威严,挺拔的姿态像是个不容拒绝的帝王。但是透过那双幽黑深沉的眼眸,顾烨彤看见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孤独,仿佛正等着她去陪伴、去温暖。 莲步间衣物件件飘落,从睡袍、到睡衣,当她步入温泉时已是一丝不挂。男人寸步不离的眼光本该让她感到羞赧,今天不知道为何却让她越发坚定。 她本想坐到靳南庭的身旁,却被男人一把拉入怀中。男人拥着她缓缓坐回池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她能够感受抵住自己雪臀的阳物逐步变硬变烫,但他的拥抱却不带一丝情欲。他不发一言地抱着她,然后慢慢地把下巴搁到了她的肩上。 顾烨彤缓缓转过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他闭着眼,深重的黑眼圈说明了他昨晚多半并没有真正睡着,凌厉深邃的五官此刻笼罩在浓浓的疲惫之下。 终于这次没有忍住,顾烨彤抬手抚上了他眉间。 她能感到指尖下男人的皱眉,但是他并没有睁眼也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轻轻抚摸按揉。慢慢地,她指尖下的肌肉终于一点一点松弛下来,顾烨彤这才挪动指尖滑下他的眉骨,沿着鼻根抚上他高挺的鼻骨、笔直的鼻梁,然后一路往下直到抚上了他的薄唇。 靳南庭终于睁开了双眼,转过头与她四目相交。在那双幽黑得出奇的眸子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不知道是谁先靠向的谁,她只知道下一刻他们的双唇相触。 8.目眩(H) 他们几乎从不接吻,上一次可能还是在他们的新婚之夜。 那一夜,他的吻是蛮横的、带着血腥的。 而此刻,他的吻却是如此小心翼翼。 他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唇上,停顿片刻像是在等她的反应,当她微微启唇后才又再次覆上,然而这次却变得霸道而富有侵略性,不容反抗地索取着、舔弄着,勾着她的舌肆意交缠。 这一次,她也没有闪躲,而是伸手环住了他的颈,反将他的上唇含于唇间,轻轻吮吸。顾烨彤感到自己臀下的肉棒弹跳了一下,而下一秒男人闷哼一声单手分开她的大腿让自己滑入了她的花穴。 今天的靳南庭显然并不为理智所控,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做足前戏,非要看她饥渴难耐才肯倾身进入。当那粗硬的巨物硬生生挤入她才微湿的甬道时,顾烨彤吃痛地皱紧了眉,忍不住咬了下他的嘴唇。 马上意识到自己错误的男人,立刻收住了继续冲锋的冲动,但也没有退出,而是将自己深埋在她体内,等待着她慢慢适应自己。 和初夜一瞬间的剧痛不同,粘膜摩擦间的痛不算强烈,却是一阵一阵漾开的。伴随着自己肉穴的颤栗,这种痛让她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此时此刻靳南庭的一部分是属于她的,被她包覆、被她占据。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花穴迅速泌出了更多汁液,她试图想要动一下更深地体会独占的满足,却被靳南庭按住了。 “别急。”男人在她耳边粗声说道,“别弄伤自己。” 男人的手来到他们的交合的地方,轻柔地在她的花蒂上揉捏圈画,双唇也来到她敏感的脖颈间,一路轻吻舔吮。 酥麻的快感让顾烨彤忍不住高高仰起头,半软的身子瘫靠在靳南庭的身上。在花穴的阵阵紧缩间,她几乎能够感受到男人肉棒上凸起的根根青筋。 他一定忍耐得非常痛苦,却丝毫不见冒进,即使她的花蜜渐渐浸润了他的整根粗长。 “可…可以了。”难耐的女人被扣住腰肢无法上下移动,只好轻轻左右摇摆臀部想要止一止自己体内蔓延开的痒。受到鼓舞的男人终于试探性地退出些许,随即又温柔地重新进入顶开层层花肉。 在确认自己的抽插没有再引起她任何的疼痛之后,男人身下的节奏陡然一变。 他再次吻住她的唇,含住了她所有的惊呼。一双大掌从她的腰肢一路下滑,修长的十指深深陷入雪白的臀肉,将她推高放下,霸道地全面掌控了她吞吐着自己肉棒的速度和深度。他坚实的胸膛,碾压着她的丰乳,扁平的乳头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乳蕊,又引得她花芯一阵颤动。 这样的姿势,让男人可以轻易地撞入她的宫口,可是在她第一次痛呼之后,男人就忍住了。他抽插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太阳穴旁的青筋却越来越紧绷。 “靳…靳南庭!”她想要告诉他,可以不用为了自己忍耐,那直至核心的撞击是酸痛的,却也是余韵缭绕的。 然而男人却突然从她体内退出,一翻身让她双膝跪在温泉池内而双手撑在了池边的岩石上。 “跟你说过,这种时候不要叫我全名。”和上次一样,男人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那么到底该叫他什么?到了唇边的问题,在他的毫不留情地冲撞中碎成了阵阵销魂的呻吟。后入的姿势不如之前那么深入,却能让男人的每一次进入都精准地研磨过她最敏感的那点,也让他更容易腾出手在她腿间敏感的花蒂上施展手段。 温泉的池水像是被烧滚了一般,烫得她双颊通红,呼吸局促。 每一次的撞击,男人都仿佛想要将自己嵌入她体内一般。她渐渐失去力气,想改用手肘支撑自己。一对嫩乳在险些要剐蹭上粗糙的石面之前被男人的大掌猛然护住,那挺立的乳尖传来的酥麻耗尽了她最后的一丝体力。 终于,在那层层积累的快感冲破最后的那一层束缚直接窜向她天顶的那一刻,顾烨彤两眼一黑。 9.回味 女人的身体真是奇妙。明明这么小、这么窄,却能容纳他的全部,明明这么软、这么嫩,却能够将他逼至失控边缘。 他的肉棒仿佛正被千百张小嘴紧紧吮吸,湿润花径的热得像是要将他融化。将女人送上高潮的那一刻靳南庭凭借自己最后的一丝毅力从那极乐中抽出,一手搂住顾烨彤、一手迅速的撸动着自己的坚硬,直到白浊的精液洒满那丰盈臀瓣间的沟壑。 那副画面是如此淫靡,却也如此地碍眼。他想用自己的炙热灌满顾烨彤的子宫,在那里孕育属于他们的孩子,会继承他们所有美好品质的孩子。 但是,他还不能那么做。 她还没有准备好,他们都还没有。 喘着粗气,靳南庭抱着妻子再次坐回池中,这才发现躺在自己怀中柔弱无骨的女人迟迟没有任何反应。 他低咒一声,迅速的简单清理了下彼此,然后抱起顾烨彤一路快步回到房间。他先是将女人放到沙发上,去浴室拿了条浴巾吸去她头发和身体上的水珠,然后再次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到卧室的大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靳南庭一边擦干自己,一边打电话要厨房准备了一碗南瓜粥和三明治咖啡套餐。而这个时候,昏过去的女人慢慢苏醒了过来。 “我怎么了…”她喃喃低语。 换上一身清爽衣物的靳南庭爬上床,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我还想问你呢,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 把妻子肏晕过去这种事,多多少少让他的男性心理有些膨胀。但更多的,他还是感到有些担忧,担心她是不是身体有恙,或者是自己索求的力度超越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 “发生…”顾烨彤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晕倒前发生了什么,侧躺着的她将脸更深地埋进了枕头里。“我…我没吃早饭,容易低血压…”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 “早餐马上就来了,吃过早餐再休息一下。” 女人只是闷头“嗯”了一声。 靳南庭没有逼她,在早餐送来以后把粥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自己独自在套间的餐厅里默默用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他知道要面子的女人,此刻并不想面对自己,于是吃完饭后便出门给她留一些独处的空间。 一小时后,当他健完身回到卧室的时候,南瓜粥已经被吃完了,而女人侧躺着窝在床上。睡梦中的她总是像睡美人般惹人怜爱,那双丰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因为刚才被他狠狠吻过而还有些红肿。 不自觉地,靳南庭抚上了她的唇,就像她刚才抚上他的那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的温柔而包容的触摸会对自己有着那般的吸引力,特别是当她望向自己的那双闪亮的大眼睛里只有他的倒影时。 如果更早能见到她冷静疏离面具下的这一面,他之前的规划是否会完全不同呢? 靳南庭半躺到她身边,静静地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回想着自己向她“求婚”时的场景。 10.求婚 回国半年之后,他开始和顾烨棠交往。也是在那之后,他时隔多年又开始时不时地会见到顾烨彤。 他知道在顾烨彤眼中,自己并不是她妹妹的好姻缘。表面上,她对他以礼相待。私底下,她曾经不留情面地指责他只是把自己的妹妹当金丝雀对待,并没有足够尊重她作为个体的独立性。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够尊重她独立性的人是你自己?” 而他也毫不留情地反击了。 他知道顾烨彤对顾烨棠非常疼爱,万事关心。她们的关系与其像是姐妹,更像是母女。尽管顾烨彤自己也只是一个未满三十的年轻女性,但是她把自己扮成母亲的时间实在太长、太久了。 靳南庭不知道母亲的离世和母亲的遗弃,哪种更会让一个年幼孩子的世界就此崩塌。但他知道,母亲的缺失会对一个人的成长造成多么不可逆转的影响。 所以,他不相信情爱能长久,只相信风险能控制。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了家世单纯脾气又温和的顾烨棠。这样的女孩不会主动攀附权贵,但一旦有人可以依靠,她也很快就会适应和习惯被别人照顾。 就像被姐姐照顾的前半生那样。 顾烨棠不曾说过自己的姐姐对他有什么负面评价,但自从在去年年底订婚以来,她也不曾对即将来临的婚姻表现出任何的恐慌和迟疑。 所以当顾烨棠在婚礼一个月前留言出走时,他无疑是震惊的,而直觉告诉他顾烨彤一定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他没有立刻前去兴师问罪,而是让秘书去查了一下顾氏的财务情况。 顾烨彤是对的,如果他们有直接的生意往来,她会被他轻易拿捏。但她又错了,商场上各家之间利益错综复杂,若他真要拿住顾氏的命脉也并非难事。 不出所料,三天后顾烨彤主动找上了门。 “我也不知道棠棠在哪里。”顾烨彤拒绝坐下,昂着头试图保持气势,“就算你让顾氏破产,我也没有办法把她交给你。” 他知道她自然不会。即使她知道顾烨棠的下落,这个女人已经很明确的展示过自己对妹妹的亲情是无法被利益收买的。 这样牢固的感情,倒是令人有些羡慕。 “我并没有想要找她回来。”能在婚礼前一个月临阵脱逃,顾烨棠看来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样沉稳识大体。既然这样,那她就不适合当他的妻子。 “那么你想怎样?”顾烨彤右手叉着腰问道。 “我想知道你和她说了什么,让她突然选择逃婚。” 女人绷着脸并没有狡辩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她敢作敢当的态度还是让靳南庭敬佩的。 “我只是让她想一想,她是否真的爱你爱到愿意改变自己的一切生活。” 这个回答,让靳南庭怒极反笑,他溢出嘴角的冷笑让女人吓得后退了半步。 爱? “我没有想到,“靳南庭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向她,”这会是你问出的问题。” 难道,他也看错她了吗?他以为她会是更加聪明、看问题能看得更透彻而长远的女人。 “靳南庭。”大概是怕他被气的失去了理智,顾烨彤的语气温柔了下来。“棠棠和我们不一样,她很细腻也很感性。” 他知道,所以对待女孩他总是竭尽所能地温柔体贴,满足她所有的需求。难道这还不够吗? “你…以你的条件,你很快就能找到适合当你妻子的女人。”顾烨彤继续柔声劝慰他,“放过棠棠吧,她需要的是一个真心爱她所有的男人。” “那你嫁给我。”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让谁更加惊讶,是女人还是他自己。 “你现在并不理智。”透过玻璃幕墙的反射,他看到顾烨彤很快又换上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你可以质疑我的理智,但你无法质疑顾氏现在的处境。“靳南庭飞快地在脑海中计算着如果一切真按照他的要求发展会变成怎样。“建设银行冻结了你们贷款的申请,如果我继续施压,我保证你找不到任何银行愿意放贷。” 顾烨彤不可能忍心让自己和她外公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你是在威胁我。”女人咬着牙说道。 他可以逼顾烨彤屈服,他有99%的把握。 “我给了你选择。” 顾烨彤大步绕过书桌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西装的领口。“你太卑鄙了。” 那张艳丽的脸庞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即使这个时候她打他一拳他也不会惊讶。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有个孩子因为她随母姓而嘲笑她怕是没有爸爸,结果被顾烨彤骑在身上暴揍。 理性,恐怕只是她的保护色,她内心深处的小姑娘是冲动的、倔强的。 “我不觉得惩罚让自己难堪的人是一件卑鄙的事情。”他的理性也是有界线的,他精心规划了三年的路径只因为她几句话就崩塌,他不可能若无其事地放过她。 “那你要我嫁给你是什么意思?这也是一种惩罚吗?”尽管女人攥住他衣领的拳头紧握,但他看的出来她是有些心虚的。 “你可以把这当成是对我损失的一种补偿。” 既然原本计算好的路径已经干扰破坏,他必须快速修复、降低损失。 “你没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妹妹订了婚,喜帖都…” “印了,还没有正式送出。”靳南庭打断了他的话,顾烨棠就是在喜帖的样张上给他留的言说自己必须停止这个错误,“婚前移情别恋,总比婚前被人抛弃要好。” 如果他都无法守住自己的未婚妻,又怎能守住靳家的家业?他几乎可以预见如果婚礼彻底取消,他会受到多少人的质疑和非议。 “你只是一时冲动。”他满意地看到女人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冲动吗?或许是吧。但这确实是目前对于他来说最为高效的解决方案。而作为方案的顾烨彤确实也是不错的选择,尽管她的性格过于独立、过于强势,但是他已经验证了自己是有方法和能力掐住她的软肋。 “我们”,而更重要的是,正如女人所说的,他们是同类。尽管现在她必然不甘,但最终他们两人是可以用理性和逻辑相互交流沟通乃至协作的。 而这个选择,对于她并没有伤害。除非… “顾烨彤,你不会也在等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吧?”靳南庭握住了她右手的手腕,稍一施力便让她松了手,“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和你妹妹不一样。你很清楚,爱是一种多么不可靠的东西。” 宽大的西装外套下,她的手腕比他记忆中更加纤细,像是他再多用一份力气就会将它折断。她比高中时代好像还消瘦了些,亦或许只是因为这几天担心自己的妹妹而茶饭不思导致的? 爱,即使是亲人间最无私的爱也并不意味着能将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顾烨彤现在也应该深有体会了,不是吗? “还是你怕了?“见女人沉默不语,靳南庭又改用其他战略,” 怕我在婚后,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你、报复你?” “我才不会怕你。“顾烨彤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你不拿棠棠、不拿顾氏威胁我。” “那我当你是同意了。” “我当你是疯了。” 确实,改娶顾烨彤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了。 靳南庭俯下身,看着身边熟睡中的女人。 但既然他原先的计划已经被她完全破坏,既然他们已经在众人面前交换过证言… 那么顾烨彤就会是他这一辈子的伴侣。 11.婚床 “你大腿的肌肉有力了很多,但是腰部的肌肉有些过分紧张。” 练完一个小时的瑜伽,顾烨彤俯卧在垫子上,嘶哑咧嘴地”享受”着瑜伽教练兼密友越若琳帮自己松解着锻炼后酸疼的肌肉。 “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 确实辛苦。顾烨彤想到。她这本来就因为办公久坐而不怎么健康的老腰,经过靳南庭周末两天的折磨,简直像是要断了一样。 明明看上去那样的斯文而庄重,可是这个男人偏偏喜欢在各种地方欢爱,又最喜欢像野兽般的后入姿势。每一次她沉着腰承受着他的撞击,都感觉骨头像是要散架一样。 她非常庆幸,男人一如既往地定了周日半夜的飞机去欧洲,否则她不知道前天晚上他会否再摧残她一回。 男人临走前跟她说,自己忙了大半年的重组项目下个月就要落地了,在之后他有更多时间留在国内。到时候要是天天都这样…不会的,顾烨彤马上安慰自己。靳南庭现在只是因为只有周末才能发泄憋了 一周的精力,等他常驻国内每天和她面对面,这份新鲜感很快就会过去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有点失落。 “下节课,我们多练练核心吧。”替她从肩颈到脚踝按了一遍的陈若琳最后玩笑般地拍了她的翘臀,“不仅能强化腰肌缓解腰痛,还可以增强盆底肌,能让你老公对你更加爱不释手哟。” “滚。”好友的调笑让顾烨彤满脸涨得通红,趴在瑜伽垫上不肯起身就怕被闺蜜看见又多了一个笑柄。 “哎呀,性生活和谐不好吗?”陈若琳蹲到她身旁说道,“我本来还以为,嫁给一个在自己婚礼酒席上都要接工作电话的男人,你得独守空闺了呢。” 尽管才过去了三个月,顾烨彤对自己婚礼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 那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一场她始终以为不会成真的梦。她始终以为,他们两人间会有一个人放下身段,在两人赌气般的决定变成既定事实之前喊停。 可是,结果并没有。 她对自己婚礼最真实的记忆,莫过于那件勒得她不能呼吸的婚纱,那件不属于她的婚纱。 因为始终并不相信,她会真的代替自己的妹妹成为靳南庭的新娘,尽管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却没有去改婚纱的尺寸。而那一个月里,她其实也根本没有多少精力考虑过自己和靳南庭的事情,除了维持公司日常运营外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寻找婚礼前突然离家出走的妹妹身上。 她联系了顾烨棠几乎所有的同学、朋友,以及他们能想到的她认识的人,还找了好几个国内外的侦探,天天跟进进展。 然而至今,她依然线索全无。 在婚礼当天,她才第一次穿上那件她亲自陪棠棠挑选的婚纱。顾烨棠比她高挑,整个人也要比她纤细。裙子短到脚踝并不算太奇怪,小了一圈的腰身可以通过勒紧塑身衣来解决,可是明显太小的胸围却让拉链怎么也拉不上。 最后设计师被临时拉来,在婚纱背后加了一个风格非常不合适的蝴蝶结才勉强遮掩了过去。 这场临时换角的“靳顾联姻”只摆了八桌的酒宴,请的都是两家关系最为紧密的亲友和生意伙伴。然而在剩下两桌还没有敬酒的时候,靳南庭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有急事要开会抛下她离开了。 没有新郎作陪,她一个人也没法敬酒,就推说要去补妆,偷偷回到酒店的新婚套房。一进房间,她就迫不急的地脱掉了这一身束缚,舒服、畅快大口呼吸。 至于她所谓的新婚丈夫到底开会要开到几点,她才不想在乎。 自顾自洗漱完毕,顾烨彤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任何替换衣物。她的伴娘赵若琳也是今天一早在她被靳南庭拉来酒店之后,才认命地通知过来帮忙的。现在的她,还在宴会厅泄愤般畅饮红酒,气她这个好友居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无奈地裹上酒店的浴袍,顾烨彤窝在床上也习惯性地在手机里刷起了邮件。她这才惊讶地发现,今早人事以外公的名义发了一封邮件通知全体员工:总经理今日大婚,周一就已退居幕后的他要亲自来公司向每人派发红包。 “南庭已经向我请示过了,你不用顾及棠棠,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今早,当靳南庭来她家接她的时候,顾老爷子满脸慈爱地嘱咐她。她不知道靳南庭到底跟外公说过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说的,竟然能让老爷子心无芥蒂地接受自己的一个孙女将代替了另一个孙女嫁给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顾烨彤这才意识到,在自己鸵鸟般根本不愿想到这场婚姻时,这一个月来靳南庭已经为之后的道路做好了所有的铺垫。 她知道外公是疼爱她的,他老人家一直都说,她关心棠棠胜过关心自己,这样并不好。即使她真的是夺妹妹所爱,估计他也不会责怪她吧。 可是,楼下的其他人又是怎么想的呢?他们这个圈子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和靳南庭交往的是顾家二小姐,当发现最终和靳南庭交换婚戒的人变成了她之后,又会有多少恶毒的假设和猜想呢? 不知不觉中,她倚在床头睡着了。睡梦的场景好像比现实更加真实,睡梦里她见到了棠棠,梦见她哭诉自己总是故意质疑靳南庭对她的爱,挑拨他们的关系只为了拆散他们好自己介入其中… 那个梦是如此的的苦涩,但她从来都不能放任哭泣的妹妹不管。她好想一直留在那里,安慰她、陪伴她。 可是,一双冰冷的唇打断了她的梦境。 婚礼上作为证言一部分,他落在她唇上的吻就是冰冷的。而此刻,那冰冷里又带着些许尖锐,因为他毫不留情的咬住她的唇,直到她吃痛张开嘴让他的舌趁虚而入。 他出其不意的袭击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毫不留情地掠夺着她唇齿间的每一缕氧气。她忘记了自己还需要呼吸,只顾着被动地防御着他唇舌的侵占,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拼命挥手猛拍男人的肩膀要他松开自己。 “要用鼻子。” 12.初夜(H) “你!” 顾烨彤粗声喘着气看着眼前的刚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 他已经脱去了黑色的礼服外套,修长而指节分明的五指穿过领带的结扣,轻轻一扯便将那条紫色暗纹真丝领带扔到一边。 无言地看着男人解开自己的袖扣,她最终把卡在吼间的问题咽了回去。 有什么可问的呢?问他要做什么?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意图不是很明显了吗? 那么要拒绝他吗?可是用什么理由,什么立场? “你来避孕。”最终顾烨彤认命地只提了一个条件,“我还没有吃避孕药的习惯。” 明天她就去买药。顾烨彤想到,还有明天要好好跟他商讨一下两个人接下去的相处规则。 靳南庭挑了挑眉,并没有对此表示反对。一手解开自己衬衫的领口,一手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避孕套。 是了。这是新婚套房,相关物品必然是准备充足的。 “你再看下有没有润滑剂。”顾烨彤仰天躺下,望着天花板把自己当作一条砧板上的鱼,“我冷感。” “我还从没有用过那东西。”抽屉被推上了,看来靳南庭也没有想为她破例。 “反正痛也不是你痛。”和前任男友们那几次失败的试水,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只是手指的进入,那干涩的、被异物侵犯的撕扯感,至今回忆起来依然让她僵直了脊椎。 “不会让你痛的。”男人的保证并没能让顾烨彤紧张的神经丝毫放松下来。 靳南庭应该并不知道自己还是第一次,她也不想特意让他知道,因为那听起来像是在向他示弱乞怜。 顾烨彤认命地闭上眼,却发现这样能无比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感到自己身边的床微微下陷,浴袍被缓缓地被挑开,然后越来越多的肌肤袒露在了空气中。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些微热但室内还没有开冷气,然而一想到自己的身体正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这个认识多年却谈不上了解的男人眼前,她浑身的汗毛不禁根根直立。 特别是,当她感受到男人微凉的指尖落到了自己双乳之间。 那如同羽毛般的触碰让她的乳蕊不禁立起,但他没有急着攀上高峰,反而移到了她胸部的上缘。 顾烨彤感到奇怪,好奇地睁开眼才发现他的手指原来是在抚弄她被婚纱掐出的红印。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双眸黑得深不见底,然而他手指的动作却是那样的温柔,像是在怜惜她一般。 而下一刻,他俯下身。 他轻咬过她身上的红印,力道不至于让她痛却足以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像是要用自己的遮掩掉本来的。这种来自外界的侵扰,让顾烨彤本能地想要反抗,摇摆挣扎间她敏感的乳尖划过了他的下巴,惹得她一阵颤栗。 而那两颗挺立的莓果也就这样吸引了靳南庭的注意,男人双掌一收将她的豪乳聚拢,低头同时含住两边的乳蕊。那灵巧而又蛮横的舌在她乳尖来回绕动,冰冷的双唇时而轻抿时而吮吸,让酥麻的快感一阵阵蔓向四肢。 当男人的拇指揉捏过两颗被唾液浸润而敏感无比的乳蕊时,顾烨彤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头。 “别…” 她的双乳还不曾被这样对待,像是在被珍视又像是在被亵玩。 当她的双乳满是他的指痕和压印,男人的唇才恋恋不舍地一点一点向下移动,双手也沿着她的腰肢来到她大腿的根部。她本能地想要并拢双腿,却被男人不容挣扎地分开到最大,让她最后的秘境彻底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他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而像是一个探险者先是谨慎地勘探着地形。那过分仔细的审视,让顾烨彤难为情地扭动起来。但男人没有给他任何闪躲的机会,他一手掰开她的花缝,一手沿着她的花唇轻轻勾画。 刚才一连串的逗弄和拇指粗粝的触感,让顾烨彤感到自己开始有一些些湿润。这比起她前两次半途而废的亲密体验来说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显然还不能让男人感到满意,他修长的中指只插入了一个指节便抽了出来。 还是不行吗? 顾烨彤心中涌起的失落,立刻被惊讶所淹没。 男人竟然低头含住了她腿间的花蒂,勾起舌尖来回拍打那敏感的花珠。 “靳南庭!” 他掰开她花唇的指尖是冷的,可是他的舌却是那般烫。火热的舌湿润了她的花径,丝丝点点的酥痒让花穴一阵律动,勾得花蜜涓涓而出。灵舌卷动,刮过敏感的内壁、翻开层层花肉,却解不开了更深处的痒。 情不自禁地,顾烨彤抬起了臀,十指插入男人的发间。她不想伴随着男人舌尖的律动而沉沦,却不自觉地却将他按向自己最私密的花谷。 当那微凉的手指再次插入,这一回湿热的花穴立刻将它紧紧咬住。 “放松。” 一滴汗珠沿着靳南庭冷峻的侧脸缓缓滴落到了她的大腿内侧,男人再滑入一指,缓缓地在那紧致的肉穴中抽插扩张。 以顾烨彤生嫩的经验来看,靳南庭的技术是无可挑剔的。他的动作轻柔却坚决,指尖的每一次勾挑都能让她体内难填的欲壑更深一寸。 而这样的技巧,他曾经在多少女人身上施展过?其中是否包括… “我能听到你思考的声音。”男人附身在她耳边低语,他的右手并未离开她的腿间,左手扶着她的腰带着她翻了个身。体内的手指随着体位的变化而拧转深入,无意之间顶到了一处凸起让她发出一声根本不像她的尖叫。 “停下…”她本能地扭动着,想要逃离这一波高过一波的快感。 “该停下的是你…”男人扣着她的腰,他说话的气息也有些紊乱但是指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停下思考,不要想过去,不要想未来…感受现在,这一刻、这一点…”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催眠的导入,而他手指在她敏感点上翻出的巨浪更是将她的理智淹没。在一声破碎的呜咽中,那不断高筑的快感终于决堤。 伴随着手指的抽出,那倾泻的花蜜也溢出了穴口,第一次经历高潮的顾烨彤疲惫无力地趴在男人身上。他以为男人的撤离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喘息的空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已经伸手探向了床边。 武装好自己的男人再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抬起她的一条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在她高潮的余韵间将卵石般龟头挤入了那湿软的肉径。 他没能遵守诺言。 尖锐的痛感传来的那一刻,男人显然也是惊讶的,身下的挺动停顿了一秒,却也只有一秒的时间。 下一秒,他一手沾着蜜汁抚按住她先前已被玩弄得肿胀充血的花珠,一手穿过她的大腿将她的左乳纳入掌中,而身下的捣弄一下比一下更快,一下比一下更深,执意要用快感冲刷掉她的疼痛,让刚刚才从巅峰缓缓将落的她被再一次顶向那无力而失重的高空。 13.逞强 顾烨彤的信息是在他在下飞机时才收到的。 “外公小中风了,我这两天在医院陪他。” 信息实际发出的时间算来应该是昨天下午。 “哪家医院?我过来。”怕她在医院不方面接电话,他随即发了条消息。 当司机将他送到自家楼下时,顾烨彤的回复才来。“不用了,今天就能出院。” 靳南庭回到家询问管家才知道,原来顾老爷子进医院的事儿发生在周三晚上,这几天顾烨彤一直都不在家。 她总算还知道要告诉他一声。 靳南庭不满地又看了一遍女人客套而疏离的信息。她不愿意向人求助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还记得高二那年,她在学校的秋游徒步途中扭伤了脚。下山的路不算远,但是又窄又陡。好几个男生提议要背她下山,但全被顾烨彤拒绝了。 ”万一背我下去的途中再有人摔倒,那不是又多一个麻烦。” 作为学生会主席,靳南庭全程参与了应急方案的讨论。 他能够看出,提议背顾烨彤下山的男生多少都有些私心。毕竟这大概是唯一一次可以亲近这朵孤傲幽兰的机会,可以触摸她的大腿,可以感受她柔软的胸部贴住自己的后背。 但是,顾烨彤的防守无疑是无懈可击的。最后商讨下来的方案是,由他这个活动负责人扶着顾烨彤跟在大部队后面慢慢走下山。 “这条路线我之前来考察过,即使跟不上大部队我也不会迷路。” 他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 他和顾烨彤虽然算不上是朋友,但也相识多年,他不希望身处弱势的她被不怀好意的男生占便宜。 就这样,他由着女孩把自己当成拐杖,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山下走。起初,也有几个同学特地慢行走在前面,但是见他们两人都不爱和人搭话也就无趣地离开了。当身边围着的人变少后,女孩慢慢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好几次下台阶时,他都看见女孩像是要把牙咬碎了一样只为了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 “前面的路没那么陡了。”他搀着女孩胳膊的手移到了她的肋下,好让她更容易倚靠自己。“我也可以背你下去。”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按住了他扶着自己的右手。他以为她是觉得自己越界了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女孩只是把他的手当成了支撑点。 除此之外,她没有允许自己多靠近他一分。 第二天,他收到简报,顾烨彤的胫骨骨裂,需要两个月才能完全康复。 而他们的新婚之夜也是这样。 顾烨彤宁可自己咬破嘴唇,也坚持对自己还是处女的事情只字未提。 “说了又怎样?你真能让我不疼吗?” 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出如果质问她为何事先不告诉自己,她会用什么话来辩驳。 他确实做不到。 在婚礼上,当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落下象征誓言的亲吻,所有的关注却被她半溢出领口的雪乳所吸引,一阵阵陌生的热流在他体内窜动。 欧洲律所打来的电话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让他有时间从她身边走开稳定一下心神。 然而,成效甚微。 每一次,当他不用发言时,他的思绪都不禁会飘散到楼上。想着他那今天有一半时间像是在梦游的新娘现在又在干什么?她也会后悔逃跑吗?还是乖乖地在床上等他? 似乎哪一种,都不像是她会作出的事情。 原定一小时的会议,结果因为他的频频走神而草草收场。 而当他回到他们的蜜月套间时,却看到了她的新娘竟然已经自顾自睡着了。 卸掉浓重的新娘妆,那一刻斜靠在床上的顾烨彤看上去比婚礼上更加漂亮。或许是因为此刻的她终于不再摆出那副故作疏离的生冷表情,让她的美丝毫没有防备地洋溢了开来。 但是,她的眉心微微有些皱起,像是在被噩梦惊扰。 于是,他用吻唤醒了她。 他并不想做吻醒公主的王子,然后和全世界分享她的美丽,他宁愿变成恶龙,独自占据她的梦境。 揭开她的浴袍,看到她雪白柔软的肌肤上被不合身的婚纱勒出的道道红印,他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自己的记号。 而当他冲破那到屏障的刹那,他心中的惊喜也让他差一点控制不住预设好的节奏。 靳南庭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有处女情结的男人。相反的,他无法理解像顾烨彤这样美丽的女人怎么可能从未被人染指? 难道,她就从来没有遇见过有足够胆量接近她的男人吗? 这样也好。 她以后遇见的男人也不会有谁敢有这种野心和企图。 他不会允许。 一个人的早午餐自然被摆在了生活区的起居室里,然而少了一个人连这里也显得过分空旷。 他并不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而即使和顾烨彤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交谈也不算多。他们总是在气氛过于冷清的时候才突然由一个人起出话题,有时候是自己或对方在忙的一项工作,有时是业界的一个动态或者是新政,但无论什么话题,另一个人总是能接住往下聊。 这种相处的方式,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默契。而现在,他只能听见自己碗筷相触发出的清脆声响。 吃完饭后,他决定不再等了。 14.孙婿 顾烨彤的家,这几年他来过好多次。但是作为顾家真正的孙婿登门,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婚礼后的第三天,他就出差去了。也并没有安排回门之类的传统礼节。 “你怎么来了?”从楼上下来的顾烨彤顶着一对清晰可见的黑眼圈,满脸倦容。 “我来看看外公,他怎么样?”靳南庭抬了抬手,示意要跟她上楼。 顾烨彤犹豫了一下,转身带他走向顾老爷子的房间。“幸好发现的早,及时打了溶解血栓的针,现在没事了。” 果然身为病人的顾老爷子看上去比顾烨彤还要精神一些,“哎呀,南庭你来了啊。” “外公。”靳南庭走到老人的床边。 “彤彤说你这周在欧洲出差。”顾老爷子坐在床上,一盘围棋摆在床上的小桌上,才刚刚开局。 “我今早回来的。”靳南庭说道,“来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没什么要帮的,我和宋妈…” “你来可是帮大忙了。”顾老爷笑着打断了外孙女的话,将棋盘上寥寥数颗棋子扔回棋盒,“来来来,陪我下棋。好久没有可以陪我下棋的年轻人了。” 靳南庭瞥了眼站在一旁不满地抿着嘴的顾烨彤。“顾…彤彤不是在陪你下吗?” 他隐约还记得,顾烨彤小的时候也曾被大人拉来陪他下棋。但她耐心不足,也太容易被人猜出她的意图。 “以她的水平坚持不了半小时就得认输。”而看来,这些年她的进步不多。顾老爷抓了一把白子在手心里要他猜先,“你来就不同咯!我还记得你十来岁的时候就能只输我几目,听小靳说你后来更是棋技了得。” 这年头,能叫他父亲靳延为“小靳”的真没有几个人。他父亲早年被赶出家族企业时曾经在顾氏工作过一段时间,两家的友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也很多年不下了。”靳南庭从棋盒里拿出一颗黑子置于棋盘上。 顾老爷子打开手掌数了数,“猜对了。”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 眼看着他们两人已经摆开了棋局,顾烨彤无奈地走了过来,弯腰在他耳边轻声嘱咐。“早点让他赢。” 那如同红酒般醇美的声音,让他空落落的心终于充盈了些许。 约摸一个多小时之后,靳南庭投子认输。 “你就这么听彤彤的话吗?”顾老爷子赢得并不全然尽兴。 “很多年没有下棋了,有些生疏。”靳南庭不动声色地说道。事实确实如此没错,但占了先手优势的他其实有几次可以控制全局的机会,却每每留了一线生机让老爷子翻盘。 “那你以后每周都来陪我好好练练。”尽管顾老爷子还意犹未尽,但毕竟也才出院没多久,脸上也露出了疲态。“告诉宋妈我先小睡一会儿,晚饭我就在房间里吃了,你们小两口随意。” 15.空间 嘱咐完顾家的保姆阿姨,靳南庭又回到了二楼。宋妈只告诉她顾烨彤的房间在右侧走廊的尽头,却没有告诉她是尽头靠东还是靠西的房间。 他先打开一扇门,扑面而来的淑女气息让他很快意识到这是顾烨棠的房间。樱粉色的墙纸,奶油色的家具,这些元素他在他原本为婚后生活而准备的别墅里也曾见过。 但是,用了一种更加收敛的方式表达。 “姐姐说,这是两个人的家,所以她是替我们两个人设计的。” 在带他“验收“他们婚房时,顾烨棠这样介绍说。 顾烨彤并没有来问过他的喜好或是生活习惯。或许是听妹妹的转述,也或许是源自多年的经验,她在柔美的基调上融入了他偏爱的简洁和实用。 她用大量的原木调冲淡了粉色的少女感,又用较为硬朗的线条让空间更具现代感,最妙的是她点缀了不少数学和几何的元素把顾烨棠的专长音乐和他擅长的围棋结合在了一起,也让整套别墅真的像是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我不能住在这里。” 这就难怪,她会对那里如此排斥。 他们婚后的第一天,靳南庭想当然地让司机把他们送去了那栋别墅。然而站在玄关处的顾烨彤,说什么也不肯再走进去了。 “这里…”她的红唇微颤,“这里是属于棠棠的…我在这里就像是雀占鸠巢。” 靳南庭不确定顾烨彤眼中突然涌起的悲伤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还是自己的境遇。 什么叫雀占鸠巢?难道她妹妹回来的话,她还要把他妻子的身份再让出来不成? 但靳南庭知道,此刻不是和她争论的机会。 她说的也并没有错。 作为整栋别墅的主设计师,倾注了大量心血的顾烨彤站在这里却显得和整个空间格格不入。 于是,他想到了滨江那处闲置的平层公寓。 那套没有沾染任何人风格的公寓。 “有一件事情,你应该知道。”而当他带着顾烨彤第一次踏入“属于”他们的新居时,他觉得有必要向她说明。他看的出来,这件事情一定困扰了她一整夜。“我没有碰过你妹妹。” 亲吻,当然有;爱抚,并不多。 他主动说明,只是不想让不必要的猜测发酵,为他们即将开始的共同生活蒙上阴影。 “为什么?”怎料,顾烨彤皱紧了眉头继续追问。 他耸了耸肩,“总觉得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他并非禁欲主义,相反的,他有很多欲望,所以性欲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但换个角度看,他对顾烨棠好像确实从来没有性的幻想或者冲动。 对于他而言,女孩像是一件精美的只该用来欣赏和珍视的艺术品。 他不知道,如果婚礼上穿着那件一字领的婚纱向自己走来的人还是顾烨棠的话,他的身体会否像那天一样的悸动呢? 看着顾烨彤因为慌张而迷乱的杏眸,看着她似扬非扬的红唇,看着她故作镇定而昂起的天鹅颈,看着她几乎溢出婚纱的乳房…因她而燃起的欲望让靳南庭想要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将她一层一层地剥开,一点一点地碾碎。 靳南庭默默地从自己前未婚妻的房间里推了出来,推门打开了对面自己妻子的房间。 这是一间硬装非常简单的房间,米色的墙面、棕绿色调的地板。但是房间里的每一件家具从颜色到造型都非常特别。这里有流光溢彩的大漆螺钿小柜,有线条利落的不锈钢茶几,也有风格配色明快波普风沙发椅。 看得出来,每一件迥异的家具都是顾烨彤精心挑选来的收藏。 而在书桌后的墙上,大大小小挂着不少画,有水粉、也有线描,画的都是各地的建筑,而角落里的一幅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怎么在这里?”房间的主人此时出现在了门口。此时的顾烨彤换了一身家居服,刚吹过的头发异常蓬松。 “外公说想要睡一会儿。”靳南庭指了指墙上的一幅手绘线稿,“这是你画的?” “嗯?哦…”顾烨彤走到了他的身旁,“高中时候在兴趣小组画的。” 果然,那葡萄藤架、宏伟的礼堂和欧式仿古风格的教学楼,每一处精细的描摹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原来建筑并不只是她的专业和工作。 “外公放你走了?”顾烨彤轻咳了两声唤起他的注意,好像对他过分关注自己的作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我有输给他。”靳南庭在她的床尾坐下,“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嗯?”顾烨彤走到他的身边,似乎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外公是周三小中风的,为什么没有马上联系我?”他拉住她的手问道。 “你不是在波兰吗?” “网络时代,我在哪里你联系不到我?” “但是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顾烨彤依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任何不妥。 “我可以早点飞回来陪你。”靳南庭郑重地说道。 替妻子分担辛劳、分担忧虑,这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靳南庭,你…”女人勾起唇角,像是要说她才不信他这个工作狂会这么做。但是面对他异常认真的眼神,她嘲弄的轻笑逐渐消失。“我应付得来。” “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他当然知道她可以应对,“我只是希望有事发生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后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是他的选择。但是他不满意自己的妻子只在有空的时候才会想起还有他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强势,他以为女人会甩开他与自己一番争辩,告诉他什么时候通知他是自己的事情。 然而出人意料的,顾烨彤只是垂下了眼眸。 或许她真的是太累了吧。 “这两天都睡在医院的?”靳南庭抬手抚过她的黑眼圈。 “嗯。”在他轻柔地触碰下,顾烨彤终于露出了真实的疲态。 “先睡一会儿吧。”他起身把她推向床头。决定等她醒后,再好好跟她重申下他这个法律上的第一顺位者应有的待遇。“有事的话,我会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