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无计可施,抓着我右手腕的那只手突然冒起了白烟,伴随着滋滋的响声,我的手腕也传来一镇灼热感。只听棺材里面一声怪叫,抓着我的两只手同时松开缩了回去。
我赶紧退了两步,摸着生疼的左手腕,盯着棺材缝,不敢上前。心理还一边诅咒着这个恶心的梦赶紧结束。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慢慢从棺材缝里冒了出来,我瞪大眼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个人头,先是头发,再是额头,眼睛,鼻子,嘴。直到整张脸从棺材里冒了出来。
一张男人的脸,很普通,但脸上煞白,眼神无光,就好像得了很久得病一样。看不出来他的实际年龄。
我紧张极了,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从棺材里出来,鬼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好在棺材只被我推开了一条仅能把头伸出的缝。里面的那张脸仿佛也注意到了这点,把头伸出来后就不动了,而且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们一人一脸就这么对视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是几秒钟,但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每一秒都是难熬的。这张脸突然张嘴说话了:“你……你不是张师傅?”
“……”他一说话,我心里的紧张反而降低了不少。
“张师傅呢?张师傅在哪?”那张脸居然比我还要惊愕。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张师傅,这是我的梦,请你走吧。”我巴不得他赶紧走。
“你的梦?那这金棺,不是张师傅的?”他一脸的惊愕。
“我不知道是谁的,但至少你也瞧见了,这里只有我在。”这样的对话,的确能起到一些缓和气氛的作用。
那张脸探头看了看棺材,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这的确不是张师傅的金棺,他们都说张师傅的金棺是金灿灿的,这口你瞅瞅都是锈……”
我为之气结。这又不能怪我,难道说做个梦还要天天擦棺材?
那张脸说完话,招呼也不打一下,就缩了回去。转瞬,一股黑烟从棺中飘了出来,渐渐在屋内散去。
我愣在原地半晌,怎么办?过去盖上?不敢,可这该死的梦就是不醒,我也没办法啊。
哎?不是说梦里使劲掐一下自己,就能醒么?
我连忙抬起右手,朝自己脸颊使劲掐了一下,疼得我直呲牙。等我睁开眼一看,还是在这站着。前面三米远的地方是我推开了一条缝的大棺材。
这可怎么办?难道我回不去了?
第六章 再见老头
我又开始紧张起来,如果醒不了,难道要一直这样做梦梦下去?那现实世界里的我岂不是变成了植物人?
我走到屋门口,想要打开门看看,但又怕门后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在门前犹豫半天,一狠心,开就开吧,都这地步了,不开也不行啊。
我闭着眼,猛地把门拉开。
半天没动静,我慢慢睁眼一看,愣住了。
门外本应该是我们拓展用的小操场,刚才我走过来想开灯的时候还从窗户里看到月亮和山呢。现在是什么?门外是一间大屋子,一道走廊,十张床,最里面墙角还摆着个推开口的大棺材。
我又回头看了看,对,一模一样!我开始冒汗了,这可怎么办?
对,还有窗户,我赶紧走到旁边打开窗户,没看就跳了出去,反正是一楼,不怕摔着。
跳出来抬头一看:还是一间大屋子,十张床,一口棺材。
屋里还是被月光照亮的地面,可是我却不知道光是从哪里照进来的。
这时我虽然害怕,心里反而冷静下来。开始思索我为什么会被困在梦里。
难道我动了什么?让梦无法继续下去,就定在了这里?看向棺材,我动过的只有它了。是不是因为我把它推开了,所以造成现在的这个情况。如果我再合上的话也许就能一切恢复正常了。
可是我实在不想再靠近那口棺材了,谁知道还会从里面再蹦出来什么东西。
坐在床边考虑了半天,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再走过去把棺材盖推上看看了。我远远地从房间另一角绕到被推开的另一边,尽量远离那条黑缝。攒了两口气,我用力把棺材盖给推了回去。
“咔嚓”一声响过后,棺材又变成了严丝合缝的样子。
这时窗外突然有了光,越来越亮,耀得我无法睁眼。
等我能适应这个光亮的时候,我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天亮了。我还躺在床上,旁边的同事们已经陆续开始起床了。谢天谢地,我总算是出来了。
我双手撑着床打算坐起来,突然感觉左手腕生疼,举起来一看,一圈淤血的印。难道是那个棺材里的人抓的?这究竟是不是梦?
第二天,我们开始了拓展训练,首先是什么建立团队感情。就是一个空地上,用木头板拼了些架子,项目有什么信任背摔,生死电网等等,听着名字唬人,其实也就跟玩游戏似的。
我对这类东西很不感冒,不是我不合群,没有团队意识,而是做这种东西你要提前有意识地灌输一些理念,做起来才能事半功倍,达到理想效果。像这种直接上来就做的,像小孩子玩游戏似的,做完就忘,毫无意义。
吃完中午饭我就趁教官不注意跑路了,自己去逛逛玩玩也比瞎胡闹强。
来到村口的小河边,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在钓鱼,由于他背对着我,还带着遮阳的斗笠,看不出来实际年龄。反正我左右闲来无事,就凑过去看看他的战果。
在他旁边坐下后,我才看到这个男人也就30来岁。虽然坐着,但可以明显看出他身材十分的高大健壮。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漂。
钓鱼的人最怕有人来打扰。我也不说话,就在他旁边坐着,看着小桥流水,群山环绕,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师叔,我等了你两天了。”我正打算躺在屁股下的大石板上小憩一会,这个男人说话了。
我扭脸朝周围看了看,没来人啊。
“师叔,不用看了,我就是叫你呢”中年男人扭过脸来看着我说。
“我?是你师叔?”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叫师叔,再也没有比这搞笑的事情了。更何况我根本就没和谁拜过师,哪里来的师傅?
“是,爷爷前天就叮嘱我要在这等你了。”
“你爷爷?”我越来越迷糊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我们走吧,去见爷爷。”中年男人说话间就站了起来,把钓具一收,就要走。看来他根本就是来等我的,不是钓鱼的。
“等等!”我赶忙喊住他“你知道我是谁啊?你叫我师叔。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啊?你爷爷我更不认识了。”
“呵呵,我是不知道你是谁。但爷爷的话一定没错。跟我来吧,见了爷爷你不就清楚了?”中年男人看我不肯跟他走,转回来就要拉我。
我赶紧往旁边一挪,想躲开他的大手。谁知道他好像练过功夫,见我躲开,突然手一翻,还没等我站稳,就已经被他抓住了右肩。
我想挣脱,可这个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儿,一身二百多斤的横肉就这么死死地摁住我,怎么也挣不开。
“喂!你再不松手我可叫人了!你这叫绑架你知道么?”我没办法,只好用语言威胁他。中年男人一笑,夹着我就朝河对岸走去。
“喂!喂!”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这么喊他:“你别扯着我了,我跟你去行了吧?你看我鞋都湿了,就算河浅你也不能这样拖着我趟过去吧!”
我本来是想叫的,但一想我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这么喊绑架啊,抢劫啊,也够丢人的。再说现在大上午头,量他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可是中年男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夹着我就这么从河里趟了过去。我感觉我就像一只被人掐着脖子等待屠宰的小鸡。
我别别扭扭的被中年男人推上了山,走到半山坡的一个小房子前,停了下来。回头看去,村子就在河对岸的半山腰上,我的同事们刚吃完了饭,正在村子操场的空地上三五成群的聊天。
看到有人,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毕竟在这里大喊一声让他们听见是绝对没问题的,且看看这个大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中年男人终于在屋前放开了抓着我肩膀的手,冲着屋里喊道:“爷爷,我把师叔给您请来了!”
“张山,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请人是要有诚意的,你这样把人强拉上来,又不说个缘由,那能算是请么?”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说了爷爷要请他,可他不跟我走,我也没办法啊。”这个叫张山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辩解道。
说完他扭脸对着我小声说:“我爷爷叫张世勋,村里人都叫他张师傅。我可告诉你了啊!”
“你这个笨蛋,咳~你说跟没说一样!”的老人一边说话带咳嗽的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冲我笑道:“乖徒弟,你终于来了!咱们有年头没见了吧?”
原来是市医院太平间的看门老头儿!难怪刚才听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声音耳熟,仿佛在哪听过。
“你……”我不礼貌地指着老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呵呵,这就是我家,我就是这个村子的人。”老头笑眯眯地看着我,但还是那么一副阴沉沉的感觉。
“你忘了,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咳咳~”老头儿使劲儿咳嗽了两声,叫张山的中年人赶忙从屋里搬出来一张太师椅,待老头儿坐下后就垂首站在他身后。
“等等!”我终于回过神来。“谁是你徒弟?”
“呵呵,就是你呀!”我明白了,这个叫张山的大汉为什么管我叫师叔了:他管老头叫爷爷,按老头说的,就算我是他徒弟,那就是和他爸爸一个辈儿的。他自然要叫我师叔。
“我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你可别乱说!”我有点不高兴,就算你年纪大,哪有一见面就死活要认徒弟的?你又不是什么名人。
“呵呵,两年前啊,你忘了?”
“……”
“那天晚上你去找我,拜了祖师爷没有?”
“……”
“你给我敬茶了没有?”
“……”
好家伙!老头原来设了个套儿,一直在这等着我呢!
“开什么玩笑!你那是骗着我拜的!”我愤愤地说到。
“不骗你你肯拜啊?”老头邪邪的笑着。我也终于明白当年他这个邪笑的意思了。
我这时真是无比的郁闷,不承认吧,这些事情我确实做了;承认吧,难道真的要拜他为师啊?鬼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今天左右有空,那我就从头说起吧。张山,再搬两把椅子出来,你也坐这里听。咳……”张老头喝了两口张山端给他的茶后,也不管我肯不肯坐下来听他讲,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第七章 可怜的人(上)
“从哪说起呢?就从咱们俩手腕上的这个胎记说起吧。说多了怕你一时也接受不了。这个胎记有个说法,它被称叫做“无为印”。
三个圆分别代表天道,也就是你腕子上最大的那颗圆;鬼道,中间的圆;人道,最小的圆。由于鬼数阴,地为阴,所以暗合天地人三道循环的说法。但是你腕子上代表地和人的印记几乎一般大小,极是少见。
凡是像咱们一样右手腕上有这无为印的人,通常被称为掌印人……
“等等,是你们,别带上我。再说了,我说我要行什么道了么?”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老头儿的叙述,这还没讲几句呢,就把我跟他归为一类了,我可不想当神棍。
“呵呵,你听我说完,行不行道,不是你说说就算了的。”张老头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冒犯。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实在懒得和他争辩。
“掌印人不是一个宗教或门派,我刚才也说了“道”这个字,不过我指的是道路,不是道家的那个“道”。虽然掌印人是天生的,但也有许多人空有无为印,却不懂得如何使其发挥功效,造福一方百姓,一生碌碌无为……
“打住,既然这么多人,你偏找我干吗?”我不想再听,站了起来。本来被骗着拜师就憋了我一肚子的气儿,这个张老头偏又是鬼话连篇。我就是平平凡凡的一个人,我也没能力掌什么印,让我信这些,我承认我很难办到。
“咳……如果我没看错,你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张老头显是没有料到我这么快就不耐烦了,说走就走。
“那好,我有几个问题,你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兴许会继续听下去。”我已经确定这老头是在胡说了。还什么百年难得一遇,我自己都没发现,让他给发现了?
作为他骗我的代价,我要狠狠的打击他一下。
“第一,拥有无为印,能挣钱么?”我开始向张老头发难
“不能。”张老头回答的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