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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喝两口暖和一下?”

    兰逍听到了。

    他走了过来,瘦了很多,所以更加精致好看的下巴情不自禁地向内收了收,嘴唇上扬,“好。”

    她由衷笑了,像是喂小动物,得到回应那般,心生愉快。兰逍乖巧地低下头,啜饮着她的奶茶。

    他一口气全部喝光了。

    鹿盈:“这么口渴?”

    兰逍没摘墨镜,她只能从他的眉毛、嘴唇、下巴瞧出他的情绪。

    清俊男人嘴唇抿了抿。

    鹿盈觉得他有什么话想说。

    果然,兰逍开口了:“你要是想喂我哥,换一杯。”

    他说话的语调很好笑。白潇祎在一旁忍俊不禁。

    鹿盈莞尔。

    她摸摸他赤``裸在外的鼻尖,笑话他:“你在吃醋?”

    兰逍沉默一会,他顺势蹭着她的手指,低声说:“不算吃醋。”

    “我只是不要和别人一样。”

    是的,对于深陷抑郁的兰逍而言,他很难顾得上旁人如何争取获得鹿盈的注意力。他只在乎她。

    他只在乎他在她的心中的地位:不能和别人混为一谈。

    那会让他失去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些情绪低潮时胡思乱想的文字在脑中跳跃。

    白潇祎的注意力已经被程盛易吸引,她带着几杯冲泡奶茶去找丈夫。

    于是,厨房这边破碎的窗棂,里面站着鹿盈,外头站着兰逍,不远处的院内,霍至昭平静地睇来目光,他无声地观察他们,并未介入其中。

    鹿盈柔和地揩了揩他的鼻尖。

    她时常觉得他像是一只很可怜的流浪猫,又觉得他像是一只得不到关注就要死掉的蜜袋鼯——这是一种经常会突然朝你飞来,一旦没能接住,会陷入无尽的焦虑抑郁中的小动物。

    她真的很吃他这套。

    鹿盈为自己的性·`癖叹息,她说:“当然,我还没糟糕到要让你们俩分享一杯呢。”

    “事实上,”她组织着言语,笑眯眯地哄他,“你要是没喝完,剩下的也该是我喝啊。”

    兰逍的想法是无稽之谈。

    是焦虑抑郁时能想到的最坏情况。

    鹿盈怜爱地哄完他,“好了,不说了,继续去忙吧。”

    兰逍哼哼,乖乖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开始干活。

    霍至昭并不能听到他们聊了什么。

    他只能看到,兰逍和鹿盈聊完后,显著更好的精神状态。

    他忙了很久,终于,找了个空儿歇。

    院内有长椅。收拾干净后,坐上。

    霍至昭安静地吃着提前准备好的面包——被体温温过,嚼起来还算可口。

    鹿盈唤他:“过来。”

    霍至昭听从指令。

    她问他想喝什么:“温水,还是热奶茶?热姜茶?”

    霍至昭:“我都可以。”

    比起需要小心呵护的兰逍,霍至昭是另一种存在。生病时,他同样脆弱,可只要痊愈了,他又成为一堵不吭声的墙。

    坚韧、顽固、平静。

    鹿盈伸手,摘了他鼻梁上的镜架。

    墨镜鼻托在他英挺漂亮的鼻梁上印出浅浅的两道印子。

    霍至昭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他的眼睫毛上染了白霜。她摘下他的墨镜,他本能地眯了眯眼。现在的视野内只有鹿盈、厨房的各种用具,无须担忧雪盲,他只眯了一瞬,迅速恢复。

    厚厚的、末端带上浅霜的漆黑眼睫。

    他与她对视。

    鹿盈为霍至昭这一刻露出的美色惊讶。她着迷地摸他眼睫,笑着说:“霍至昭,你的眼睛长得真好看。”

    霍至昭咽了咽喉咙。

    被雪暴击破的破窗户,边缘的碎玻璃被程盛易全部敲掉了。只剩下空洞洞的边框。

    她从室内,自窗棂探出手,于是,窗户边框变得像是一个画框。

    画中的美人,仰着精致小巧的下巴,笑吟吟地夸画外的人有一双漂亮眼睛,浑然没觉自己是所有旁观者目中的“美丽风景”。

    他的眼睫在她的掌心翕动,凝结的白霜被女人的温度融化。

    一小滴融化后的水珠淌在他的眼角。

    鹿盈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迟迟等不来霍至昭想要喝什么,她自己给他做了选择:“那就姜茶吧。”

    霍至昭答好。

    她沏了一壶热姜茶。

    霍至昭捧着喝完,他的鼻尖被温热姜茶冒出的水雾烘得热热。温度太低,必须要很快喝完,不然会冷掉。

    他喝完。

    鹿盈告诉他:“继续去忙吧。”

    她指了指厨房桌前的几只保温杯:“热茶、热奶茶都在,你们渴了累了就来喝。”

    不仅仅

    是兰逍、霍至昭有这个待遇,霍清羚、霍弋等人也有。

    霍弋没敢在做家务的事情上怠慢。

    他知道,雪暴结束后,他就该离开别墅,“滚回”自己的小屋子。

    他希望多做一些讨好鹿盈的事,让他在别墅里呆久点。

    幸好,别墅整修的工作起码要一周。

    这一周里,霍弋可以住在别墅里和大家同吃同住。

    他殷勤得很,把地板拖得铮光发亮。

    等到了可以喝点热茶热水的休息时间,又腆着脸,和鹿盈套近乎。